送雷惕廬歸閩序
外观
余嘗與漳浦蔡聞之太息生才之難,計數平生朋好如賓實、滄洲,後生中尚未見堅然可信其幾及者,而況古之人乎?聞之曰:「吾門雷生,即後起之賓實也。」始生見余於聞之齋中,即命請業於余。余固辭,而答以儕輩之稱者凡四三年,至是始受而不辭。乾隆四年冬,其父惕廬至京師。生以告曰:「吾父茲來,蓋以察鋐守官之志行。又念漳浦師歿,未知所學於先生者何似也?」翼日,君過余,氣肅而容安,語無枝葉,自是益有意於其人。將歸,鋐請曰:「吾父願得贈言以不虛此行,惟鋐亦望先生為揭父師勖厲之心,以為此生之銜勒也。」昔曾子論大孝尊親,其實在國人稱願,以為君子之子,是謂成其親之名。以俗觀之,則君之所以教,與鋐之所以承者,已足為鄉人所稱願矣。然欲得此於海內之士君子,則必重自砥礪,要以終身,而後可定焉。至百世以下,使人推原於所生,必曠世一見之人,振古以來可指數也。由是言之,鋐將無負於余與聞之之所期,則如賓實諸君子而可矣。欲盡尊親之道,而遠希曾子之所云,則其事蓋未有終極也。
君家閩、粵,竟世為諸生。潛德隱行,余無從而得之。凡為人子者,莫不欲歸美於其親,鋐所稱,亦未可征引。第君之來也,將以察鋐守官之志行,則所以自檢其身者必嚴矣。以余為群士所背馳,而獨信予言之無棄,則其胸中必確乎有主,而不隨時為俯仰,即此可以定鋐之祈向矣。故於其歸也,遂見於文,俾其鄉人及海內士君子異日皆有考於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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