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廣補注黃帝內經素問 (四部叢刊本)/卷第二十三
重廣補注黃帝內經素問 卷第二十三 唐 王冰 注 宋 林億 等校正 景上海涵芬館藏明翻北宋本
|
重廣𥙷注黄帝内經素問卷第二十三
啓𤣥子次注林億孫竒髙保衡等奉敕校正孫兆重改誤
著至教論 示從容論
疏五過論 徴四失論
著至教論篇第七十五〈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四時病類論篇末〉
黄帝坐眀堂召雷公而問之曰子知醫之道乎〈明堂布政之宫〉
〈也八䆫四闥上圓下方在國之南故稱明堂夫求民之瘼恤民之隠大聖之用心故召引雷公問拯濟生靈之道也〉雷公對曰誦
而頗能解解而未能别别而未能明明而未能彰〈言所〉
〈知解但得法守數而已猶未能深盡精微之妙用也 新校正云按楊上善云習道有五一誦二解三别四明五彰〉足以治羣僚
不足至侯王〈公不敢自髙其道然則布衣與血食主療亦殊矣〉願得受樹天之度四時
隂陽合之别星辰與日月光以彰經術後世益明〈樹天之度〉
〈言髙逺不極四時隂陽合之言順氣序也别星辰與日月光言别學者二明大小異也 新校正云按太素别作列字〉上通神農著
至教疑於二皇〈公欲其經法明著通於神農使後世見之疑是二皇並行之教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及太素疑作擬〉帝
曰善無失之此皆隂陽表裏上下雌雄相輸應也而
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可以長久以教衆
庻亦不疑殆醫道論篇可傳後世可以爲寳〈以明著故〉雷公
曰請受道諷誦用解〈誦亦諭也諷諭者所以比切近而令解也〉帝曰子不聞隂陽
傳乎曰不知曰夫三陽天爲業〈天爲業言三陽之氣在人身形所行居上也隂陽傳上古書名〉
〈也 新校正云按太素天作太〉上下無常合而病至偏害隂陽〈上下無常言氣乖通不定在上〉
〈下也合而病至謂手足三陽氣相合而爲病至也陽并至則精氣微故偏損害隂陽之用也〉雷公曰三陽莫當請
聞其解〈莫當言氣并至而不可當〉帝曰三陽獨至者是三陽并至并至如風
雨上為巔疾下為漏病〈并至謂手三陽足三陽氣并合而至也足太陽脉起於目内眥上額交巔上其支别者從巔至〉
〈耳上角其直行者從巔入絡腦還出别下項從肩髆内夾脊抵腰中入循𦛗絡腎屬膀胱手太陽脉起於手循臂上行交肩上入缺盆絡心循咽下鬲抵胃屬〉
〈小腸故上為巔疾下為漏病也漏血膿出所謂并至如風雨者言無常凖也故下文曰 新校正云按楊上善云漏病謂膀胱漏洩大小便數不禁守也〉外
無期内無正不中經紀診無上下以書别〈言三陽并至上下無常外無色〉
〈氣可期内無正經常爾所至之時皆不中經脉綱紀所病之證又復上下無常以書記銓量乃應分别爾〉雷公曰臣治踈愈
說意而已〈雷公言臣之所治稀得痊愈請言深意而已疑心已止也謂得說則疑心乃止〉帝曰三陽者至
陽也〈六陽并合故曰至盛之陽也〉積并則為驚病起疾風至如礔礰九
竅皆塞陽氣滂溢乾嗌喉塞〈積謂重也言六陽重并洪盛莫當陽憤鬱惟盛是為滂溢無涯故乾竅塞〉
〈也〉并於隂則上下無常薄為腸澼〈隂謂蔵也然陽薄於藏為病亦上下無常定之診若在下爲病〉
〈便數赤白〉此謂三陽直心坐不得起卧者便身全三陽之病
〈足太陽脉循肩下至腰故坐不得起卧便身全也所以然者起則陽盛鼔故常欲得卧卧則經氣均故身安全 新校正云按甲乙經便身全作身重也〉
且以知天下何以别隂陽應四時合之五行〈言知未備也〉雷
公曰〈新校正云按自此至篇末全元起本别為一篇名方盛衰也〉陽言不别隂言不理請起
受解以為至道〈帝未許為深知故重請也〉帝曰子若受傳不知合至道
以惑師教語子至道之要〈不知其要流散無窮後世相習去聖久逺而學者各自是其法則惑亂於師氏〉
〈之教㫖矣〉病傷五藏筋骨以消子言不明不别是世主學盡
矣〈言病之深重尚不明别然輕微者亦何開愈今得徧知耶然由是不知明世主學教之道從斯盡矣〉腎且絶惋惋日暮
從容不出人事不殷〈舉藏之易知者也然腎脉且絶則心神内爍筋骨脉肉日晚酸空也暮晚也若以此之類諸藏〉
〈氣俱少不出者當人事萎弱不復殷多所以爾者是則腎不足非傷損故也 新校正云按太素作腎且絶死死日暮也〉
示從容論篇第七十六〈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八卷名從容别白黒〉
黄帝燕坐召雷公而問之曰汝受術誦書者若能覽
觀雜學及於比類通合道理爲余言子所長五藏六
府膽胃大小腸脾胞膀胱腦髓涕唾哭泣悲哀水所
從行此皆人之所生治之過失〈五藏别論黄帝問曰余聞方士或以髓腦爲藏或以腸胃爲藏〉
〈或以爲府敢問更相反皆自謂是不知其道願聞其說岐伯曰腦髓骨脉膽女子胞此六者地氣所生也皆藏於隂而象於地故藏而不寫名曰竒𢘆之府夫〉
〈胃大腸小腸三焦膀胱此五者天氣之所生也其氣象天寫而不藏此受五藏濁氣故名曰傳化之府是以古之治病者以爲過失也〉子務明
之可以十全即不能知爲世所怨〈不能知之動傷生者故人聞議論多有怨咎之心焉〉
雷公曰臣請誦脉經上下篇甚衆多矣别異比類猶
未能以十全又安足以明之〈言臣所請誦脉經两篇衆多别異比類例猶未能以義而㑹見十全又何〉
〈足以心明至理乎安猶何也〉帝曰子别試通五藏之過六府之所不和
鍼石之敗毒藥所宜湯液滋味具言其狀悉言以對
請問不知〈過謂過失所謂不率常𠉀而生病者也毒藥政邪滋味充養試公之問知與不知爾 新校正云按太素别試作誠别而已〉
雷公曰肝虚腎虚脾虚皆令人體重煩寃當投毒藥
刺炙砭石湯液或已或不已願聞其解〈公以帝問使言五藏之過毒藥湯液滋味〉
〈故問此病也〉帝曰公何年之長而問之少余真問以自謬也
〈言問之不相應也以問不相應故言余真發問以自招謬誤之對也〉吾問子窈㝠子言上下篇以
對何也〈窈㝠謂不可見者則形氣榮衛也八正神明論歧伯對黄帝曰觀其㝠㝠者言形氣榮衛之不形於外而工獨知之以日之寒温月之虚〉
〈盛四時氣之浮沈參伍相合而調之工常先見之然而不形於外故曰觀於㝠㝠焉由此帝故曰吾問子窈㝠也然肝虚腎虚脾虚則上下篇之㫖帝故曰子〉
〈言上下篇以對何也耳〉夫脾虚浮似肺腎小浮似脾肝急沈散似腎
此皆工之所時亂也然從容得之〈脾虚脉浮𠉀則似肺腎小浮上𠉀則似脾肝急沈散𠉀則似腎〉
〈者何以然以三藏相近故脉象參差而相類也是以工惑亂之為治之過失矣雖爾乎猶宜從容安緩審比類之而得三藏之形𠉀矣何以取之然浮而緩曰〉
〈脾浮而短曰肺小浮而滑曰心急緊而散曰肝搏沈而滑曰腎不能比類則疑亂彌甚𠝹〉若夫三藏土木水參居
此童子之所知問之何也〈脾合土肝合木腎合水三藏皆在鬲下居止相近也〉雷公曰於
此有人頭痛筋攣骨重怯然少氣噦噫腹滿時驚不
嗜卧此何藏之發也脉浮而切之石堅不知其解
復問所以三藏者以知其比類也〈脉有浮石堅故云問所以三藏者以知其比類也〉帝曰
夫從容之謂也〈言比類也〉夫年長則求之於府年少則求之
於經年壮則求之於藏〈年之長者甚於味年之少者勞於使年之壮者過於内過於内則耗傷精氣勞於使則經〉
〈中風邪恣於求則傷於府故求之異也〉今子所言皆失八風菀熟五藏消爍傳
邪相受夫浮而者是腎不足也〈脉浮為虚為肝氣以腎氣不足故脉浮也〉沈而
石者是腎氣内著也〈石之言堅也著謂腎氣内薄著而不行也〉怯然少氣者是水
道不行形氣消索也〈腎氣不足故水道不行肺藏被衝故形氣消散索盡也〉欬嗽煩寃者
是腎氣之逆也〈腎氣内著上歸於母也〉一人之氣病在一藏也若言
三藏俱行不在法也〈經不然也〉雷公曰於此有人四支解墯
喘欬血泄而愚診之以為傷肺切脉浮大而緊愚不
敢治粗工下砭石病愈多出血血止身輕此何物也
帝曰子所能治知亦衆多與此病失矣〈以為傷肺而不敢治是乃狂見法所失也〉
譬以鴻飛亦冲於天〈鴻飛冲天偶然而得豈其羽翮之所能哉粗工下砭石亦猶是矣〉夫聖人之
治病循法守度援物比類化之㝠㝠循上及下何必
守經〈經謂經脉非經法也〉今夫脉浮大虚者是脾氣之外絶去胃外
歸陽明也〈足太隂絡支别者入絡腸胃是以脾氣外絶不至胃外歸陽明也〉夫二火不勝三水是
以脉亂而無常也〈二火謂二陽藏三水謂三隂藏二陽藏者心肺也以在鬲上故三隂藏者肝脾腎也以在鬲下故然三隂之氣〉
〈上勝二陽陽不勝隂故脉亂而無常也〉四支解墮此脾精之不行也〈土主四支故四支解堕脾精不〉
〈化故使之然〉喘欬者是水氣并陽明也〈腎氣逆入於胃故水氣并於陽明〉血泄者脉
急血無所行也〈泄謂泄出也然脉氣數急血溢於中血不入經故為血泄以脉奔急而血溢故曰血無所行也〉若夫
以為傷肺者由失以狂也不引比類是知不明也〈言所識不〉
〈明不能比類以為傷肺猶失狂言耳〉夫傷肺者脾氣不守胃氣不清經氣不為
使真藏壊决經脉傍絶五藏漏泄不衂則嘔此二者
不相類也〈肺氣傷則脾外救故云脾氣不守肺藏損則氣不行不行則胃滿故云胃氣不清肺者主行榮衛隂陽故肺傷則經脉不能為〉
〈之行使也真藏謂肺藏也若肺藏損壊皮膜決破經脉傍絶而不流行五藏之氣上溢而漏泄者不衂血則嘔血也何者肺主鼻胃應口也然口鼻者氣之門〉
〈戶也今肺藏已損胃氣不清不上衂則血下流於胃中故不衂出則嘔出也然傷肺傷脾衂血泄血標出且異本歸亦殊故此二者不相類也〉譬如
天之無形地之無理白與黑相去逺矣〈言傷肺傷脾形證懸别譬天地之相逺如〉
〈黑白之異象也〉是失吾過矣以子知之故不告子〈是猶此也言雷公子之此見病踈者是吾〉
〈不告子比類之道故自謂過也〉明引比類從容是以名曰診輕〈新校正云按太素輕作經〉是
謂至道也〈明引形證比量類例今從容之㫖則輕微之者亦不失矣所以然者何哉以道之至妙而能尔也從容上古經篇名也何以明〉
〈之隂陽類論雷公曰目悉盡意受傳經脉頌得從容之道以合從容明古文有從容矣〉
疏五過論篇第七十七〈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八卷名論過失〉
黄帝曰嗚呼逺哉閔閔乎若視深淵若迎浮雲視深
淵尚可測迎浮雲莫知其際〈嗚呼逺哉歎至道之不極也閔閔乎言妙用之不窮也深淵清澄見之必〉
〈定故可測浮雲漂寓際不守常故莫知新校正云詳此文與六微㫖論文重〉聖人之術為萬民式論裁
志意必有法則循經守數按循醫事為萬民副故事
有五過四徳汝知之乎〈慎五過則敬順四時之徳氣矣然徳者道之用生之主故不可不敬順之也上古天真論曰所〉
〈以能年皆度百嵗而動作不衰者以其徳全不危故也靈樞經曰天之在我者徳也由此則天降徳氣人賴而生主氣抱神上通於天生氣通天論曰夫自古〉
〈通天者生之本此之謂也 新校正云按為萬民副楊上善云副助也〉雷公避席再拜曰臣年幼小
䝉愚以惑不聞五過與四徳比類形名虚引其經心
無所對〈經未師受心匪生知功業微薄故卑辭也〉帝曰凡未診病者必問嘗貴後
賤雖不中邪病從内生名曰脫營〈神屈故也貴之尊榮賤之屈辱心懐眷慕志結憂惺故雖不中〉
〈邪而病從内生血脉虚減故曰脫營〉嘗富後貧名曰失精五氣留連病有所并
〈富而從欲貧奪豐財内結憂煎外悲過物然則心從想慕神随往計榮衛之道閉以遲留氣血不行積并為病〉醫工診之不在
藏府不變軀形診之而疑不知病名〈言病之初也病由想戀所為故未居藏府事因〉
〈情念所起故不變軀形醫不悉之故診而疑也〉身體日減氣虚無精〈言病之次也氣血相逼形肉消爍故身體日減〉
〈隂陽應象大論曰氣歸精精食氣今氣虚不化精無所滋故也〉病深無氣洒洒然時驚〈言病之深也病氣深榖氣〉
〈盡陽氣内薄故惡寒而驚洒洒寒貌〉病深者以其外耗於衛内奪於榮〈血為憂煎氣随悲減故外〉
〈耗於衛内奪於榮病深者何以此耗奪故爾也新校正云按太素病深者以其作病深以甚也〉良工所失不知病情
此亦治之一過也〈失謂失問其所始也〉凡欲診病者必問飲食居處〈飲食〉
〈處居其有不同故問之也異法方宜論曰東方之域天地之所先生魚鹽之地海濵傍水其民食魚而嗜鹹皆安其處羙其食西方者金玉之域沙石之處天〉
〈地之所收引其民陵居而多風水土剛强其民不衣而褐薦其民華食而脂肥北方者天地所閉藏之域其地髙陵居風寒冰列其民樂野處而乳食南方者〉
〈天地所長養陽之所盛處其地下水土弱霧露之所聚其民嗜酸而食胕中央者其地平以濕天地所以生萬物也衆其民食雜而不勞由此則診病之道當〉
〈先問焉故聖人雜合以法各得其所宜此之謂矣〉暴樂暴苦始樂後苦〈新校正云按太素作始苦〉皆傷
精氣精氣竭絶形體毁沮〈喜則氣緩悲則氣消然悲哀動中者竭絶而失生故精氣竭絶形體殘毁心神〉
〈沮喪矣〉暴怒傷隂暴喜傷陽〈怒則氣逆故傷隂喜則氣緩故傷陽〉厥氣上行滿脉
去形〈厥氣逆也逆氣上行滿於經絡則神氣憚散去離形骸矣〉愚醫治之不知補寫不知病
情精華日脫邪氣乃并此治之二過也〈不知喜怒哀樂之殊情㮣為補寫而同貫則五〉
〈藏精華之氣日脫邪氣薄蝕而乃并於正真之氣矣〉善爲脉者必以比類竒恒從容知
之為工而不知道此診之不足貴此治之三過也〈竒恒謂氣〉
〈𠉀竒異於恒常之𠉀也從容謂分别藏氣虚實脉見髙下幾相似也示從容論曰脾虚浮似肺腎小浮似脾肝急沈散似腎此皆工之所時亂然從容分别而〉
〈得之矣〉診有三常必問貴賤封君敗傷及欲侯王〈貴則形樂志樂賤則形苦〉
〈志苦苦樂殊貫故先問也封君敗傷降君之位封公卿也及欲侯王謂情慕尊貴而妄為不已也 新校正云按太素欲作公〉故貴脫勢
雖不中邪精神内傷身必敗亡〈憂惶煎迫怫結所為〉始富後貧雖不
傷邪皮焦筋屈痿躄為攣〈以五藏氣留連病有所并而為是也〉醫不能嚴不能
動神外為柔弱亂至失常病不能移則醫事不行此
治之四過也〈嚴謂戒所以禁非也所以令從命也外為柔弱言委随而順從也然戒不足以禁非動不足以從令委随任物亂失天常病且〉
〈不移何醫之有〉凡診者必知終始有知餘緒切脉問名當合男
女〈終始謂氣色也脉要精微論曰知外者終而始之明知五氣色象終而復始也餘緒謂病發端之餘緒也切謂以指按脉也問名謂問病證之名也男子陽〉
〈氣多而左脉大為順女子隂氣多而右脉大為順故宜以𠉀常先合之也〉離絶菀結憂恐喜怒五藏空
虚血氣離守工不能知何術之語〈離謂離問親愛絶謂絶念所懐菀謂菀積思慮結謂結固〉
〈餘怨夫間親愛者魂逰絶所懐者意喪積所慮者神勞結餘怨者志苦憂愁者閉塞而不行恐懼者蕩憚而失守盛忿者迷惑而不治喜樂者憚散而不藏由〉
〈是八者故五藏空虚血氣離守工不思曉又何言哉 新校正云按蕩憚而失守甲乙經作不收〉嘗富大傷斬筋絶脉
身體復行令澤不息〈斬筋絶脉言非分之過損也身體雖以復舊而行且今津液不為滋息也何者精氣耗減也澤〉
〈者液也〉故傷敗結留薄歸陽膿積寒炅〈陽謂諸陽脉及六府也炅謂熱也言非分傷敗筋脉〉
〈之氣血氣内結留而不去薄於陽脉則化爲膿久積腹中則外爲寒熱也〉粗工治之亟刺隂陽身體解
散四支轉筋死日有期〈不知寒熱爲膿積所生以爲常熱之疾㮣施其法數刺隂陽經脉氣奪病甚故身體解散而不〉
〈用四支廢運而轉筋如是故知死日有期豈謂命不謂醫耶〉醫不能明不問所發唯言死日
亦爲粗工此治之五過也〈言粗工不必謂解不備學者縱備盡三世經法診不備三常療不慎五過不求〉
〈餘緒不問特身亦足爲粗略之醫爾〉凡此五者皆受術不通人事不明也〈言是五者但名〉
〈受術之徒未足以通悟精微之理人間之事尚猶懵然〉故曰聖人之治病也必知天地隂
陽四時經紀五藏六府雌雄表裏刺灸砭石毒藥所
主從容人事以明經道貴賤貧富各異品理問年少
長勇怯之理審於分部知病本始八正九𠉀診必副
矣〈聖人之備識也如此工宜勉之〉治病之道氣内為寳循求其理求之不
得過在表裏〈工之治病必在於形氣之内求有過者是為聖人之寳也求之不得則以藏府之氣隂陽表裏而察之 新校正云按全〉
〈元起本及太素作氣内為實楊上善云天地間氣為外氣人身中氣為内氣外氣裁成萬物是為外實内氣榮衛裁生故為内實治病能求内氣之理是治病〉
〈之要也〉守數據治無失俞理能行此術終身不殆〈守數謂血氣多少及刺深〉
〈淺之數也據治謂據穴俞所治之㫖而用之也但守數據治而用之則不失穴俞之理矣殆者危也〉不知俞理五藏菀熟
癰發六府〈菀積也熟熱也五藏積熱六府受之陽熱相薄熱之所過則為癰矣〉診病不審是謂失常
〈謂失常經術正用之道也〉謹守此治與經相明〈謂前氣内循求俞㑹之理也〉上經下經揆度
隂陽竒恒五中决以明堂審於終始可以横行〈所謂上經者言〉
〈氣之通天也下經者言病之變化也言此二經揆度隂陽之氣竒恒五中皆决於明堂之部分也揆度者度病之深淺也竒恒者言竒病也五中者謂五藏之〉
〈氣色也夫明堂者所以視萬物别白黒審長短故曰决以明堂也審於終始者謂審察五色囚王終而復始也夫道循如是應用不窮目牛無全萬舉萬當由〉
〈斯髙逺故可以横行於世間矣〉
徴四失論篇第七十八〈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在第八巻名方論得失明著〉
黄帝在明堂雷公侍坐黄帝曰夫子所通書受事衆
多矣試言得失之意所以得之所以失之雷公對曰
循經受業皆言十全其時有過失者請聞其事解也
〈言循學經師受傳事業皆謂十全於人庻及乎施用正術宣行至道或得失之於世中故請聞其解說也〉帝曰子年少智未
及邪将言以雜合耶〈言謂年少智未及而不得十全耶為復且以言而雜合衆人之用耶帝疑先知而反問也〉夫
經脉十二絡脉三百六十五此皆人之所明知工之
所循用也〈謂循學而用也〉所以不十全者精神不専志意不理
外内相失故時疑殆〈外謂色内謂脉也然精神不専於循用志意不從於條理所謂粗略揆度失常故色脉相失而〉
〈時自疑殆也〉診不知隂陽逆從之理此治之一失矣〈脉要精微論曰冬至四十〉
〈五日陽氣微上隂氣微下夏至四十五日隂氣微上陽氣微下隂陽冇時與脉為期又曰微妙在脉不可不察察之有紀從隂陽始由此故診不知隂陽逆從〉
〈之理為一失矣〉受師不卒妄作雜術謬言為道更名自功〈新校正云按太〉
〈素功作巧〉妄用砭石後遺身咎此治之二失也〈不終師術惟妄是為易古變常自功循已〉
〈遺身之咎不亦宜乎故為失二也老子曰旡遺身殃是謂襲常蓋嫌其妄也〉不適貧富貴賤之居坐之
薄厚形之寒温不適飲食之宜不别人之勇怯不知
比類足以自亂不足以自明此治之三失也〈貧賤者勞富貴者佚佚則邪不〉
〈能傷易傷以勞勞則易傷以邪其於勞也則富者處貴者之半其於邪也則貧者居賤者之半例率如此然世祿之家或此殊矣夫勇者難感怯者易傷二者〉
〈不同蓋以其神氣有壮弱也觀其貧賤富貴之義則坐之薄厚形之寒温飲食之宜理可知矣不知比類用必乖哀則適足以汨亂心緒豈通明之可妄乎故〉
〈為失三也〉診病不問其始憂患飲食之失節起居之過度或
傷於毒不先言此卒持寸口何病能中妄言作名為
粗所窮此治之四失也〈憂謂憂懼也患謂患難也飲食失節言甚飽也起居過度言潰耗也㦯傷於毒謂病不可拘於〉
〈藏府相乗之法而為療也卒持寸口謂不先持寸口之脉和平與不和平也然工巧備識四術猶疑故診不能中病之形名言不能合經而妄作粗畧醫者尚〉
〈能窮妄謬之違背况深明者見而不謂非乎故為失四也〉是以世人之語者馳千里之外不
明尺寸之論診無人事〈言工之得失毁譽在世人之言語皆可至千里之外然其不明尺寸之診論當以何事知見於〉
〈人耶〉治數之道從容之葆〈治主也葆平也言診數當王之氣皆以氣髙下而為比類之原本也故下文曰〉坐持
寸口診不中五脉百病所起始以自怨遺師其咎〈自不能深〉
〈學道術而致診差違始上申怨謗之詞遺過咎於師氏者未之有也〉是故治不能循理棄術於市
妄治時愈愚心自得〈不能脩學至理乃賣於市㕓人不信之謂乎虚謬故云棄術於市也然愚者百慮而一得何〉
〈自功之有耶 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自作巧太素作自功〉嗚呼窈窈㝠㝠熟知其道〈今詳熟當作孰〉
道之大者擬於天地配於四海汝不知道之諭受以
明為晦〈嗚呼歎也窈窈𡨋㝠言𤣥逺也至道𤣥逺誰得知之孰誰也擬於天地言髙下之不可量也配於四海言深廣之不可測也然不能曉諭〉
〈於道則授明道而成暗昩也晦暗也〉
重廣補注黄帝内經素問卷第二十三
著至教論恤〈音戌〉示從容論砭〈方驗切〉疏五過論沮〈七余反〉
憚〈音但〉佚〈音逸〉葆〈音葆〉徴四失論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