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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野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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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野鈔
作者:顧苓 

崇禎十七年甲申,三月十九日,逆賊李自成入京師,上及皇后殉宗社,皇太子定王、永王不知所在。

四月十二日,南京百僚守備,南京中軍都督府都督,魏國公徐宏基家議推戴討賊。時福王、潞王、周世孫各避賊南下,南京兵部尚書參贊機務史可法督兵勤王,至淮安,提督鳳陽。兵部左侍郎,都察院僉都御史馬士英移書可法及南京禮兵二部侍郎呂大器等,請以倫序奉顯皇帝次子之長子福王。

二十四日,南京戶部尚書高宏圖、禮兵二部侍郎呂大器、都察院右御史張慎言掌翰林院詹事府詹事,兼侍讀。學士姜曰廣、吏科給事中李占河、南道御史郭維經等及魏國公徐宏基、撫甯侯朱國弼、安遠侯柳祚昌、提督操江、誠意伯劉孔昭、南和伯方一元、守備南京司禮監太監韓贊、周集,大內議,未決。沾厲聲言:『今日有異議者,以死殉之!』,遂以福王告太廟。

二十八日,宏基及御史陳良弼、朱國昌迎福王於江浦。

二十九日,南京百僚迎見福王于燕子磯。王諱崧,神宗顯皇帝孫福恭王世子,萬歴三十五年七月十一日生。初封德昌王。崇禎十四年五月,賊破雒陽,福恭王遇害,世縋城出奔懷慶。十六年六月襲封福王。十七年二月,賊破懷慶,南奔。

五月戊子朔,福王謁孝陵。王至陵,避御路,從四門入,祭告泣涕。拜懿文皇太子陵,入謁奉先殿止,宿內守備府。乙丑,百僚三上箋勸進,不允。

庚寅,福王監國于南京,大赦天下,諭曰:『我國家二祖開天,昭宣鴻業,列聖纘緒,累積深仁。大行皇帝躬行節儉,勵志憂勤,宵旴十有七載,力圖剿寇,安民昊天。不弔寇虐日猖,乃敢震驚宮闕,以致龍馭升遐,英靈訴天,怨氣結地,嗚呼,痛哉!孤避亂江淮,驚聞凶訃,既痛社稷之墟,復激父母之仇,矢不俱生,志國必報。然度德量力,徘徊未堪,乃茲臣爾來迎,謂倡義不可無主,神器不可久虛。因序,謬推連章,勸進不獲,勉徇輿情於崇禎。十七年五月初三日暫受監國之號,朝見臣民于南都。孤夙夜兢兢,惟思掃妖氛,廓清大難。德涼任重,如墜谷淵。同仇共助,猶賴爾臣民。其與天下更始,可大赦天下!』

發大行皇帝喪于天下。

進南京兵部尚書史可法兼東閣大學士,改南京戶部尚書高宏圖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俱入閣辦事,進提督鳳陽兵部左侍郎兼都察院僉都御史。馬士英,兵部尚書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仍提鳳陽。士英,貴州貴陽人,巡撫宣府以下不修邊備,任用喇嘛,于崇禎五年十月逮訊、遣戍。十五年四月宥罪起用,提督鳳陽。初士英居南京,與阮大鋮善。大鋮在天啓間爲光祿寺卿,鋮謀復起延儒,不能,則以士英爲請,竟起用之。以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張慎言,爲吏部尚書。

命兵部職方司郎中萬元吉宣諭,總兵官黃德功、劉澤清、高杰、劉良佐得功。遼東人以擒叛將劉超獻俘。崇禎十七年三月四日,與左良玉、吳三桂、唐通同日封靖南伯。澤清,山東人,以功授右都督,充總兵官,鎮守山東,駐臨淄。崇禎十七年三月召入,援三月南奔淮安。杰,陝西清澗人,以賊降立功,十七年二月調赴督李達泰軍前都輔,師潰奔泗州。良佐,徐州總兵官,敗土賊袁時中,于宿亳、蒙城間同得功,破賊安慶。十七年正月,從正陽下臨淮。元吉,江西南昌人,以永州府推官辟督撫楊嗣昌軍監,紀大理寺評事,崇禎十六年三月,以兵部職方司員外,贊畫軍前,爲人忠義慷慨,機敏勤事,久歴行間,諸將心折之。

甲午,召理部尚書王鐸兼東閣大學士,以掌南京翰林院詹事府詹事,姜曰廣爲禮部侍郎兼東閣大學士,俱入閣辦事。鐸,河南孟津人,與弟鏞、子無黨避賊懷慶,監國所職也。以南京兵部侍郎呂大器爲吏部左侍郎,太常寺卿何應瑞爲工部左侍郎。

召還前都察左御史劉宗周爲都察院左御史。宗周,浙江山陰人,以請釋姜埰熊,開元革職。

庚子,召募兵,江南兵部尚書張國維原官佐理戎政,前刑部尚書徐石麒爲都察院右都御史,前巡撫江西解學龍爲兵部左侍郎。石麒,浙江嘉興人,以不訊姜埰,間住學龍,以荐黃道周,廷杖遣戍。

以南京吏科給事中李沾爲太常寺卿,南京河南道御史廓維經爲應天府承,以吏科左給事中察核上江水師,左懋第爲太常寺少卿,順天府丞張有譽爲戶部右侍郎,總都倉場。

召還各科給事中章正、宸開元、姜埰,各道御史喬可聘、李模等以前兵科都給事中,許譽卿爲光祿寺卿。

以總兵官鄭鴻達鎮九江,黃蜚鎮京口等處。

五月壬寅,監國即皇帝位,改明年爲宏光元年,大赦天下。東閣大學士史可法請督師江北,許之。

癸卯,命提督鳳陽馬士英入直,兼掌兵部事。

召禮部右侍郎顧錫疇爲禮部尚書,操江都御史3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