鈍吟雜録 (四庫全書本)/卷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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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鈍吟雜録卷四
  常熟馮班撰
  讀古淺說
  六籍裁於聖手然秦火之餘諸儒傳録豈無譌竄然大體不失生於千載之下方欲追而定之非愚則妄矣意有不安存疑可也宋人紛紛之論多有不信六經處就其所得亦無大益一有僻失則得罪於名教歐公不信繫詞朱子深辯其謬以愚論之更不必多言只問歐公能作繫詞否不信繫詞又何功於天下萬世歐公只是不曽細讀
  儒者於六經如法吏之於三尺一字動揺不得法吏定罪必據三尺儒者論事必本六經自儒者之是非六經也所以邪說競作更無以壓之宋朝諸君子直是未睹其害耳讀六籍心有不合如見父母之過口不得言也初讀時多不合久後學問進便覺得自家粗淺
  訐也訕也稱人之惡也宋人謂之英氣君子之所惡也一部讀史管見都是謗毁古人
  讀孟子有與論語不同處當信孔子讀程朱之書有與孔孟不合處當信孔孟
  程子論左傳云信其可信者如愚則不然不如闕其所疑
  夫子曰信而好古宋人讀書未聞好古只是一肚皮不信
  太史公之於道吾未之審也此公自是一代賢者只不消得開卷便苦口指摘須不比揚墨吾於此甚不平於揚子雲只是妒他如詆詞賦為童子之為亦是妒相如齊家治國平天下是儒者大學問若於這箇下不得手只是正心誠意處不曽細細理㑹
  孟子不為管仲他的時節霸道救不得南宋人也學他說却是風痺不知痛癢說話
  作文不可不識字如貫穿去聲字不應作串聴字不應作听體字不應作体皆别字也誶訊一字也王弇州誤重用祝呪古今字也今人有誤作二字皆文字大病讀書不可先讀宋人文字
  奪胎接骨宋人謬說只是向古人集中作賊耳冷齋稱王荆公菊花詩千花萬卉凋零後始見閒人把一枝以為勝鄭都官十日菊謬也荆公詩多滲漏上句凋零二字不妥下句云一枝似梅花閒人二字牽凑何如微之云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後更無花語意俱足鄭詩亦混成非荆公所及
  看齊梁詩看他學問源流氣力精神有逺過唐人處或問如何是謝朓驚人句答之曰叔源失步明逺變色千古㑹看齊梁詩莫如杜老曉得他好處又曉得他短處他人都是望影架子話
  庾子山詩太白得其清新老杜却得他縱横處
  今人說李太白都不知他學問來歴
  或問老杜學何人答之曰風雅之道未墜於地賢者得其大者不賢者得其小者夫子焉不學而亦何常師之有
  千古惟老杜可配陳思王
  敖陶孫器之評詩如村農看市都不知物價貴賤論曹子建云如三河少年風流自賞只此一語知其未嘗讀書也
  宋人詩逐字逐句講不得須另具一副心眼方知他好處大約唐人詩工夫細宋人不如也看明人詩却須一字一句推敲方知他不好處
  東坡書有壞筆詩有壞句大家舉止學他不得 嘻笑怒罵自是蘇文病處君子之文必莊重蘇公自有大文字今小人只讀坡仙集
  有一欽聚三自許甚髙論詩云必得如杜子美余戲之曰當今人才冠絶千古或問其說余曰千古只一陳思王謝康樂云天下人才都得一石陳思王獨得八斗又云我亦得一斗則康樂不敢當陳王也至唐有老杜始云詩看子建親是千古只一子美也今聚三論詩但不及子美便云不足觀小兒女子皆須若此天下詩人多矣不知今日如何生得許多子美嗚呼此正是不知子美耳杜詩不可不學若要再出一個老杜恐不可得不讀書人讀文字一味都是虚氣
  有一塾師浩歎曰鄭子産親遇聖人而不聞聖人之道應之曰子産有君子之道四吾丈有幾變色曰朱夫子曾說來應之曰吾丈不是朱夫子
  文人有譏訶前人處須細細㸃勘不可便隨他一樣說揚子雲曰淮南聖人無取焉斯言過矣芻蕘之言聖人擇焉君子不以人廢言如云淡泊明志寧靜致逺斯言也諸葛孔明嘗取之矣
  陶彭澤之人品髙矣美矣其詩文亦稱其為人歐文忠公云晉無文章惟有歸去來詞一篇豈得言晉人都無文字但愛之至不知其稱之過也後人亦學他說話便是吠聲之犬
  新唐書髙祖本紀書禁浮屠老子之學當時只沙汰僧道耳未嘗禁其學也老子是唐人之祖如何禁得此言若在唐以前人不妨傳笑一代矣宋人却多如此只是後代人不讀書易欺不敢駁正耳
  學者意不誠心不正所以不能論古人只如夫子直道而行無毁無譽處都不曽理㑹
  功夫須從上做下不可從下做上嚴滄浪之格言也儒者議論好與聖人相反臧文仲孔子所惡却要尋他好處子産孔子所敬專要說他不是儒者信孔子不如信孟子今人信孟子又不如信程朱此事之不可解者柳子厚封建論本於吕氏春秋子厚多學子書作文字少正卯吾不知其何人也據後代之人言之甚似王安石行僻而堅尤相似
  姦雄最難處置無罪而除之則無名待其有罪則天下之事不知被他壞了多少孔子殺少正卯在後世便行不得朱子疑此事為虚只是不曾實實體究不知他害事處奸雄不早除久後便除不得
  漢人八分勝唐人不待智者而知也然漢碑年逺多損剝唐碑年近多完好今人喜學漢碑損剝處以為學漢可笑漢碑自有完好者
  楊鐵崖詩不解用古事剪截無法比儗不倫句法多不完整工夫淺也
  李太白歌行句句有本
  圖騕褭之形極其神駿若求伏轅不免駕欵段之駟寫西施之貌極其美麗若須薦枕不如求里門之嫗萬厯時王李盛學漢魏盛唐之詩只求之聲貌之間所謂圖騕褭寫西施者也虞山詩人好言後代詩所謂欵段之駟里門之嫗也遂謂里門之嫗勝於西施欵段之駟勝於騕褭豈其然乎况今日之虞山詩人撏撦剽剥其弊與王李正同而文不及王李是圖欵段之馬寫里門之嫗者也宜為世人所笑錢遵王以為詩妖此君亦具眼學書須學真跡不是不看石刻作文要作自家話不是不學古人
  余生僅六十年上自朝廷下至閭里其間風習是非少時所見與今日已迥然不同况古人之事逺者數千年近者猶百年一以今日所見定其是非非愚則誣也宋人作論多俗只坐此病
  宋儒議論是非不平便是他心不正處
  不近人情而云盡心知性吾不信也其罪在不仁不知時勢而欲治國平天下吾不信也其罪在不智不仁不智便是德不明
  孔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宋儒云三代已後無完人於孔子所云擇其善者而從之一句都不曽理㑹但事出三代已下雖極好處亦一概不肻學
  凡人作文字下筆須有輕重論賢人君子雖欲糾正其謬誤詞宜宛轉若言小人奸賊不妨直罵今之作古文者多不理㑹先君子敎人作古文云但熟看春秋便知一字輕下不得後曾與徐良夫言此則云不必且引蘇子瞻為證不知此正是蘇文字不好處不惟子瞻唐人已有此病
  揚子雲引天下之文字歸之六經有功於聖人之門變於蘇氏父子至近代王弇州李于鱗而掃地無餘矣古人學問可敬可信學者不可不知然大謬處亦宜仔細如歐公以八分為𨽻字此不待趙明誠章惇而後知其誤也今人從而不改不知何故近孫子長好以楊用修言語駁正文字許夫人作燕子詩用金鏤楣者子長以為誤云是金樓楣此事出吳越春秋初非僻書子長不知蓋為用修所誤用修好妄而健忘其著書幾於一字不可信恃名欺人不顧萬世之笑用修人品不妨可敬其文字欺妄非痛駁不可
  余於前人未嘗敢輕詆老人年長數十嵗便須致敬况已往之古人乎然有五人不可容李禿之談道此誅絶之罪也孔子而在必加兩觀之誅矣程大昌之演繁露妄議紛紛楊用修之談古欺天下後世為無一人此公心術欠正於此可見譚元春鍾惺之論詩俚而猥不通文理不識一字此乃狹邪小人之俗者名滿天下真不可解
  南北朝人以有韻者為文無韻者為筆亦通謂之文唐自中葉已後多以詩與文對言 愚按有韻無韻皆可曰文縁情之作則曰詩詩者思也情動於中形乎言言不足故長言之長言之不足故咏歌之有美焉有刺焉所謂詩也不如此則非詩其有韻之文耳禮有湯之盤銘孔子誄春秋左氏傳有卜筮𦅸詞皆有韻三百篇中無此等文字知古人自有阡陌不以為詩也
  漢人墓碑多云誄詞末多有亂曰蔡卞刻曹娥碑改為銘曰此公不學可笑今世傳昇平帖可考然陜西所刻亦改之矣漢人碑銘亦云是詩其體相涉也然古人文字自有阡陌終是碑文非詩也唐人亦多言銘詩祖漢人也
  賦出於詩故曰古詩之流也漢書云屈原賦二十五篇史記云作懷沙之賦騷亦賦也宋玉荀卿皆有賦荀賦便是體物之祖 賦頌本詩也後人始分屈原有橘頌陸士衡云詩縁情而綺靡賦體物而瀏亮詩賦不同也宋人作著題詩不如唐人詠物多寓意尚有比興之體梁末始盛為七言詩賦今諸集不傳類書所載可見王子安春思賦駱賔王蕩子從軍賦皆徐庾文體王司冦楊狀元不知概以為歌行弇州云以為賦則醜此公誤耳
  古人七言歌行止有東飛伯勞歌河中之水歌魏文帝有燕歌行至宋齊多有雜言詩梁元帝作燕歌行一時文士爭和鄭漁仲通志藝文志有燕歌行集今其書不存庾信集有一篇可見北人盧思道有從軍行皆唐人歌行之權輿也七言歌行唐人相襲雖少變於開元天寶然其體至今見行楊狀元王司冦輩不以為異至賦則不習遂以為醜語云少所見多所怪豈不然歟近有一人言沈休文八詠以為似賦不知詩賦體相涉也晉人又有五言之賦幸此輩不見見則不勝其譏笑矣
  古人墳籍散亡略盡僅有存者多被後人改壞不可據凡古人文字中所用事與今所傳不同者古書有之今人不見耳如張博望乗槎事古人通用焦弱侯以為杜詩之誤不知此出東方朔外傳見太平御覽自與博物志所記不同焦公未知也
  東坡云鯀蓋剛而犯上者耳如左氏之言皆後世流傳之過若如所論則堯典洪範皆不足信耶宋人好立異論不肯詳考熟思大略如此至程子之說則尤甚矣太史公云諸家言黄帝多不雅馴縉紳先生難言之其不好竒明矣揚子雲不知何見譏以好竒如子雲作蜀本紀其書雖不傳然所言上古蠶叢已來奇事頗有存於他書者皆非六藝所述恐太史公不必信也伯夷傳云學者載籍極博必取信於六藝此一言也鄭漁仲蘇子由皆不知觀子由古史直似未嘗全讀史記者可怪也
  或曰史記敘下宫之難不取左氏豈非好竒乎余曰不然也趙亡去漢興未逺此國之大事趙氏所由存亡雖秦火之後其文獻必猶有可徴者且云公孫杵臼程嬰趙氏廟祀之此千古義人太史公時計其祀或應未絶史有傳疑不可盡削如孟子敘子濯孺子事亦與左傳不同豈得便駁孟子 漢時有公羊穀梁外傳今皆不知所言何事太史公當時豈左傳之外便無所據乎蘇子由言太史公不學正以其專信六經不取異說耳至於此輩事又必以左傳駁之甚矣太史公之不為後人所容也
  太史公書班固論之極當其所云牴牾疎漏註家已詳後人不當洗垢索瘢更加鍛鍊以求其過然孟堅云先黄老而後六經便是合父子之論而一之揚子雲更不研審過矣太史談在文景時故尚黄老太史遷在武帝時故重儒亦隨時而已然子長不為無心於儒學左氏太文子長質而不俚然序論形勢指說人情分明如畫文亦有餘也歐陽永叔文太略所以不及史記韓吏部之文古文也歐文忠公只是今文不如唐人四六尚有古意在
  歐陽公作馮道傳平敘而人品自具不激不矯無溢美亦無溢惡古人不過也此文勝於唐六臣傳
  平生不喜新唐書列傳邇日讀之其論讃大有不可及處宋公未可輕議也歐陽公文甚髙然用心不平作史論則不便
  蘇子瞻表忠觀碑真子長之文矣或云蘇文妙在不學古人何耶坡公作補孟嘉登髙文便似晉文此公真才兼千古公四六最妙
  張文昌之詩皇甫持正之文坡公以為走僵而不能為韓公者也然坡公視此二人其工夫精細處坡公或不如他坡公才大自可上掩古人但前人有工夫坡公所不及也
  余嘗讀爾雅有儒者相規曰此等學問支離瑣碎不足勞心嗚呼此書乃詩書之義訓不讀此如何讀詩書此小學也夫子曰多識於鳥獸草木之名非此書則詩人之興遂不可解矣其人徒衆皆戅然如市中小人自以為髙而不可諫既不識字所行便多乖謬噫盡如此輩君子小人無別矣
  韓吏部言文從事順淺者以為口實便云古文不尚艱深不知此語正謂樊宗師也樊宗師之文殆不可句矣樊公著述之富宋時已不全至今日則僅有如越王樓詩今唐詩紀事有此文以石本校之譌字且數十宜其難通也然講而讀之文未嘗不從事未嘗不順所以為工今之自附於歐蘇者淺薄通率號為古文講之其文不從事不順文既不文古亦不古更詆韓文以為尚有古語不如歐蘇吾末如之何也已矣
  詩文雅頌多艱深國風則通易風或出於里俗雅頌大文多朝廷作者為之雖有如寺人孟子之類然得列於雅亦必是當時能文者尚書是朝廷文字語多難解非特古今言語不同蓋古之文人鍛鍊文字其體如此不以平易者為美也孔叢子中已有明說
  文武之道未墜於地賢者識其大者不賢者識其小者孔子學之周公仲尼之道未墜於地散在諸子二戴撰集以遺後人崇禎間有一妄人上疏請更定禮記我不知此人欲使何人定之士大夫不察或惜其言之不行所謂多見其不知量也
  我讀論語得為文之法曰草創之討論之修飾之潤色之討論之事至宋人而廢矣或疑其說應之曰子以蘇子由何如曰善矣子由論劉先主曰用孔明非將也據蜀非地也考蜀志孔明在先主時未嘗為將至南征始自將耳若不據蜀便無地可以措足此語乃不討論之過也宋文多如此而讀者不以為怪故知當時論文無討論之功也如韓退之絶無此等病累
  荀子言殺詩書焚書之漸也歴詆諸儒坑儒之漸也荀子好言禮實不知禮禮者非從天降也非從地出也生於人心者也先王因人心而制禮豈以其違性者强之乎荀子言性惡則其所謂禮者政刑之末耳非禮也古人所以制惡人者也李斯之學全出於荀卿坡公論之不詳也
  論語醇乎醇者也孟子大醇而小疵揚子醇疵半荀子時有可採耳
  今人看史記只看得太史公文集不曾看史
  漢書儒林傳伏生濟南人孝文時求能治尚書者時伏生年九十餘老不能行詔朝錯往受之顔師古注引衞宏定古文尚書序云伏生老不能正言言不可曉也使其女傳言教錯齊人語與潁川多異錯所不知者凡十二三略以其意屬讀而已宋儒多惑於衛說致疑於尚書今按衞宏之言妄也漢書藝文志尚書經二十九卷大小夏侯二家歐陽經二十二卷師古曰此二十九卷伏生所傳者又云秦燔書禁學伏生獨壁藏之漢興求得二十九篇因以敎齊魯之間云壁藏而求之得二十九篇是伏生自有本不假口傳明矣又考儒林傳伏生敎濟南張生及歐陽生歐陽生字伯和千乘人也事伏生夏侯都尉從濟南張生受尚書以傳族子始昌始昌傳勝則是歐陽夏侯二家漢人所列於學官者自是伏生親傳非朝錯所受之本明矣又伏生有孫以治尚書徵伏生有孫則應有子何至令女傳言若其子幼不能傳書則伏生已九十餘矣安得有幼子乎且其女能傳言亦應通文字何至朝錯不能得者且十二三乃以意屬讀之邪又余嘗身至潁川濟南其語音絶不相逺雖古今或不同大略亦可知何至言語不相通耶衞宏不足責顔師古注漢書最詳謹亦贅列此語疑誤後人可怪也
  不信爾雅正以書難通也不信則詩俱不通矣但以相傳常用之字讀三代以前之書不通則云有誤惑也自孔子刪詩書弟子相傳書所釋義訓伏生必有所本不足疑也孔安國亦因伏生耳
  劉向以中古文校歐陽大小夏侯三家經文酒誥脫簡一召誥脫簡二率簡二十五字者脫亦二十五字簡二十二字者脫亦二十二字是伏生所藏之書與孔壁之書其竹簡字數相應也古文非孔安國所造明矣又諸書所引尚書今文有者皆相同古文有者或有異蓋伏生相傳有所本孔書出壁中安國𨽻古於時蝌蚪不行已久未免有誤若是偽造直以古書所引竄入必無誤若有所不知則應都不同亦不當小異其文章與今文亦有難易之不同恐安國當只取易通者傳之其不可解者葢闕之也所以只得其半若是偽造不妨全作一本不肻有闕也宋人雖多疑然亦未敢直言其偽近代則放言無忌矣若釋氏之言不妄此輩應墮拔舌地獄姜堯章之論書嚴滄浪之論詩似髙而實麄白石於書全欠工夫 定武蘭亭全是歐法姜白石都不解董宗伯云王右軍如龍李北海如象不如云王右軍如鳳李北海如俊鷹
  宋儒多不解詩朱紫陽詩人也然所得頗淺比興乃詩中第一要事二字本出大序大序出於毛詩齊魯韓皆無此序朱子既不信序文却不應取此二字既用二字又不應不用毛解毛止有興也本是意興之興非興起之興又比興是詩中作用詩人不以比興分章朱子謬甚如朱說則興者乃是說了又說重複可厭又如此解興字亦鄙而拙 宋人不解小學如闗關噰噰和也關關二字只取其聲不取其義朱子云雌雄相應以關字立義陋甚也又檢俗傳王昌齡詩話亦此解此偽書也出於朱子之後檢宋史經籍志無此書可知文字鄙陋非王作也近代多偽書初學誤信之文字引用為識者所笑如天禄閣外史湘煙錄於陵子晉之乗楚之檮杌子貢詩說石經大學之類日増月益不可枚舉又有古書宋人以為偽者却自可用不必以宋儒之說為疑也讀書當求古本新本都不足據又古書字多不同不可以此證彼














  鈍吟雜録卷四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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