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中奏議全集/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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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馬政類

為正卿寺體統以修邦政事

吏部等衙門尚書等官兼太子太師馬文升等題。該本部題，考功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吏科抄出，督理馬政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楊題。

比者，伏蒙皇上采納廷議，以方面之賢，推陞行太僕寺、苑馬寺卿、少卿等官。各推貳人，具名上請簡用，待有成績，照依兩京太僕寺官陞擢，誠前此未有之盛典也。夫當改弦易轍之初，膺簡賢拔能之命，為各官者，宜思自效。

臣因見各寺在前權任輕微，人人得而侮之。今雖奉有新例，恐各該衙門官員，習耳目之聞見，計勢分之炎涼，仍前輕忽沮撓。已經行令，今後陝西各府、衛、州、縣官與行太僕寺、苑馬寺卿、少卿等官相見相臨，各要以兩京太僕寺及布、按二司官體統相待，不許與之抗禮。布、按二司官與兩寺官往來，照例迭為賓主。其班次，兩寺卿在布政使、按察使之下，參政、副使之上；少卿在參政、副使之下、參議、僉事之上。通行外，近該山西行太僕寺卿王琰等，為因山西府、州等官禮貌輕忽，體統乖違，難以行事，查照臣陝西所行事理具奏。該兵部覆奏：合無通行巡撫山西、甘肅、遼東都御史並巡按、監察御史，轉行各該司、府、衛所大小衙門知會，今後苑馬寺、行太僕寺卿佐等官與都、布、按三司往來，俱要迭為賓主。班次坐立之序，循例而行。府、衛、州、縣官員相見相臨，各要以兩京太僕寺官體統相待，不許輕視抗禮等因，奏奉欽依：「是。苑馬寺、行太僕寺官行事體統，俱照兩京太僕寺例，司、府、衛所等衙門不許輕視沮撓。欽此欽遵。」明命赫臨，人心踴躍，體勢增重，耳目一新。

臣猶慮往時兩寺官體統與二司輕重，實相懸絕，而兩京太僕寺與二司官體統又復不同。若遵新例，兩寺官之自待，與人所以待之者，皆當頓改。然非擬為定規，著之明令，將來遵承不一，紊亂僭逾之弊難保必無。且禮莫大於分，分莫大於名，名實相須，未有不修其實而能副其名者。夫衙門以寺為名，官以卿、少卿為名，請之京職明矣。若準兩京太僕寺體統，以京官待之，則班次坐立，皆當在都、布、按三司之上。往來則迭為主賓，入朝則陛見、陛辭，考滿則吏部特引，恩典則誥敕陰子，庶幾實稱其名。儻以其衙門開設在外，雖準內寺行事，未得全與京堂為比，則當待以方面之禮。入朝則陛見、陛辭，考滿朝覲，宜從布、按二司官之列。班序則如臣所擬，卿當在參政、副使之上；少卿在參議、僉事之上；寺丞當在僉事之下，不可令與知府為伍。任內被旌舉者。三年考滿，得與誥敕。如是，較之舊時，固以加重，而於京寺體統尚有不同。

臣又查得，先該陝西苑馬寺等衙門卿等官李克恭等奏稱：陝西行太僕寺、苑馬寺每遇巡撫、巡按行取考語，俱付之布、按二司巡、守官員，而巡、守官又付諸知府，以此人多輕視，官無光彩。且臣監、苑屬官，臣反不能知其賢否，而謂知府能知，豈不差謬。又如朝覲考察，初必以此等衙門不多，因而附諸布政司簿內，以後因循，遂或詢之二司官員。此職非二司屬官，乃以黜陟之權付之，似亦未善。乞行巡撫、巡按官員，今後逐年考語，本衙門屬官必須臣等詢察賢否，明白填注，不必付諸巡、守等官。至於朝覲考察，亦令臣等與山西、遼東、甘肅行太僕寺、苑馬寺六衙門，共立考察簿籍一扇，吏部、都察院參以巡撫、巡按考語，公同嚴加考察等因。該吏部覆題，通行各處，逐年考語，除該寺堂上官賢否，止須巡撫、巡按衙門開報，不必由分巡、分守等官，主簿以下，照舊施行。其考察簿籍，已有舊例，不必變更。若遇朝覲之年，考察各寺屬官，布、按二司同本寺堂上官應等因具題。節該奉欽依：「是。今後考察行太僕寺、苑馬寺官，不必會同布、按二司。欽此欽遵。」

臣仰惟皇上日月之明，洞燭幽隱，深知積習之弊，不將兩寺考察之柄付之兩司。但監、苑屬官賢否考語，仍聽巡、守等官開報。兩寺堂上官賢否，必由巡撫、巡按考察，斯固精嚴考課之法。查得臣節該欽奉敕諭：「巡撫、巡按等衙門，不得干預爾職。寺、監官員惟爾所統，不許各衙門淩轄。欽此欽遵。」

臣切惟巡撫、巡按之職，固無所不當問，然官員賢否，必親見其行事而後能知。各該司、府、州、縣、衛所等衙門，其於撫、按，無官不歸其管攝，無事不聽其裁制，能否易分，旌別自當。若兩寺、監、苑，已有明命。職事既不得干預，官員又非其統轄。今欲開報考語，巡撫、巡按難以臆度，未免詢之二司。二司亦不能知，未免詢之知府。中間是非或得之傳聞，毀譽或生於愛惡。一被考黜，格於禁例，不復敢辯，他日必有陰受其害者。

近據陝西行太僕寺呈，承準陝西布政司照會，抄蒙陝西巡撫衙門案驗，行令分巡、分守、知府，查取兩寺、監、苑等官考語開報，則是未免仍蹈舊轍。況近例，兩寺卿、少卿俱由方面官有才望者推補。彼為方面之時，既能考察千百屬官，及為兩寺，豈有不能旌別十數屬官之理？何必付之分巡、分守官員。且陝西既有專官督理馬政，陛下不以臣愚不肖，簡命而來，則兩寺堂上官賢否，臣知之宜審，似亦不須巡撫等官考察。及照各寺寺丞，先是以其為在外六品官，法司皆得徑提。臣謂，寺丞品秩雖輕，係卿寺堂上官。今既以兩京太僕寺官相待，似亦不當徑自提問。凡若此者，皆體統所關，名分所係，輕重之機，實懸於此。當此作新之初，一切厘正，則不令而人自從，不言而人自信，臣所謂修其實以副其名者，此也。若因循舊規，無所更改，則雖日號於人曰：「吾今得準內寺體統，與京堂無異。」誰其信之？臣受命提督各官行事，臣如不言，誰為言者？

伏望聖明，俯念邦政至重，救弊為急，乞敕吏部，會同禮、兵二部議處，今後陝西、山西、遼東、甘肅各行太僕寺、苑馬寺卿佐等官，赴京考滿朝覲，一切禮儀、班序、恩典，合無照依兩京太僕寺堂上官事例，惟復止照布、按二司官例，擬議通行遵守，以杜將來紊亂僭逾之弊。仍乞將各寺卿、少卿、寺丞賢否考語，陝西俱止聽臣開報，吏部、都察院以憑黜陟，不必巡撫、巡按干預。若巡撫、巡按訪知各官中果有貪婪不肖，怠政誤事，自當指實奏劾，明正法典。山西、遼東、甘肅等處，仍止聽巡撫、巡按開報，不必布、按二司干預。其首領官、屬官賢否，止憑堂上官填注，朝覲考察之際，亦止憑堂上官應，俱不必詢之二司官員。再乞俯從陝西苑馬寺等衙門前次所奏，將陝西、山西、遼東、甘肅共立考察簿籍一扇，不必附之各布政司簿內，庶得事體歸一。各寺寺丞乞照京官事例，凡有違犯，參奏拿問，不許徑提。體統既明，名分既正，則人知激勸，職業可舉。如此，則馬政不興，實效不著，黜罰之加，將安所辭哉等因具本，該通政使司官奏。奉聖旨：「該部看了來說。欽此欽遵。」抄出送司，案呈到部。

看得督理馬政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楊題稱前因，係隸本部及禮、兵二部掌行，合無照依本官所奏，會同各該衙門議處明白，另行奏請定奪等因具題。奉聖旨：「是。你每還會議明白來說。欽此欽遵。」

臣等會同禮部尚書張昇、兵部尚書劉大夏等議得：陝西、山西、甘肅、遼東行太僕寺，洪武年間開設，專一印烙並追補本處官軍騎操馬匹，其責甚重，經今一百二十餘年。遼東、陝西苑馬寺，永樂年間開設，專一牧養，茶易西番，並買到朵顏等及海西夷人馬匹，其任不輕，經今九十餘年。其衙門既稱陝西、山西、遼東、甘肅，係在外衙門，不言可知。雖有卿寺之名，亦難盡比在京卿寺官行事。今督理馬政都御史楊，因見各官權任輕微，馬政廢弛，通照本官所擬定，行太僕寺、苑馬寺卿李克恭、王琰等前後所奏，並吏、兵二部節次題奉欽依，兩寺官行事體統，乞要擬為定規，著之明令，將來遵承，以免紊亂僭逾之弊。又於例外事體所關，名分所係者，通行擬定上請。大意欲激勵各官，以興舉廢墜，深為有見。合無準其所奏，兩寺官行御史中門正道，皆如兩司官體統，與兩寺卿、少卿往來，迭為賓主，東西對坐。若公差到京，照依布、按二司例，許令陛見、陛辭，朝覲考滿，悉依舊例而行。其兩寺堂上官員任陝西者，賢否皆從督理馬政都御史填注開報，巡撫、巡按官通不干預。在山西、遼東、甘肅者，賢否皆從撫、按官填注開報，兩司官通不干預。其兩寺屬官賢否，通從堂上官填注開報，兩司官亦不得干預。若中間果有不職貪婪，聽撫、按官具奏黜罷。三年朝覲之明，本部將陝西、山西、遼東、甘肅各行太僕寺、苑馬寺屬官共立考察簿一扇，更不附之各布政司之下。考察兩寺首領屬官之際，止憑兩寺堂上宮應，更不必詢之兩司官。其寺丞雖係在外五品以下官員，今年既與兩司頡頏，若有所犯，按察司不許徑自提問。係陝西者，呈行督理馬政都御史，係遼東、山西、甘肅者，呈行巡撫官徑自提問。各寺堂上官，若任內曾蒙推舉者，三年考滿，一體給與誥敕。本部仍類行陝西、山西、遼東、甘肅等處巡撫、巡按官，轉行各屬，永為定例，不許沮撓紊亂。如此，則寺官體統大增，重於常時，馬政修明，必增倍於舊日矣。

臣等又惟政務修舉，固係於官之輕重，尤係於人之賢否，必兼有之而後能集其事，難獨恃此而輒能有功。其兩寺官既仰承增重之典，亦宜思自重之道。如果孳牧蕃息，馬政修舉，本部臨時斟酌相應員缺，以憑上請陞用，不拘常例。

緣係議處正卿寺體統以修邦政，及節奉欽依：「該部看了來說」，「你每還會議明白來說」事理，末敢擅便。弘治十七年十一月初十日，吏部等衙門少師兼太子太師、尚書等官馬文升等具題。本月十二日，奉聖旨：「是。兩寺官員體統，都準議行，永為定例。各官果有政務修舉，功績顯著的，你每斟酌推舉陞用，不必拘定常例。欽此欽遵。」擬合通行除外，移咨前去。照依題奉欽依內事理，轉行陝西、山西、遼東、甘肅各行太僕寺、苑馬寺，一體欽遵施行等因，準此除外，合就移咨前去，煩為欽遵施行。

為議處茶馬以便官軍給領事

兵部為議處茶馬以便官軍給領事。該本部題，車駕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於兵科抄出，督理馬政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楊題。

前事行據陝西等處提刑按察司等衙門副使等官蕭翀等呈，會同本司分巡西寧道僉事曹玉、守備西寧地方都指揮同知徐廉議得：西寧、洮、河三衛，每年茶易馬匹，例該甘肅、延綏、寧夏三邊，各輪一年，前去關領騎操。因未論及道里遠近，事多不便。若將西寧馬匹專給甘肅，洮、河二衛專給延綏、寧夏，又似不論馬數多寡，誠有不均。合無將西寧每年所易茶馬，量存一半，遞年給與甘肅等處領養外，存一半與洮、河馬匹，行令延、寧二處輪年領回騎操。如此，則便於道途，宜於風土，人情頗順，經久可行等因，具呈到臣。

案照，先據整飭西寧兵備陝西按察司副使蕭翀呈，據西寧衛經歷司申，呈準本衛照會。照得本衛原設茶馬司，遞年招番易馬。其騍馬解送陝西苑馬寺孳養，兒、扇馬匹給發甘肅、寧夏、延綏缺馬官軍騎操。但常例，易換番馬，暫給本衛步操軍士喂養。奈何經年屢月，官軍不肯前來給領，倒死者負累陪買。況本衛地方，僻在西北極邊，天寒地冷，霜雪早降，番人所產馬匹，比與腹裏不同。若使寧夏、延綏軍領養，一則道路寫遠，運送艱難；一則馬匹不服水上，生發瘙癩，多致倒死，無益官軍。其洮、河地方馬匹，若令甘肅衛所官軍給領，遠隔黃河，甚為不便。合無今後本衛番人中納兒、扇馬匹，行令甘肅等衛所官軍以近就近領養，及將洮、河二茶馬司所易馬匹，就近行令寧夏、延綏缺馬官軍給領騎操，庶使官軍兩便，馬匹不致虧損，累及軍士等因，備申到司。

據此，照得西寧地方，委的極邊，天道嚴寒。所易馬匹，若給腹裏官車領養，實是水土不服，倒死數多，無濟於用。若使寧夏、延綏官軍給領洮、河茶馬，非但風土相宜，又且地里相近，似為便益，呈乞照詳定示等因到臣。

查得陝西茶易馬匹，已有先年兵部題準，議定三邊輪年關領事例。今呈要將西寧茶馬，聽近邊甘肅等衛所官軍給領，洮、河馬匹，行令寧夏、延綏官軍給領一節。緣三街所易馬數多寡不同，若依所凝，則甘肅太多，延綏似少，恐有不均。其稱運送艱難，水土不服及寄養負累軍士，誠有此患。已經劄付本官，會同分巡西寧道僉事曹玉、守備西寧地方都指揮同知徐廉查議，務求長久利便之策，會呈前來，以憑奏請定奪去後。今據前因，查得先該巡撫延綏都御史劉忠奏稱：洮、河等衛茶易馬匹，遞年俱被附近腹裏衛分官軍，就彼領養騎操，以致本邊缺馬等因。該兵部於弘治六年題準，自弘治七年寧夏為始，八年甘肅，九年延綏，各照年分，量帶軍人，齎冊關領。已經通行年久，頗濟邊用之急，亦無不均之弊。但西寧衛係甘肅鎮、巡管轄，僻在河西，相離延綏、寧夏俱四十餘站。官馬所過，必用草料供給，人夫牽送。沿途驛遞疲敝，創殘之餘，往往失誤應付，以致馬匹瘦損、倒失數多。經曰：「犬馬非其土性不畜。」西羌之馬畜之東北，風土異宜，多生瘙癩，傳染死傷，不得實用；而甘肅官車，乃舍本鎮馬匹。三年一次，遠涉河東，於洮、河二衛領馬，道途亦多跋涉，水土復不相宜，以此各鎮領馬官軍，遞年來遲。易過茶馬，未免暫發三衛領養，累及軍士，不止西寧衛為然。且往歲茶易，除騍馬外，兒、扇馬不過數百匹，猶可支持。今年仰仗天威，羌人效誠，遠近畢至。臣五月在河州，六月在西寧親閱，番馬錦雲輻輳，計其所易，當有數千。以後年分，雖不必盡如今年，亦終不止如往年之數。若不因時變通，稍更舊格，恐將來寄養之累，輸運之難，人將有不能堪命者矣。然西寧易馬數多，河州略少，洮州尤少。若如該衛所呈，要將西寧茶馬每年全給甘肅一鎮，不無過多，其洮、河二衛所易馬匹，恐又不敷延、寧二邊冊給之數。及照陝西固原、靖虜、環、慶等處，亦係沿邊重鎮，其腹裏衛所有馬官軍，多在各邊備禦。先年茶馬被近衛官軍一槩領去，以致延綏巡撫論奏。但近例俱給延、寧、甘肅三鎮，而陝西衛所、邊堡全不沾惠，亦恐未均。合無量依副使蕭翀等所擬，自弘治十八年為始，除騍馬解送陝西苑馬寺孳牧外，西寧茶易兒、扇馬，每年將一半聽甘肅鎮、巡衙門差撥官軍，齎冊就近關領，給與河西衛分應給馬匹官軍領養騎征。延、寧二鎮照舊輪年，十八年延綏，十九年寧夏。以後各照年分，輪流關領。先盡河州、洮州二衛馬匹給與，如有不敷，聽於西寧衛馬內輳給。餘剩之數，仍解陝西苑馬寺，暫發各苑軍人牧養，以備陝西衛所、邊堡缺馬官軍領給騎操。中間分撥派給事宜，仍聽臣隨時斟酌，通融處置。如此，則道途稍便，風土稍宜。甘肅一鎮為利甚博，延、寧二邊初無所損，而輸送之勞，倒傷之患，亦可以省其半矣。先民之言曰：「能寬一分，人受一分之賜。」臣所見如此。

伏惟聖明鑒納，乞下該部，參詳可否，覆奏行之。地方幸甚，臣愚幸甚等因具本，該通政使司官奏。奉聖旨：「該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送司。

查得洮、河、西寧三處茶易馬匹，先該本部奏準，甘肅、延綏、寧夏三鎮輪年關給，與軍騎操。近該延綏鎮、巡等官奏稱：馬災倒死數多。本部又經議行督理馬政都御史楊，將本年所易洮、河等處茶馬堪以給軍者，不拘二千三千，盡數給與騎操。行間，今該前因，案呈到部。參照西寧等處茶易馬匹，甘肅、延、寧三鎮輪年關給，雖有本部奏行定例，緣甘肅切近西寧，延、寧便於洮、河，況馬有多寡，風土異宜。今都御史楊奏要變通前例，將西寧之馬，每年減半以給甘肅，洮、河之馬，輪年輳數以給延、寧。揆之事體，委的便利。且欲將餘數聽給陝西，以均實惠。經國之計，可謂周悉，相應準其所奏。合無本部仍行都御史楊，查照近日本部題奉欽依事理，將本年所易洮、河馬匹，盡數給與延綏，仍斟酌將西寧茶馬補足原擬之數，以備北虜入套之謀。以後年分，悉依所擬，通融均派。甘肅一鎮，每年減半關給西寧馬匹；寧、延二處，輪年關領洮、河茶馬並西寧一半之數。自十八年寧夏為始，十九年仍該延綏。若有西寧餘剩馬匹，仍發各苑寄養，以備陝西固、靖等處關給。中間酌量派發，及在彼在路一應禁防事宜，悉聽楊裁處。本部仍行各該鎮、巡等官，務照今定年分，委官齎冊，依期關領，不許遲違，貽累附近衛所寄養陪補。關領完日，各將關過馬匹數目、毛齒並領養官軍姓名，造冊奏繳，仍造青冊一本，送部查考。

緣係斟酌定凝各邊關領茶馬及奉欽依：「該部知道」事理，未敢擅便。弘治十七年八月二十四日，本部尚書劉大夏等具題。本月二十六日，奉聖旨：「是。派發馬匹並防禁事宜，著楊一清酌量處置，務要停當。欽此欽遵。」擬合通行除外，合咨前去，煩照本部題奉欽依內事理，欽遵施行。

為禁約侵占牧馬草場事

兵部為禁約侵占牧馬草場事。該本部題，車駕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於兵科抄出，督理馬政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楊題。

照得陝西苑馬寺所屬監、苑，原額牧馬草場地一十三萬三千七百七十七頃六十畝。因與固原、鞏昌等衛，鎮戎、甘州羣牧、環縣等千戶所，固原、通渭、安定等州、縣官舍軍民相攙住坐，又有楚、肅、韓三府，黔國公等草場參雜其間。節被官豪勢要奸頑之人，倚恃威力，任意開墾耕種，或通同牧軍盜賣年久，草場日漸逼狹，官馬無處牧放，馬政廢弛。節經委官清查，又被各人恐嚇扇搖，不得歸斷。

弘治十三年間，兵部奏差主事李源，奉敕前來，會同布、按二司官查理。查得見在草場共止六萬六千八百八十頃八十畝，其餘俱無下落。內查出軍民唐釗等七百三十三名，占種草場地二千七百二十頃零九十一畝。將各犯發問，地上斷退還官。近該臣督委都、布、按三司官親詣前項地方，查吊軍民納糧冊籍，從公踏勘丈量，數十年埋沒之弊，一旦清出。共清查得兩監六苑實有荒熟地一十二萬八千四百七十三頃一十一畝八分九厘六毫，比之原額，止少五千三百四頃有餘，仍是奉例撥為衛所屯地及曾告官陞糧之數。其軍民唐劍等原占地上雖經查革，仍復占種，不曾還官。干礙人眾依律問斷，量追例後花利，入官發落訖。已將清出原額並侵占退出地土坐落四至、頃畝數目，造冊奏繳。

臣惟地土生物，本以養人，與民共之，是為仁政。然朝廷修舉牧事，清理草場，非供耳目玩好之欲，直以三邊缺馬之故。馬以給軍，軍以衛民。若草場逼窄，則畜牧不蕃。邊軍缺馬騎征，何以克敵制勝？以此，各邊年年奏討馬價，所費不貲，皆自民出。今陝西監、苑草場，頗勾孳牧，但疆畔相連，窺伺者眾。彼見先年闕耕占種，查出不過照常問罪發落，旋復侵占，略無忌憚，恐將來如唐釗輩不止一人。查得見行事例：凡用強占種屯田者問罪，官調邊衛，帶俸差操，旗軍軍丁人等發邊衛充軍，民發口外為民。管屯等官不行用心清查者，糾奏治罪。及查得成化十年七月十三日，節該欽奉憲宗皇帝聖旨：「陝西榆林等處近邊地土，各營堡草場界限明白，敢有那移條段，盜耕草場者，依律問擬，追徵花利。完日，軍職降調甘肅衛分差操。軍民係外處者，發榆林衛充軍，係本處者，發甘肅充車。欽此。」

今照，監牧草場，係祖宗開設舊額，不為不重。如蒙乞敕兵部議處，凡侵占監、苑牧馬草場，除事發在前，已經發落外，自今造冊奏繳之後，敢有用強開墾耕種及盜買盜賣，情重者，比照衛所屯田、營堡草場事例，官調邊衛帶俸差操，旗舍軍民軍丁人等俱問發邊街充軍；情輕者，依律問斷，仍枷號一個月發落。各該監、苑官不行查舉，通提治罪，著為定例。出榜發仰各草場、營堡張掛曉諭，庶幾法嚴而人知懼。治之於已犯之後，固不若禁之於未犯之前之為愈也。

緣係禁約侵占牧馬草場事理，未敢擅便具本，該通政使司官奏。奉聖旨：「兵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送司，案呈到部。

照得陝西苑馬寺，原額草場荒熟地共一十三萬頃有奇，年久馬政廢弛，被人侵占數多。既該督理馬政都御史楊，委官清出前數，漸復原額，造有青冊，各該衙門存照，具見處事立法之詳。復恐法立弊生，欲照前例禁處，誠為防奸善後之計。合無依其所奏，本部仍行都御史楊刊印榜文，發仰各該草場、營堡人煙輳集去處，常川張掛。曉諭官軍人等，敢有似前將清出牧馬草場地土用強開墾耕種，或盜賣盜買，許地鄰人等首告及各該監、苑舉呈。應問者就行提發分巡官處問理，干礙應參官員，參提施行，問擬明白，追完花利。情重者比照衛所屯田、營堡草場事例，軍職調邊衛帶俸差操，旗舍軍民人等俱發逞衛充軍。情輕者依律問擬，仍枷號一個月，照常例發落。監、苑官不行查舉，一體提問治罪。仍將各監、苑清出草場至界頃畝，鐫刻石碣，陷置廳壁，永為證據。如此，則法度嚴明而馬政可期興舉，奸頑警懼而宿弊可冀祛除。

緣係立法禁約侵占牧馬草場及奉欽依「兵部知道」事理，未敢擅便。弘治十七年十一月三十日，本部尚書劉大夏等具題。本年十二月初四日，奉聖旨：「是。著出榜通行曉諭禁約，敢有仍前強占耕種及盜賣盜買的，都重罪不饒。欽此欽遵。」擬合就行除外，合咨前去，煩照本部題奉欽依內事理，欽遵施行。

為乞改提學官員以修學政事

題為乞改提學官員以修學政事

近訪得陝西按察司提學副使李遜學，丁憂去任。所有員缺，例該銓補。臣惟提學之任，學校之興廢，人才之盛衰係焉。且陝西山川雄秀，士生其間，多奇偉英邁，敦尚氣節。提學誠得其人，則鼓舞振興，一變至道。他日出仕，負荷大責任，樹立大勳業，朝廷不患於乏人矣。如臣之愚，往時承乏七年。雖仰遵聖諭，不敢自怠；顧學識空疏，行能淺薄，初無率人之具。心力徒勤，曾無補益。幸免黜罰，至今為愧。訪得代臣提學陝西按察司僉事王雲鳳，志向高古，行履端方。巡督各府、衛、州、縣學校，不止較閱文字，其鋤惡佐善，崇正辟邪，興禮讓以厚風俗，拔英異以激頹懦。學政肅清，一方風動，為臣掩瑕代實多。當時或議其過嚴，及推陞別任，至今士子有向上為已之志者，則又思之不止，此愚臣之聽目擊耳聞者也。夫提學而用憲臣，非欲其以法比佐教化，為作人善俗之地乎？若校文之餘，茫無所事，則一賢學官固優為之矣。今日之弊，往往坐此。及照本官見任整飭洮、岷邊備陝西按察司副使。臣竊謂，邊備責雖重，求其人尚易，提學之官，必欲真能舉職，今之人才如王雲鳳者，蓋不多得。

臣受命督理茶馬，學校政務，本無干涉，似非臣所當言。然以舊任提學，一方師生恩義昕開，不忍恝視。況職司風紀，苟有所見，不敢不言。如蒙乞敕吏部，再行訪察，合無將王雲鳳改任提學，別推相應官員整飭兵備。如此，則一方之上不令而行，學政不為虛文，提學不為徒設。將來得人效用，治道所補，誠不少矣。

緣係乞改提學以修學政事理，謹題請旨。

為舉用官員修舉馬政事

臣督理陝西馬政一年有餘。今草場地復，牧軍數增。孳牧之政，次第興舉；蕃息之效，將來可望。但修築馬營、城堡，建立馬廄、營房，非積以歲月，不能了辦。況聞北虜大眾臨河住牧，恐將踏冰入套。蘭州以西，失穴之虜，竊伏近邊，時出抄掠。狼子野心，懼有窺伺官馬之謀。意外之變，不可不防；先事而圖，庶無後悔。今年已將清平、安定二苑大城堡築完，其城門、營廄及各苑小城堡應該展拓創修者，俱未建立。期在明年，大小畢舉，庶幾考牧有憑依之地，防胡無倉卒之憂。但工程浩大，經營規畫雖在愚臣，分理責成必資庶職。及照洮、河、西寧等處，處置官茶，招番納馬等事，久廢之餘，修復舊制，中間事情，極多委曲。臣受恩隆重，義存體國。志將為深長久大之圖，不敢襲苟簡滅裂之弊。奔走得人，易收實效；獨謀坐運，何以成功？雖有新任兩寺官員，緣行太僕寺官近奉敕分投前去各邊堡、衛所行事，歲不暇給；苑馬寺官見今收買種馬數多，分投提調孳牧，不能摘離，俱難別項差占。各府、州、縣能幹官員，又各有本等職業，未免制於監臨上司，暫時委用，顧此失彼。必得專官一二員隨臣整理，庶不誤事。

博訪得平涼府通判張檄、涇州知州岳思忠、俱平昔剛果有為，材識兼茂。臣嘗委令行事，各官精勤強幹，清查出積年埋沒草場地土五萬餘頃，招集牧馬軍人三百六十戶，其功可嘉。況張檄歷任八年，為因上司委用，不得給由。岳思忠歷任通渭、安定二縣知縣，固原、涇州二州知州，年勞歷履，亦頗深久。稽之輿論，俱堪擢用。如蒙伏乞聖明，念軍國戎馬之重，修舉廢墜之艱，乞敕吏部，再行訪察，合無將張檄等量為陞擢，添注平涼府或附近臨、鞏等府職銜，專聽臣委用，修理監、苑城堡、營廄，及處置茶馬政務。待一二年間，事已就緒，查有陝西各府見缺，聽臣具奏，補缺管事。如無見缺，起送赴部，改除別省。如此，一以酬各官既往之勞，一以期各官方來之績。不但馬政有裨，而凡庶職，皆知所激勸興起矣。臣不勝幸甚！

緣係修舉馬政事理，謹題請旨。

為改任官員以便行事事

題為改任官員以便行事事。

照得平涼府知府安惟學，近因捉獲北虜奸細有功，該總制尚書秦紘奏保，吏部題奉欽依，陞四川布政司右參政，仍管平涼府事。

仰惟皇上天地之量，不吝官賞，以待有功。凡在臣工，孰不思舊？但司、府監臨，名分素定。本官既陞前職，其布、按二司分守、分巡等官相見相臨，彼以衙門統轄為拘，此以參政名銜自處，為禮既多觖望，行事未免乖忤。及照平涼府城內設有陝西行太僕寺、苑馬寺衙門，近例兩寺官照依京官體統行事，府、衛等衙門官不許輕視抗禮。行太僕寺提調有司民壯騎操馬匹，與本府事有統攝。今官職相軋，易生嫌忌；朝夕與處，甚多不便。臣督理陝西馬政，駐劄平涼，前項事情乃所親得，不敢不言。且先年以參政職銜管府事者，多係南、北直隸府分。彼無布、按二司管轄掣肘，比之平涼，事體不同。臣又博訪得本官歷任六年之上，守己愛民，政績顯著，節經巡撫、巡按薦舉旌異。稽之材操年勞，雖無捉獲奸細之功，亦堪擢用。如蒙乞敕吏部，合無將安惟學查補各布政司參政員缺，別推堪任知府一員，管理府事，實為便益。

緣係改任官員以便行事事理，謹題請旨。

為薦舉賢能官員事

題為薦舉賢能官員事。

伏念臣職司馬政，雖無撫巡之責，官居風紀，亦有激揚之任。況當奏功述職之年，正黜幽陟明之日。既已諏詢而有得，豈宜忌避而不言？以人事君，雖不敢竊比於大臣，而薦賢為國，實不忍自負於明主。輒陳耳目之見聞，用備朝堂之采擇。臣竊見陝西苑馬寺卿車霆、陝西按察司副使王寅，俱耿介夙成，峭直寡與。有肅清彈壓之風，無迎合詭隨之態。持法不撓於權貴，任事不避夫艱險。車霆近司監牧，雖未收蕃息之功，而屢更藩府，實久著賢勞之譽。王寅守直道，忤時好而不回；拒請託，遭流言而不悔。陝西按察司整飭固原兵備副使高崇熙，老成端重，持憲得體。西寧兵備副使蕭翀，通敏勤勵，兵政一新。西安府知府馬炳然，志存乎守己而愛民，才足以剸繁而治劇。漢中府知府周東，以文學飾吏事，以撫字得民心。凡此數人，車霆、王寅臣所專委，高崇熙等皆曾經委用，故知之為深。其餘雖有才能，未嘗親見行事，不敢輕舉。如蒙乞敕吏部，廣詢博訪，如臣言可采，乞將車霆、王寅等量加擢用，使在外臣工，守正者有所恃而不恐，勤事者知所勸而不怠。其於治道，良有裨補。

緣係薦舉賢能官員事理，謹題請旨。

為添設馬苑營堡以便收牧事

題為添設馬苑營堡以便收牧事。

據陝西按察司副使王寅呈，為告撥牧馬草場以便人心事。行據委官平涼府、衛同知朱裕、署指揮使趙文呈稱：會同帶領原勘委官華亭縣知縣尚俊、崇信縣署縣事知事李如林、平涼縣署印縣丞崔瑄，拘集平涼縣大岔、西橋、東橋等里，崇信縣拽兵里、華亭縣窯頭里各里老人等，並原告投牧軍苟通、李文舉、馬彥名等指引，親詣逐一覆勘得所告草場地土，西至馬鋪嶺第三道溝，北至草子山麓金雽沱、小圓山子、石板莊窠，東至土橋子大路並石人山，南至徐家嶺紅土深垷各為界，東西長六十里，南北闊二十里。除高山陡峻溝澗外，實有耕牧草地共二千六百六十頃，與各縣民間地土俱無干礙。水草便利，堪以牧馬。及勘得地名霧子鎮一處，水泉兒灣一處，石佛頭一處，俱堪設營堡。具會勘過地土頃畝、坐落四至，畫圖開呈到職。

案查，先奉督理馬政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楊劄付前事，備仰本職即便會同陝西苑馬寺卿車霆，選委平涼府、衛能幹堂上官各一員，分同指揮趙文，親詣前項地方，督同鄰境該縣正官，查勘所指山場是否空閑無糧地土，應否開設草場，水草有無便利，並查彼處潛住逃民實有若干，堪否領養馬匹。如果相應，就便丈量明白，查審停當，備開四至坐落草場荒地若干，開墾熟地若干。或堪設一苑，或止可於附近苑分帶管。其見住逃民堪留養馬若干，就將地土給撥種牧。不堪收發若干，或令就便附籍應當民差，或發遣回還原籍復業。逐一勘處明白，具由作急呈來，以憑施行。中間如有別項違礙，亦要明白聲說，不許觀望迎合，虛文搪報。

奉此，隨吊平涼府原行卷內，查得先該分巡關西道副使歐陽旦，蒙督理馬政左副都御史楊批據指揮趙文呈前事，已經行據平涼府通判張檄，本衛指揮吳弘、趙文，各將踏勘前項山場四至頃畝，堪以築堡牧馬緣由，呈報在卷。今奉前因，會同陝西苑馬寺卿車霆，又經改委平涼府同知朱裕，公同指揮趙文，督同鄰境該縣掌印官覆勘查處，今據回報前來。本職會同卿車霆親詣所指去處，督同各該委官，帶領各縣干審里老，並原告苟通等指引，逐一審勘，得山場四至界內委係自來荒閑，並無徵糧地土在內，亦與軍民兩無相干。地方廣闊，水草便利。及查得流民苟通等一百六十三戶，計人丁五百四十一丁，俱在彼處修莊開地，住種年久。一聞招集養馬，莫不欣然樂從。若於此處設立苑分營堡，非惟牧馬有地，遇警臨苑，馬匹亦可收避，保障無虞。擬合開坐，會案回報。為此通行，除行令同知朱裕、指揮趙文，將彼處招集潛住流民苟通等逐名查勘，丁力相應者，斟酌名數，編設總、小甲，每名照例取便給地一頃住種，聽候事完造冊另報。並將本地軍民及逃來原衛缺伍正軍，避重就輕犯罪脫逃人犯，及無根絆者問罪，遞回原籍官司復業當差外，今將勘處過草場頃畝、坐落四至，並堪以建立苑分營堡地方，畫圖貼說，與苑馬寺卿車霆各呈報到臣。

又據平涼府掌府事四川布政司右參政安惟學呈，為修舉馬政事。行準本府同知朱裕、平涼衛指揮趙文解送犯人顧成第二百六名，並取勘供詞卷冊，及據邠州申解犯人員祥等四十七名到職。

準此案查，先奉督理馬政左副都御史楊劄付，行仰本職，會同陝西都司都指揮僉事房懷，吊拘原委同知等官朱裕等勘取供詞人卷、屯冊到官。將發去冊造地土，從公逐一覆審對查，是否原先遺留屯田，各該軍民隱種收租，不行首官，務要窮究明白。如果別無違礙虧枉，重取各人備細親供，就將有罪人犯問擬如律，照例呈詳發落。中間若有干礙軍民徵糧地土，亦要明白聲說分豁，毋得偏重損民。清出地土，相應給撥何軍領種孳牧，或招附近軍民承種，照依原額子粒徵收折價，以備監、苑買馬之用。計處停當，造冊繳報，以憑施行。

備奉已經通行吊拘取勘供詞人卷，會同覆審對查去後，今準前因，會同都指揮僉事房懷推問明白，取具各犯供招在官。審查得，前項地土的係該所先年改調之時遺留屯地，共一百九十九頃二十畝七分四厘。各該軍民隱種收租，不行首官是實。中間並無干礙軍民徵糧地土，亦無偏重損民等弊。前項清出地土，相應另招附近軍民承種。照依該衛原額徵糧事例，每地一頃，徵納子粒豌豆六石、草九束，俱折收價銀，與馬價銀一錢俱徵收在官，送該寺交收，專備監、苑買馬之用。計處停當，別無異議。及查得前項隱種軍民收過遞年花利，例該入官。但地方先遭弘治十四年達賊搶擾，後因節年災傷薄收，委的艱雖，追補不前，未敢擅專。除將查對過前項屯田地土頃畝，備造文冊，同計處會問過各犯招罪緣由，與都指揮房懷各呈繳前來。及又據陝西布政司分守關西道右參政胡瑞呈，亦為修舉馬政事。行據平涼府申，行拘原勘犯人劉傑等並地方知因人等到府，從公覆審，勘得小山子荒熟田地共一百七頃三十三畝八分，先年委係崆峒山寺常住無糧地土。後因無僧，節被劉傑等為因屯地窄狹，各不合不行告官，擅自開墾耕種。今奉查審，並無相干軍民徵糧之數，相應作為牧馬草場。除將劉傑等問擬明白，具結呈詳到職。

案查，先承準督理馬政左副都御史楊一清照會，仰本職即便行拘前項地方並種地人戶、親管官旗到官，從公逐一審勘。前項田地，是否無糧，先年崆峒山寺僧人曾否作為常住地土，因何後被軍餘人等耕種，不曾起科，今要作為牧馬草場，給與新役軍人耕牧，有無相應，逐一勘處明白。如果無礙，取具種地人戶、親管官旗並地方知因人等，不致扶同結狀在官，就將種地人犯問擬應得罪名，備招回報。若有干礙軍民田地及應別項處置事宜，亦要明白聲說回報。承此，已經轉行原委官員勘報去後，今據前因，除覆審相同外，今將勘問過各犯招罪緣由，回報施行等因，各節呈前來。

查得，臣節該欽奉敕：「近該爾奏稱：彼處苑、監見缺養馬軍人，欲將地方逃住並違例投入王府等項人役，查訪問發養馬等因。特準所奏。其各苑地方潛住及投入各郡王、將軍、中尉、儀賓等府家內，並楚、肅二府馬營草場莊所家人，聽爾督同守、巡等官出榜曉諭，許令赴官自首，免其問罪，收集牧馬。欽此。」已經通行欽遵，出榜招諭外，續為告撥牧馬草場以便人心事，據原委平涼衛署指揮使趙文呈，據招到流民苟通、馬彥名、陳文舉狀告：先年各因本處過活艱難，流移到於平涼城東地方伍道廟、白水澗、三股山、拽兵裏等處：采打木植，牧放頭畜，趁食住坐，不曾回還。今蒙招募，情願於陝西苑馬寺附籍，領養官馬當差。思得本處草子山一帶，草場寬闊，四至界內，於平涼衛、崇信、華亭等縣三處軍民地土俱無相干。乞將前地設為本寺所屬草場，牧放官馬便益等因備告，具呈前來。批仰分巡關西道副使歐陽旦，行委平涼府、衛堂上官各一員，會同指揮趙文，親詣前項地方，督同該縣正官查勘閭，本宮丁憂去任，該道缺官接管。又經改委陝西按察司原委整理馬政副使王寅、陝西苑馬寺卿車霆，選委平涼府、衛能幹堂上官，公同指揮趙文親詣前項地方，督同鄰境該縣正官查勘。

及查，先據固原衛右所軍餘王友才首稱：洪武年間，祖父王周孫、軍人吳順輕等，原係平涼衛右所旗軍，在於平涼縣東橋地名小寨兒各分撥屯地一分耕住。後蒙將右所改調固原衛，就彼各給撥屯地耕種，辦納糧草。彼時各軍將遺下屯地未曾首官，俱被平涼衛軍餘石見等至今遞年隱種等情。

看得固原衛屯田，多係監牧草場改撥。今首該所原撥屯地在平涼等縣地方，被人隱種盜賣，未委虛的。行仰陝西行太僕寺少卿郭珠查問間，績該副使王寅呈，為修舉馬政事。清查得固原衛右所屯軍徐能等八十名，原係平涼衛調來。額設屯田，坐落邠、涇二州，平涼、華亭、鎮原三縣。成化六年，將各軍奏那今改固原州地方海子口開荒住種。彼時，兵備官曾委官員查勘遺留屯地，招人承種，並無結報緣由在卷。必是不曾查出，以致徐能等兩處朦朧混種。除將各軍準令歸並海子口，每分扣撥地一頃，照舊屯種，辦納子粒。其鄰、涇等處原撥屯地，必須另委官員，親詣會同平涼衛管屯官員拘吊屯田始末文冊，照依坐落四至，沿坵履畝，盡數清查明白，責令退出還官等因前來。又經批仰本官，會同原委少卿郭珠，親詣督委平涼府、衛能幹官及該州、縣掌印官提人吊冊，勘處回報。續據委官同知朱裕、指揮趙文開呈，公同邠、涇二州，平涼、華亭、鎮原三縣各掌印官，清出前項遺下屯地頃畝前來。查得原委副使王寅別有差占，少卿郭珠赴京朝覲。又經改委平涼府掌府事右參政安惟學，會同都指揮房懷勘問。

及又查得，先為修舉馬政事，據陝西苑馬寺卿車霆呈，訪得平涼府城西崆峒山後地名小山子一帶，約有五百頃。先年，崆峒寺僧人作為無糧常住地土耕種，後因無僧，節被平涼等衛軍餘劉傑等偷開耕種，不曾起科。今各人聞知本寺收集逃移軍民人等，要將前地設為草場牧馬，俱亦退避，見今荒閑，委與軍民徵糧地土並無相干。水草便利，堪以牧放馬匹等因。據此，已經批仰平涼府掌府事參政安惟學，公同平涼衛指揮親詣彼處，從公拘審，如果空閑無礙，即便踏勘丈量明白，取具勘量過地土頃畝，四至坐落緣由，造冊繳報。續據本官呈稱，拘集平涼衛左所軍餘劉傑等供稱：見在城西二十里鋪地方居住，成化年間，各因屯地窄狹，將臨近地名小山子等處拋荒地土開墾不等，各遞年耕種，並不曾承糧。今蒙委官丈量，委係無糧田地，情願退出還官等因。勘量頃畝界至，明白造冊，呈繳前來。看係腹裏地方，恐有干礙軍民徵糧之數，又經行委關西道右參政胡瑞覆勘，俱各節行去後，今據前因，看得各官節次清查出草子山地二千六百六十頃，平涼衛右所調去固原衛遺留屯地一百九十九頃二十畝七分四厘，小山子地一百七頃三十三畝八分，共地二千九百六十六頃五十四畝五分四厘。招募過在地潛住流民實有堪充牧馬軍人苟通等一百六十三戶，共人丁五百四十一丁。其草子山、小山子二處，俱係空閑無糧地土、右所遺留屯地，各軍已於監牧草場內給地領種，卻將原額屯地仍前混占，私竊典佃與人，正係應該入官之數，俱與軍民並無相干。竊緣平涼地方，土廣人稀，草子山一帶地宜水草，堪以牧畜，山多材木，便於砍伐，以致流民苟通等修打莊窠，住成家業，又無糧差。縱欲驅之使還，終是戀土趨利，不肯復業。積久漸繁，恐貽他患。今聞招募，情願投軍養馬，如此之多。既節經陝西都、布、按三司、苑馬寺官重復勘審明白，別無異議。除依擬照例編充牧軍，聽候給地領馬，及將隱種地土軍民員祥等問罪發落，遞年該追花利從宜寬免外。臣仰惟我祖宗開設陝西苑馬寺，所轄六監二十四苑，今止存長樂、靈武二監，開城、廣寧、安定、清平、萬安、黑水六苑。彼時河套無賊，地稱腹裏，便於孳牧。自虜賊入套之後，節被搶掠，人馬不得生息。近該臣處置銀買、茶易馬匹數多。見今固原、靖虜等處傳報緊急聲息不絕，誠恐虜賊潛伏河套不出，時防深入，官馬拘收城堡，不敢牧放，深為可慮。前項地土俱係平涼縣腹裏，相應開設草場，增置苑廄，以備不虞。及查得永樂四年，舊設未開有武安、弼隆、嘉靖、保川、天興、永康等苑，俱在平涼府所屬州、縣內。武安苑在本府隆德縣地方，相離府治稍近。合無於前勘草子山開設一苑，仍以武安舊苑為名，或就以平涼為名，隸靈武監所轄。苑設霧子鎮、水泉兒灣、石佛頭、小山子四營，本苑衙門於霧子鎮建立。將原投牧軍流民苟通等一百六十三戶，各隨原住坐處所，分隸四營。如軍數不敷，將例該改調南方衛所軍人及各處問發永遠充軍人犯查撥，共輳正車二百名之數。每軍一名，給地一頃，住種領牧。先令見住投軍之人，就便於附近山場采打木植，燒造甎瓦，築修營堡，蓋造苑廄完備，方才給與官馬牧養。其遣留屯地附近草子山者，一體給軍，遠者另招軍民人等承種。照依屯田事例，每頃徵收豌豆六石、草九束、地畝銀一錢，以備冬月喂養官馬支用。如此，非惟平時孳牧有利無虞，儻邊報十分緊急，臨邊監、苑馬匹，亦可在此收避。人情事體，委的經久便益。

如蒙乞敕兵部計議，儻臣言可采，依擬覆奏，上請施行。仍乞行吏部，照依銓除圉長一員，禮部鑄造印信，令其齎領前來，到任管事，陝西布政司擬吏書辦。待事完，通將修建過營堡工程，招募編發過牧軍姓名、數目，畫圖造冊奏繳。

緣係添設馬苑營堡以便收牧事理，謹題請旨。

為防禦虜寇保障官馬事

題為防禦虜寇、保障官馬事。

據陝西等處提刑按察司副使王寅呈，會同陝西苑馬寺分管少卿劉棠、寺丞朱璜、徐正，將各苑新舊餘丁內通行揀選得身力強壯、年貌相應、堪以操守，廣寧、安定二苑各一百名，開城、黑水、清平、萬安四苑各二百名。點驗得開城苑舊設操丁內七十六名，原領一見在盔甲、弓箭各七十六副，未領盔甲、軍器一百二十四名。黑水苑舊設操丁一百四十六名，原領見在盔甲、弓箭各一百四十六副，未領盔甲、軍器五十四名。安定苑舊設操丁四十名，內一十四名，原領見在盔甲、弓箭各一十四副，未領盔甲、軍器八十六名。廣寧、清平、萬安三苑新選操丁五百名，俱無盔甲、軍器。逐一選驗明白，省令各苑帶回。原有盔甲、軍器者，照舊披執，其餘俱令隨便自備弓箭什物，專一守護。本堡無事之時，疏放牧馬。但前項操丁須有盔甲什物披執，有警方可禦侮。所據缺少軍器，相應給領。備將會選過各苑操丁姓名、年甲並有無盔甲、軍器數目，造冊開送到臣。

案查，先準兵部咨，為處置馬營城堡事。該臣題稱：西人素勇敢善鬥。待馬政就緒，將各苑軍餘，挑選壯丁，設為操夫，各一二百名，給與盔甲，授之弓矢，令其不妨牧馬，閑暇之時操習武藝。就令寺、監官員督視比較，不許調遣，專一防守本營城堡。是雖為牧馬而設，亦可壯邊城之聲勢，資緊急之應援。彼虜覘知我保障有地，防守有人，縱然馬匹蕃盛，不敢生垂涎之意。該本部依擬覆奏，奉欽依備咨前來。

近因達賊入套，各邊傳報聲息不絕。各苑收牧官馬數多，防禦不可不嚴。挑選操丁，守護城堡，似不可緩。已經批仰陝西按察司副使王寅親詣各苑，會同該寺分管官，將新舊軍人、餘丁通行揀選，堪以操守姓名、數目，總類造冊呈報。仍查舊設操丁，曾領盔甲、軍器若干，就行點檢明白，即今應否給領盔甲、軍器若干呈來，定奪去後，今據前因，看得陝西監、苑之設，相離邊境不遠，常年以虜寇為憂。虜人所利者馬，馬之羣聚益蕃，則虜之窺伺益急。縱有城堡，若無軍兵，安能捍禦？臣於舉事之初，固慮及此。近自去年十一月以來，傳報聲息，無日無之。馬匹拘收日久，各營星散，遠近不一。固原等衛備冬官軍，其數不多，不能分布防禦。如萬安一苑，尤為孤懸。虜賊在螺山駐劄，一晝夜可到。節被搶殺，並無一軍一馬前來策應。況各營堡，俱憑高據險，不堪鑿井，馬匹未免下飲溪河。彼賊暗伏草莽，窺瞰侵掠，勢難周防。

查得先年亦曾設有操夫，正為防護官馬，但數少不敷。近年，止是黑水苑遇冬操備，其餘苑分，俱各廢而不講。今據副使王寅會同該寺分管官查驗揀選，新舊相兼。廣寧、安定二苑各一百名，開城、黑水、清平、萬安四苑各二百名，六苑共操丁一千名。平時不妨牧馬，遇警足資保障。各軍委皆生長邊方，耳目所習，聞虜不懼。然須有盔甲、軍器披執，庶幾緩急可倚。及照監、苑文官，不諳軍務，須委能幹知兵武臣一員，遇冬提督操練。及又查得各處招募民壯義勇舍餘，備冬之時，俱有行糧。前選操丁，既係身於官，不得營辦衣食，亦合比例給與行糧，養其鋒銳。

乞敕該部計議，合無將各苑操丁一千名，除舊領有盔甲、軍器外，今次增選者，俱照數給與每名盔甲、弓箭、腰刀各一副。每營堡仍各量給與火車、銑炮、圓牌、旗幟等項，以壯聲勢。俱行令陝西所屬各衛所查取給發，如見無收積，嚴限成造送用。聽臣選委平涼、固原等衛諳曉操練指揮一員，往來各苑，會同該監、苑官提督操練，務令武藝精熟，不許虛應故事。每年二月至九月疏放，照舊牧馬。自十月初一日為始收操，照例給與行糧，於附近州、縣關支。若大虜在套，雖夏秋時月，一體收操支糧。有警則與槩營軍人協力捍禦，賊必不敢逼城堡而攻。前項操丁，雖為守護官馬而設，練之既久，未必不為克敵之兵，是於牧馬之中而得千軍之用。有備如此，非惟官馬有所保障，彼見我城堡棋布，旗幟羅列，軍器鋒利，或少弭其邪心。區區小虜，不敢窺伺深入，其於平涼、鎮原一帶地方軍民，不為無補。至於大虜侵犯，勢須動調官軍截殺，此守臣之事，非臣所敢與聞。

緣係防禦虜寇、保障官馬事理，謹題請旨。

為處置各邊馬匹事

題為處置各邊馬匹事，準兵部咨，該本部題，該陝西苑馬寺卿車霆奏。

訪得陝西慶陽府、靈州鹽課司大小鹽池，自祖宗以來，與茶法並為供辦各邊馬匹，以補本寺不及之數。近來各處或因別故奏討，榆、寧二邊雖有間年事例，此得彼失，兩不相顧。況二池額課止是一萬三千九百餘引，縱使二邊間年全得招商中納馬匹，給軍騎操，數亦不多。且每上馬一匹，給一百引，中馬一匹給八十引。每引該支官鹽二百斤，運去行鹽地方平、慶二府卸賣。因是路途寫遠，其鹽俱是近邊腹裏軍民自備牛車，下池攬載。每引裝載一大車，約有三十餘石。出池分為伍陸小車運至卸所，止交商人引錢鹽一石四斗，或銀四錢，餘皆屬之腳價。又訪得先年招商，多是勢要之家中納瘦小馬匹，給軍騎操，未久即又倒死，累軍買補。

弘治十三年，寧夏都指揮傅釗奏改招商中納馬價，每一百引，布政司收貯銀一十五兩，解送各邊，給軍買馬間，又值寧夏巡撫衙門將課鹽借去，招商中納銀、糧，修理河渠。功既未成，鹽亦空費。弘治十五年，又該總制尚書秦紘奏於固原、慶陽二處設立鹽廠，令其擬奏年分，俱二處上納其廠。各因路近腳便，攬載舊鹽，腳戶每年到池牛車不止萬數。每引仍前裝載一大車出池，分為五六小車運至卸廠，亦止交商人引錢官鹽一石四斗，餘屬之腳價。大抵此課以十分為率，官似僅得一分，商人約得二分，腳戶已得七分之上。前此，一年中馬不過一百五十匹，中銀不過二千餘兩。商人腳戶盡得其利，又有奸人謀之者多。今邊務方殷，正在用馬之際。乞敕兵部轉行督理馬政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楊，從長處置，量將弘治十三年以前中過引鹽，暫且停止；弘治十五年以後未納引鹽，俱令革罷。行令陝西布政司將靈州鹽課司課引，合無自弘治十八年為始，量增添五六萬引，不必招商，聽令各邊腹裏但有牛車軍民人等，以近就便，於固、慶兵備官處，每引並臥引錢共納銀六錢。該支鹽斤，與弘治十三年以後未放引鹽，舊引三分，新引七分，相兼放支。每引止許中車一輛下池，裝載鹽一十五石為則，運至卸廠，照彼中時價易賣。其舊例，此鹽止通平、慶二府，目今邊馬急缺，暫通漢、鳳等府地方發賣。三五年間，待至各邊馬不告乏，庫有餘貲之日，照舊施行。前項該收銀兩，不許各邊互為爭競，就令固、慶兵備官按季造冊，送督理都御史驗過，轉發附近府庫收貯。如遇各邊缺馬，聽彼處鎮、巡等官移文楊都御史通融處分。仍聽本官便宜立法，或坐委附近府、衛能幹官員運送前去，督同該衛公正官員，與官軍死馬、樁頭銀兩，相兼驗買堪中土產馬匹騎操等因具本，奏行兵部。

該本部覆奏：看得陝西苑馬寺卿車霆，奏要增添靈州鹽課司鹽引，設法納銀，收貯官庫，專聽督理馬政衙門分撥各逞買馬一節。緣前項鹽引，舊例相兼茶法，供辦各邊騎操馬匹。後因此法漸弛，各邊互相奏討，豪右夤緣為奸，利歸私門，分家不得實用。一或缺馬，動輒仰給京師。今若車霆前擬，則不特三邊馬匹足用，而尚有餘利，誠為國家永遠之計。但今巡撫都御史楊一清兼理馬政，前項事情是其職掌，未經勘處，難便定奪。合無本部行移本官，將車霆所奏，逐一備細查勘明白，如果相應，依擬處置。中間法有滲漏欠當者，仍要斟酌停當，次第舉行。若有應奏事情，徑自具奏定奪。該添鹽引，轉行戶部，自弘治十八年為始，照數增添。

伏望皇上俯念三邊重地，所急者止是馬匹，斷自宸衷，特降綸音，著為定例。務使鹽易、茶易馬匹，永為邊方之利，不許別項奏討。前此弊政，應該革罷者，盡行革罷。如奸豪一時失利，扇惑地方，沮撓國是，許楊一清指實參究，置之重典。年終通將納足銀兩，買過馬匹，並分撥各邊數目，造冊奏繳，仍造青冊一本，送部查考等因題。奉孝宗皇帝聖旨：「是。陝西茶、鹽易馬備邊，係是舊制。今後不許別項奏討。欽此欽遵。」備咨到臣。

切惟陝西地方，內而固原、環、慶，外則寧夏、延綏，皆防胡重鎮。軍務所急，莫先於馬。頃自胡塵弗靖，戰馬告乏，各邊之仰給無窮，公帑之所儲有限，至廑宵旰之憂，命臣督理馬政，二年有餘，孳牧之利粗雖興舉，未獲收效，惟茶馬較之先年，號增數倍。顧三邊戎廄，倒亡相繼，隨補隨耗，支應不敷。臣晝夜思惟，恐孤委任，不勝憂懼。

看得靈州鹽課司大小鹽池所產鹽斤，與解池相類，不勞煎煮，不煩人力，為利甚博，取之無窮。舊例止是招商中納馬匹，分給邊鎮騎操。後因各邊交爭互取，多寡不均，故有間年關領之例。又因中馬之人，勢囑賄通，濫收不堪馬匹，不得實用，故有收價解邊之例。畢竟為馬而設，未嘗別用。後因放鹽委官，作弊多端，奏添陝西按察司副使一員在於慶陽駐劄。職雖整飭兵備，實兼督理鹽法。近年以來，寧夏鎮、巡衙門，先因修理河渠，借去弘治十四年、十五年二年鹽課，後因措置糧草，借去弘治十六年、十七年、十八年三年鹽課。河渠工程既未就緒，倉場糧草亦未充足，而鹽馬之制遂廢。私鹽盛行，奸豪得利。以此，總制尚書秦紘、苑馬寺卿車霆先後論奏，皆欲增廣靈州鹽課，以供買馬。節經該部題奉欽依：「茶、鹽易馬備邊，不許別項奏討。」邊方幸甚！

然當久玩積弊之餘，為改弦易轍之舉，思之不熟，計之不審，終恐法立弊隨，有損無益。行據陝西布、按二司分巡、分守、兵備、鹽法等官副使燕忠、高崇熙等親詣鹽池勘處，各陳所見前來。臣稽查舊卷，采摭羣言，參酌計慮，至於再三，始有一得。

查得先該總制尚書秦紘奏準，弘治十九年以後，陝西布政司印刷十餘萬引，送發監理通判處開放。每引收銀四錢五分，準令裝鹽五石或六石。今陝西苑馬寺卿車霆奏稱：自弘治十八年為始，量為增添五六萬引，不必招商，聽令臨邊腹裏有牛車軍民人等，以近就便，於固、慶兵備官處每引並臥引錢共納銀六錢，止許中車下池，裝載鹽一十五石為則。舊例，此鹽止通平、慶二府，今邊馬急缺，欲暫通漢、鳳等府地方發賣。待至各邊馬不告乏，庫有餘貲之日，照舊施行。

查得靈州鹽課司大小二鹽池，大池原額鹽課一萬一千二百三十二引，小池三千一百四引有零，共該額課一萬四千三百三十七引。計今二池所產鹽斤，委有餘饒。常課之外，雖增十倍，似亦可辦。而原額止於如此，蓋因行鹽之地止是平涼、慶陽二府及寧夏等衛榆林寧塞營迤西城堡，又地臨邊境，事變難測。立法之初，良有深意。

近年總制尚書秦紘要增鹽利，及以便宜處置，出給小票，許令前往西、鳳、延安、漢中等府發賣，故鹽商雲滃，鹽廠山積，固原荒涼之地，變為繁華。議者徒見其然，遂謂二池鹽課可增十萬至二十萬。然河東鹽法未免被其阻壞，所司已經奏行禁止。若遵照舊例，拘定前項地方，則鹽生者多，民食者少，鹽商何從售賣？原額一萬四千餘引之課，尚恐不敷辦給，安能復增五六萬至十萬引課額？且陝西各府之人利於靈州食鹽，先年課額雖未嘗增，而私鹽實不能禁。利之所在，人必趨之，又商民兩便，雖日加刑戮，末如之何！夫以鹽池所產本有此數，卻為地方所拘，自棄其利，以為奸人私販之地，深為可惜。欲增鹽引而不稍廣行鹽之路，徒生厲階，以貽後議，非計之得也。

該納引錢，舊例每引止是銀一錢五分，今欲增至銀五六錢。訪得商人賣與腳戶，所得不過銀四錢有餘，彼無利息，安肯中納？若盡如車霆所奏，不必招商，就池賣與附近有牛車軍民，臣謂榷鹽招商，自是正理。專使公家紛紛與細人貿易，非為政之體，將來恐滋別弊。至於所載鹽斤，例該每引二百斤，帶耗五斤。今若許載至一十五石，不無太濫。但二池邊遠險阻，腳價艱苦，比之淮、浙、河東，事體不同。秦紘所擬，似為得中。及照大池原額課多，然坐臨極邊，而行鹽之途艱；小池原額課少，然地近腹裏，而食鹽之人廣。近年小池每季放支鹽斤反多大池數倍。合無大池增鹽一萬五千引，並舊課共二萬六千二百三十二引，小池增鹽三萬引，並舊課共三萬三千一百零五引，通共二池新舊課鹽共五萬九千三百三十七引。照例招商，每引止可納銀二錢五分。照鹽一車以六石為則，外有多餘，依律掣墊追問。運至固原、慶陽二鹽廠卸所，每引仍照舊收臥引銀一錢，通共每引該得銀三錢五分，每年得銀二萬七百六十餘兩。此外若有餘鹽，卻依車霆所奏，就池招人納銀，給與引目，聽其發賣。儻遇旱澇，鹽生不及，或邊報緊急，鹽路不通，除舊額鹽課外，新增鹽課，明白除豁，不可膠於一定，歲歲取盈。行鹽地方，西安、延安二府密邇河東，地廣人稠，照例嚴加禁約，不許靈州鹽斤私通販賣，阻壞彼處鹽法。止許於鳳翔、漢中二府通行，與河東之鹽相兼發賣，兩不礙阻。其弘治八、九年以前中馬鹽引，年久弊多，莫可查考，所宜一切革罷。弘治十三年以前，陝西布政司招中商人，彼皆奉例納銀輸官，後因寧夏借課，躭遲數年，虧折資本，怨聲載道，合淮相兼放支，新引七分，舊引三分。弘治十四年以後，寧夏所借，若有未支未中之數，年分已滿，中間勢豪奸頑之人展轉影射，冒支盜賣等弊不可枚舉，雖再復支。未中引目，陝西截取開中，庶幾物論稱平。所收鹽引銀兩，俱送慶陽、固原各官庫寄放，聽慶陽兵備兼理鹽法副使及固原兵備副使提督，稽察奸弊。每季監理通判督同鹽課司，將給過引目，放過鹽數，造冊開報臣並布政司查考。如遇各邊缺馬，各該巡撫移文前來，聽臣斟酌通融，給發買馬支用，不必拘定間年之例。臣於年終，通將納過銀兩，買過馬匹，並分撥過各邊數目，造冊奏繳。若有餘銀，仍發庫收貯，照例查盤。如此所處，似為停當，而於馬政大有裨益。但兵部原擬，自弘治十八年為始，增添鹽引，前項公文，本年五月內方才行到。彼時寧夏招過商人，正在支鹽賣鹽之際，事已過期，難再追改。合自正德元年為始，照依新例而行。及查得陝西布政司並無收貯靈州鹽引，即今將及放鹽之期，誠恐遲悮。如蒙乞敕戶、兵二部，將臣所擬參詳可否，上請施行。合用鹽引，作急差官南京戶部刷印二十萬引，務在本年三月以裏降給陝西布政司收貯開放。其餘該載不盡事情，臣徑自處置。一切弊政應革罷者，徑自查革。若有奸豪失利，扇惑沮撓之人，指實劾奏，置之於法，不敢姑息隱蔽。

緣係處置各邊馬匹及該部題準，行令臣斟酌停當舉行，應奏事情徑自奏請定奪事理，謹題請旨。

為處置馬營城堡事

奏為處置馬營、城堡事。

據陝西苑馬寺卿車霆呈，修完俠西苑馬寺長樂、靈武二監，開城、廣寧、黑水、安定、清平、萬安等六苑城堡、衙門、公廨、城樓、城門、馬廄、營房、倉廒屋宇，買辦木、石、板棧，燒造甎瓦，雇覓賞勞各色人匠、夫役等項用過各項銀兩、並食用過米糧數目，備造圖冊，呈繳到臣。

案查，先準兵部咨前事，該本部題。看得都御史楊一清奏稱：即今陝西修舉馬政，俱無城堡、馬廄，恐後馬匹蕃息，為虜所窺。況今彼處見報聲息，所宜先事預防。乞要築城堡，使人馬有所保障；置馬廄，使馬匹不至橫傷；修營房，使貧軍有所依棲；建公衙，使牧官得修職業。前項工程，必須量起附近軍民人夫，動支髒罰馬價，以備各項費用一節。論辯剴切，計處停當，俱是為國興舉馬政，用圖永久之計，相應依擬定奪。除地方規制，已該一一相度明白外，所據該用人力，合無行移本官並巡撫都御史周季麟，計用若干，行令都、布、按三司著落所屬附近軍衛有司，量數起倩，與同本苑軍夫相兼修理。其應用錢糧，本部再於太僕寺馬價銀兩支取八千兩，與前給買種馬，共輳五萬兩，一並送去，聽從本官於內支用。若有不足，仍依前擬，於本省大小問刑衙門。弘治十七年贖罪銀錢、髒罰銀物並司、府在庫官錢內支取，以備輳辦木植、甎瓦等項。務圖成功經久，不許虛應故事。畢日，通將用過錢糧，築修過營堡，備造圖冊奏繳，仍造青冊送部查考等因題。奉孝宗皇帝聖旨：「著楊一清上緊提督整理，務要完固。欽此欽遵。」備咨前來。

已經行委陝西苑馬寺卿車霆、陝西按察司副使王寅、陝西都司都指揮僉事房懷，分投提督軍衛有司，委官悉照原擬地方規制，斟酌損益，量起附近軍民人夫與各苑軍夫相兼修理。查支兵部奏發馬價，並馬政、茶法衙門有行贖罪、髒罰、紙價銀兩，置辦物料，覓雇人匠，貼備工食。完日，通並畫圖造冊，回報去後，續因連年套賊有警，地方薄收，不敢急迫並興工作。副使王寅別有差占，都指揮房懷改任守備去訖，止是苑馬寺卿車霆一人提督，陸續整理。經今二年，原擬兩監六苑工程方才完備。及查得後奏開設武安苑營堡，亦皆築完。其衙門、倉廒、營房、馬廄等項，次第蓋造。

緣係腹裏地方，相應從緩，除待完日另行奏報外，臣竊惟陝西設立寺、監衙門，職專孳牧。始雖規模宏遠，而法制未備，因陋就簡者百年於茲。孝宗皇帝采納廷議，詔圖修復。臣猥被推薦，仰承任使，大懼無以稱塞明命。始至固原，求所謂監、苑者，雕落之餘，頹垣敗甃，莽為荒基。而乎涼迤北，直抵環縣，地方數百里，深山野草，居民星散，崖窯堡洞遠近不一。弘治十四年，虜騎蹂踐，屠戮、驅掠丁口、頭畜多至二十餘萬，各苑官馬為之一空。蔓延至於平涼，滿所欲而去。彼時為臣謀者皆曰：「虜人所利者馬。馬之羣聚益繁，則虜之窺伺益急，將來恐不可保。」臣不得已，方修孳牧之規，即上城堡之議。仰荷朝廷嘉納，臣得展布有為。

今固原迤西至鎮戎所，新修展修，營堡聯絡。平涼迤北有彭陽大城，有板井新堡。安定苑僻在西南，有中營大堡。又奏設操丁，給與盔甲、弓矢，各守本城。比者，大虜擁眾數萬，長驅而入，聲言要搶各苑官馬。至黑水苑劄營，分遣輕騎，窺我三營不得，不復東向。又一枝至板井堡，即日出境，不敢久住。計今各苑見養官馬一萬有餘，止是萬安苑搶去七十餘匹，其餘俱幸保全。蓋彼猾賊熟路，忽見我高城深塹，樓櫓相望，旗幟羅列，將謂處處屯兵，不知幾何，有以懾其心而奪其氣故也。但舉事之初，勞費有所不免。故好議論者，有今日修馬廄，明日築城堡之言。今事已就緒，非惟官馬有所保障，可望蕃息，遇警，附近軍民丁口、頭畜，亦可在此收避。且我迎敵出哨之兵，勞則可以少息，急則可以為家，有益於邊備實多。及查得支用錢糧，除解到馬價銀八千兩外，止是將臣馬政、茶法二項官錢輳用。該部原擬弘治十七年分大小問刑衙門贖罪、髒罰並在庫官錢，並無分文動支。臣竊恐議者不能深究地方利害，事情本末，習於任耳者之見，視為無益。將來敝不知修，缺不能補，隳廢前功，深為可惜。如蒙乞敕兵部，通行陝西鎮、巡、三司及苑馬寺等衙門，將前項修完城堡工程，向後如有損壞，隨即修補。其未補者，尚當及時增拓，推廣而行，共成國是，以為地方遠圖，不但孳牧一事之利而已。臣不勝惓惓體國之至。

緣係處置馬營、城堡及奉欽依：「著上緊提督整理，務要完固」事理，為此，今將修完兩監六苑工程，用過錢糧數目，畫圖造冊具本，專差承差孫桂親齎進繳，謹具奏聞。

為修舉馬政事

題為修舉馬政事。

臣節該欽奉敕諭：「陝西設立寺、監衙門，職專牧馬。先年邊方所用馬匹，全藉於此。近來官不得人，馬政廢弛殆盡。今特命爾前去彼處，督同行太僕寺、苑馬寺官專理馬政。爾須查照兵部奏準事理，考究國初成法，親歷各該監、苑，督委都、布、按三司能幹官員，踏勘牧馬草場，果有侵占，即令退還；查點養馬軍人，果有逃亡者，即令撥補。見在種兒、騍馬，實有若干，設法增添，務足原額；倒死虧折馬駒，隨宜追補，量為分豁。布置已定，責令該管官員，用心牧養。各該寺、監等官，有闒茸不職者，爾即具奏黜罷，或起送別用，另選才能，以充任使。其有盡心職務，功績昭著者，具奏旌擢。欽此欽遵。」

臣受命兢惕，不遑寧處。親詣兩監六苑，查得牧馬草場、原額一十三萬三千七百七十七頃六十畝，見在止存六萬六千八百八十八頃八十畝，其餘俱被人侵占。原額養馬恩隊軍人一千二百二十名，見在止有七百四十五名，其餘俱逃故年久，未曾勾補。點視得見在牧養兒、扇、騍馬並孳生馬駒，止有二千二百八十匹。竊歎馬政之廢，至於如此！欲作新興舉，非臣一人所能獨辦。訪得陝西布政司右參政車霆、陝西按察司副使王寅、陝西都司都指揮僉事房懷，俱堪委用。已經遵照敕旨，督委各官，隨同行事，節經具題外，續蒙聖恩，車霆陞任陝西苑馬寺卿。其後，副使王寅別有分巡等項差占，都指揮房懷改任守備去訖，止是車霆一人，常川幹理。

今查得，各監、苑清出實有草場荒熟地共一十二萬八千四百七十三頃一十一畝八分九厘六毫。恩隊軍人補完，見在新舊共一千九十三名，招募新軍一千一百八十名。及查得弘治十八年十二月終，各苑見在牧養兒、扇、騍馬並駒共一萬一千六百二十匹、頭，修完馬營、城堡共一十九處，衙門、倉廒、營房、馬廄等項屋宇共四千一百餘間。又選設操丁一千名，委官提督操練，無事不妨牧馬，有警可備調用。前項事宜，臣愚不過總其大綱，至於經營布置，實多車霆之力。且天下之事，襲已成者易為力，振久廢者難為功。當馬政興舉之初，羣咻眾哄，恐喝搖撼，無所不至。急之則他變或生，緩之則弦轍如故。車霆等不急不徐，寬嚴相濟，委曲開導，人情稍安。經今二年之上，復草場於滅沒之餘，完牧軍於雕耗之後，保障有地，防守有人。孳牧之規，稽考之法，粗皆就緒，經久可行。將來官員守而無失，自足以收蕃息之效。

查得先為一事權以修邦政事，該兵部節該題奉孝宗皇帝欽依：「今後行太僕寺、苑馬寺官有缺，照在京太僕寺官例，務推素有才望的簡用。待有成績，亦照太僕寺官陞擢。欽此。」續為正卿寺體統以修邦政事，該吏部等衙門會議，節該題奉欽依：「兩寺官員體統，都準議行，永為定制。各官果有政務修舉、功績顯著的，你每推舉，酌量陞用，不必拘定常例。欽此欽遵。」

看得車霆原任陝西布政司右參政，以新例被簡命為苑馬寺卿。本官𫾻歷中外，積有歲年；剛方有為，清苦無玷。年老而風節愈厲，官久而初心不改。節經撫按旌異，言官奏保，委的堪以重用。其隨臣整理馬政，修舉廢墜，委的盡心職務，功績昭著，相應旌擢。若止照常格陞用，無以激勵人心。必須仰遵先帝成命，照在京太僕寺官例，推任兩京相應堂上官或巡撫都御史，庶足以充其蘊。且今四方多事，用人為急。一時人才固多，然守法任事、不避艱險如車霆者，亦不易得。況本官年雖七十，精力末衰，若不早為甄拔，將來衰邁可惜。如蒙乞敕吏部，再為訪察，如果本官歷任年深，公論允協，合無查照新例，不次拔擢，大加委任，仍乞給賜應得誥命。使凡厥有位，知所感發興起，其於治道，實有補益。臣備員風紀，不敢蔽賢，干冒天威，無任悚懼。

緣係修舉馬政、薦舉賢能官員事理，謹題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