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修集 (四庫全書本)/卷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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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三 静修集 卷二十四 卷二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靜脩集卷二十四拾遺六    元 劉因 撰記序哀詞賛疏題䟦
  宣化堂記
  大哉化也源乎天散為萬物而成乎聖人自天而言之理具乎乾元之始曰造化宣而通之物付之物人付之人成象成形而各正性命化而變也隂陽五行運行乎天地之間綿綿屬屬自然氤氲而不容已所以宣其化而無窮也天化宣矣而人物生焉人物生矣而人化存焉大而父子君臣夫婦長㓜朋友之道小而灑掃應對進退之節至于鳶飛魚躍莫非天化之存乎人者也天能物與之化而不能使之不違其化所以明人倫察物理作禮樂制刑政以修其道以明其徳人欲化而天理血氣化而性情呻吟化而謳歌暴夭化而仁夀洋洋乎而育萬物而放乎四海盤亘天地貫徹古今而莫之違者此聖人宣天地之化以立人之化而使天下後世宣之也於是時君宣聖人之化大臣宣時君之化列侯守令又宣大臣之化至於一家宣一長之化一身宣一心之化一事宣一理之化一物宣一性之化化而宣宣而復化宣而不已至於不宣化而不已至于無所化故人伸天化之上天隠人化之中合人物於我合我於天地融溢通暢交欣鼓舞無所閡隔無所壅蔽人化宣而天化成矣自世教衰主徳不宣恩澤不流而列侯守令又不能承流而宣化所以隂陽錯繆氛氣充塞而天化窒群生寡遂黎民未濟而人化息噫天地之化㑹于人心聖人之化布于方䇿顧人之宣之者何如耳順天治中周侯孟戡故都運公之長子也學業淹備才術通濟而深識治體昔郡牧劉公病且卒而繼者未至侯以獨員主治有聲甞於時豐政暇之際新其府之公堂謂是堂者一道聽政之所也上之化由是而宣乃大書其扁曰宣化葢亦有意于宣其上之化也且請予記之以為執事者律予申之曰堂以是名人登斯堂思所以下教令思所以變風俗思所以息獄訟上恐負朝廷興化之意下恐負吾民望化之心如是則雖無斯名豈無斯名堂以是名人登斯堂苟俸禄于此待日月于此行賄賂於此教化不行則歸之上風化不羙則歸之下如是則雖有斯名安用斯名嗚呼堂既以是名矣登斯堂者無負我侯旡愧斯名至元庚午十二月朔易川劉因謹記
  歸雲庵記
  易有鄉曰凌雲鄉有道庵曰歸雲鄉民劉用之所作也用家有田千餘畆水磑二區白金二千两性薄於自奉而喜施予乃並其居築老子祠祠側為環堵十餘客有學老氏之靜者延而居之凡衣食皆給焉使得一意於學而無事相往來如是者二十年其田財費以盡而用亡矣客亦散矣今但有奉祠者數人而已嗚呼用亦勤矣哉盖聞燕山竇氏之風而興起者惜其智力止及於此而已也昔予遊西山過其鄉而徘徊者乆焉見其山水雄勝雲烟竒麗慨想一時賔主之樂不覺有飄然遺世泠然長往之志也至元丙戍用之女夫鄧淵拜予請紀石以旌其事予問他所行狀曰甞收癃老十餘人養之家終身焉又通痬醫以藥授病者不責償問用時環堵客曰往往以道術知名亦有被徴車賜眞人及師號者門今奉祠 丈人時客崔徴士之徒也問築祠始末曰今五十年矣問祠所里名曰沈也余於是念疇昔之經行傷有志之不就取老氏之旨為歸雲之章授今奉祠者俾歌之以為步虚之變焉惟靈居兮大無隣旋一氣兮凝雲忽乗之兮下覽思明示兮徳之門相彼髦士兮尚不稱老况軋之尊兮有嚴其昊孰守虚柔兮恒處予道眷兹人兮與俱命白雲兮前驅渺何方兮故域雲遥遥兮踟蹰是年三月望日容城劉某記
  田景延寫眞詩序
  清苑田景延善寫真不惟極其形似併舉夫東坡所謂意思朱文公所謂風神氣韻之天者而得之夫畫形似可以力求而意思與天者必至於形似之極而後可以心㑹焉非形似之外又有所謂意思與天者也亦下學而上逹也予甞題一畫卷云烟影天機滅沒邊誰從毫末出清妍畫家也有清談弊到處南華一㗳然此又可為學景延不至者之戒也至元十二年三月望日容城劉某書
  玉田楊先生哀辭并序
  余平生所與往還通問訊者皆有日録而以時攷之庻其有自警者焉昔者有自京師至者曰玉田楊先生甞問子動靜於我又曰甞問子言貌於我或又曰先生謂予過比必識子是以來若是者無虚歲至有素疾予如仇讐而擠毁百至一及先生之門則必幡然親愛予亦不知何以得此于先生也後得先生手疏訪故人遺文行實而先人與焉予始疑先生之所以拳拳于予者或以先人故思欲一見以報其知而先生殁矣後五年至元丙子其子遇始與予㑹其雅相敬愛猶先生又二年遇謂予曰先人愛子者子為辭以哀先人莫子宜予固幸其得以遂予哀故不辭先生諱時煦字春卿仙翁雍伯之後甞為興文署丞㓜頴悟質厚制行不為崖岸惟喜客家雖貧而延致接納旡虚日隠居教授餘二十年名公貴人往往出其門者築一室環種以竹名之曰庸齋或為啚其象為野服蕭然先生顧而樂之名以庸齋自適先生之病革也訣其門人李生曰予平生無媿於世言竟怡然而逝其所學與其所行葢可見矣而世獨以好客稱之非知先生者遇今為史院編修官孫肯堂亦好學其詞曰
  嗟漓澆兮孰可淳賦敦龎兮公其人揚爾波兮一我存矯獨立兮與物春物來納兮吾渾淪氣被物兮吾氲氲彼巖巖兮駭絶倫嗟離物兮危爾身彼悠悠兮逐世紛孰有渭兮不涇渾庸何常兮徳有鄰微先生兮吾誰與親
  可菴韓道士眞賛
  不巢由不伊周陶然方外游不滄浪不廟堂超然無何鄉冠其髪繩其鬚温然山澤癯水其心雲其身飄然葛天民俗而無塵野而有文九十康强人間幾人吾為可庵之眞乃神仙之神
  王治中請趙君玉䟽
  道人游於内形骸無廢疾之嫌老者近於親飲食有患養之戒惟其布帛之文不為野所以耆艾而信可以師伏惟提學先生經明行修年髙徳劭人惜士安之苦節天留鑿齒之半軀某早失師傅勤勞王事每慚將逼於晚景但欲長聞於善言避堂寢以舍葢公固不敢當禮賢之僣載酒肴而過揚子或能伸問字之勤厨傳以修薰沐而待
  請趙提學䟽丁亥正月
  桑梓懐歸遂老者之志蓬茅増價頼賢者之光惠然肯來實為全羙伏惟提學先生詩文律口而成舉動聽天之命置之中座居然宿儒某等乆爾隣居歆乎雅望使先生春秋浮湛鄉社亦何慚東道主人之招令我軰朝夕出入里門庶能免西家愚夫之誚
  請趙安之就師席䟽
  為州郡立師乆著朝廷之令式選生徒入學屢頒䑓憲之條章遂興激勵之心爰得依歸之所恭惟教授先生蚤親有道晚舉力田以公論所歸膺師儒之選某等幸居是郡得與諸生敬備束脩願行見先生之禮待新講肄望不虚鄉國之勤
  靈陽觀鳩糧䟽
  奉為本院見闕道糧謹投一鄉上善共加補助者竊以力田固請脩之本𭣣功有豐歉之殊終歲徒勞連年失望驩虞里巷共歌樂土之有秋寂寞齋厨實望仁人之移粟
  跋魯公祭季明姪文真蹟後
  季明與盧逖同時遇害也今公所謂仁兄愛我俾爾傳言者不應居逖之後也果先之則潛告之舉自忠節發而史為遺誤矣且公於其父之廟碑自叙距師古為四世與忠節為同祖而新史乃以公為師古五世從孫與忠節為同五世祖不應公自叙亦如撰歐陽璀碑之有誤也舊史自以之推為公與忠節之五代祖以忠節為公之從父兄矣不知新史何所據而改之而汪應辰於公傳辨師古五世之誤於忠節傳不辨其同五世之誤亦可謂攷之不精矣是以知歐陽永叔不敢以新唐書世系列傳為正者不特張許孔氏而曽子固所謂史誤者又不特李白傳而已也至元丁丑八月癸亥日容城劉某書
  書饕餮圖後
  饕餮之生于唐虞猶水物之生于陸也雖欲饕餮烏得而饕餮然其所以為饕餮則陽中之隂所不能紀雖欲不饕餮烏得而不饕餮以烏得而不饕餮者與烏得而饕餮者遇是以天下莫不見其為饕為餮而得以饕餮之也及世運降矣人道晦矣淳者漓而和者戾矣闗雎麟趾之意息而河圖鳳鳥之嘆興饕兮餮兮此其時也孰從而見其饕也孰從而見其餮也而又孰得而饕餮之也此饕餮之所以列于器也夫饕餮之所以列于器也其所以著夫惡則禹鼎以魑魅鑄楚史以檮杌名也其所以示夫戒則尊彛之取象盤盂之有文也呂氏春秋謂以象形飾者周制也或者曰以形象識之則殷噐也非周制也是則不可得而知也世且不可得而知又烏得而知其用也金䑓田景延得古饕餮拱泉而垂腹羸其面而坐則人焉其下若有承盤者然河東元裕之為之攷定其為古噐之無疑也景延遂以劉敞呂大臨例而圖之其友郝伯常欲為道其然而不果而屬予嗚呼人之於古噐物也强其所不可知而欲知之則為愽物之増惑也舍其所不可知而特慕其古焉則為玩物之喪志也為増惑為喪志皆非知好古者也舍其所不可知者而求其所可知者則古人之所以為戒者在我矣因其所可慕者思其大可慕者則古人之所以為古人者自此而得矣求知是知也求慕是慕也則斯噐也固有為致知之一明徳之端者不惟在我之饕餮以此而見在物之饕餮我將自此而得以饕餮也至元丁丑正月丙寅容城劉某書












  靜脩集卷二十四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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