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觀齋先生續集/卷一
雜著
[编辑]永寧說
[编辑]論永寧殿廟制疏癸卯○見原集
[编辑]上同春
[编辑]頃者朝廷修改永寧殿。而以其夾室。爲全爲儀物及祭服藏置而設。元非祧主所藏之處。榻前講定。將撤毀舊廟。創爲正殿十室之制。以四祖及恭文以下祧主。一體奉安於正殿之內。其時雖遣禮郞收議於兩大監。而撤毀舊廟之議則自朝家旣已牢定。侍生愚妄之意。竊以爲我國廟制。本非古禮。旣不能復都宮之古制。又不能行朱子之所定。則似當遵守祖宗之舊制。況祖宗朝以恭文以下祧主。藏於永寧之夾室者。雖與古之都宮之制不同。而猶有子孫祧主上藏於始祖夾室之遺意。而今之必欲並享十室者。又無古制之可據。一毀舊廟。追悔莫及。故不揆愚淺出位之嫌。倉卒搆出。冒呈一疏。固多疏漏謬妄之語。而侍生本意亦略可見。厥後因都監陳達。遂有退年修改之敎矣。侍生陳疏之擧。大是妄發。而伏未知疏中所陳。不至大悖義理耶。頃者閔持叔言大鑑下索侍生疏草。其時憂患遷次。無意於此等事。今始寫呈。伏乞覽後回敎。如何如何。
上尤齋同春癸卯○見原集
[编辑]附尤齋答書
[编辑]伏蒙不鄙。示以廟議。感幸之極。還增愧悚。春間禮官下來。俾獻其議。適此才以病祈免。又思頃年有所論說。而其疏不見檢擧。邈如墮井。又以爲朝廷已有所定。而使不敢獻議其得失。此則捫舌而使之言也。雖不敢獻其瞽見。而得見春兄所議則不甚有据。似未免手分世界之現化矣。蓋旣失大本。而經營於末流。則其如此無惑也。爾後竊聽於途說則執事入大文字。有所折衷甚恨不得一見副本也。今者伏見別紙示諭。則渙然如渴者之得泉也。何其所論不約而相符如是耶。夫都宮昭穆之制。旣不可輕議。則朱子議狀中以僖祖爲始祖之訓。豈非今日之大典乎。但禮諸侯無世室之制。則今以穆祖準僖祖爲始祖。而太祖廟主更無可處之道。此甚窒礙之大者。然禮疏又有異姓諸侯於始封之初。便立太祖廟之說。夫旣立太祖之廟。則不應中間旋復廢之。而遽以始封者易之也。此不但人情禮意之不然。以朱子所謂以太祖當日推尊之心默推之訓求之。則異姓諸侯其不廢已立之太祖。而亦不祧始封者無疑矣。若然則今日穆祖爲第一室。而太祖爲世室。便無所礙。此恐今日第一義也。若論永寧殿及太廟見行之制。則一一正犯朱子之所刺。子孫處於正處而祖宗居於偏處。旣非所安。而棟宇儀物及祭享之豐殺疏數。又有不同者。則所謂求之神理。豈遠人情者。極可思量處也。且一墻之內。旣有二屋。以奉神位。則不可不謂之二廟。旣謂之二廟則當有賓主輕重之辨矣。主永寧而爲言乎則豈有偏者爲主而正者爲貳之理乎。主太廟而爲言乎則又豈有子孫爲主而反謂祖宗爲貳之理乎。不得已而處此二者。則無寧永寧雖在偏處。而大其棟宇。使有加於太廟。則猶或愈於今日之傎也。故當時禮官私請所見之時。略以此意及之矣。今執事所大不安者。則甚以恭靖以下並享於永寧爲非也。鄙意蓋亦如此。蓋以穆祖爲祧主也。則太祖當日尊崇之心。不應如此。若以爲非祧也。則恭靖以下旣廢於太廟。而還奉於他廟。又甚無謂。此鄙意之不能無疑於今日議者。而執事實先獲之矣。然先王昭穆之制及朱子不祧僖祖之義則必不見用。而如藏祧於太祖之夾室。亦必以變舊爲難矣。只依舊藏於永寧之夾室者。爲可得行矣。然若以朱子之說斷之則只穆祖當爲正位。而翼度桓三祖。當下與恭靖諸主並爲祧位於夾室。略爲有據耳。日後興役之時。幸更以此數說申請。如何如何如。愚旣以議禮獲罪於諸公。其餘蹤跡種種難安。只合齰舌省咎而已。不敢更與於此等議耳。
附同春答書
[编辑]別紙所示。反覆詳盡。無復餘蘊。披豁不容喩。其間曲折。今古不同者。只如斯而已。曾在洛下。屢聞市南之論。永寧正殿添建。恭靖大王以下一體奉安爲宜云。僕亦耳熟於此論。不及詳思曲折。前日獻議時。雖以旣非古制則隨宜以處。皆無不可之意爲獻。而實則以市令之論爲無妨也。承此前後所示。一分近古。無亦此善於彼耶。然亦不敢斷定也。不知曾與市令商量否。太公以上五廟。其後如何處之。僕之所疑。每在於此。然曾見某書。有漢高父太上皇之主埋藏之說。無乃古制自如此耶。宋明旣皆立四祖廟。正如我朝永寧之制。其後祧主藏於何所。此僕所欲考知。而鄕無書冊。末由也。須更詳考。有得則示及破鬱如何。今日之所依遵。似在於此。唐以上則必不立四祖廟。恐皆埋藏耳。所設三難。鄙意每亦如此。誠可慨然。諸侯無二宗。〈宗亦曰世室見本註〉卽古禮與朱子說甚明。而盛疏中有祖功宗德不在五廟數中之語。此僕之所欲奉請而未及也。所引橫渠說。亦似未然。如何如何。諸侯之廟。古制雖如此。我國之冒擬中華者多。何必獨拘拘於此。都宮之制。雖不可復。而如以穆祖爲太廟第一室。其下祧位。並藏於其夾室。一如朱子說。大祫之時。廟制狹隘難容則依明朝所行用幄殿。分昭穆並享群祧之主於一處。猶有近古之意。而只以元非諸侯之禮。而穆廟已祧。今請還奉。似涉張皇。趑趄不敢立說。如何如何。尤台則曾以此獻議。而但嘗謂諸侯亦當有世室。此吾所未解也。朱子常以僖祖爲不可祧。其所謂有廟。無乃定爲不遷之室之謂耶。亦不敢知耳。聞朴洗馬論禮精博。常所欽歎。不知於此。其見如何。
答同春見原集
[编辑]附答書
[编辑]別紙廟制。考據該博。論說明暢。令人歆歎不能已。其猶有疑晦者。更稟如左。幸乞申敎。宋寧宗紹煕五年。別建四祖廟。厥後祧後祔於四祖廟夾室乎。祔於太廟夾室乎。此無所考否。明制旣以德祖視周后稷而不祧。楊守陳之疏不見施則未知終明之世。不變此制。果如朱子所論之意否。曾聞明儒以朱子,僖祖之論爲不然。鄭寒岡頗以此爲是云可訝。我朝穆祖視周后稷。爲太廟第一室而不遷則百事誠皆順便。而但果如此則太祖亦當爲世室。律之以古禮諸侯無二宗之文。果如何。我國僻在海外。其視古昔異姓諸侯。尤似有間。其冒用天子之制。亦非不多。不必獨於此拘拘。而若其立論示後則雖未得行於一時。亦必無違於古制。可以範於他日。然後爲無弊也。此事思之至此。不免窒礙。常所疑難而不敢質言處。未知如何如何。許敬宗埋藏不愜之說。並論天子諸侯耶。抑只論天子之制耶。此無書冊不得考。更敎之。市令之無主見如此。甚可歎歎。
又
[编辑]前示廟議。反覆思之。茅纏紙裹中。盛論猶爲一分近古。恐是此勝於彼耳。恨不得與武仲,雲路諸人對討之耳。
與兪副學見別集
[编辑]附答書
[编辑]送示疏本。奉讀灑然。此事本領旣失。今古錯雜。所以有此葛藤也。鄙人初無的確意見。故頃日承問。只以下問之意。仰達而已。何敢可否於其間哉。今觀示意。恐是得禮之意。故鄙意亦以爲不宜更創十室。只就永寧西邊。別創東向之室。則不悖於古者西夾藏主之義。未知如何未知如何也。再昨登對。有退年修改之敎。而別無商議制度矣。疏本完呈耳。
答南雲路九萬○見原集
[编辑]附答書
[编辑]今之議宗廟之禮者有三。一曰合爲都宮。各爲寢廟。太祖昭穆。序以其位。遠正三代之制。一正千古之謬也。二曰一依朱子所定。以穆祖爲太廟第一室。而自翼祖以下藏於太廟之西夾室也。三曰永寧殿則只奉四祖遷主。而恭靖以下遷主則移奉於太廟之西夾室也。凡此三段。其難易得失。固皆有說而。本非如九萬者所敢容議。且頃日上下之所疑難。並不及此。至於尊兄之陳疏建請者。亦不出此。是以九萬不敢混淪說去。以煩明者之觀覽。只以永寧殿恭靖以下並奉正殿與下藏夾室之說。論之如左。
若以並奉正殿。爲與宗廟之制無別。而有二宗廟之嫌乎爾。則考之周禮。先公之祧主。藏於后稷之廟。先王之祧主。穆藏於文王之室。昭藏於武王之室。而太廟之外。更無別廟。我朝則不然。旣立太廟。又建永寧。夫旣不免於二宗廟之嫌矣。今不能合太廟與永寧爲之一廟。而乃以永寧之置夾室。以爲別嫌明微之道則不亦左乎。且愚意祧主之藏於夾室。乃太廟之制也。今永寧殿旣云祧廟。而又有夾室藏主之制。若曰有嫌。誠恐在彼而不在此也。〈以此一段論之。白軒相公所謂二宗廟之嫌及兄疏中所謂豈但有二廟之嫌云者。似不然矣。〉若以並奉正殿。爲不識祖宗本意之如何而妄有紛更乎爾。則我朝禮樂之作。始於世宗而成於成宗。今之所當遵守者。舍是則無他求矣。是以國家禮制。皆以五禮儀爲主。五禮儀乃成宗朝所成之書也。考見五禮儀永寧殿圖本。正殿夾室。皆如今制。其下文曰永寧殿奉安遷主云。而旣無四祖別廟之說。又無他主藏於夾室之語。然則永寧殿初非四祖之別廟。乃是遷主之所奉安也。恭靖以下。獨何可藏於夾室哉。且成宗時遷主。只有四祖而已。若使恭靖若文宗已當祧遷之位。則未知其果不奉安於正殿也。以此言之。今欲並奉正殿者。實是追成宗之制而據禮典之說也。豈曰紛更云乎。五禮儀圖寫之于左。以備明者之察焉。〈以此一段論之。兄疏中所謂一體奉安於正殿。決非祖宗之意云者。似不然矣。〉
若以並奉正殿。爲考古無証。而無以釋人之疑乎爾。則永寧殿之爲奉安遷主。自是五禮之明文。不必旁據他說。然以自漢以下宗廟之禮言之。若漢若唐。皆無別奉遷主之廟。固無可論。宋之四祖殿當僖祖旣祧之後。別立一廟。以奉四祖。而迄宋之世。只奉四祖而已。更無繼入之遷主。其並奉與下藏。亦無可指而爲例者。唯皇明廟制。正與我朝相似。皇明之德懿僖仁。乃太祖時追尊之四祖也。及其後代。以次迭遷。而太廟寢殿之後。別置祧廟以奉安之。至於仁宣二宗遞遷之後。亦入祧廟。而與四祖並列於正殿。此非今日可據之制乎。第我朝之永寧殿則在太廟之西。而明之祧廟則在太廟寢殿之後。我朝神座位次則以西爲上。而明之神座位次則以中爲尊。此其不同處。若其不藏夾室。並奉正殿。則誠爲明白之證。然則恭靖以下之並奉正殿。雖不可以古禮爲斷。豈可曰全無依據也。皇明廟制圖。亦寫于左。以資一見而決焉。〈以此一段論之。兄疏中所謂參以古今之制。皆無所據。又送于同春文書中所謂自漢唐宋明。又無太祖以下祧主與太祖以上祧主並享正殿之例云者。似不然矣。〉
大明會典北京太廟全圖
[编辑]若以當恭靖祧遷之初藏於夾室。而厥後列聖終莫能改者。爲必有深意乎爾。則此事有不敢索言者。然亦不敢不略辨焉。遷主之始遷於夾室者。乃是恭靖神主。其時則燕山朝也。成宗制法。旣如五禮儀之文。而燕山之所以行之者。乃不能然。誠可謂不述其事矣。若其後王之終莫能改者。事無著見。今不可徵。而第以宣祖朝事言之。宣祖大王當壬辰亂後。重建宗廟之時。欲復都宮之古制。而大臣執不可。故遂命一依亂前之制。其不能有正於此固其所也。以此推之。前乎此而不能改。後乎此而不能變。槩可知也已。且今日之議。亦因修改而發。若無修改之役則亦必無此議。茲事之因循至今者。恐不過如此而已。今徒以屢朝之所未變。以爲必有深意。而然則愚不知其果當於事情也。〈以此一段論之。兄疏中所謂百餘年間以列聖追崇奉慕之至意及許多據經守禮之儒臣。必已集議博考改建並享之不暇云者。泛言之可也。而細思之則亦不然矣。〉
若以初建寧殿。爲只爲四祖之別廟。如宋之四祖殿乎爾。則遷主之別奉一廟。古無其制。始見於宋之紹煕。故世宗朝初建永寧之時。禮曹所以据此而爲請也。然細究其實。本不相類。宋之四祖殿則建廟之初。一時並奉四祖。建廟之後。更無遷主祔入。今此永寧殿則始建雖在世宗朝。而世宗時遷主。只有穆祖一位而已。至文宗朝翼祖始遷矣。旣與四祖殿之一時並奉者有異。且五禮儀之文曰永寧殿奉安遷主云。則穆翼度桓與恭靖文宗。其爲遷主則一也。決非只奉四祖之意。其後又不爲恭靖以下祧主更置奉安之所。而並遷之于永寧。又與四祖殿之更無祔入者有異。以此言之。永寧之初建。只爲奉安穆祖一位之遷主。非並爲翼度桓三祖也。永寧之定制。並爲奉安列聖之遷主。非只爲四祖也。何可與紹煕之制。比而同之也。〈以此一段論之。兄疏中所謂當初永寧之建。爲奉四祖之主。故只爲正殿四間之制。又曰此是四祖之別廟。非並享群祧主之廟云者。似不然矣。〉
若以恭靖以下之藏於夾室。爲稍有古禮子孫祧主上藏始祖夾室之意乎爾。則禮之所謂子孫祧主上藏始祖夾室云者。其始祖乃是不遷之主而不毀之廟也。今之永寧殿則廟是祧廟也。主皆遷主也。於其已祧之廟。奉安旣遷之主。而又分始祖與子孫。各享正殿與夾室。寧有是理哉。若以穆祖爲始祖。如商周之稷契也。則當百世不遷而受享於太廟矣。若以穆祖爲遷主。如皇明之德祖也則當與恭靖以下一體並奉矣。今皆不然。而乃以永寧殿之藏主夾室。以爲稍存古禮云。則非愚之所敢聞也。且翼度桓三祖亦奉於正殿。則所謂始祖廟之說。尤不敢知也。〈以此一段論之。兄疏中所謂恭靖以下祧主上藏於永寧夾室。猶有古之子孫祧主上藏於始祖夾室之意云。且以周之不窋藏於始祖后稷之夾室爲證者。似不然矣。〉
若以初置夾室。爲無他意義。而只爲奉安遷主之地乎爾。則頃日奉審永寧殿時。見其夾室之制。前後俱無退楹。只是一行單間。而於其一間之內。旣置龕室。又置龍床。又設卓床。故前無餘地。人不得回旋。至於酌獻尊所則在於短簷之外。是以當獻享之際。風雨時至。則飄灑之患。及於龕室云。以此言之。初置夾室。果出於奉安遷主之意。則雖或比正殿稍殺其制。豈至俾不免於風雨之霑濕哉。且今永寧殿東夾室之東。有所謂祭器庫。而五禮儀圖本則無有。竊以此度之。初置夾室。只爲祭器祭服之所藏。必如今宗廟夾室之制。而旣奉遷主之後。祭器祭服藏之無所。始置庫室。故初不載於圖本耳。〈以此一段論之。兄疏中所謂豈以奉安之無所而姑爲權安於儀物所藏之夾室乎云者。似不然矣。〉
今將並奉正殿與下藏夾室二說論之如此。此則姑就今日朝廷所欲去取者而言之也。若循其本。雖使並奉正殿。猶是無於禮之禮。其不合於古先王之制。與夾室一也。其可其否。本不心細較。而旣承俯問。不敢不悉獻其愚。惟兄之明。必有以諒之也。
又附李公敏迪書
[编辑]尤春兩丈往復書。謹受而細復矣。兄之前後書疏。亦已尋繹矣。此事若欲一正千古之謬。則有非淺陋所敢輕議。如其因舊制而酌一時之宜。則兄之所爭終始在於始祖廟子孫祧主藏夾室之義。此有似不然者。穆祖固爲我朝后稷之廟。但今時祭享儀數。皆以祧遷爲例。廢四時之享。廢朔望薦新之節。只欲以廟宇間閣爲始祖廟者。固已不稱情文。而至於翼度桓三祖比周之公劉亞圉。未知周室之尊公劉亞圉。果有異於成康昭穆耶。雖以退之言爲喩。朱子議爲準。唐宋之所尊以獻祖懿祖爲始祖廟也。不以其下三祖。並爲太祖之所尊。而爲不遷之位也。弟嘗謂正享則有正享之禮。祧遷則有祧遷之禮。今日禮制。自穆祖以下皆行祧遷之禮。而於祧遷之中。又別爲正殿夾室。未知如何。況翼祖以下則與恭靖以下諸位。所異者何事。始祖廟只一位而已。未聞四祖並爲始祖而爲百世不遷之祀。旣是祧廟則又何可分別於其間耶。所謂四祖廟。歷代無所據。南頓鬱林只是私廟於南陽。非所擬議。至宋則宋以九室爲世數而兄弟共世。寧宗以前太祖太宗爲不遷之祖。而眞宗亦不在遷祧之中。至度宗以後。方可議此。而宋因以亡矣。皇明祧廟之制。最近於我朝。而四祖及仁宗宣宗並享正殿矣。今若依尤丈所論以穆祖居正殿。而翼度桓三祖並藏於夾室。則最爲正當斟酌。而然若只居正殿而祭享儀數依前祧遷之禮則所謂不遷祧遷。只爭於一間之殿宇耶。必行其禮然後方可議此矣。弟意則旣曰祧廟則並以祧廟處之。兄意則只以殿宇間閣。爲尊始祖之地。而並與三祖而同之。此所未解也。然此皆臆決。初未有明見的據。而旣承詢問。粗陳其槩耳。餘俟面盡。
答閔宗道癸卯○閔時爲翰林
[编辑]所敎向日鄙疏。非但其時倉卒搆呈。元無精寫草本。旣是未下之疏則亦不宜私自送呈於秉筆之所。茲未副敎未安。槩其主意則我朝永寧之制。本非古制。而今之議者必欲改創正殿十間。以恭文以下祧主一體並享者。參以古今之制。皆無所據。旣不能復都宮之盛制。又不能依朱子之所儗定。以穆祖爲太廟之第一室。又不能以恭文以下祧主移奉於太廟太祖之夾室。則莫若据古者以子孫祧主上藏於始祖夾室之文。依前仍奉於永寧夾室。而稍廣其制。以不變祖宗之遺制而已。蓋世宗三年辛丑。因禮曹啓辭。依宋紹煕之制別建四祖殿。仍名曰永寧則此是四祖之殿。非並享群祧主之廟也。宣廟壬辰後改建宗廟及永寧時。不爲添建永寧正殿。又以恭文以下祧主仍藏於永寧夾室。則祖宗定制之意亦可見矣。我國旣是異姓外諸侯。則與同姓不同。始封太祖之上以四親之第一祖爲始祖。一如周家后稷之制。實合於賈疏太公始封當立四親廟之說。永寧雖是別廟。而穆祖則實是我朝始祖故也。議者之論則參以漢唐宋朝歷代之制。皆無所倣。近以此事。與兩宋諸丈屢度往復。皆以鄙論爲得耳。此說甚長。非草草可盡。姑此。
與洪相國命夏○丙午
[编辑]前頭永寧廟制。將如何爲定耶。古禮之如何。姑置不論。國初旣以四祖廟爲名而建立者。著於諸書。宣廟壬辰亂後丁未改建時。亦不改正殿四間之規。依前奉安祧主於夾室。而今則必欲無端毀撤祖宗之廟。將爲一體十餘間正殿之制耶。此或非太祖當初尊奉四祖之意。則未知如何。旣不合於古禮。又或非祖宗之制。則毋寧仍遵祖宗之制。而稍廣其夾室之爲得耳。若以一體奉安於正殿爲可。則宣廟朝丁未改建時。何以又爲正殿四間之制。而仍爲東西夾室。以奉祧主耶。此最爲明白之證耳。某曾有妄言之悔。況於今日。豈宜復容喙於此等事。而侍生之於大鑑。寧有所隱。略此仰問耳。
又丁未
[编辑]永寧廟制事。大鑑之意旣如此。領台之見又如此云。必不至大誤以貽後世之譏。幸甚。當初諸公以爲恭文以下祧主無他奉安之所。未免姑藏於祭服祭器所藏之夾室云。諸公所達旣如此。故自上亦以改建十間。一體奉安爲是矣。堂堂國家。豈不能添建數間正殿。至今數百年。仍以恭文以下祧主。藏於夾室耶。古禮之必以子孫祧主上藏於始祖廟夾室之制。姑且置而勿論。若果只以奉安之無所。初未免苟且姑藏於永寧夾室。則宣廟朝壬辰宗廟永寧並爲灰燼後丁未年改建時。內而大臣則有白沙漢陰以下諸老。外而有沙溪先生諸賢。象村以禮判初欲爲都宮之制。與沙溪長書往復而議格不行。永寧之制則依前爲夾室。而仍舊奉安恭文以下祧主。此果爲無奉安之所。姑藏於夾室者耶。若宜一體奉安於正殿。則何憚而不爲耶。於此見之。亦可知其必有深意。決非當初全無意義。而只以奉安之無所。姑藏於夾室者明矣。大槩我朝廟制。今若一變爲都宮之古制。以正千古之謬則固是盛擧。其次則依朱子所定以穆祖爲太廟之第一室可也。其次則以恭文以下祧主。依先王祧主藏於世室之制。移奉於太祖之夾室可也。此皆難行則莫若仍前奉安於夾室。而稍加恢拓。俾不至於難容。以遵祖宗之制可也。今若以添建夾室爲難便。未免一體改建。則夾室間數。雖不可不添增。而正殿四間四祖奉安之制則決不可改也。世宗三年辛丑。初建永寧時。禮曹啓辭中旣云倣宋朝四祖殿之制。則永寧之爲我朝之四祖廟復何疑耶。今若以一時臆見。猝然改易。旣非古禮。又非祖宗之意。則豈不爲彼此無所據之歸耶。頃年議者以五禮儀永寧圖下遷奉祧主之廟六字爲大明證。此尤可笑。五禮儀成於成宗朝。其時祧主只是穆翼度桓四祖而已。故所謂祧主。乃謂四祖也。非並與恭文以下祧主而言之也。世宗朝禮曹啓辭載於東閣雜記中。丁未改建時事則芝峯類說及沙溪遺稿中皆可考見也。侍生於頃年以此事。有妄發矣。尤丈送書曰今聞執事所論。渙然如渴者之得泉。何其所論不約而相符如是耶。春丈則以爲當初泛以一體奉安爲無妨矣。今聞執事之論。可謂此勝於彼。猶爲近古云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