鮚埼亭集 (四部叢刊本)/卷第三十三
鮚埼亭集 卷第三十三 清 全祖望 撰 清 董秉純 撰年譜 景上海涵芬樓藏原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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鮚埼亭集卷第三十三
鄞 全祖望紹衣譔 餘姚史夢蛟竹房校
議
冬靑義士祠祭議與紹守杜君
六陵之事尚有所商葢唐林故祠在攢宫旁季彭山以
爲尚應有王修竹乃本之張孟兼則多其一黄梨洲以
爲尚應有鄭朴翁謝臯羽則又多其二萬季野續考之
以爲尚應有癸幸雜志之陵使羅銑則又多其一羅事
雖似不與唐林宿相謀而其義則同不可謂非一體也
况公謹言羅殮孟后時一老翁得后臯羽明有古
歎以紀其事則固非不相謀者矣是固前人所未及之
證佐也故當合而稱之曰六義士祠若章祖程引崖山
志以爲尚有余則亮乃無稽之言余則亮者政和人余
應也明武中曾官畱守司知事卽賦皇宋第十六飛
龍以志庚申君遺事者也其人在政和葢稱宿儒圖經
中有傳可考而相去八十餘年隔絶三朝其時不與唐
林接則於六陵事定無豫且祖程引崖山志以爲據是
書予家有之然並無此語故益見其誣也今執事但增
修竹以下三人而未及陵使愚尚以爲闕也當時同事
自尚多人以趙東山之語可想見也今其幸傳於世者
不當失之若其祠址旣不復在攢宫愚以爲可移之天
章葢天章冬靑之跡亦久湮沒寺僧甚陋幾莫知爲鳳
巢龍穴之所在矣故宜立穹碑以表之而祀六義士於
寺中以存其地不當在城內也聞執事欲移六陵祀典
於天章而大吏格之是在黄耒史固嘗早有此言然大
吏亦未爲非也葢國家命祀祇據正史不以稗野之言
改移是乃定例况穆陵遺顱明祖返之攢宫則固未可
改置矣故不若移六義士之祠則兩得之耳其中又有
宜論定者宋之蘭亭在天章王厚齋之言可据也今之
蘭亭亦在天章然而宋蘭亭非今蘭亭相去幾二里則
今之天章亦非宋之天章也葢天章在元末爲火燬明
永樂六年浮屠智謙始重建之其遷地當在是時然則
前此唐林之舉其在舊址無疑也故祠或不得已而寄
於今之天章若碑則當立於舊址姚江黄耒史物色冬
靑於今之天章不得而痛心於浮屠之剗其踪跡甬上
萬西郭亦主其說所謂刻舟而求劍者矣
冬靑義士祠祭議二與紹守杜君
冬靑之役王修竹鄭樸翁然同功者也羅陵使亦必
不可遺者也獨謂臯羽有陰移㝠運之功此岀自楊廉
夫之臆說愚初亦誤信之而今始知其妄夫欲審臯羽
之同功與否先當定發陵之年羅雲作唐雷門傳以
爲戊寅周公謹志以爲乙酉宋景濂從公謹乃於其元
史又先一年以爲甲申則已自相矛盾故續綱目從雲
若以臯羽之詩合之知君種年星在尾則雲之言
是也近人邵廷采疑以爲戊寅乃少帝元年蒙古不應
竟無顧忌若此因以爲乙酉而冬靑引不可解則姑闕
之不知南渡之初汴陵已自不保况崖山彈丸豈爲敵
之所愳是眞迂儒之言不足辨也發陵旣在戊寅則其
時文丞相未死臯羽甫從前一年辭而東歸西臺慟哭
記所云别公章水湄者是也祥興初元臯羽葢尚徘徊
嶺嶠亦安得由閩而浙深入東越豫於冬靑之役此不
辨而可知其非者也葢宋亡之後据韶父所言則臯羽
避地甌括間四年其後以癸未始入吳以丙戌始入越
卽記中所云哭文公夫差之臺與越臺是也是時始聞
有冬靑之事而感賦之故讀其文亦自是局外記事又
屬追溯之語知君種年星在尾則已之不豫可知矣其
爲追溯之又可知矣是時霽山已歸東嘉故臯羽頻有
詩寄之是則就臯羽之言以考臯羽而可以了然者也
楊廉夫之言𡚶也况臯羽以其子麤達世務始棄家出
游終身不返癸未臯羽年三十五計其子可冠始出游
耳戊寅非其時也以梨洲之精覈且爲其所惑野公爲
臯羽作年譜固知不能辨及此然則臯羽之配享當去
乎曰是又不然臯羽之大節宋末爲最卽白衣而拜靈
禽之下亦足千古附之唐林之後未爲不可但不當以
爲共事者以其年考之有不合也天章古跡旣已澌沒
則今日立碑之舉尤不可緩恐是亦雷門諸君之所深
望也
冬靑義士祠祭議三與紹守杜君
弟前作宋蘭亭石柱銘其中言度宗曾以天章寺地賜
吾家易代之後始以爲書院事在至元甲午此㢙見於
吾家世譜史志固未之載也然剡源游蘭亭序其於書
院之役謂以全氏廬爲之則其說非無徵者矣天章自
宋時屬吾家迨至元甲午乃輸官則宋亡之次年唐林
義舉謂非吾家共任其事不可也葢先泉翁固遺民其
於修竹爲同志故是役也不於他所而於吾家閒嘗謂
修竹爲謀主羅陵使則攢宫之地主泉翁則山南之地
主唐林鄭則身主其事而臯羽則特聞其事而歌咏以
發之者也葢攢宫無地主則事且立山南無地主則
亦無以妥七戰之驚魂也是葢必萃羣力而始成而乃
以各懐忌諱故雖唐林二君尚且彼此傳聞不合况其
餘乎弟非敢爲先世强附此事但考索所及固不可得
而晦也然竊以爲六義士當崇祀而泉翁則可以不必
是又何也吾家固宋室之世戚也三王四公重圭疊組
先太尉位在二府矣國亡事去不能救是所疚心豈敢
以此爲功而望後世之報哉且是天章者故先太師徐
公之墓道所在也其因墓而以寺爲香火之院固宋室
之所賫予也一坏之土其又何辭如或因畏禍而有難
色則厲之不如矣故泉翁之共任此事不足奇也特其
地之所屬則不可不著明耳先泉翁諱璧字君復太尉
永堅之從父也宋時曾官秘閣晩年遷居於杭之城東
所稱孤山社遯初子者也世亦稱爲城東處士其詩見
臯羽月泉吟社中尢與剡源善嗚呼故國之文獻消沉
羣言迭出五百年來旁搜審覈而後略具首尾悲夫
爲明故相膠州高公立祠議與紹守杜君
執事葺念臺之精舎祀寓山之影堂皆近世俗吏所無
其有功風教大矣而越中有一典禮百年以來未之舉
者則膠州高文忠公之祠是也僕初至越嘗向諸生問
以膠州寓寮而莫能對也始寧倪生安世者太保文正
公後也蹙然對曰相傳在野寺中而今亦無知其地
者葢天下之平久矣但膠州之未有祠祀於越是下國
之恥也僕曰善哉對也是非文正之後不能爲此言然
而無可告者今幸値執事守越講明廢闕振起忠孝膠
州之祠當在斯日葢膠州寓公此間無有子孫能請之
當路者倘得之是尢天理人心之公有光文獻者也膠
州乖迕貴陽其詳巳載明史据李公映碧三垣筆記則當其
未去時貴陽尚有牽制自其去而小人益無所忌膠州家本
素封亂後一介不存但擕一少子欲居常熟不果寄於
長洲久之入越其居越也日惟一餐祈死於神不見一
客及蕪湖敗問至念臺尚與熊公雨殷匍匐赴杭議奉
潞王發羅木營兵以拒守而膠州不往嘆曰天之䘮明
若穡夫徒苦江東父老亦復何益吾籌之熟矣遂絶粒
貝勒以貂參致書聘六公膠州爲盲使者至門家人使
致命於殯宫使者太息而去時膠州巳託其子於門客
海寧談遷挈之渡江葢逆知浙東將有事也會畫江之
師起詔贈太師諡文忠其制詞吾鄉林評事時躍所草
有云卽避兵之淨土爲薦酹之周垣則是時故有賜祠
之旨而兵革匆匆未施行耳是皆明史及諸野乘所未
及者報王六相大興死於䢴上膠州死於越中最後而
新建死於金王之難不然則南都綸閣眞穢地矣而膠
州首山之薇適在此間箕尾寒芒至今臨之豈可使空
山杜宇怨人也謹卽遣倪生持短牋商之執事倘得俞
允不腆僕文卽可采入麗牲之石亦未必無助也
阿育王寺爲檗菴居士立祠議與住持畹荃
育王向有王蘇二公祠荆國之祠以其令鄞時累嘗至
寺賦詩畱連見其集中固有說也坡翁則又何豫而祠
之將謂其作大覺宸奎碑文竟足應祭法耶可謂不學
之甚矣猶有應祠而不祠者爲李布衣檗菴檗菴本江
都人也名璜字德邵少才塊奇誕放於書無所不觀
不肯應進士舉或遂譙之則曰無他恐奪汝曹魁耳聞
者哂之則曰不信請爲汝曹試之一岀果魁建炎之難
寓居四明太守仇愈周綱潘良貴皆重之郡縣學校文
字多出其手時信安郡王者昭慈孟太后之弟也正貴
盛聞檗菴之才欲以女匹之或告之曰是不特資送
且可得官檗菴笑曰老夫將逃人外豈尚出此竟謝之
終身不娶於是來育王從宏智禪師者遊大有省悟其
自題影曰分明便是龎居士又郤無人賣𦋐籬當時以
爲見道之語其於甬上諸公最善王侍御伯庠參政次
翁之子也檗菴病革侍御過之問以平曰了達今何所
見曰都無所見但覺神氣漸散耳以其遺稿爲屬尚諧
之曰勿竊吾詩文爲君有也㝷卒侍御令客戴權編之
則檗菴生前已多殘斷乃得其可錄者二百篇𨤲爲十
二卷其白文公年譜樓參政攻媿序而附之於長慶集
初檗菴愛育王施田百畝以爲身後伊蒲作之資而
畱其影於裓堂今厯年久不可問矣然當宋時但有攻
媿稱之其後則王尚書厚齋亦嘗稱之而淸容南山諸
公志四明者並不爲列之寓公固已漏矣乃育王志中
亦不及之豈非文獻之失予觀檗菴乃畸士葢非特以
文學見長者雖其終身不娶未合於吾儒之道而掉首
信安之婚非凡人也然卽以其文學言亦雄矣故欲於
今寺中或娑羅閣或拾翠樓營一席以祀之未必非玉
几金沙之佳話也平生於釋門香火不參末議今破戒
爲檗菴言之以爲挍昔人之𡚶祀坡翁者則有别矣一
笑
育王之當祀者有四陶隱居也張横浦也檗菴曁楊
孝子也然陶張不藉此寺之祠孝子在甬上自有祠
惟檗菴爲不可少者
錢忠介公夫人忌日議
忌日何以有議葢出於孝子慈孫之窮也在昔明正統
諫臣劉忠愍公天啟黨人繆文貞公皆瘐死詔獄凡詔
獄之殺人也例以第一日禁子報囚病次日厰官給醫
藥又次日以不起聞其實則報病之日已登鬼錄所給
醫藥乃虛文耳故忠愍家忌以報病後三日三祭而文
貞家竟以報病之日爲忌常熟錢尚書嘗曰同一忌也
劉則疑之繆則意之孰是而孰非均可以痛哭矣錢忠
介公夫人董氏卒於戊子之四月而以䘮亂遂失其日
嗣子濬㳟傷祀典之莫舉也詢於予予曰忠介輓詩謂
四月二十七日夫人得異方服之稍痊然卒不能救則
忌在二十七日之後明矣且二十七日稍痊則未必以
次日遽卒明矣無已參稽劉繆二家之例竟以晦日爲
忌焉可乎嗚呼桑海諸公不祀忽諸者葢十之九忠介
獨有後惓惓先人如此則亡於禮者之禮其亦不幸中
之幸也夫
考正府主廣靈廟議
三禮之祀其在地示惟社稷爲明祀後世有城隍則社
稷之屬也社本五土之神稷本五穀之神而配則社以
勾龍及禹稷以柱及后稷葢以人鬼通於地示今城隍
之祀皆以人實之是亦古禮之遺也吾鄉所稱廣靈廟
者羣𫯠以爲府主則亦地示者是矣旣有社稷又有城
隍又有府主不已複乎且其所傳神乃鮑葢不聞有忠
孝正之節而但傳其詭誕不經之爲不可解也且夫
天神地示列在三禮而神仙則出於異端之說故神示
之列於壇廟無可致疑而神仙則但在宫觀之數不聞
壇廟之可雜以宮觀也神仙之但在宫觀猶古佛之但
在伽藍不可混也斯乃不通經術而後有此背禮之舉
顧前此大儒如豐淸敏公樓宣獻公袁正肅公皆爲之
請加封加勅於朝則已惑矣聖人不語怪如廣靈王豈
非怪之尢者與夫以累朝所奉而吾一旦起而非之吾
固知其信從之難也然而神示之不可證以神仙則亦
夫人而知之豈待吾之灌灌哉或曰是則然已然則鮑
神果何攷予曰吾竊疑所謂廣靈者鮑金非鮑葢也四
明丹山圖咏注稱鮑全有聖德董黯有孝行並以爲甬
上之地仙意鮑全者必其隱居不曜不言躬行足以追
蹤古之逸民舊德而後世失載其詳者也丹山圖咏中
所紀亦出於道家之口吾不甚信而其以鮑全與董黯
齊稱則儗人必於其倫卽董黯之足信而鮑全亦可知
也吾故曰廣靈者鮑全非鮑葢也鮑全之行旣不甚傳
而圖咏固有地仙之說因又訛而謂其配龍女謂尸解
謂飛昇皆由鮑全而影藉之則知庸妄人之愚不足怪
也夫神示而必求其人以實之固鑿之甚者也今不患
其人之果足以當斯祀與否而居然拾庸夫俗子之語
見之文章如危素所作廣靈王傳可爲發一大噱者矣
廢奉化縣靈昌廟議示奉化令
奉化縣南五十里有靈昌廟焉以祀吳越内統軍胡進
思予初不解進思何以祀奉化及閱舊志則進思次子
慶由湖州遷居焉嗚呼進思也而祀之𫆀作廢靈昌廟
議
進思當賤時以屠牛出身吳越建國從軍得官文穆王
元瓘嘗以宣州之師質於田氏進思從行文穆王嗣國
以其爲舊從也因爲大將忠獻王宏佐立上統軍闞璠
强戾而進思比之王欲殺璠令人謂進思曰今將除公
與璠各爲本州使璠不疑而徐畱公進思許之乃以璠
爲明州進思爲湖州璠果怒進思曰老兵得爲大州幸
矣不行何爲璠受命卒畱進思而殺璠是時國人以進
思重厚寡言謂其戅也故存之忠獻王亦待之厚廢王
宏倧立稍不禮焉進思恃迎立功干豫政事廢王斥之
欲授以州進思益怨一日問以殺牛事進思謂其知而
故辱之不知廢王無心也時時在家設忠獻王位被髪
痛哭先嘗受福州將李達之賂使歸藩達歸而叛廢王
責之進思恐廢王謀逐之事洩進思作亂囚王立忠懿
王宏俶忠懿王旣立進思勸以殺廢王不可進思乃使
人自害之守者已受忠懿王密戒擊殺之廢王得無恙
於是進思憂愳忠懿王陽任之實不用未幾疽發背死
其黨鈄滔謀反詞連丞相宏億王寢不治而以宏億爲
明州進思之本未如此乃讀其廟碑則曰宏倧暴戾荒
淫公迎其弟立之嘆曰老臣不去族將赤矣謝病不出
王數至第起之不𫉬分遣諸子渡江而次子得奉化石
樓蓬萊之勝公歸又以錢氏內自相圖不得已復之杭
則已變作發疽而殞其言全然無據廟碑託於龔參政
茂良參政正人不應通鑑俱未之見而作此荒謬之筆其
所云謝病不岀卽指謀弑廢王不克之後也其所云內
自相圖卽指宏億葢皆失其實之辭殆胡氏子孫自作
奉化亦多文獻乃祀此弑逆之人而不知而居然載是
碑於志中則可怪也攷成化寧波府志但列靈昌廟而
不言所祀之人其後始僞爲碑志以實之淫祀有如此
者乎幸明府速斥而廢之庻𨤲正典禮之大節也
大滌山房祠石齋先生議與杭守杜君
執事守越已新蕺山先生之祠并其弟子今守杭而漳
海講學之地適在禹航不可以無瓣香天假之緣足與
蕺山爼豆稱佳對往者漳海最愛大滌山川之勝嘗曰
大滌吾墓田也斯其魂魄固應戀此明矣竹垞但矜雜
博遍考宋時洞霄觀諸公以爲此山之重宋之宫觀其
人未嘗至山於洞天無豫也且竹垞所志亦不備如求
備則章子厚嘗提舉斯宮矣何以黜之而始于楊文靖
公也漳海大儒其寒芒在日星之間顧不之祀而屑屑
於提舉諸君亦何爲者〈翟參政以資政爲提舉見於晁氏讀書志而竹垞誤指爲顯謨〉
〈亦失考餘尚多〉斯其事殆有待於執事也某嘗攷大滌高弟曰
何先生羲兆名瑞圖卽禹航産也曰呂先生漢㦂名叔
倫越産故相呂文安後人也漳海正命門人星散是二
君者抱其遺書居山房終身不出以遺民終其節最高
而世之人罕有知者若祀漳海其配享必取其曾至大
滌者達人莫如陳公卧子以大節也經苑則朱公康流
以學術也風節則卽數二公以能守遺書也更配以金
陵從殉之四公亦足矣大滌函書中所列弟子葢有本
非弟子而竄名其中者不可不察也故及之
改正成仁祠祀典議示定海令
成仁祠之祀在翁洲爲莫大掌故其與明初祀余闕福
壽之禮同也顧其事行於前令意則善而失之不學妄
採里巷誣誕之言以錄其人故其事僞其官爵僞其姓
名無一不僞居然登之翁洲志中而祠爲謬祠志爲穢
志大决横水洋之淸流未足以洗其玷也其所以致此
者葢由於黄斌之私人欲厠斌於祠以毁定西其
時遺老且盡躗言得而持之故今祠中遂以斌爲首
巋然居張相國之上而莫有先之者𡨚矣斌旣入於
是翁之聞風而起者妄以長平之國殤相繼闌入尸其
事者不察遂至盈庭冒濫行之幾七八十年後生年少
雖有疑之者而不敢言予則謂斌之不當入祠也博
採諸野史之言而可以了然諸不知名者之妄入也據
天子所修明史以黜之而無所置其喙矣爰爲議一通
以告明府并聞於定之君子
附明史翁洲死難目錄
太傅大學士華亭張公肯堂
太子少保禮部尚書武進吳公鍾巒
兵部尚書鍾祥李公向中
吏部侍郎上海朱公永佑
通政使會稽鄭公遵儉
兵科都給事中鄞董公志寧
禮科給事兵部郞中江隂朱公養時〈明史但作兵部今据吳少保海〉
〈外遺集〉
戸部主事福建林公瑛
吳縣江公用楫
禮部主事會稽董公
吳江蘇公兆人
兵部主事福建朱公萬年
長洲顧公珍
臨山李公開國
工部主事長洲顧公中堯
工部所正鄞戴公仲明
定西參謀順天顧公明楫
諸生福建林公世英
錦衣指揮王公朝相
內宦監太監劉公朝
安洋將軍劉公世勛
左都督張公名揚
蕩湖伯阮公進
鮚埼亭集卷第三十三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