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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臯先生文集/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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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鳴臯先生文集
卷之四
作者:鄭榦
1844年
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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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篪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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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甫來。伏讀三月下書。仙原族兄至。又伏承五月下書。仍審旱炎。氣體萬安。伏喜之至。秀翁喪耦。又是意慮之所未到。山頹以來。禍敗之稠疊乃如此。此何運氣。痛矣。文集已謄出一本可幸。壙南文字。求之玉川丈似好矣。榦昨月念五。又入堂后。上喜文學。逐日開筵。或一日三講。伏聞玉音淸琅。顧問詳備。實宗社生靈之福。一日召對時。上語及漢文事記不起。下詢諸講官。而銀臺玉堂俱未對。上命史臣以所聞陳達。榦起而對曰莫是易服色正官名等事乎。此乃賈誼疏語。而文帝之未能行者也。上曰然。易服色事也。再三申復。頗有喜色。蓋淸問之下。不敢不對。而能人不能。終非美事也。惶蹙不可言。

上篪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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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裏伏承今月旣望下書。伏審窮寒。氣體萬安。伏喜區區之至。樞機之誡。敢不服膺。而本來口氣輕銳。苟値不平事。輒突兀而出。是實禀賦最偏處。倘非十分猛着力。似難克將去。奈何奈何。榦前後眠食循常。向來嶺下未免新如朴注書成玉,李注書權,姜注書杭,金注書景沈輩。次第上來。許參故本院曹司之戹。快免已久。堂后之役。亦不荐疊。比春夏稍覺寬閒。而嶺人在泮者旣多。日有過從之擾。如古人文字。猶未能隨分繙動。四傳僅得看過若干編。似此悠泛。寧有絲毫裨益耶。今初六日始陞實職。右位積壅。待次尙遠。欲於二月旬間。呈告下去。秋初復來。其間可得四五朔閒界日月。足以從容承敎於容丈之間耳。頃得明川纍客書知支保。亦一幸也。請贈之章。下該曹已久。而緣首堂不出。出場未易可歎。

上篪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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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念間修上候書。竊計已入關聽否。卽於指蹄來得家問。憑審新年。氣體萬安。伏喜之至。第此僕離彼。亦旣十數日。更未知其間頤養諸節復如何。還不勝仰慮之忱。荒歉之害。政到十分窮劇地頭。暘谷靈筵饋食之節。寓厨蔬水之供。伏想斷續無常。每當朝夕對案。與仙源兄憂歎不已。亦且奈何。聞痘患四到熾延。爲謹甫,伯玉及門黨諸未疫。悶慮未或弛也。榦幸無疾病。近來亦無堂后之勞。看得寒泉遺錄一過。又取閱退陶書。未盡一冊。此後若仍免公幹撓奪。得數三月閒世界。讀了全編。則於心身似不無毫分裨益。而安知必無魔兒作戱耶。仙源兄今方入堂后。囑令更勿備擬。而堂上喜其不甚撕捱。輒欲挽入。乃知京華子弟之寧囚勿入。爲第一安逸之策。而亦不欲效此態。未陞六前。且將如此度了。豈不悶乎。前年八箇月。凡八入試。閱政院日記。則拙墨殆居半。瞻聆頗覺駭然。且當晦朔。有藥錢俵給之事。前此累次臨晦力遞。稍存廉隅。而此蓋甚是苦惱處。故秋冬間。每以匪久還鄕。遍懇諸堂。姑致閒歇。而此亦未免費了機關。旋有愧赧之心耳。

答篪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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卽伏讀二月初三日下書。伏審春序向暮。氣體康安。伏喜伏喜。但晩歉轉毒。諸族顑頷之慘。虐痘遍熾。內外惟憂之切。與仙源兄。每當夜拍額憂歎。今承下及。尤覺心境益不靜也。榦瘧毒未全祛。一年光陰。墮落苦海中者殆十之八九。而尙至今大段不發病。儘是異事。但念頃自丁憂出山之後。距門下稍遠。若十許日未趍二席之間。則輒覺胷肚裏欝欝如橫了堅硬物相似。顧今未承謦咳。凡幾許時節耶。以此思歸之心。日夕憧憧。如水必海。欲歸家待次。周旋門下。讀得未讀書。做得半歲工夫。歸期要不出三月耳。前後出入前席殆七十餘次。竊覸聖上典學求治之誠。逈出百王。爲堯爲舜。似亦不難。而顧恨世無夔契。奈何奈何。

答趙判書明鼎○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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圜土同苦。尙今耿結。便裏伏承惠翰。知有遠役。男兒蓬桑之志。雖幸展拓。而殷墟黍離。亦豈不攪懷耶。榦弊邑荒歲。手拙才短。將無以拯濟饑甿。早晩搔首而已。餘只祝加餐自愛。

答趙判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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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便陸續。書角筍束。是亦天恩。仍伏審初熱。懽侍餘政候萬福。區區慰仰之至。兄以舊遊之誼。發慨於榦之見黜。而榦則得出樊籠。飄飄有凌雲之思。但交龜早晩。姑難豫卜。是可幽欝耳。慶布之先到。萊府之點退。俱是前所未有之事。豈非兩得歟。米則自是天生之物。不容人爲。若精鑿而白。更何揀擇耶。呵呵。

與湖南伯趙榮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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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歸後。聲問落落。下懷瞻悵。何時可已。曾知孟夏報瓜。意謂牙纛還朝有日。傳聞代者不至。棠駕未離。伏惟凉秋。令體動靜神衛膺祉。榦閒卧田廬。隨緣飮啄。時時看得小文字。乃知世間亦有安平世界也。茂安謫客柳友聖天,羅州謫客李君祥裕。爲榦故而特加矜恤。置之肆赦之秋云。非但兩人有粉糜之感。山南人俱頌閤下眷顧遐逖之義。於榦甚有光鮮。銘戢不可言。第兩邑倅不無督還之擧。豈秋曹尙未覆啓耶。天下事多有不可知者。如或有中間緯繣之患。閤下雖將離營。亦乞勤囑新伯。終始其惠。使名賢子孫之無勢抱寃者。得以早還故土如何。

與李方伯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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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宮禮陟之痛。夫復何喩。春日向和。伏惟匀候動靜。神相萬安。榦唇癤痰咳。幷添於哭臨之餘。頹仆叫楚。生意都盡。私悶奈何。第有不得已仰禀者。蓋庚子甲辰庚戌尤諱時儀註。國家大小祀。皆於卒哭後行之。而今此行會。以爲公除後大小祀行之如常。必是殿下服制。有三年杖期之異。故行祀有進退之別。而雜記曰父母之喪將祭。而昆弟死。殯而祭。如同宮則雖臣妾。葬而後祭。註將祭。將行小祥大祥之祭也。夫喪在同宮則雖父母二祥亦不行。况他祀乎。雖臣妾之喪。必葬而後祭。况君夫人梓宮在殯。而可行祀如常乎。公除後行祀。似有乖於禮意。而爲臣民者只當從周而已。喪禮備要引曾子問之說。而曰國恤卒哭後。大小祀皆許行之。則私家二祥。未知其必不可行云。故嶺中士大夫家。曾値國恤。皆於卒哭後行二祥矣。今則國家旣於公除後行大小祀如常。則私家二祥。亦當於公除後行之耶。抑國祀雖擧。而臣民則有所壓不敢行耶。未知都下士大夫家。處此何如。鄙家嫂祥在於三月初二日。係是公祭前。不可不退行。而眩於綿蕝。敢此替質。伏乞博攷禮書及國制。兼採京洛通行之儀。亟賜俯答。因山前私家葬窆與否。並乞示及。千萬幸甚。

答李方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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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禀疑節。果蒙博攷國家禮典。兼採都下聚訟之議。仍係高論。以發蒙蔀。不勝感幸。別紙下方追錄一條。政得禮疑從厚之意。而第伏念五禮儀及補編。公除服盡後行祭如常。實有乖於禮意。如前書所陳。而別紙所謂恐未深考者。誠確論也。然當初行會旣如此。其後飭關又再到。則時王之制。何可違越。如宋時父在母喪行三年之制者。大悖禮經。故朱夫子晩年定論。以爲當依古禮服杖期。而其喪劉夫人也。不得已從國制。卽孔聖從周之意也。今國祀公除後擧行如常。而臣民反廢二祥。無或過於謹愼耶。榦以爲所論參酌情文。俱可遵行。而但於二祥單獻無祝。仍爲變除。太似疎畧。若依期大功葬前不食肉之文。饌品用素而讀祝三獻。則禮無缺而心亦安。伏未知如何。葬窆一欵。如得朝廷通行之報。下眎伏望。此亦禮書不備。只以案上所在者謄呈別幅。畧涴陋說。伏乞煩加斤正焉。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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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記曰父母之喪將祭。而昆弟死。旣殯而祭。如同宮則雖臣妾。葬而後祭。

謹按喪無輕重。在殯則廢祭禮也。而今大行中宮殿下。於大朝齊體。於祖宗爲承重。於臣民有母道。而梓宮在殯。則如社稷雖不可廢祭。而至於宗廟陵殿。何可行祭如常耶。五禮儀所謂若內喪在先。則殿下服盡後行祭如常者。已失禮意。而所謂服盡。猶是三十日。今以補編添入公除二字之故。又於二十日後。便卽行祭如常。豈非失禮之中又失禮者耶。然初旣頒示儀註。俄以停祭以公除爲限事行會。又以三月內各祭依例設行事申飭。則爲臣民者。只得從周而已。如何如何。

曾子問曰大夫士有私喪可以除之矣。而有君服焉。其除之也如之何。孔子曰有君喪服於身。不敢私服。又何除焉。於是乎有過時而不除也。君之喪服除而后殷祭禮也。註假如此月除君服。卽次月行小祥之祭。又次月行大祥之祭。若親喪小祥後遭君喪。則他時君服除後。惟行大祥祭也。然此皆謂適子主祭而居官者。若庶子居官而行君服。適子在家。自依時行親喪之禮。他日庶子雖除君服。無追祭矣。

謹按古之仕者。幷有君親之喪。則以義斷恩。往來君所行君喪。故有過時不除。服除殷祭之論。而此亦指適子主祭而居官者及庶子居官者而言。適子在家則自依時行親喪之禮。非謂無官在家者。皆可過時不除私服。君服除後始行殷祭也。今則雖大臣達官。苟遭父母之喪。則輒歸私次。專行親喪。此所以過時不除服除殷祭之禮。廢而不行。而但國恤卒哭前停大中小祀。則臣民不宜獨行私事。故備要引此而係之曰國制國恤卒哭後。大小祀皆許行之。私喪二祥。未知其必不可行。姑存古禮。以備參考云。非但沙溪之論如此。嶺中先輩之論俱如此。故曾於國恤卒哭前。皆不敢行二祥矣。今於殿下公除後國祀俱擧。則臣民不敢獨廢私祭。此榦所以謂當行二祥也。如何如何。

儀禮斬衰菅屨。齊衰疏屨。疏屨者粗屨也。疏讀如不熟之疏草也。斬衰重而言菅。以見草體。擧其惡貌。齊衰輕而言疏。擧草之緫稱也。不杖期麻屨。齊衰三月與大功同繩屨。小功緦輕。又沒其屨號。蓋菅疏麻繩。隨服漸殺。衰固不可無屨。屨亦不可錯亂其等殺也明矣。是以庚子甲辰兩年國恤儀註。皆用菅屨。以葛代之上下服俱是斬衰故也。庚戌國恤上服爲齊衰三年。宗親文武百官爲不杖期。上服宜用疏屨。下服宜用麻屨。宗親文武百官亦用疏屨。實欠別白也。今此國恤臣服。與庚戌同是不杖期。宜麻屨。而儀曹行會。宗親文武百官衰服。元沒屨號。代以白皮靴。白皮靴卽公服所着也。庚戌疏屨。雖混同上下服。而猶歸從厚之宜。今則國母期制。何等重大。而沒其屨號。與緦小功無異。非惟未免於所厚而薄。上襲衰絰。下着公服之皮靴。亦豈非斑駁之甚乎。五禮儀註雖或如此。而庚子以來臣民之服。一遵方喪古制。則亦不當承訛襲謬也。屨之爲物雖微。其所爲用則不輕。寧可約綽看過耶。禮曰衰與其不當物。寧無衰。雖曰服以始制爲斷。制不當物則盍思所以釐正乎。此一欵亦所訝惑。故謾幷及之。大資今雖遷補臬司。自是國家宗臣。又曾經大宗伯。倘以此等疑節。論列上達。以備採用。則似無出位之嫌。如何如何。宋寧宗時。有司誤用漆紗淺黃之服。朱子請因啓殯發引變制之節。復用初喪之服。追改旣往之失。

答李方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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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伏承下覆書。仍審日來匀候動靜萬福。一感一慰。別紙所敎敬悉。而但推借太過。是用悚懔。國家公除後行祀如常。則私家二祥。似無所拘。故丘嫂重祥。已行於初八上亥。今承都下之議亦然。始安於心也。昨見一士友則肅廟以國恤卒哭前。私葬私祥當行之意。下敎於崔相國錫鼎云。試叩之本家如何。但禫則不可行。先輩之論皆然。未知如何如何。補編倘蒙印惠則何幸如之。五禮儀板本在於何處耶。先師遺文校讐未了。姑難奉煩高眼耳。

與李方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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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運孔否。慈聖又禮陟。臣民慟霣。曷有其已。日氣漸暖。伏惟匀候動靜神相萬安。榦今月初九。家兄遘癘。扶護八箇日。竟至大故。白首割半。摧痛難耐。嘗見先輩遺集。苟値國恤成服及因山。則或趍哭公舘。或往依山寺。未聞有赴闕之事。近有一知舊書來。以爲在外侍從雖無實職。亦當進參散班。哭辭都門云。豈古今有異。分義較重而然耶。仍念親友遭喪。尙或匍匐相問。矧惟我七袠君上。儼然在衰服之中。素駕隨龍輴之後。爲臣子者。固不合晏伏遐郊。而如榦者喪威煎迫。氣息綿綴。家業旁落。實難營畫窆事。其何以致身於千里之外乎。此所謂量筋力而爲之者。亦所謂無財不可以爲悅者也。只欲從地主後。哭臨郡庭。如初終之爲。伏未知此義如何。伏乞熟量情禮之適時世之宜。亟賜回敎。俾定去就幸甚。

與尹明府鳳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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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夫南墜瘴湫。偃室隔以千里。下懷瞻嚮。無日或瘳。冬暖似春。伏未審政體動靜何似。榦烹鱻無效。詠歸不得。憐悶奈何。竊伏聞閤下有志於竪碑記龍蛇事。甚盛甚盛。第當日全城之捷。實出於民之五世祖亞卿公,旁祖判書公曁花山權公。功勩並高。至今在人耳目。而人不能無私。反欲專美其先。殊非孝子慈孫之用心也。今乃一刻貞珉。千古不朽。等級分數。不可容易斷定。伏乞取覽三家家乘文字。兼採一路公誦。前面特書壬辰勝戰碑五字。仍記梗槩於其陰。而鍾王筆法。韓柳詞章。專靠閤下大手段。幸毋惜一揮灑之勞。如何如何。

答權淸臺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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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於述初人回。伏讀辱惠長牘。繼接述初。喜悉彼時多少諸節。而苦無便信。尙失報謝。悚恨何喩。冬㬉無冰。伏惟淸臺凈壁中。圖書娛心。進修益懋。向來一番軟塵裏行裝。已作瞿曇前界消息。令人豔尙不已。榦親戚情話之餘。豈無些箇閒暇時辰。而平生最好坐睡。纔閱數板古紙。輒眼合頭垂。不分四到。有甚毫分進益。祗自瞿瞿耳。太廟祝式。詢謀僉同。將有改正之擧云。狂謬一言。蒙被聖明採擇如此。感泣恩私。罔知攸措。梅花詩帖。褙以雪牋。粧以紋綾。仍凂小說於下方。要爲久假不歸計。無亦近於雜伯手法耶。曾聞晦菴壁間所張犍厓墨刻。爲德慶丈所廋。古之饞於翰墨者。固有此等事。竊恐執事者。有未忘輕裘慚仲子之詠。呵呵。別幅所敎。謹當佩服。鹿門翁能不病否。無紙未書。早晩相對。煩致恨意如何。餘伏祝道體與時增嘏。

答權淸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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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朝患候。小朝痘候。次第平復。宗社之慶。臣民之幸。曷可勝喩。冬初完山李君。奉致辱惠書。喜得彼時諸節。而忽忽月再圓而歲弊寒兇。伏未審體候動靜更何如。頃讀邸報。文丈蓋嘗上書蒙奬矣。未知所勉者何事。所試者何語。路脩便阻。不得奉翫書本。殊甚欝欝。榦向來投符一着。人或疑其矯激。而事勢誠有不得不爾者。况皓首朱墨。本非所樂。仍之脫去樊籠。隨緣飮啄。快適當如何。而近緣癘熾墻下。逋竄飄轉。靡有定止。苦悶奈何。洪瑞一渾室俱歿。權仲瞻荐遭膝下夭慽云。令人悲歎不已。梅谷族兄兩次除拜時。俱從縣道陳章求免。兼請休致。而前因遷轉。後値變通。幷未得徹耳。每看小文字。覺得疑晦滿腹。而無從就正於門屛。祗自悵仰而已。餘伏祝爲道自愛。

與權淸臺己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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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之內。再奉德範於古寺仙臺之間。儘是浮世勝事。而俱被忙遽。未得穩承淸誨。迨有悵惘之忱。伏惟春和。道體動靜連享萬福。寔用慰祝之至。榦去以慶尹。來以萊伯。恩賁泉壤。光生晝錦。感泣惶隕。思效塵露之報。而鎖鑰任重。蠻獠性毒。急之則易至生釁。緩之則輒致踰閑。顧此迂儒拙手。何能處得其中。克壯邊猷。以無負朝家委寄之意耶。第商賈之買賣倭房。論以一罪者。爲慮其宣泄國家陰事。而百許年來。禁網全解。莫之救正。自昨月卄三偶回驕奴之心。公共交易於開市大廳庭中。蓋於其間不無設機關責諭以致之者。而彼本狡獪。朝夕變幻。安保其終能堅守不背耶。

答金禮以鍾萬○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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壻君袖裏。得拜辱惠書。憑審匙筯近减分數。豈有別般證候耶。區區仰慮之至。榦陽月旣望。討捕廵到本邑。謂本鎭軍校見簽本邑水軍。招致該吏。使之卽刻頉下。仍爲牒報。遂以良丁難括。軍校易得之意論申。則還送狀辭。棒治該吏。平生太陽之證。如宿火潛煽。本邑吏胥之待令其處者。一倂捉來。修治重記。則彼乃馳來求解。至以欲爲下庭請罪。而體貌所在。不能如是等語。多般懇乞。蓋彼親墓寄在本邑故也。而但邑事全沒巴鼻。欲歸久矣。譬如欲泣逢打。按住不得。而邑民爲慮數遞。什百爲羣。牢守縣門。故十八日鷄三鳴。瞰其就睡。以匹馬數僮。抽身跳出。迤𨓦湖南路。卄八始尋弊廬。人必謂之狂妄。而自心甚覺快適耳。

答金裕伯裕壽○丁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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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諱荐疊。因山已訖。臣民崩霣。曷有窮已。榦罪積不弟。禍延先兄。痛割私情。自不堪勝。而一哭都門。亦是義分之不可已者。乍近輦轂。旋叨近密。轉輾糾緊。許久淹滯。便同無故之人。悠悠蒼天。此何爲者。南望涕泣之際。二哥正字君袖致惠書。始審昨年尊伯氏丈奄忽喪逝。榦之心事。兄已先獲。驚悼之餘。深以未卽承實。尙闕奉慰爲愧也。正字久困曹司之戹。傷弓宿怖。爲之代悶。向得恩暇。明當陛辭。不無酬接之擾。草草伸謝。

答李仲久守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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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山奔哭一節。卽老先生及牛栗兩賢之放過處。而伊川赴宣仁山陵。寒岡赴懿仁廞儀。蓋亦各行其志爾。而一自仁廟朝梁修撰曼容之被彈。遂成䂓例。是固世道級夷。分義較重故也。如榦者魂迷魄散。不分四到。安有毫分運用之勢。而郡家臬司。援據今古。責以斷不可已。雖以曾子問歸哭反送君一段語觀之。實無可以自文之道。欲於望間起程。而脚終澁懶。向前奈何。

答權一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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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迂翁綍謁先師墓。徘徊倀倀。殆將自病。翼甫兄袖惠翰及輓語至。且讀且詠。不覺涕淚交下。第審省餘啓處萬福。足慰十載嚮𨓏之懷。榦自遭山頹之痛。無所依仰。尙幸天倫典刑。差釋羹墻之慕。今焉已矣。更何云喩。仄聞兄近喜讀易。閣置翼傳。專用力於羲畫姬繇。要得玄酒別味。此實秦漢以來稀濶事。甚盛甚盛。如榦者四年海湫。淟汩朱墨。畢竟顚沛歸來。閒卧草廬。歲且一周。欲把小文字早晩看過。則東阡北陌。俱是宗族所居。乍來乍往。貪做情話。暇又睡魔來侵。白晝昏昏。宣頭搶地。志不勝氣。寧不自悲。只得如此而生。如此而死。命也奈何。玉兄喪期且盡。想與之同此愴悢也。

答權一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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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百書。何如一年一面。爛報伴緘。亦已經宿。政履想連勝否。所謂崔君。姓名云何。權同甫之弟之居洪州者。歷到弊府。明當掣鈴云。可分付閽人也。春操不遠。將令繼至。以榦之疼頭。亦揣兄頭之疼。呵呵。

答權一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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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拜惠覆。仍審兄近來情况。悲喜交集。高門濶大。理難每得劇樂世界。令人不覺悵想。榦代者晦初間當辭陛云。開月半間。可以歸卧弊廬。隨分飮啄。豈不快適矣乎。李君昨附黃驥而去矣。重記似有難塡之患。然亦不至太多。實節省之效也。貴郡本無展袖之地。深爲兄慮之。而第見續典。松山灾。守宰元無擧論之事。念兄必不免更踰梁山。累月空衙。或有廩餘之可以推移者耶。晉州族祖遺碑。欲以小閣覆之。材瓦及役夫。兄若分付功曹。使之應副。則鐵物糧資。榦將擔當。未知兄意如何。

答權一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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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梁邑指蹄上去。謂冠蓋已向都下。忽奉辱覆。仍審美痾雖可。匙筯未健。成兄又有官訕。爲之驚慮。未諳日間調候更何似。而官事亦何如出場。西旆果以那時整發耶。如有對吏之幾。則拿卒未到前先動。儘是好策耳。榦卄五當交龜。晦前可以歸作蘆洲雪鬢翁。快哉快哉。碑閣事政合鄙意。敢不如戒。向者招見貴郡功曹。則其意亦然矣。榦罷官後製鶴氅衣。披上海雲,金井,義臺等地。明曉又向釜山。將擔櫓登太宗臺。歸坐永嘉臺。俯翫萬頃金波。深恨吾兄不在爾。

與李一初時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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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好會亦奇。緣執事有期之喪。榦亦束帶對棨戟。淟汩分賑。旣不得恣意遊賞。及夫馹騎將發。亦未暇奉袂告別。迄庸耿結。伏不審何日旆向牙浦。幾時轉入脩門。念執事急於歸葬。竣事後想卽直踰鳥嶺。榦亦待麥熟提眷而南。從此對討。在嶺不在湖矣。益切悵惘。

答鄭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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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湫寂寥中。忽承損牘。仍審淸巖亭上。對一甫欵討。驚喜豔羡。如得三淸好消息。榦聖澤汪濊。官資超躐。畢竟據邊門。果然太陽之證。消磨不得。草草一狀。觸忤棠席。仍被劾罷。譬如覊禽將出樊籠。飄飄有凌雲之思。但交龜早晩。姑難豫卜。是爲可㦖耳。

與黃仲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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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閱高山唱酬錄。但有懷想。春裏詩筒。冬末始墜塵案。眞是有韻書。圭復再三。奚啻次面。祇緣廢鍾叩不能鳴。晩乃微動若蟲。何足以凂高眼。榦歸卧弊廬。閒適甚可樂。溪上閫範又遠。山頹之痛。倍覺難耐。念兄渭陽之思。此際尤切。而指蹄不備。必不戒臨哭一旆。爲之嘆咄。

答張壽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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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宮禮陟之慟。率普攸均。卽拜損翰。仍審淸旆自越中穩稅園林。體履連享康福。倍覺鬆爽。榦曺氏女弟以吐瀉急證。前月十二。奄忽逝去。痛割之私。如何可喩。丘嫂重祥。國家大小祀。旣於公除後行之如常。且有申令。决不宜遅待卒哭。故退卜於八日上亥。是晨只以醴果素饌告由。悲缺益倍耳。慶齋居處供奉之節。絶勝莊齋。道路亦無險阻。有事則以便服見臬司。別無晩境難堪之勢。而但初除者不計朔。換移各陵後始計朔。自各陵換來者。計朔與否。曾所未詳。肅拜則似未可闕。然亦不敢質言。幸望博訪而處之如何。

與李萬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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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蒙辱顧偃室。剪燭論討。深荷不鄙之盛意。而淟汩朱墨。塵屨難動。未及造謝。忽忽歲改。敬惟春正。體履膺慶。䟽瀹益有新工。區區慰祝之至。榦客裏得年。歸思轉切。適因事端。呈辭求遞。而姑未卜將如何出場耳。畵葫圖早晩偸暇。盥手披玩。而顧此頇顢。曾所掇拾於師友間者。輒皆亡失於簿書膠擾之叢。已成黑窣窣地。何能窺覷其利病而上下卞析耶。第覸象數律呂節候等諸圖。雖或有強安排少出入處。然大槩得之。而五經分配圖以下。間有合商量者。故謹臚草草淺見。謄在別牋。幸有以回敎也。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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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經分酌之圖

千古聖賢。留取多少文字。以嘉惠後學。學者但當繹其義體其道而已。嘗怪康節之以四經配四時。有何羽翼經傳之功。亦何有利益心身之事。今又以一經之漏病之。以易配元氣統四時。以書代易而配春。以禮代書而配夏。尤未覺其襯貼。而亦未免於傅會。如何如何。

大學入德之圖

陽村旣有圖。闡發無餘蘊。陶翁編列十圖中。此圖却是剩。五敬字亦未免於重複。如何如何。

中庸傳道之圖

圖中只拈出道德二字。孤行單揭。故有包羅不盡處。四節八誠字。左右夾列。亦甚煩複。如何如何。

壁經六體之圖

第一層列書四代。而虞夏之下。以典命訓爲三層。商周之下。以謨誓誥爲三層。驟看之則典命訓三體。似皆虞夏之書。謨誓誥三體。似皆商周之書。無寧以六體橫排一行。爲無病敗耶。且欽之一字。卽所以治心之方也。今謂之心本於欽。則大失旨義。如何如何。

葩經四始之圖

旣有本圖。則此圖存之無補。去之無損。如何如何。

天人字畫分釋之圖

旣以上一畫爲陽。故疑於無陰也。強分下一畫之本連者而謂之陰。若爾則造字時自當破作二畫。何乃姑連之。以待後人之分破耶。且以直下者爲生理爲聖人。以左歧之尖小者爲善爲君子。右歧之厚大者爲惡爲小人。則生理固直矣。而君子何嘗尖小。小人何嘗厚大耶。况一天字。片片破碎。或作聖人看。或作君子看。或作小人看。摶合三等人。做得一箇天。則所謂天者。豈不猥雜汩董之甚乎。上穹尊嚴。不當輕易傅會說。如何如何。

五行字畫分釋之圖

書固有象形會意等六法。而亦不宜似此牽合說。如何如何。

心統性情圖

上圖上層作一圈。書心字當中。拖引細畫。至中層作一圈。書五性字。又拖引細畫。至下層作一圈。書七情字。蓋性發爲情。則性情二字。可謂得其位置。而心固兼理氣統性情。然性者心之體也。心何嘗生性。而性何嘗生於心耶。心字之置於性字之上。而兩間拖連細畫及說中所謂性從心而生者。倒行逆施。全失法門旨訣。如何如何。

下圖之上安心圈。分拖二細畫而下。右書道心字。仍拖細畫而下作一圈書性字。左書人心字。仍拖細畫而下作一圈書情字者。亦與上圖同一意思。蓋道心原於性。性何嘗生於道心耶。况性發爲情。性靜而情動。性體而情用。今以性情二字。東西對待。有若性與情。幷原於心。分作雙榦者然。尤甚謬戾。如何如何。仍念林隱一圖。陶翁兩圖。已揭昏衢明燭。何用疊架爲耶。伏望更加商量。

賢己之技

投壺。卽正心之一方也。於禮有之。而博奕棊投牋等技。只是牧猪奴戱耳。夫子甚言無所用心之爲可惡。而有賢乎己之敎。蓋激而云也。豈謂理寓其中。而要人用工於這裏耶。大丈夫中天地而立。當以第一等事自期。何可瑣瑣費力於末藝賤技之堇賢乎己者哉。此圖恐啓後生輩諧謔博雜之弊。刪之似好。如何如何。

周禮有角柶。卽初終楔齒之物也。今此使用。似失本旨。如何如何。

答洪晦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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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來兄旣移住鄕廬。榦亦棲遑下邑。久失對討。常自悵惘。匪意令督。奉致寵翰。忙手發䥗。仍審窮寒。兄啓處冲謐。驚倒鬆爽。怳得世外奇音也。榦幸得天放。飮啄自在。快適當何如也。投眎兩冊子。凈盥敬讀。數日不輟。乃知兄桑楡工業。爲不草草。豔尙無已。如榦者淟汩朱墨。已二十三年。實無一兩時辰可以暇及於古紙堆裏。舊得漸忘。新知未起。鼎器弊弊。恰作風埃人面目。何敢上下論量於其間哉。第竊觀八卦演義。以爲說卦第五章。非專指物理。實帶人事說去。援列八卦之重卦及貞悔卦彖爻中。辭語髣髴於說卦字義者。而必結之曰從某字如震卦之帝字。巽卦之齊字是也。來也。夫易以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該載夫天下百千萬物百千萬事之理。何嘗捨人事而徒解物理耶。彖爻之辭。猶專言卜筮。而至吾夫子繫辭。則專以義理解之。說卦之帶人事說去固也。而但彖辭爻辭。文王周公所作也。說卦。吾夫子所述也。說卦中文字。蓋從彖爻中來也。彖爻中文字。豈從說卦中來耶。此則恐理得而語未得也。圖說擬議後圖以六十四卦。錯綜推演於五層圖下。以爲發周子未盡之意。夫原圖實從易繫中易有太極以下二十八字中來。則圖中固有這箇意思。然原圖原說。已抵掌無餘蘊。後賢解釋。亦歷落分曉。八牎玲瓏。所謂後圖未知爲誰氏作。而已有將別料和大羹底病痛。今此生枝生葉。不幾於疊牀架屋。太漏泄天機否。且觀後說曰易卽太極以下之謂也。夫子嘗曰易有太極。何曾指易爲太極以下之物耶。又曰大原亦太極之推也。所謂大原。卽太極也。豈有太極推出大原之理耶。月落萬川。處處同圓。先儒已以虛寂斥之。而今乃直喩之於太極何耶。且天地間一氣消息。只是自消自息。方消方息。非將已消之氣。還作方息之氣。此則先儒論之詳矣。今乃曰反而歸也。善而入者善而出。不善而入者不善而出。又曰佛家得化生之義。爲輪回報應之說。而繼之曰得易之一端。有若一塊物凝結不解。往來如梭。而釋氏因果之說。眞爲理到者然。是則分明葱嶺帶來。豈明者偶失照管耶。榦合下局量褊淺。見識孤陋。但知謹守師說而已。見人創出別意。做得高論。輒瞠乎有望洋向若之歎。故承問之辱。敢此妄發。幸有以終敎之也。

答洪大伯龜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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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蒙令季兄紆顧。始聞賢閤孺人喪逝已久。區區不勝驚愕。而坐忙不克修慰。恒切愧悚。今又令宗人袖致癸酉首秋辱惠長牋。兼寄盛作諸篇。衮衮累百言。罔非回頭轉跟收拾桑楡之意。使人豔尙不已。八箴題目旣好。句語簡當。後說所拈誠敬二字。又是撑船之篙。喫飯之匙。苟能貼壁觀省。反身服行。則秉燭之效。何可量也。但說中有曰天地之所以運行四時。化育萬物之道者。只是箇誠敬二字而已。夫誠者天道。敬者人工。天地之所以運行化育。固是一箇誠而已。而若又添之以敬字。則彼蒼蒼膴膴者。不幾爲有心底物耶。是故夫子繫易。亦曰君子敬以直內。是就人上說。何嘗曰天地敬以直內耶。且旣着所以二字則之道二字。無乃剩乎。其曰誠敬同出一理中竗處。曰敬自是誠中流出來二句。亦似有語病。更詳之如何。太極在動靜先後辨。出入幽竗。慌惚難狀。殊有望洋之歎。然周子圖說曰太極動而生陽。動極而靜。靜而生陰。靜極復動。一動一靜。互爲其根。其下結之曰陰陽一太極也。觀此則是理之無所不有。無時不然。可以覷得。所在先後。何須尋覔。亦何須辨別耶。伏羲先天之易。是天理自然之數也。文王後天之易。是人事入用之位也。蓋有明體致用之不同而已。而今辨中有曰先天而飜了後天者。一太極之動靜也。又曰靜而爲先天。而先天之前。不知其爲幾箇先天動而爲後天。而後天之後。又不知其爲幾度後天。繹其語意。則有若先天之易。專主靜一邊言。後天之易。專主動一邊言者然。又似伏羲以前。有一般別㨾天自爲先天。文王以後。有一般別㨾天自爲後天者然。然則所謂天者。於一元中。各占一半分。作先後兩截。一主靜一主動耶。下方又曰周茂叔作圖闡明。晦菴子與陸子靜書。勤勤別白。而終不能快劈其蒙蔽。噫噫過矣。周先生已發前人之所未發。朱夫子嘗歎其珍重指掌。朱夫子又從而片片說與。更無餘蘊。仍自笑其太漏洩天機。而今反爲不能快劈。竊恐賢者之未免失言也。除庭草說。可見高明卽物觀理之工。而第聞今古不除庭草者。只周先生而已。其外蓋皆除之矣。其除之也。治其荒蕪也。其不除也。喜觀其生意也。如斯而已。而今高明則以爲除旣生之草。使其下未生者生。而欲觀造化無停機之竗。今夫除草者。若除其根。則必不復生。豈高明除其莖留其根而使之復生耶。於草之始生而夭夭。漸長而油油。亦足以觀其生意。何必閼方生而更生然後。生意始可觀耶。竊以爲欲觀生意則學周先生之不除可也。無已則拔去其根。俾不滋蔓亦可也。未知雅意以爲如何。墓山圖說。憫六旬之其衰。悼三周之漸稀。肖山形掛墻屋。朝夕於對越。則誠感孝思之不匱。而但非如性愛山水以下一轉語。且謾矣。刪之似好耶。榦少不力學。中間多少好光陰。淘瀉於朱墨叢裏。及其顚沛歸來。齒髮已如許矣。舊得渾忘。新知未起。直是黑窣窣地耳。何足上下於名理之論哉。而重孤厚意。敢以所疑於心者。唐突仰禀。伏乞恕其狂妄而商量回敎幸甚。

答洪相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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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令督如見兄。旣別令督。思兄倍苦。不自意貴星奉兄書至。亟坼疾讀。喜兄安好。悲兄窮厄。如醉如酲。累日不能瘳也。然兄胷裏藏得多少好文字。須以雪堂海外帖。自激仰也。榦偶墜窮湫。歲又大儉。短袖難舞。賙賑乏策。方謀逋逃而不可得奈何。淸翁近閱邸報。頗擬亞長矣。瑞守夏課居黃。呈告還家。蓋有長往之志。而安知其果然遂初耶。

與曺仲吉善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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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雨跨月。溪磵成江。信息久絶。欝念政苦。接得令咸書。始審兄眼疾膈候。近添分數。濕燄異常。將攝理難節適。爲之嚮念不已。榦等白晝華髮。相對坐睡。更無可報者。姪兒遣去。而全昧綴文路脉。幸兄勿以外客而外之。緊加敎督。千萬千萬。

與鄭昌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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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門宗事。托之令從孫兒云。夫越昭穆而傳家。稱以侍養云者。卽委巷間沽麁家法。不爾則支子之無族姓者。萬不得已而有此計。眞所謂無於禮而動不以中者也。曾謂閥閱禮法之家。累世承重。而亦有是乎。宗子無子。支子有子。則宗子取支子之子爲子。支子則以其班附禮也。豈可憂支子之絶祀。反絶宗祀而莫之恤乎。况所謂侍養者。有其父則不得行三年喪於所養之親。且於版籍譜牒。俱無繼序入錄之例。烏在其傳家之意耶。至於析産之際。祭田當豊於私土。支庶宜薄於宗嫡。禮家三尺。此又至嚴。凡百更加十分量處。俾無無限後悔如何。榦亦忝在外甥之派。故不敢自外。有此煩慁。幸須勿以人廢言千萬。

答南溪書院洞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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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宿仁里。秋涉貴邑。而緣近德旆移注善庄。竟失一場談討。迨有悵怏。濟彦兄歷致寵翰。披審雪後日和。體韻萬福。感慰良多。榦偃息田畒。飮啄隨分。亦幸也。所需乃是斯文重事。顧玆謭劣。何敢動喙。第伏念廟宇別立名號處蓋少。臨臯凡百䂓撫。皆退陶先生所定。而廟額只題文忠公三字。今亦倣此似好。至於齋扁則存養省察。動靜俱有事也。敬直義方。內外交致工也。此卽學問大項節目。東曰存省。西曰直方。或得喚醒後進之道。而樓則頫臨潭水。揭以觀瀾。盛喩先獲。未知如何。相愛之篤。僭率至此。還切悚仄。

答李孟潤世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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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末春初兩度書。次第遠辱。十回披翫。如得世外奇音。未知呈告反面。果如後書所眎。而殘雪釀寒。陽和未團。承養啓居安否何如。或云卽已牽復召還。豈的傳耶。玉郞謄寄彼時邸報。試嘗竊讀疏辭。平鋪放著。克闡老先生撰輯之意。講義切實正直。能得古賢臣箴䂓之體。聖心開納。睿奬隆重。天人之際。便成響合之勢。暖帽之賜。泂酌之薦。遺篇剞劂。宗孫撿擧之命。俱是曠世異典。朱夫子所謂豈人謀所及者。誠不勝栢悅之私。然人主前得一譽。卽昔人所戒。伏乞益懋崇深。重自鞱斂。以副區區期仰之忱。千萬千萬。

別紙論退溪先生言行錄編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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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乃格致之一事。當依近思錄編目。入於格致編似好。

飮食衣服一節。與起居語默。以類相從。編於語默之節下似好。

論理氣論禮論時事三條。似當在講辨之下。

敎人條。誠一問讀大學於理氣上未達及嘗言性理大全中太極圖說及李德弘初志於學三條。當入讀書之類。

鶴峯所問啓蒙等書一條。當入於讀書編。嘗曰延平一條。當入於存省編。

講辨條。問近世以中庸首三句一條。似在讀書編。

問心意志三條。似當與性情心意志思。別爲一編。問敬齋箴一條。當入持敬編。

德弘問觀書一絶。當在讀書編。

資品平易明白一條。似不當在成德編。

起居條。問見人之不善一條。似不當在此。

雜記條辭翰。似當別爲一編。

丙寅十月條。德弘從容問一條。當入存省編。

再答李孟潤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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敎人條。李孟潤曰鶴峯所記首條。論君子小人修吉悖㐫戒懼敬肆之說。恐非全論讀書工夫。下二條所論。與此條不同。果似當入於讀書編。

反復思之。首條亦未知鄙見之大謬。而此編所錄。多有可疑。如艮齋所記。嘗曰學貴窮理一條。當入格致編。

講辨條。李孟潤曰此條果似不合此編。而移入讀書編。亦未知如何。蓋此論乃論學非讀書。伏惟更詳。

終未知鄙說之謬。

德弘問條。李孟潤曰朱詩雖本爲觀書之作。而今此所論則似不專論讀書。鄙意則或可移入於論心性編耶。

誠然。

起居條。李孟潤曰入於交際如何。

似然。

雜記條。李孟潤曰別爲一編。誠如盛批。錄先生言行。而以辭翰立爲編目。未知如何。

易曰修辭立其誠。程子作字甚敬。別立門目亦何傷。然高見亦自好。

丙寅條。李孟潤曰此條必欲分其段節。則反歸零瑣。無寧姑附全文於雜記之編。似亦無害於編書之活法耶。

本自類編則分作段節亦何傷。中一段最緊於存省。不宜混置雜記中。

與曺天應龍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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莾蒼相阻如此。矧論黃卷中人耶。甘霈乍收。晩炎益熇。竊計承養學履萬福。是庸慰祝。榦早晩看得小文字。倦則輒坐睡。亦一滋味也。退溪集二冊奉似。其中落板。令年少輩謄送如前日之爲如何。

答金善伯權來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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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後續拜惠牘。仍審僉仕履匀福。驚喜暢豁。宛如嚮昔之團欒劇討也。榦歸計差池。農形又判㐫歉。搔了又搔。短髮俱盡。憫憫。柳君謂宜南還。旋卽西笑。其有志功名。不屑家事可知。兄輩何從而得此喜遊之人耶。謹己如戒具指蹄賫粮太。送之欲去處耳。玉汝尙在騎省。兄輩並未免虀塩之苦。而一甫畢竟歸不歸耶。若加月朝品題。當坐一甫於百尺樓。如榦輩却坐樓柱下耳。呵呵。

答朴孝有孫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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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日夜夢。先尊丈携江翁儼臨弊廬。入與細君謀鷄黍之供。出乃拍額鼎坐。論討諧笑如平昔。覺來但見缺月滿窓。輾轉待朝。忽忽不樂。晩有赤羅人歷致寵帖。忙手發䥗。竊覸辭旨諄纖。文彩藹蔚。綽有大家遺範。再三披讀。俛仰感歎。如醉如酲。累日尙不瘳也。仍念吾榜得南士最盛。所以當日朝廷。譏主司以出嶺榜。而不幸諸名勝無位無年。淪謝殆盡。獨不才如榦。兀然作桑海中一金狄。回首人世。萬事都休。無寧以一驢一童。周訪山陽舊跡。遍翫謝庭寶樹。以了橋門未磨之緣。而亦不可得。惟幾賢左右。以此好資地。究此好志業。以毋負先尊丈平日期待之意。則非獨德門之慶。交遊傾嚮者。亦與有幸焉。千萬勉旃。伏承尊先稿已成編次。而無從盥薇一誦。只切悵恨。榦之之任牛山也。蒙有贈戒。公山之別。亦有唱酬。謹倂謄呈。

與孫善輝弘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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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奉迨覺依依。卽惟番風。啓居萬福。是用慰祝。嫂氏祥事。以公除前停祭之意。儀曹飭關又到。决不當遅待卒哭。故卜行於初八上亥耳。所詢疑節。更攷諸書。則通典何承天問婦人夫先亡無子。以宗從之兒繼後。當以出後日。爲制服之始耶。司馬操曰彼喪雖殺。我重自始。更制遠月。於義何傷。又問婦人無緣避此㐫居。別卜吉宅。又不可婦人歌於內。繼子哭於外。操曰婦人雖復衰麻去身。號咷輟響。然素服嫠居。與代長戚。夫何圖于吉居。何務于謳歌。朱夫子答曾無疑曰當初成服旣晩。在今練祥之禮。却當計日月實數爲節。但其間忌日。却須別設祭奠。始盡人情耳。以此觀之。則令從嫂。當於一周再周之日。別設祭奠而變除。而禫月服黲。令姪却從出繼日。行練祥禫如禮。而令從嫂禫除時。令姪不可參。令姪禫除前。令從嫂雖已除服。可以同慽。未知如何。

與申君任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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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惟新正。王尊丈證候快復常度。省餘啓居亦膺休嘏。區區慰祝。有難勝喩。榦賣獃無效。只依舊日伎倆。且得如此而死而已。自憐奈何。向來竊覸君任擧止語默。絶少世俗輕俊態色。不覺暗暗稱奇。而意或勢有所屈。不免俯首場屋間。適聞朝家稱大慶設大比。不修人事而責天命。亦昔人所戒。故前書僭有云云。厥後見一二士友。始知君任早留意於此個門庭。初不屑擧子業。夫人坐泰山頂上。頫瞰世間多小人出沒塵埃裏。粲然發孤笑。彼出沒塵埃者。乃反翹頭引手而招之。其亦不自量之甚矣。庭下一語。叔肹輒知鬷明。而如某者再接芝宇。亦有須臾之頃。尙未深得吾君任眼孔之窄。寧不自悲。漢唐以後。士之大患。惟在擧業之奪志。而今君任能躍出這科臼。想其腔子裏。猶保赤子時光景。何患德之不進而業之不修耶。然難持者心。易荒者志。更願存省之工。並進於動靜之時。疎密之誡。勿忘於誦讀之日。井必及泉。山無簣。復振吾嶺衰歇氣勢如何。念君任上有尊從大父丈。傍有令再從氏兄。門闌師友。不孤有隣。奚憂乎就正講討之無地哉。千萬勉旃。

答申天行龍起,雲擧龍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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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塵屨。再涉貴境。而俱是忙裏行色。未暇歷造高軒。穩講舊誼。迨有歉悵之懷。卽於便中。得拜僉寵翰。仍審冬㬉雨霪。懽侍棣履均享冲福。區區感慰。有難勝喩。榦向忝憲職。猥入文字。言辭拙訥。未槪聖心。違傲罷歸。雖以偃息田廬爲幸。而尙切惶懔。昨見淸臺權丈書。則聖上追採僭論太廟祝式一段語。前月晦間。遣儀郞問議于在外大臣及儒臣云。姑未知諸臣獻議之如何。而若或因此改正則寧非幸歟。伏聞王尊丈至行潛德。竟不堙圽於世。蒙被褒贈之典。凡在鄕隣。莫不與有光寵。况如榦之謭劣。曾承欵誨於王尊丈案下。又於尊丈濫同乙未契。累世情分。匪比尋常。雖無芳速。豈不欲趁焚誥稱慶之日。叨席端覩盛儀。而非惟緊有障碍。叔母及姑母忌事。幷在至月朔朝。此月小而盡卄九。卽前一日。例不當進參吉筵。玆未副懇。悚恨而已。所需疑義。顧此孤陋寡聞。有何可以奉塞者。第此事原頭旣已蹉跌。所以節節有礙。鄙意則先行遷改之禮。退卜日焚黃。似得先後之序。而不多日內。當位再次改題。亦涉未安。無寧於焚黃日。以遷改蹉過。因焚黃始行之意。措語告由於各位。以蒙贈焚黃之意。特告當位。合幷改題後。仍行祫事如儀。則旣無一廟主或改或不改之嫌。而重君恩之意。自在其中。梅翁之論。儘有意見。未知先焚黃後行祫之儀。別有端的援據耶。至於王夫人改題主時。贈字與否。王尊丈爵秩旣出貤贈。而王夫人又已下世。則雖無敎旨。亦是贈也。何可不書贈字耶。中朝品階。與我朝不同。而嘗見朱子書於傅自得行狀。其曾祖兪贈奉正大夫。奉正非崇品也而其配張氏書贈碩人。韋齋公行狀。其考森贈承仕郞。承仕郞初階也。而其配程氏書贈孺人。則無論品階高下。告帖有無。生前所授。當無贈字。死後所授。當有贈字。梅翁之見亦好。而今承金瓢隱內子主面不書贈字云。彼是文獻之邦。禮法之家。豈不博考而審處耶。此兩欵。皆是無於禮之禮也。旣未得先輩明證。而妄從手分世界中化現出來。惟高明之財擇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