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山集 (四庫全書本)/卷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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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六十 鶴山集 巻六十一 巻六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鶴山集巻六十一    宋 魏了翁 撰跋
  題趙侍郎公碩帖後
  米南宮心畫高妙不肯為他人下筆獨為劉巨濟書此詩浚儀趙公才思詞華雖見之餘事者類絶人逺甚亦為米公臨此帖前輩高懐曠度雖一技一能樂取諸人不必皆自已出也米帖今刻諸括蒼宅趙帖今藏諸成都貢士郭之章家郭之先君子嘗事趙公云
  跋南軒所與李季允𡌴
  南軒先生受學於五峯胡子乆而後得見猶未與之言也泣涕而請僅令思忠清未得為仁之理盖徃返數四而後予之前輩所以成就後學不肯易其言若此故得其説者啓發於憤悱之餘知則真知行則篤行卒能以學問名是有非俗儒四寸口耳之比今帖所謂無急於成乃先生以其所以斆於人者斆人耳
  跋高宗付吳玠凡事宻奏宸翰
  淮西之變乃紹興七年秋八月戊戌此九月壬申以後詔書也涪王始為涇原都監張忠獻公處置川陜寔拔為統制官明年擢永興軍帥由是受任數有克捷上既因魏公以知涪王魏公俄以罪去嘗為所薦引者皆不獲自安上謂宰臣趙鼎曰頃䑓諫好以朋黨罪士大夫如罷一宰相凡所薦引不問才否一時罷黜此非所以愛惜人才而厚風俗矧如涪王固魏公之所拔邈在逺外上慮其不獲安也迺詔使得專達君臣之情亡所壅底若此用能﨑嶇戎馬間䝉犯𡾟嶮卒以𢎞濟大難紹開中興也
  跋遂寜傅氏所藏濓溪伊川真蹟
  蜀雖僻左而先正大儒如濓溪周先生河南二程先生皆嘗不鄙而幸臨之今其遺墨多在蜀而了翁偶獲闚見者如濓溪先生帖伊川先生手刺則遂寜傅氏各藏其一而濮陽度周卿所藏程刺亦得之傅氏也伊川先生帖則金堂謝氏有之明道先生帖則余得其一焉乃和邵子打乖吟後一章也三先生始在蜀時所聞未彰而蜀人從之者已衆矣誦其詩讀其書且猶以未足也得其隻辭㫁冊猶寳之不置至貽之子孫弗敢失墜今三先生之書滿天下而學士大夫不知好之有好之矣審思而篤行之者盖鮮而抗之於高逺姍之為艱澀或託之以為衒鬻之媒者徃徃若是吁可嘆也
  題劉左史光祖所書潼川陳荷之母任氏墓銘
  潼川陳荷初以其母任氏之墓屬銘於起居劉公公前後四仕於潼習其族世士風故紀載平實可傳世示後昔人之葬求之天下名能文辭者必曰是其死不為辱而名永長存况公端人也其言滋可信荷也持是有以葬云
  跋胡文靖公晋臣橄欖詩真蹟
  無味之味至味也乃五行之太極也鹹苦酸辛甘則五行之所作也皆五味之一也然其間所謂甘者在天為樞在地為土在色為黄在音為宮則甘於四者猶得為味之中也故荼不如薺也堇不如飴也毒藥不如嘉榖也苦節不如甘節也龍逢比干不如后夔稷契也然則橄欖之以苦見取何也謂其變之正者也崔嵬諫臣心憂主無一偽世固有持是而不見録者多矣三復是詩而有感焉
  跋孟蜀㫁憑
  凡前代之遺編㫁簡茍嗜古者皆知好之亦有事雖么瑣而以乆見貴者且王孟之在蜀也何翅井蛙甕蠛昶於建之墳墓獨能為之厲禁其厚於前人之意猶可槩見於此以知秉彛之不可殄㓕雖紀綱大壊之時而猶然也伯起藏書至此亦可謂好古博雅也矣
  跋山谷所書香山七徳舞
  黄太史得書之變者今此帖又因觀海怪圖以發其趣故視他書尤更沈着痛快然不出其氏名稱號豈猶有所靳於戴鍊師邪此詩舊本子夜作夫子今來作爾來治定作理定以子夜對辰日則今本為是惟廿有九廿有五以字書及秦漢銘文證之只當作一字讀今乃併二字為一成六言其偶然邪今藏於資中李氏誠為可寳云
  跋胡知院季溥徃來書帖
  首帖以貧賤憂虞為砭劑以撫事不及古人自歎此前輩進學功夫也餘帖亦皆平實有味因知世道汙薄雖箋牘之間率為䛕説不情之言是特数十年間事耳
  跋楊參議家書後
  資中楊侯東叔自涪陵罷歸攜其先君子參議公手澤以示余為之憮然曰䑓諫許風聞言事此本先朝良法美意也然既務博採故亦時有譛人之詞得以乗間竊售者且歐陽公一世大儒也而一再以閨門事得竒謗故最後公自列之疏謂臣苟有之是犯天下之大惡無之是負天下之至寃神考亦曰豈有致人大惡便以風聞為託卒正其事嗚呼楊侯東叔其亦處於大惡至寃之未明者乎茹而不言則所加之詞乃盖載不容之惡也抑窮辨而力白之則風聞之地無可辨之理然則將何以自明矣昔者唐人栁珪遷右拾遺而蕭倣諸人謂其不能事父封還詔書其父仲郢訴之曰謂珪冒處諫職則可謂不孝則誣夫人謂珪為不孝而父謂人言為誣使仲郢而偶不逮見也珪將得為全人乎今楊氏之謗不若仲郢不幸而偶不逮見矣故未有以明也然亦幸而手澤歷歷若存也玩其詞蓋兼之以教愛訰之閏之純二切亂也惻而詳盡極天下之真情者也楊侯持是以立於世也其亦無靦矣乎雖然已事無可復言所謂勇於從而順令者今固無及矣若體受而歸全則侯尚勉之以復於親以信於人
  跋楊司理徳輔之父問辯歷
  易言學聚問辨寛居仁行中庸言博學審問慎思明辨篤行大要惟一問字最是喫𦂳盖好學之人既有以備事物之理括古今之宜苟不得所疑而問之則將紛紜膠固無以發其思而進於真知實見之地雖欲行之惡得而行諸吾鄉楊君為問辨歷以質諸師此最得為學之要後生初學哆然自是恥於叩問者視此亦可以少警矣里人魏某書而歸諸其子徳輔嗚呼其永享勿替
  題普慈馮惟一率錢建貢院疏後
  普於東蜀為士大夫郡而未有貢士之宮誠為闕典然普之公私財力則反出諸郡下故繕營之費亡所從出只如劉光逺冠類試前所未有職風化者長而出之是以建一門閭遂致歛民而給用幾以啓訟然則工役之不可輕議盖若此馮生盍為我持是以白郡侯物土賦文慮材計庸屬役於某人取財於某所俟成規略定乃以控於諸䑓是時提學司當首議給助為諸䑓倡時不可失生其念之哉
  跋邵康節逢春詩
  先生妙極道数從容於義理之㑹雖形諸餘事無間精粗莫非實理秦漢以來諸儒鮮能及之此所謂豪傑之士也陵陽牟君鉉得其所書逢春詩嘗以遺臨卭魏某辭不敢有仍書而歸諸
  跋呂正獻公繳進興龍節北使例外送土物奏藁
  元祐初政以文忠烈平章軍國重事司馬文正呂正獻為左右揆范忠宣呂正愍劉忠肅韓門下王右丞諸賢為執政文正既卒正獻獨為右揆者幾一年有大遼使耶律拱辰韓寧之來則正獻為右揆時也羽儀百辟參錯顯序者皆若人也敵人聞之不謂中國有人乎方物之獻度軼常比亦足以見尊賢尚徳之風行乎蠻貊於斯時也遼夏納貢鬼章即擒交趾効順不以有人矣乎詩曰無競維人四方其訓之嗚呼盛哉
  跋韓持國帖
  韓持國以元祐元年五月為門下侍郎明年七月壬戌以與范榮公争論刑名事口陳其過而不具文字由是罷政分司南京是時潞忠烈公平章軍國而申正獻公獨相今帖中所謂僕射相公者盖指正獻也御劄至謂奏劾臣僚既無明文何異姦讒正獻遂累章力争中批之詞猶厲則復引近比進擬越三日甲子乃有大資政鄧州之命然猶用前責詞暨正獻再請及於便殿反覆敷陳越八月辛未然後命詞臣蘇文定以均逸為詞前輩之於氣類愛䕶保全不得請不已非所以合黨締交也非所以揚已取名也為事體惜也為人主心術慮也為國家留賢也其言曰皇帝春秋方富正頼太皇太后訓以仁義之道調平喜怒以復仁祖之政正獻誠心於此可見而宣仁亦委折從之不以為忤不如是不足以為元祐猗其休哉
  跋何丞相家所藏欽宗御書
  嗚呼靖康之外難始於熈豐成於紹聖極於宣和迨欽廟倉皇即祚則事已不可為矣明年改元猶欲勉自支持内則募兵以為禦外則奉幣以求成皆不可得則土彊帝號至是亦無所吝矣事勢若此乃始罷唐恪而相何㮚此正如晉侯之疾晏安佚樂以成之盖非一日迨二豎子者己据守其膏肓攻之不可達之不及且召毉緩而視之雖百緩何為徒承二子之一笑耳而况未必緩者乎所幸康王霸府之議首發於何公宋之中興繄一語是頼他日金營易代之議公亦持不可卒以不食而死之二者不猶愈終無可以自贖者乎蔡京操持天下五十年及禍亂之成乃得保首領以没欽廟即祚十有四日而寇薄城下尋以北遷何公為相数月而逢辰百罹殞命朔漠天之夢夢殆不可暁蟣虱臣了翁後此九十年伏讀宸翰謹拜手稽首書於下方繼以霣涕云
  又跋
  抑之詩曰夙興夜寐洒掃庭内維民之章修爾車馬弓矢戎兵用戒戎作用逷蠻方古所謂詰爾戎兵者不過如此今國家閒暇及是時不此之圗而䕶疾忌醫一旦潰裂四出乃始坏城郭驅市人繕戎器以為守禦之計割土地輸金帛質子女以幸和好之成内奰皮秘切不醉而怒也于中國覃及鬼方猶謂國家有人乎自中興以迄於今又四為和議所誤而用事者每恃此以為固三復獻陵宸翰為之流涕太息恭書其後
  跋鄭忠穆公家問遺事
  叙南守鄭君繼道以其大父忠穆公手澤及遺事一編建炎復辟記屬了翁識其末了翁於先正行義年盖嘗譜而為書矣故於其所歷亦竊幸有聞焉方二凶諭其黨建請䑓諫章疏露名付外盖以是恐喝言者公獨於此時連斥其罪又請於太母乞降付三省以示二凶如寺人孟子作為此詩家父作誦以究王訩皆著其姓字於詩之亂無所顧忌此人所難能也東朝辛卯詔書以睿聖為皇太弟明受為皇太姪公復留百官班争之既不果則請朝獨對退又與王廷秀上疏力争又與宰執同對簾前又乞召廷秀雖以太母欲改令睿聖總領兵馬公猶不諾然太母又令至都堂則朱藏一顔夷仲路公弼張逢明諸公皆在藏一於青嚢出群臣所上書示公公與廷秀力陳昨日詔書不可宣於外比猶曰若以五日時事豈争此名位邪必欲行出公卒争之故乙巳制書亟止前詔公之所陳雖未盡行然正論不冺亦足以興起人心此又人所難能也今諸書所載乃尚有踈畧如前一事盖公抗凶熖於方張不制之衝諸書乃不書賊黨首乞䑓章露名事故無以見公犯難不顧之意後一事蓋公起人心於繚繞回互之際諸書乃不書一日而再三對又至都堂與宰執争辯事雖實録中書亦不詳故無以見此叚實為復辟之張本二者最是人所難能及事之要切者姑記所聞以備放失
  跋高宗賜吳玠招納關陜流亡御扎
  嘉定十一年春王正月敵出我不意分道入冦㳂邉降附之民嘗為疆吏所遏至是致忿於我反為寇資據險因糧王師數戰不利伏讀思陵宸翰有以仰窺深識逺馭之萬分謹拜手稽首書於下方為萬世鑒
  題山谷安樂山留題後
  徽祖始初清明登籲衆正収用廢棄之人於黄太史有復朝奉知舒州之命元符三年冬十二月發戎州明年建中之春正月過安樂山留題盖自熈豊以後僅有元祐數年之治調停紹述之説起矣紹聖以後僅有元符之末建中之初未及朞嵗而愛莫助之之圖進孽京用矣治之日少而亂之日多乃若此也安樂山之游雲霧晦冥將出山而晩霽豈天地之間一氣之運亦多慘少舒而人之所歷亦多違寡偶每每若此耶
  題米南宮帖
  本朝以書名家者至黄太史米儀曹各得書法之變自成一家未易優劣景獻兼二者而有之可謂竒遇但今米帖間有弱筆乃不逮黄何也
  跋張存之行状
  余友張孝謙将葬其先府君持事状求銘余㓜侍諸父即習聞夀安二張氏之賢盖府君與其季巴西明府也今願有述焉以光昭府君之令徳而儼在憂服其請也不敢固辭因嘆夫世以升沉窮達論士如府君者即其状所云則自夫誠身悦親以至信乎朋友盖人之大端君也固己純體而篤踐焉又能推其所得筆而為書以淑其子孫然則雖挾是以窮不一施而死詎知其中固有不與窮俱阨不與死俱霣者乎孝謙持是有以葬矣
  跋李文簡公手記李梲等十事
  李文簡公所記多京檜時事雖得諸所聞者適若此然大抵平世事罕所佚遺惟事在柄臣則未有不惮史官而嫉記者故是非毁譽鮮不失實率閲嵗歷時而後其事浸明自唐許李以至近世王蔡秦韓皆莫不然也且裕陵一朝大典既為群小所淟汨雖紹興更定差勝諸本而其間詆姗謾讕之詞終有刋落未盡其後紹述之議雖行於紹聖而實昉乎元祐之末至紹興重修泰陵實録獨元祐八年事皆無存者至參取玉牒日厯諸書以足之僅得成書中興後事亦是紹興八年至二十五年最為疎畧小人終日為不善遑恤乎人言惟於傳世詒後之書則必永以遏絶而竄移之此其良心之不可蝕者不知聞見於時人而筆削於家乗野録者父兄子弟姻戚友朋之間轉相傳習便如申伏之口制竇之心盖有不與秦火俱燼者也公平生記聞當不止是若更加搜攬而裒梓焉豈特有補於史氏之缺亦足以為後來茂惡怨正者之儆云
  跋司馬文正帖
  申正獻長於温文正公一嵗此帖徃來時申年六十有七此温所以兄之也嗚呼人才以黨論故迭為僨興古人選於衆聴於國人旁蒐而渴用焉猶慮弗治後世俗薄世壊人才鮮少尚乃畨休代進一則常以一半置在閒散故才不周於用次則乆閒者多君子而小人固不乆於閒也三則棄之於聰明未衰之日而用之於老疾交至之時四則小人敗壊國家浸不可支然後以君子救之小人常居其逸而幸免君子常處其難而受責五則迭為消長進退如人數更疾病元氣不無耗傷拊二老之事而嘆千載間君臣相尋於一轍也
  跋宋龍學帖
  呂正獻公居家簡重申國夫人性嚴有法度又得焦伯强之剛方以訓諸子而戚姻間則宋次道范純甫諸公其雅所尊禮則二程兄弟與孫石諸儒先也觀善之功若此宜有三希克大其家又以遺其諸孫至今不墜云
  跋劉御史
  劉公為雜端論張文定不當參政事王懿恪不當使宣徽滕章敏為中司無所建明及王文公專令中司舉薦公又以為非是且其語併侵宣靖同列如劉公玉錢安道既謫監當公為之倡得禍宜不輕微馬范二老力救之則奚止九江之行嗚呼許以風聞而無官長此先朝任䑓諫舊制今劉公不肯承望宰執雖於䑓長不惟無所開白也又從而併擊之真可畏而仰哉介甫既開其端後來之柄國者又為介甫所不敢者矣
  跋黄太史帖
  前輩謫居類為州縣長吏所不禮甚者恫疑虚喝或又從而加害焉太史居黔中守貳曹伯達張茂宗既善遇之雖一掾曹亦致蔬笋之饋風味良不淺矣承望要人者觀此寧不知怍云
  跋馬御史
  元符諫官多賢者亦多所奏論而䑓中則惟陳當一時人獨多焉公在䑓八閲月亦不為不乆而所論止二事至其得罪乃亦與元祐元符之正人等大抵無所附麗即為憸壬所憚初不在於言之多寡也所謂君錫提刑則宣和元年二月以後宣和元年三月以前蒲公卣詳刑梓州時也
  跋諸賢帖 王拱辰 楊安國 李清臣錢明逸 錢象先 刁約
  林希

  呂氏父子醇疵固不同而七人賢否亦異所不待論也諸賢所題惟以刁氏事不大顯故特致詳焉然既為先正諸老所予其人要自可見陳履常談叢所載刁夜半得見奏邸之累兹事則㫁不信盖談叢之舛誤非一而所載奏邸祠神事尤繆戾記刁獨免而刁謫官去也謂杜正獻與丁文簡同在政府奏邸祠神事作正獻避嫌不與而文簡論以深文然正獻以慶厯五年正月罷相而文簡始以四月自翰長為樞副正獻之罷猶是文簡當制則二公元未嘗同在政府也則半夜之語奚足多據云
  跋趙忠定公與游忠公仲鴻
  某乆荷游公之知固知公言行甚悉迨奉使東川而公已下世乃言於上曰游某曽發宗社至計於簾闈猶豫未决之初時宰燕居深念之日幸而成事不惟不見知於時乃遭誣罔以䧟於譴其肯絶勿敢言齎恨以没乞下本路監司取索當年事蹟及所上章疏與劉某所作銘誌宣付史館仍下有司别議褒録今歴年而未報天既厄於平生尚終厄於死乎詩曰既克有定靡人弗勝景仁姑俟之
  跋朱呂學規
  右朱文公呂成公所著學規縣令長眉山家子鑑屬某書之以勒諸鄉校且曰併為我識其末白鹿之規五温温乎先民之徽言也麗澤之規三凛凛乎後學之大戒也至矣備矣無以了翁之言為也學者誠能惟是之依五者以事其心三者以範其體則猶稻粱之養正藥石之伐邪凡皆足以康濟吾身不容一闕者夫二規亦異訓而同指異調而同功矣不然規矩誠陳而不能以約諸躬也不能以攝諸友也聲利相先也詞華相詡也躁相競也慢相狃也本學既錯末習滋放則二先生異時所以風厲與縣令長今日所以發揮者亦徒為掛壁之空言耳可不甚懼矣夫可不甚懼矣夫
  跋陳了齋責沈
  蒲江令眉山家子鑑俾邑民魏了翁書周子太極説張子西銘朱文公呂成公學規勒石於鄉校又從了翁得陳忠肅公責沈文與楊文靖公劉忠肅公張宣公三跋凡皆真蹟也遂以併勒焉某伏讀是数者赩然嘆曰富哉言乎太極圖自一理本然之妙以推明二氣五行之幾西銘發事親事天之義以極言一統萬殊之實二規則又以理之最切近者開警後學學者而果能事此則内外交養精粗相發求端用力之要亦取諸此而足矣况又以責沈之文示之以前賢徙義好學之事其為寒鄉晩出安陋愎已者之警不既多矣乎詩云民之靡盈誰夙知而莫成夫人心本虚有我則盈陳公惟其不自盈也故一有異聞遂慨然於思誠務學之不可已於以開其變化氣質成就徳業之基然則學者之於是書也亦庸可闕諸了翁少也慕藺今又以邑令之屬俾叙所以勒石之意輙書其後
  跋王君詔詩
  王君詔不識一字而為詩皆根諸孝友其言兄弟之垂争未有不因諸婦言者此尤切近人情有合於易家人詩常棣之㫖雖世之名能文詞者徃徃有弗過然則理義之同豈自外至哉讀者當有發於斯
  跋程正伯家所藏山谷書杜少陵詩帖
  前輩評昌黎示符樊川示冝詩謂不當以利禄施於始教者今杜詩黄字皆同此意古今人已之學之異自孔子時而既然矣此四君子者抑未免稍狥流俗以為循誘之術乎
  跋崔次和勉齋銘
  安子文銘曰千里之行始於企步九仞之危成於積土日計不足月計有餘勉與不勉賢否異閭
  自士習日浮大抵務記覽為詞章以譁衆取寵焉爾否則以小慧纎能掠儒先之言駕傳注之説乗有司之闇而攖取之爾自孝弟謹信仁愛之餘乃及學文自離經辨志而推以至强立不反此古人銖積寸累功夫今則曰是不難知也或曰是不必學也皛山閲士多矣為是企歩積土之説其亦審於後學慮者乎次和勉諸
  跋南軒帖
  厥考以宗社生靈為己任厥子以聖門事業為己任然則士之以記覽詞章哆然自足者其待己亦大凉矣
  跋張魏公帖
  上帖所謂留意聖賢之學愛養精神使清明在身自然讀書有見處以之正身正家而事業從此興矣此數語盖公推所以淑其身者而淑諸人也有能服行無斁雖等而至於為聖為賢豈外是乎
  跋史峴之母家氏墓誌
  峴既為其母乞銘於舅氏彭州君彭州端人也其言發於悃愊足以感動人之善心峴持此有以葬矣尚欲余語識諸碑隂余謂愛之斯録銘之稱美此固孝子著存之不能己者然多求諸文人才士之稱述此漢魏之末造也而所謂孝者曽是之云乎不虧其體不辱其身是則顯親之大者然不必曰踰禮佚義而後為虧且辱也甘於中畫安於小成志於為人凡皆自薄其身以忝所受者也峴好修而敏於文則必知所以待己之厚矣儻由是充之庶幾所謂體受敬身者焉則其為銘誌不己多乎峴將之陽安謁後溪劉公滄江虞侯其試以是言之亦將以為然乎












  鶴山集巻六十一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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