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内容

麗澤齋遺稿/序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麗澤齋遺稿

作者:蔡濟恭
1786年
卷一

三代之時。公卿士庶無不學。學非高遠奇異之名。不過學明理而爲善。善固天之命於人而人所有於己者。學則人。不學則非人。人而不欲爲非人。奚間於公卿士庶也哉。降及後代。人慾肆天理微。人不知學之爲貴。則學者之稱有乎云爾。莫之多見也。况我東爲制也狹。尊貴卑賤。分定於有生之初。苟其賤也。雖伊,呂之才。顔,曾之學。草莽焉而已。胥史焉而已。故學以修己。不欲與庸衆人同歸者。求之公卿之族。或不爲無焉。若地微者。自知其無所用於世。擧不免自棄其身。嗚呼。此豈才之罪也。實國制驅使然也。若花山權處士載運。豈不誠豪傑之士哉。君家世吏胥也。少也襲父祖役以行。顧其志未甞不在於大人之事也。時顧齋李公槾。聚生徒敎授黌堂。君慨然挾冊。赴受東西銘敬齋箴。心欣然有會。自是謝吏役非來往。請質於顧齋師席。閉戶靜坐。慥慥講學。所專心不出魯論,心經,近思等書。時或讀至鄒編。乃所願則學孔子也。輒高其聲而不知手之舞焉。居喪盡禮。顧翁歿。服心喪以終三年。

英廟昇遐。君年已七十六。疾病在床。猶食素過期。與一弟友甚。同室共業。名其齋曰麗澤。及門請業者。前後爲數百人。敎之揖讓之節。未甞以不如意示倦色。其知行之不偏廢。有如是者。君歿之九年。權君達時。千里入京師。以君所著詩若文一冊示余曰。先師平日用工。只是一是字而已。知其是也。必行之。知其不是也。必去之。七十年如一日。斯可以藉手於秉筆之門矣。願得一言重。余受而卒業。歎曰。孔子曰魯無君子。斯焉取斯。夫嶺以南。我東所稱鄒魯之鄕。而花山又其尤也。君生斯長斯。感發興起。能自拔於胥史之徒。毅然以窮經力行爲己任。此豈但君之氣質之美。志尙之篤而已。其習俗之薰陶。耳目之擩染。自有所不能已者焉。况其爲文。沈厚質實。不事雕剪。可知其有德者之言。是集之行。花山之君子喜其與人爲善。小人知其人皆可以爲堯舜。則三代之俗。可拭目以俟。書以歸之。以勉聞君之風者。

上之十年丙午仲春。輔國崇祿大夫行判中樞府事樊巖蔡濟恭伯䂓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