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帝素問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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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素問直解 

著述家書成必序。序者,序著述之由,約以數語明此書之有裨於世也。余於《黄帝素問》一書,殫心研註,十載告竣,名曰《直解》。自謂有是經宜有是解,有是解宜付剞劂,會於吾心,質之古人,吾事 毕矣,又何序焉?孔安国序《尚書》云∶伏羲、神农、黄帝書謂之三墳,皆言道也。《素問》以陰陽之理, 闡天人之道,天地陰陽俱於人身,人身陰陽同於天地,苟非其人,此道不明。今以轩岐論而 問之儒,儒必不知,诿諸医;复以轩岐所論而問之医,医且茫然,無以對。呜呼!《素問》之傳數千百年矣, 數千百年之不明,何日明之!儒与医之不知,何人知之!且夫轩岐開医道之原,而轩岐經 論不彰;方技爲旁門之术,而方技伪書日盛。医安苟简,畏其所難,必以轩岐《內經》教医,天下其無医哉! 嗟嗟!是猶杨墨之言,充塞两间,一旦語以孔孟之学,必讥其迂远而不切於用矣。诚如是,則余以是解解轩 岐,亦即以是解質轩岐,不必質天下也已,又何序焉?雖然,序之而不欲序傷之也。心焉傷之,無可語者。然 岂竟無可語者,聊存數言,以俟後之君子。 時康熙乙亥之春钱塘高世士宗题於侣山讲堂

凡例九条

一、素問內經,乃轩岐明道之書,開物成务,医道始昌。雖秦煽毒,而医書独全。後之註者,或割裂全文,或 删改字句。剽窃诡道,實開罪於先聖。如靈素合刻,篡集類經是已。惟王太仆、马元台、张隐庵註释,俱屬全文。 然字句文義,有重复而不作衍文者,有倒置而未經改正者,有以讹傳讹而弗加详察者。余细爲考校,确参订正, 庶几补聖經,下禅後学。 二、六經文史,历代有□卿大儒互参考订,奕世宗仰。至医門經論,未得名儒硕士阅锓梓,故茫無征 信,即《素問》一經,各家雖有註释,余详观之,非苟简隙漏,即敷浅不經。隐庵集註,義意艰深,其失也晦。 余不得已而更註之,颜曰“直解”,世之识者尚其鉴諸。 三、隐庵先生有集註之刻,不便雷同,故曰“直解”。註释直捷明白,可合正文诵读,非如张太岳《四書直解》, 其训诂有不可读者。 四、《素問》八十一篇,原遗阙二篇,今已搜补矣。每篇名目,俱当诠解,兹刻不第诠解篇名,即篇中大旨亦逐爲 指出。一篇之中,分爲數節,盖以词論冗繁,略分節旨,使观者易於领會耳。 五、轩岐《素問》謂之聖經,不容假借,無奈後人著作方書,偏剿袭其義,摘取其文,而經脈针刺之理、三才运氣 之道,茫乎若迷,鸣呼!世如斯、医如斯,学道者又如斯,則經几晦於方技,将见素問內經徒寄空名於天壤耳!後之 业是道者,当知篇章字句,皆屬珠玑,毋容稍爲去取者也。 六、是註體會先聖微意,言言中的,字字见解,而一针一血,尤必深入浅出,俾千百世後,永爲画定不易之说,庶 轩岐問答之神,跃跃纸上,而至精至微之理,炳若日星。然道非浅近,故本註云∶非其人勿授、非其真傳不傳。余之劳 心神、历寒暑,以成此解,亦第藏之名山,傳之其人而已,此复何计哉。 七、《素問》註解,不下十余家,余多方购览,而明显入彀者,十不得一。然世之学人,便知諸刻纷坛,其中是非 莫辨、真伪難分,余岂能执余註而告諸人曰∶余解是真也,非伪也。噫!必不能矣!所以雖付剞劂,要亦信諸吾心,質 之轩岐,不冀人之知也。雖然,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倘後之君子,或嗣而续之,倡而明之,又余之深幸也夫。 八、《素問》論人身陰陽、血氣,臟腑、經脈,而無治病之法,是以數千年來,医家咸置不問,盖意理精深,無從 控讨。是解則理明義达,不冗不漏。然必诚切研求,潜心會悟,始能得其旨趣。昔者,余着《傷寒集註》,梓以問世, 亦可謂理明義达,不冗不漏矣,而研求會悟,似鲜其人,因思《素問》之書,亦猶是也。言念及此,良可悲已。 九、《素問直解》外,更有《本草崇原》、《靈枢直解》、《金匱集註》聖經賢論剞劂告竣。尤有《医学真傳》之梓, 盖本神农、黄帝、仲景諸書,而详明识证施治、品方用药之法也。余尝謂聖賢經論,猶布帛菽粟,布帛御寒而必爲之 衣,菽粟救饥而必爲之食。《医学真傳》亦爲衣而使人可衣,爲食而令人可食也。然必經論俱成而後梓也,姑有待也。

卷之一

《素問》爲《黄帝內經》,本太素渾元之理,闡天人合一之道。謀諸岐伯,開示諸臣。雖岐伯之言居多,而黄帝之問實啟之。故後世以《黄帝內經》九卷,稱爲《素問》。漢·班固《藝文志》曰∶《黄帝內經》十八卷,《素問》即其經之九卷也,兼《靈枢》九卷,乃其數焉。


上古者,黄帝之時追溯混沌初開,鸿始辟也。天真者,天性自然之真,毫無人欲之杂也。帝欲壽天 下之民,故言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歲,而今時之人不能也。更欲昌天下之後,故言人壽雖年 老有子。而今時之人,又不能也。終舉上古真人,乃上古天真之人也。中古至人能同於上古之真人者也。其次有聖人,其次有賢人,能学中古之至人,無愧於上古之真人。故名《上古天真論》。 昔在黄帝,生而神靈,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登天。 徇,循同。长,上聲。下仿此。史臣叙《黄帝素問》,而先爲紀述之。黄帝姓公孙,有熊国君少典之子,继神农而有天下。生於轩辕之 丘,故名轩辕。以土德王天下,故号黄帝,在,察也。史臣追述而稽察之。故曰昔在“生而神靈”。度越 凡流,天授之聖人也。“弱而能言”,生而知之,弱年即能立言也。循,顺也。齐,正也。“幼而循齐”,年雖幼,能顺其正也。敦,诚信也。敏,通达也。“长而敦敏”,长則诚信通 达,垂拱致治,教化大行也。“成而登天”,帝铸鼎於鼎湖之山,鼎成升仙,群臣攀龙髯而莫及也。 乃問於天师曰∶余聞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歲而动作不衰,今時之人,年半百 而动作皆衰者,時世異耶?人将失之耶? 岐伯爲帝师,故史臣稱爲天师。帝欲天下之人,壽同上古。故問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歲。度,越也。年越百歲,而动作且不衰。今時之人,年僅半百,而动作皆衰者,岂古今時世之異耶?抑 不得其道而人将失之耶?岐伯對曰∶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於陰陽,和於术數,食饮有節,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 能形与神俱,而尽終其天年,度百歲乃去。 言非時世之異,乃人自失其道也。上古之人,其知养生之道者,能取法於天地之陰陽,調和於五行之术數,知陰陽术數之道,則食饮有節,起居有常,以养其形,不妄作劳,以安其神,故能形与神俱,而尽 終其天年,此所以春秋皆度百歲乃去也。今時之人不然也,以酒爲浆,以妄爲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 不時御神,务快其心,逆於生乐,起居無節,故半百而衰也。 乐,音落,下同,余篇仿此。今時之人,不知养生之道,而且戕贼其生。酒能乱性,若以酒爲浆,則心 不由理,而以妄爲常矣。以酒爲浆,則身不由心,而醉以入房矣。醉以入房,是以欲竭其精 也。以妄爲常,是以耗散其真也。竭精耗真,則不知持满之道以养身,不知随時御神之法以养心,但务快 其心,而其身則逆於生乐,致起居無節,不能形与神俱,故年半百而动作皆衰也。 夫上古聖人之教下也,皆謂之虛邪贼風,避之有時,恬虛無,真氣從之,精神內守,病安從來? ,同。上古聖人,恐人爲外邪所侵,故教下也。凡四時不正之氣,皆謂之虛邪贼風,教其避之有時, 其心則恬虛無,而本元之真氣從之,不竭其精,時御其神,則精神內守,外知所避,內 得其守,病安從來? 是以志闲而少欲,心安而不惧,形劳而不倦,氣從以顺,各從其欲,皆得所愿,故美其食,任 其服,乐其俗,高下不相慕,其民故曰朴。是以嗜欲不能劳其目,淫邪不能惑其心,愚智賢不肖,不 惧於物,故合於道,所以能年皆度百歲,而动作不衰者,以其德全不危也。 內得其守,外知所避,是以內則志闲而少欲,心安而不惧,外則形劳而不倦,內外安和,故氣從以 顺,各從其欲,而皆得所愿也。故外則美其食,任其服;內則乐其俗,高下不相慕。上古之 民,不同於今日之民,其民故曰朴。夫美其食,任其服,是以嗜欲不能劳其目。乐其俗,是以淫邪不能惑 其心。高下不相慕,是以愚智賢不肖不惧於物,其民曰朴。故合於养生自然之道。所以上古之人,能年皆度百 歲而动作不衰者,以其道合則德全,而不致倾危也。由是,則非時世之異,而人自失其道也。 此一節,言形与神俱,則內外安和,道合德全而能壽也。帝曰∶人年老而無子者,材力尽耶?将天數然也? 帝既欲壽天下之民,更欲昌天下之後,故問人年老而無子者,自身之材力尽耶? 抑将天數拘限而然也? 岐伯曰∶女子七歲,腎氣盛,齿更发长。更,平聲,下同。人之生子,天數固有常期。材力亦有定數,天施地生,在人則男施女生。故先 論女子。女子起於七歲者,偶得奇數,陰中有陽也。故女子七歲,腎氣始盛。《五臟生成篇》云∶ “腎之合,骨也,其荣发也。”齿者,骨之余,腎氣盛,故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脈通,太冲脈盛,月事以時下,故有子。 任脈之任,平聲,余篇仿此。天癸者,男精女血,天一所生之癸水也。二七而天癸至,則任脈通,任 脈通,則太冲脈盛。《骨空論》云∶任脈起於中极之下,上关元。是任脈合少陰也。《陰陽離合論》 云∶太冲之地,名曰少陰。是太冲亦合少陰也。故任脈通,太冲脈盛,則少陰癸水之月事以時下。月 事時下,腎氣匀調,故有子,言 有子自二七始也。三七,腎氣平均,故真牙生而长极。 平均,平满均調,無太過無不及也。腎氣平均,故真牙生而长极,齿根尖深者名牙,牙之最後生者, 名真牙。言七歲腎氣始盛,至三七而充足也。 四七,筋骨坚,发长极,身體盛壮。 筋骨,肝腎之所主也。坚,固足也。肝腎固足,故发长极,身 體盛壮也。言四七,內坚固,外充满,無以复加也。五七,陽明脈衰,面始焦,发始坠。 陽明之脈,行於面,衰則面始焦。陽明多血多氣,衰則血氣不充溢於毛窍,故发始坠。言四七 血氣盛极,至五七而始衰也。六七,三陽脈衰於上,面皆焦,发始白。三陽,太陽、陽明、少陽也。三陽之脈,皆起於面,故脈衰於上,始則面始焦者,至此則皆焦矣。始 則发始坠者,至此則始白矣。言五七陽明脈衰,至六七而三陽皆衰也。 七七,任脈虛,太冲脈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坏而無子也。二七而天癸至,則任脈通,太冲脈盛,至七七而任脈虛,太冲脈衰少,是以天癸竭。天癸之水,行於 地中,水竭則地道不通,不通故有形之經脈败坏,而無子也。此女子天數有常期,而材力有定數者如此。 丈夫八歲,腎氣實,发长齿更。 男子起於八歲者,奇得偶數,陽中有陰也。腎氣實者,言八歲以前,腎氣尚虛,至此始實也,腎合 骨,其荣发,故发长齿更。 二八,腎氣盛,天癸至,精氣溢泻,陰陽和,故能有子。 写,泻同,余篇仿此。二八腎氣盛者,言八歲方實,至二八而始盛也。腎氣盛,故天癸至,天癸至, 則精氣满溢而外泻。男女媾精,故陰陽和而有子。言男子二八,始能有子也。 三八,腎氣平均,筋骨劲强,故真牙生而长极。 腎氣平满均調,則精氣营运,故筋骨劲强,筋骨劲强,故真牙生而长极。言男子三八,而腎氣冲和也。四八,筋骨隆盛,肌肉满壮。 三八,筋骨劲强,至四八,則有余而隆盛矣。筋骨隆盛於內, 則肌肉亦满壮於外。男子腎氣至四八而內外有余也。 五八,腎氣衰,发坠齿槁。 腎氣八歲始實,四八盛极,至五八而始衰。腎氣實,則发长齿更,腎氣衰,則发坠齿槁,自然之理也。 六八,陽氣衰竭於上,面焦,发鬓斑白。 五八衰在下之腎氣,至六八,則在上之陽氣亦衰竭矣。盖陽氣盛,則其颜光,毛发长。今陽氣 衰竭於上,故面焦,发鬓斑白。 七八,肝氣衰,筋不能动,天癸竭,精少,腎臟衰,形體皆竭。 藏,作臟,余篇凡作臟者,俱不释,如字則释之。肝氣衰者,腎水不生肝木也。肝衰,則血不荣筋, 故筋不能动。肝衰則天癸已竭。男子之天癸,精也。天癸竭,則精少,精少,則腎臟衰。腎臟 衰,不但衰無形之氣,有形之形體,亦皆竭矣。八八,則齿发去。 五八腎氣始衰,則发坠齿槁。至八八,則齿发離形體而去矣。此男子天數有常期,而材力有定數者如此。 腎者主水,受五臟六腑之精而藏之,故五臟盛,乃能泻,今五臟皆衰,筋骨解坠,天癸尽矣。 故发鬓白,身體重,行步不正,而無子耳。 五藏,臟同;六府,腑同。余篇臟腑,俱仿此。而臟之藏,如字,解坠同懈惰。先天癸水,籍後 天水谷以生。故腎者主水。水,癸水也∶受五臟六腑水谷所化之精,而藏之於腎。夫六腑之精,歸 於五臟,五臟之精,复歸於腎,故必五臟盛,精乃能泻。今五臟皆衰,筋骨懈惰,而天癸亦尽矣。天癸 尽於內,故发鬓白,身體重,行步不正见於外,此其所以無子耳。 帝曰∶有其年已老而有子者,何也? 上文論男女天癸之常,以明今時不同於上古。帝欲今時之人同於上古,故問有其年已老而猶然有子者何也? 岐伯曰∶此其天壽過度,氣脈常通,而腎氣有余也,此雖有子,男不過尽八八, 女不過尽七七,而天地之精氣皆竭矣。 年老有子,此其天壽過度,七七、八八,不能限也。其人必氣脈常通,而腎氣有余,故老而有子也。此雖有 子,非其常數;若以常數論之,男子天癸不過尽於八八,女子天癸不過尽於七七,而上天之氣,下地之精皆竭矣。 帝曰∶夫道者,年皆百數,能有子乎? 道者,百數有子,女子不在其中;上文年老有子,亦但問男子,岐伯兼論男女,故帝复問也。 岐伯曰∶夫道者,能却老而全角,身年雖壽,能生子也。 形有尽,道無穷。夫道者,自能却老而全角,天之常數,不得限之。故身年雖壽,能生子也。此 一節,言生子有常數,惟道者能却老全角,雖壽而有子也。 黄帝曰∶余聞上古有真人者,提挈天地,把握陰陽,呼吸精氣, 独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壽敝天地,無有終時,此其道生。道者,百數有子,惟古爲然。故曰,余聞上古有真人者,乃禀道之人也。道居天地之上,大道無形, 生育天地,故其人能提挈天地;大道無情,营运日月,故其人能把握陰陽;呼吸而天地之精氣 合,故呼吸精氣,独立而天地之元神守,故独立守神。真人肌肉之體,与天地清宁之體無二,故肌肉若一。如是,故能壽敝天地。敝,尽也。壽尽天地,則無有終時。凡此皆其道之所生,上古真人之禀道者如此。 中古之時,有至人者,淳德全道,和於陰陽,調於四時,去世離俗,積精全神,游 行天地之间,視听八达之外。此盖益其壽命而强者也,亦歸於真人。 至,极也。中古之時,有至人者,极尽人道,以歸於真也。淳 德全道者,淳其天性之德,全其固有之道也。和於陰陽,調於四時者,和調於天地陰陽之四時也。去 世離俗者,身居世俗之內,心超世俗之外也。積精全神者,精積而神全也。能如是也,故形體游行 於天地之间,聪明視听於八达之外,此至人全道,盖益其壽命而自强者也。其體亦歸於真人。此中古至人, 歸真以合道者如此。 其次有聖人者,处天地之和,從八風之理,适嗜欲於世俗之间,無恚嗔之心,行不欲離於世,被 服章,舉不欲观於俗,外不劳形於事,內無思想之患,以恬愉爲务,以自得爲功,形體不敝,精 神不散,亦可以百數。 恚,音惠,余篇仿此。聖人者,先知先觉之人也。真人居天地之上,至人去世俗之间。聖人,則处天 地之和,從八風之理,其居世俗之內也,則适嗜欲於世俗之间,而無恚嗔之心,其行已也,不欲自 離於世,亦被服而章。服,衣也。章,冠也。其舉动也,不欲观於习俗,故外不劳形於事,內無思想之患。內無思想,則以恬愉爲务,外不劳形,則以自得爲功。不劳形而自得,則形體不敝。敝, 坏也。無思想而恬愉,則精神不散。散,失也。如此,則壽亦可以百數,是同於至人之益其壽命而强 者矣。此言聖人之同於至人者如此。其次有賢人者,法則天地,象似日月,辨列星辰,逆從陰陽, 分别四時,将從上古,协议於道,亦可使益壽,而有极時。 别,音逼。賢人者,則古稱先,闡幽发微之人也。法則天地者,上法天,下則地也。日月星辰系於天,故象似日月,辨列星辰。象似者,效像拟似。辨列者,分辨条列也。陰陽四時征於地, 故逆從陰陽,分别四時。逆,迎也。陰陽之變,迎而從之,四時之常,分而别之。如此,則将從上古, 而协议於道,能如是也,亦可使益壽。猶言亦可如至人,而使益其壽命也。而有极時者,真人壽 敝天地,無有終時。賢人則有极時,此賢人学道,亦可如聖人,而几於至人者如此。此一節,承上文道者 年壽有子之意,言上古真人能全道,中古至人能全真,聖人賢人,全真以合道也。


旧本误傳大論,今改正。 四氣調神者,随春夏秋冬四時之氣,調肝心脾肺腎五臟之神志也。君臣問答,互相发明,則曰論。無 君臣之問答則曰篇,余皆仿此。此篇乃黄帝继上文而言之,欲人四氣調神以全其天真也。 春三月,此爲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 爲,去聲;下此爲之爲俱同。春氣從陰而陽,開发冬時闭藏之氣,故此爲发陈。四時之氣,天地主 之,至春則天地俱生。盈天地之间者,惟万物,天地俱生,則万物以荣。 夜卧早起,广步於庭,被发缓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杀,予而 勿夺,赏而勿罚,此春氣之應,养生之道也。逆之則傷肝,夏爲寒變,奉长者少。 予,舆同,长上聲,下同。人體春時之氣而調神,当夜卧早起,以使其生,广步於庭,以运其身。步 庭之時,更当被发缓形,以使肝志內生。志者,神之所根据也。肝志內生,故但生之而勿杀, 但予之而勿夺,但赏之而勿罚。凡此皆所以逐其春生之氣,故曰此春氣之應,在人爲养生之道也。若逆之 而不养其生,則傷肝,肝傷則春無以生,故至夏有寒病之變,而奉夏长者少。是知調春生之氣,乃爲夏长之基。 夏三月,此爲蕃秀。天地氣交,万物华實。 蕃,蕃衍。秀,荣秀也。夏時從生而长,則蕃衍矣。既长而盛,則荣秀矣。天地氣交者,天氣尽施 於地,地氣尽腾於天。万物华實者,华美成實也。 夜卧早起,無厌於日,使志無怒,使华英成秀,使氣得泄,若所爱在外,此夏氣之應,养长之 道也。逆之則傷心,秋爲疟,奉收者少,冬至重病。 ,音皆。余篇仿此。人體夏時之氣而調神,当夜卧早起,以遂其长,無厌於日,以厉其心,夏日最 长而無厌,則心氣清明,故使心志無怒。無怒,平和也。心志平和,則凡华英者,皆使之成秀 矣。华英成秀,則氣機充溢,故使氣得以疏泄,若所爱在外者然。凡此,皆所以遂其夏长之氣。故曰此夏氣 之應,在人爲养长之道也。若逆之而不养其长,則傷心,心傷則夏無以长,故至秋有陰寒之疟,而奉收者少。秋無以收,冬何以藏,故冬至重病。是知养夏长之氣,不但爲秋收之基,且爲冬藏之本。 秋三月,此爲荣平,天氣以急,地氣以明。 夏時盛极,秋氣舒缓,其時則從容而平定也。天氣以急,肃杀将至也,地氣以明,草木将凋也。早卧早起,与鸡俱兴,使志安宁,以缓秋刑,收敛神氣,使秋氣平,無外其志, 使肺氣清,此秋氣之應,养收之道也。逆之則傷 肺,冬爲飧泄,奉藏者少。 飧,音孙,余篇同。藏,如字,下同。人體秋時之氣而調神,当早卧以宁,早起以清。与鸡俱兴者,鸡 卧則卧,鸡起則起也。早卧早起,所以使肺志安宁,以缓秋時之刑杀也。收敛神氣,使秋氣平 者,言使志安宁,所以收敛神氣也。以缓秋刑,所以使秋氣平也,是五臟之志,即五臟之神矣。無外其志,使肺氣清者,言收敛神氣,乃無外其志也。使秋氣平實,使肺氣清也,是五臟之神,即五 臟之志矣。凡此,皆所以遂其秋收之氣,故曰此秋氣之應,在人爲养收之道也。若逆之而不养其收,則傷 肺,肺傷,則秋無以收,故冬爲飧泄之病,奉冬藏者少,是知調秋收之氣,乃爲冬藏之基。 冬三月,此爲闭藏,水冰地坼,無扰乎陽。 坼,音拆。余篇同。闭,闭塞。藏,伏藏也。水冰,水性至动,冻而冰也。地坼,地體至浓,裂 而坼也。無扰乎陽,地氣固藏,不腾於天也。早卧晚起,必待日光,使志若伏若匿,若有私意,若己有得,去寒就温,無泄皮肤, 使氣亟夺,此冬氣之應,养藏之道也。逆之則傷腎,春爲痿厥,奉生者少。 人體冬時之氣而調神,当早卧晚起,以避其寒,必待日光,以就其温,使腎志若伏若匿,而退藏於密。若有私意而不出諸口,若己有得,而不告諸人者然。去寒就温,去户外之寒,以就深室之温 也。無泄皮肤,使氣亟夺,無以寒風泄其皮肤,使陽氣亟夺也。凡此,皆所以遂其冬藏之氣,故曰此冬氣 之應,在人爲养臟之道也。若逆之而不养其臟,則傷腎,腎傷,則冬無以藏,故至春爲痿厥之病,而奉春生者少,是知調冬藏之氣,乃爲春生之基。此一節,言 随四時之氣,調五臟之神,爲生长收藏之先基也。 天氣清净,光明者也。藏德不止,故不下也。四時之氣,天氣主之。天氣清净,言天纯粹無爲也。光明者也,言天覆照無私也。天之內而清净,外而光明,由於藏德不止;藏德不止,即天之所以調神,故位极其高,體隆於上,而不下也。 天明,則日月不明,邪害空窍。 天德惟藏,大明不明,故有日焉,爲之明於昼;有月焉,爲之明於夜。使天自用其明,則日月不明,日 月不明,則四時不成,邪害天地之空窍。 陽氣者闭塞,地氣者冒明。 邪害天之空窍,則所謂陽氣者,闭塞於上,而不下降矣。邪害地之空窍,則所謂地氣者,昏冒其明,而 不上承矣。 云雾不精,則上應白露不下,交通不表,万物命故不施,不施,則名木多死。 應,平聲。地氣上升則爲云雾,天氣清明,則有白露,若地氣不升,而云雾不精,則上應白露不下矣。 精,猶极也。表,四布也。上下交通而四布,則万物秉命以施生,若交通不表,万物命故不施,而名木多死矣。 恶氣不发,風雨不節,白露不下,則菀不荣。 菀,音郁,義通,余篇仿此。恶氣,不正之氣也。发,散发也。恶氣不发,則四時之風雨不節,而清洁之白露不下,凡草木皆菀不荣。菀,郁也;,枯也。凡此,皆闭塞冒明之所致也。 贼風數至,豪雨數起,天地四時不相保,与道相失,則未央绝灭。 數,音朔。夫名木多死,菀不荣,由於贼風數至,豪雨數起,致天地四時之氣,失其常度, 故不相保,而与道相失。如是,則天地之氣,亦未央而绝灭矣。央,久也。此天地失道,而四時不成,皆邪害空窍之所致也。 惟聖人從之,故身無奇病,万物不失,生氣不竭。 從之者,处天地之和,顺四時之氣也。惟聖人從之,故养身, 則身無奇病,治人,則万物不失,生氣流行而不竭也。逆春氣,則少陽不生,肝氣內變;逆夏氣,則太陽不长,心氣 內洞;逆秋氣,則太陰不收,肺氣焦满;逆冬氣,則少陰不藏,腎氣独沉。 凡少陽少陰之少,去聲,余篇同。從之則顺,反之則逆。少陽主春生之氣,逆春氣,則少陽不生。肝木王於春,逆則肝氣內變。太陽主夏长之氣,逆夏氣,則太陽不长。心火王於夏,逆則心氣內 洞。太陰主秋收之氣,逆秋氣,則太陰不收。肺金王於秋,逆則肺氣焦满。少陰主冬藏之氣,逆冬氣,則 少陰不藏。腎水王於冬,逆則腎氣独沉。 夫四時陰陽者,万物之根本也。所以聖人春夏养陽,秋冬养陰,以從其根;故与万物浮 沉於生长之門,逆其根,則伐其本,坏其真矣。 夫四時之太少陰陽者,乃万物之根本也。所以聖人春夏养陽,使少陽之氣生,太陽之氣长;秋冬 养陰,使太陰之氣收,少陰之氣藏。养陽养陰以從其根,故与万物浮沉於生长不息之門。若不能养 而逆其根,則伐其本,且坏其真矣。逆根伐本坏真,不能浮沉於生长不息之門。 故陰陽四時者,万物之終始也,死生之本也,逆之則灾害生,從之則苛疾不起,是謂得道。 四時之氣,不外陰陽。陰陽之氣,征於四時。故陰陽四時者,乃万物之終而复始也。終矣而始, 是死而复生之本也。若逆之則灾害生,從之則苛疾不起,從而不逆,是謂得道之聖人。 道者聖人行之,愚者佩之,從陰陽則生,逆之則死,從之則治,逆之則乱,反顺爲逆,是謂內格。 承上文得道,而言道者。聖人行之於先,愚者佩之於後,佩之而從陰陽,則生,不能佩而逆之,則 死。從之則治,所以生也;逆之則乱,所以死也。從,顺也。反顺爲逆,則陰不交陽,陽不交 陰,上下表里不通,是謂內格。 是故聖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此之謂也。夫病已成而後药之,乱已成 而後治之,譬猶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 聖人不治已病之候,而治未病之先,不治已乱之日,而治未乱 之時,即此從之而不逆之之謂也。若已病而後药,已乱而後治,取而譬之,不亦晚乎! 此一節,言天藏德而四時成,聖人從之,所以調神而全真也。


生氣通天者,人身陰陽五行之氣,生生不已,上通於天也。氣爲陽,主生。故帝論陽氣內藏,則承上卫外,可以上通於天。伯謂陽主外,陰主內。陽外,而复秘密;陰內,而能起亟,則精固於內,氣立於外, 可以上通於天,长有天命,故名《生氣通天論》。黄帝曰∶夫自古通天昔,生之本,本於陰陽;天地之间,六合之內,其氣九州,九窍、五臟、十二節,皆通乎天氣。 帝論人之生氣,上通於天,追溯孕含未剖,太虛寥廓之時,故曰自古通天者,乃有生之本,本於人身之陰陽。凡天地之间,六合之內,其地氣之九州,人氣之九窍、五臟、十二節,皆通乎天氣,此 生氣之所以通天也。六合,四方上下也。九州,冀、兖、青、徐、梁、荆、雍、豫、杨也。九窍,两目、 两耳、两鼻、口、前後陰也。五臟,肝、心、脾、肺、腎也。十二節,两手、两肘、两臂、 两足、两、两髀,皆神氣之游行出入也。 其生五,其氣三,數犯此者,則邪氣傷人,此壽命之本也。 數,音朔。凡人之生,各具五行,故其生五。五行之理,通贯三才,故其氣三。人之一身,三才具备,以人身三才之氣,數犯此五行者,則木有風邪,火有熱邪,土有湿邪,金有燥邪,水有寒 邪,故邪氣傷人。邪氣傷人,壽命不保,此生五氣三,乃人身壽命之本也。苍天之氣,清净則志意治,顺之,則陽氣固,雖有贼邪,弗能害也。此因時之序。故聖 人傳精神,服天氣而通神明,失之則內闭九窍,外壅肌肉,卫氣散解,此謂自傷,氣之削也。 散,上聲。解,作懈。下同。清净者,苍天之氣也。天氣清净,則人之志意亦治,是天氣之通於人也。顺之者,顺此清净之氣也。故顺之則陽氣外固,雖有贼邪,弗能害也。所謂顺之者,此因 時之序,言因四時之次序而清净也。惟聖人能顺之,故聖人傳精神。所謂傳精神者,乃服天清净之氣,而通 吾身之神明,若人不能顺而失之,則陽氣不從內以达外,故內闭九窍,外雍肌肉,不從肌肉 而充皮肤,故卫氣散解,此人不服天氣,謂之自傷。陽氣不固,故曰氣之削也。 陽氣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則折壽而不彰。 人身陽氣,如天如日。盖营运通體之陽氣,若天旋转。經脈之陽氣,若日也。通體之氣,經脈之氣,各 有其所,若失其所,則营运者,不周於通體,施转者,不循於經脈,故短折其壽而不彰着於人世矣。 故天运当以日光明,是故陽因而上,卫外者也。 天氣清净,明德惟藏。故天之默运於上也,当以日光明。是故人身之陽氣,因之而上。陽因而上,其體如天;卫外者也,其體如日,此陽氣之若天与日也。 因於寒,欲如运枢,起居如惊,神氣乃浮。 清净之氣,天人之正氣也。寒暑燥火湿風之氣,天人之淫氣也。若因於寒,則欲如运枢。运枢者,寒 邪卒至,則起居如惊,神氣乃外浮以應之也。由是而知,因於寒,乃陽因而上也,欲如运枢,卫外者也。 因於暑,汗,烦則喘喝,静則多言;體若燔炭,汗出而散。 若因於暑,夏月皮毛開发,故汗;烦則喘喝,暑邪傷陽也。静則多言,暑邪傷陰也。若傷暑無汗, 則病燥火之氣,故體若燔炭。燔炭,燥火也。故必汗出而散。言陰液出於皮毛,則暑邪燥火始散。 由是而知,因於暑,乃陽因而上也。汗出而散,卫外者也。 因於湿,首如裹,湿熱不攘。大筋短,小筋弛长,短爲拘,弛长爲痿。 ,软同,全篇仿此。若因於湿,湿氣重着,故首如裹。陽熱之氣,逢湿則滞,故湿熱不攘。不攘者, 不外拒於皮毛,不如因寒之乃浮,不如因暑之汗出也。湿傷肌肉,不從肌肉而外出,則內入 於筋骨之间,故大筋弱而短,小筋弛纵而长。大筋连於骨內,短,則屈而不伸,故短爲拘。拘,挛 也。小筋络於骨外,弛长則伸而不屈,故弛长爲痿。痿,痿痹也。此陽因而上,湿熱不攘,不能卫外者也。 因於氣,爲肿,四维相代,陽氣乃竭。 氣,猶風也。《陰陽應象大論》云∶陽之氣,以天地之疾風名之,故不言風而言氣。因於氣爲肿者, 風淫末疾,四肢肿也。四维相代者,四肢行动,不能彼此借力而相代也。四肢者,諸陽之本, 今四维相代,則陽氣乃竭,此陽因而上,陽氣竭,而不能卫外者也。 陽氣者,烦劳則张,精绝,辟積於夏,使人煎厥,目盲不可以視,耳闭不可以听,溃溃乎若 坏都,乎不可止。 ,音骨,余篇同。陽氣者,由內而外,根於陰精,如烦劳則陽氣外张,陰精內绝,陰不交陽,故精 绝。辟積,重复也。辟積於夏者,冬時受病,病不能愈,重复時日,至於夏也,夏月火盛,內 亡其精,故使人煎厥。煎厥,如火之焚而熱极也。精氣不註於目,故目盲不可以視;精氣不充於耳,故耳 闭不可以听。溃溃,乱貌,溃溃乎若坏都,言耳目昏乱,神失其守,若国都之败坏也。, 流貌,乎不可止,言神氣散驰,流而不返,不可挽回而止之也。此烦劳傷精,而神氣內乱也。 陽氣者,大怒則形氣绝,而血菀於上,使人薄厥。有傷筋,纵,其若不容。陽氣者,自下而上,本於陰血,如大怒則逆氣上形。形者,悻悻然见於其面也。氣绝者,怒則氣上 不接於下也。血随氣行,氣逆則血郁於上,氣血皆逆,則使人薄厥。薄厥,虛极而厥逆也。血不 养筋,則有傷於筋,筋傷則纵。所謂纵者,转动不能,其若不容者然。此大怒氣逆而血不荣筋也。 汗出偏沮,使人偏枯。汗出见湿,乃生痤痱。高梁之變,足生大疔,受如持虛。劳汗当 風,寒薄爲,郁乃痤。 痤,坐,平聲。高梁,即膏梁,余篇同。,音渣。沮,猶湿也。陽氣內通精血,复從中土,而外出於皮肤,故假汗出膏梁以明之。汗者,水谷之精,從內出外,若汗出偏沮,則氣血不周於身,故使 人偏枯。若夏日汗出,而见水湿之氣,則皮肤湿熱生疖如痤,生疹如痱。若膏梁浓味,傷其中土,因膏梁而變病,則足生大疔。受如持虛,言疔從內以出外,如持虛器而受毒也。若劳碌汗出而当風。 風,寒氣也。故寒薄爲,郁乃痤,言寒薄於皮肤而上行,則爲。,赤鼻也。寒郁於皮肤而外泄,則 爲痤。痤,小疖也。此言陽氣加陰乃爲汗,從中土而外出於皮肤也。 陽氣者,精則养神,柔則养筋。 精,精粹也。柔,柔和也。上文烦劳精绝至目盲耳闭,而神氣散乱,故曰,陽氣者,精則养神,所以 申明上文陽氣不精而神無所养也。上文大怒氣绝,至血菀而傷筋。故曰陽氣者,柔則养筋,所以 申明上文,陽氣不柔而筋無所养也。 開阖不得,寒氣從之,乃生大偻。陷脈爲,留连肉腠。俞氣化薄,傳爲善畏,及爲惊骇,荣氣 不從,逆於肉理,乃生痈肿。魄汗未尽,形弱而氣烁,穴俞以闭,发爲風疟。 俞,音输,余篇同。上文假汗出膏梁,以明陽氣從中土而出於皮肤,此假開阖,以明陽氣由阖而開, 由開而阖,不但從內以出外也。開阖者,外內之枢機,開則外出,阖則內入;今開阖不得,則太 陽之寒氣從之。背爲陽,主開;腹爲陰,主阖。開阖不得,寒氣從之,則背突胸窝,乃生大偻。偻,伛偻也, 此言陽氣之不能開阖也。陷脈爲,留连肉腠,言寒邪陷於脈,則肉腠或空或突,而如嵝,留连肉腠而 難愈也。俞氣化薄,言寒邪入於穴俞,則俞氣變化而內薄。薄,泊也。傳爲善畏,及爲惊骇,言薄心氣, 則善畏,薄肝氣,則惊骇也。荣氣不從,逆於肉理,乃生痈肿,言寒邪入於肉,則荣血之氣不從肌 肉以外出,但逆於肉理,而生痈肿也。此陽氣不能由阖而開也。魄汗未尽陽氣外虛也,形弱而氣烁,形體 虛弱,而熱氣外烁也。穴俞以闭,不能內入也,身汗而熱,內外不和, 故发爲風疟,此陽氣不能由開而阖也。上文言陽氣外出於皮肤;此言陽氣更從內以出外,從外以入內,所 以承上文而补其未尽之義也。 故風者,百病之始也。清静,則肉腠闭拒,雖有大風苛毒,弗之能害,此因時之序也。故 病久則傳化,上下不并,良医弗爲。 承上文風疟之意,言風爲百病之始,宜顺天時而避之也。六淫之氣,風居其首,故風者,百病之始也。 身心清静,則肉腠闭拒,雖有大風苛毒,弗之能害,此因四時之序也。若不因時序,受大風苛毒而 爲病,必至從表入里,由浅入深,故病久則傳化。傳化,傳經變化也。病久傳化,則上下陰陽不相交并, 雖有良医,弗能爲也。 故陽蓄積病死,而陽氣当隔,隔者当泻,不亟正治,粗乃败之。 病久傳化,其所由來者渐矣。故陽蓄積病死,言亢陽蓄積,至病久弗爲而死也。而陽氣当隔,言亢陽之氣 当与腑臟相隔也。申明当隔者,若既病則当泻,苟不亟泻而正治之,猶粗工之败乃事,不得云良医弗爲也。 故陽氣者,一日而主外,平旦人氣生,日中而陽氣隆,日西而陽氣已虛,氣門乃收。 是故暮而闭拒,無扰筋骨,無见雾露,反此三時,形乃困薄。 旧本,收讹闭,闭讹收,今改正。治於既病之後,不若顺於未病之先。故陽氣者,一日而主外,一 日三時,人身陽氣之所主也。平旦人氣生,寅卯辰平旦之時,主人身春生之氣也。日中陽氣隆,己 午末日中之時,主人身夏长之氣也。日西陽氣已虛,氣門乃收,申酉戌日西之時,主人身秋收之氣也。是 故暮而闭拒,亥子丑暮夜之時,主人身冬藏之氣也;暮夜闭拒,当無扰筋骨,無见雾露,安静 以养微陽。若不安静,反如平旦日中日西三時之动作,則形乃困顿,虛薄而爲病。所以教人因時序,而养 陽氣者如此。此一節,論陽氣之內外出入,以明生陽之氣,上通於天也。 岐伯曰∶陰者,藏精而起亟也,陽者,卫外而爲固也。 藏,如字,亟,去聲。陽生於陰,由静而动。故岐伯曰∶陰者,藏精而起亟也。精藏於陰而起亟,陰 中有陽矣。陽者,卫外而爲固也;陽卫外,爲陰之固,陽中有陰矣。 陰不胜其陽,則脈流薄疾,并乃狂。 薄,虛;疾,急也。陰不胜其陽,陽熱盛也,陽熱盛,則經脈流行,虛薄急疾,經脈薄疾,陽熱 相并,則并乃狂。 陽不胜其陰,則五臟氣争,九窍不通。 陽不胜其陰,陰寒盛也。陰寒盛則五臟氣争。争,彼此不和也。五臟氣争,則九窍不通。盖两目者, 肝之窍;两耳者,心之窍;两鼻者,肺之窍;口者脾之窍;前後陰者,腎之窍也。 是以聖人陈陰陽,筋脈和同,骨髓坚固,氣血皆從。如是,則內外調和,邪不能害,耳目聪明,氣立如故。 陈,敷布也,上文陰陽不和而爲病,是以聖人敷布陰陽,使周身之筋脈协议,通體之骨髓坚固。陽主 之氣,陰主之血,皆顺而從之,能如是也,則內外調和,而邪不能害。邪不能害,則耳目聪明,而氣立如故。《五常政大論》云∶“根於外者,命曰氣立”。氣立如故,可以防御其外邪矣。 風客淫氣,精乃亡,邪傷肝也。因而饱食,筋脈横解,腸爲 痔。因而大饮,則氣逆。因而强力,腎氣乃傷,高骨乃坏。强,腔,上聲。氣立不如故,不能防御其邪,則風客淫氣,言風邪客於人身,而爲淫乱之氣也。 風爲陽邪,風客淫氣,則陰精消烁,故精乃亡。風木之邪,內通於肝,故邪傷肝也。因而饱食者, 風邪未去而饱食也。筋脈横解者,肝主之筋,心主之脈,不循經上下,而横散懈弛也,《經脈别論》云∶ 食氣入於胃,散精於肝,淫氣於筋,食氣入胃,浊氣歸心,淫精於脈。故饱食而筋脈横懈也。腸 爲痔者,水谷之精,不荣筋脈,大腸積,湿熱下註而爲痔也。因而大饮,風邪未去而過饮也。酒氣, 先行肺主之皮毛,不由脾氣之散精。脾肺不交,則氣逆也。因而强力,風邪未去而强用其力也。過 劳傷精故腎氣乃傷。腎主骨,故高骨乃坏,腰高之骨,不能动摇而败坏也。此風木之邪,始傷肝氣,因饱 食大饮强力而病及五臟也。 凡陰陽之要,陽密乃固。 上文云,陽者,卫外而爲固,故复言凡陰陽之要,陽密乃固。言陽雖卫外,复当藏密,乃能爲陰之固也。 两者不和,若春無秋,若冬無夏。 上文言陰不胜其陽,又言陽不胜其陰,故复言两者不和。如陰不胜其陽,而陽氣胜,若春無秋矣; 陽不胜其陰,而陰氣胜,若冬無夏矣。 因而和之,是謂聖度。 上文云,聖人陈陰陽內外調和,故复言因而和之,是謂聖度。 故陽强不能密,陰氣乃绝。 上文云,陰者藏精而起亟,故复言若陽强不能密,則陰亦不能藏精起亟,而陰氣乃绝。 陰平陽秘,精神乃治,陰陽離决,精氣乃绝。 是必陰平和,陽秘密,則精神乃治。若陰不平和,陽不秘密,而陰陽離决,則精氣乃绝。既言陰氣 乃绝,又言精氣乃绝者,所以申明陰不藏精而皆绝也。 因於露風,乃生寒熱。 上文云,風客淫氣,故复言因於露風,乃生寒熱。寒熱,淫氣也。 是以春傷於風,邪氣留连,乃爲洞泄。夏傷於暑,秋爲疟。秋傷於湿,上逆而咳,发爲痿 厥。冬傷於寒,春必温病。四時之氣,更傷五臟。 上文,風邪傷肝,而病五臟,此复言春傷於風,邪氣留连,至夏乃爲洞泄。夏傷於暑,至秋乃爲 疟。秋傷於湿,病肺,則上逆而咳;病脾,則发爲痿厥。痿,痿;厥,厥逆也。冬傷於寒,至春 必爲温病。春夏秋冬,五臟之所主也,故四時之氣,更傷五臟,不必饱食、大饮、强力,始傷五臟之氣,所 以申明上文之意者如此。 陰之所生,本在五味;陰之五宫,傷在五味。 承四時傷五臟之意,言五味亦傷五臟也。五臟爲陰,借五味以资生,故陰之所生,本在五味。五 臟爲陰,五味各走其道,太過則病,故陰之五宫,傷在五味。如水能浮舟,亦能覆舟也。 是故味過於酸,肝氣以津,脾氣乃绝。 酸者,肝之味,過酸則肝氣以津。肝氣以津,肝木盛也。肝木盛,則脾土受制,故脾氣乃绝。是 酸味生肝,太過則傷脾矣。 味過於咸,大骨氣劳,短肌心氣抑。咸者,腎之味。腎主骨,過咸則大骨氣劳。大骨,腰高之骨,腎之府也。氣劳,骨氣强盛,能任 其劳也。短肌心氣抑者,腎水盛,則心火受制,心氣不能從骨節而出於肌表,故短肌心氣抑。是咸味 生腎,太過則傷心矣。味過於甘,心氣喘满,色黑,腎氣不衡。 甘者,土之味,脾胃之所主也。過甘,則土氣盛,而水受制,水虛不能制火,故心氣喘满。水受 土制,故色黑。腎氣不衡,衡,平也,是甘味生脾,太過則傷腎矣。 味過於苦,脾氣不濡,胃氣乃浓。 苦者,心之味。過苦,則火克肺金。肺者,天也,脾者,地也,天氣不降,則地氣不升,故脾氣不 濡。濡,灌溉也。脾爲湿土,胃爲燥土,两土相济。今脾氣不濡,則胃氣過燥,故胃氣乃浓;浓, 燥實也。是苦味生心,太過則肺金受制,不与地氣相交矣。 味過於辛,筋脈沮弛,精神乃央。 沮,作阻,央,作殃。辛者,肺之味,過辛,則肝木受制,不生心火,故筋脈阻弛。筋者,肝所主,脈者,心所主也;筋脈阻弛,則陰精不濡於筋,神氣不充於脈,故精神乃殃。是辛味生肺,太過則傷肝矣。 是故谨和五味,骨正筋柔,氣血以流,腠理以密,如是則骨氣以精,谨道如法,长有天命。 五味贵得其平,不可太過,是故谨和五味,得其平矣。五味, 合五臟。五味和,則腎主之骨以正,肝主之筋以柔,肺主之氣,心主之血以流,脾主之腠理以密,诚如是也; 則有形之骨,無形之氣,皆以精粹,可謂谨道如法,生氣通天,而长有天命矣。此一節, 言生陽之氣,本於陰精,互相资益,以明陰陽之氣,皆爲生氣,可以上通於天也。


金匱,藏書之器也。真言,至真不易之言也。天之陰陽四時,合人之陰陽臟腑,人之五臟五行,合 天地之五方五色、五谷五味、五星五音、五畜五臭,各有收受,三才合一,至真不易。然此真言 者,非其人勿教,非其真勿授,藏之心意,不可轻泄,猶以此言藏之金匱者然,故曰金匱真言也。 黄帝問曰∶天有八風,經有五風,何謂? 天有八風,四方四隅之風也。經有五風,人身經俞五臟之風也。帝欲详明天人相應之理,故有是問。 岐伯對曰∶八風发邪,以爲經風,触五臟,邪氣发病。 八風发邪,天之八風,发爲邪氣也。以爲經風,触五臟八風之邪,以爲人身經俞之風,更触人之五 臟也。邪氣发病,邪風之氣傷人,則发而爲病也。 所謂得四時之胜者,春胜长夏,长夏胜冬,冬胜夏,夏胜秋,秋胜春,所謂四時之胜也。 邪氣发病,是以胜相加。所謂得四時之胜者,春胜长夏,木胜土也;长夏胜冬,土胜水也;冬胜夏, 水胜火也;夏胜秋,火胜金也;秋胜春,金胜木也。所謂四時之胜而发病也,是知邪氣发病,乃以胜相加矣。 东風生於春,病在肝,俞在颈项。 所謂八風发邪,以爲經風,触五臟而有四時之胜者,如东風生於春,即八風发邪,而有四時之胜也。病 在肝,触五臟也,俞在颈项,以爲經風也。 南風生於夏,病在心,俞在胸胁。 南風生於夏,八風发邪,而有四時之胜也。病在心,触五臟也,俞在胸胁,以爲經風也。 西風生於秋,病在肺,俞在肩背。 西風生於秋,八風发邪,而有四時之胜也。病在肺,触五臟也,俞在肩背,以爲經風也。 北風生於冬,病在腎,俞在腰股。 北風生於冬,八風发邪,而有四時之胜也。病在腎,触五臟也,俞在腰股,以爲經風也。 中央爲土,病在脾,俞在脊。 中央爲土,以應四隅,亦八風发邪,而有四時之胜也。病在脾,触五臟也,俞在脊,以爲經風也。此 言八風发邪,則有四時之胜,触五臟而爲經風者如此。 故春氣者,病在頭。 所謂俞者,乃人身之經俞,非五臟之穴俞。上文云,春俞在颈项,故春氣者,病在頭,頭连颈项也。夏氣者,病在臟。夏俞在胸胁,故夏氣者,病在臟。臟者,藏也;藏於胸胁之內也。 秋氣者,病在肩背。秋俞在肩背,故秋氣者病在肩背。 冬氣者,病在四肢。 支,肢同,余篇仿此。冬俞在腰股,故冬氣者病在四肢,腰连於股,股屬四肢也。 故春善病鼽衄。鼽音求;衄音忸,今讹衄,非。余篇仿此。春病在頭,俞在颈项,故春善病鼽衄。鼽,鼻清 水也,衄,鼻血也。 仲夏,善病胸胁。 夏病在臟,俞在胸胁,故仲夏善病胸胁,言仲夏所以别长夏也。长夏,善病洞泄、寒中。长夏屬土,病在脾,俞在脊,故长夏善病洞泄、寒中。洞泄,脾虛也;寒中,脊虛也。 秋,善病風疟。 秋病肩背,俞在肩背,故秋善病風疟。風疟者,寒栗而肩背振动也。冬,善病痹厥。冬病四肢,俞在腰股,故冬善病痹厥。痹厥者,四肢腰股,行动不能,痿痹厥逆也。此舉四時之病,而 在於經俞也。 故冬不按跷,春不鼽衄。 四時之氣,春生冬藏,故冬不按跷,則冬藏而經俞不虛,是以春不病鼽衄,春不鼽衄,冬藏之力也。春不病颈项,仲夏不病胸胁,长夏不病洞泄、寒中,秋不病風疟,冬不病痹厥,飧泄而汗出也。 春不病颈项,則春生而經俞不虛,故仲夏不病胸胁,长夏不病洞泄、寒中,秋不病風疟,冬不病痹 厥,并不飧泄而汗出也。夫冬令屬水,不但不病痹厥,且不飧泄而汗出,所以申明水王於冬,其時無病,更宜藏也。 夫精者,身之本也。故藏於精者,春不病温。 藏,如字,下藏精末藏之俱同。精者,水之類。承上文,不飧泄、汗出之意,而言精者,身之本也,故 冬藏於精者,春不病温。所以申明四時之氣,而重其冬也。 夏暑汗不出者,秋成風疟。 上文言,春不病颈项,則夏秋冬皆無病。此复言,若夏暑纳凉,而汗不出者,至秋亦成風疟,所以承上文而补其未尽之義。 此平人脈法也。 此冬藏春生,四時無病,乃平人脈法也。 故曰∶陰中有陰,陽中有陽。 平人脈法,不離陰陽,陰陽之理,無有穷尽,故曰陰中有陰,陽中有陽。 平旦至日中,天之陽,陽中之陽也。日中至黄昏,天之陽,陽中之陰也。合夜至鸡鸣,天之 陰,陰中之陰也。鸡鸣至平旦,天之陰,陰中之陽也。 所謂陽中有陽者,平旦至日中,天之陽,陽中之陽也。陽极而陰生,故日中至黄昏,亦天之陽,乃 陽中之陰也。所謂陰中有陰者,合夜至鸡鸣,天之陰,陰中之陰也。陰极而陽生,故鸡鸣至平旦, 亦天之陰,乃陰中之陽也。 故人亦應之。 天之陰陽,即人之陰陽,天之四時,即人之四時,故人亦應之。 夫言人之陰陽,則外爲陽,內爲陰。言人身之陰陽,則背爲陽,腹爲陰。言人身之臟腑中陰陽, 則臟者爲陰,腑者爲陽。肝心脾肺腎五臟皆爲陰,胆胃大腸小腸膀胱三焦六腑皆爲陽。 人應之則可言人之陰陽矣。夫言人之陰陽,則外爲陽,內爲陰,言人身之陰陽則背爲陽腹爲陰。言 人身之臟腑中陰陽,則臟者爲陰,腑者爲陽。臟者爲陰,五臟是也,故肝心脾肺腎皆爲陰;腑者 爲陽,六腑是也,故胆胃大腸小腸膀胱三焦皆爲陽。 所以欲知陰中之陰,陽中之陽者,何也? 上文言人身之陰陽,未言陰中之陰,陽中之陽,故复明之。爲冬病在陰,夏病在陽。爲,去聲。冬病在陰,腎也。下文云陰中之陰,腎也。夏病在陽,心也。下文云陽中之陽,心也。 知冬病在陰,夏病在陽,則知陰中之陰,陽中之陽矣。 春病在陰,秋病在陽。 春病在陰,肝也。下文云陰中之陽,肝也。秋病在陽,肺也。下文云陽中之陰,肺也。肝爲陰中之陽,但 曰在陰,所以明陰中之陽也。肺爲陽中之陰,但曰在陽,所以明陽中之陰也,知春病在陰,秋病在陽,則 知陰中之陽,陽中之陰矣。皆視其所在,爲施针石也。 凡此冬病夏病,春病秋病,皆当視其陰陽之所在,爲施针石之治也。 故背爲陽,陽中之陽,心也。背爲陽,陽中之陰,肺也。 人身背陽腹陰,故背爲陽,而陽中之陽,心也。背爲陽,而陽中之陰,肺也。心肺位居膈上,皆屬 乎陽,而有分别也。 腹爲陰,陰中之陰,腎也。腹爲陰,陰中之陽,肝也。腹爲陰,陰中之至陰,脾也。 腹爲陰,而陰中之陰,腎也。腹爲陰,而陰中之陽,肝也,腹爲陰,而陰中之至陰,脾也。腎肝脾位 居膈下,皆屬乎陰,而有分别也。 此皆陰陽表里,內外雌雄,相输應也。 五臟合六腑,故曰此皆陰陽表里,內外雌雄相输應也。 故以應天之陰陽也。 天之陰陽,人亦應之,此言人之陰陽,故以應天之陰陽也。 帝曰∶五臟應四時,各有收受乎?承上文天人相應之意,問人之五臟應天之四時,各有收受之理乎? 岐伯曰∶有。东方青色,入通於肝,開窍於目,藏精於肝,其病发惊骇,其味酸,其類草木,其畜 鸡,其谷麦,其應四時,上爲歲星,是以春氣在頭也,其音角,其數八,是以知病之在筋也,其臭臊。东方青色,入通於肝,是五方五色,收受於人之五臟矣,故肝開窍於目,而目复藏精於肝。其病发惊 骇,春時陽氣上升也。其味酸,曲直作酸,东方木味也。其類草木,与地之草木同類也。其畜 鸡,巽爲鸡,东方木畜也。其谷麦,麦生於春,五谷之长,肝之谷也。其應四時,上爲歲星,木之精氣,上 爲歲星也。是以春氣在頭,而居上也。其音角,木音也。其數八,木之成數也。肝主筋,是以知病之在筋也。其 臭臊,氣因木變,則爲臊也。此天地之五方五色五味五畜、五谷五星、五音五臭,而收受於人之肝臟也。 南方赤色,入通於心,開窍於耳,藏精於心,故病在五臟,其味苦,其類火,其畜羊, 其谷黍,其應四時,上爲荧惑星,是以知病之在脈也,其音征,其數七,其臭焦。征,音止,余篇同。南方赤色,入通於心,心屬火,受南方之赤色也,開窍於耳,藏精於心,心開窍 於耳,而耳复藏精於心也。心爲君主,神通五臟,故病在五臟。其味苦,炎上作苦,火之味 也。其類火,与有形之火同類也。其畜羊,羊性內刚,火之畜也。其谷黍,黍色赤,性温,心之谷也。其應 四時,上爲荧惑星,火之精氣,上爲荧惑星也。心主脈,是以知病之在脈也。其音征,火音也。其數七,火之 成數也。其臭焦,氣因火變,則爲焦也。此天地之五方五色、五味五畜、五谷五星、五音五臭,而收受於人之心臟也。中央黄色,入通於脾,開窍於口,藏精於脾,故病在舌本,其味甘,其類土,其畜牛,其谷 稷,其應四時,上爲镇星,是以知病之在肉也,其音宫,其數五,其臭香。 中央黄色,入通於脾,脾屬土,受中央之黄色也。開窍於口,藏精於脾,脾開窍於口,而口复藏精於 脾也。脾脈连舌本。《靈枢·經脈》論云∶脾是动,則病舌本强。故病在舌本。其味甘,土之味 也。其類土,与有形之土同類也。其畜牛,坤爲牛,土之畜也。其谷稷,稷色黄,味甘,脾之谷也。其應四 時,上爲镇星,土之精氣,上爲镇星也。脾主肉,是以知病之在肉也。其音宫,土音也,其數 五,土之生數也。其臭香,氣因土變,則爲香也。此天地之五方五色、五味五畜、五谷五星、五 音五臭,而收受於人之脾臟也。西方白色,入通於肺,開窍於鼻,藏精於肺,故病在背,其味 辛,其類金,其畜马,其谷稻,其應四時,上爲太白星。是以知病之在皮毛也,其音商,其數九,其臭腥。 西方白色,入通於肺,肺屬金,受西方之白色也,開窍於鼻,藏精於肺,肺開窍於鼻,而鼻复藏精於肺也。肺主氣,氣爲陽,背亦爲陽。《靈枢·經脈》論云∶氣盛有余,則肩背痛,故病在背。 其味辛,從革作辛,金之味也。其類金。与有形之金同類也。其畜马,干爲马,金之畜也,其谷稻,稻色白而秋成,肺之谷也。其應四時,上爲太白星,金之精氣,上爲太白星也。肺主皮毛,是以知病 之在皮毛也。其音商,金音也。其數九,金之成數也。其臭腥,氣因金變,則爲腥也,此天地之五方五色、五味五畜、五谷五星、五音五臭,而收受於人之肺臟也。北方黑色,入通於腎,開窍於二陰,藏精於腎,故病在,其味咸,其類水,其畜彘,其谷 豆,其應四時,上爲辰星,是以知病之在骨也,其音羽,其數六,其臭腐。 北方黑色,入通於腎,腎屬水,受北方之黑色也。開窍於二陰,藏精於腎,腎開窍於前後二陰,前後 二陰复藏精於腎也。腎主骨,骨连∶者,肉之小會而近於骨,故病在。其味咸,润下作咸, 水之味也。其類水,与有形之水同類也。其畜彘,彘,黑色,而支亥水之畜也。其谷豆,豆性沉,形象腎,腎之谷也。其應四時,上爲辰星,水之精氣上爲辰星也。腎主骨,是以知病之在骨也。其音 羽,水音也。其數六,水之成數也。其臭腐,氣因水變,則爲腐也。此天地之五方五色、五味五畜、五谷 五星、五音五臭,而收受於人之腎臟也。此五臟應四時,各有收受也。故善爲脈者,谨察五臟六腑,一逆一從,陰陽表里雌雄之紀, 藏之心意,合心於精,非其人勿教,非其真勿授,是謂得道。 經脈之道,內通臟腑,故善爲脈者,谨察五臟六腑,臟腑之氣,俱见於脈,一逆一從,診脈法也。由舉而按,是爲逆,從按而舉,是爲從,逆從而谨察之,則臟腑陰陽表里雌雄,相應之紀,众人不 知,己独知之,可以藏之心意,而合心於精。藏之心意,謂其理至 微,難以語人也。合心於精,謂藏之心意,合心而歸於精密也。非其人勿教,人難得也,非其真勿授,真難遇 也。得人得真,自古難之,勿教勿授,自古秘之。金匱真言,此之謂也。


陰陽者,太极初開,始爲一昼之所分也。應象者,天地之陰陽,人身之陰陽,皆有形象之可應也。 天地之陰陽,應象於人身,人身之陰陽,應象於天地,五运五行,應象無方,此篇爲《五营运大 論》之提綱,故曰《陰陽應象大論》。 黄帝曰∶陰陽者,天地之道也。 陰陽者,有名無形,本於太极,乃上天下地之道也。 万物之綱紀。 天地之大,万物生焉,故陰陽者,乃万物之綱紀。綱,大綱;紀,散紀也。 變化之父母。 万物之多,變化出焉。物极,謂之變;物生,謂之化;變者,化之渐;化者,變之成。變化之道,本 於陰陽,故陰陽者,變化之父母。 生杀之本始。 變化之父母,即生杀之本始。杀,猶死也,化則生,變則死,本始,父母之謂也。 神明之府也。 陰陽主万物變化生杀,是神明之府也。陰陽不测之謂神,陰陽昭着之謂明。府者,神明之所居也。 治病必求於本。 神明所居,乃陰陽之本,故治病必求於本。如陰陽反作,病之逆從,必求於本之所在而治之。 故積陽爲天,積陰爲地。 陰陽者,天地之道也,故積陽爲天,積陰爲地。 陰静陽躁。 陰陽者,万物之綱紀,故陰静陽躁,静而有常,則爲綱,躁而散殊,則爲紀。 陽生陰长,陽杀陰藏。 长,上聲,下同。藏如字,下收藏同。陰陽者,生杀之本始,故陽生而陰长,陽杀而陰藏。 陽化氣,陰成形。 陰陽者,變化之父母,故陽化氣,陰成形,言陽化而爲氣,陰變而成形。 寒极生熱,熱极生寒,寒氣生浊,熱氣生清,清氣在下,則生 飧泄,浊氣在上,則生胀,此陰陽反作,病之逆從也。 ,音真,余篇仿此。治病必求於本,故寒极生熱,是熱之本於寒也。熱极生寒,是寒之本於熱也。 寒氣爲陰,故生浊,熱氣爲陽,故生清,清氣在下,則生飧泄,言轻清之氣,不從於上,而逆 於下,則生飧泄之病矣。浊氣在上,則生胀,言重浊之氣,不從於下,而逆於上,則生胀之病矣。是陰 陽相反,從逆失宜,故曰此陰陽反作,病之逆從也,知反作逆從而爲病,則治病必求於本矣。 故清陽爲天,浊陰爲地,地氣上爲云,天氣下爲雨,雨出地氣,云出天氣,故清陽出上窍,浊 陰出下窍,清陽发腠理,浊陰走五臟,清陽實四肢,浊陰歸六腑。 陰陽相通,上下相感,是神明之府也。故清陽爲天,光明者也,浊陰爲地,神變者也。地氣上爲云,陰 通於陽也,天氣下爲雨,陽通於陰也。天氣下爲雨,而曰雨出地氣,從下而上,然後從上 而下也,地氣上爲云,而曰云出天氣,自上而下,然後自下而上也。陰陽上下,既神且明,故清陽出上窍, 浊陰出下窍,是九窍神明之府也。清陽发腠理,浊陰走五臟,是外內神明之府也。清陽實四肢,浊陰歸六腑, 是表里神明之府也。下文云,清陽上天,浊陰歸地,天地之动静,神明爲之綱紀,此之謂也。此寒熱清浊之 陰陽,而應象於人身之上下者如此。 水爲陰,火爲陽,陽爲氣,陰爲味。 在天爲寒,在地爲水,故水爲陰。在天爲熱,在地爲火,故火爲陽。陽主轻清,故陽爲氣,陰主重浊,故陰爲味。 味歸形,形歸氣,氣歸精,精歸化。 味歸形,五味歸於形藏也。形歸氣,形藏歸於陽氣也。氣歸 精,陽氣歸於陰精也。精歸化,陰精歸於變化也。 精食氣,形食味,化生精,氣生形。 申明氣歸精,乃精食氣也,味歸形,乃形食味也,精歸化者,化生精也,形歸氣者,氣生形也。 味傷形,氣傷精,精化爲氣,氣傷於味。 又申明形雖食味,而味亦傷形;精雖食氣,而氣亦傷精;雖氣化生精,而精化亦爲氣;雖氣生此形, 而氣亦受傷於形。形者,味也,不言形而言味者,以味歸形,形食味也。 陰味出下窍,陽氣出上窍。 味爲陰而重浊,故出下窍,氣爲陽而轻清,故出上窍。 味浓者爲陰,薄爲陰之陽,氣浓者爲陽,薄爲陽之陰。 味爲陰,而陰中有陽,故味浓者爲陰,若味薄,則爲陰中之陽;氣爲陽,而陽中有陰,故氣浓者 爲陽;若氣薄,則爲陽中之陰。 味浓則泄,薄則通,氣薄則发泄,浓則发熱。 申明味浓爲陰者,味浓則下泄也,薄爲陰之陽者,味薄則宣通也,氣薄陽之陰者,氣薄則发泄。言雖 发散,仍下泄也。氣浓爲陽者,浓則发熱,言既发散,且温熱也。 壮火之氣衰,少火之氣壮,壮火食氣,氣食少火,壮火散氣,少火生氣。 少,去聲,陰陽氣味,贵得其平。壮火,亢盛之火,即相火也。少火,和缓之火,即君火也。亢盛之 壮火宜衰,和缓之少火宜壮。夫壮火何以宜衰?以壮火食氣故也。少火何以宜壮?以氣食少火故 也。所謂壮火食氣,實壮火散氣也,所謂氣食少火,實少火生氣也。 氣味辛甘发散爲陽,酸苦涌泄爲陰。陰胜則陽病,陽胜則陰病,陽胜則熱,陰胜則寒,重寒 則熱,重熱則寒。 重,平聲。分而言之,氣爲陽,味爲陰。合而言之,氣不離味,味不離氣,故氣味辛甘,從中达外,主 能发散,故爲陽氣,味酸苦,從中上下,主能涌泄,故爲陰。陰胜則陽病者,酸苦之味太 過,則陰胜而陽斯病矣,陽胜則陰病者,辛甘之味太過,則陽胜而陰斯病矣。夫陽胜則過熱,陰胜則過寒, 今陰胜則陽病,乃重寒則熱之義也。陽胜則陰病,乃重熱則寒之義也。 寒傷形,熱傷氣,氣傷痛,形傷肿。故先痛而後肿者,氣傷形也。先肿而後痛者,形傷氣也。 寒爲陰邪,故寒傷形。熱爲陽邪,故熱傷氣。氣傷則痛,痛,周身無形之氣也。形傷則肿,肿,周身有 形之形也。故先痛而後肿者,先傷氣而後傷形也;先肿而後痛者,先傷形而後傷氣也。此水 火氣味之陰陽,而應象於人身之形氣者如此。 風胜則动,熱胜則肿;燥胜則干;寒胜則浮,湿胜則濡泻。 干,音干,下同,余篇仿此。五行之氣,應於經脈,木氣爲風,故風胜則經脈爲之振动矣。火氣爲熱, 熱胜則經脈爲之痈肿矣。痈肿爲熱,与上文周身之寒肿不同也。金氣爲燥,燥胜則經脈爲之干 枯矣。水氣爲寒,寒胜則經脈如运枢之外浮矣。土氣爲湿,湿胜則經脈爲之濡润而下泻矣。 天有四時五行,以生长收藏,以生寒暑燥湿風。人有五臟化五氣,以生喜怒悲忧恐。 天之四時五行,應人之五臟五氣,四時則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五行則水爲寒,火爲暑,金爲燥, 土爲湿,木爲風,故天有四時五行,以生长收藏,以生寒暑燥湿風。其在於人,有五臟化五 氣,心氣主喜,肝氣主怒,脾氣主悲,肺氣主忧,腎氣主恐,以生喜怒悲忧恐。 故喜怒傷氣,寒暑傷形,暴怒傷陰,暴喜傷陽。厥氣上行,满脈去形,喜怒不節,寒暑過度,生 乃不固,故重陰必陽,重陽必陰,故曰冬傷於寒,春必病温,春傷於風,夏生飧泄,夏傷於暑, 秋必疟,秋傷於湿,冬生咳嗽。重,平聲。人之志意起於內,故喜怒傷氣,天之邪氣起於外,故寒暑傷形,舉喜怒而悲忧恐在其中, 舉寒暑而燥湿風在其中,在天則寒爲陰,暑爲陽,在人則怒爲陰,喜爲陽。故卒暴而怒,則傷 吾身之陰氣,卒暴而喜,則傷吾身之陽氣。厥氣上行者,真氣有傷,則厥逆之氣上行也。满脈去形者,厥 逆之氣满於經脈,則神離形體而去也。此喜怒不節,寒暑過度,則陰陽不和,生乃不固。夫喜怒不節,乃 暴怒傷陰,暴喜傷陽,寒暑過度,未有明言,故又曰,重陰必陽,重陽必陰,如天寒而受寒邪,是謂重陰, 重陰必有陽熱之病,天暑而受熱邪,是謂重陽,重陽必有陰寒之病,此亢害自然之理,故舉《生氣通天論》之 言,以足上文之意,秋傷湿而冬咳嗽,冬傷寒而春病温,即重陰必陽之意也。春傷風而夏飧泻,夏傷 暑而秋疟,即重陽必陰之意也。此四時五行之陰陽,而應象於人身之五臟五氣者如此。此一節,言天地 之寒熱清浊,水火氣味,四時五行,而應象於人身也。 帝曰∶余聞上古聖人,論理人形,列别臟腑,端络經脈,會通六合,各從其經,氣穴所发,各 有处名,谷屬骨,皆有所起,分部逆從,各有条理,四時陰陽,尽有經紀,外內之應,皆有表里, 其信然乎? 别,音逼,下俱同。处,去聲。帝即以寒熱清浊,水火氣味,四時五行,申明陰陽應象之理,義有未 尽,謂上古聖人,能體天地之陰陽,而應象於人身,必能以人身之陰陽,而應象於天地,故問於岐伯曰∶余 聞上古聖人,論理人形,於人形之中,而列别臟腑,本臟腑而端络十二經脈,端、直,络、横也。於十二 經脈之中,而會通手足三陽三陰之六合,其於臟腑經脈六合,各從其經,氣穴所发,各有处有名,小會之, 大會之谷,连屬於骨,皆有所起,六氣分部,或逆或從,各有条理,四時陰陽,尽有經常之綱紀,外內之應,皆有浅深之表里,其信然乎? 岐伯對曰∶东方生風,風生木,木生酸,酸生肝,肝生筋,筋生心,肝主目。岐伯舉五运五行,三才相合之理以對曰∶东方生風,謂風,乃东方春生之天氣也,風生木,木生酸,謂五行五味之歸於地也,酸生肝,肝生筋。肝者,人之臟。筋者,人之體。謂五臟五體之屬於人也,人 有五體,而五體复有所生,故筋生心,人有五臟,而五臟各有所主,故肝主目。其在天爲玄,在人爲道,在地爲化。人之臟體本於地,地之行味本於天,是天氣之所在,即地氣人氣之所在,故就天之至微者,而推論之,其在天爲玄,玄者,於穆而深微也,在天爲玄,則在人爲道,道者,平坦而共由也,在天爲玄,則在地爲化,化者,變化易生物也。化生五味,道生智,玄生神。所謂在地爲化者,化生五味,所謂在人爲道者,道生智,所謂在天爲玄者,玄生神。神在天爲風,在地爲木,在體爲筋,在臟爲肝,在色爲苍,在音爲角,在聲爲呼,在變动爲握,在窍爲目,在味爲酸,在志爲怒。 在天爲玄,玄生神,是神者,天之主也,神爲天之主,則無在非神,试就神之所在而推論之,神在天爲風,則东方生風,神之所在也;在地爲木,則風生木,神之所在也,在體爲筋,在臟爲肝, 則肝生筋,酸生肝,亦神之所在也;至於在色、在音,在聲、在變动,在窍、在味、在志,亦無非神 之所在也;各随天之五氣,地之五行,人之五臟,而應象者也,故爲苍、爲角、爲呼,爲握、爲目、 爲酸、爲怒、惟东方風木之肝臟爲然耳。 怒傷肝,悲胜怒,風傷筋,燥胜風,酸傷筋,辛胜酸。怒者肝之情,故怒傷肝,悲類乎忧,悲爲脾情,亦爲肺情,故悲胜怒,傷於情者,情相胜也。風傷筋, 燥胜風,傷於氣者,氣相胜也。酸傷筋,辛胜酸,傷於味者,味相胜也,以明天地之氣味而歸於人也。南方生熱,熱生火,火生苦,苦生心,心生血,血生脾,心主舌。南方生熱,謂熱乃南方夏火之天氣也,熱生火,火生苦,火乃地之五行,苦乃物之五味,謂五行五味之歸於地也。苦生心,心生血,心爲人之臟,血爲人之體,謂五臟五體之屬於人也。五體复有 所生,故血生脾,五臟各有所主,故心主舌。其在天爲熱,在地爲火,在體爲脈,在臟爲心,在色爲赤,在音爲征,在聲爲笑,在變动爲忧,在窍爲舌,在味爲苦,在志爲喜。 神者,天之主也,其神在天爲熱,則南方生熱,神之所在也。在地爲火,則熱生火,神之所在也。在體爲脈,脈者血也。在臟爲心,則心生血,苦生心,亦神之所在也,至於在色爲赤,在音爲征,在聲爲笑,在變 动爲忧,在窍爲舌,在味爲苦,在志爲喜,惟南方火熱之心臟爲然耳。 喜傷心,恐胜喜,熱傷氣,寒胜熱,苦傷氣,咸胜苦。 喜者心之情,故喜傷心。恐者腎之情,故恐胜喜,傷於情者,情相胜也。心臟,五臟之神,而屬於陽,故不言脈而言氣,熱傷氣,寒胜熱,傷於氣者,氣相胜也。苦傷氣,咸胜苦,傷於味者,味相胜也。 中央生湿,湿生土,土生甘,甘生脾,脾生肉,肉生肺,脾主口。 中央生湿,天也,湿生土,土生甘,地也,甘生脾,脾生肉,人也,肉體复有所生,故肉生肺,脾 臟复有所主,故脾主口。 其在天爲湿,在地爲土,在體爲肉,在臟爲脾,在色爲黄,在音爲宫,在聲爲歌,在變 动爲哕,在窍爲口,在味爲甘,在志爲思。哕,音诲,余篇同。神者,天之主也,其神在天爲湿,則中央生湿,神之所在也。在地爲土,則 湿生土,神之所在也。在體爲肉,在臟爲脾,則脾生肉,甘生脾,亦神之所在也。至於在色爲 黄,在音爲宫,在聲爲歌,在變动爲哕,在窍爲口,在味爲甘,在志爲思,惟中央湿土之脾臟爲然耳。 思傷脾,怒胜思,湿傷肉,風胜湿,甘傷肉,酸胜甘。 思者,脾之情,故思傷脾,而怒胜思,傷於情者,情相胜也。湿傷肉,風胜湿,傷於氣者,氣相 胜也。甘傷肉,酸胜甘,傷於味,味相胜也。 西方生燥,燥生金,金生辛,辛生肺,肺生皮毛,皮毛生腎,肺主鼻。 西方生燥,天也。燥生金,金生辛,地也。辛生肺,肺生皮毛,人也。皮毛复有所生,故皮毛生腎。 肺臟复有所主,故肺主鼻。 其在天爲燥,在地爲金,在體爲皮毛,在臟爲肺,在色爲白, 在音爲商,在聲爲哭,在變动爲咳,在窍爲鼻,在味爲辛,在志爲忧。 神者,天之主也。其神在天爲燥,則西方生燥,神之所在也。在地爲金,則燥生金,神之所在也。 在體爲皮毛,在臟爲肺,則肺生皮毛,辛生肺,亦神之所在也,至於在色爲白,在音爲商,在聲 爲哭,在變动爲咳,在窍爲鼻,在味爲辛,在志爲忧,惟西方燥金之肺臟爲然耳。 忧傷肺,喜胜忧,熱傷皮毛,寒胜熱,辛傷皮毛,苦胜辛。 忧傷肺,喜胜忧,傷於情者,情相胜也。熱傷皮毛,寒胜熱,傷於氣者,氣相胜也。辛傷皮毛, 苦胜辛,傷於味者,味相胜也。傷於氣者,皆本氣自傷,此熱傷皮毛,則金受火刑,以明自傷受 傷,皆可傷也,熱傷皮毛則寒胜其熱,乃自然之理也。 北方生寒,寒生水,水生咸,咸生腎,腎生骨髓,髓生肝,腎主耳。北方生寒,天也。寒生水,水生咸,地也。咸生腎,腎生骨髓,人也。骨髓复有所生,故髓生肝, 腎臟复有所主,故腎主耳。 其在天爲寒,在地爲水,在體爲骨,在臟爲腎,在色爲黑,在音爲羽,在聲爲呻,在變动爲栗,在窍爲耳,在味爲咸,在志爲恐。 神者,天之主也。其神在天爲寒,則北方生寒,神之所在也。 在地爲水,則寒生水,神之所在也。在體爲骨,在臟爲腎,則腎生骨髓,咸生腎,亦神之所在也。至於在 色爲黑,在音爲羽,在聲爲呻,在變动爲栗,在窍爲耳,在味爲咸,在志爲恐,惟北方腎臟之寒水爲然耳。 恐傷腎,思胜恐,寒傷血,燥胜寒,咸傷血,甘胜咸。 恐傷腎,思胜恐,傷於情者,情相胜也。腎臟五臟之精,而屬於陰,故不言骨而言血,寒傷血,燥 胜寒,傷於氣者,氣相胜也。咸傷血,甘胜咸,傷於味者,味相胜也。土能胜水,当云湿胜寒, 今云燥胜,以明寒湿同類,燥土之氣,以胜水氣之寒也。此天之五方五氣,地之五行五味,人之五臟五體, 而有陰陽之應象者如此。故曰∶天地者,万物之上下也,陰陽者,血氣之男女也,左右 者,陰陽之道路也,水火者,陰陽之征兆也。 此舉天元紀大論之言,以明天地陰陽水火之義,上天下地,万物在其中,故天地者万物之上下也。血 陰氣陽,男女籍以生,故陰陽者,血氣之男女也。陰陽左右旋转,爲血氣循行之道,故左右者,陰陽之 道路也。天一生水,地二生火,爲天地陰陽之應验,故水火者,陰陽之征兆也。 陰陽者,万物之能始也。 天地之陰陽,血氣之陰陽,左右之陰陽,水火之陰陽,凡此陰陽者,乃万物之能始也,易曰∶坤以简 能,干知大始,此之謂也。 故曰∶陰在內,陽之守也,陽在外,陰之使也。 《生氣通天論》岐伯曰∶陰者,藏精而起亟。即陰在內,而爲陽之守也,陽者,卫外而爲固,即陽 在外而爲陰之使也。岐伯舉此,以明陰陽爲万物之能始,故內外相應如是也。 帝曰∶法陰陽奈何? 承岐伯陰陽應象之論,欲人取法陰陽而調治之,以合聖人論理人形之道,故問法陰陽奈何。 岐伯曰∶陽胜則身熱,腠理開,喘粗爲之俯仰,汗不出而熱, 齿干以烦冤,腹满,死,能冬不能夏。 ,猶俯也;冤,屈抑也。法陰陽者,陰陽不可偏胜,如陽胜則火熱有余,而身熱,熱氣在表,則腠 理開,熱氣在里則喘粗,表里皆病則爲之俯仰,汗不出而內外皆熱也,齿干,津液竭也,以烦冤腹满死者,津液既竭,又心烦而屈抑不舒,腹满而土氣內绝,故死。雖不即死也能冬不能夏。冬時寒冷, 陽胜可容,夏時炎暑,不堪煎厥矣。 陰胜,則身寒汗出、身常清,數栗而寒,寒則厥,厥則腹满,死;能夏不能冬。數,音朔。陰胜則水寒有余,而身寒,寒氣在表則汗出身常清,寒氣在里則數栗而寒,表里不相接, 故寒則四肢厥,四肢厥者,生陽不达於外,厥則腹满死者,土氣复绝於內,故死,雖不即 死,亦能夏不能冬。夏時炎暑,陰胜可容,冬時寒冷,不堪凛冽矣。 此陰陽更胜之變,病之形能也。 寒病而至於冬,則陰氣更胜,熱病而至於夏,則陽氣更胜,故曰此陰陽更胜之變。或能冬而不能夏, 或能夏而不能冬,故曰病之形能也。是陰陽不可偏胜,偏胜則病也。 帝曰∶調此二者奈何? 承陰陽偏胜之意,复問調此二者奈何? 岐伯曰∶能知七损八益,則二者可調,不知用此,則早衰之節也。 陰陽二氣本於天真,能知天真之七损八益,則陰陽二者可調。七损者,女子以七爲紀,月事贵乎時下, 故曰损;八益者,男子以八爲紀,精氣贵乎充满,故曰益。知七损八益,則陰平陽秘,故二者 可調,不知用此损益之法,而調治之,則早衰之節也,節,猶候也。 年四十,而陰氣自半也,起居衰矣。年五十,體重耳目不聪明矣。年六十,陰痿,氣大衰,九 窍不利,下虛上實,涕泣俱出矣。故曰∶知之則强,不知則老。 试舉早衰之節而略言之,年四十而陰精之氣,自失其半也,故 起居衰矣,年五十,體重,則耳目不聪明矣,年六十,陰痿,則氣大衰,九窍不利,下虛上實,涕泣俱出 矣。故曰∶知之則强。能知七损八益,則身强。不知則老,不知七损八益,則身老也。 故同出而名異耳。 同出於斯世之中,而强老之名則異耳。 智者察同,愚者察異,愚者不足,智者有余。有余則耳目聪明,身體轻强,老者复壮,壮者益治。 察同者,於同年未衰之日,而省察之。智者之事也。察異者,於强老各異之日而省察之,愚者之 事也。愚者察異,故愚者不足,智者察同,故智者有余。有余,則年五十體重,耳目不聪明者,今則耳目 聪明,而身體轻强。年六十,陰痿,氣大衰者,今則老者复壮,年四十而陰氣自半者,今則壮者益治矣。 是以聖人爲無爲之事,乐恬之能,從欲快志於虛無之守,故 壽命無穷,与天地終,此聖人之治身也。 聖人治世,本無爲而有爲,恬虛無,體同於天,故能論理人形,列别臟腑,端络經脈,會通六合, 而如帝之所問也。此言陰陽秉在天之神,而應象無方、惟聖人能取法而調治之。 天不足西北,故西北方,陰也,而人右耳目不如左明也。地不 满东南,故东南方,陽也,而人左手足不如右强也。 聖人壽命与天地終,則人之形體即天地之形體也。天爲陽,人身耳目爲陽,天不足於西北,是陽 體不足於陰方,故西北方,陰也,人身右爲西北,而人右耳目,不如左耳目之明也。地爲陰,人 身手足爲陰,地不满东南,是陰體而不足於陽方,故东南方,陽也,人身左爲东南,而人左手足,不如 右手足之强也。 帝曰∶何以然? 何以在左則耳目明,而手足不强,在右則手足强,而耳目不明。 岐伯曰∶东方,陽也。陽者,其精并於上,并於上,則上明而下虛。故使耳目聪明而 手足不便也,西方,陰也。陰者,其精并於下,并於下則下盛而上虛,故其耳目不聪明,而手足便也。 便,平聲。人身南面而立,左东右西,左者乃东方陽也,陽者,其精并於上,并於上則上明而下虛,故 使左耳目聪明,而左手足不便也,右者乃西方陰也,陰者,其精并於下,并於下,則下盛而上 虛,故其右耳目不聪明,而右手足强便也。 故俱感於邪,其在上,則右甚,在下則左甚,此天地陰陽所不能全也,故邪居之。 一身形氣,俱感於邪,其病在上,則上爲陽,而右虛,故右甚,右甚即陽體而不足於陰方之義,其病 在下,則下爲陰,而左虛,故左甚,左甚即陰體而不足於陽方之義,此天地陰陽之所不能 全,而人身有左右陰陽之不足也,故邪居之。 故天有精,地有形,天有八紀,地有五里,故能爲万物之父母。清陽上天,浊陰歸地, 是故天地之动静,神明爲之綱紀。故能以生长收藏,終而复始。 里,理通。人身應天地者,以天地爲万物之父母,而神明之所主也。精,精华也,故天有精。形, 形體也,故地有形。八紀,春夏秋冬,二分二至,八節之大紀也,故天有八紀。五里,东南西北 中,五方之道理也,故地有五里。既有精,有形,复有紀,有里,故能爲万物之父母。清陽上天,天有精也, 浊陰歸地,地有形也,动者天之紀,静者地之理,是故天地之动静,皆神明之綱紀,故能 以生长收藏,終而复始,所以能爲万物之父母也。 惟賢人上配天,以养頭,下象地,以养足,中傍人事,以养五臟。 聖人爲無爲之事,乐恬之能,以欲快志於虛無之守,惟賢人則上配天,以养頭,下象地,以养足, 中傍人事,以养五臟,盖聖人無爲以合天地,賢人則有爲以合天地也。 天氣通於肺。 人身配天象地,而天地之氣亦通於人,肺位居高,主周身之氣,而天氣与之相通。 地氣通於嗌。嗌,咽嗌也。嗌受水谷,下接胃口,而地氣与之相通。 風氣通於肝。 肝屬木,其氣風,故風动之氣,与之相通。 雷氣通於心。 心屬火,火炎上,故雷氣与之相通。 谷氣通於脾。 脾土之氣,灌於四旁,故四旁空谷之氣,与之相通。雨氣通於腎。 雨氣即水氣,腎寒主水,故雨水之氣与之相通。 六經爲川。 三陰之經主五臟,三陽之經主六腑,六經爲川者,三陰三陽之六經,如川之流而脈络贯通也。 腸胃爲海。 人籍後天水谷以生,腸胃受盛水谷,如海之大,而众流所歸也。九窍爲水註之氣。 清陽出上窍,浊陰出下窍,耳目鼻口,前後陰,皆有水津以贯註,故九窍爲水註之氣。 以天地爲之陰陽,陽之汗,以天地之雨名之,陽之氣,以天地之疾風名之。暴氣象雷,逆氣象陽。五臟六經,腸胃九窍,上合天地,有陰有陽,皆以天地爲之陰陽,故人身陽氣宣发之汗,可以天地 之雨名之,人身陽熱营运之氣,可以天地之疾風名之,其一時忿怒之暴氣,可以象雷鸣之鼓 击,其暴氣未平之逆氣,可以象陽火之亢熱。 故治不法天之紀,不用地之理,則灾害至矣。天地之陰陽,即人身之陰陽也,人身之陰陽,即天地之陰陽也。故治身而不法天之八紀,不用地 之五里,則灾害至矣。 故邪風之至,疾如風雨。 灾害之至,将於瞬息,故邪風之至於人身而发病,則疾如風雨。 故善治者,治皮毛。 邪之中人,始傷皮毛,故善治者治皮毛。 其次治肌肤。 留而不去,則入於肌肤,故其次治肌肤。 其次治筋脈。 留而不去,則入於筋脈,故其次治筋脈。其次治六腑。留而不去,則入於腑,故其次治六腑。 其次治五臟。治五臟者,半死半生也。 留而不去,則入於臟,故其次治五臟,治及五臟,則半死半生,可不慎欤。 故天之邪氣,感則害人五臟,水谷之寒熱,感則害於六腑,地之湿氣,感則害皮肉筋脈。上文皮肌筋脈腑臟之病,有因於天者,有因於地者,有因於人者,故天之邪氣,感於人身,則害人五 臟。邪氣,風寒暑湿燥火也。人之水谷之寒熱,感於人身,則害六腑。水谷寒熱,饮食失宜,或寒或熱也。 地之湿氣,感於人身,則害皮肉筋脈,因於湿者,下先受之,故曰地之湿氣。 故善用针者,從陰引陽,從陽引陰,以右治左,以左治右,以 我知彼,以表知里,以观過与不及之理,见微得過,用之不殆。 承上文感害之意而言,故善用针以治之者,知陽病必行於陰也,当從陰以引之,而出於陽。知陰病必 行於陽也,当從陽以引之,而離於陰。以右治左,以左治右,缪刺之法也。以我知彼,以我之神,會彼之神 也。以表知里,視其表陽,知其里陰也。以观過与不及之理,言以我知彼,以表知里,所以观其太過与不及之理,而爲用针之法也。故必见微得過,過,失也,病始於微萌,而得其 過失之所在,然後用针以治之,而不至於危殆也。 善診者,察色按脈,先别陰陽,审清浊,而知部分,視喘息,听音聲,而知所苦,观权衡规矩,而知病所主,按尺寸,观浮沉滑 涩,而知病所生,以治無過,以診則不失矣。 分,去聲。未针之先,必以脈診,故善診者,察色脈,别陰陽,审色之清浊,而知面王之部分,視氣之 喘息,听言之音聲,而知臟腑之所苦,观权衡规矩,脈應四時,而知病之所主,按下尺上寸,以观三部 之浮沉滑涩,而知病之所生,能如是也,以之施治,則無過愆,以之爲診,則不失矣。 故曰∶病之始起也,可刺而已,其盛可待衰而已,故因其轻而扬之,因其重而减之,因其衰而彰之。言病之始起也,可刺之而已其病。方其盛也,可待其自衰,乃刺之,而已其病。故因其病轻之時,而 发扬之,乃始起刺已之意也,因其盛重之時,而衰减之,乃其盛待衰之意也,因其衰减而彰 明之,乃衰而刺已之意也,此善診而爲刺之之法也。 形不足者,温之以氣,精不足者,补之以味。 不行刺法,但以氣味之药治之,凡形體不足,而羸瘦者,当以陽分之氣药温之,陽氣爲能外达也;陰 精不足而虛弱者,当以陰分之味药补之,陰味爲能內滋也。其高者,因而越之。可吐而已。其下者,引而竭之。可下而已。 中满者,泻之於內。 可消而已。 其有邪者,渍形以爲汗,其在皮者,汗而发之。 其有邪者,邪從汗解,故当渍形以爲汗,申明渍形爲汗,乃其邪病之在皮者,是可汗而发之也。 其悍者,按而收之。病氣悍,是当按收,恐正氣之并脱也。 其實者,散而泻之。 病氣內實,是宜散泻,恐邪氣之過實也。 审其陰陽,以别柔刚,陽病治陰,陰病治陽,定其血氣,各守其乡,血實,宜决之,氣虛,宜掣引之。掣作掣导也。凡此施治之法,当审其陰陽,以别柔刚,陰陽者,天地之道也,柔刚者,干刚坤柔, 亦天地之道也,陽盛則陰虛,故陽病当治其陰,陰盛則陽虛,故陰病当治其陽。定其血氣,定其病之在 血在氣也。各守其乡,血病勿使傷氣,氣病勿使傷血也。血實宜决之,勿使傷氣矣,氣虛宜掣引之,勿使傷 血矣。此一節,言人身之陰陽形體,而應象於天地,是当法天地之陰陽,以爲延医之善也。


此承上编陰陽應象,而复論陰陽之離合也。應象者,陰陽之征乎外也;離合者,陰陽之本乎內也。陰 陽之理,本於太极,由陰而陽,故曰陰陽。離則有三,合則爲一,從三而十百千万皆離也;三陽歸於一陽, 三陰歸於一陰,皆合也。開阖枢者,開則爲陽,阖則爲陰,舍合則不能爲開,舍開則不能爲阖,是陰 陽互见,開阖并呈也。其曰陰之绝陽,是纯陰無陽而歸於太极也,又曰陰之绝陰,是纯陰無陰,而歸於 無极也。陰陽之理,從無极而太极,太极而陰陽,所以申明陰陽之離合者如此。 黄帝問曰∶余聞天爲陽,地爲陰,日爲陽,月爲陰,大小月三百六十日,成一歲,人亦應 之。今三陰三陽,不應陰陽,其故何也? 帝承上编陰陽應象之意,問天地日月陰陽营运,以成一歲,人之陰陽,亦与相應。今人身三陰三陽,有不應天地日月陰陽之处,其故何也?帝承陰陽應象之意,而探陰陽之根本也。 岐伯對曰∶陰陽者,數之可十,推之可百,數之可千,推之可万,万之大,不可胜數,然其要一也。 數,上聲;下可數,同胜,平聲。自陰陽之應乎外者言之,則數之可十,推之可百,數之可千,推 之可万,至於万之大,尤不可 胜數,然探其本原,則有要道,其要歸於一也。天复地載,万物方生,未出地者,命曰陰处,名曰陰中之陰;則出地者,命曰陰中之陽。 试以天地万物言之,天复於上,地載於下,而万物方生。其万物之未出地者,命曰陰处,名曰陰中 之陰。夫未出地而名爲陰中之陰,則出地者,当命曰陰中之陽。 陽予之正,陰爲之主。故生因春,长因夏,收因秋,藏因冬,失常則天地四塞。 予,与同。长,上聲。藏,如字。万物出乎陽,其體各正,是其正也,乃陽予之。万物主乎陰,其 性始成,是其主也,乃陰爲之。陽正於外,陰主於內,四時行焉,百物生焉。故生因春,长因夏, 收因秋,藏因冬,此天地陰陽收藏之常。若失常,則天地四塞,天地四塞,則复載無從,而万物不生。 陰陽之變,其在人者,亦數之可數。 天地万物之陰陽,其變無穷,人身之陰陽,其變無穷,故陰陽之變,其在人者,亦不啻十百千万, 數之可數,所以申明陰陽之至大,而爲離者如此。 帝曰∶愿聞三陰三陽之離合也。三陰三陽,有離則有合,愿聞三陰三陽之離合,仍欲详明不應陰陽之義。 岐伯曰∶聖人南面而立,前曰广明,後曰太冲,太冲之地,名曰少陰,少陰之上,名曰太 陽。太陽根起於至陰,结於命門,名曰陰中之陽。 陽根於陰,三陽根於三陰,聖人南面而立,前曰广明,陽也,後曰太冲,陰也,故太冲之地,名曰 少陰,少陰之上,名曰太陽,是太陽之根於少陰也。故人身太陽之根,起於足小趾外侧之至陰, 结於目中央之命門,是雖太陽,而名曰陰中之陽,此太陽之根於少陰者如此。中身而上,名曰广明,广明之下,名曰太陰,太陰之前,名曰 陽明,陽明根起於厉兑,名曰陰中之陽。 身半以上爲陽,身半以下爲陰。故中身而上,亦名曰广明,陽也,广明之下,名曰太陰,陰也,太陰之 前,名曰陽明,是陽明之根於太陰也。故人身陽明之根,起於足大趾次趾之厉兑,是雖陽 明,而名曰陰中之陽。此陽明之根於太陰者如此。 厥陰之表,名曰少陽,少陽根起於窍陰,名曰陰中之少陽。 少陽根於厥陰,故厥陰之表名曰少陽,人身少陽之根,起於足小趾、次趾之窍陰,是雖少陽,而名曰陰中 之少陽。夫太陽根於少陰,則曰少陰之上;陽明根於太陰,則曰太陰之前;少陽根於厥陰,則曰厥陰之表, 以明上下前後表里,其義一也。 是故三陽之離合也,太陽爲開,陽明爲阖,少陽爲枢,三經者不得相失也,抟而弗浮,名曰一陽。 抟,音团,余篇同。論三陽之離合,自其離者而言之,太陽爲開,陽明爲阖,少陽爲枢,自其離而复 合者言之,舍阖則不能開,舍開則不能爲阖,舍開阖,則不能爲枢。是三經者不得相失也。若不開不阖不枢,抟聚凝一而弗浮,但命曰一陽。所以申明三陽之至微,而爲合者如此。 帝曰∶愿聞三陰。 承上文三陽之意,而复愿聞三陰, 岐伯曰∶外者爲陽,內者爲陰。 知陽者知陰,知陰者知陽。外者爲陽,如南面而立,前曰广明,中身而上,名曰广明者是也;內者爲陰, 如後曰太冲,广明之下,名曰太陰者是也。 然則中爲陰,其冲在下,名曰太陰。太陰根起於隐白,名曰陰中之陰。 由外陽內陰之義而推論之,然則中爲陰,中亦內也,太陰坤土在內,而居中也。冲,太冲也。其冲在下 者,太冲屬少陰,在太陰之下,而其中則名曰太陰。故人身太陰經穴之根,起於足大趾之隐 白,名曰陰中之陰,所以申明三陰之太陰也。 太陰之後名曰少陰,少陰根起於涌泉,名曰陰中之少陰。 其冲在下,故太陰之後,名曰少陰。人身少陰經穴之根,起於足心之涌泉,名曰陰中之少陰, 所以申明三陰之少陰也。 少陰之前,名曰厥陰,厥陰根起於大敦,陰之绝陽,名曰陰之绝陰。 太陰主開,厥陰主阖,少陰主枢,有開阖,而始有枢。是先厥陰而後少陰,故少陰之前,名曰厥陰。 人身厥陰經穴之根,起於足大趾三毛之大敦。厥陰爲陰之尽,而曰陰之绝陽,言纯陰而绝無陽 也。名曰陰之绝陰,言纯陰而绝無陰也,绝陽绝陰,是太极而歸於無极,所以申明三陰之厥陰也。是故三陰之離合也,太陰爲開,厥陰爲阖,少陰爲枢。三經者, 不得相失也。抟而弗沉,命曰一陰。 若夫三陰之離合也,離則太陰爲開,厥陰的阖,少陰爲枢。離而复合,是三經者開阖相资,枢转 相济,不得相失也。若不開不阖不枢,抟聚凝一而弗沉,命曰一陰,所以申明三陰之至微,而爲合者如此。 陰陽HTHT,積傳爲一周,氣里形表,而爲相成也。 HT,冲同。合上文三陽三陰而并論之,人身陰陽冲冲,冲冲,往來不绝也。積傳爲一周,謂一周十 二時,漏水下百刻,二刻一小周,積傳至百刻,則爲日夜之一周也。氣里形表,謂陰陽之氣行於里, 陰陽之形立於表,表里形氣,互相资益,而爲陰陽離合之相成也。


此承上编陰陽應象、陰陽離合,而复論陰陽之别也。陰中有陽,陽中有陰,陰陽之常也。無胃脘之陽,见真藏之陰,則爲别陰;無柔和之陰,见结搏之陽,則爲别陽。别陰别陽,非陰陽之常,乃陰陽之别。常則和,别則病;常則顺,别則死。所以别陽别陰,陽结陰结,陽搏陰搏,皆言病而言死也。 黄帝問曰∶人有四經十二從,何謂?四經十二從者,人身有四時之大經,十二脈之相從也。經,常也;從,顺也。帝問四經十二從,以明陰 陽有經常,從顺之道也。 岐伯對曰∶四經應四時,十二從應十二月,十二月應十二脈。四經,應春夏秋冬之四時;十二從,應一歲之十二月;十二月,复應人身之十二脈。脈,經脈也。經脈歌云∶肺寅大卯胃辰宫,脾已心午小未中,申胱酉腎心包戌,亥三子胆丑肝通。 脈有陰陽,知陽者知陰,知陰者知陽。經脈臟腑相合,雌雄相應,故脈有陰陽。知陽者可以知陰,知 陰者,可以知陽,此陰陽之相通也。凡陽有五,五五二十五陽。所謂陰者,真藏也,见則爲败,败 必死也。所謂陽者,胃脘之陽也。别於陽者,知病处也;别於陰者,知死生之期。 陰陽互见,彼此相资。若以陽脈論之,凡陽有五,肝心脾肺腎,皆有和平之陽脈也。五五二十五 陽者,肝脈應春,心脈應夏,脾脈應长夏,肺脈應秋,腎脈應冬。春時而肝心脾肺腎之脈,皆有微弦之 胃脈;夏時而肝心脾肺腎之脈,皆有微钩之胃脈;长夏而肝心脾肺腎之脈,皆有微缓之胃脈;秋時而肝心 脾肺腎之脈,皆有微毛之胃脈;冬時而肝心脾肺腎之脈,皆有微石之胃脈,是五五二十五陽。 盖五臟三陰之脈,皆有陽和之胃脈。若無陽和之胃脈,則所謂陰者,乃三陰之真藏也,见則爲败, 败必死也。又申明所謂陽者,乃中焦胃脘之陽,而五臟籍以资生者也。若無胃脘之陽,而别於陽者,知 病所发之处也;见真藏之陰,别於陰者,則知死生之期。 三陽在頭,三陰在手,所謂一也。别於陽者,知病忌時;别於陰者,知死生之期。 三陽在頭,謂手太陽之脈,終於目內;足太陽之脈,起於目內,上额交巅;手陽明之脈, 終於两鼻孔;足陽明之脈,起於鼻中,循发际,至额颅;手少陽之脈,終於目锐,足少陽之脈, 起於目锐,上抵頭角也。三陰在手,謂足厥陰之脈,註肺而終,交手太陰,出於手大指次指之內廉; 足太陰之脈,註心中而終,交手少陰,循手小指之內而出;足少陰之脈,络心,註胸中而終,交 手厥陰,循手小指次指而出也。夫三陽在頭,三陰在手,一氣营运,皆有胃脘之陽,故曰所謂一也。若無胃 脘之陽,而别於陽者,不但知病处也,且知病死忌之時。無胃脘之陽,见真藏之陰,而别於陰者,知死生之期。 谨熟陰陽,無与众謀。所謂陰陽者,去者爲陰,至者爲陽,静者爲陰,动者爲陽,迟者爲陰,數 者爲陽。凡持真脈之臟脈者,肝至悬绝急,十八日死;心至悬绝,九日死;肺至悬绝,十二日死; 腎至悬绝,七日死;脾至悬绝,四日死。 數,音朔。知病知忌,知死知生,众人不知,医独知之。故当谨熟陰陽,無与众謀。夫不与众謀,乃 診脈而得其微。故所謂陰陽者,即脈之去者爲陰,脈之至者爲陽,脈之静者爲陰,脈之动者爲 陽,脈之迟者爲陰,脈之數者爲陽,此平人脈法也。凡持真脈之藏脈,而知死生之期者,如肝至悬绝急, 十八日死。悬绝,真藏弧悬,与胃脘之陽相绝也。急,劲急也。十八日者,木之生數三,三而三 之,則爲九,再九而十八也。心至悬绝,九日死者,火之生數二,成數七,九日火之生成數也。肺至悬绝, 十二日死者,金之生數四,三四而爲十二也。腎至悬绝,七日死者,水之生數一成數六,七日 水之生成數也。脾至悬绝,四日死者,土位中央,灌溉四旁,上火下水,左木右金,土氣不能四應,故 四日死。此診真藏之脈,而知死生之期者如此。 曰∶二陽之病发心脾,有不得隐曲,女子不月,其傳爲風消,其傳爲息贲者,死不治。 皆爲岐伯之言,史臣复加三日者,承上文别陽知病之離,而复言二陽、三陽、一陽之病也。二陽, 陽明胃土也。土借火生,胃由脾运,今病心脾,是火不能生土,脾不能运胃也。二陽爲水谷之 海,精血之所资生。有不得隐曲者,男子精虛,不得爲房帏之隐曲也。女子不月者,女子血虛,月事不 以時下也。其傳爲風消,血虛風胜,而肌肉消枯也。其傳爲息贲,精虛氣逆,而喘息奔迫也。有 一於此,皆死不治。所以申明二陽病处,且知忌時也。 曰∶三陽爲病,发寒熱,下爲痈肿,及爲痿厥,;其傳爲索泽,其傳爲颓疝。 ,音善。,音渊。余篇皆同。三陽者,太陽膀胱寒水也。太陽本寒标熱,故发寒熱。太陽經脈, 從頭下项,挟脊贯臀,下抵足,故下爲痈肿。下臀,下髀也。痈肿,經脈血氣,逆於肉理也。及爲痿 厥,腿足痿痹而厥逆。筋虛則痿,氣虛則厥也。,小腿酸疼也。其傳爲索泽,膀胱水泽枯索也。其 傳爲颓疝,陰器睾丸,连膀胱而肿胀也。所以申明三陽病处也。 曰∶一陽发病,少氣,善咳,善泄;其傳爲心掣,其傳爲膈。 膈,隔同。下仿此。一陽者,少陽初生,胆木也。病則初陽不升,故下氣。真氣少,則客氣上逆, 故善咳。陽氣虛則土寒,故善泄。其傳爲心掣,木不生火,心氣虛寒,而掣痛也。其傳爲膈,火 虛土寒,胸膈不利也。所以申明一陽病处也。 二陽一陰发病,主惊骇,背痛,善噫,善欠,名曰風厥。 夫病在陽而发於陰,病在陰而合於陽,故又舉二陽一陰,二陰一陽,三陽三陰之发病也。二陽,陽明 也。一陰,厥陰也。陽明厥陰主阖,如二陽一陰发病,則二陽不能爲陽之阖,一陰不能爲陰之 阖,不能阖而乍阖,則主惊骇。背爲陽,主開,不能转開爲阖,故背痛。陰氣上冲而复下,則善噫。噫,嗳 也。陽氣下行而复上,則善欠。欠,呵欠也。此一陰发病,爲肝虛風胜,二陽发病,土受木 克,故曰風厥,語風氣盛,而中土厥逆也。 二陰一陽发病,善胀,心满,善氣。 二陰,少陰也。一陽,少陽也。少陰少陽主枢。二陰一陽发病,則二陰不能枢转於內,一陽不能枢 转於外,故善胀。申明善胀者,非肿胀之謂,乃心满善氣。盖陰枢不转,則心满;陽枢不转則善氣也。 三陽三陰发病,爲偏枯痿易,四肢不舉。 三陽,太陽也。三陰,太陰也。太陽太陰主開。三陽三陰发病,則三陽不能開於陽,三陰不能開於陰, 故爲偏枯痿易。偏枯,半身不遂,痿易,痿痹易常,是太陽不能爲開也。四肢,太陰脾土 之所主,不舉,太陽不能爲開也。所以申明别於陽,而知病处者如此。 鼓一陽曰弦,鼓一陰曰毛,鼓陽胜急曰钩,鼓陽至而绝曰石,陰陽相過曰淄。 旧本,弦讹钩,钩讹弦,今改正。脈體內應五臟,外合四時,皆有胃氣。故鼓一陽曰弦,鼓动一 陽初升之氣,則脈微弦,內應肝 臟,外合春生之木氣也。鼓一陰曰毛,鼓动一陰初升之氣,則脈微毛,內應肺臟,外合秋收之金氣也。鼓 陽胜急曰钩,鼓动陽氣,既胜既急,則脈微钩,內應心臟,外合夏长之火氣也。鼓陽至而绝曰 石,鼓动陽氣,至而复绝,脈沉如石,內應腎臟,外合冬藏之水氣也。春夏爲陽,秋冬爲陰,陰陽相過, 其脈則滑曰淄。內應脾臟,外合四時之土氣也。 陰争於內,陽扰於外,魄汗未藏,四逆而起,起則熏肺,使人喘鸣。 藏,如字。陰陽內外彼此相济,如陰中無陽,則陰争於內;陽中無陰,則陽扰於外。陽扰於外,則 皮毛之魄汗未藏,魄汗未藏,外而不內也。陰胜於內,則四逆而起,起則熏肺,使人喘鸣,逆起 熏肺,喘鸣,內而不外也。 陰之所生,和本曰和。是故刚与刚,陽氣破散,陰氣乃消亡。淖則刚柔不和,經氣乃绝。 淖,音闹。独陽不生,独陰不长。陰之所生,和本曰和,言陰之所以能生万物者,以陰和而复本於 陽和也。由此言之,則陰中有陽,陽中有陰。是故刚与刚,則爲独陽,必陽氣破散。陽氣破散於 外,則陰氣乃消亡於內矣。此刚与刚,則爲独陽,而陰陽不和也。若柔与柔,則爲独陰。淖者,柔与柔 相合也。故淖則刚柔不和。經氣借陽和以营运,今惟陰無陽,則經氣乃绝,此柔与柔則爲独陰,而陰陽不和也。 死陰之屬,不過三日而死,生陽之屬,不過四日而死。 夫柔与柔則爲死陰,刚与刚則爲生陽。死陰生陽,皆非正也。故死陰之屬,不過三日而死,陽奇之數, 從一而三,三日死,爲其無陽也,生陽之屬,不過四日而死,陰偶之數,由二而四,四日死,爲其無陰也。 所謂生陽死陰者,肝之心,謂之生陽,心之肺,謂之死陰,肺之腎,謂之重陰,腎之脾, 謂之辟陰,死不治。 重,平聲。辟,僻同。之,移也。所謂生陽死陰者,肝移熱於 心,謂之生陽。肝木生火,臟熱相移,故曰生陽,是即刚与刚也。《氣厥論》云∶肝移熱於心則死。所以 然者,火熱自焚,心氣厥逆也。心移寒於肺,謂之死陰。肺金如天,心火如日,火日衰微,若天 無日,故曰死陰,是即柔与柔也。《氣厥論》云∶心移寒於肺,肺消,饮一溲二,死不治。所以然者,天 日虛寒,水精不布也。不但此也,若肺之腎,謂之重陰,腎爲陰寒之臟,肺寒而复移於腎,故 曰重陰。腎之脾謂之僻陰,脾爲陰中之至陰,腎寒而复移於脾,是陰寒入於幽僻,故曰僻陰。此生陽死陰, 重陰僻陰,有一於此,皆死不治。此申明别陽知病忌,别陰知死期者如此。 结陽者,肿四肢。 承上文别陽别陰,而复論陽结陰结。结陽者,陽氣自结,不和於陰也。四肢爲諸陽之本,故结陽者 肿四肢,此陽氣爲病,而征乎外也。 结陰者,便血一升,再结二升,三结三升。 结陰者,陰氣自结,不和於陽也。血乃陰屬,故结陰者,便血一升,瘀血去而陽氣和。若陽氣不和, 仍爲陰结之病,而便血一升,是再结二升也。瘀血去而陽氣不和,仍爲陰结之病,而便血一 升,是三结三升也。此陰血爲病,而征乎內也。 陰陽结斜,多陰少陽,曰石水,少腹肿。 斜,作邪。少腹之少,去聲。余篇少同。陰陽结邪,陰陽并结而爲邪病也。人身陽常有余,陰常不足, 今陰陽并结,致多陰少陽,是陰寒盛,陽氣虛,故曰石水。石水,腎水也。少陰主腎,位 居少腹,故少腹肿。此言陰陽结邪,致陰盛陽虛,而病二陰之石水也。 二陽结,謂之消。 二陽,陽明也。陽明之上,燥氣主之。结則燥氣独盛,故饮水過多,而謂之消。 三陽结,謂之膈。 三陽,太陽也。太陽爲諸陽主氣,常從胸膈而入於中土,從中 土而出於肤表,结則不能出入,故謂之膈。膈,猶隔也。 三陰结,謂之水。 三陰,太陰也。太陰之上,湿氣主之。结則湿氣独盛,故謂之水。与少陰之石水不同也。 一陰一陽结,謂之喉痹。 一陰,厥陰也。一陽,少陽也。厥陰之上,風氣主之。少陽之上,火氣主之。陰陽皆结,風火炽而肺金 傷,故謂之喉痹。喉爲天氣,肺實主之。痹者,闭也。此言陽结陰结則病,是非陰陽之常,而爲陰陽之别也。 陰搏陽别,謂之有子。陰陽虛,腸死。 搏,音博。余篇同。陽结陰结則病,陽搏陰搏則死。故复論陰陽之搏。陰搏陽别謂之有子,言陰氣過盛, 搏击於內,不与陽和,似乎别出,陰盛蓄陽,故在妇人謂之有子。若陰搏陽别而屬陰陽正 氣之虛,证见腸而下泄者死。即在妇人,亦非有子。所以申明陰搏有屬有子,有屬病死也。 陽加於陰,謂之汗。陰虛陽搏,謂之崩。 陽加於陰謂之汗,言陽氣有余,內加於陰,陰得陽而外出,故謂之汗。若陽加於陰,陰氣內虛, 不与陽和,陽氣搏击,陽搏於內,則陰虛陽盛,故謂之崩。崩,血下堕也。所以申明陽搏,有屬 陰陽和而汗出,有屬陰陽不和而血崩也。 三陰俱搏,二十日夜半死。 夫陰搏則陰盛,陽搏則陽盛。有屬無病者,有屬有病者,有屬病死者。若經脈不和,手足陰陽俱 搏者死,故舉三陰三陽而复論之。三陰俱搏者,手足太陰脾肺之氣,俱搏击於內也。二十日夜半 死者,土之成數十,金之成數九。夜半者,半夜子初,乃十九日之終,交二十日之子陽,而即死也。 二陰俱搏,十三日夕時死。 二陰俱搏者,手足少陰心腎之氣,俱搏击於內也。十三日夕時死者,水之成數六、火之成數七, 終水火之成數而死也。又曰夕時 者,乃十三日之終,至戌亥方死,所以别上文二十日夜半之子陽也。 一陰俱搏,十日死。 一陰俱搏者,手足厥陰肝与心包之氣,俱搏击於內也。十日死者,木之成數八,火之生數二也。十 日者,終木之成數,火之生數而死也。此三陰五臟相搏,与之死期者如此。 三陽俱搏,且鼓,三日死。 三陽俱搏者,手足太陽膀胱小腸之氣,俱搏击於內也。且鼓者,三陽既搏且鼓动,手足之一陽也。手之 一陽,少陽三焦也;足之一陽,少陽胆經也。膀胱,水也;小腸三焦,火也;胆,木也。三日死者,水之生 數一,火之生數二,合而爲三。又三者,木之生數。尽水火之生數而死於木也。 三陰三陽俱搏,心腹满。发尽,不得隐曲,五日死。 三陰三陽俱搏者,手足太陰合手足太陽之氣,而相搏击也。手太陰,肺金,天也;足太陰,脾土, 地也;手太陽,小腸,火也;足太陽,膀胱,水也。太陰,天地之氣;太陽,水火之氣。不和, 故心腹满。三陰三陽俱搏,則肺之天氣,脾之地氣,膀胱之水氣,小腸之火氣,发泄已尽,不得有所隐 曲也。隐,幽隐;曲,曲匿。与上文病发心脾之不得隐曲不同也。五日死者,土之生數五,天地 水火不交會於中土而死也。 二陽俱搏,其病温,死不治,不過十日死。 二陽俱搏者,手足陽明胃与大腸之氣相搏击也。温,熱也。其病温,以陽明之陽,而见温熱之病。 陽亢津竭,故死不治。又曰不過十日死者,言上文不交會於中土,則五日死,此陽明土氣亢熱, 亦不過十日死。五、十居中,皆土數也。此言陽搏陰搏則死,是非陰陽之常,而爲陰陽之别也。 帝問四經十二從,乃探陰陽之理,而求其常。岐伯不論陰陽之常,而論陰陽之别,意謂欲知陰陽 之常,必知陰陽之别,不知陰陽之别,則陰陽之理,猶爲未尽云尔。


靈蘭,藏書之室,謂神靈相接,其氣如蘭,秘典,帝以岐伯之言,藏靈蘭之室,爲秘密之典章。盖心爲君主,主明則下安,不明則危,是君道之所系者大。帝聞岐伯之言,而悟爲君之道,故尊奉 其言,斋戒择吉,以藏靈蘭之室,故曰靈蘭秘典。 黄帝問曰∶愿聞十二臟之相使,贵贱何如? 使,去聲,下同。人身十二經脈,內合有形,皆謂之臟。藏者,臟也。十二臟中相爲傳使,有 贵有贱,不可不知,故以爲問。 岐伯對曰∶悉乎哉問也,请遂言之。 十二臟相使,探其贵贱,故赞其所問之悉,而请直遂言之。 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 至贵者,莫如君。君者,人之主也。若以十二臟論之,則心者,君主之官也。虛靈万應,故 神明出焉。首舉心爲君主,而郑重言之,所以示贵也。 肺者,相傅之官,治節出焉。 相,去聲。位高近君,猶之相傅之官,受朝百脈,故治節由之出焉。肝者,将军之官,謀虑出焉。氣勇善怒,猶之将军之官,运筹揆度,故謀虑由之出焉。 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 断,去聲。生陽上升,無所偏倚,猶中正之官,识量惟胆,故决断由之出焉。 膻中者,臣使之官,喜乐出焉。膻中,即心包络。心包代君行令,猶之臣使之官,宣通络脈,故喜乐由之出焉。 脾胃者,仓廪之官,五味出焉。 胃主纳,脾主运,皆受水谷之精,猶之仓廪之官,主入主出, 五味各走其道,故五味由之出焉。脾与胃,以膜相连,故合言之。大腸者,傳道之官,變化出焉。 糟粕所出,猶之傳道之官,食化而變粪,故變化由之出焉。 小腸者,受盛之官,化物出焉。 盛,音成。受胃之浊,水谷未分,猶之受盛之官,腐化食物,先化後變,故化物由之出焉。腎者,作强之官,伎巧出焉。 腎藏精,男女媾精,鼓氣鼓力,故腎者,猶之作强之官,造化生人,伎巧由之出焉。 三焦者,决渎之官,水道出焉。 上焦如雾,中焦如沤,下焦如渎,故三焦者,猶之决渎之官,合中上而歸於下,水道由之出焉。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氣化則能出矣。 藏,如字,下同。位居胞中,故膀胱者,猶之州都之官,济泌别汁,循下焦而渗入,故津液藏焉。得陽 熱之氣,而津液始达於皮肤,故氣化則能出矣。此心爲君主而諸官各守其职者如此。凡此十二官者,不得相失也。故主明則下安,以此养生則壽,殁世不殆,以爲天下則大昌。 承上文而总结之。凡此十二官者,贵贱相使,不得相失也。主明,心主神明也。下安,諸官各安其职也。 以此心主之神明,而养生,則壽也。殁世不殆,壽及子孙也。以爲天下則大昌,壽及万民也。 主不明,則十二官危,使道闭塞而不通,形乃大傷,以此养生則殃,以爲天下者,其 宗大危,戒之戒之。十二官以君爲主。不明則危,贵贱混淆也。闭塞不通,十二官不相使也。形乃大傷,經脈之有形傷败也。以此养生則殃,言不但不能养生,而灾殃且至也。以爲天下,其宗大危,言不但自身危困,而宗祧且大危也。君主之尊,神明之贵,乃如是也,故当戒之戒之。此申明十二臟之贵贱相使,而首重君主之神明者如此。至道在微,變化無穷,孰知其原!窘乎哉!消者瞿瞿,孰知其要!闵闵之当,孰者爲良! 当,去聲。承上文大危之意,而言至道在微。上文大危,乃人心惟危之義。此至道在微,乃道心惟微之義。道惟微也,故變化無穷,既微且變,則人孰知其原!不知其原,故窘乎哉!消者瞿瞿,瞿瞿,惊顾 貌;猶言探其消息,仍瞿瞿然惊顾,而孰知其至要之所在也。闵,忧也。闵闵,忧之深也。当,切当也。 深忧道之切当,而仍不知孰者之爲良也。所以叹道之至微而難明也。恍惚之數,生於毫厘,毫厘之數,起於度量,千之万之,可以益大,推之大之,其形乃制。 承上文至道難明之意,而言恍惚難明之數,生於毫厘之至微。然雖至微,亦有可明,故又言毫厘 之數,起於度量,可以度而知其长短,可以量而知其多少也。既可度量,則千之万之而微者可以益 大。微者可大,則推之大之,而道之形體乃制。制,正也。所以承道之至微,而又叹道之至大也。 黄帝曰∶善哉,余聞精光之道,大聖之业,而宣明大道,非斋戒择吉日,不敢受也。帝乃择吉日良兆,而藏靈蘭之室,以傳保焉。 帝聞岐伯之言,知神明之重,君主之贵,至道之微,至道之大,君臣契合,一德一心,故赞之曰∶ 善哉,余今聞精光之道,大聖之业,而宣明大道。謂心主神明,猶之精光之道也;主明下安, 猶之大聖之业也;以心主神明,主明下安之意,而論至道之微,至道之大,猶之以精光之道,大聖之业, 而宣明大道也。故非斋戒择吉日,不敢受也。史臣复记黄帝果择吉日良兆,書岐伯所授之言, 藏諸靈蘭之室,以傳後世,而保守弗失焉。


卷之二

大論二字,旧本误傳四氣調神下,今各改正。 六節者,天以六爲節,天氣始於甲,地氣始於子,子甲相合,六十日而甲子周,六六三百六十日, 以成一歲,天有六六之節,地則以九九制會也。藏象者,神藏五,形藏四,合爲九藏。神藏五, 開窍於耳目鼻口,形藏四,開窍於前後二陰,窍雖有九,其位惟六,又神藏形藏,合於三陽三陰之六氣, 猶之以六爲節,以九制會,故曰藏象。此篇爲《六微旨大論》提綱,故曰《六節藏象大論》。 黄帝問曰∶余聞天以六六之節,以成一歲。人以九九制會,计 人亦有三百六十五節,以爲天地久矣。不知其所謂也? 陰陽之理,一奇二偶,合而爲三。三而两之,爲六。三而三之,爲九。故天以六六之節以成一歲,而 人則以九九制會,周天三百六十五度,计人亦有三百六十五節,以爲人身之天地久矣。帝舉以 問,意欲详明天人相應之道也。 岐伯對曰∶昭乎哉問也,请遂言之。夫六六之節,九九制會者,所以正天之度,氣之數也。天 度者,所以制日月之行也;氣數者,所以紀化生之用也。 天度,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也。氣數,二十四氣之常數也。六六之節,九九制會,所以正天之度,正 氣之數也。故申明天度者,所以制日月之行,而有迟速也。氣數者,所以紀化生之用,而有生杀也。 天爲陽,地爲陰;日爲陽,月爲陰;行有分紀,周有道理,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而有奇焉,故 大小月三百六十五日而成歲,積氣余而盈闰矣。 奇,音箕。日月陰陽之行於天地也,行有分野之紀,日月陰陽之周於天地也,周有南北道之理,日行迟, 月行疾,故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而有奇焉,日一歲周天,月一月周天,故大小月三百六十五日而 成歲,今止三百六十日,复有小月,是以積氣之余,而有盈闰矣。 立端於始,表正於中,推余於終,而天度毕矣。 上古树八尺之臬,度日影以正东西,是立端於始也,参日中之影,与极星以正南北,是表正於中也, 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推日之行度,氣盈五日有余,朔虛五日有余,以終一歲之數, 是推余於始也,始中終,合氣數以推之,而天度毕矣。 帝曰∶余已聞天度矣,愿聞氣數,何以合之? 天度積氣余而盈闰,氣數則十五日爲一氣,一歲二十四氣,無有所余,故問何以合之而成闰。 岐伯曰∶天以六六爲節,地以九九制會。 天度者,天之道,氣數者,地之理,故天以六六爲節,地以九九制會,制會者,二九合三六,四九 合六六,以成一歲,又四九合六六,又成一歲,其一九,則合六而余三,故两歲有余以成闰,此 氣數之合於天度,九九之制會於六六也。 天有十日,日六竟而周甲,甲六复而終歲,三百六十日法也。 天有十干之十日,日六竟而周甲,甲六复而終歲,此六六三百六十日之大法也。 夫自古通天者,生之本,本於陰陽,其氣九州九窍,皆通乎天氣。故其生五,其氣三。 地之九州,人之九窍,皆通乎天氣者,三才合一之道也,陰陽之理不外五行,故其生五,五行之 理,通贯三才,故其氣三,生五氣三,上下相通,自古爲然,此引生氣通天論之言,以明三才合一, 九九之制會於六六也。 三而成天,三而成地,三而成人,三而三之,合則爲九,九分爲九野,九野爲九藏,故形 藏四,神藏五,合爲九藏以應之也。 由生三氣五而推論之,三才各具五行,故三而成天,三而成地;三而成人,三而三之,合則爲九, 以九而分應乎地,則爲九野,九野,即九州也。以九野而复應乎人,則爲九藏,九藏,即九州也。形藏 四,謂膀胱,小腸,胃,大腸,所以藏有形之物,故曰形。神藏五,謂肝心脾肺腎,所以藏無形之氣,故曰 神。合爲九藏以應之,謂膀胱小腸,前陰主之,胃大腸,後陰主之,是形藏四,而歸窍於前、後二陰也。心 腎主耳,肝主目,肺主鼻,脾主口,是神藏五而歸窍於耳目口鼻也。藏雖有九,其位惟六,是九九制會於六 六,以明六節藏象之意。 帝曰∶余已聞六六九九之會也,夫子言積氣盈闰,愿聞何謂氣?请夫子发蒙解惑焉。 承氣余盈闰之言而复問也。 岐伯曰∶此上帝所秘,先师傳之也。 天無言而四時成,此上帝所秘,惟古聖能闡明之,先师傳之也。 帝曰∶请遂言之。 遂,猶直也。 岐伯曰∶五日謂之候,三候謂之氣,六氣謂之時,四時謂之歲,而各從其主治焉。 五日謂之候,如立春五日,东風解冻,次五日,蛰虫始振,後五日,鱼涉负冰者是也;三候謂之氣,一 月凡二氣,三候十五日爲一氣也∶六氣謂之時,一月二氣,三月,則六氣而成時也;四時謂之歲,春夏秋 冬四時,以成一歲也,一歲有一歲之主氣,一時有一時之主氣,而各從其主治焉。 五运相袭,而皆治之,終期之日,周而复始,時立氣布,如环無端,候亦同法。 甲乙之歲,土运治之,乙庚之歲,金运治之,丙辛之歲,水运治之,丁壬之歲,木运治之,戊癸之歲, 火运治之,五运以次相袭,而一歲之中,各主時而皆治之。期,一歲也,至終一歲之日,則周而复始,時 立氣布,言一歲之中,四時立,節氣布,更加环之無端也。候亦同法者,四時之歲,積候而成,与終期复 始,同一法也。 故曰∶不知年之所加,氣之盛衰,虛實之所起,不可以爲工矣。 此《靈枢·官针》篇之言,引之以明六氣加临,而有盛衰虛實也。年之所加,随在泉之位,六氣各有 客氣之相加也,氣之盛衰,司天之氣,有太過而盛,不及而衰也;虛實所起,因氣之盛衰,而民 病虛實,所由起也;必知此始爲良工,如不知之,不可以爲工矣。 帝曰∶五运之始,如环無端,其太過不及何如? 承上文而問五运之周而复始,即如环無端,其运氣有太過不及,則何如? 岐伯曰∶五氣更立,各有所胜,盛虛之變,此其常也。 更,平聲。五运化氣,更立其歲,甲己土胜,乙庚金胜,丙辛水胜,丁壬木胜,戊癸火胜,故各有 所胜,其中有盛衰虛實之變,此歲氣之常理也。 帝曰∶平氣何如? 無太過,無不及,謂之平氣。 岐伯曰∶無過者也。 無過,不愆常候也,無過,亦無不及矣。 帝曰∶太過不及,奈何? 以盛虛之變爲常,則太過不及,奈何? 岐伯曰∶在經有也。 太過不及,爲运氣之常,故在經有也。此篇乃歲运六氣之提綱,下經歲运諸大論,皆論太過不及,淫 胜郁复之氣。 帝曰∶何謂所胜? 上文五氣更立,各有所胜,乃五运化氣,土金水木火相生,各 主一歲,非胜克也,故复問之。 岐伯曰∶春胜长夏,长夏胜冬,冬胜夏,夏胜秋,秋胜春,所謂得五行時之胜,各以氣命其臟。 《金匱真言論》曰∶春胜长夏,长夏胜冬,冬胜夏,夏胜秋,秋胜春,所謂四時之胜,盖四時者,五行 也,故曰得五行時之胜,由此言之,各以五行四時之氣,而命其臟。盖一歲之中,木火土金水,五行相生,以 主四時之氣,各以四時五行相生之氣,而命其臟,其中即有相胜矣。命臟者,如春胜长夏,是肝木胜脾 土也,余臟仿此。 帝曰∶何以知其胜? 五行四時之胜,何以知之? 岐伯曰∶求其至也,皆歸始春。 五运主歲,六氣主時,求其主時之氣至也,皆歸於始春之初氣,六元正紀大論云,六氣者,常以正月 朔日平旦視之,睹其位而知其所在也。 未至而至,此謂太過,則薄所不胜,而乘所胜也,命曰氣淫不分,邪僻內生,工不能禁。 未至而至,氣候未至,主時之氣先至也。故此謂太過,太過則薄所不胜,而乘所胜也,薄所不胜,則制 我者,而我薄之,寡於畏矣,乘所胜,則我制者而我乘之,亢則害矣,命曰氣淫不分,言主氣淫纵太過,正氣 混淆不分别也,五臟應四時,氣淫不分,則邪僻內生,发爲民病,工不能禁。 至而不至,此謂不及,則所胜妄行,而所生受病,所不胜薄之也,命曰氣迫。 至而不至,氣候已至,主時之氣未至也。故此謂不及,不及則所胜妄行,如木氣不及,則我胜之土氣 妄行矣,所生受病,則生我之水氣受病矣,所不胜薄之,則我不胜之金氣,薄而侮之矣。命曰 氣迫,言主氣不及,則所胜所生所不胜之氣,交相逼迫而爲病也。 所謂求其至者,氣至之時也。谨候其時,氣可与期,失時反 候,五治不分,邪僻內生,工不能禁也。 申明所謂求其至者,乃四時氣至之時,不但始春爲然,谨候其春夏秋冬之時,則主時之六氣,可与相期, 若未至而至,至而不至,皆失時反候,則五行之主治不分,致邪僻內生,发爲民病,工不能禁也。此复申明 四時氣候,各有主氣,不必始春爲然,所以补上文未尽之意。 帝曰∶有不袭乎? 四時六氣,始於厥陰,終於太陽,相爲承袭,即五运相袭而皆治之之義,故复問,有不袭乎? 岐伯曰∶苍天之氣,不得無常也,氣之不袭,是謂非常,非常則變矣。 苍天之氣,不得無常,若主時之氣,不相承袭,是謂非常,非常則變異而灾怪矣。 帝曰∶非常而變奈何? 非常則變,其變無穷,故复問之。 岐伯曰∶變至則病,所胜則微,所不胜則甚,因而重感於邪, 則死矣。故非其時,則微,当其時則甚也。 重,平聲。變至則病,病有微甚,如風木之氣,變爲骤註,則有土湿之病,木能胜土,爲病則微,如風 木之氣,變爲肃杀,則有燥金之病,土不胜金,爲病則甚,斯時而重感於邪,則死矣。故變 氣之至,非其克我之時,則病微,当其克我之時,則病甚也。 帝曰∶善。余聞氣合而有形,因變以正名,天地之运,陰陽之化,其於万物,孰少孰多,可得聞乎? 非常而變,即以胜相加之義,帝故善之,氣合而有形,有形之體,本於無形之氣也,因變以正名,命名 之正,因於物极之變也,天地之氣运,陰陽之變化,其於草木昆虫之万物,有禀四時五行之 一二氣者,有禀四時五行之二三氣者,有禀四時五行之全氣者,其氣孰少孰多,可得聞乎。 岐伯曰∶悉乎哉問也,天至广,不可度,地至大,不可量,大 神靈問,请陈其方。 度,入聲∶量,平聲。天體至广不可以度度之,地里至大,不可以量量之,天地陰陽万物诚大哉, 神靈之問,请陈其方。方,略也。 草生五色,五色之變,不可胜視,草生五味,五味之美,不可胜极,嗜欲不同,各有所通。 胜,平聲。竹類甚繁,有色有味。竹生五色,而万物莫不有色,故五色之變,不可胜視;竹生五味, 而万物莫不有味,故五味之美,不可胜极;人之嗜欲不同,色味各有所通,盖五色通於神氣,五味通於形藏也。 天食人以五氣,地食人以五味。 食,音饲。氣爲陽,主天,故天食人以五氣;味爲陰,陰主地,故地食人以五味, 五氣入鼻,藏於心肺,上使五色修明,音聲能彰,五味入口,藏於腸胃,味有所藏,以 养五氣,氣和而生,津液相成,神乃自生。 藏,如字,下封藏同。氣無形,故五氣入鼻,氣爲陽,故藏於心肺,心荣色华於面,故上使五色 修明,肺主氣,出音聲,故音聲能彰,此氣爲陽而上通於神氣也。味有形,故五味入口,味爲陰,故 藏於腸胃,味有所藏,以养五臟之氣,氣和而生,則有形之津液相成,津液相成,則神乃自生,此味爲 陰通於形藏,而复爲神氣之所资生也。 帝曰∶藏象何如? 形藏四,神藏五,其象何如? 岐伯曰∶心者,生之本,神之變也,其华在面,其充在血脈,爲陽中之太陽,通於夏氣。 心者,身之主,故爲生之本,心藏神以應万事,故爲神之變也,心合脈,其荣色,故其华在面,其 充在血脈,心屬夏火,故爲陽中之太陽,通於夏氣。 肺者,氣之本,魄之处也,其华在毛,其充在皮,爲陽中之太 陰,通於秋氣。 肺者,臟之盖,受朝百脈,故爲氣之本,肺主氣,而藏魄,故爲魄之处也,肺合皮,其荣毛,故其华 在毛,其充在皮,肺屬秋金,故爲陽中之太陰,通於秋氣。 腎者,主蛰封藏之本,精之处也,其华在发,其充在骨,爲陰中之少陰,通於冬氣。 腎者,受藏五臟六腑之精,如蛰虫周密,故主蛰封藏之本,而爲精之处也,腎合骨,其荣发,故 其华在发,其充在骨,腎屬冬水,故爲陰中之少陰,通於冬氣。 肝者,罢极之本,魂之居也,其华在爪,其充在筋,以生血氣,其味酸,其色苍,此爲 陰中之少陽,通於春氣。 罢,作。陰中,旧本讹陽中,今改正。肝者,将军之官,如熊之任劳,故爲极之本。肝藏魂, 故魂之居也,肝合筋,其荣爪,故其华在爪,其充在筋,华爪充筋,血氣乃行,故以生血氣, 酸,肝味,苍,肝色也,肝屬春木,故爲陰中之少陽,通於春氣。 脾者,仓廪之本,荣之居也,其华在唇四白,其充在肌,其味甘,其色黄,此至陰之類,通於土氣。 旧本混入下段,今改正。唇,音纯,即口唇,余篇仿此。《靈蘭秘典論》云脾胃者,仓廪之官,故 脾者,仓廪之本,消化水谷,谷消則脈道乃行,水化則其血乃成,故荣之居也,脾合肉,其荣唇, 故其华在唇四白,四白,口四际之白肉也。肌,亦肉也,故其充在肌,甘,脾味,黄,脾色也,脾乃陰中之 至陰,故爲至陰之類,通於土氣。此申明藏象,而爲神藏五者如此。 胃,大腸,小腸,三焦。膀胱,名曰器,能化糟粕,转味而入出者也。 形藏四,胃、大腸、小腸、膀胱也,四者皆藏有形之物,故名曰器,又言三焦者,腸胃膀胱,皆三 焦之所主也,《靈枢·荣卫生會》論云,上焦出於胃上口,中焦亦并胃中,下焦别回腸,註於膀胱,而 渗入焉,故水谷者,常并居於胃中,成糟粕而俱下於大腸,而成下 焦,是上中下三焦之氣,能化腸胃之糟粕,转味而入於腸胃,出於前後二陰者也,此申明形藏四,而禀氣 三焦者如此。 凡十一臟取决於胆也。 腑能藏物,亦謂之藏。胆爲中正之官,决断所出,胆氣升,則臟腑之氣皆升,故凡十一臟,取决於胆 也,上文五臟五腑,今云十一臟,包络与心相合也。 故人迎一盛,病在少陽,二盛病在太陽,三盛病在陽明,四盛以上,爲格陽。 有形之臟腑經脈,合無形之三陽三陰,三陽主六腑,六腑以胃爲本,故人迎之脈,以候三陽,人迎, 结喉两旁之胃脈也,經脈論云,胃足陽明之脈,下人迎,故人迎一盛,病在少陽,少陽胆与三 焦也,二盛病在太陽,太陽膀胱小腸也,三盛,病在陽明,陽明胃与大腸也,四盛以上爲格陽,格陽者,終 始篇所謂溢陽爲外格也,此以人迎胃脈,而候三陽之六腑也。 寸口一盛,病在厥陰,二盛病在少陰,三盛病在太陰,四盛以上,爲关陰。 三陰主五臟,五臟以肺爲先,故寸口之脈以候三陰,寸口两手寸部之肺脈也,經脈論云,肺手太陰 之脈,入寸口,盖寸口,謂之脈口,又謂之氣口,脈口,氣口,皆屬太陰,終始篇云,人迎与太 陰脈口俱盛,五臟别論云,氣口亦太陰也,故寸口一盛,病在厥陰,厥陰肝与心包也,二盛病在少陰,少 陰心腎也,三盛病在太陰,太陰脾肺也,四盛以上,爲关陰,关陰者,終始篇所謂溢陰爲內关也,此以寸口 肺脈,而候三陰之五臟也。 人迎与寸口俱盛,四倍以上,爲关格,关格之脈赢,不能极於天地之精氣,則死矣。 赢,盈同。上文一盛二盛三盛,猶言一倍二倍三倍也,故人迎与寸口俱盛,至四倍以上,爲內关外格, 內关外格則亢盛盈满,無以复加,不能极於上天下地之精氣,則死矣。此神藏形藏合於六 氣,六氣贵得其平,經脈不宜亢盛也。


岐伯录上编藏象之義,复論五臟之生成也。天主生,地主成,五臟之色征於外,天氣之所主也。五臟 之脈行於內,地氣之所主也,色者氣所附,脈者味所歸,合色脈氣味而五臟之生成备矣。 心之合脈也,其荣色也,其主腎也。 岐伯录上编藏象之義,复論五臟之生成,五臟各有外合,脈者心之外合,故心之合脈也,五臟各有外荣, 色者,心之外荣,故其荣色也,五臟各有所主,腎者,心之主,故其主腎也,外合外荣者,臟之成,主者,臟 之生,五行之理,制而後生,主者生之謂也,火受水制,則水有余,而木氣旺,木旺則生火,制之乃所以 生之,心肺肝脾腎之次序,亦制生之意也。 肺之合皮也,其荣毛也,其主心也。 皮者肺之外合,故肺之合皮也,毛者肺之外荣,故其荣毛也,心者,肺之主,故其主心也,金受火制, 則火有余,而土氣旺,土旺則生金矣。 肝之合筋也,其荣爪也,其主肺也。 筋者,肝之外合,故肝之合筋也,爪者,肝之外荣,故其荣爪也,肺者,肝之主,故其主肺也,木受 金制,則金有余,而水氣旺,水旺則生木矣。 脾之合肉也,其荣唇也,其主肝也。 肉者,脾之外合,故脾之合肉也,唇者,脾之外荣,故其荣唇也,肝者,脾之主,故其主肝也, 土受木制,則木有余,而火氣旺,火旺則生土矣。 腎之合骨也,其荣发也,其主脾也。 骨者,腎之外合,故腎之合骨也,发者,腎之外荣,故其荣发也,脾者,腎之主,故其主脾也,木 受土制,則土有余,而金氣旺,金旺則生水矣。 是故多食咸,則脈凝泣而色變,多食苦,則皮槁而毛拔,多食 辛,則筋急而爪枯,多食酸,則肉胝KT而唇揭,多食甘,則骨痛而发落,此五味之所傷也。 泣作涩,下同。胝音支。制之乃所以生之,然未生之先,則有所傷,是故多食咸,則腎氣太過,太過 則心合之脈凝涩,而心荣之色變矣,多食苦,則心氣太過,太過則肺合之皮槁,而肺荣之毛拔 矣,多食辛,則肺氣太過,太過則肝合之筋急,而肝荣之爪枯矣,多食酸,則肝氣太過,太過則脾合之 肉胝KT,而脾荣之唇揭矣,多食甘,則脾氣太過,太過則腎合之骨痛,而腎荣之发落矣,此五行 相制,制而未生,乃五味之所傷也。 故心欲苦,肺欲辛,肝欲酸,脾欲甘,腎欲咸,此五味之所合也。 多食則傷,适可則合,故心欲苦,肺欲辛,肝欲酸,脾欲甘,腎欲咸,此五味之所以合於五臟也,由 此观之,五臟不但合脈皮筋肉骨,而且合於五味也。 五臟之氣,故色见青如草兹者,死,黄如枳實者,死。黑如者,死。赤如血者,死。白 如枯骨者,死。此五色之见死也。 ,音台。余篇同。,音胚。有五臟之味,則有五臟之色,相生則生荣,见克則败死。五臟之色, 即五臟之氣也,五臟之氣,以色验之,草兹,死草之色,青兼白也,故色见青如草兹者死,肝 氣败也,枳實黄色兼青,故黄如枳實者死,脾氣败也。,烟尘也,尘色黑兼黄,故黑如者死,腎氣 败也。血凝聚之血,赤兼黑 也,故赤如血者死,心氣败也。枯骨,枯朽之骨,白兼青也,故 白如枯骨者死,肺氣败也。此五色之见克而死也。 青如翠羽者生,赤如鸡冠者生,黄如蟹腹者生,白如豕膏者生,黑如乌羽者生,此五色之见生也。 此舉五色之正,光润华采,故生。 生於心,如以缟裹朱。生於肺,如以缟裹红。生於肝,如以缟裹绀。生於脾,如以缟裹栝蒌實。 生於腎,加以缟裹紫。此五臟所生之外荣也。 缟,素白也。五色之生,精华五內,更有含蓄,皆如缟裹,則內光华,外润泽,故曰此五臟之所生之 外荣也,由此观之,五臟不但荣於色毛爪唇发,而且荣於面之五色也。 色味当五臟,白当肺辛,赤当心苦,青当肝酸,黄当脾甘,黑当腎咸。故白当皮,赤当脈,青 当筋,黄当肉,黑当骨。 合五色五味而总論之,則色味当五臟,白色当肺臟,其味辛。赤色当心臟,其味苦。青色当肝臟, 其味酸。黄色当脾臟,其味甘。黑色当腎臟,其味咸。夫五臟藏於內,外合合於外,五色当五臟, 必於外合当之,故白当皮,皮者肺之合。赤当脈,脈者心之合。青当筋,筋者肝之合。黄当肉,肉者脾之合。 黑当骨,骨者腎之合。 此一節,論五臟之生成,而推展五臟之外合外荣也。 諸脈者皆屬於目。 五臟在內,氣行周身,諸脈者,周身血氣循行之脈道也。五臟精华,上註於目,故諸脈者,皆屬於目。 諸髓者皆屬於脑。 諸髓者,周身血氣凝聚之精髓也,脑爲髓海,故諸髓者,皆屬於脑。 諸筋者皆屬於節。 諸筋者,周身血氣贯通之筋路也。筋连於節,能屈能伸,故諸筋者,皆屬於節。 諸血者皆屬於心。 諸血者,周身經络內外之血也。心爲君主,奉心化赤,故諸血者,皆屬於心。 諸氣者皆屬於肺。 諸氣者,周身荣卫外內之氣也,肺爲臟长,受朝百脈,故諸氣者皆屬於肺。 此四肢八溪之朝夕也。 四肢者两手两足,八溪者,两肘,两臂、两、两髀,凡此血氣周時环转,朝夕出入,故爲四肢八溪 之朝夕也。 故人卧,血歸於肝。 人之朝夕,即天之昼夜,天昼明夜晦,人朝精夕暝,朝則血外行,夕則血內藏,故人卧則血歸於肝,盖 冲任之血,外行則淡渗皮肤,內入則歸肝臟也。 肝受血而能視,足受血而能步,掌受血而能握,指受血而能摄。卧出而風吹之,血凝於肤者,爲痹。 凝於脈者,爲泣。凝於足者,爲厥。此三者,血行而不得反其空,故爲痹厥也。 冲任之血,上行頭目,偏达四肢,故肝受血而目能視,足受血而足能步,掌受血而掌能握。指受血而指 能摄,其血不但上行頭目,遍达四肢,且外充皮肤,內荣經脈,下行足之三陰,故舉邪風凝之 於肤,凝於脈,凝於足以明之。人之卧也,必居户內,若卧出而風吹之,其冲任之血,外凝於肤表,則爲 痹,痹,转动不利也。內凝於經脈則爲涩,涩,涩滞不通也。下凝於足之三明,則爲厥,厥,陰陽不相顺接 而逆冷也。此凝於肤、凝於脈、凝於足,三者乃血外行而不得內反其骨空,故爲痹以及於厥也。 人有大谷十二分,小溪三百五十四名,少十二俞,此皆卫氣之所留止,邪氣之所客也。针石缘而去之。 《氣穴論》曰,肉之大會爲谷,肉之小會爲溪,盖會之所在,即分之所在,故人有大谷十二分。凡會 之处,各有穴名,故小溪三百五十四名。氣穴論凡三百六十六穴,今三百五十四名,尚少十二 俞。少十二俞即大谷十二分是也。凡此皆血氣之循行,今血行而不 得反其空,此皆卫氣之所留止。卫氣留止,即邪氣之所客也。邪氣所客,必籍针石缘而去之,缘,因也, 因此针石,去其病也。此一節承上文外合外荣,言血氣遍行通體,留止不行,則爲病也。 診病之始,五决爲紀,欲知其始,先建其母,所謂五决者,五脈也。 五臟之病,贵乎能診,診病之始,当有五决以爲之紀,所謂診病之始者,乃欲知其始,当先建其 母,母,病本也,所謂五决爲紀者,即以五臟之經脈而决之也。 是以頭痛巅疾,下虛上實,過在足少陰巨陽,甚則入腎。 巨陽,太陽也,足太陽之脈,上额交巅,下屬膀胱,络腎臟,是以頭痛巅疾,足巨陽經脈病也,下虛 者,膀胱之氣虛於下,上實者,頭痛巅疾,實於上也,巨陽主表,少陰主里,故受病之,過在足少陰,巨陽, 病不能愈,必從經脈而入臟,故甚則入腎。 徇蒙招尤,目冥耳聋,下實上虛,過在足少陽厥陰,甚則入肝。 徇作,冥瞑同。,瞬視也,蒙,不明也,招,掉摇也。尤,甚也。足少陽之脈,起於目锐,從 耳後入耳中,出走耳前,蒙而掉摇且甚。經脈虛而風氣胜也。目瞑耳聋者,起於目,入於 耳也,上文頭痛爲上實,此蒙招爲上虛,故曰下實上虛、言胆木之邪實於下少陽經脈虛於上也。少陽爲表, 厥陰爲里,故受病之過,在足少陽厥陰,设病不愈,必從經脈而入臟,故甚則入肝。 腹满胀,支膈胁,下厥上冒,過在足太陰陽明。 腹者,脾之部也,腹满胀,脾土病也,支膈胁者,《靈枢·經脈》論云,脾足太陰之脈,其支其,复 從胃,别上膈,謂胀上连支膈,旁连胁也,下厥上冒者,太陰脾氣不升,則下厥,陽 明胃氣不降,則上冒,陽明太陰,相爲表里,故過在足太陰陽明,脾臟先病,故不言甚則入脾。 咳嗽上氣,厥在胸中,過在手陽明太陰。 咳嗽上氣,肺病也。厥在胸中者,經脈論云,肺手太陰之脈, 起於中焦,下络大腸,臟腑不和,故厥在胸,其受病之過,在手陽明太陰。肺臟先病,故不言甚則入肺。 心烦頭痛,病在膈中,過在手巨陽少陰。 心烦頭痛,心病也。病在膈中者,經脈論云,心手少陰之脈,下膈,络小腸,臟腑不和,故病在膈中, 其受病之過,在手巨陽少陰。心臟先病,故不言甚則入心。此論診病之始。五决爲紀,而及 於五臟五腑,故不言手少陽厥陰也。 夫脈之大小滑涩浮沉,可以指别,五臟之象,可以類推,五臟相音,可以音识,五色微診,可以 目察。能合色脈,可以万全。 别,音逼。脈有陰陽,大爲陽,小爲陰,滑爲陽,涩爲陰,浮爲陽,沉爲陰。夫脈之大小滑涩浮沉, 可以指按而别之。脈之陰陽,內合五臟,五臟陰陽之脈象,亦可以大小滑涩浮沉而類推之。 如浮大爲心肺,沉涩爲肝腎,滑爲脾脈者是也。五臟合五行,五音五色亦可以微診,可以目察。能合色脈而 共診之,可以万全。色脈共診,有如下文所云也。 赤脈之至也,喘而坚,診曰,有積氣在中,時害於食,名曰心痹,得之外疾,思虑而心虛,故邪從之。 赤,心色也,赤脈,合色脈以爲診也。喘而坚,脈體急疾而牢實也,診其色脈如是,則曰有積氣在中, 時害於食而不能食,病名曰心痹。心痹,心氣闭而不舒也。盖積氣非心臟之本病,故得之外 疾,乃思虑而心虛,故邪從之而致心痹也。 白脈之至也,喘而浮,上虛下實,惊,有積氣在胸中,喘而虛,名曰肺痹。寒熱,得之醉,而使內也。 白,肺色也,白脈,合色脈以爲診也。喘而浮,脈體急疾而上浮也,上虛下實,言脈喘而浮,則有上虛 下實之病。惊,上虛病也。有積氣在胸中,下實病也。又曰喘而虛者,言脈喘而浮,則喘而虛也。此病名曰 肺痹,而有皮毛之寒熱,盖惊積,非肺臟之本病,故得之醉,而使邪氣之內入也。 青脈之至也,长而左右弹,有積氣在心下支,名曰肝痹,得 之寒湿,与疝同法,腰疼足清頭痛。 弹平聲。青,肝色也,青脈,合色脈以爲診也,长而左右弹,脈體有余,左右两手之脈,如弦之弹 指也。此有積氣在心下支,心下,膈也、支,左右胁肋,乃肝脈之循行也,故病名曰肝痹,盖積氣非肝臟 之本病,故得之外感寒湿,疝病本於寒湿,故与疝同法,寒湿爲病,則腰痛足清頭痛,而致肝臟之病也, 黄脈之至也,大而虛,有積氣在腹中,有厥氣,名曰厥疝,女子同法,得之疾,使四肢汗出当風。 黄,脾色也,黄脈,合色脈以爲診也,大而虛,脈體张大而空虛也,此有積氣在腹中,腹中,脾部也, 有厥氣,乃土受木克,土氣厥逆而不达也,土受木克,故不名曰脾痹,名曰厥疝。疝,肝病也。女子同法 者,女子無疝。肝木乘脾之法,則同也。夫厥疝非脾臟之本病,故得之疾,猶言得之外疾,使四肢汗出当風, 以致脾臟之病也。 黑脈之至也,上坚而大,有積氣在小腹与陰。名曰腎痹。得之沐浴清水,而卧。 黑,腎色也。黑脈,合色脈以爲診也。上坚而大,坚大之脈,上浮而不沉也,此有積氣在小腹与陰。 小腹者,腎之部,前陰者,腎之窍,故病名曰腎痹。夫積氣非腎臟之本病,故得之沐浴於清水 中,水氣未散,而即卧之所致也,此以五臟色脈,診五臟之病,如是以診,可以万全矣。 凡相五色之奇脈,面黄目青,面黄目赤、面黄目白,面黄目黑者,皆不死也。 相,去聲。奇,音箕。奇,陽也。以色爲脈,故曰奇脈。凡相五色之奇脈,但以目視,不必手診。 目青目赤目白目黑,皆有面黄中土之色,是有胃氣,故皆不死。 面青目赤,面赤目白、面青目黑,面黑目白,面赤目青,皆死也。 面無中土之黄色,若面青面赤面黑而兼目赤目白目黑目青,皆 死也。既曰面青目赤,又曰面青目黑者,言面青目赤爲不宜,面青目黑亦不宜。引而伸之,青白皆不宜也, 既曰面赤目白,又曰面赤目青者,言面赤目白爲不宜,面赤目青亦不宜。引而伸之,赤黑皆不宜也。夫面青 面赤如是,則面白面黑皆如是,此書不尽言,言不尽意,所以申明面無中土之黄色,則死,是以色脈而 知其死生也。此一節言診色脈而知五臟之病,及於死生,以終五臟生成之義。


此承上编五臟生成,而复論五臟之别也,肝心脾肺腎,五臟之正也。脑髓骨脈胆女子胞,五臟之别也。 方术之士,五臟安和,更從事於脑髓腸胃之间,因脑髓而及於骨脈胆女子胞,六者爲臟,因腸胃而及於三 焦膀胱,五者爲腑,臟本有五,今舉其六,腑本有六,今舉其五,五臟藏精氣,而脑髓爲精氣之主,六腑 化水谷,而腸胃爲水谷之主,因方士之所尚而推論之,以爲五臟之别也。 黄帝問曰∶余聞方士,或以脑髓爲臟,或以腸胃爲臟,或以爲腑,敢問更相反,皆自 謂是,不知其道,愿聞其说。 更,平聲。方士,方术之士也。脑,頭脑。髓,周身骨髓也。方术之士,修炼形身,营运精氣,五 臟無病,复蒸养脑髓,清澈腸胃,故問方士,或有以脑髓爲臟者,或有以腸胃爲臟者,或有以脑髓腸胃爲 腑者,方士之中,更易其说,彼此相反,皆自謂是,余不知方士之道,愿聞其说。 岐伯對曰∶脑、髓、骨、脈、胆、女子胞,此六者地氣之所生也,皆藏於陰而象於地,故藏而 不泻,名曰奇恒之府。 藏,如字。下除五臟余藏俱如字。方术之士,上通泥丸,薰灌脑髓,下养精血,以成胎息,故脑髓骨 脈胆女子胞,此六者,藏精藏血,胎息孕育,猶之地氣之所生也,六者皆藏於陰,而象於地,故 藏而不泻,此脑髓骨脈胆女子胞六者,所以名臟也,或以爲腑,亦不如六腑之傳化,是名曰奇恒之府。奇, 異也。恒,常也。言異於常腑也。此方士以脑髓爲臟,而或以爲腑也。 夫胃大腸小腸三焦膀胱,此五者,天氣之所生也。其氣象天,故泻而不藏。此受五臟浊氣, 名曰傳化之府,此不能久留,输泻者也。 方术之士,炼液漱津,洗涤腸胃,又以腸胃爲臟。夫胃大腸小腸以及三焦膀胱,此五者,傳导水谷, 變化而出,猶之天氣之所生也,從上而下,故其氣象天,從上而下,故泻而不藏,若以爲藏, 此受五臟浊氣,受而不藏者也。若以爲腑,則名曰傳化之府,此雖受浊,不能久留。傳化之府,則输泻者 也。此方士以腸胃爲臟,而或以爲腑也。 魄門亦爲五臟使,水谷不得久藏。所謂五臟者,藏精氣而不泻也,故满而不能實。六腑者,傳 化物而不藏,故實而不能满也。所以然者,水谷入口,則胃實而腸虛。食下,則腸實而胃虛。故曰實 而不满,满而不實也。 使,去聲。魄門,大腸之肛門也,大腸爲肺腑,故名魄門。六腑爲五臟之输泻,而魄門亦爲五臟使。 既爲五臟使,則腸胃之水谷,不得久藏,是魄門合臟腑而总爲之傳使也,申明所謂五臟者,藏精 氣之凝结,而不输泻也。但藏精氣,無有糟粕,故满而不能實。若六腑者,傳化食物,输泻不藏,故實而不 能满也。盖凝结之精氣充足,則曰满,饮食之糟粕充足則曰實。又申明六腑之所以實而不满,五臟之所以满 而不實者,水谷入口,則胃實而腸虛,食已而下,則腸實而胃虛,故曰六腑實而不满,五臟满而不實也。 此一節,言脑髓腸胃之所以爲臟爲腑,五臟精氣之满,六腑水谷之實,皆脑髓腸胃之所主也。 帝曰∶氣口何以独爲五臟主。 氣口,两手寸口之肺脈也。魄門爲五臟使,氣口爲五臟主,帝欲彰明其義,故以爲問。 岐伯曰∶胃者,水谷之海,六腑之大源也。五味入口,藏於胃,以养五臟氣,氣口亦太陰也。 是以五臟六腑之氣味,皆出於胃,變见於氣口,故五氣入鼻,藏於心肺,心肺有病,而鼻爲之不利也。 见,音现。爲去聲。水谷入胃,脈道乃行,故胃者水谷之海,乃六腑之大源也。凡五味入口,皆 藏於胃,籍足太陰脾氣之转输,以养五臟氣,今氣口爲五臟主,以氣口肺脈,亦太陰也。是以五臟 六腑之氣味,始則五味入口,藏於胃,继則脾氣转输,氣味皆出於胃,循經脈而變见於氣口,脈道之行, 本於胃之氣味,由下而上,故五臟之氣入鼻,從心而肺,故曰藏於心肺,如心肺有病,而鼻窍 爲之不利也。所以申明足太陰主五臟之味,手太陰主五臟之氣,氣口,所以爲五臟主也, 凡治病必察其下,适其脈,观其志意,与其病也。拘於鬼神者,不可与言至德。恶於针石者,不 可与言至巧,病不许治者,病必不治,治之無功矣。 恶,去聲。此结上文之義,魄門爲五臟使,故凡治病必察其下,察其大便之通闭也。氣口爲五臟主, 故凡治病必适其脈,調适其氣口之脈象也。更当观其志意之尚方术,与不尚方术,与其病可治与不可治也。 若尚方术,而拘於鬼神者,神道设教,不可与言天人之至德,尚方术而恶於针石者,自以爲是,不可与 言砭刺之至巧。凡此拘鬼神,恶针石,是有病而不许治也。病不许治者,其病必歸不治,雖治之亦無功矣。 此一節,承上文魄門爲五臟使,因論氣口爲五臟主,故当察其下,适其脈,而方士不可与有爲也。


異法者,一病而治各不同,有砭石毒药灸微针导引諸法也。方宜者,东方砭石,西方毒药, 北方灸,南方微针,中央导引 也。聖人杂合以治,用各不同,五方之病,皆得其宜,故曰異法方宜。 黄帝問曰∶医之治病也,一病而治各不同,皆愈何也? 即異法方宜之義。 岐伯對曰∶地势使然也,故东方之域,天地之所始生也。鱼盐之地,海滨傍水,其民食鱼而嗜咸, 皆安其处,美其食。鱼者,使人熱中,盐者,胜血,故其民皆黑色疏理,其病皆爲痈疡。其治宜 砭石,故砭石者,亦從东方來。 砭,音边,余篇同。五方地势不同,致使爲病各異,故东方之域,天地之所始生也。东方有鱼盐之利, 故曰鱼盐之地。盐出海滨,鱼生水中,故曰海滨傍水。鱼盐之地,故其民食鱼而嗜咸。地雖傍水,而皆安其 处,食鱼嗜咸,而皆美其食。鱼性善动,不爲水寒,故多食鱼者,使人熱中,盐性味咸,物着坚凝,故多 食盐者,咸味胜血。傍水嗜咸,故其民皆黑色。熱中胜血,故其民皆疏理。疏理,血弱而腠理空疏也,其 病皆爲痈疡。疏理之所致也,其治宜砭石,以石爲针,所以治痈疡也。夫用砭石之治,是從东方而遍及 於宇內,故砭石者,亦從东方來。 西方者,金玉之域,沙石之处,天地之所收引也。其民陵居而多風,水土刚强,其民不衣而祸 荐,其民华實而脂肥,故邪不能傷其形體。其病生於內,其治宜毒药,故毒药者,亦從西方來。 处,去聲。下南方,盛处同。西方金體坚劲,故西方者金玉之域。沙藏金,石藏玉,故爲沙石之处。西 方主秋,乃天地之所收引也。地势高,故其民陵居。陵,高阜之岗陵也。陵居地高,故多風。西方金也, 故水土刚强,刚强於外,其民不衣而褐荐。刚强於內,其民华實而脂肥。內外刚强,故邪不能傷其形體, 其病皆生於內七情。水土刚强,借毒药以宣通,故其治宜毒药。毒药者,中品下品,有毒之药也。是 毒药之治,始於西方,故毒药者,亦從西方來。 北方者,天地所闭藏之域也,其地高,陵居,風寒冰冽,其 民乐野处而乳食。藏寒生满病,其治宜灸。故灸者,亦從北方來。 闭藏之藏,如字,,音熱,余篇同。北方冬令陰寒,故天地所闭藏之域也。地余西北,故其地高, 亦如西方之陵居也。風寒冰冽者,其地多風而寒,如冰之凛冽也。居,常居也;处,暂处也。其 民乐野处,有時不欲居高也。旷野兽多,故乐野处而乳食。北方寒水氣胜,內藏陰寒,多生胀满之病, 其治宜艾火灸,以温藏寒,是灸之治,始於北方,故灸者,亦從北方來。 南方者,天地所长养,陽之所盛处也。其地下,水土弱,雾露之所聚也。其民嗜酸而食, 故其民皆致理而赤色,其病挛痹,其治宜微针,故九针者,亦從南方來。 长,上聲,作腐。南方,火也,故爲天地之所长养,陽氣所盛之处也,地陷东南,故其地下。地高 則刚,地下則柔,故水土弱,地土卑下,水湿從之,故雾露之所聚也。雾露所聚,其民故嗜酸而食腐。东 南地弱,則嗜生我之味。其民嗜酸,木生火也。上文东方嗜咸,水生木也。西北地上有余,則不言所嗜矣。 酸味收敛,故其民皆致理,致理腠理致密也。嗜酸則木生火,故致理而赤色。水土弱,雾露聚,故其病挛 痹。拘挛,痿痹也。其治宜微针。按《靈枢·九针論》,黄帝欲以微针通其經脈,微针,小针也。岐伯論 小针而及於九针,故曰九针者,亦從南方來。 中央者,其地平以湿,天地所以生万物也众。其民食杂而不劳,故其病多痿厥寒熱,其 治宜导引按跷,故导引按跷者,亦從中央出也。 中央,土之正位也,故其地平以湿。平者,不高不陷,湿者,滋润也。平正滋润,万物乃生,故天 地所以生万物也众。万物會聚,故其民食杂。四方來歸,故其民不劳。不劳則四肢不强,故其病多 痿厥。痿厥,痿痹厥逆也。食杂,則陰陽乖错,故其病多寒熱。寒熱陰陽偏胜也。其治宜导引,以和陽陰。 按跷,以和四肢,是导引按跷之治,始於中央,故导引按跷者,亦從中央出也。四方會聚, 故曰來,中央四布,故曰出。 故聖人杂合以治,各得其所宜。故治所以異,而病皆愈者,得病之情,知治大體也。 聖人不拘五方之病,不泥五方之宜。如东方砭石,而西北南中皆用之。西方毒药,而东北南中皆 用之。北方灸,南方微针,中央导引按跷,而諸方皆用之。故杂合以治,各得其宜。治各不同, 故治所以異,而病皆愈者,得病之情,知治之大體也。異法方宜,此之謂也。


承上编異法方宜之治,复論上古有移精變氣之治也。精氣者,人身之主宰,病則精氣有亏,惟上古祝 由治病,能移精變氣,理色脈而通神明。以我之神,合彼之神,两神相合,精氣相通,故可祝由而已。 今時之人不能也。精氣以神爲主,故曰得神者昌,失神者亡。 黄帝問曰∶余聞古之治病,惟其移精變氣,可祝由而已。今世治病,毒药治其內;针 石治其外,或愈或不愈,何也? 导引謂之移,振作謂之變。祝由者,祝其病所由來,以告於神也。上古毒药未兴,针石未起,惟其移精 變氣,可祝由而已其病。今世治病,祝由無禅,用毒药以治其內,针石以治其外,其病或愈或不愈,其故何也? 岐伯對曰∶往古人居禽兽之间,动作以避寒,陰居以避暑,內無眷慕之累,外無伸官之形。此恬 之世,邪不能深入也。故毒药不能治其內,针石不能治其外,故可移精祝由而已。 往古穴居野处,人居禽兽之间,天寒則动作以避寒,天暑則陰居以避暑。避,猶辟也。內無眷慕之累。 眷慕,眷恋思慕也。外無伸官之形,伸官,伸引五官,以爲恭敬也。內外安和,此恬之世,而外邪不能深 入也。內無病,故毒药不能治其內,外無病,故针石不能治其外。氣機微有不和,故可移精變氣,祝由以 告於神,而病即已。 当今之世不然,忧患缘其內,苦形傷其外,又失四時之從,逆寒暑之宜,贼風數至,虛邪朝夕, 內至五臟骨髓,外傷空窍肌肤。所以小病必甚,大病必死,故祝由不能已也。 數,音朔,下同。空,上聲。当今之世,不但內有眷慕之累,且忧患缘其內,不但外有伸官之形, 且苦形傷其外,又失四時之從,逆寒暑之宜,以致贼風數至於身。虛邪朝夕相乘,內至五臟骨髓,爲其精虛於 內也,外傷空窍肌肤,爲其三虛於外也。所以小病必甚,大病必死,故祝由不能已也。此今世之所以 不同於往古也。 帝曰∶善。余欲临病患,观死生,决嫌疑,欲知其要,如日月光,可得聞乎? 病患死生,嫌疑未决,若欲决之,必有要道,欲知其要,如日月光,始無遁情,故以爲問。 岐伯曰∶色脈者,上帝之所贵也,先师之所傳也。上古使僦贷季,理色脈而通神明,合之金木水 火土,四時八風六合,不離其常,變化相移,以观其妙,以知其要,欲知其要,則色脈是矣。色以應 日,脈以應月,常求其要,則其要也。 僦,音就。上帝,上古之帝也。僦货季,上古之师也。死生之要,在於色脈,故色脈者,上帝之所贵 也。其理至微,幸先师之所傳也。上古之世,曾使僦贷季,理人身色脈之道,而通日月之神明。以色脈而合 五行之金木水火土,春夏秋冬之四時,四方四隅之八風,上下前後左右之六合,此五行四時八風六合,乃 天人相應之常,故曰不離其常。夫色脈之道,不離其常。而常中有變,變中有化,變化相移,可以观其 神妙,即可以知其要道。欲知其要,則色脈常變是矣。色主氣爲陽,故色以應日,脈主血爲陰,故脈以 應月,以陰陽之常,求其色脈之要,則得其大要也。 夫色之變化,以應四時之脈。此上帝之所贵,以合於神明也。所以远死而近生,生道以长,命曰聖王。 色爲陽氣,脈爲陰血。陰血随陽氣以营运,故夫色之變化,以應四時之脈,色脈相應,此 上帝之所贵,以合於天地日月之神明也。上古之世,所以远死而近生,生道以长,命曰聖王,非今時所能及也。 中古之治,病至而治之,湯液十日,以去八風五痹之病,十日不已,治以草苏草 之枝,本末爲助,标本已得,邪氣乃服。 ,音该。湯液五谷精汁,爲湯成液也。苏,叶也;,根也。中古之世,病至而後治之,故湯液 十日,以去八風五痹之病。八風,八方之邪風。五痹,皮肌筋脈骨之痹也。若湯液十日,其病不已,則 治以草苏草之枝,草苏草,毒药之類也。枝爲本,苏枝爲末,本末爲助者,用以散而助正也, 标本已得,邪氣乃服者,《湯液醪醴論》曰∶“病爲本,工爲标;标本不得,邪氣不服”。今治病得 宜,故标本已得,邪氣乃服,此中古之世爲然,而今時亦不能也。 暮世之病也,則不然,治不本四時,不知日月,不审逆從,病形已成,乃欲微针治其外, 湯液治其內,粗工凶凶,以爲可攻,故病未已,新病复起。 凶,上聲。今暮世之治病也,則不然,治不本四時之五行,不知日月之色脈,不审逆從之标本,病 形已成,乃欲微针治其外,湯液治其內。粗工凶凶,以爲可攻,或攻以针石,或攻以毒药,本有 之故病未已,妄攻之新病复起,此暮世不得同於中古,而大远於上古也。 帝曰∶愿聞要道。 必愿聞要道,如日月光。 岐伯曰∶治之要极,無失色脈,用之不惑,治之大則。逆從到行,标本不得,亡神 失国,去故就新,乃得真人。 到,作倒。极,尽也,無以加也。治之要极,仍無失色脈。惟用之不惑,即治之大則。若逆從倒行,則 工与病违。故标本不得,神不守形。故亡神失国,必去其逆從倒行之故疾。就色脈神變之日新,乃得同於上 古,而稱爲真人。所以勉暮世之治,不但同於中古,而必同於上古也。 帝曰∶余聞其要於夫子矣,夫子言不離色脈,此余之所知也。 帝始問欲知其要,如日月光。伯言色脈者上帝之所贵,复問愿 聞要道,又言治之要极,無失色脈,岐伯之言,始終不離色脈,帝舉以問,所以探其始終不離之義。 岐伯曰∶治之极於一。 治之大要,研求其极,只有色脈一端,故治之极於一。 帝曰∶何謂一? 求一之名。 岐伯曰∶一者,因得之。 因病患之情意而得之。下文所謂得神者是也。 帝曰∶奈何? 何以得其因? 岐伯曰∶闭户塞牖,系之病者,數問其情,以從其意,得神者昌,失神者亡。 临病患,观死生,視听不妄,言动不苟,一似闭户塞牖,其心专系之病者然。數問其病情,以 從其志意。情意之中,神所居也。有病而得神則生,失神則死,故得神者昌,失神者亡。审察其神, 則得其因,得其因,則得其要矣。 帝曰∶善。 祝由之移精變氣,惟在得神,帝故善之。


湯液醪醴,作自上古,备而弗服。中古之世,服之万全。当今之世,雖有湯醪,不能已病,故有病起於极 微,而即不可治者,有病於五臟,而疏涤以愈者。時世不同,治病亦異。所以追维上古,而重上古之全神也。 黄帝問曰∶爲五谷湯液及醪醴,奈何? 上编移精變氣論曰,湯液十日,以去八風五痹之病。帝承上编之意。問上古爲五谷湯液以及醪醴,其 義奈何∶ 岐伯對曰,必以稻米,炊之稻薪,稻米者完,稻薪者坚。 湯液醪醴,黍、稷、稻、麦、豆,皆可爲之。而秋成之稻壳尤 佳,故必以稻米,炊之即以稻薪。盖稻米者,其質完备,稻薪者,其質坚劲也。 帝曰∶何以然? 稻米何以完?稻薪何以坚? 岐伯曰∶此得天地之和,高下之宜,故能至完,伐取得時,故能至坚也。 《六元正紀大論》云,歲半之前,天氣主之;歲半之後,地氣主之。稻米夏长秋成,此得天地之和。 天體至高,地體至下,得天地之和,便得高下之宜。故稻米之質,能至完也。稻薪深秋而刈, 色白似金,其時天氣收,地氣肃,伐取得時,故稻薪之質,能至坚也。 帝曰∶上古聖人,作湯液醪醴,爲而不用,何也? 湯液醪醴,古聖作之,爲而不用,其故何也? 岐伯曰∶自古聖人之作湯液醪醴者,以爲备耳。夫上古作湯液,故爲而弗服也。中古之世, 道德稍衰,邪氣時至,服之万全。 古聖作湯液醪醴,以备不虞。夫上古之世,恬虛無,真氣從之,故爲而弗服也。中古之世,道德 稍衰,真氣不從,邪氣時至,故湯液醪醴,有病服之,可以万全。 帝曰∶今之世,不必已,何也? 服之万全,其病必已。当今之世,服湯液醪醴,病不必已,其故何也。 岐伯曰∶当今之世,必齐毒药攻其中,石针艾治其外也。 当今之世,忧患缘其內,苦形傷其外,故必齐毒药攻其中,石针艾治其外,但用湯液醪醴無裨也。 帝曰∶形敝血尽,而功不立者何? 湯液、醪醴、毒药、针艾,并用而病不愈,直至形敝血尽,而功不立者何? 岐伯曰∶神不使也。 使,去聲,下同。人之一身,神氣游行,內外傳使,功不立 者,神不使也。 帝曰∶何謂神不使? 神氣在內,何謂不使? 岐伯曰∶针石道也,精神不进,志意不治,故病不可愈。 针石之爲道也,工之精神,与病之精神,工之志意,与病之志意,两相合也。今工之精神不进,志 意不治,工与病违,故病不可愈。此工失其神,不相使也。 今精坏神去,荣卫不可复收,何者?嗜欲無穷,而忧患不止, 精氣弛坏,荣泣卫除,故神去之,而病不愈也。 泣,作涩。今時之人,精坏神去,則荣卫不可复收。何以精坏神去,盖嗜欲無穷,而忧患不止也。 夫嗜欲無穷,則精氣弛坏,忧患不止,則荣涩卫除。精氣弛坏,荣涩卫除,故神去之,而病不愈 也。此病失其神,不相使也。此一節,言湯液醪醴不能治病者,神去而不相使也。所以今時不得同於中古, 而大远於上古也。 帝曰∶夫病之始生也,极微极精,必先入结於皮肤,今良工皆稱曰病成,名曰逆。則针石不能 治,良药不能及也。今良工皆得其法,守其數,亲戚兄弟远近,音聲日聞於耳,五色日见於目,而病 不愈者,亦何暇不早乎? 病至不愈,病形已成,若夫病之始生也。起於极微极精,微猶轻也,精猶细也。必先入结於皮肤 之毫毛,今良工治之,皆稱曰病成,名之曰逆。則雖针石不能爲治,則雖良药不能相及也。且今之 良工,皆得其治病之法,守其常變之數,病者非亲戚則兄弟。亲戚兄弟或相疏而远,或相亲而近,其音聲 可以日聞於耳,五色可以日见於目,而病至不愈者,亦何其闲暇之甚,而不早爲之计,以至病成而逆乎。 岐伯曰∶病爲本,工爲标,标本不得,邪氣不服,此之謂也。 病之始生,雖起於微,然有可治者;有不可治者,人身有病,則病爲本,医工治之,則工爲标。 标本相得,則病可愈。标本不得,邪氣則不服。邪氣不服,是以不愈。即此始结皮肤,而病不愈 之謂也。所以申明病雖始生,治之而不愈也。 帝曰∶其有不從毫毛而生,五臟陽已竭也。津液充郭,其魄独居,精孤於內,氣耗於外,形不可 与衣相保,此四极急而动中,是氣拒於內,而形弛於外,治之奈何? 郭,廓同。廓,空廓。四极,即四肢。急,胀急也。病生皮肤,即不能治,其有不從毫毛而生,則 五臟之陽已竭也。津液充塞於空廓之间,爲凝聚胀满之病。肺藏魄,爲五臟之长,通調水道, 下输四布,其魄独居,不能下输四布矣。肺主氣,腎藏精,精氣相交,今精孤於內,氣耗於外,水天上下, 不相通矣。形不可与衣相保者,形體浮肿不可与衣相爲保合也,形不保衣,此四肢所以胀急,而喘动於中, 是水氣拒格於內,形體废弛於外,內外相失,陰陽不和,治之奈何? 岐伯曰∶平治於权衡,去宛陈,微动器极,温衣,缪刺其处,以复其形。開鬼門,洁净 府,精以時服。五陽已布,疏涤五臟,故精自生,形自盛,骨肉相保,巨氣乃平。 缪,平聲,余篇仿此。权,秤锤也。衡,平也。腐秽充塞,五臟不和,故当平治於权衡。如秤物而得其 平也。宛,積也。陈,久也。,腐也。去宛陈,謂津液充廓,則去其積久之腐秽,以平之也。微动四极 ,乃助其陽熱之氣,使四肢温和,而微动也。謂四极急而动中,則微动,四极以和之也。温衣,缪 刺其处,以复其形,乃温浓其衣,左右交刺,以复其自然之形體也。謂形不与衣相保,則温衣缪刺以复 其形也。開鬼門,乃開发毛腠而汗出也。洁净府,乃小便利而中渎之府清洁也。謂其魄独居,則開鬼門、 洁净府,使肺魄外达於皮毛,下通於净府也。精以時服,五陽已布,乃肺氣通調,則腎臟之精亦以時服。 不致孤精於內,氣耗於外矣,肺氣通調,則五臟之陽亦已输布,不致五臟之陽已竭矣。凡此施治,所以 疏涤五臟也。五臟疏涤,則正氣來复,故精自生,形自盛,骨肉相保,而巨氣乃平,始之氣拒於內,而形 弛於外者,至此則內外安和,形氣調摄矣,所以申明病干五臟,治之而可愈也。 帝曰∶善。 病生皮肤,标本不得,即不能治。病干五臟,平其权衡,猶爲可治,轻重死生,神變莫测,故帝曰善。 此一節言暮世之病,与古不同,精神志意無所施也。


玉版,着之玉版也;論要,論色脈之大要也。色脈大要,以神爲主。故首言神,次言色言脈,而論要毕矣。 黄帝問曰∶余聞揆度奇恒,所指不同,用之奈何? 度,入聲,下同。奇,異也。恒,常也。奇恒,異於恒常之病也。帝問揆度奇恒,所指不同,於 十二經脈之循行,余欲用之以爲治奈何? 岐伯對曰∶揆度者,度病之浅深也,奇恒者,言奇病也。请言道之至數。 度病之浅深而爲揆度,奇病而爲奇恒,所指雖有不同,然道之至數,请得言之。 五色脈變,揆度奇恒,道在於一,神转不回,回則不转,乃失其機。 道之聖數,有色有脈,五色与脈,其變無常,以五色脈變,而揆度於奇恒,則用之之道,惟在於一。一 者神也,色脈本神氣以营运,左旋右转而不回。若回則不能旋转,乃失其营运之機。 至數之要,迫近以微,着之玉版,命曰合玉機。 请言道之至數,其至數之要,迫近而在於色脈,以微而在於神機,色脈神機,可以着之玉版。合玉衡旋 转之機,故命曰合玉機。着之玉版,則爲玉版論要。合玉機,則爲玉機真臟。帝聞岐伯之言,其後复有玉機 真臟之論。此言色脈,以神爲主,神機合玉機,所以着之玉版也。 容色见上下左右,各在其要。 在,察也。所謂色變者,面容之色,见於上下左右,当各察其浅深顺逆之要。 其色见浅者,湯液主治,十日已。 色浅,乃微青微黄微赤微白微黑也。色浅則病亦浅,故以湯液主治。湯液者,五谷之湯液,十日 已者,十干之天氣周,而病可已,即移精變氣論,所謂湯液十日,以去八風五痹之病者是也。 其见深者,必齐主治,二十一日已。 色深則病亦深,故其见深者,必齐毒药主治。齐,合也。即湯液醪醴論所謂必齐毒药攻其中者是也。 二十日,則十干再周,二十一日,再周环复,其病可已。 其见大深者,醪酒主治,百日已。 色大深,則病亦大深,故其见大深者,醪酒主治,醪酒乃熟谷之液,其性悍滑疾,营运荣卫, 通調經脈,故百日病已,百日則十干十周,氣機大复也。 色夭面脱,不治,百日尽已,脈短氣绝,死。病温虛甚,死。 颜色夭而面容脱,其病不治,至百日尽已。尽已,氣血皆終也。若兼脈短氣绝,即死。病 温虛甚亦死,不能期之百日矣。 色见上下左右,各在其要,上爲逆,下爲從。 色,容色也,申明容色见上下左右,各在其要者。《靈枢·五色》論云,其色上行者,病益甚。 故上爲逆。其色下行,如云彻散者,病方已,故下爲從。 女子右爲逆,左爲從;男子左爲逆,右爲從。 女子爲陰,經脈之氣,右旋左转,故病色见於右爲逆,见於左則從而散,故爲從。男子爲陽,經 脈之氣,左旋右转,故病色见於左,爲逆;见於右,則從右而散,故爲從。 易,重陽死,重陰死。 重,平聲。易,交易也,女子左爲從,男子右爲從者,女爲陰而從陽,男爲陽而從陰,乃陰陽 交易之道也。女子右爲逆,男子左爲 逆者,女爲陰,右亦爲陰,男爲陽,左亦爲陽,乃重陽死,重陰死之義也。 陰陽反他,治在权衡相夺,奇恒事也,揆度事也。 陰陽相得則顺,反他則逆。若陰陽反他,則治之之法,在於权衡相夺。权衡者,得其平也。相夺者, 夺其逆於右者從左,逆於左者從右。如湯液主治,必齐主治,醪酒主治,皆权衡相夺之義。夫 陰陽反他,乃奇恒事也。治在权衡相夺,乃揆度事也。此舉色之大要,而有死生也。 搏脈痹,寒熱之交。 所謂脈變者,正氣与邪氣相持,則爲搏脈,病干形體,則爲痹爲,病干氣機,則爲寒熱之交。 脈孤,爲消氣;虛泄,爲夺血。孤爲逆,虛爲從。 脈者,氣血之先,脈孤則陽氣內损,故爲消氣。孤,謂弦钩毛石,少胃氣也。脈虛泄,則陰血內亏, 故爲夺血。虛泄,謂脈氣內虛,不鼓动也。脈孤而無胃氣,則真元內脱,故爲逆,虛泄而少血 液,則血可渐生,故爲從。 行奇恒之法,以太陰始。 人有奇恒之病,而揆度其脈,是行奇恒之法也。行奇恒之法,不離人身經脈之常,故以太陰始,肺 手太陰之脈,爲十二經脈之首,始於寅肺,終於丑肝,故当以之爲始。 行所不胜曰逆,逆則死。行所胜曰從,從則活。 克我者,爲所不胜,行所不胜,則有病之經脈受克,故曰逆,逆則死。我克者,爲所胜,行所胜,則 有病之經脈氣盛,故曰從,從則活。 八風四時之胜,終而复始,逆行一過,不复可數。 數,上聲。八方之風,主於四時,各有所胜,如东風主春木而胜土;南風主夏火而胜金;西風主秋 金而胜木,北風主冬水而胜火;四隅應中土而胜水。八風四時之胜,各主其時,循环無端,故 終而复始。一歲之中,木火土金水,以次相生,若逆行一過則相生 不次,故不复可數,而生氣或几乎息矣。此舉脈之大要,而有死生也。 論要毕矣。 总结上文,合神機色脈論要毕矣。


診視之要,在於經脈。春夏秋冬,各有所刺,所以治其經脈也。不知者,反之所以傷其經脈也; 十二經脈之败,乃經脈之終也,故曰診要經終也。 黄帝問曰∶診要何如? 此問診要,下問經終,故以名篇。 岐伯對曰∶正月二月,天氣始方,地氣始发,人氣在肝。 方,猶位也。正月二月天氣從陰而陽,故天氣始位。地氣從下而上,故地氣始发。肝主春木,故人氣在肝。 三月四月,天氣正方,地氣定发,人氣在脾。 三月四月,天氣由东而南,始正其位,故天氣正方,地氣由生而 长,发無余蕴,故地氣定发。土生万物,於人爲脾,故人氣在脾。 五月六月,天氣盛,地氣高,人氣在頭。 五月六月,天暑地炎,天暑故天氣盛。地炎故地氣高。謂氣機上而不下也,人氣在頭,亦上而不下之謂也。 七月八月,陰氣始杀,人氣在肺。 春夏爲陽,秋冬爲陰。七月八月,天地之氣自陽而始陰,故陰氣始有肃杀之意。肺主秋金,故人氣在肺。 九月十月,陰氣始冰,地氣始闭,人氣在心。 九月十日,自秋而冬,陰氣凝聚,始有作冰之意。地氣收敛,始有闭藏之機。人氣在心合於手少陰也。 十一月十二月,冰复,地氣合,人氣在腎。 复,猶伏也。十一月十二月,水冰氣状,故冰伏。地氣歸藏,故地氣合,腎水之氣主於冬,故人 氣在腎,合於足少陰也。 故春刺散俞,及与分理,血出而止,甚者傳氣,间者环也。 散,上聲。间,去聲,下俱同。散俞,络脈之俞也。分理,分肉之腠理也。春氣始生,故春刺络脈 之散俞及与分肉之腠理间。血出則經络通而止针。如病甚者,当深取而傳导其氣,若虛實相间 者,以针傳氣,而即环转也。 夏刺络俞,见血而止,尽氣闭环,痛病必下。 終俞,孙络之俞也。夏氣開张,故浅刺络俞,微见其血而止针,若尽傳其氣,反闭其环转之機,而 痛病必下人矣。 秋刺皮肤,循理上下同法,神變而止。 秋時人氣在肺,肺主皮肤,故秋刺皮肤,氣機始收。故循皮肤之纹理而刺之,或刺上,或刺下,皆 同於皮肤循理之法。故上下同法,若氣機环转,則神氣內變,而止针。 冬刺俞窍於分理,甚者直下,间者散下。 俞窍乃俞穴之窍,冬氣闭藏,其刺宜深,故冬刺俞穴之窍。在於窍之分理,病甚者,循俞直下, 虛實相间者,循經散下。 春夏秋冬,各有所刺,法其所在。 总结上文之意。上文春夏秋冬,人氣各有所在。春夏秋冬,浅深各有所刺。此言春夏秋冬,各有 所刺,即法其人氣之所在,以爲刺也。 春刺夏分,脈乱氣微,入淫骨髓,病不能愈,令人不嗜食,又且少氣。 分去聲,下同。春夏秋冬各有所刺,若春刺夏分,必氣妄傷,心合脈,故脈乱,脈乱則氣無所附,故 氣微。脈乱氣微,邪反內入,故入淫骨髓,而春病不能愈。夫脈乱必令人不嗜食。盖食氣入 胃,浊氣歸心,淫精於脈也,不但氣微,又且少氣。 春刺秋分,筋挛逆氣,环爲咳嗽,病不愈,令人時惊,又且哭。 春到秋分,肺氣妄傷。筋挛,肝病也。筋挛逆氣,肝病而逆於肺也。肝病逆肺,故转爲咳嗽,环猶 转也,春刺秋分,故夏病不愈。东方肝木,其病发惊骇,故令人時惊。肝藏魂,肺藏魄,魂魄 不安,故又且邪哭。 春刺冬分,邪氣着藏,令人胀,病不愈,又且欲言語。 着,旧本讹着,今改,下缴着同,藏如字。春刺冬分,腎氣妄傷,腎主冬藏,故邪氣着藏。水寒爲病,故 令人胀。刺失其宜,故春病不愈,言爲心聲,又且欲言語,不但病足少陰,兼病手少陰也,凡此皆春刺之失也。 夏刺春分,病不愈,令人懈惰。 夏刺春分,則夏病不愈。长夏屬土,故令人懈惰。 夏刺秋分,病不愈,令人心中欲無言,惕惕如人将捕之。 夏刺秋分,則夏病不愈,夏火屬心,心虛,故令人心中欲無言,不但無言,且惕惕如人将捕之。 夏刺冬分,病不愈,令人少氣,時欲怒。 夏刺冬分,則夏病不愈,夏月陽氣外张,故令人少氣。氣虛,則肝血無所附,故時欲怒,凡此皆夏刺之失也。 秋刺春分,病不已,令人惕然欲有所爲,起而忘之。 秋刺春分,則秋病不已。秋主收、刺春分、反导其氣血上行,故令人惕然。肺位居高,治節出焉,故 欲有所爲。收氣反散,故起而忘之。 秋刺夏分,病不已,令人益嗜卧,又且善夢。 秋刺夏分,則秋病不已。夏日人倦嗜卧,秋刺夏分,則令人益 嗜卧。嗜卧陰也,夢爲陰中之陰,既嗜卧矣,又且善夢。 秋刺冬分,病不已,令人洒洒時寒。 秋刺冬分,則秋病不已,冬時水旺氣寒,冬脈虛,故令人洒洒時寒。凡此皆秋刺之失也。 冬刺春分,病不已,令人欲卧不能眠,眠而有见。 冬刺春分,則冬病不已、卧眠者,闭藏之象。冬刺春分,故欲卧而不能眠。氣機外泄,故眠而有见。 有见,以無爲有也。 冬刺夏分,病不愈,氣上,发爲諸痹。 冬刺夏分,則冬病不愈,氣上者,陽因而上,開泄之意也。发爲諸痹者,冬氣應藏而反 開泄,留连時日,发爲風寒湿諸痹之证也。 冬刺秋分,病不已,令人善渴。 冬刺秋分,則冬病不已,冬時水精內藏,刺秋分,則水精外泄於皮毛,故令人善渴,凡此皆冬刺之失也。 凡刺胸腹者,必避五臟。 春夏秋冬,刺失其分,則傷五臟之氣。故凡刺胸腹之皮部者, 必避五臟真元之氣,当從之使出,不可逆之使入也。 中心者,环死。 中,去聲。下中脾腎肺膈皆同。若逆之使入,中傷心氣者,周時环转而死。盖陽中之太陽,心也,如 天之日,一日一周,今不能周,故环死。 中脾者,五日死。 脾者,土也,五乃土之生數,故中傷脾氣者五日死。 中腎者,七日死。 腎者,水也,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合而爲七,故中傷腎氣者,七日傷。 中肺者,五日死。 肺者,金也,干爲金,爲天。《易系》曰,天數五,地數五。 故中脾者五日死,此中肺氣者,亦五日死。言五臟不及肝者,或简 脱也。 中膈者,皆爲傷中,其病雖愈,不過一歲,必死。 五臟之氣,皆以胸膈以出入,故中傷膈氣者,皆爲傷中,其外病雖愈,亦不過一歲必死。一歲,尽 四時五行之氣也。 刺避五臟者,知逆從也。所謂從者,膈与脾腎之处,不知者反之。 处,去聲。上文云凡刺胸膜者,必避五臟。此申明刺避五臟者,知逆從之道也。所謂從者乃膈 与脾腎之处,盖膈爲陽,居上,脾屬土,居中。腎爲陰,居下,知膈与脾腎之处,則知上下出入之 度,故爲從。若不知膈与脾腎之处宜上反下,宜出反入;不知者,反之則爲逆矣。 刺胸腹者,必以布缴着之,乃從单布上刺。刺之不愈,复刺, 刺针必肃,刺肿摇针,經刺勿摇,此刺之道也。 又申明凡刺胸腹者,必以布缴着之,乃從单布上刺,是刺之至浅也。刺之不愈,复刺者,言刺布不 愈,当去布复刺也。刺针必肃者,复刺之针,必宜端肃,不若刺布之放纵也。刺肿摇针者,肌肉 壅肿,則宜摇针以泻之。若肌肉不肿而爲經脈之刺,仍宜端肃,而勿摇。此刺胸腹必避五臟之要道也。 此一節言四時各有所刺。刺失其宜,則病不愈,刺傷五臟,則死有期,而爲診視之要也。 帝曰∶愿聞十二經脈之終奈何? 上文刺傷五臟乃無形之氣機,非有形之經脈,故帝复愿聞十二經脈之終。 岐伯曰∶太陽之脈,其終也戴眼、反折、螈、其色白,绝汗乃出,出則死矣。 太陽之脈,手足太陽之經脈也。終,绝也,戴眼,目上視也。反折,背反张也。螈,手足抽掣也。 手太陽之脈,止於目內,足太陽之脈,起於目內,故其終也,戴眼。太陽行身之背,故其 終也,反折。手太陽之脈,循臂上肩,足太陽之脈,贯臀入,故 其終也,螈。手太陽主液,液脱血亡,故其色白。經脈終而汗出,則爲绝汗,绝汗出則死矣。 少陽終者,耳聋、百節皆纵、目寰绝系。绝系,一日半死。其死也,色先青白,乃死矣。 寰,旧本讹HT,今改。手足少陽之脈,從耳後入耳中,出走耳前,故其終也,耳聋。《靈枢·經脈論》 云,胆足少陽之脈,主骨所生病。節者,骨之交,故其終也,百節皆纵。手少陽之脈止於目 锐,足少陽之脈,起於目锐,故其終也,目寰绝系。謂目之寰宇与眼系相绝,不相维系也。系绝經終, 故一日半死。《刺禁論》云,刺中胆者一日半死。色先青白者,日半之前,先见木受金刑之色,乃死矣。 陽明終者,口目动作,善惊,妄言,色黄,其上下經盛,不仁,則終矣。 足陽明經脈,起於鼻中,上连於目,下连於口,故口目动作,动作牵引歪斜也。善惊,所謂聞木音 則惕然而惊也。妄言,所謂甚則上高而歌也。色黄,土氣外呈也。上下經盛,謂口目动作, 善惊妄言色黄,皆足陽明經脈之病。從足而手,從下而上,則其上下經盛,手經足經皆病也。不仁者,身 冷肤硬,陽明之經脈皆終矣。 少陰終者,面黑齿长而垢,腹胀闭,上下不通而終矣。 面黑,水氣上泄也。齿长,骨屬外浮也。垢,面齿不荣也。腹胀闭,少陰神機不從中土而转输也。 手經足經不相通贯,則上下不通,而少陰之經脈皆終矣。 太陰終者,腹胀闭,不得息,善噫,善呕。呕則逆,逆則面赤。不逆則上下不通,不通則面 黑,皮毛焦而終矣。 腹胀闭,足太陰脾氣不升也。不得息,手太陰肺氣不降也。善噫,脾病也。善呕,土虛也。呕則逆, 不能四布也。逆則面赤,火色外呈,土無生源也。若不上逆則地氣不升,故上下不通,不通則 土不制水,故面黑;土不生金,故皮毛焦,而太陰之經脈皆終矣。 厥陰終者,中熱、嗌干、善溺、心烦,甚則舌卷卵上缩而終 矣。 溺,鸟去聲。卷,上聲,余篇卷同。手厥陰心包之脈,起於胸中,故中熱,足厥陰肝脈爲病,則嗌干 善溺。手厥陰心包爲病則心烦,此厥陰經脈之病,非經脈之绝。甚則舌卷,厥陰之脈绝於上 也。卵上缩,厥陰之脈绝於下也。如是則厥陰之經脈皆終矣。 此十二經之所败也。 手足六經之終,乃十二經脈之終,故曰此十二經之所败也。 此一節承上文五臟氣機內逆,而論十二經脈之終,所以爲“診要經終”也。


脈之大要,至精至微。切脈动静,視精明,察五色,观五臟有余不足,六腑强弱,形之盛衰,参伍 以决死生,此脈要之精微也。脈其四時动,知病之所在,知病之所變,知病乍在內,乍在外,亦 脈要之精微也。反复详明,而脈要精微,庶可知矣。 黄帝問曰∶診法何如? 欲悉脈之精微,先問診法何如。 岐伯對曰∶診法常以平旦,陰氣未动,陽氣未散,饮食未进,經脈未盛,络脈調匀, 氣血未乱,故乃可診有過之脈。 平旦之時,陰静而未动,陽氣聚而未散,斯時饮食未进,則經脈之氣血未盛,络脈之氣血調匀,未 盛調匀則氣血未乱,因而診之,有過毕呈,故乃可診有過之脈。 切脈动静,而視精明,察五色,观五臟有余不足,六腑强弱,形之盛衰,以此参伍,决死生之分。 診脈之法,其一在於切脈动静,或陽动陰静,或陰动陽静也。其一在於視精明,視其人能审情辨物, 与不能审情辨物也。其一在於察五色,察人面容之色,藏而不露与露而不藏也。其一在於观五 藏有余不足,有余則得其守,不足則失其守。其一在於观六腑强弱,形之盛衰,形盛則腑强,形衰則腑 弱。以此五者,参伍揆度,可以决其死生之分,此診脈之法也。 夫脈者,血之府也,长則氣治,短則氣病,數則烦心,大則病进,上盛則氣高,下盛則氣胀,代 則氣衰,细則氣少,涩則心痛,渾渾革至如涌泉,病进而色弊,绵绵其去如弦绝,死。 數,音朔,下同。所謂切脈动静者,以脈主氣,而爲血之府也。脈长則陽氣有余,故氣治。脈短 則陽氣不足,故氣病。脈數則火熱內乘,故烦心。脈大則邪氣有余,故病进。上盛,寸口脈盛也,寸 口脈盛,主氣上升,故氣高。下盛,尺中脈盛也,尺中脈盛,主氣下逆,故氣胀。脈代,乃动而中止,不 能自还,此陽氣之衰也。脈细,乃萦萦如蜘蛛丝,此陽氣之少也。脈涩乃來去不知,此血竭心 虛,故心痛。渾渾,浊乱不次之意。革至如涌泉,應指杂之意。脈去如是,則知氣血內败而将死矣。 此切脈动静之要也。 夫精明者,所以視万物,别白黑,审短长。以长爲短,以白爲黑,如是則精衰矣。 旧本在“其壽不久也”下,今改正於此。所謂視精明者,所以視万物之众,其间之白黑能别, 短长能审,此人之精明者也。若不能审,而以衰爲短;不能别,而以白爲黑,此人之不精明者也。故 曰∶如是則精衰。此視精明之法也。 夫精明五色者,氣之华也。赤欲如白裹朱,不欲如赭;白欲如鹅羽,不欲如盐;青欲如苍璧之泽, 不欲如蓝;黄欲如罗裹雄黄,不欲如黄土;黑欲如重漆色,不欲如地苍。五色精微象见矣,其壽不久也。 重,平聲。所謂察五色者,面容之色,亦贵精明,故曰,夫精明五色者,乃神氣之华於外也。色有赤 白青黄黑,赤欲如白之裹朱,不欲如赭之纯赤;白欲如鹅羽之光润,不欲如盐之呆白,青欲如苍 壁之滑泽,不欲如蓝之干枯;黄欲如丝罗之裹雄黄,不欲如黄土之槁燥;黑欲如重漆之光亮,不欲如地苍之 黑黯。盖五色外呈,精微內藏。如五色精微之象,俱见於外,是露而不藏,故其壽不久也。 此察五色之法也。 五臟者,中之守也,中盛藏满,氣胜傷恐者,聲如從室中言,是中氣之湿也。言而微,終日乃复 言者,此夺氣也。衣被不敛,言語善恶,不避亲疏者,此神明之乱也。仓廪不藏者,是門户不要 也。水泉不止者,是膀胱不藏也。得守者生,失守者死,夫五臟者,身之强也。 不藏之臟,如字。所謂观五臟有余不足者,以五臟神氣在中, 乃中之內守也。邪實則中盛,臟满正虛,則氣胜傷恐。人之音聲, 起於腎,出於肺,會於中土。若中盛臟满,氣胜傷恐者,則聲如從室中言,此中土壅滞,致肺腎不交, 故曰是中氣之湿也。若言而微,終日乃复言者,此生氣不能上出於肺,故曰此夺氣也,此五臟 神氣不和於上下也。若五臟神氣不和於外內,致衣被不敛,言語善恶不避亲疏者,此神明外脱而昏乱也。若 仓廪不藏而洞泄者,是魄門幽户之不要也。水泉不止而遗溺者,是膀胱水泄之不藏也。此神機內殒而泄註也。 五臟者,中之守,得守則神氣保固而生,失守則神氣離脱而死。由此言之,夫五臟者,不但爲中之內守,亦 爲身之外强也。此观五臟有余不足之法也。 頭者,精明之府,頭倾視深,精神将夺矣。背者胸中之府,背曲肩随,府将坏矣。腰者腎之府,转 摇不能,腎将惫矣。膝者筋之府,屈伸不能,行則偻府,筋将惫矣。骨者髓之府,不能久立,行 則振掉,骨将惫矣。得强則生,失强則死。 所謂观六腑强弱,形之盛衰者,以在外之形身論之,則頭背腰膝骨,皆謂之府。人身精氣上會於頭, 神明上出於目,故頭者,精明之府。若頭倾視深,則精氣神明,不上行於頭,而精神将夺矣。 胸在內,背在外,故背者胸中之府。若背曲肩随,則胸中之氣,不行於背,而府将坏矣。腎居腰內,故腰者腎 之府。若转摇不能,則腰骨空虛,而腎将惫矣。大筋联屬於膝,故膝者筋之府。若屈伸不能,行則伛偻根据附, 膝软而不坚,而筋将惫矣。髓藏骨內,故骨者髓之府。若不能久立,行則振掉,則精髓內枯,而骨将惫矣。 此六腑强弱,屬於形之盛衰,故以頭背腰膝骨爲府。得强則形身之府氣盛,故生;失强則形身之府氣衰, 故死。此观六腑强弱形之盛衰之法也。 岐伯曰∶反四時者,有余爲精,不足爲消。應太過,不足爲精,應不足,有余爲消。陰陽不相應, 病名曰关格。 上二“應”,平聲。精,精强也;消,消弱也。上文切脈动静五者,岐伯皆申明之,而参伍以决死生, 未有申明,故岐伯复言以告帝。脈之大體,有余則爲精,不足則爲消。若反四時者,爲精爲 消,失其常度。故春夏之時,脈應太過,太過当以有余爲精,今應太過,而以不足爲精;秋冬之時,脈應 不足,不足当以不足爲消,今應不足而以有余爲消,此脈与四時之陰陽不相應,病名曰关格。 关,不得小便也;格,吐逆也。脈反四時,得其病情,更当以此参伍,决其死生,故复言之。此一節, 論診脈之大綱,而爲脈要之精微也。 帝曰∶脈其四時动奈何?知病之所在奈何?知病之所變奈何? 知病之乍在內奈何?知病乍在外奈何?请問此五者,可得聞乎? 帝承岐伯之論,复舉五者以問。以此五者,亦脈要之精微也。 岐伯曰∶请言其与天运转大也。万物之外,六合之內,天地之變,陰陽之應,彼春之暖, 爲夏之暑,彼秋之忿,爲冬之怒,四變之动,脈与之上下。 人之陰陽升降,如天运之环转广大,故曰请言其与天运转大也。天运转大,包乎万物之外,行於六 合之內,天施地生,則有天地之變,人之陰陽應乎天地,則有陰陽之應。天地有四時之氣,故 彼春之暖。爲夏之暑,彼秋之忿,爲冬之怒。夫春暖夏暑,秋忿冬怒,乃四變也,有是變,則有是氣,乃 四變之动也。人之脈象,与四變之动氣相爲上下也。 以春應中规,夏應中矩,秋應中衡,冬應中权。 應,平聲,中,去聲。所以与之上下者,春時天氣始生,脈應软弱浮滑,則圆转而中规之度矣。夏時 天氣正方,脈應洪大周遍,則充满而中矩之度矣。秋時天氣始降,脈應平静轻虛,則平准而中衡之度矣。冬 時天氣闭藏,脈應沉石深重,則下沉而中权之度矣。此四變之动,而脈与之上下也。 是故冬至四十五日,陽氣微上,陰氣微下;夏至四十五日,陰氣微上,陽氣微下。陰陽有時, 与脈爲期,期而相失,知脈所分,分之有期,故知死期。 脈与四時陰陽,相爲上下,不可相失。是故冬至四十五日,冬至一陽初生,從冬至至立春,陽氣微 上。陽氣微上,則陰氣微下矣。 夏至四十五日,夏至一陰初生,從夏至至立秋,陰氣微上。陰氣微上,則陽氣微下矣。陰陽上下有時,即 与人身之脈爲期,至期而不上下,是期而相失也。分别其陽氣不上,陰氣不上,是知脈之所分 也。陽氣不上,死於春;陰氣不上,死於秋。是分之有期,故知死時也。 微妙在脈,不可不察,察之有紀,從陰陽始,始之有經,從五行生,生之有度,四時爲宜,补 泻勿失,与天地如一,得一之情,以知死生。 人身之脈,一如天地,至微至妙,故微妙在脈,不可不察也。察之有紀,從陰陽始,即冬至陽氣微 上,夏至陰氣微上也。始之有經,從五行生,謂冬至至立春,水生木也;夏至至立秋,火生土, 土生金也。生之有度,四時爲宜,言木火土金水五行相生,有其常度,与春夏秋冬四時相合而爲宜也。 四時之氣有太過,有不及,不及补之,太過泻之。补泻勿失,則人身陰陽,与天地如一之情,可以知其死生矣。 是故聲合五音,色合五行,脈合陰陽。是知陰盛則夢涉大水恐惧,陽盛則夢大火燔灼,陰陽 俱盛則夢相杀毁傷;上盛則夢飞,下盛則夢堕;甚饱則夢予,甚饥則夢取;肝氣盛則夢怒,肺氣盛則夢 哭;短虫多則夢聚众,长虫多則夢相击毁傷。 人身动静,皆有陰陽。是故聲合五音,聲有陰陽也;色合五行。色有陰陽也;脈合陰陽,脈有陰 陽也。得其相合之義,不但日之聲色,合於陰陽,即夜之夢象,亦合陰陽。是知陰盛,則夢涉大水 恐惧。水,陰象也;恐惧,腎病也。陽盛則夢大火燔灼。火,陽象也,燔灼,心病也。陰陽俱盛則水火亢害, 故夢相杀毁傷。相杀,争战也;毁傷,俱败也。上盛則氣并於上,故夢飞。飞者,肝藏魂 而上升也。下盛則氣并於下,故夢堕。堕者,肺藏魄而下降也。此水陰火陽,木浮金沉之義。若饱若饥, 脾土主之。甚饱,則土氣有余,故夢予;甚饥則土氣不足,故夢取。肝氣盛則夢怒,怒則氣上 也,肺氣盛則夢哭,哭則氣下也。虫生於胃。短虫多則相聚成群, 故夢聚众;长虫多則彼此参商,故夢相击毁傷。此五臟陰陽而形諸夢,亦聲合五音,色合五行,脈合陰陽之義。 是故持脈有道,虛静爲保。春日浮,如鱼之游在波;夏日在肤,泛泛乎万物有余;秋日下肤,蛰 虫将去∶冬日在骨,蛰虫周密,君子居室。 四時之脈,各不同形,是故持脈有道,虛静爲保。虛,清虛;静,宁静;保,保守勿失也。春日,氣機 從下而上,故春日脈浮,其形如鱼之游在波;夏日,氣機充满於外,故夏日之脈在肤,其形 泛泛乎如万物之有余;秋日,氣機從外而內,故秋日之脈下肤,其形如蛰虫之将去;冬日,氣機內藏而伏,故 冬日之脈在骨,其形如蛰虫之周密,复如君子之居室。 故曰∶知內者按而紀之,知外者終而始之。此六者,持脈之大法。 春夏脈浮,其形在外;秋冬脈沉,其形在內。重手按脈,紀其至數,則知在內之脈,故曰∶知內者按 而紀之。轻按爲始,重按爲終,由重而轻,則知在外之脈,故知外者終而始之。此內外按紀終 始六者,乃持脈之大法。以上答帝脈其四時动之問者如此。 心脈搏坚而长,当病舌卷不能言;其软而散者,当消,环自已。 散,上聲,下同。搏坚,邪正相持之脈也;长,脈體有余也;要散,脈體不及也。心脈搏坚而长,則 心氣受邪而壅滞,故当病舌卷不能言;其软而散者,此爲不及之脈,心液內虛,故当消渴。心 藏神,神機环转,消渴自愈,故环自已。 肺脈搏坚而长,当病唾血;其软而散者,当病灌汗,至令不复散发也。 “散发”之“散”如字。肺脈搏坚而长,則邪實於肺,金受火刑,故当病唾血;其脈软而散者,肺氣 不能通調,故当病灌汗。灌汗,脾土灌溉之汗也。脾津外泄,至令肺氣不复散发也。散,四散;发,宣发也。 肝脈搏坚而长,色不青,当病坠,若搏,因血在胁下,令人喘逆;其软而散,色泽者,当病 溢饮。溢饮者,渴暴多饮,而易入肌皮腸胃之外也。 易,去聲。肝脈搏坚而长,則邪實於肝,肝病色青,今色不青,是傷其形體,不涉氣分,故当病坠, 若搏。坠,堕傷也,搏,击傷也。坠若搏,因而血在胁下。血在胁下,則枢機不利,升降不 和,故令人喘逆。其脈软而散,其色不但不青,反润泽者,当病溢饮。溢饮乃肝血不能熱肉充肤,致有 水泛之病,故申明溢饮者,乃渴暴多饮,其饮不能疏泄於下,而易入肌皮腸胃之外也。 胃脈搏坚而长,其色赤,当病折髀;其软而散者,当病食痹。 折,音舌,下同。胃脈搏坚而长,則邪實於胃,陽明多氣多血,故色赤;不能下络於脾,故当病折髀。 其脈软而散,則中焦不能腐化,故当病食痹。 脾脈搏坚而长,其色黄,当病少氣;其耍而散,色不泽者,当病足肿,若水状也。 脾脈软坚而长,則邪實於脾,土氣外浮,故其色黄;太陰地氣,不交於肺,故当痛少氣。其脈耍而散, 則氣不外荣,其色但黄不华泽者,乃火不生土,火土皆虛,故当病足肿,若水状也。 腎脈搏坚而长,其色黄而赤者,当病折腰,其软而散者,当病少血,至令不复也。 腎脈搏坚而长,則邪實於腎,其色黄而赤者,土制其水,水不胜火也;脈體實而正氣虛,故当病折腰, 腰乃腎之外候也。其脈软而散,則心腎不交,故当病少血;水火皆虛,至令人血而不复也。 帝曰∶診得心脈而急,此爲何病?病形何如? 病发於內,形见於外,复舉心脈之急,以探病形。 岐伯曰∶病名心疝,少腹当有形也。 心脈急,故名心疝。心疝之病,少腹当有形也。 帝曰∶何以言之? 心疝,何以多腹有形? 岐伯曰∶心爲牡臟,小腸爲之使,故曰少腹当有形也。 “爲使”,皆去聲。陽中之陽,心也,故心爲牡臟。心络小腸,故小腸爲之使。心疝,則小腸不 爲之使,故曰少腹当有形也。舉心与小腸,則凡臟与腑合之脈,可類推其因臟病腑矣。 帝曰∶診得胃脈,病形何如? 五臟心爲主,六腑胃爲主。診得胃脈有病,病形何如。 岐伯曰∶胃脈實則胀,虛則泄。 胃脈有余而實,則胀。胀,腹胀,脾實之病也。胃脈不足而虛,則泄。泄,溏泄,脾虛之病也。 舉胃与脾,則凡腑与臟合之脈,可類推其因腑病臟矣。以上答帝知病所在之间者如此。 帝曰∶病成而變何謂? 以次言之,当論病之所變,故因問之。 岐伯曰∶風成爲寒熱,瘅成爲消中,厥成爲巅疾,久風爲飧泄,脈風成爲疠,病之變化,不可胜數。 胜,平聲;數,上聲。風者百病之长,善行數變,故風成則或爲寒變,或爲熱變。瘅,火熱病也。 瘅成則津液內竭,故爲消中之變。厥,手足逆冷也。厥成則陰陽不和,氣上不下,故爲頭痛巅疾 之變。春傷於風,至夏變爲飧泄,故久風爲飧泄。風傷經脈,變爲癞疾之疠疡,故脈風成爲疠。凡此 皆爲病變,究之病之變化,不可胜數。 帝曰∶諸痈肿筋挛骨痛,此皆安全? 風成諸變,乃成於內而變於外,若諸痈肿,以及筋挛骨痛,則病已變於外,故問此皆安生。 岐伯曰∶此寒氣之肿,八風之變也。 此寒氣之肿,言痈肿之生於寒也。八風之變,言筋挛骨痛之生於風也。以明病之所生,即病之所變也。 帝曰,治之奈何? 治寒風之法奈何。 岐伯曰∶此四時之病,以其胜治之愈也。 寒風者,四時不正之邪。治之之法,当求其胜以治之,則愈也。如寒淫於內,治以甘熱;風淫於內, 治以辛凉之義。 帝曰∶有故病五臟发动,因傷脈色,各何以知其久暴至之病乎? 人身之病,久暴不同,有五臟故病,发动於外,因傷脈色,非一時生變之暴病,各何以知其久 至与暴至之病乎。 岐伯曰∶悉乎哉問也,征其脈小,色不夺者,新病也;征其脈不夺,其色夺者,此久病也;征 其脈与五色俱夺者,此久病也;征其脈与五色俱不夺者,新病也。 論病變而及於久暴,病無遁情,是悉乎哉問也。病之发也,脈小色不夺,爲新病之征;脈不夺其色夺, 爲久病之征;脈色俱夺,亦久病之征;脈色俱不夺,亦新病之征。此病之见色脈,而有久暴也。 肝与腎脈并至,其色苍赤,当病毁傷,不见血,已见血,湿,若中水也。 当、中,俱去聲。此舉毁傷暴病,以足上文之義。肝与腎脈并至,肝主筋,腎主骨也;其色苍赤, 肝色苍,心色赤也;当病,暴病也∶毁傷,毁傷其筋骨也。毁傷筋骨,應不见血,若已见血,則 心氣并傷,如汗出身湿,若中於水,水從汗孔而傷其心氣也。当病毁傷,肝与腎脈所以并至也。已见血, 其色所以苍赤也。以上答帝知病所變之問者如此。 尺內两旁,則季胁也,尺外以候腎,尺里以候腹。 病之內外,随乎經脈,故舉脈體以明之。尺內猶言尺中,两旁猶言左右,謂尺中左右两手之脈,則 主人身之季胁也。季胁,胁之尽处也。腰居季胁之外,故两手尺外以候腎。腹居季胁之內,故两 季尺里以候腹。脈氣自下而上,故先論尺部之左右外內也。 中附上,左外以候肝,內以候膈;右外以候胃,內以候脾。 中附上者,自左右两尺中,而致於关上也。左外以候肝,內以候膈者,左手关部之外,以候肝脈; 关部之內,以候膈中脈也。右 外以候胃,內以候脾者,右手关部之外,以候胃脈;关部之內,以候脾脈也。脈氣自下而中,故 次論关部之左右外內也。 上附上,右外以候肺,內以候胸中;左外以候心,內以候膻中。 上附上者,自左右两关上,而至於寸上也。右外以候肺,內以候胸中者,右手寸外以候肺脈;寸內以 候胸中脈也。左外以候心,內以候膻中者,左手寸脈以候心脈;寸內,以候心包之膻中脈也。 脈氣自中而上,故終論寸部之左右外內也。 前以候前,後以候後。 脈有外內,复有前後。前以候前,尺前关前寸前,以候形身之 前也;後以候後,寸後关後尺後,以候形身之後也。 上竟上者,胸喉中事也;下竟下者,少腹腰股膝胫足中事也。 脈有外內前後,复有上下,是脈體之六合也。上竟上者,自寸上而竟上於鱼际也。喉主天氣,位 居胸上,故爲胸喉中事,乃上以候上也。下竟下者,自尺下而竟下於肘中也。足履乎地,股膝胫足, 居腰与少腹之下,故爲少腹腰股膝胫足中事,乃下以候下也。 粗大者,陰不足陽有余,爲熱中也。來疾去徐,上實下虛,爲厥巅疾;來徐去疾,上虛下實,爲恶風也。 上文以脈體而候臟腑形身之位,此以脈象而候陰陽上下之病也。脈粗大者,乃陰氣不足,陽氣有余, 故爲熱中病也。熱中,陽盛於內也。脈來疾去徐,來盛而去微也。來疾,故主上實;去徐,故主下虛。上 實下虛,則氣惟上逆,陰陽不和,故爲厥,厥,手足逆冷也;氣惟上逆,上而不下,故爲巅疾,猶言厥 成爲巅疾也。脈來徐去疾,來微而去盛也。來徐,故主上虛;去疾,故主下實。上 虛下實,則經脈不和,故爲恶風也。恶風,疠風也。 故中恶風者,陽氣受也。有脈俱沉细數者,少陰厥也;沉细數散者,寒熱也;浮而散者,爲仆。 中,去聲。,瞬同,余篇仿此。此复舉恶風厥熱巅疾脈证,各有不同,以足上文未尽之義。恶厉 之風,傷其經脈,必從表入,故申 明中恶風者,始於陽氣之受邪也。厥有陰陽,申明有脈俱软细而數者,非陽氣上逆之厥,爲少陰厥也。熱 有陰陽,申明有脈软细而數散者,非粗大有余之陽熱,爲陰盛陽虛之寒熱也。巅疾亦有陰陽, 實則有余,虛則不足,申明有脈浮而散者,非上實有余之巅疾,爲里虛不足之仆也。 諸浮不躁者,皆在陽,則爲熱;其有躁者,在手。諸细而沉者,皆在陰,則爲骨痛;其有静者,在 足。數动一代者,病在陽之脈也,泄及便脓血。諸過者切之,涩者陽氣有余也,滑者陰氣有余 也。陽氣有余,爲身熱無汗;陰氣有余,爲多汗身寒;陰陽有余,則無汗而寒。 此复以浮沉代涩滑之脈,而明陰陽內外之病也。左右三部諸脈,俱浮而不躁疾者,皆病在陽,陽病則 爲外熱。其有浮而躁疾者,亦在手之經脈。手,陽也。左右三部諸脈,细而沉者,皆病在陰, 陰病則內爲骨痛。其有沉细而静者,亦在足之經脈。足,陰也。諸脈數动一代者,數动爲陽,故病在陽之 脈也,數动一代,則陽中有陰,故当病泄及便脓血。諸有過之脈,必须切之,乃得其真,諸脈 涩者,內之陰血不足,陰血不足,則外之陽氣有余也,諸脈滑者,陽氣從陽入陰,陽氣入陰,則內之陰氣 有余也,陽氣有余則病在陽,不得陰氣以和之,故身熱無汗。陰氣有余,則病在陰,不得陽熱以 相济,故多汗身寒。若陰陽皆有余,陽盛則無汗,陰盛則身寒,故無汗而寒。 推而外之,內而不外,有心腹積也。推而內之,外而不內,身有熱也,推而上之,上而不下,腰足 清也。推而下之,下而不上,頭项痛也。按之至骨,脈氣少者,腰脊痛而身有痹也。 推,退平聲。承上文上下外內之病,而言診脈,亦有外內上下之法也。推而外之者,医之手指,向外 以按之。脈偏盛於內而不外,此有心腹之積病也。推而內之者,医之手指向內以按之,脈偏盛於 外而不內,此身形有邪熱也。推而上之者,医之手指向寸关尺之上以按之,脈随應指,上而不下,此上盛 下虛,故腰足当清冷也。推 而下之者,医之手指向寸关尺之下以按之,脈随應指,下而不上,此下盛上虛,故頭项当强痛也。若按 之至骨,不應於指,脈氣少者,此陰盛陽虛,生陽之氣不能上行,当腰脊痛而身有痹病也。承上文 上下外內之病,而言診脈,亦有外內上下之法也,以上答帝知病乍在內乍在外之問者如此。 此一節,承上文五者之問,而一一以對,亦爲脈要之精微也。


平人氣象者,無病患之脈氣与脈象也。欲识平人之脈,当以病脈死脈参之,欲识病脈死脈当 以胃脈准之。五臟四時之脈,皆以胃氣爲本,盖五臟之氣,生於胃,而胃腑之氣,生於水谷也。 黄帝問曰∶平人何如? 承上编脈要精微,而問平人之脈也。 岐伯對曰∶人一呼,脈再动。一吸,脈再动,呼吸定息,脈五动,闰以太息,命曰 平人。平人者,不病也。 一呼一吸爲一息,平人之脈一呼再动,一吸再动,合呼吸定息之時,亦当一动,故脈五动。所以爲五 动者,乃闰以太息,如積余成闰,在於息之太過也。命曰,不病之平人。 常以不病,調病患,医不病,故爲病患平息以調之爲法。 上爲,去聲。不病則呼吸均調,病則短长乖错,故常以医之不病,而平息以調病患之脈,是爲診候之法。 人一呼,脈一动,一吸,脈一动,曰少氣。 一呼脈一动,一吸脈一动,减於平人過半,故曰少氣,謂正氣衰微也。 人一呼,脈三动,一吸,脈三动,而躁,尺熱,曰病温。尺不熱,脈滑,曰病風。脈涩,曰痹。 躁,猶疾也。滑,流利也。涩,凝滞也。人一呼脈三动,一吸脈三动,而爲躁疾之脈也,脈躁疾 而尺肤熱,則曰病温。尺肤不熱,脈不躁疾,其脈流利而滑,則曰病風。其脈不滑,凝滞而涩,則曰痹病也。 人一呼,脈四动以上,曰死。脈绝不至,曰死。乍疏乍數,曰死。 數,音朔,下同。人一呼,脈四动以上,則太過之极。脈绝不 至,則不及之极,乍疏乍數,則错乱之极,故皆曰死。 平人之常氣禀於胃;胃者,平人之常氣也。人無胃氣,曰逆,逆者死。 平人受谷以生,故平人之常氣禀於胃,胃者,即平人之常氣也。谷入於胃,五臟六腑,皆以受氣, 故人無胃氣而绝食,則曰逆,逆者死。 春胃微弦,曰平。弦多胃少,曰肝病。但弦無胃,曰死。胃而有毛,曰秋病。毛甚,曰今 病。臟真散於肝,肝藏筋膜之氣也。 肝之藏如字,下心脾腎之藏同。胃者,中土柔和之氣,五臟四時之所需也。春得胃脈,其脈微弦, 則曰平脈。弦多胃少,則曰肝病。但弦無胃;則曰死脈。胃而有毛者,其脈微弦,兼得轻浮之毛 脈也。毛乃秋脈,见於春時,金虛其位,故至秋当病。若毛脈過甚,木受金刑,不必至秋,今当病也。夫肝 之所以爲弦脈者,乃臟真之神氣散於肝,而肝复藏筋膜之氣也。 夏胃微钩,曰平。钩多胃少,曰心病。但钩無胃,曰死。胃而有石,曰冬病。石甚,曰今病。 臟真通於心,心藏血脈之氣也。 夏得胃脈,其脈微钩,則曰平脈。钩多胃少,則曰心病。但钩無胃,則曰死脈。胃而有石者,其 脈微钩,兼得下沉之石脈也。夏得冬脈,水虛其位,故曰冬病。石甚,則火受水刑,故今病也。夫 心之所以爲钩脈者,乃臟真之神氣通於心,而心复藏血脈之氣也。 长夏胃微软弱,曰平。弱多胃少,曰脾病。但代無胃,曰死。软弱有石,曰冬病。弱甚, 曰今病。臟真濡於脾,脾藏肌肉之氣也。 长夏得胃脈,而微软弱,則曰平脈。弱多胃少,則曰脾病。代,软弱之极也。软弱极而無胃氣,則 曰死脈。软弱有石者,以明水氣乘土,至冬水氣內虛,故曰冬病。弱甚,則脾脈大虛,故今病 也。夫脾脈之所以爲软弱者,乃臟真之神氣濡於脾,而脾复藏肌肉之氣也。 秋胃微毛,曰平。毛多胃少,曰肺病。但毛無胃,曰死,毛而 有弦,曰春病。弦甚,曰今病。臟真高於肺,以行荣卫陰陽也。 秋得胃脈,其脈微毛,則曰平脈。毛多胃少,則曰肺病。但毛無胃,則曰死脈。毛而有弦者,木氣乘 金,至春木氣內虛,故曰春病。若弦甚,則木氣虛而乘侮至,故今病也。夫肺之所以爲毛脈 者,乃臟真之神氣高於肺,肺朝百脈,以行荣卫陰陽也。 冬胃微石,曰平。石多胃少,曰腎病。但石無胃,曰死。石而有钩,曰夏病。钩甚,曰今病。 臟真下於腎,腎藏骨髓之氣也。 冬得胃脈,其脈微石,則曰平脈。石多胃少,則曰腎病。但石無胃,則曰死脈。石而有钩者,火氣 乘水,至夏火氣內虛,故曰夏病。若钩甚,亦本氣虛而乘侮至,故今病也。夫腎之所以爲石脈 者,乃臟真之神氣下於腎,而腎复藏骨髓之氣也。盖肝主疏泄,故曰散。心主血脈,故曰通。脾主灌溉,故曰 濡。肺位居上,故曰高。腎爲水臟,故曰下也。春言胃而有毛,金刑木也。夏言胃而有 石,水刑火也。长夏秋冬,一言软弱有石,一言毛而有弦,一言石而有钩,皆我胜者而反乘之。盖胜我者 刑之,由於本氣之虛,我胜者乘之,亦由本氣之虛也。又春夏今病,皆言受克,长夏今病,則言本虛,秋冬今 病,則言乘侮,以明受克乘侮,皆因本氣之虛,错综其意,欲人彼此互推,知其由也。 胃之大络,名曰虛里,贯膈络肺,出於左乳下,其动應衣,脈宗氣也。 五臟之脈,资生於胃,胃爲中土,氣通四旁,故胃之大络,名曰虛里。大络,胃外之络脈也。虛里, 四通之義也。其络,中贯膈、上络肺,横出於左乳之下,其动則外應於衣,是經脈之宗氣 也。是知胃络,不但通四旁,贯膈络肺,而且合於宗氣,此言胃络之平氣也。 盛喘數绝者,則病在中,结而横,有積矣。 盛喘而數,其氣欲绝者,是宗氣不上出於肺,以司呼吸,則其病在膈中也。病在膈中,故宗氣內结 而横逆,结而横,則膈中有積矣,此言胃络之病氣也。 绝不至,曰死。乳之下,其动應衣,宗氣泄也。 宗氣脱而绝不至,則曰死。所以然者,以宗氣出於乳之下,其动應衣,今绝不至,是宗氣泄也。泄, 猶脱也。此言胃络之死氣也。是不但五臟之脈,有平脈病脈死脈;而宗氣之脈,亦有平氣病氣死氣也。 欲知寸口太過与不及,寸口之脈,中手短者,曰頭痛。寸口脈,中手长者,曰足胫痛。寸口脈, 中手促促,上击者,曰肩背痛。寸口脈,沉而坚者,曰病在中。寸口脈,浮而盛者,曰病在外。寸 口脈,沉而弱,曰寒熱,及疝瘕,少腹痛。寸口脈,沉而横,曰胁下有積,腹中有横積痛。寸口脈,沉 而喘,曰寒熱。 上三中,去聲。横,去聲。胃脈屬土,位居关部,上寸下尺,亦以胃氣爲本,故舉寸口尺中之脈以明 之。欲知寸口太過与不及之脈病,须以长短浮沉之脈而知之。寸口之脈,中於手指之下,脈氣 短者,短則氣虛。不及於上,故頭痛,頭痛正虛於上也。寸口脈中於手指之下,脈氣长者,长則氣盛,太 過於下,故足胫痛。足胫痛邪實於下也。寸口脈中於手指之下,脈氣促,而上击者,促則內 虛,不及於內,上击則外實,太過於外,故肩背痛。肩背痛,內虛外實也。寸口脈沉而坚者,太過於內也, 故病在中。寸口脈,浮而盛者,太過於外也,故病在外。寸口脈,沉而弱者,不及於內也, 故爲寒熱及疝瘕,而少腹痛。寸口脈,沉而横者,太過於內也。故胁下有積。而腹中亦有横積痛,寸口脈, 沉而喘者,或太過,或不及,故但爲寒熱,寒熱之证,有有余,有不足也。横,横逆。喘, 喘急。横与喘,言脈之形象,非謂病也。 脈盛滑坚者,曰病在外。脈小實而坚者,曰病在內。脈小弱以涩,謂之久病。脈滑浮而疾者, 謂之新病。脈急者,曰疝瘕。少腹痛,脈滑者曰風。脈涩者,曰痹。缓而滑,曰熱中。盛而紧,曰胀。 此复言太過不及之脈病,以足上文未尽之意。脈盛滑坚,則陽 氣太過,故曰病在外。脈小實而坚,則陰氣太過,故曰病在內。脈小 弱以涩,則氣血不及,故謂久病。脈滑浮而疾,則氣血太過,故謂新病。疝瘕少腹痛,有虛有實,上文 寸口脈沉弱,病疝瘕少腹痛,乃正氣不足也。此脈急而曰疝瘕少腹痛,乃邪氣有余也。脈滑爲風 者,風爲陽邪,善行數變,故脈滑也。脈涩爲痹者,痹主闭拒,血氣凝滞,故脈涩也。脈缓而滑者,土 氣內虛,陽熱過盛,故曰熱中。脈盛而紧者,土氣有余,邪氣內實,故曰胀也。此論太過不及 之脈,而知有余不足之病,不但寸口爲然,所以足上文未尽之意者如此。 脈從陰陽,病易已。脈逆陰陽,病難已。脈得四時之顺,曰病 無它。脈反四時,及不间臟,曰難已。 易、间,皆去聲。太過不及之脈,而有有余不足之病,尤贵陰陽之相從,故脈從陰陽,其病易已,脈逆 陰陽,其病難已,所謂脈從陰陽者,脈得四時之顺也。顺者,春弦、夏钩、秋毛、冬石也。 得顺,則雖病無他;無他,無他變也。所謂脈逆陰陽者,脈反四時也。反者,胃而有毛,胃而有石,毛 而有弦,石而有钩也。间臟者,外淫之邪,始傷皮毛,肺先受之,肺欲傳肝,而腎间之,腎欲 傳心,而肝间之,肝欲傳脾,而心间之,心欲傳肺,而脾间之,脾欲傳腎,而肺间之,乃子母相生,臟 不受刑,今不间臟,則臟受刑,故病難已。 臂多青脈,曰脱血。尺脈缓涩,謂之解安卧。脈盛,謂之脱 血。尺涩脈滑,謂之多汗。尺寒脈细,謂之後泄。脈尺粗常熱者,謂之熱中。 解,懈同。,音亦。余篇解、同。上文診寸口而知病之所在,此診尺脈而知病之所在也。自此 至妇人妊子,其辞意与《靈枢·論疾診尺》論大略相同。臂多青脈者,自尺脈而至於臂,臂內络 脈之色多青也。肝色青,肝藏血,臂多青脈,則知肝血不能熱肉充肤,淡渗皮毛,故曰脱血。若尺脈缓涩, 則氣血內虛,故謂之解安卧。解,猶懈怠,安卧,猶嗜卧也。不但臂多青脈曰脱血,若 尺脈强盛,則陰氣不和,亦謂之脱血。尺涩,尺肤涩也。脈滑,尺 脈滑也,肤涩脈滑,則氣機從陰出陽,故謂之多汗。尺寒,尺肤寒也。脈细,尺脈细也。肤寒脈细,則生 陽之氣不能外达,故謂之後泄。粗,猶大也,尺粗,尺脈大也。常熱,肤常熱也。脈粗肤熱, 則陽氣有余,故謂之熱中。此診尺脈尺肤,而知病之所在也。 颈脈动喘疾咳,曰水。目內微肿,如卧蚕起之状,曰水。溺黄 赤安卧者,黄胆。已食如饥者,胃疸。面肿,曰風。足胫肿,曰水。目黄者,曰黄胆。 溺,鸟,去聲。更有不待診尺,但論疾而知其病之所在者,如颈脈动喘疾咳,則知水氣內动,故曰水。 目內微肿,如卧蚕起之状,則知水氣外呈,故亦曰水。若溺黄赤安卧,則知湿熱在中,而爲黄 疸。已食如饥,則知邪熱在中,而成胃疸。論其面肿,則知風动於上,故曰風,論其足胫肿,則知水动 於下,故曰水。所謂黄胆者,不但溺黄赤安卧,必目黄者,始曰黄胆。上文未言目黄,故重言以 申明之。此論疾而知其病之所在也。 妇人,手少陰动甚者,妊子也。 少陰尺脈也,診尺之法,即知病之所在,亦可知妇人之有妊。妇人两手少陰脈动甚者,則知腎氣有余, 感天一所生之氣,故妊子也。 脈有逆從,四時未有藏形。春夏而脈瘦,秋冬而脈浮大,命曰逆四時也。 脈有逆從,即上文脈從陰陽,脈逆陰陽之謂也。四時未有藏形,至春夏而脈未弦钩,至秋冬而脈未毛 石也。春生夏长,其氣外盛,而脈反瘦,秋收冬藏,其氣內敛,而脈反浮大,与時不顺,命曰逆四時也。 風熱而脈静,泄而脱血,脈實,病在中,脈虛,病在外。脈涩坚者,皆難治。命曰反四時也。 有病之脈,亦贵陰陽外內之相應。如風熱之病,陽氣盛也。脈應洪大,而反静,泄而脱血,陰虛病也。 脈應內虛,而反實,病在中,則邪實於內,脈應沉實,而反虛。病在外,則邪盛於外,脈應 浮大,而反涩坚,此脈不應病,病不應脈,皆爲難治。亦命曰反四時也。 人以水谷爲本,故人绝水谷,則死。脈無胃氣,亦死。所謂無胃氣者,但得真臟脈,不得胃氣也。所謂脈不得 胃氣者,肝不弦,腎不石也。 人籍水谷以生,是人以水谷爲本。人非水谷不生,故人绝水谷則死。人绝水谷則死,而脈無胃氣 亦死。所謂無胃氣者,但得真臟脈,不得柔和之胃氣也。所謂脈不得胃氣者,至春而肝不微弦,至 冬而腎不微石也。此脈本於胃,而胃本於水谷也。 太陽脈至,洪大以长。少陽脈至,乍數乍疏,乍短乍长。陽明脈至,浮大而短。 此舉三陽之脈象,以明胃氣合於三陽之六腑。下文平脈病脈死脈,以明胃氣合於三陰之五臟也。太陽, 巨陽也。太陽脈至,則洪大以长,此陽氣有余,而主開之象也。少陽,初陽也,少陽脈至, 則乍數乍疏,乍短乍长,此初陽渐生,而主枢之象也。陽明,二陽也。陽明脈至,則浮大而短,浮大,陽 也。浮大而短,陽明主阖之象也。三陽主六腑,胃氣合於六腑,故舉三陽之脈以明之。 夫平心脈來,累累如连珠,如循琅,曰心平。夏以胃氣爲本,病心脈來,喘喘连屬,其中 微曲,曰心病。死心脈來,前曲後居,如操带钩,曰心死。 五臟有平脈、病脈、死脈,皆以胃氣爲本。夫平心脈來,其脈來累累然如连珠之滑利,复如循琅之 平和,心脈如是,則心氣通調,如曰心平。心主夏火,故夏以胃氣爲本。若病心脈來,其脈喘 喘急疾而连屬,不若累累之连珠也,其中微曲,不若循琅之平和也。心脈如是,則心氣不和,故曰心病。 若死心脈來,前診則脈曲如钩,後則居而不动,其曲也如操带钩,無柔合之胃氣,故曰心死。 平肺脈來,厌厌聂聂,如落榆英,曰肺平。秋以胃氣爲本,病肺脈來,不上不下,如循鸡羽, 曰肺病。死肺脈來,如物之浮,如 風吹毛,曰肺死。 厌,平聲。厌厌聂聂,安静而轻小也。如落榆,轻薄而不虛也。此乃肺之平脈,肺主秋金,故秋以 胃氣爲本,不上不下,似浮非浮,似沉非沉,而非厌厌聂聂也。如循鸡羽,极轻极虛,不若榆 之落也,故曰肺病。如物之浮,虛而無根也。如風吹毛,散而不收也。脈無胃氣,故曰肺死。 平肝脈來,弱招招,如揭长竿末梢,曰肝平。春以胃氣爲本,病肝脈來,盈實而滑,如循长竿, 曰肝病。死肝脈來,急益劲,如新张弓弦,曰肝死。 弱招招,柔和而起伏也,如揭长竿末梢,應指而上下也,此乃肝之平脈。肝主春木,故春以胃 氣爲本,盈實而滑,不弱矣。如循长竿,其體坚硬,不若末梢之上下矣。故曰肝病,急益劲者, 较之滑脈而且急,较之长竿而益劲,其劲急也,如新张之弓弦,無柔和之胃氣,故曰肝死。 平脾脈來,和柔相離,如鸡践地,曰脾平。长夏以胃氣爲本,病脾脈來,實而盈數,如鸡舉足,曰 脾病。死脾脈來,锐坚,如乌之喙,如乌之距,如屋之漏,如水之流,曰脾死。 喙,音诲,余篇同。和柔相離,本中土和柔之氣,而離散於四旁也。如鸡践地,鸡足,四爪践地, 猶脾土和柔而濡润也。此脾之平脈,合於季土,故长夏以胃氣爲本,實而盈數,其脈牢固有余, 不和柔而四散也。如鸡舉足,其脈拳而收敛,不如践地之舒布也,故曰脾病。锐坚,锐利坚固,不柔和也。 其锐也,如乌之喙,尖而不和,其坚也,如乌之距,着實而强,此脾土之不行也。其行,則 如屋之漏,点滴稀疏,如水之流,去而不返,夫脾土中和,刚势之极,散漫之极,皆爲死脈,故曰脾死。 平腎脈來,喘喘累累如钩,按之而坚,曰腎平。冬以胃氣爲本,病腎脈來,如引葛,按之益坚,曰腎 病。死腎脈來,发如夺索,辟辟如弹石,曰腎死。 喘喘累累如钩,乃水中之生陽上升,其氣喘喘,其象累累,其 生长如钩,從下而上,故按之而坚。此腎之平脈,合於冬水,故冬以胃氣爲本。如引葛,如引葛藤之上延, 散而且蔓,不若如钩之有本矣。按之益坚,乃石多胃少,沉實太過,不若按之而坚矣。发如 夺索,脈氣之至,彼此牵引,如夺索然也。辟辟,來去不伦也,如弹石,园硬不软也。此但石無胃,故曰腎死。 肝见庚辛,死。心见壬癸,死。脾见甲乙,死。肺见丙丁,死。腎见戊己,死。是謂真臟见者,死。 旧本在臂多青脈段之下,今改正於此。计其五臟死期,逢十干相克而死。死肝脈见,則逢庚辛死, 金克木也。死心脈见,則逢壬癸死,水克火也。死脾脈见,則逢甲乙死,木克土也。死肺脈见, 則逢丙丁死,火克金也。死腎脈见,則逢戊己死,土克水也。是謂真臟见者死,猶云是即所謂但得真臟, 不得胃氣者,則死也,且明五见,而屬於真臟之见也。五臟四時之脈,皆以胃氣爲本,是知平 人氣象,亦以胃氣爲本也。


帝与岐伯,論脈之大要,着之玉版。藏之臟腑,每旦读之,名曰玉機,故名《玉機真臟論》。玉機者, 心之神機,真臟者,藏之元真,神機转而不回,藏真臟而不见,若回則不转,真臟脈见,則 死。帝反复申详,以明玉機真臟之義。 黄帝問曰∶春脈如弦,何如而弦? 承上编弦钩毛石,而問所以致弦之故。 岐伯對曰∶春脈者,肝也,东方木也,万物之所以始生也。故其氣來,软弱轻唐而滑,端直以长, 故曰弦,反此者病。 帝曰∶何如而反? 春時反脈何如? 岐伯曰∶其氣來突而强,此謂太過,病在外,其氣來不實而微,此謂不及病在中。 氣,脈氣也,太過則外强。故病在外。不及則內虛,故病在中。 帝曰∶春脈太過与不及,其病皆何如? 太過在外,不及在中,皆爲何病? 岐伯曰∶太過則令人善忘,忽忽眩冒而巅疾。其不及,則令人胸痛引背,下則两胁满。 肝脈太過,則令人善忘。傷寒論云∶本有久瘀血,故令喜忘。 忽忽眩冒者,風木上乘也。巅疾者。肝合督脈會於巅顶也。其肝脈不及,不能贯膈註肺,則令人胸痛引背, 不能合少腸而枢转,下則两胁满。 帝曰∶善。夏脈如钩,何如而钩?岐伯曰∶夏脈者,心也,南方 火也,万物之所以盛长也,故其氣來盛去衰,故曰钩,反此者病。 长,上聲下同。來盛者,夏火之有余也;去衰者,如钩环转, 稍末轻微也。此胃而有钩,故名曰钩。若夏時而反此脈者病。 帝曰∶何如而反,岐伯曰∶其氣來盛,去亦盛,此謂太過,病在外;其氣來不盛, 去反盛,此謂不及,病對中。 來盛去亦盛,則脈氣太過,故病在外;來不盛,則里氣內虛,去反盛,則胃氣不谐,此脈氣不及,故病在中。 帝曰∶夏脈太過与不及,其病皆如何?岐伯曰∶太過,則令人 身熱而肤痛,爲浸淫;其不及,則令人烦心,上见咳唾,下爲氣泄。 心脈太過,則火氣外浮,故令人身熱而肤痛,熱傷肤表,故爲浸泾而成疮;其心脈不及,則心氣內 虛,故令人烦心,虛於上,則见咳唾,咳唾,咳唾涎沫也;虛於下,則爲氣泄,氣泄者,後氣下泄也。 帝曰∶善。秋脈如浮,何如而浮?岐伯曰∶秋脈者,肺也,西 方金也,万物之所以收成也。故其氣來轻虛以浮,來急去散,故曰浮,反此者病。 轻虛以浮,毛而浮也,來急去散,則從內而毛浮於外,胃而有毛,故名曰浮。若秋時而反此脈者病。 帝曰∶何如而反?岐伯曰∶其氣來毛,而中央坚,两旁虛,此 謂太過,病在外;其氣來毛而微,此謂不及,病在中。 毛脈而中央坚,两旁虛,則脈氣太過,故病在外,毛脈而复微,此脈氣不及,故病在中。 帝曰∶秋脈太過与不及,其病皆何如?岐伯曰∶太過刚令人逆 氣而背痛,愠愠然,其不及,則令人喘,呼吸少氣而咳,上氣见血, 下聞病音。 肺俞在背,肺脈太過,故令人逆氣而背痛,肺氣內郁,故愠愠然;肺脈不及,則內虛,故令人喘, 其呼出吸入皆少氣,而咳,咳傷肺络,則上氣见血,氣上不下,則下聞病音。病音,呻吟聲也。呻吟者,下虛也。 帝曰∶善。冬脈如营,何如而营?岐伯曰∶冬脈者,腎也,北 方水也,万物之所以合藏也。故其氣來沉以转,故曰营,反此者病。 藏,如字。营,猶石也,深藏之義也。转,转聚也。沉以转,此胃而有营,故名曰营。若冬時而 反此脈者病。 帝曰∶何如而反?岐伯曰∶其氣來如弹石者,此謂太過,病在外。其去如數者,此謂不及,病在中。 數,音朔。來如弹石者,上下有力而强硬也,此脈氣太過,故病在外,其去如數者,弹石一至而即去, 去之疾也,此脈氣不及,故病在中。 帝曰∶冬脈太過与不及,其病皆何如?岐伯曰∶太過則令人解,春脈痛,而少氣,不欲言,其 不及,則令人心悬,如病饥,眇中清,春中痛,少腹满,小便變。帝曰∶善。 眇,抄同,音渺,余篇仿此。解,猶懈怠也。眇中,胁骨之未,助稍处也。清,微冷也。腎脈太 過,則水寒之氣外盛,故令人解。春脈痛,水寒有余,火氣不足,故少氣不欲言。其腎脈不及, 則水不济火,故令人心悬如病饥,火不济水,故眇中清,春中痛,少腹满,小便變。 帝曰∶四時之序,逆從之變異也。然脾脈独何主? 总承上文而言,春夏秋冬四時之序,逆其所從,而有脈病之變 異也,然四時之脈,止合四臟,而脾脈独何至? 岐伯曰∶脾脈者,土也,孤臟以灌四旁者也。 土至四時,各十八日,脾脈屬土,位居中央,不得独主於時,故爲孤臟,以灌四旁者也。 帝曰∶然則脾善恶,可得见之乎?岐伯曰∶善者不可得见,恶者可见。 脾脈之善,在於各臟,故善者不可得见,脾脈不濡,則諸臟有太過不及,故恶者可见。 帝曰∶恶者如何可见?岐伯曰∶其來如水之流者,此謂太過,病在外;如鸟之喙者,此謂不及。病在中。 灌溉太過,脾氣之來,如水之流者,則湿氣浸淫,此謂土湿太過,病当在外;灌溉不及,脾氣不舒, 如鸟之喙者,則坚劲自止,此謂土氣不及,病当在中,凡其皆可见也。 帝曰∶夫子言脾爲孤臟,中央土,以灌四旁。其太過与不及,其病皆何如? 上文岐伯云∶脾脈者土也,孤臟以灌四旁,帝舉其言,問太過不及之病,其病在脾者,皆何如? 岐伯曰∶太過,則令人四肢不舉;其不及,則令人九窍不通,名曰重强。 重,平聲。强,去聲。脾脈太過,湿氣浸淫,流於四末,則令人四肢不舉,脾脈不及,坚劲自止,不 能灌溉,則令人九窍不通,脾脈不和,而四肢不舉,脾脈不和而九窍不通,是脾病而上下四旁 皆病,故名曰重强。强,不和也。 帝瞿然而起,再拜而稽首曰∶善。吾得脈之大要,天下至數,五色脈變,揆度奇恒,道在於一,神 转不回,回則不转,乃失其機,至數之要,迫近以微,着之玉版、藏之臟腑,每旦读之,名曰玉機。 度,入聲。上藏,如字。瞿然,惊顾貌。臟腑,密室也。帝聞岐伯之言,瞿然惊顾而起,再拜稽 首,而善其说,謂吾今乃得脈之大要,因舉《玉版論要》之言,以发明之,天下至數,道之广也,五 色脈變,理之微也,揆度奇恒,治之善也。道在於一,神相守也。神機营运,左旋右起,是神转不回。 若右旋左起,是回則不转,不转乃失其营运不息之機,而有下文之病死也。然此至數,無容外 求。故曰至數之要,迫近以微。迫近,色脈也;以微,神機也。史臣复记黄帝以脈之大要而着之玉版, 藏之臟腑,每旦读之,名曰玉機。機,神機也;着之玉版,故曰玉機。此一節,言以脈之大要, 着之玉版,所以名爲玉機也。 黄帝曰∶五臟受氣於其所生,傳之於其所胜。氣舍於其所生,死於其所不胜,病之且死,必先傳 行,至其所不胜,病乃死。此言氣之逆行也,故死。 “黄帝曰”三字,旧本在五臟相通上,今改正於此。受当作授,下同。脈之大要,有正脈、病脈、 死脈。五臟之氣,有正氣、病氣、死氣。故帝舉五臟而复論之。五臟授氣於其所生者,五臟正 氣,授於所生之子也,傳之於其所胜者,五臟病氣,傳於己所胜之臟也。我生生我,皆爲所生,氣舍於其 所生者,五臟正氣,舍於所生之母也。死於其所不胜者,五臟死氣,死於受克,乃己所不胜之 臟也。凡此四者,下文复申详之,而病之且死,不遽死也。必先傳行於諸臟,後至其所不胜之臟,則病 乃死。又申明此之傳行,乃言氣之逆行也,故死。 肝受氣於心,傳之於脾,氣舍於腎,至肺而死。心受氣於脾,傳之於肺,氣舍於肝,至腎而死。 脾受氣於肺,傳之於腎,氣舍於心,至肝而死。肺受氣於腎,傳之於肝,氣舍於脾,至心而死。腎 受氣於肝,傳之於心,氣舍於肺,至脾而死。此皆逆死也。一日一夜五分之。此所以占死生之早暮也。 此承上文而申言之。五臟授氣於其所生者,如肝授氣於心,是授氣於我生之子也。傳之於其所胜者,肝 傳之於脾,是傳於己所胜之土也。氣舍於其所生者,肝氣舍於腎,舍於生我之母也。死於其 所不胜者,肝至肺而死,死於己所受克之臟也。心授氣於脾,授氣於我生之子也,心傳之於肺,傳之於其所 胜也,心氣舍於肝,舍於生我之母也,心至腎而死,死於其所不胜也。脾授氣於肺,授氣於所生之子也, 傳之於腎,傳之於其所胜也,氣舍於心,舍於所生之母也,至肝而死,死於其所不胜也。肺授氣於腎, 授氣於所生之子 也,傳之於肝,傳之於其所胜也,氣舍於脾,舍於所生之母也,至心而死,死於其所不胜也。腎授氣於肝, 授氣於所生之子也,傳之於心,傳之於其所胜也,氣舍於肺,舍於所生之母也,至脾而死, 死於其所不胜也。上文云,此言氣之逆行也,故死。故曰∶此皆逆死也。一日一夜,氣合四時,以五行而 五分之,可以占死生之早暮也。五分者,寅卯主木,巳午主火,申酉主金,亥子主水,辰戌丑 未主土。肝至肺而死,死於申酉;心至腎而死,死於亥子;脾至肝而死,死於寅卯;肺至心而死,死於巳 午;腎至脾而死,死於辰戌丑未也。 五臟相通,移皆有次。五臟有病,則各傳其所胜,不治,法三月,若六月,若三日,若六日,傳 五臟而当死,是顺傳所胜之次。 此亦申明上文之義,言顺傳所胜,亦死也。上文五臟授氣其所生,氣舍於其所生者,乃五臟相通,而 移皆有次也,肝心脾肺腎,以次相通,相通而授氣之所在,即氣舍之所在也。上文傳之於其所 胜者,乃五臟有病,則各傳其所胜也。木土水火金,相胜而傳,傳之爲所胜,則受傳即爲所不胜也。上文 病之且死,必先傳行,是当治之,若不治,則法三月,若六月,若三日,若六日,傳五臟而当 死。法三月者,病在於肝,越夏三月,至秋則金克木而死。若六月者,病在於肝,剧於孟春,越春夏六月, 至秋,則金克木而死。五臟仿此,可以類推。若三日者,肝病土虛,剧於戊巳,從戊至庚, 三日也,至辛則肺金克脾,故三日乃死,若六日者,肝病木虛,剧於甲乙,從甲至己,六日也,至庚則 木受金刑,故六日乃死,五臟仿此,亦可類推。夫四時之五行,十干之五行,皆木火土金水,以 次相生,此三月六月,三日六日,傳五臟而死,是顺傳而有所胜之次,不若上文氣之逆行而死也。 故曰∶别於陽者,知病從來,别於陰者,知死生之期,言知至其所困,乃死。 引《陰陽别論》之言,以明上文病死,言当知至其所困乃死。困,受克也。 是故風者,百病之长也。今風寒客於人,使人毫毛毕直,皮肤闭而爲熱,当是之時,可汗而发也。 病之從來,由外而內;是故風者,百病之长也。今風寒客於人,從毫毛而入於皮肤,故使人毫毛毕直, 然後皮肤闭拒而爲熱,当是之時,知病從來,可汗而发散其風寒也。 或痹不仁,肿痛,当是之時,可湯熨,及火灸刺,而去之。 痹,痿痹。不仁,强急。肿,痛肿也。或痹不仁,邪入於經脈也。肿痛,邪傷其肌肉也。当是之時, 知病從來,可湯熨,及火灸刺,而散去之。 弗治,病入舍於肺,名曰肺痹,发咳上氣。 病腑弗治,則入於臟∶故病入舍於肺,名曰肺痹。言邪入於肺,而爲痹也。肺痹,則发咳上氣。 弗治,肺即傳而行之肝,病名曰肝痹。一名曰,厥胁痛,出食。当是之時,可按,若刺耳。 病肺弗治,肺即傳所胜而行之肝,病名曰肝痹,肝脈布胁肋,肝氣厥逆,故一名曰厥胁痛。食氣入胃, 散精於肝,肝氣逆,故出食,当病肝之時,氣血不和,則可按摩,若针刺耳。 弗治,肝傳之脾,病名曰脾風、发瘅,腹中熱,烦心,出黄,当此之時,可按、可药、可浴。 病肝弗治,肝即傳所胜而行之脾,風木傷脾,火氣乃生,故病名曰脾風发瘅。腹中熱,熱邪上蒸,則 烦心,熱邪下泄,則溺出黄。当病脾之時,脾络不通,可按摩以通之。脾氣內虛,可甘药以 补之。脾湿不行,可湯浴以散之。 弗治,脾傳之腎,病名曰疝瘕。少腹冤熱而痛,出白,一名曰蛊,当此之時,可按、可药。 病脾弗治,脾即傳所胜而行之腎。水湿下凝,故病名曰疝瘕,疝瘕在少腹之处,故少腹冤熱而痛。 冤熱,熱极無伸也。少腹熱痛,內則虛寒,故溺出白,此疝瘕之病,外實,內虛。故一名曰蛊。当 脾病傳腎之時,亦可按而可药。 弗治,腎傳之心,病筋脈相引而急,病名日。当此之時,可灸、可药。弗治,满十日,法当死。 ,音炽,余篇同。病腎弗治,腎即傳所胜而行之心,心主血脈,血不荣筋,故病筋脈相引而急。 引急者,拘牵之意,故病名曰。,搐搦也。当腎病傳心之時,亦可灸、可药。若失而弗治,满十日,法当 死。十日則十干尽,而五臟周,故死。 腎因傳之心,心即复反感而行之肺,发寒熱,法当三歲死,此病之次也。 心主神明多不受邪,故腎傳之心,心即复反傳而行之肺,肺病故发寒熱。病從內发,故法当三歲死, 三歲死者,此病傳所胜之次也。腎因傳心,水胜火也,心复傳肺,火胜金也,一歲則金胜木,二歲則木胜 土,三歲則土胜水,傳五臟而当死。上文五臟相通,移皆有次者,相生之次也,此病之次,乃相胜之次也。 然其卒发者,不必治其傳,或其傳化有不以次,不以次入者,忧恐悲喜怒,令不得以其次,故令人 有大病矣。因而喜大,虛則腎氣乘矣,怒則肝氣乘矣,悲則肺氣乘矣,恐則脾氣乘矣,忧則心氣 乘矣,此其道也。故病有五,五五二十五變,及其傳化。傳,乘之名也。 卒,音促。下同。肺病发寒熱,然其寒熱卒发者,乃外邪暴至,不必治其傳,言不必以心臟傳肺之法, 而治之也。上文腎因傳心,心复傳肺,此病之次也。或其傳化有不以次,所以不必次入者,乃忧恐悲喜怒, 五志內傷,令不得以其次,故令人有大病矣。或因而喜大,心氣內虛,則腎氣乘心矣。或因而怒大,肝氣內逆, 則肝氣乘脾矣。或因而悲大,肺氣內郁,則肺氣乘肝矣。或因而恐大,腎氣內虛,則脾氣乘腎矣。或因而 忧大,肺氣內虛,則心氣乘肺矣。此五志內动,傳化之道也。五志层五臟,故病有五,一臟有 五臟之傳,故五五二十五變,及其傳化,所謂傳者,即腎氣乘,肝氣乘,肺氣乘,脾氣乘,心氣乘,故曰傳, 乘之名也。不言脾情也,脾土寄王於四臟也,悲言肺情者,言不但肝怒有余,本氣乘於 他臟,即肺悲不足,本氣亦乘於他臟也。 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胸中氣满,喘息不變,其氣动形,期六月死,真臟脈见,乃予之期日。 便,平聲。见,音现。予,与同。下俱仿此。大骨大肉,两臂两股之骨肉也。大骨枯槁,腎病也。 大肉陷下,脾病也。胸中氣满,喘息不便,肺病也。便,猶利也。下文重言,義俱仿此。其氣 动形,言喘息不便,則氣之出入不利,身形爲之振动也。期六月死者,能冬不能夏,能夏不能冬,半歲 而死也。真臟脈见者,即下文真臟至,如循刀刃责责然等是也。乃予之期日者,即《平人氣象論》, 肝见庚辛死等是也。五臟真氣,转而不回,真臟脈见,則回而不转,故死也。 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胸中氣满,喘息不便,內痛引肩项,期一月死。真臟见,乃予之期日。 承上文腎病脾病肺病,而言內痛引於肩之项,則循經而病於風府,故期一月死。盖卫氣之行,循 於經脈,一日一夜,大會於風府,日下一節,二十一日,至於伏衡,三十日出於缺盆,不能复會 於風府,則死,若真臟脈见,乃予之期日。 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胸中氣满,喘息不便,內痛引肩项,身熱,脱肉破,真臟见,十月之內,死。 肌腠曰肉,脂膏曰。承上文腎病脾病肺病風府病言兼身熱,脱肉破,則陰血虛而中土败,若真臟 脈见,則十日之內死,土之生數五,成數十,十日之內,不逾土數也。 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肩髓內消,动作益衰,真臟未见,期一歲死,见其真臟,乃予之期日。 未旧本误來今改。肩髓內消,动作益衰,言始則痛引肩项,今則肩髓內消,始則脱肉破,动作已衰, 今則动作益衰,承上文而更进也。真臟未见,期一歲周环則死,若见其真臟,乃予之期日。 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胸中氣满,腹內痛,心中不便,肩项身熱,破脱肉,目眶陷,真臟见, 目不见人,立死,其见人者,至 其所不胜之時,則死。 见人之见,如字。腎病骨枯,脾病肉陷,肺病氣满,肝木乘脾,則腹內痛,神氣內虛,則心中不便。 此承上文之意,而言五臟皆病也。肩项,所痛引肩项也;肩项身熱,破脱肉,亦承上文而言 也。目眶陷,則陽明胃氣并绝,若真臟脈见,目不见人,神氣先亡,故立死。其见人者,神氣未亡,至 其所不胜之時,則死。時,一日十二時也。 急虛、身中、卒至,五臟绝闭,脈道不通,氣不往來,譬於堕溺,不可爲期,其脈绝不來,若人 一息五六至,其形肉不脱,真臟雖不见,猶死也。 中,去聲。承上文之意,而言人有急病,刻時射死,難以脈診,不可与之期日也。急虛,正氣一時暴 虛也。身中,外邪陡中於身也。卒至,客邪卒至於臟也。此病臟真之神機,不病經脈之有 形,故五臟之氣,一時绝闭,周身脈道,一時不通。氣機环转,一時不相往來,库卒之病,死於倾刻,譬於 堕溺,不可爲期。急虛之病,其脈內脱,則绝不來,其脈外脱,則平人一息,脈五六至,其 形肉雖不脱,其真臟雖不见,而猶之死也。此舉一時暴死,不可爲期,不必真臟脈见,所以补上文未尽之義。 真肝脈至,中外急,如循刀刃,责责然,如按琴瑟弦,色青白不泽,毛折乃死。真心脈至,坚而搏, 如循薏苡子,累累然,色赤黑不泽,毛折乃死。真肺脈至,大而虛,如以毛羽中人肤,色白赤 不泽,毛折乃死。真腎脈至,搏而绝,如指弹石,辟辟然,色黑黄不泽,毛折乃死。真脾脈至,弱 而乍數乍疏,色黄青不泽,毛折乃死。諸真臟脈见者,皆死不治也。 折,音舌。中人之中,去聲。弹,平聲。數,音朔。所謂真臟脈见者,如真肝臟之脈至,則中外劲急,其劲 急也,如循刀刃,责责然,责责,不流通也。如按琴瑟弦,按之一线,不柔和也。有绝脈必有绝色,故色青白 不泽,青者肝之色,白者金刑木也。夫脈自內以达外,故真臟脈见,必皆毛折乃死,所以然者,本末皆尽也。 如真心臟之脈至,則坚而搏,坚者牢實,搏者搏击,复如循薏苡子,累累然者,坚急而無根也。色赤黑不泽, 水刑火也,亦必毛折乃死。如真肺臟之脈至,則大而虛,謂無本也,如以毛羽中人肤,謂無末也,色白赤不 泽,火刑金也,亦必毛折乃死。若真腎臟之脈至,則搏而绝,搏者,转索之状,搏而绝者,转索而若断也。 如指弹石,辟辟然者,硬而呆實,無胃氣也,色黑黄不泽,土刑水也,亦必毛折乃死。如真脾臟之脈至,臟 氣虛,故脈弱,不能达於四臟,故乍數乍疏,色青黄不泽,木刑土也。亦必毛折乃死。此明真 臟之脈象,必本末皆尽而後死,亦补上文未尽之義。 黄帝曰,见真臟曰死,何也? 真臟之脈,藏而不见,见則必死,帝既反复详明,更欲推其所以死之故,故探諸岐伯以发明之。 岐伯曰∶五臟者,皆禀氣於胃,胃者五臟之本也。臟氣者,不能自致於手太陰,必因於胃氣,乃 至於手太陰也。故五臟各以其時,自爲而至於手太陰也。故邪氣胜者,精氣衰也。故病甚者,胃 氣不能与之俱至於手太陰。故真臟之氣独见,独见者,病胜臟也,故曰死。帝曰∶善。 真臟者,脈無胃氣也。夫五臟者,皆禀氣於胃,是胃者,乃五臟之本也。肺朝百脈,手太陰主之,然 臟氣者,不能自致於手太陰,必因於胃氣,乃至於手太陰也。故肝心脾肺腎五臟,各以其時,自爲弦钩毛 石之脈,而至於手太陰也。故邪氣胜者,由於五臟之精氣衰也。故病甚者,胃氣不能与之俱至於手太陰, 脈無胃氣,故真臟之氣,独见於脈。独见者,病氣胜於臟也。病氣胜臟,故曰 死。此亦回則不转,乃失其機之義,故帝曰善。此一節,帝承玉機之義,而申明真臟也。 黄帝曰∶凡治病,察其形氣色泽,脈之盛衰,病之新故,乃治之,無复其時。 帝既明玉機真臟之義,而形氣色脈,皆有神機,故复言之,凡治病者,必察其形之与氣,及色之 润泽,脈之盛衰,与病之新故, 乃立法以治之,更须無後其時。 形氣相得,謂之可治。色泽以浮,謂之易已。脈從四時,謂之 可治。肺弱以滑,是有謂氣,命曰易治,取之以時。 易,去聲。试以形氣色脈之顺者言之。形氣和谐而相得,病可治也。面色润泽外浮,病易已也。春 弦夏钩,秋浮冬营,脈從四時,病可治也。脈弱以滑,是有胃氣,病易治也。形氣色脈皆顺, 雖久病亦爲可治。治之無後其時,故曰取之以時。 形氣相失,謂之難治,色夭不清,謂之難已。脈實以坚,謂之益甚,脈逆四時,爲不可治,必 察四難而明告之。 四難,形氣色脈也。试以形氣色脈之逆者言之,形弱氣强,形强氣弱,是相失也,病必難治。面色 火折,無有润泽,病必難已。脈實以坚,是無胃氣,病必益甚。脈逆四時,臟氣受刑,病不可 治。形氣色脈皆逆,雖新病亦不可治。告之無後其時,故必察四難而明告之。無容缓也。 所謂逆四時者,春得肺脈,夏得腎脈,秋得心脈,冬得脾脈,其至皆悬绝沉涩者,命曰逆四時。未 有臟形,於春夏而脈沉涩,秋冬而脈浮大,名曰逆四時也。 申明上文所謂脈逆四時者,春得肺脈,金刑木也。夏得腎脈,水刑火也。秋得心脈,火刑金也。冬 得脾脈,土刑水也。其脈之至,皆悬绝無根,或沉涩不起者,是無胃氣,命曰逆四時也。未有 臟形者,至春夏而脈未弦钩,至秋冬而脈未浮营也。春生夏长,於春夏而脈沉涩。秋收冬藏,於秋冬而 脈浮大,亦名曰逆四時也。 病熱脈静,泄而脈大,脱血而脈實,病在中;脈坚實,病在外;脈不坚實者,皆難治。 脈病相反,亦謂之逆。病熱則氣血不和,今病熱而脈静,下泄則土氣內虛,今泄而脈大;脱血,則陰 津下泄,今脱血而脈實,病在中,則正氣虛,今病在中,脈實坚,病在外,則邪氣實。今病在 外,脈不實坚,此脈病相反,即逆四時,故皆難治。 黄帝曰∶余聞虛實,以决死生,愿聞其情。 帝既明形氣色脈之要,而形氣色脈,有虛有實,有死有生,故探諸岐伯以明之。 岐伯曰∶五實死,五虛死。 五實,五臟之邪氣實也。五虛,五臟之正氣虛也。病干臟氣,虛實皆能死也。 帝曰∶息聞五實五虛。岐伯曰∶脈盛皮熱,腹胀,腹胀,前後不通,闷瞀,此謂五實。脈细,皮 寒,氣少,泄利前後,饮食不入,此謂五虛。 督,音茂,余篇同。脈者,心之主也。心受邪,故脈盛。皮者,肺之主也,肺受邪,故皮熱,腹者 脾之主也,脾受邪,故腹胀。腎開窍於前後二陰,腎受邪,故前後不通。肝開窍於目,肝受邪,故闷 瞀。闷,郁也。瞀,目不明也。此謂五實。心氣虛,則脈细。肺氣虛,則皮寒。肝氣虛,則氣少。腎氣虛, 則泄利前後。脾氣虛,則饮食不入,此謂五虛。 帝曰∶其時有生者,何也?岐伯曰∶浆粥入胃,泄註止,則虛者活。身汗得後利,則實者活,此其候也。 五臟之氣,生於胃土,主於三焦,胃土調和,則浆粥入胃,泄註止,如是則虛者活。三焦通 畅於外,則身汗,通畅於內,則得後利,如是則實者活。此其虛實死生之候也。 此一節,論形氣色脈,虛實死生,以終玉機真臟之義。


卷之三

三部九候論第二十篇

原名,决死生,王冰改爲三部九候,今從之。 三部者,頭面爲上部,胸膈爲中部,胁腹爲下部也。九候者,一部之中,各有三候,三三而爲九候也。 通體形氣,太陽主之,故两舉太陽經脈,明其死生,皆必指而导之,乃以爲真,此三部九候之大法也。 黄帝問曰∶余聞九针於夫子,众多博大,不可胜數。余愿聞要道,以屬子孙,傳之後世,着 之骨髓,藏之肝肺,歃血而受,不敢妄泄。令合天道,必有終始,上應天光,星辰历紀,下副四時五 行,贵贱更互,冬陰夏陽,以人應之,奈何?愿聞其方。 胜,平聲。數,上聲。藏如字。更,平聲。此篇論三部九候,故帝問∶余聞九针於夫子,而九针之數, 众多博大不可胜數,今余愿聞九候之要道以屬我子孙,而使傳之後世,其理至微,故当着之 骨髓,藏之肝肺。其道至遵,故当歃血而受,不敢妄泄。令合天道者,令人身而合於天道也。必有終始者, 自始至終,終而复始也。合天道則上應天光,而星辰可以历紀;有終始則下副四時五行。贵贱更互,寒往 暑來,暑往寒來,而冬陰夏陽,凡此皆天地陰陽之要道。以人應之,奈何?而愿聞其方;方,猶法也。 岐伯對曰∶妙乎哉問也!此天地之至數。 伯赞其問,言九候要道,此天地之至數。 帝曰∶愿聞天地之至數,合於人形血氣,通决死生,爲之奈 何? 愿聞天地之至數,而合於人形血氣,通决死生,即上文以人應之之意。 岐伯曰∶天地之至數,始於一,終於九焉。一者天,二者地,三者人,因而三之,三三者九,以應 九野。故人有三部,部有三候,以决死生,以处百病,以調虛實,而除邪疾。 一者,數之始;九者,數之終。故始於一,終於九焉。一者,奇也,陽也,故一者天;二者,偶也, 陰也,故二者地;三者,参也,参於天地之间,故三者人。因而三之,則天有天地人,地有天 地人,人有天地人,故三三者九。以至數而合於天地,故以應九野,九野地里之合於天度也。以至數 而合於人身,故人有三部,一部各有三候,可以决死生,处百病,調虛實,而除邪疾,此天地之 至數,合於人形血氣,而通决死生也。 帝曰∶何謂三部? 三部何在? 岐伯曰∶有下部,有中部,有上部。部各有三候,三候者,有天有地有人也。必指而导之,乃以爲真。 陰陽之理,從陰而陽,自下而上,故曰有下部、有中部、有上部。而一部之中,各有三候,三候者, 各有天有地有人也。必以指循切而按导之,乃爲部候之真。有如後文所云也。 上部天,两额之动脈,上部地,两颊之动脈,上部人,耳前之动脈。 是頭面之候有三,而爲上部也。详见下文。 中部天,手太陰也,中部地,手陽明也,中部人,手少陰也。 是手陰陽之候有三,而爲中部也。详见下文。 下部天,足厥陰也,下部地,足少陰也,下部人,足太陰也。故下部之天,以候肝,地 以候腎,人以候脾胃之氣。 是足三陰之候有三,而爲下部也。足厥陰,肝也,故下部之天以候肝;足少陰,腎也,故下部之地 以候腎;足太陰,脾也,故下 部之人以候脾,而合於胃之氣。 帝曰∶中部之候奈何? 下部既明,中部之候奈何。 岐伯曰∶亦有天,亦有地,亦有人。天以候肺;地以候胸中之氣;人以候心。 手太陰,肺也,故天以候肺。手陽明大腸,肺之府也,故地以候胸中之氣。手少陰,心也,故人以候心。 帝曰,上部何以候之? 下部中部既明,上部何以候之。 岐伯曰∶亦有天,亦有地,亦有人。天以候頭角之氣;地以候口齿之氣;人以候耳目之氣。 上部天,两额之动脈,故天以候頭角之氣∶上部地,两颊之动脈,故地以候口齿之氣;上部人,耳 前之动脈,故人以候耳目之氣。由此观之,則頭面爲上部,胸膈爲中部,胁腹爲下部也。 三部者,各有天,各有地,各有人,三而成天,三而成地,三而成人,三而三之,合則爲九。九 分爲九野,九野爲九藏。故神藏五,形藏四,合爲九藏。五臟已败,其色必夭,夭必死矣。 上文三部者,各有天,各有地,各有人,乃三而成天,三而成地,三而成人,一部三候,三而三之, 合則爲九。以至數而合於天地,則九分爲九野。以天地而合於人形,則九野爲九藏。九藏者, 肝肺心脾腎,藏魂魄神意志,故神藏五;大腸、小腸、胃与膀胱,藏水谷糟粕,故形藏四,合神藏形藏 而爲九藏。若五臟之神氣已败,不荣於外,則其色必夭,夭必死矣。 此一節論人身三部九候,合於天地之至數也。 帝曰∶以候奈何? 上節論三部九候,此下但論九候之法,故問以候奈何? 岐伯曰∶必先度其形之肥瘦,以調其氣之虛實,實則泻之,虛 則补之。必先去其血脈,而後調之。無問其病,以平爲期。 度,入聲。九候主周身之形氣,故必先度其形之肥瘦,以候其 外。調其氣之虛實,以候其內,如實則泻之,如虛則补之。必先去其血脈之凝滞,而後調补其血脈之 不足,無問其病之外內,要以血脈之平爲期,此候之之法也。 帝曰∶决死生奈何? 九候何以决死生。 岐伯曰∶形盛脈细,少氣不足以息者,危。形瘦脈大,胸中多氣者,死。形氣相得者,生。三五 不調者,病。三部九候皆相失者,死。 形与脈氣贵相合也,如形盛脈细而少氣,不足以息者,是形體有余,脈氣反衰,故危。如形瘦脈大, 而胸中多氣者,是形體不足,脈氣反强,故死。是必形氣相得者,生。若形氣相爲参伍,而 不調者,病。若三部九候,皆相失者,死。 上下左右之脈,相應如参舂者,病甚。上下左右相失,不可數者,死。 數,上聲。夫参伍不調,而上下左右之脈,相應於指,如参舂者,則病甚,参舂者,此上彼下,彼上此 下,不相合地。三部九候皆相失,而上下左右,相失不可數者,死,不可數者,脈體错乱,不可數其至數也。 中部之候雖独調,与众臟相失者,死。中部之候相减者,死。目內陷者,死。 夫上下左右,相應如参舂,上下左右,相失不可數,设中部之候雖独調,究与上下左右之众臟相失, 是上下左右不歸於中土,故死。若上下左右之候有余,而中部之候相减,是中土不达於上下左右,故亦死。夫 上下左右,歸於中部,而五臟之精,皆註於目,今目內陷,則五臟俱绝,故死。此九候以决死生之法也。 帝曰∶何以知病之所在? 欲决死生,必识病因,帝故問之。 岐伯曰∶察九候独小者病,独大者病,独疾者病,独迟者病,独熱者病,独寒者病,独陷下者病。 欲知病之所在,须察九候而診視之。如察九候,其脈有独小者病,有独大者病;其脈有独疾者病,有 独迟者病;脈中有独熱者病,有独寒者病;有生陽之氣,不能上升,独陷下者病,是察九候 而有七診之病也。 以左手足上,上去踝五寸,按之,庶右手足当踝而弹之,其應過五寸以上,蠕蠕然者不病;其 應疾,中手渾渾然者,病;中手徐徐然者,病;其應上不能至五寸,弹之不應者死。 踝,蛙去聲。弹,平聲。蠕,音蝉。踝、蠕余篇同。中,去聲。上文小大疾迟寒熱爲病,其病猶轻, 若陷下則生陽之氣不升,其病必危。故当以两手而按其足踝,其法以左手於病者足上,上去踝五 寸按之。夫足外踝上七寸,乃承山之穴,屬足太陽,今去踝五寸,則在承山之下,庶右手於病者足上,当 踝而弹之,盖左手按脈,右手导引,其脈氣之應,過五寸以上,而至於承山。蠕蠕然动者,氣 之和也,故爲不病。其脈應手疾,而中手渾渾然者,乃氣盛太過,故病,若中手徐徐然者,乃氣虛不足,故 亦病。若其應,上不能至五寸,右手弹之而不應者,乃生陽之氣,绝灭於下,故死。 是以脱肉,身不去者死;中部乍疏乍數者死。 數,音朔,下同。上文言生陽绝灭者死,此言生陽之氣,不能外达,不能上下者皆死。是以脱肉,乃 生陽之氣,不能外达,身有病而不去者死。中部人,其氣上通於天,下交於地,中部之脈,乍 疏乍數,乃生陽之氣不能上下,故亦死。 其脈代而钩者,病在络脈。 代者,乍疏之象也。代而钩者,乍數之象也。承上文乍疏乍數而言。若其脈代而钩者,乃經络內外 不通,故病在络脈;不死也。 九候之相應也,上下若一,不得相失,一候後,則病,二候後,則病甚,三候後,則病危。所 謂後者,應不俱也。 总承上文而言九候之相應也。陰陽上下,其动若一,不得独小独大,独疾独迟而相失也。脈有浮中 沉三候,一候後者,浮以候之,脈不應指,不應則病矣。二候後者,中以候之,脈不應指,不 應則病甚。三候後者,沉以候之,脈不應指,不應則病危。申明所謂後者,應不俱也,謂浮中沉之脈, 不俱應於指下也。凡此皆指而导之之法也。 察其腑臟,以知死生之期。 九候以决死生,以知病之所在,故察其腑臟,以知死生之期,病在腑則生,病在臟則死也。 必先知經脈,然後知病脈。真臟脈见者,胜死。 见,音现。夫察腑知病,必先知經脈,然後知病脈,察臟知死,须知真臟脈见者,至胜克之日而死。 足太陽氣绝者,其足不可屈伸,死必戴眼。 九候主周身形氣,而太陽經脈之氣,营运於通體,故足太陽之氣绝者,其足不可屈伸,死必戴眼,其足 不可屈伸者,經绝也。死必戴眼,脈绝也。太陽經脈之氣,行於通體,故論九候,而舉太陽經脈以明之。 此一節論九候以决死生,以知病之所在,必指而导之,乃以爲真也。 帝曰∶冬陰夏陽,奈何? 帝愿聞要道,有冬陰夏陽,以人應之之語,故复問之。 岐伯曰∶九候之脈,皆沉细悬绝者爲陰,主冬,故以夜半死; 盛躁喘數者爲陽,主夏,故以日中死。 冬陰夏陽,乃一歲之陰陽,夜半日中,乃一日之陰陽,九候之脈,皆沉细悬绝者,爲陰脈,陰主冬, 故以夜半死;若九候之脈,皆盛躁喘數者,爲陽脈,陽主夏,故以日中死。 是故寒熱病者,以平旦死;熱中,及熱病者,以日中死;病風者,以日夕死;病水者,以夜半死。 其脈乍疏乍數,乍迟乍疾者,日乘四季死。 一日之內,亦有四時,是故寒熱病者,肝血內虛,爲寒爲熱也。平旦,乃寅卯之時,肝木主氣,肝臟 病,故以平旦死。熱中及熱病者,心火燔灼,內外皆熱也,日中乃巳午之時,心火主氣,心 臟病,故以日中死。病風者,秋金肃杀之氣,病於肺也,日夕,乃申酉之時,肺金主氣,肺臟病,故以 日夕死。病水者,冬令寒水之氣,病於腎也,夜半乃亥子之時,腎水主氣,腎臟病,故以夜半死。脾臟屬土, 土灌四旁,若其脈乍疏乍數,乍迟乍疾,乃中土內虛不能四布,故以一日所乘之四季死。辰戌丑未, 寄王於平旦、日中、日夕、夜半也。 形肉已脱,九候雖調,猶死。 立形定氣,命之曰人。若形肉已脱,坤土內败,諸臟無以资生,九候之脈雖調,猶之死也。 七診雖见,九候皆從者,不死。 见,音现。小大疾迟寒熱陷下,七診之脈雖见,非同土败,故九候皆從者不死。 所言不死者,風氣之病,及經月之病,似七診之病而非也,故 言不死。若有七診之病,其脈候亦败者死矣。必发哕噫。 小大疾迟寒熱,爲病猶轻,陷下則病非轻,故申明所以言不死者,或病氣機而爲風氣之病,或病經脈而 爲經月之病,生陽之氣猶能上升,似七診之病而不陷下,故曰非也。此所以言不死也。若有 七診之病,而正氣陷下,其脈候亦败者死矣。生陽不升,故必发哕噫,甚則爲哕,土氣败也,微則爲噫, 土氣虛也。是知七診之病,不陷下者不死,陷下則死也。 必审問其所始病,与今之所方病,而後各切循其脈,視其經络浮沉,以上下逆從循之。其脈疾者不 病,其脈迟者病,脈不往來者死。皮肤着者死。 病有新故,善診者,必审問其所始病,与今之所方病,然後以证合脈,以脈合证,而各切循其脈, 并視其經络之浮沉,以上下逆從而循之,其脈疾者,經络有余,故不病。其脈迟者,經络內虛, 故病。脈不往來,則氣血內绝,故死。皮肤着者,久病肉脱,皮肤着者故死。 帝曰∶其可治者奈何? 脈不往來者死,皮肤着者死,其可治者奈何。 岐伯曰∶經病者治其經,孙络病者,治其孙络血。 其可治者,仍当視其經络之浮沉,以上下逆從而循之,乃爲治 法也,經居络內,故經病者治其經,孙络居络外,故孙络病者治其孙络,见血而愈。 血病,身有痛者,治其經络。 經络皆主血,若經络之血病,而身有痛者,治其經络。 其病者在奇邪,奇邪之脈,則缪刺之。 奇邪者,邪不入於經,流溢於大络,而生奇病也。若其病者,在奇邪,夫奇邪之脈,則当缪刺以治之。 缪刺者,左病刺右,右病刺左也。 留瘦不移,節而刺之。 始爲奇邪之病,治之不愈,邪留日深,病在於骨,肌肉瘦而邪不移,故当取其骨節而刺之。 上實下虛,切而從之,索其结络脈,刺出其血,以见通之。 《靈枢·刺節真邪》論曰,六經調者,謂之不病。一經上實下虛,而不通者,此必有横络盛加 於大經,令之不通,視而泻之,此所謂解结也。此上實下虛者,有横络加於經外,外爲上,內爲下, 故上實下虛。切而從之者,切其經之所组而從治之。索其结络脈者,索其络脈之结也。刺出其血,以 见通之者,血出结去,见其络脈之通,病可愈也。凡此皆視其經络浮沉,以上下逆從而循之之法也。 瞳子高者,太陽不足;戴眼者,太陽已绝。此决死生之要,不可不察也。手指及手 外踝上五指留针。 經脈血氣,本於先天水火之所生,故舉太陽以終經脈之義。瞳子高者,乃太陽水火之精,不足 於上。戴眼者,乃太陽生陽之氣,已绝於下,此以先天水火之精,决死生之要,以九候而决死生者, 不可不察也。夫病在陰者,补陽以治之,病在足者,补手以治之,此陰陽上下,相爲表里之義。手指, 及手外踝上五指,留针者,言 足太陽經脈不足,当补手太陽以治之,手太陽之脈,起於小指之端,循手外侧,出踝中,故太陽不足,当 取手指,及手指外踝之上,乃第五指者,留针以补之,使手太陽之經脈充溢;而交於足太陽,乃爲治之之法也。 此一節,言九候七診,經络浮沉,以决死生,以知病之所在,亦必指而导之,乃以爲真也。


經脈别論第二十一篇

經脈始於肺,終於肝,环转营运,度數有常,若惊恐恚劳,喘汗生病,臟氣独至,失其常度,是 謂經脈之别。知其正,則知其别,故論饮食输散之常;知其别,欲知其正,故論陰陽藏象之體,而反复明之。 黄帝問曰∶人之居处动静勇怯,脈亦爲之變乎? 脈,經脈也。人之經脈,行有常度。如居处之动静,用力之勇怯,經脈亦爲之變乎?帝問脈變, 所以爲經脈之别也。 岐伯對曰∶凡人之惊恐恚劳动静,皆爲變也。 不但居处之动静,用力之勇怯,凡人之惊恐恚劳动静,經脈失常,皆爲變也。 是以夜行,則喘出於腎,淫氣病肺;有所堕恐,喘出於肝,淫 氣害脾,有所惊恐,喘出於肺,淫氣傷心;度水跌仆,喘出於腎与骨。 平人之氣,和於經脈,劳动喘急,則經脈失常,是以夜行劳动,氣不闭藏,則喘出於腎,腎爲本,肺 爲末,故淫氣病肺,失其常矣;有所堕恐,因堕而內恐也,堕傷筋,肝主筋,故喘出於肝, 肝木侮脾,故淫氣害脾,失其常矣;有所惊恐,因惊內恐也,惊恐則氣機內乱,肺主氣,故喘出於肺, 肺爲心之盖,故淫氣傷心,失其常矣;度水跌仆,則既堕且惊,甚於夜行,故喘出於腎与骨,不能上合 於肺,淫氣害骨,故曰与骨,更失其常矣。此五臟病喘,經脈失常,而爲經脈之變也。 当是之時,勇者氣行,則已;怯者,則着而爲病也。故曰診脈 之道,观人勇怯,骨肉皮肤,能知其情,以爲診法也。 承上文,而言当夜行堕恐惊跌仆之時,勇者經脈有余,不能爲病,故氣行則已;怯者經脈受傷,則 着而爲病,有如上文所云也。夫勇者則已,怯者爲病,故曰診脈之道,观人勇怯,骨肉皮肤,知 其內外浅深之情,可以爲診法也。 故饮食饱甚,汗出於胃∶惊而夺精,汗出於心;持重远行,汗出於腎;疾走恐惧,汗出於肝; 摇體劳苦,汗出於脾;故春秋冬夏四時,陰陽生病,起於過用,此爲常也。 氣機不和則喘,經脈不和則汗,故舉汗出以明之。饮食饱甚,則胃络不和,故汗出於胃;惊而夺精, 則心脈不和,故汗出於心,持重远行,則傷腎主之骨,故汗出於腎;疾走恐惧,則傷肝主之 筋,故汗出於肝;摇體劳苦,則傷脾主之肌肉,故汗出於脾。不言肺者,以汗皆出於肺主之皮肤也。五 臟之氣,合於四時,故春秋冬夏四時,其陰陽不合而生病,皆起於過用。過用,即饱甚夺精远行 恐惧劳苦也。此爲常也,言以此過用爲常也,過用爲常,則失經脈之正矣。 食氣入胃,散精於肝,淫氣於筋;食氣入胃,浊氣歸心,淫精於脈。脈氣流經,經氣歸於肺。肺 朝百脈,输精於皮毛。毛脈合精。行氣於腑。腑精神明,留於四臟,氣歸於权衡。权衡以平,氣 口成寸,以决死生。 胃者,五臟之本,六腑之大源也。故食氣入胃,助东方木氣上达,而散精於肝,肝則淫氣於筋。 淫,浸灌也。食氣入胃,助君火神氣营运,而浊氣歸心,心則淫精於脈,肝受精,則淫氣,心受 氣,則淫精,是食之精,即食之氣,食之氣,即食之精也。脈氣留經者。無形之脈氣流入於經,而合有 形也。經氣歸於肺者,經液之氣,肺居其首,故歸於肺也。肺朝百脈者,肺受百脈之朝也。输精 於皮毛者,皮毛受肺精之输布也。毛脈合精,行氣於腑者,皮毛百脈,合肺输之精,而行氣於六腑也。腑精 神明,留於四臟者,六腑之精,合心臟之神明,留於肺肝脾腎四臟也。皮毛百脈,六腑五臟 之氣,外內相應,太過不及,皆能爲病,故氣歸於权衡。权衡,秤物 而得其平也。故权衡以平,則氣口成寸。氣口,即左右手之脈口,寸部是也。脈之大會,在於寸口。故 診寸口之脈,可以决其死生。此食氣入胃,行散转输,而爲經脈之正也。 饮入於胃,游溢精氣,上输於脾,脾氣散精,上歸於肺,通調 水道,下输膀胱,水精四布,五經并行,合於四時,五臟陰陽,揆度以爲常也。 度,入聲。上文言食,此則言饮。饮入於胃,与食不同,游溢胃腑之精氣,而上输於脾,脾氣散 胃腑之精,而上歸於肺。肺,天也,脾,地也,脾氣散精,則地氣上升,而通調水道矣。上歸於 肺,則天氣下降,而下输膀胱矣。夫水道通調,則水精四布,下输膀胱,則五經并行。四布,則合天 之四時,五經,則合人之五臟。故合於四時、五臟,四時之陰陽,即五臟之陰陽,五臟之陰陽,即 四時之陰陽,故陰陽揆度,天人合一,以爲人身經脈之常也。此饮入於胃,行散转输而爲經脈之正也。 此一節,論喘汗失常,以明經脈之别;饮食输散,以明經脈之 正。知其别,必知其正,知其正,則知其别也。 太陽臟独至,厥喘,虛氣逆,是陰不足,陽有余也,表里当俱泻,取之下俞。 十二經脈,合手足之三陽三陰,故复論三陽三陰之常變以明之。三陽主六腑,腑能藏物亦謂之 臟。太陽臟独至者,陽氣不和於陰,太陽臟氣独至也。厥喘者,下厥冷,上喘急也。虛氣逆者,言 厥而喘,爲虛氣之上逆也。厥喘氣逆,是真陰不足,太陽臟独至,爲陽熱有余也。太陽之氣,起於水府, 通於皮毛,故表里当俱泻。太陽之脈,起於足小趾之至陰,故当取之下俞。俞,俞穴也。 陽明臟独至,是陽氣重并也。当泻陽补陰,取之下俞。 重,平聲。重并者,太陽少陽之氣,皆并於陽明也。故当泻陽 之有余,补陰之不足。陽明之脈,起於足大次趾之厉兑,故亦当取之下俞。 少陽臟独至,是厥氣也。跷前卒大,取之下俞。 卒,音促。少陽者,初陽也,生於厥陰。少陽独至,陽氣未盛,是陰厥之氣也。初陽不升,故跷前卒 大,少陽經脈,在陽跷之前也。少陽起於足小次趾之窍陰,故亦当取之下俞。 少陽独至者,一陽之過也。 太陽爲三陽,陽明爲二陽,少陽爲一陽,故申明少陽独至者,乃一陽之過也。過,猶失也。由少陽 而推論之,則陽明独至者,二陽之過也,太陽独至者,三陽之過也。 太陰臟搏者,用心省真,五脈氣少,胃氣不平,三陰也。宜治其下俞,补陽泻陰。 太陰藏搏者,足太陰脾臟,手太陰肺臟,两臟之氣相搏也。用心省真者,或病足,或病手,当用 心省察其真。肺朝百脈,五脈氣少,手太陰也。脾胃相连,胃氣不平,足太陰也。此氣少不平,雖 分手足,皆屬太陰,故曰三陰也。病在三陰,宜治其下俞,陰氣相搏,則陽氣不足,故当补陽泻陰。 一陽独啸,少陽厥也。陽并於上,四脈争张,氣歸於腎。宜治其經络,泻陽补陰。 一陽,少陽也。少陽,三焦也。靈枢本输論云∶少陽屬腎,此論一陽,所以言腎也。一陽独啸, 上焦之氣,独发於上也。上焦独发,則下焦之氣,厥逆於下,故曰少陽厥也。一陽独啸,則陽并於 上。少陽厥也,則四脈争张。四脈,肝脾心肺也。争张,不和也。四脈争张,由於腎氣之不达,故氣歸於 腎,言脈之争张,歸過於腎也。經络內通五臟,故宜治其經络,当泻上焦之独啸,补下焦之腎厥,故泻陽补陰。 一陰至,厥陰之治也。真虛心,厥氣留薄,发爲白汗,調食和药,治在下俞。 一陰,厥陰也。不曰一陰独至,曰一陰至,則陰中有陽,故爲厥陰之治也。真虛,猶言真假。, 忧也。言厥陰治之真假,当忧心以审之,即太陰之用心省真也。厥陰爲經脈之終,复註於肺,厥 氣留薄者,厥陰之氣,留於肝而薄於肺也。薄於肺,則发爲白汗。 此厥陰之治,非厥陰之病,但当調食和药,以治其汗,治在下俞,以固其陰。 帝曰∶太陽臟何象? 承上文臟氣不和,而详明其本然之脈象, 岐伯曰∶象三陽而浮也。 其本然之脈象,象三陽而外浮。 帝曰∶少陽臟何象?岐伯曰∶象一陽也。一陽臟者,滑而不實也。 其本然之脈象,象一陽初生,滑而不實。滑者,紧之浮也。滑而不實,則生陽渐升矣。 帝曰∶陽明臟何象?岐伯曰∶象大浮也。 两陽合明,謂之陽明,故其本然之脈象,象大而且浮。 太陰臟搏,言伏鼓也。 帝問三陽之臟象,而伯复告以三陰。太陰臟搏之脈象,乃天地 脾肺之氣,相爲搏激言,伏鼓也。伏鼓者,從下而上,從地而天之義也。 二陰搏至腎,沉不浮也。 二陰搏者,心腎相搏也。心腎相搏之脈象,搏至腎而沉,沉不浮也。沉不浮者,從上而下,從心而 腎,即少陽厥,而氣歸於腎之義。不言厥陰搏者,以厥陰之治也。 此与上節同義。臟氣独至,以明經脈之别。臟象本體,以明經脈之正。知其别,必知其正,知其 正,益知其别也。


藏氣法時論第二十二篇

臟氣,五臟之氣也。法時,法天之四時也。天行四時,地生百物。人备五臟,皆合五行。天有一歲之五 行,有十干之五行,有一日之五行;地有五谷五果五畜五菜百药,各具五味,各有五行;人 之五臟五行,合於天地。合天,則有五色六氣之上承,合地,則有五苦五欲之下應,故曰臟氣法時也。 黄帝問曰∶合人形以法四時、五行而治,何如而從?何如而逆?得失之意,愿聞其事。 合人形通體經脈,外而皮毛,內而腑臟,以法天地之四時五行而延医之,何如?則法天地而從,何如? 則不法天地而逆,反逆爲從則得,反從爲逆則失,愿聞從逆得失之事,而探諸岐伯也。 岐伯對曰∶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也。更贵更贱,以知死生,以决成败,而定五臟之氣,间甚之時,死 生之期也。 更,平聲,间,去聲,下间甚同。四時之氣,不外五行,五行 者,金木水火土也。贵者,水旺於春,火旺於夏;贱者,水败於秋,火灭於冬。更贵更贱者,生化叠乘, 寒暑往來也。以更贵更贱之理,以知病之死生,以决治之成败,而五臟之旺氣可定,病之间甚,死生 之期,皆可定也。 帝曰∶愿卒聞之。 卒,猶尽也。 岐伯曰∶肝主春,足厥陰少陽主治,其日甲乙。肝苦急,急食甘以缓之。 肝心脾肺腎,人之五臟也。於臟爲肝,於時爲春,故肝主春。足厥陰,乙木也,足少陽,甲木也,故春 時而足厥陰少陽主治,其日甲乙。肝主春木有生陽渐长之機,若急而不和,肝所苦也,治之 之法,当急食甘味以缓之。 心主夏,手少陰太陽主治,其日丙丁。心苦缓,急食酸以收之。 手少陰,丁火也,手太陽,丙火也,故夏時而手少陰太陽主治,其日丙丁。心主夏火,有炎上迅速之 機,若缓而不速,心所苦也,治之之法,当急食酸味以收之。酸收者,助心氣而使之上炎也。 脾主长夏,足太陰陽明主治,其日戊己。脾苦湿,急食苦以燥之。 足太陰,己土也,足陽明,戊土也,故长夏而足太陰陽明主治,其日戊己,脾屬陰土,籍陽明燥氣 以相资,若湿而不燥,脾所苦也,治之之法,当急食苦味以燥之,苦爲火味,故能燥也。 肺主秋,手太陰陽明主治,其日庚辛。肺苦氣上逆,急食苦以泄之。 手太陰,辛金也,手陽明,庚金也,故秋時而手太陰陽明主治,其日庚辛,肺主秋金,有收敛清肃之 機,若氣上逆,肺所苦也,治之之法,当急食苦味以泄之,苦寒註下,故能泄也。上文言苦燥, 此言苦泄,盖禀君火之氣而味苦,則燥,禀寒水之氣而味苦,則泄,於物性之运氣推之,則得矣。 腎主冬,足少陰太陽主治,其日壬癸。腎苦燥,急食辛以润之,開腠理,致津液通氣也。 足少陰,癸水也,足太陽,壬水也。故冬時而足少陰太陽主治,其日壬癸。水王於冬,腎氣主之, 燥而不润,腎所苦也,治之之法,当急食辛味以润之,夫辛主发散,何以能润?以辛能開腠 理,致在內之津液而通氣於外,在下之津液而通氣於上,故能润也。 病在肝,愈於夏,夏不愈,甚於秋,秋不死,持於冬,起於春,禁当風。 肝,木也,夏,火也,火爲木之子,故病在肝,愈於夏。子氣王而病不愈,至秋則金克木而病甚矣。秋 不死,持於冬,水生木也。至春則木氣复王,故起於春。風氣通於肝,故禁当風。此藏氣法一歲之四時也。 肝病者,愈在丙丁,丙丁不愈,加於庚辛,庚辛不死,持於壬癸,起於甲乙。 肝病愈在丙丁,即上文病在肝愈於夏也。丙丁不愈,加於庚辛,即上文夏不愈甚於秋也。庚辛不死, 持於壬癸,即上文秋不死,持於冬也。起於甲乙,即上文起於春也。此藏氣法十干之四時也。 肝病者,平旦慧,下晡甚,夜半静。 慧,爽慧也。静,安静也。平旦乃木王之時,平旦慧,即上文起於春、起於甲乙之意也。下晡乃金 王之時,金克木,故下晡甚,即上文甚於秋,加於庚辛之意也。夜半乃水王之時,水生木,故夜 半静,即上文持於冬、持於壬癸之意也。此藏氣法一日之四時也。 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用辛补之,酸泻之。 肝病則木郁,故肝欲散,治之之法,当急食辛味以散之,辛主散也。肝氣郁而欲散,散之即所以补之, 故用辛补之。夫辛散爲补,則酸收爲泻,故酸泻之。此藏氣法地之五味也。 病在心,愈在长夏。长夏不愈,甚於冬,冬不死,持於春,起於夏,禁温食,熱衣。 心,火也。长夏,土也。土爲火之子,故病在心,愈在长夏。子氣王而病不愈,至冬則水克火,而 病甚矣。冬不死,持於春,木生火也。至夏則火氣复王,故起於夏。火氣通於心,故禁温食熱衣。 此藏氣法一歲之四時也。 心病者,愈在戊己。戊己不愈,加於壬癸。壬癸不死,持於甲乙,起於丙丁。 心病愈在戊己,即病在心,愈在长夏也。戊己不愈,加於壬癸,即长夏不愈,甚於冬也。壬癸不死,持 於甲乙,即冬不死,持於春也。起於丙丁,即起於夏也。此藏氣法十干之四時也。 心病者,日中慧,夜半甚,平旦静。 日中乃火王之時,故日中慧,即起於夏,起於丙丁也。夜半乃水王之時,水克火,故夜半甚,即甚 於冬,加於壬癸也。平旦乃木王之時,木生火,故平旦静,即持於春、持於甲乙也。此臟氣法一日之四時也。 心欲软,急食咸以之,用咸补之,甘泻之。 心病則火炎,故心欲。治之之法,当急食咸味以之,咸能坚也。心氣炎而欲,之即所以 补之,故用咸补之。咸爲补,則甘缓爲泻,故甘泻之。此藏氣法地之五味也。 病在脾,愈在秋,秋不愈,甚於春。春不死,持於夏,起於长夏。禁湿食饱食、湿地濡衣。 湿食,旧本误温食,今改。湿食,水湿也。濡衣,濡润之衣也。脾,土也,秋,金也。金爲土之子, 故病在脾,愈在秋。子氣王而病不愈,至春則木克土,而病甚矣。春不死,持於夏,火生土也, 至长夏則土氣复王。故起於长夏。湿氣通於脾,故禁湿食饱食,湿地濡衣。此藏氣法一歲之四時也。 脾病者,愈在庚辛。庚辛不愈,加於甲乙。甲乙不死,持於丙丁,起於戊己。 脾病愈在庚辛,即病在脾,愈在秋也。庚辛不愈加於甲乙,即 春不死持於夏也。起於戊己,即起於长夏也。此藏氣法十干之四時 也。 脾病者,日慧,日出甚,下晡静。 ,音迪。,昃也。日乃午後未分,土王之時,故曰慧,即起於长夏,起於戊己也。日出乃 木王之時,木克土,故日出甚,即甚於春,加於甲乙。下晡乃申酉金王之時,土生金,故下晡静。 以肝心爲例,当日中火王而静,今下晡静者,以明子母氣王,皆能静也。此藏氣法一日之四時也。 脾欲缓,急食甘以缓之,用苦泻之,甘补之。 脾病則土不柔和,故脾欲缓。治之之法,当急食甘味以缓之,甘能缓中也。脾氣欲缓,苦泄則泻,故 用苦泻之。苦泄爲泻,則甘缓爲补,故甘补之。此藏氣法地之五味也。 病在肺,愈在冬。冬不愈,甚於夏。夏不死,持於长夏,起於秋。禁寒饮食寒衣。 肺,金也,冬,水也,水爲金之子,故病在肺,愈在冬。子氣王而病不愈,至夏,則火克金而病甚矣。 夏不死,持於长夏,土生金也。至秋而金氣复王,故起於秋。饮冷形寒則傷肺,故禁寒饮食 寒衣。此藏氣法一歲之四時也。 肺病者,愈在壬癸。壬癸不愈,加於丙丁。丙丁不死,持於戊己。起於庚辛。 肺病愈在壬癸,即病在肺,愈在冬也。壬癸不愈,加於丙丁,即冬不愈,甚於夏也。丙丁不死,持 於戊己,即不死,持於长夏也。起於庚辛,即起於秋也。此藏氣法十干之四時也。 肺病者,下晡慧,日中甚,夜半静。 下晡,乃金王之時,故下晡慧,即起於秋,起於庚辛也。日中乃火王之時,火克金,故日中甚,即 甚於夏,加於丙丁也。夜半,乃水王之時,金生水,故夜半静,亦子氣王而安静也。此藏氣法一日之四時也。 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用酸补之,辛泻之。 肺病則氣散,故肺欲收,治之之法,当急食酸味以收之。酸主 收也,肺氣散而欲收,收之即所以补之,故用酸补之。酸收爲补,則辛散爲泻,故辛泻之。此藏氣法 地之五味也。 病在腎,愈在春。春不愈,甚於长夏。长夏之死,持於秋。起於冬。禁犯淬HT熱食、温炙衣。 淬,音翠,余篇同。HT,音衰。淬HT熱食,火燔之食也。温炙衣,火焙之衣也。腎,水也,春, 木也,木爲水之子,故病在腎,愈在春。子氣王而病不愈,至长夏,則土克水而病甚矣。长夏不 死,持於秋,金生水也。至冬,則水氣乘王,故起於冬。腎爲水臟,燥而不润,腎所苦也,故禁犯HT熱 食,温炙衣。此藏氣法一歲之四時也。 腎病者,愈在甲乙。甲乙不愈,加於戊己。戊己不死,持於庚辛。起於壬癸。 腎病愈在甲乙,即病在腎,愈在春也。甲乙不愈,加於戊己,即春不愈,甚於长夏也。戊己不死持 於庚辛,即长夏不死,持於秋也。起於壬癸,即起於冬也。此藏氣法十干之四時也。 腎病者,夜半慧,四季甚,下晡静。 夜半,乃水王之時,故夜半慧,即起於冬,起於壬癸也。四季,乃辰戌丑未,土王之時,土克水, 故四季甚,即甚於长夏,加於戊己也。下晡,乃金王之時,金生水,故下晡静,即持於秋,持 於庚辛也。此藏氣法一日之四時也。 腎欲坚,急食苦以坚之,用苦补之,咸泻之。 腎病則水汛,故腎欲坚,治之之法,当急食苦味以坚之,苦爲火味,故能坚也。腎濡欲坚,坚之即所 以补之,故用苦补之。苦坚爲补,則咸爲泻,故咸泻之。此藏氣法地之五味也。 夫邪氣之客於身也,以胜相加,至其所生而愈,至其所不胜而甚,至於所生而持,自得其位而 起。必先定五臟之脈,乃可言间甚之時,死生之期也。 总结上文之義,上文病肝心脾肺腎,皆邪氣之客於身,故曰∶夫邪氣之客於身也,乃以胜相加。如燥 金傷肝,寒水凌心,風木 乘脾,火熱烁肺,濡湿侵腎是也。上文病五臟而能愈,皆至其所生而愈也。病五臟而致甚,皆至其所不胜 而甚也。五臟病甚而能持,皆至於所生而持也。持而能起,皆自得其位而起也。决其间甚死 生,必診脈而知之,故必先定五臟之脈,乃可言其间甚之時,以及死生之期。有如上文之所云尔。 此一節,言五臟之氣,法天之四時,地之五味也。 肝病者,两胁下痛引少腹,令人善怒,虛則目無所见,耳 無所聞,善恐,如人将捕之。取其經,厥陰与少陽。氣逆則頭痛,耳聋不聪,颊肿取血者。 ,音荒,余篇同。厥陰肝脈布胁肋、抵小腹,故肝病者两胁下痛引少腹。怒者肝之情,肝病故令 人善怒。若肝氣內虛,不能上升,則目無所见,耳無所聞。生氣不达,則善恐,如人将捕 之,而有惊骇之状,取其厥陰与少陽之經,而治之。盖少陽者,厥陰中见之氣也。若肝氣上逆,則頭痛 颊肿,耳聋不聪,当取厥陰少陽之經而出其血者。 心病者,胸中痛,膺背肩甲间痛,两臂內痛。虛則胸腹大,胁下与腰相引而痛,取其經,少陰太陽, 舌下血者。其變病,刺中血者。 甲,胛同。此論心病,而言心包之經脈,以明心不受病也。《靈枢·經脈》論云∶心主包络之脈,起 於胸中,循胸出胁,故心病者,胸中痛,胁支满,胁下痛。又云∶循內,行太陰少陰之间。太陰, 肺也,少陰,心也,故膺背痛而病心,肩胛痛而病肺。又云∶入肘中,下臂,故两臂內痛。心火內虛,土 無所生,則腹大连胸,故虛則胸腹大。經脈不能循胸出胁,循胁出背,故胁下与腰相引而痛。 取其少陰太陽之經而治之,少陰者心也,心氣和,則心包亦和,太陽者,心爲陽中之太陽也。舌下血者,取 心之開窍,而刺出其血也。其變病者,言始病心包之經脈,今變病太陽之孙络。当刺 中,而取其血者,中,足太陽之委中,乃中央之合穴也。 脾病者,身重,善肌肉痿,足不收,行善,脚下痛。虛則腹 满,腸鸣飧泄,食不化。取其經,太陰陽明少陰血者。 周身肌肉,脾土主之,故脾病者,身重,善肌肉痿。痿,猶痹也。脾足太陰之經脈,起於足大趾,循經 上膝,脾病,故足不收,行善,脚下痛。脾土內虛,不能四布,則腹满。土氣虛寒,則腸 鸣飧泄,食不化。取其經脈而治之,則在太陰陽明。兼及少陰者,火土相生之火。血者,通其經脈也。 肺病者,喘咳逆氣,肩背痛,汗出,尻陰股膝髀足皆痛。虛則少氣,不能报息,耳 聋嗌干。取其經,太陰,足太陽之外,厥陰內血者。 尻,考平聲,余篇仿此。肺氣不利,則喘咳逆氣。肺之經脈不和,則肩背痛、汗出。太陽合肺,行於 皮毛,太陽經脈,從腰脊,贯臀入,至端抵足,今太陽之氣,不和於肺,故尻陰股膝髀 足皆痛。厥陰之脈,贯膈註肺,今肝氣內虛,不能贯膈註肺,故少氣不能报息。息,呼吸也。從厥陰而出 於肺,故曰报也。肝木之氣,不能上升則耳聋嗌干。取其經脈而治之,則在太陰,太陰者肺 也。又曰∶足太陽之外,厥陰內者,言尻陰股膝髀足皆痛,乃病足太陽之經脈於外。少氣不能报息, 耳聋嗌干,乃病足厥陰之經脈於內。在外者治其外,在內者治其內。血者,通其經脈也。 腎病者,腹大胫肿喘咳,身重,寝汗出,憎風。虛則胸中痛, 大腹小腹痛,清厥,意不乐。取其經,少陰太陽血者。 腎爲水臟,水逆於下,故腹大胫肿。腎爲生氣之原,奔氣上迫,故喘咳。生陽之氣,不周於身,故身 重。寝則陽氣歸陰,陰虛故汗出。汗出故憎風。腎氣虛微,心腎不交,則胸中痛。胸者,心 之宫城也,大腹屬坤土,小腹主生陽,生陽氣虛,不温其土,故大腹小腹皆痛。陰寒盛,陽氣虛,故清厥。 清厥微冷,厥,逆也。心有所忆,謂之意,心腎不和,故意不乐。取其經脈而治之,則在少 陰太陽。少陰者,腎也,太陽者,心爲陽中之太陽也。血者,通其經脈也。 此一節,言五臟病氣在於經脈,当取三陰三陽之經脈而治之。 肝色青,宜食甘,粳米牛肉枣葵皆甘。 此舉五谷五畜五果五菜,以明上文五苦之意。肝主春,其色青。肝苦急,急食甘以缓之,故宜食甘。 稽其谷畜果菜,而合於甘之味,則粳米牛肉枣葵,皆甘。 心色赤,宜食酸,小豆犬肉李韭皆酸。 心主夏,其色赤。心苦缓,急食酸以收之,故宜食酸。稽其谷 畜果菜,而合於酸之味,則小豆犬肉李韭,皆酸。 肺色白,宜食苦,麦羊肉杏薤皆苦。 肺主秋,其色白。肺苦氣上逆,急食苦以泻之,故宜食苦。稽 其谷畜果菜,而合於苦之味,則麦羊肉杏薤皆苦。 脾色黄,宜食咸,大豆豕肉栗藿皆咸。 脾主长夏,其色黄。脾苦湿,急食苦以燥之。夫脾苦湿,亦苦燥,若脾苦燥,則宜食咸。稽其谷畜 果菜,而合於咸之味,則大豆豕肉栗藿,皆咸。諸臟皆合上文,脾臟不合者,以上文两言苦味, 一言苦以燥之,一言苦以泄之,盖苦味主泄,未必能燥,故此則曰宜食咸,咸以泄之也,宜食咸必脾臟之 苦燥矣。脾臟屬土,贵得其平,既苦湿,亦苦燥,故彼此更易其辞,聖人立教之旨,贵学人之能悟也。 腎色黑,宜食辛,黄黍鸡肉桃葱皆辛。 腎主冬,其色黑。腎苦燥,急食辛以润之,故宜食辛。稽其谷 畜果菜,而合於辛之味,則黄黍鸡肉桃葱,皆辛。 辛散、酸收、甘缓、苦坚、咸,毒药攻邪。 此舉药之辛散酸收甘缓苦坚咸,以明上文五欲之意。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故辛散;肺欲收, 急食酸以收之,故酸收;脾欲缓,急食甘以缓之,故甘缓;腎欲坚,急食苦以坚之,故苦坚; 心欲,急食咸以之,故咸。夫谷畜果菜,皆有辛酸甘苦咸之味,而散收缓坚,莫若毒药,其力乃 倍,以明上文諸急食者,急以毒药攻邪,得其平也。 五谷爲养,五果爲助,五畜爲益,五菜爲充,氣味合而服之, 以补精益氣。 五谷,所以养五臟者也,故五谷爲养;五果,所以助五臟者也,故五果爲助;五畜,所以益五臟者 也,故五畜爲益;五菜,所以充五臟者也,故五菜爲充。谷果畜菜有氣有味,味入口,氣歸鼻,氣 味合而服之,可以补有形之精,益無形之氣,而不同於毒药也。 此五者,有辛酸甘苦咸,各有所利,或散或收,或缓或急,或 坚或,四時五臟,病随五味所宜也。 此谷果畜菜药五者,皆有辛酸甘苦咸之味,五味合五臟,故各有所利。利,猶宜也。或肝欲散,或 肺欲收,或脾欲缓,或肝苦急,或腎欲坚,或心欲,此散收缓坚,五臟之所欲也。五臟各 有所欲,各有所苦,或急者,肝苦急也。兼言或急,則心或苦缓,脾或苦湿,腎或苦燥,肺或苦氣上逆 ,皆在其中。天行四時,人具五臟,地生五味,四時五臟之病,随五味所宜,以爲臟氣法時也。 此一節,言谷畜果菜药,各有五味之五行,以明藏氣法天之四時,更法地之五味也。


宣明五氣篇第二十三篇

上编論五臟之氣,上法天時;此岐伯承上编之義,宣明五氣。盖天地之數,不外於五,人身形藏, 总屬於氣。故舉五味所入,五氣所病,五精所并,五臟所恶,五臟化液,五味所禁,五病所发, 五邪所乱,五邪所见,五臟所藏,五臟所主,五劳所傷,五脈應象,而宣明五氣也。 五味所入∶酸入肝,辛入肺,苦入心,咸入腎,甘入脾,是謂五入。 地之五味,养人五臟,五味入五臟,是謂五入。 五氣所病∶心爲噫,肺爲咳,肝爲語,脾爲吞,腎爲欠,爲嚏,胃爲氣逆,爲哕爲恐,大腸小 腸爲泄,下焦溢爲水,膀胱不利,爲癃,不約爲遗溺,胆爲怒,是謂五病。 溺,鸟去聲。五氣所病者,五臟本氣爲病也。病氣在心,則爲噫,噫,微嗳也;病氣在肺,則爲 咳,咳,氣上逆也;病氣在肺,則爲語,語,多言也;病氣在脾,則爲吞,吞,舌本不和也;病氣 在腎,則爲欠爲嚏,欠者陰陽相引,嚏者,陰出於陽也。此五臟本氣不和而爲病也。五臟不和則六腑不 利,故胃病,則爲氣逆;不能上出於肺,則爲哕,哕,呃也,不能下交於腎,則爲恐,恐,戊癸 不合也;大腸小腸病,則爲泄,泄,水谷下註也;下焦病,不能决渎,則汛溢而爲水,膀胱病,氣滞不利, 則爲癃,氣虛不約,則爲遗溺;胆病郁而不舒,則爲怒。此五氣爲病,及於六腑,凡此是謂 五病。 五精所并∶精氣并於心,則喜;并於肺,則悲;并於肝,則 忧;并於脾,則畏;并於腎,則恐,是謂五并。虛而相并者也。 五精所并者,臟虛而精氣并之也。精者陰精,氣者陽氣。精氣并於心,則心受所并而爲喜,喜,心 之情也;并於肺,則肺受所并而爲悲,悲,肺之情也;并於肝,則肝受所并而爲忧,肝主怒,今 曰忧者,上文胆爲怒,故此肝爲忧,怒爲有余,忧爲不足也;并於脾,則脾受所并而爲畏,思虑者,脾之 情,今曰畏者,虑之至也;并於腎,則腎受所并而爲恐,恐,腎之情也。凡此是謂五并,申明 此之五并,乃虛而相并者也。是知精氣并,乃精氣之不足矣。 五臟所恶∶心恶熱,肺恶寒,肝恶風,脾恶湿,腎恶燥,是謂五恶。 恶,去聲。熱氣傷心,故心恶熱;寒氣傷肺,故肺恶寒,風氣傷肝,故肝恶風;湿氣傷脾,故脾 恶湿;燥氣傷腎,故腎恶燥。凡此是謂五恶。 五臟化液∶心爲汗,肺爲涕,肝爲泪,脾爲涎,腎爲唾,是謂五液。 化液者,水谷入口,津液各走其道。五臟受水谷之精,淖註於窍,化而爲液也。汗乃血液,心所 主也,故心爲汗;涕出於鼻,肺所主也,故肺爲涕;泪出於目,肝所主也,故肝爲泪;涎出於口, 脾所主也,故脾爲涎;唾屬水精,腎所主也,故腎爲唾,凡此是謂五液。靈枢根结論云∶少陰根於涌泉, 结於廉泉,廉泉,舌下窍也,是腎爲水臟,從下而上,液雖有五,腎實主之,是以五液皆咸,咸,水味也。 五味所禁∶辛走氣,氣病無多食辛;咸走血,血病無多食咸; 苦走骨,骨病無多食苦;甘走肉,肉病無多食甘,酸走筋,筋病無多食酸。是謂五禁,無令多食。 五味各有偏胜,故禁多食。味之辛者,則走氣,氣病肺虛,無多食也;味之咸者則走血,血病 心虛,無多食也;味之苦者則走 骨,骨病腎虛,無多食也;味之甘者則走肉,肉病脾虛,無多食也;味之酸者則走筋,筋病肝虛,無多食 也。凡此是謂五禁。申明禁者,非禁绝之謂,乃無令多食也。 五病所发∶陰病发於骨,陽病发於血,陰病发於肉,陽病发於冬,陰病发於夏,是謂五发。 五臟陰陽之病,各有所发。金匱真言論云∶陰中之陰,腎也;陽中之陽,心也∶陰中之至陰,脾也; 陰中之陽,肝也;陽中之陰,肺也。腎爲陰,其主在骨,故腎陰之病发於骨;心爲陽,其主 在血,故心陽之病发於血;脾爲陰,其主在肉,故脾陰之病发於肉;肝爲陽,於時爲春,冬失其藏, 春無以生,故肝陽之病发於冬;肺爲陰,於時爲秋,夏失其长,秋無以收,故肺陰之病发於 夏,凡此陰病、陽病,各有所发,是謂五发。 五邪所乱∶邪入於陽,則狂;邪入於陰,則痹;搏陽則爲癫 疾;搏陰則爲喑;陽入之陰則静;陰出之陽則怒。是謂五乱。 喑,音因,余篇同。此舉五邪所乱,以足上文之義。上文陽病发於血,心也;陽病发於冬,肝也,故 正爲邪乱,而入於心肝之陽分,則狂。上文陰病发於骨,腎也;陰病发於肉,脾也;陰病发於 夏,肺也,故以邪乱正,而入於腎脾肺之陰分,則痹。痹者,邪留皮肉与骨,而爲痹痛也。搏陽則爲癫 疾,所以足陽狂之意,言邪入於陽則狂。亦有邪搏於陽,而爲癫疾者矣。搏陰則爲喑,所以足陰 痹之意,言邪入於陰則痹,亦有邪搏於陰,而爲喑哑者矣。夫搏者,陰陽相搏也。搏陰爲喑,乃陽入之陰, 則静而爲喑也;搏陽爲癫疾,乃出之陽,則怒而爲癫疾也。凡此,皆五臟陰陽爲邪所乱, 是謂五乱,以明五病所发,乃乱而始发,或发而更乱也。 五邪所见∶春得秋脈,夏得冬脈,长夏得春脈,秋得夏脈,冬得长夏脈,名曰陰出之陽,病 善怒,不治。是謂五邪皆同,命死不治。 见,音现。五邪所见者,五臟受邪,见於脈也。春得秋脈,金克木也,夏得冬脈,水克火也,长 夏得春脈,木克土也;秋得夏 脈,火克金也;冬得长夏脈,土克水也,名曰陰出之陽,言邪病五臟之陰,出於經脈之陽也。病善怒,言春得 秋脈,肝木受刑,故善怒也。当亟治之,若不治,則邪干五臟。是謂五邪皆同,言五臟受 邪,同於木受金刑之義。命死不治,言五臟受刑,其人雖存,其命已死,是不治也。 五臟所藏∶心藏神,肺藏魄,肝藏魂,脾藏意,腎藏志,是謂五臟所藏。 除五臟,余藏,如字。言心肺肝脾腎,藏神魄魂意志,是謂五臟,而各有所藏也。 五臟所主∶心主脈,肺主皮,肝主筋,脾主肉,腎主骨,是謂五主。 言心肺肝脾腎,主脈皮筋骨肉,是五臟外合,而謂之五主也。 五劳所傷∶久視傷血,久卧傷氣,久坐傷肉,久立傷骨,久行傷筋,是謂五劳所傷。 言久視久卧久坐久立久行爲五劳,劳則五臟因之以傷,心主血,久視則傷之;肺主氣,久卧則傷之; 脾主肉,久坐則傷之;腎主骨,久立則傷之∶肝主筋,久行則傷之。凡此是謂五劳所傷。 五脈應象∶肝脈弦,心脈钩,脾脈代,肺脈毛,腎脈石,是謂五臟之脈。 言肝心脾肺腎,五臟之脈,應弦钩代毛石,四時五行之脈象也。天地之道,不外五行,人身形藏, 不離乎氣,承臟氣法時而宣明五氣者如此。


血氣形志篇第二十四篇

人之有身,不離血氣;人之應物,不離形志。形者,血氣之立乎外者也。志者,血氣之存乎內者也。 血氣有多少,形志有苦乐,天人有常數,灸刺有所宜。此岐伯继上编宣明五氣,而更爲血氣形 志之说也。 夫人之常數,太陽常多血少氣,少陽常少血多氣,陽明常多氣多血。 人之常數,後天之數也。後天之數,從太而少,由三而一。太陽,三陽也,少陽,一陽也,陽明, 太少两陽相合而成也。太陽常多血少氣者,陽至於太,陽氣已极,陽极則陰生。血,陰也,陰生 故常多血;氣,陽也,陽极故常少氣。少陽常少血多氣者,陽始於少,陽氣方生,陰氣未盛,故常少血; 陽氣方生,莫可限量,故常多氣。陽明常多氣多血者,有少陽之多氣,有太陽之多血,以征太 少相合成陽明也。此言人之常數也。 少陰常少血多氣,厥陰常多血少氣,太陰常多氣少血,此天之常數。 先天之數,自少而太,由一而三也,言少陰自少而太也,次言厥陰,終言太陰。由一而三,先少 陰,陰未盛,故常少血,少陰爲生氣之源,故常多氣;厥陰肝脈下合冲任,故常多血,厥陰爲一 陰,而生微陽,故常少氣;太陰爲三陰,陰极則陽生,故常多氣,陰极当衰,故常少血。夫由一而三, 自少而太,此天之常數也;人之常數,而論三陽,陽予之正也,天之常數,而論三陰,陰爲之主 也。知天人陰陽之常數,則知人之血氣矣。 足太陽与少陰爲表里,少陽与厥陰爲表里,陽明与太陰爲表里,是爲足陰陽也;手太陽与少陰爲 表里,少陽与心主爲表里,陽明与太陰爲表里,是爲手之陰陽也。 三陽三陰,陰陽之六氣也,以陰陽之六氣,合人身十二經脈,則有足之三陽三陰,手之三陽三陰。 陽主表,陰主里,知表陽之所在,即知里陰之所在。故足太陽与少陰爲表里,少陽与厥陰爲表 里,陽明与太陰爲表里,是爲足陰陽之六氣也;手太陽与少陰爲表里,少陽与心主爲表里,陽明与太陰 爲表里,是爲手陰陽之六氣也。此手足三陰三陽,合人身十二經脈之血氣,則知血氣之陰陽矣。 今知手足陰陽所苦,凡治病必先去其血,乃去其所苦,伺之所欲,然後泻有余,补不足。 苦,猶病也。承上文手足陰陽表里之義,而言今知手足陰陽之所病。血有形屬陰,氣無形屬陽;有 形陰血,必先去,無形陽氣勿先傷,故凡治病必先去其血。去其血,乃去其所苦之病也。伺之所 欲,窥伺其欲散、欲软、欲缓、欲收、欲坚之意也。如是則知某經有余,某經不足,然後泻有余补不 足。泻有余补不足,即九候已备,後乃存针之意。 欲知背俞,先度其两乳间,中折之。更以他草,度去半巳,即以两隅相拄也。乃舉以度其 背,令其一隅居上,齐脊大椎,两隅在下,当其下隅者,肺之俞也。复下一度,心之俞也,复下 一度,左角,肝之俞也,右角,脾之俞也,复下一度,腎之俞也。是謂五臟之俞,灸刺之度也。 前三度,音铎,後四度,如字。五臟之俞,皆在於背,欲知背俞,先以草度其两乳间,而對中折 之,更以他草,亦度两乳间,而去半已,即以其草左右两隅相拄也。两隅猶言两边,拄之乃舉以度其 背。背,背俞也。其法令其一隅横居於上,齐脊大椎,两隅相拄,則两隅在下,当其下隅,乃左右肺 之俞也。复下一度,左右心之俞也。复下一度左角,則肝之俞也,右角則脾之俞也。复下一度,左 右腎之俞也,此肺心肝脾腎,是謂五臟之俞,而爲灸刺之度也。 形乐志苦,病生於脈,治之以灸刺。 上文論陰陽血氣,而有灸刺之度,此下言形志苦乐,而有灸刺之度也。形见乎外,志存乎內,形乐 則身體安和,志苦則內扰經脈,故病生於脈。脈者,心之所主也。治之以灸刺者,或灸以补之,或刺以通之。 形乐志乐,病生於肉,治之以针石。 形乐志乐,則過於安逸,無有动作。故病生於肉,肉者,脾之所主也。治之以针石者,或针以刺之, 或石以砭之。 形苦志乐,病生於筋,治之以熨引。 形苦志乐,則情逸身劳,故病生於筋。筋者,肝之所主也。治之以熨引,使血脈荣养於筋也。 形苦志苦,病生於咽嗌,治之以甘药。 咽主地氣屬陰,嗌主天氣屬陽,形志皆苦,則陰陽并竭,故病生於咽嗌。咽纳水谷,胃所主也; 嗌司呼吸,肺所主也,咽嗌皆病,肺胃咸虛,故当治以甘药。《靈枢·終始》節云∶陰陽俱不足, 补陽則陰竭,泻陰則陽脱,如是者,可将以甘药,不可饮以至剂,如是者勿灸,即此義也。 形數惊恐,經络不通,病生於不仁,治之以按摩醪药。 數,音朔,惊恐,因惊致恐,志之苦也。經络不通,劳其經络,形之苦也,形數惊恐,經络不通,即 上文形苦志苦也。病生於不仁者,恐傷骨,腎主骨,骨屬屈伸不利,故不仁也。治之按摩以 通其經络,醪药以资其腎精。 是謂五形志也。 总结上文,而言形志苦乐。病生於脈,病生於肉,病生於筋, 病生於咽嗌,病生於不仁,是謂五臟苦乐之形志也。 刺陽明,出血氣;刺太陽,出血恶氣,刺少陽,出氣恶血;刺太陽,出氣恶血∶刺少陰,出氣 恶血;刺厥陰,出血恶氣也。 恶,去聲。此因三陰三陽,血氣多少而爲刺法也。陽明常多血多氣,故刺陽明,出血氣;太陽常多血 少氣,故刺太陽,出血恶氣;少陽常少血多氣,故刺少陽,出氣恶血;太陰常多氣少血,故刺太陰,出 氣恶血;少陰常少血多氣,故刺少陰,出氣恶血;厥陰常多血少氣,故刺厥陰,出血恶氣也。此血氣有 多少,形志有苦乐,天人有常數,灸刺有常度,而申明上编未尽之義者如此。


宝命全角論第二十五篇

宝命全角者,宝天命以全人形也。形之疾病,則命失其宝,形不能全。若欲全角,必先治神。治神, 所以宝命,宝命,則能全角矣。 黄帝問曰∶天复地載,万物悉备,莫贵於人。人以天地之氣生,四時之法成,君王众蔗,尽 欲全角,形之疾病,莫知其情,留淫日深,着於骨髓,心思虑之。余欲针除其疾病,爲之奈何? 爲,去聲。万物皆在天地覆在之中,惟人超乎万物之上,参天两地,故莫贵焉。然推人之所以生,本 於天地之氣生,人之所以成,同於四時之法成,今君王之贵,众庶之贱,尽欲全角,卒不能 者,以形之疾病,莫知其情,不知其情,則病留淫於肌肉經脈之內,日益深重,而且着於骨髓,病益深, 則处治益難,故心思虑之。欲以针刺之法,除其疾病,疾病除則形可全,命可宝。爲之奈何,探其治也。 岐伯對曰∶夫盐之味咸者,其氣令器津泄;弦绝者,其音嘶败;木敷者,其叶发,病深者,其聲哕。 嘶,音西。形之疾病,則形不能全,凡物皆然,不但於人,故夫盐之味咸者,盐質多润,如以盐着 物,則其氣令物器之津而外泄矣。弦音安和,若弦将绝者,則音聲不和,而嘶败矣;木體坚贞, 若木敷散者,則枝叶不固,而发落矣。此物病而形不全,何况於人,若人病深者,則三焦不和,土氣 不达,故其聲哕。哕,呃也, 呃者,氣機內逆,土将败也。 人有此三者,是謂坏府,毒药無治,短针無取,此皆绝皮傷肉,血氣争黑。 承上文而言,若人有此津泄音嘶叶发三者之病,是謂破腑,腑坏則毒药無治,短针無取,雖欲 针除其疾病,爲不可得,故曰此皆绝皮傷肉,血氣争黑。盖木之滋灌,只在於皮,木敷叶发,是绝皮 矣,弦之铿鸣,纯本乎肉,弦绝音嘶,是傷肉矣,盐之味咸,其色主黑,器津外泄,是血氣争黑矣。 人之坏腑,猶之绝皮傷肉,血氣争黑,故曰皆也。 此一節,言物坏而形不全,不能宝命全角,雖欲治之,不能治也。 帝曰∶余念其痛心,爲之乱惑反甚,其病不可更代,百姓聞之,以爲残贼,爲之奈何? 三爲,俱去聲,更,平聲,下同。帝聞岐伯之言,有痛於心,故曰余念其痛心,爲之乱惑反甚。病而能 治,可以更代,今毒药無治,短针無取,是其病不可更代。百姓聞之,以爲残忍贼害,然余必欲治之,爲之奈何? 岐伯曰∶夫人生於地,悬命於天,天地合氣,命之曰人。 天施地生,故夫人生於地,悬命於天。人禀天地陰陽交合之氣而生成,故天地合氣,命之曰人。 人能應四時者,天地爲之父母,知万物者,謂之天子。 天地之氣,征於四時,人能應四時春夏秋冬之氣者,則天地爲人之父母。四時之氣,征於万 物,能知万物生长收藏之理者,則人謂之天之子。 天有陰陽,人有十二節;天有寒暑,人有虛實。 天有陰陽,人有十二節者,人身手足十二骨節之氣,開阖营运,一如天昼開夜阖之陰陽也;天 有寒暑,人有虛實者,人身十二節氣,有有余不足之虛實,一如天之寒冷爲虛,暑熱爲實也。 能經天地陰陽之化者,不失四時,知十二節之理者,聖智不 能欺也,能存八动之變,五胜更立,能达虛實之數者,独出独入,吟至微,秋毫在目。 日月营运,一寒一暑,能經理天地陰陽之氣化者,則不失四時之氣化;人有十二節,時有十二節, 能知十二節之理者,則天人合一,雖聖智不能欺也;能存心於八方風动之變,則春胜长夏,长夏 胜冬,冬胜夏,夏胜秋,秋胜春,五胜更立之變,亦能知之。五胜更立,虛實存焉,能达虛實之數者,則 众人不知,我独知之,故独出独入,而游行於天地之间,吟之下,得其至微,秋毫纤悉,备 在於目,能如是也,可以宝命全角矣。 帝曰∶人生有形,不離陰陽,天地合氣,别爲九野,分爲四 時,月有大小,日有短长,万物并至,不可胜量,虛實吟,敢問其方? 别,音逼。胜,平聲,下同。量,平聲。承岐伯之言而复問也。伯云∶天有陰陽,而人生有形,不 離陰陽。又云天地合氣,命之曰人。而天地合氣,各有分别,在地則别爲九野,在天則分爲四 時,由四時而计其月,則月有大小,由月而计其日,則日有短长。又云知万物者,謂之天子,今万物并至, 不可胜量。又云达虛實之數者,吟至微,今虛實吟,敢問其方。 岐伯曰∶木得金而伐,火得水而灭,土得木而达,金得火而缺,水得土而绝,万物尽然,不可胜竭。 陰陽万物,不外五行制化之道。金能制木,故木得金而伐;水能制火,故火得水而灭;木能制土, 始焉木王,既則木之子火亦王,火王生土,故土得木而达;火能制金,故金得火而缺;土能制 水,故水得土而绝。万物皆有制克之道,故万物尽然,制而复生,無有穷尽,故不可胜竭。不可胜竭,所以 申明土得木达之義。 故针有悬布天下者五,黔首共余食,莫知之也。一曰治神,二曰知养身,三曰知毒药爲真,四曰制 砭石小大,五曰知腑臟血氣之診,五法俱立,各有所先。 共,供同。上古之世,以针治病,故针有悬布天下者,其法有 五。黔首黑发之民,於力田纳税之外,僅供余食於家,而莫知之也。一曰治神,以我之神合彼之神,得神 者昌,故治神爲先。二曰知养身,一身血氣得其所养,則营运不息,故以养身爲次。三曰知 毒药爲真,毒药攻邪,知之不真,則用之不当,故必知毒药爲真。四曰制砭石小大,上古之世,冶铸未兴, 砭石爲针,則小大之制宜审也。五曰知腑臟血氣之診,人之有形,不外腑臟血氣,不明其 診,無以行针,故必知腑臟血氣之診。凡此五法,俱布立於天下,各有所宜者,而先施之,此用针可以全 形,全角可以宝命也。 今末世之制也,虛者實之,满者泄之,此皆众工所其知也,若夫法天則地,随 應而动和之者若响,随之者若影,道無鬼神,独來独往。 和,去聲。制,制针之小大也。今末世之制,但知治形,故虛者實之,满者泄之,此众土所共知也。若 夫治神,則上法天,下則地,可以随應而动,随應而动,則和之者若响,随之者若影,此治 神之道,無有鬼神,介绍於其间,而独來独往。此舉针刺之神,以明万物虛實之數,吟至微之方也。 帝曰∶愿聞其道。 愿聞治神之道。 岐伯曰∶凡刺之真,必先治神,五臟已定,九候已备,後乃存针。 一曰治神,故凡刺之真,必先治神,五臟已定,九候已备,所以敛神也。後乃存针,神先针後也。 众脈不见,众凶弗聞,外內相得,無以形先。 神先针後,通其經脈,而众脈若不见,神先针後,除其凶疾,而众凶若弗聞。合外以爲內,合內 以爲外,故外內相得,必先治神,後乃存针,故無以形先。 可玩往來,乃施於人。人有虛實,五虛弗近,五實弗远。 往來者,氣機出入也。得神則可玩往來施於人者,刺其病也。得神乃可施刺於人。人有虛實,謂人 之虛實不同也,五虛,五臟正 氣虛也,虛則不可针,故曰弗近,五實,五臟邪氣實也,實則宜针,故曰远。 至其当发,间不容。 ,瞬同。发,舉也。,转目也。至其舉针之际,其间不容於转目尔。 手动若务,针耀而匀。 务,专一也。匀,园活也。手动若务者,以手按穴,似专一而 不移。针耀而匀者,行针之時,复光耀而园活也。 静意視義,观适之變。 适,自得也。清静其意,以視行针之義,可以观其自得之變。變,通變也,言不执着之。 是謂冥冥,莫知其形。 冥冥,静之至也。莫知其形,變之至也。夫静意視義,观适之變者,是謂冥冥,而莫知其形也。 见其乌乌,见其稷稷,從见其飞,不知其谁。 乌乌,乌之叠至也。稷稷,稷之叠聚也。從见其飞,见其针之飞耀也。不知其谁,针园活而難按也。 夫手动若务,针耀而匀者,一如见其乌乌之至,见其稷稷之聚,從见其针之飞耀园活,而不知其谁也。 伏如横弩,起如发機。 伏如横弩,针之未舉也。起如发機,针之已施也。夫至其当发,间不容者,言未针如横弩之伏, 至其当发,如機之速,其间不容转也。此皆治神之道也。 帝曰∶何如而虛,何如而實? 五虛弗近,五實弗远,是但刺其實,不刺其虛。帝欲合虛實而咸刺之,故問何如而治其虛,何如而治其實。 岐伯曰∶刺虛者须其實,刺實者须其虛。 刺虛须實者,刺虛人须內其氣而實之也。刺實须虛者,刺實人须泄其氣而虛之也。 經氣已至,慎守勿失,深浅在志,远近若一,如临深渊,手如握虎,神無营於众物。 經脈之氣,已至於针孔,則当专心致志,而慎守勿失也。夫针之深浅,皆慎守勿失,故曰深浅在志,而 氣之远近,亦皆慎守勿失,故曰远近若一。其慎守也則始临深渊,其勿失也,則手如握 虎,其深浅在志,而远近若一也,則神無营於众物。 此一節,言知天人合一之理,针刺神明之道,可以宝命,可以全角也。


八正神明論第二十六篇

八正,天地八方之正位也。天之八正,日月星辰也。地之八正,四方四隅也。合人形於天地四時, 陰陽虛實,以爲用针之法,神乎神,独悟独见独明,故曰八正神明也。 黄帝問曰∶用针之服,必有法則焉,今何法何則? 服,事也。上编云凡刺之真,必先治神,然雖治神,必有法則,以爲用针之事,帝故問之。 岐伯對曰∶法天則地,合以天光。 天光,日月星辰也。用针之道,上法天時,下則地理,更合天之日月星辰,以爲法則也。 帝曰∶愿卒聞之。 法天則地,合以天光,愿尽聞之。 岐伯曰∶凡刺之法,必候日月星辰,四時八正之氣,氣定乃刺之。 合以天光者,凡刺之法,必候日月星辰也。法天者,候四時之氣也。則地者,候八正之氣也。定, 安静也。人氣安静乃行针以刺之。此爲用针之事也。 是故天温日明,則人血淖液,而卫氣浮,故血易泻,氣易行,天寒日陰,則人血凝泣,而卫氣沉。 易,去聲。泣,作涩。人身血氣,上應於天,是故天氣温和,日色光明,則人血淖液,而卫氣浮。 淖液,滋灌也。浮,外行也。血淖液,故血易泻;卫氣浮,故氣易行。若天不温和而寒,日不光 明而陰,則人血凝涩而卫氣沉。凝涩,不淖液也。沉,不浮也。 月始生,則血氣始精,卫氣始行;月郭满,則血氣實,肌肉坚;月郭空,則肌肉减,經 络虛,卫氣去,形独居。是以因天時而調血氣也。 人身血氣,不但應天日,且應天月也。月始生,月朔也,月生之日,卫氣大會於風府,則血氣始精, 卫氣始行;月郭满,月望也,月望則血氣充盛,故血氣實,而肌肉坚;月郭空,月晦也,月 晦則血氣虛微,故肌肉凝,經络虛,卫氣去,形独居。傷寒論云∶血弱氣尽,腠理開者是也。是以人当因 天時而調血氣也。 是以天寒無刺,天温無凝,月生無泻,月满無补,月郭空無治,是謂得時而調之。 因天時而調血氣,是以天寒無刺,寒則坚凝,故無刺也;天温無凝,温則流通,故無凝也;月生無泻, 不伐其生氣也;月满無补,不益其有余也,月郭空無治,正氣虛邪,不能去也,凡此是謂得時而調之。 因天之序,盛虛之時,移光定位,正立而待之。 得時而調,乃因天序之盛虛,故曰因天之序,盛虛之時也。移光,去形晦而光明也。定位,日月中天 而位定也。正立而待,整肃其體,待天人氣盛,然後行针以刺也,凡此皆得時而調也。 故曰∶月生而泻,是謂臟虛;月满而补,血氣扬溢,络有留血,命曰重實;月郭空而治,是 謂乱經,陰陽相错,真邪不别,沉以留止,外虛內乱,淫邪乃起。 重,平聲。别,音逼。月生無泻,故曰月生而泻,是謂臟虛;月满無补,月满而补,則血氣扬溢於外, 則络有留血,命曰重實;月郭空無治,月郭空而治,是謂乱經,乱經則陰陽相错,陰陽相 错,則真邪不别,真邪不别,則邪氣內沉,沉以留止,真氣不充,則外虛;邪氣相薄,則內乱。外虛 內乱,則淫邪乃起,凡此皆不能得時而調也。 帝曰∶星辰八正何候? 星辰躔度,八正定位,何以候之? 岐伯曰∶星辰者,所以制日月之行也。八正者,所以候八風之 虛邪,以時至者也。四時者,所以分春秋冬夏之氣所在,以時調之也。八正之邪虛,而避之勿犯也。 日月之行,星辰爲之卫,是星辰者,所以制日月之行也。制日月之行,則星辰可候矣。八風之邪,八 正爲之位,是八正者,所以候八風之虛邪,以時至者也。知八風之邪,則八正可候矣。天有四 時,四時者,所以分春秋冬夏之氣所在,人候其氣,以時調之也。春秋之氣温和,冬夏之氣寒暑,以時 調之,則八正之虛邪,而避之勿犯也。 以身之虛,而逢天之虛,两虛相感,其氣至骨,入則傷五臟,工候救之,弗能傷也。 人之受邪,身之虛也。天之有邪,天之虛也。以身之虛,而逢天之虛,两虛相感,其氣內至於骨,內 至於骨,則入傷五臟,其两虛相感之時,而工候救之,弗能入傷五臟也。 故曰∶天忌不可不知也。 《靈枢·九针論》云∶“大禁太一所在之日,及諸戊己。凡此九者,善候八正所在之处,所主左右 上下,身體有痈肿者,欲治之,無以其所直之日渍治之,是謂天忌日也”。故曰天忌不可不知 也。凡此皆星辰八正之候也。 此一節,言法日月星辰,四時八正之氣,以爲刺法也。 帝曰∶善其法星辰者,余聞之矣,愿聞法往古者。 上古之世,以针治病,故承上文法星辰之義,而愿聞法往古者。 岐伯曰∶法往古者,先知《针經》也。 黄帝法往古而着《针經》,《针經》,《靈枢經》也。靈枢首篇,黄帝有先立针經之語,故欲法往 古者,先知针經也。 验於來今者,先知日之寒温,月之虛盛,以候氣之浮沉,而調之於身,观其立有验也。 法往古而知针經,必有验於來今。夫验於來今者,先知日之寒温,月之虛盛,如冬日寒而夏日温, 晦朔虛而弦望盛也。即以十月而候四氣之浮沉,如春夏日月則氣浮,秋冬日月則氣沉也。以四氣 浮沉而調之於身,可观其氣之立有验於身也。 观其冥冥者,言形氣荣卫之不形於外,而工独知之,以日之寒温,月之虛盛,四時氣之浮沉,参 伍相合而調之,工常先见之,然而不形於外,故曰观於冥冥焉。 法往古而知针經,可以观其冥冥,夫观其冥冥者,言形氣荣卫之不行於外,冥冥然也。而工独之,有可观 矣。工之所以独之者,亦以日之寒温,月之虛盛,并四時氣之浮沉,与人参伍相合而調 之,日月四時之理明,則人身之理亦明,故工常先见之。然理微而不形於外,故曰观於冥冥焉尔。 通於無穷者,可以傳於後世也,是故工之所以異也。然而不形 见於外,故俱不能见也。視之無形,尝之無味,故謂冥冥,若神仿佛。 形见之见,去聲。法往古而知针經,可以通於無穷。夫通於無穷者,可以傳於後世也。可傳後世,是 故工之所以異也。然而不形见於外,故俱不能见也,而工独知之,惟不形见於外,故視之無 形,尝之無味。視無形、尝無味故謂冥冥而若神仿佛也。 虛邪者,八正之虛邪氣也。正邪者,身形若用力,汗出腠理開,逢虛風,其中人也微,故莫知其 情,莫见其形。 中,去聲,下同。邪之中人,有虛邪,有正邪。虛邪者,乃八正之虛乡邪氣,而中於人身也。正邪者, 身形若用力,用力則汗出,汗出則腠理開,腠理開,而逢虛風,不同於八正之邪,故中人 也微,微則莫知其情,莫见其形也。 上工救其萌芽,必先见三部九候之氣尽調不败而救之,故曰上工。 萌芽,病之微也。上工治病,救其萌芽,必先见三部九候之氣尽調,乘其正氣不败而救之,故曰上工。 下工救其已成,救其已败。救其已成者,言不知三部九候之相失,因病而败之也。 若邪病已成,正氣已败而救之,斯爲下工。救其已成者,言不 知三部九候之相失,而病已成也。救其已败者,因病而败之也。 知其所在者,知診三部九候之病脈处而治之,故曰守其門户焉,莫知其情,而见邪形也。 处,去聲。虛邪正邪,深浅不同,知其所在者,知診三部九候之病脈处而調治之,使經脈無傷,正 氣內存,故曰守其門户焉。能如是也,是雖莫知其情,而能见邪形也。上文云莫知其情,莫见其 形,今莫知其情者,而能知其情,莫见其形者,而能见邪形也。 帝曰∶余聞补泻,未得其意。 补正泻邪,各有其法,帝故問之。 岐伯曰∶泻必用方。方者以氣方盛也,以月方满也,以日方温也,以身方定也,以息方吸,而內 针,乃复候其方吸,而转针,乃复候其方呼而徐引针,故曰泻必用方,其氣而行焉。 內,音纳。刺欲泻之,則大指退後,食指进前,其孔似方,故泻必用方。就方義而申解之,則方者 以天人之氣方盛也。天氣盛以月方满也,以日方温也;人氣盛,以身方定也,以息方吸也。息方 吸,氣始入,故方吸而內针,复候其方吸而转针,复候其方呼,氣出之始,而徐引针。引,猶出也,故泻 必用方,候其氣盛而行焉尔。 补必用员。员者,行也。行者,移也。刺必中其荣,复以吸排针也。故员与方,非针也。 员,圆通。刺欲补之,則大指进前,食指退後,其孔似员,故补必用员。就员義而申解之,則员者, 员活其氣,行於周身,故员者行也,行者移其有余,补其不足,故行者移也,深入爲补,故刺 必中其荣。排,转也,复從吸排针,候吸入而转针也。吸入而转,所以补之,故员与方乃之员活,氣 之方盛,非但针之方员也。 故养神者,必知形之肥瘦,荣卫血氣之盛衰。血氣者,人之神,不可不谨养。 泻之补之,贵得其神,故养神者,必知形之肥瘦,荣卫血氣之盛衰,知形之肥瘦,則知用针之浅 深矣,知荣卫血氣盛衰,則知方员之补泻矣。由此观之,則血氣者,乃人之神,而不可不谨养也。 帝曰∶妙乎哉論也,合人形於陰陽四時虛實之應,冥冥之期, 其非夫子孰能通之,然夫子數言形与神,何謂形,何爲神,愿卒聞之。 數,音朔,承知形养神之論,而赞其妙,因舉形神而复問之。 岐伯曰∶请言形,形乎形,目冥冥,問其所病,索之於經,慧然在前,按之不得,不知其情,故曰形。 未言神,先言形。形乎形,是有形之可形也。目冥冥,是無形之可形也。有形可形,当問其所病, 而索之於經。無形可形,則慧然在前,而按之不得。此有形無形之间,而不知其情,故曰形。 情,猶實也,若泥迹求形,則非形矣。 帝曰∶何謂神?岐伯曰∶请言神,神乎神,耳不聞,目明心開 而志先,慧然独悟,口弗能言,俱視独见,适若昏,昭然独明,若風吹云,故曰神。 神乎神,是至神而莫若神也。耳不聞,是無聲也。雖曰無聲,觉目明心開,而志先慧觉然独悟矣。 口弗能言,是無臭也,雖曰無臭,觉与众俱視而我独见矣。适若昏,是無象也,雖曰無象,觉昭 然独明,若風吹云而见苍天矣。夫無聲無臭無象,而独悟独见独明故曰神。 三部九候爲之原,九针之論,不必存也。 診三部九候之法,而以形神爲之原,則《靈枢》九针之論,所言天忌者,可不必存於胸中也。 此一節,言用针之道,贵得其神,得其神而形可不存也。


離合真邪論第二十七篇

離合真邪者,真氣邪氣,彼此相離,勿使合也。邪入經脈,則真邪相合,從而察之,必使真氣弗失, 邪氣弗入。盖邪之新客來也,未有定处,推之則前,引之則止,逢而泻之,其病立已,泻之 立已,則合者使離,故曰離合真邪也。 黄帝問曰∶余聞九针九篇,夫子乃因而九之,九九八十一篇,余尽通其意矣。 承上编先知《针經》之意,而言九针之道,备載针經八十一篇,余已尽通其意。 經言氣之盛衰,左右倾移,以上調下,以左調右,有余不足,补泻於荣输,余知之矣。 《针經》大意如此,余已知之。 此皆荣卫之倾移,虛實之所生,非邪氣從外入於經也。余愿聞邪氣之在經也,其 病患何如,取之奈何? 针經多論正氣之虛實,未详邪氣入經,故以爲問。 岐伯對曰∶夫聖人之起度數,必應於天地,故天有宿度,地有經水,人有經脈。 起,猶立也。聖人立人身脈度循行之數,必上應天,下應地。故天有二十八宿之度,人有十 二經脈,以應於天;地有十二經水,人有十二經脈,以應於地。 天地温和,則經水安静;天寒地冻,則經水凝泣;天暑地熱, 則經水沸溢;卒風暴起,則經水波涌而陇起。 泣,作涩。卒,音促,俱下同。地之經水,氣通於天,故天地温和,則經水安静。如天寒地冻, 則經水凝涩。凝涩,不行也。天暑地熱,則經水沸溢。沸溢,汛滥也。若陰陽不和,卒風暴起,風 行水涣,則經水波涌而陇起。 夫邪之入於脈也,寒則血凝泣,暑則氣淖泽,虛邪因而入客, 亦如經水之得風也,經之动脈,其至也亦時陇起,其行於脈中,循循然。 人之經脈,合於經水,氣通於天。若夫邪氣之入於脈也,天寒則人血凝涩,猶之天寒地冻,經水凝涩 也。天暑則人氣淖泽,猶之天暑地熱,經水沸溢也。虛乡之邪,因人經脈虛而入客,猶之卒風 暴起,故亦如經水之得風也。經之动脈猶言風入於經,而动其脈也。其至也亦時陇起,猶之經水遇風,波 涌而陇起也。其不因於邪,則血氣之行於脈中,循循然。循循,次序貌,猶之天地温和, 而經水安静也,此人之度數,所以應於天地也。 其至寸口中手也,時大時小,大則邪至,小則平,其行無常 处,在陰与陽,不可爲度,從而察之,三部九候,卒然逢之,早遏其路。 中,去聲。处,去聲,下处同。脈之大會,在於寸口,其至寸口而中手也,則時大時小,大則脈 氣有余,故邪至;小則脈氣凝實,故平。邪氣之至,其行無常处,或在血分之陰,或在氣分之 陽,而不可爲度,從其在陰在陽而察之,审其三部九候之中,邪之所在,卒然逢之,勿使真邪相合,是当 早遏其路。下文云,逢而泻之,其病立已,同一義也。 吸則內针,無令氣忤;静以久留,無令邪布,吸則转针,以得 氣爲故;候呼引针,呼尽乃去,大氣皆出,故命曰泻。 內,音纳,下內针之內同。忤,逆也。大氣,针下所聚之氣也。方吸則內针,其氣始行,無令逆 也。宁静其心,久留其针,以针引邪,無令邪之四布也。方吸則转针,欲以得氣,爲复其故。候 呼則引针,呼尽针乃去,使针下所聚之氣皆出,此泻邪之法,故命曰泻。 此一節,言人身經脈,應於天地,邪氣卒至,当急泻之,勿使真邪相合也。 帝曰∶不足者补之,奈何? 邪氣卒至,当急泻之,真氣不足,則当补之,故爲此問。 岐伯曰∶必先扪而循之,切而散之,推而按之,弹而怒之,抓而下之,通而取之,外引其門,以 闭其神,呼尽內针,静以久留,以氣至爲故,如待所贵,不知日暮,其氣以至,适而自护,候吸引针, 氣不得出,各在其处,推阖其門,令神氣存,大氣留止,故命曰补。 推,退,平聲,下同。弹,平聲。以至之以已通,下以合之以同。抓,猶引也。补不足者,当知 其經脈之不足,故必先以手扪而循之,得其穴道之真,次則切而散之,推而按之,分掰其穴,不使 倾移,然後弹而怒之,以进其针,引而下之,以深其针,通而取之,以調其經,外引其門,使氣脈流 通,以闭其神,使真氣內存。针刺留呼,其數不同,留呼數尽,更当內针,而静以久留,久留 者,欲以氣至,爲复其故,候氣之法,如待所贵,不知日暮,其氣已至,仍当調适而自护。上文候呼 引针,大氣皆出,此候吸引针,使氣不得出,各在其针刺之处,推阖其門,令神氣存,针下所聚之 大氣,留止於內,此补正之法,故命曰补。 帝曰∶候氣奈何? 如待所贵,不知日暮,其氣已至,适而自护,此候氣之法,帝复問之。 岐伯曰∶夫邪去络入於經也,舍於血脈之中,其寒温未相得,如涌波之起也,時來時去,故 不常在,故曰∶方其來也,必按而止之,止而取之,無逢其冲而泻之,真氣者,經氣也,經 氣大虛,故曰其來不可逢,此之謂也。 邪之中人,由络而經,由經而脈,故邪去络入於經也,則舍於血脈之中,邪氣始入,未爲寒病, 未爲温病,其寒温未相得時,如涌波之初起也,起如涌波,則時來時去,時來時去,故不常在,邪 不常在,治之常早,故曰∶方其來也,必按而止之,止而取之。邪氣冲突,宜避其锐,無逢其冲而 泻之,逢冲而泻,傷其經氣,則真氣亦傷。夫真氣者,經氣也,泻之則經氣大虛,故《九针十二原》論 曰∶其來不可逢,即此無逢其冲而泻之之謂也。 故曰∶候邪不审,大氣已過,泻之則真氣脱,脱則不复,邪氣 复至,而病益蓄。故曰其往不可追,此之謂也。 上文言大盛的可泻,此言已過亦不可泻。故曰候邪不审,针下所聚之大氣已過,而复泻之,則真 氣外脱,脱則不复矣。由是則邪氣复至,而病益蓄,故《九针十二原》論曰∶其往不可追,即此大 氣已過,不可泻之之謂也。 不可挂以发者,待邪之至時,而发针泻矣。若先若後者,血氣已尽,其病不可下。故曰∶知 其可取,如发機,不知其取,如扣椎。故曰∶知機道者,不可挂以发,不知機者,扣之不发,此之謂也。 针道至微,先後之间,不差毫发。不可挂以发者,待邪氣之至時,而发针以泻矣。发针不得其 時,若先若後者,傷其血氣,則血氣已尽,其病留中,而不可下。下,猶退也。取刺之道,贵得其 時,故曰知其可取而取之,則如发機之神速,不知其可取而取之,則如扣椎之钝朴。故《九针十二原》 論曰∶知機道者,不可挂以发,不知機者,扣之不发,即其知其可取如发機,不知其可取如扣椎之謂也。 帝曰∶补泻奈何? 帝先問补不足,未問泻有余,故爲是問。 岐伯曰∶此攻邪也。 不足者补之,帝先問之矣,此复爲补泻之問,則所問专在於 泻,故曰此攻邪也。猶言此攻邪之問也。 疾出以去盛血,而复其真氣,此邪新客,溶溶未有定处也。推 之則前,引之則止,逆而刺之,温血也,刺出其血,其病立已。 溶溶,流动貌。逆,迎也。温,通調也。攻邪之法,当疾出其针,以去盛血,而复其真氣,所以 然者,此邪新客於身,流动而未有定处也。未有定处,故推之則可前,引之則可止,若迎而刺之, 所以通調其血也。通調而刺出其血,其病立已。此攻邪之法爲然, 不使真邪相合也的。 帝曰∶善。然真邪以合,波陇不起,候之奈何? 伯言經之动脈,其至也,亦時陇起,又言寒温未相得,如涌波 之起,然有真邪相合,而波陇不起,則候之奈何? 岐伯曰∶审扪、循三部九候之盛虛而調之,察其左右上下相失,及相减者,审其病臟以期之。 不知三部者,陰陽不别,天地不分。地以候地,天以候天,人以候人,調之中府,以定三部。故 曰∶刺不知三部九候病脈之处,雖有大過且至,工不能禁也。 别,音逼。邪入而波陇不起,則直氣內虛,邪氣內陷。候之之法,当以心审之,以手扪之,循其 三部九候之盛虛而調之,察其左右上下之相失,及相减者,审其病臟以期之。《三部九候論》云∶ “上下左右相失者死,中部之候相减者死”。期者,计其死生之時日也。不知三部者,不能循三部之盛 虛而調之也。陰陽不别,不能察其左右。天地不分,不能察其上下矣。地以候地,天以候天,人 以候人,不能察其相失及相减矣。能循三部之盛虛而調之,必調之中府,以定三部,三部之中,胃氣爲 本,中府,胃腑也。三部之中,又有九候,故曰刺不知三部九候病脈之处,則不能审其病臟以 期之。雖有死期之大過且至,而工不能禁也。大過,死期也。工不能禁,不能预料也。 诛罚無過,命曰大惑,反乱大經,真不可复,用實爲虛,以邪爲真,用针無義,反爲氣贼,夺人正氣。 無過诛罚,則攻邪不当,故命曰大惑。大經反乱,則正氣受傷,故真不可复。用實爲虛,則虛實不 明。以邪爲真,則真邪不别。如是以治,則用针無義,反爲氣贼,而夺人正氣矣。 以從爲逆,荣工散乱,真氣已失,邪独內着,绝人长命,予人夭殃。不知三部九候,故不能久长。 予与同。用针無義,必至以從爲逆,而荣卫散乱。反爲氣贼,必至真氣已失,而邪独內着。夺人 正氣,必至绝人长命,而予人夭殃。因此不知三部九候之理,故不能使人久长於人世也。 因不知合之四時五行,因加相胜,释邪攻正,绝人长命。 不知人之三部九候,因不知合之天之四時,地之五行,不知人之三部九候,因不知天之六氣。因 加地之五运相胜,邪反释之,正反攻之,而绝人长命矣。 此一節,申明候氣补泻,当知三部九候,以爲补正泻邪之法也。 邪之新客來也,未有定处,推之則前,引之則止,逢而泻之,其病立已。 上文已言者,而复言之,以明邪氣新客,当急治之,勿使真邪相合也。


通评虛實論第二十八篇

通评虛實,猶言统論虛實也,大義邪氣盛,則實;精氣夺,則虛,二語尽之。然有氣熱脈满,而 爲重實者,有脈虛氣虛,而爲重虛者,有寒满熱喘,腸,癫疾,消瘅,痈疽,腹满霍乱,五臟痫惊,內 外上下,陰陽臟腑諸病,而或死或生,或實或虛者,故曰通评虛實 也。 黄帝問曰∶何謂虛實? 人身經脈贵得其平,故爲虛實之問。 岐伯對曰∶邪氣盛則實,精氣夺則虛。 虛實者,非但經脈血氣之虛實,乃邪氣盛於人身則實,精氣夺於五內則虛,是邪實而正虛也。 帝曰∶虛實何如? 既虛既實,人之臟腑血氣当何如? 岐伯曰∶氣虛者,肺虛也,氣逆者足寒也,非其時則生,当其時則死,余臟皆如此。 氣主於肺,行於內外,故氣虛者乃肺虛也。氣機营运,從下而上,故氣逆者,乃足寒也。邪逆正虛, 傷其五內,故非其克制之時則生,当其克制之時則死。不特肺受火克,諸臟皆有所克,故余臟皆如此。 帝曰∶何謂重實? 重,平聲。余同。因上文虛實而問重實。 岐伯曰∶所謂重實者,言大熱病,氣熱脈满,謂是重實。 重實者,言人身大熱之病,氣盛而熱,脈盛而满,陰陽血氣皆實,是謂重實。 帝曰∶經络俱實何如,何以治之? 氣熱脈满,則經络俱實,故爲此問,而探其治。 岐伯曰∶經络皆實,是寸脈急而尺缓也,皆当治之。 經络皆實,氣血盛於陽分,是寸脈当急,而尺則缓也。經實者治其經,络實者治其络,經络皆實,皆当治之。 故曰∶滑則從,涩則逆也。 經络內通血脈,外通皮肤,經络盛則皮肤滑泽,經络衰則皮肤涩滞,故曰滑則從,涩則逆也。 夫虛實者,皆從其物類始,故五臟骨肉滑利,可以长久也。 物,猶形也。類,猶合也。物類者,五臟在內,皮肉筋脈骨, 有形在外,而合於五臟者也。始,先见也。皮涩而虛,則肺臟亦虛,皮滑而實,則肺臟亦實,故夫虛實者, 皆從其有形之外合,以先见也。皮和肺,肉合脾,脈合心,筋合肝,骨合腎,故五臟調合 於內,骨肉滑利於外,可以长久而永天命也。 帝曰∶络氣不足,經氣有余何如? 承上文經络皆實,言更有络满經虛,經满络虛之不同,故有络氣不足,經氣有余,并下經虛络满之间。 岐伯曰∶络氣不足,經氣有余者,脈口熱而尺寒也,秋冬爲逆,春夏爲從。治主病者。 脈口,寸口也。經氣有余,則脈口肤熱,络氣不足,而尺肤寒也。《荣卫生會》論云∶荣出於中焦,卫 出於下焦,故以寸肤候經,荣爲經也,尺肤候络,卫爲络也。秋冬之氣降而沉,故寸熱尺寒爲 逆,春夏之氣升而浮,故寸熱尺寒爲從。經络外通皮肉,內通筋骨,肤之寒熱,其病有皮肉脈筋骨,浅 深不同,贵得其主病之所在而治之,故曰治主病者。 帝曰∶經虛络满何如? 經虛則經氣不足,络满則络氣有余。 岐伯曰∶經虛络满者,尺熱满,脈口寒涩也,此春夏死,秋冬生也。 虛,不足也。满,有余也。上文以尺候络,故络满者,尺肤熱而满,以寸候經,故經虛者,脈口寒 而涩也。寸爲陽,主春夏,脈口寒涩,故春夏死,尺爲陰,主秋冬,尺熱满,故秋冬生。承上文 從逆而言,故曰此也。 帝曰∶治此者奈何? 上文言治主病者,此不言治,帝故問之。 岐伯曰∶络满經虛,灸陰刺陽,經满络虛,刺陰灸陽。 此络满經虛,当灸陰刺陽,灸陰所以补經虛,刺陽所以泻络满。上文經满络虛,当刺陰灸陽,刺 陰所以泻經满,灸陽所以补络虛。此以灸刺通於上文,則上文治主病者,亦当通如此矣。 帝曰∶何謂重虛? 因上文重實而問重虛。 岐伯曰∶脈氣上虛,尺虛,是爲重虛。 人身陰陽,不外脈氣,故提脈氣二字。上虛者,脈氣虛於上之寸部。尺虛者,脈氣虛於下之尺部。脈主 陰血,氣主陽氣,脈虛氣虛,則陰陽血氣皆虛,是謂重虛。 帝曰∶何以治之?岐伯曰∶所謂氣虛者,言無常也;尺虛者,行 步然;脈虛者,不象陰也。如此者,滑則生,涩則死也。 知其氣脈死生,則知施治之法,故复言氣脈,不言治也。所謂氣虛者,虛於寸部之陽,則言語無常,而 心主之神明不聪也;虛於尺部之陰,而爲尺虛者,則足骨屈伸不利,故行步然,然,虛 怯貌。此言氣之虛也。脈之大體,有陰有陽,若脈虛者,浮泛於上,有陽無陰,不能效象於陰也。此言脈 之虛也。如此者,指氣虛脈虛也。氣虛脈虛,診得皮肤滑泽則生,涩滞則死也。盖氣脈既虛 於內,皮肤不可荣於外,明氣脈之虛而知其死生,則知治之法矣。 帝曰∶寒氣暴上,脈满而實何如? 承上文氣熱脈满之意,言氣熱脈满,是謂重實,有寒氣暴止,脈满而實何如。暴,卒暴也。 岐伯曰∶實而滑則生,實而逆則死。 上文云滑則從,涩則逆,下文云從則生,逆則死,故曰實而滑則生,實而逆則死,是知逆者因涩而逆也。 帝曰∶脈實满,手足寒,頭熱何如? 脈實满,手足寒是實而逆則死∶今寒不尽寒,而頭复熱如何? 岐伯曰∶春秋則生,冬夏則死,脈浮而涩,涩而身有熱者,死。 手足寒而頭熱,乃寒中有熱,熱中有寒,春時則寒中有熱,秋時則熱中有寒,故春秋則生,冬氣全寒, 夏氣全熱,今寒中有熱,熱中有寒,不合天時,故冬夏則死。若脈浮而涩,乃越於外而虛於 內,涩而身有熱,乃虛於內而越於外,此根氣不足,故皆死。 帝曰∶其形尽满如何? 承經络皆實之意而言,經脈络脈,统於周身,不但經络皆實, 而其形且尽满,何如?形,形身也。满,猶實也。 岐伯曰∶其形尽满者,脈急大坚,尺涩而不應也。 其形尽满者,陽氣浮越於外,故脈急大坚,而余於外,尺涩不應,而虛於內也。 如是者,故從則生,逆則死。帝曰∶何謂從則生,逆則死?岐伯 曰∶所謂從者,手足温也;所謂逆者,手足寒也。 上文云∶滑則從,涩則逆,今脈急大坚,尺涩不應,如是者,故滑從則生,涩逆則死,帝复問之。而 所謂從者,手足温和,温和則滑也,所謂逆者,手足寒冷,寒冷則涩也,反复辨論,仍明滑則從,涩則逆也。 帝曰∶乳子而病熱,脈悬小者何如? 承上文寒氣暴上,脈满而實之意,复問乳子病熱,脈悬小者何如? 岐伯曰∶手足温則生,寒則死。 乳子秉質未充,借後天乳食以生,故胃氣行於四肢,而手足温則生,胃氣不行於四肢,而手足寒則死。 帝曰∶乳子中風熱,喘鸣肩息者,脈何如? 中,去聲,下同。上文乳子病熱而脈悬小,此言乳子中風熱而脈實大,但舉喘鸣肩息,借岐伯以申明之。 岐伯曰∶喘鸣肩息者,脈實大也,缓則生,急則死。 乳子既中風熱,复喘鸣肩息,其脈当實大也。脈實大而缓,脈有胃氣則生,脈實大而急,脈無胃氣則死。 帝曰∶腸便血何如? 因上文喘鸣病肺,而問大腸之腸也。腸者,寒熱之邪,傷其陰络,泄泻下利也。熱氣盛而血溢 腸外,則便血,寒氣盛而津溢腸外,則下白沫,寒熱相持,血与白沫相兼而下,則下脓血,帝故各舉以問。 岐伯曰∶身熱則死,寒則生。 腸便血,則陰虛於內,身熱則陽虛於外。《陰陽别論》云∶陰陽虛,腸死。故身熱則死。寒者, 身不熱也,不熱則陰虛而陽不虛,故生。 帝曰∶腸下白沫,何如?岐伯曰∶脈沉則生,脈浮則死。 腸下白沫,乃寒汁下泄。脈沉則血氣內守,故生;脈浮則血氣外驰,故死。 帝曰∶腸下脓血,何如?岐伯曰∶脈悬绝則死,滑大則生。 腸下脓血,乃血与白沫相兼而下。其脈悬绝,則津血內脱, 生陽不生,故死;脈滑大,則陰陽和合,血氣充盛,故生。 帝曰∶腸之屬,身不熱,脈不悬绝,何如?岐伯曰∶滑大者曰生,悬涩者曰死,以臟期之。 泄泻下利,屬於腸,非便血白沫脓血之腸,故曰腸之屬。上文言身熱則死,又言脈悬绝則死, 帝承上文之意而言,身不熱,脈不悬绝何如?帝承上文之意以問,伯亦承上文之意以對。夫 滑大者,既曰生,則悬涩者曰死。悬涩,悬绝之渐也。须知腸之脈,不宜悬涩矣。悬涩将绝,当以五 臟之死日期之。《陰陽别論》云∶肝至悬绝,十八日死;心至悬绝,九日死;肺至悬绝,十二日 死;腎至悬绝,七日死,脾至悬绝,四日死。 帝曰∶癫疾何如? 承上文肺病之喘鸣,大腸之腸,而問心病之癫疾消瘅。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癫疾則 心不神明,病当何如? 岐伯曰∶脈搏大滑久自已;脈小坚急死不治。 心不受邪,脈搏大滑,則正氣內持,邪不干臟,故病久当自已;脈小坚急,乃正氣不足,邪必干臟,故死不治。 帝曰∶癫疾之脈,虛實何如? 心不受邪,則癫疾之脈,宜虛乎,抑宜實乎? 岐伯曰∶虛則可治,實則死。 心不受邪,其脈宜虛,故虛則可治;實則邪氣內入,故實則 死。 帝曰∶消瘅虛實何如? 癫疾則心氣寒,消瘅則心氣熱,故問消瘅之脈,虛實当何如? 岐伯曰∶脈實大,病久可治;脈悬小坚,病久不可治。 火熱而渴,消瘅病也,其脈實大,脈病皆爲有余,雖久可治; 脈悬小坚,則病有余,脈不足,久則正氣益虛,故不可治。 帝曰∶形度、骨度、脈度、筋度,何以知其度也? 皮与肉爲形度;骨度者,腎之合;脈度者,心之合;筋度者,肝之合。承上文諸病,而問形 骨脈筋之度,必知內外相合之度,始知致病之由,故复問之。 岐伯曰∶春亟治經络,夏亟治經俞,秋亟治六腑,冬則闭塞,闭塞者,用药而少针石也。 岐伯二字,旧本讹帝,今改正。度有浅深,合於四時,故春亟治經络,經络無病,筋度和矣;夏 亟治經俞,經俞無病,脈度和矣;秋亟治六腑,六腑無病,通體之形度和矣;冬則闭塞,闭塞 者,宜用药調之,而少针石也,闭塞內藏,骨度和矣。 所謂少针石者,非痈疽之謂也,痈疽不得顷時回。 申明所謂少针石者,乃骨度無病,勿针石以泄之,非痈疽发於骨度之謂也。若痈疽发於骨度,乃 少陰神機所主,当亟刺以泄其毒,不得顷時之缓,而使神機之回也,此言痈疽发於骨度也。 痈不知所,按之不應手,乍來乍已,刺手太陰旁三,与缨脈各二。 ,音季,余篇同。骨度爲陰,故言痈疽,形度脈度筋度爲陽,故言痈,不言疽。痈发於通 體之形度,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故不知其所,将成未成,故按之不應手,時肿時消,故乍來乍已。肺 主周身之氣,故刺手太陰旁三。手太陰旁,膺胸之旁也。,针眼如小疮也。三,针疮凡三也。 缨脈,结缨两旁之脈也。各二,左右各刺其二也。此言痈发於形度也。 腋痈大熱,刺足少陽五,刺而熱不止,刺手心主三,刺手太陰 經络者,大骨之會各三。 胁上曰腋,少陽行身之侧部,合於腋,故腋痈大熱,当刺足少陽五,以泄其熱,刺之而熱不止,則刺手 心主三。心主包络之脈上抵腋下也。更刺手太陰經络者,大骨之會各三。大骨之會,臂骨与 手交會之处也,此言痈发於脈度也。 暴痈筋,随分而痛,魄汗不尽,胞氣不足,治在經俞。 暴,凶暴也。毒氣深入,內傷其筋,則爲暴痈。筋,随大筋之分理而痛,謂不掀痛於外,而隐痛於內 也。皮毛之魄汗,不尽出於外,由胞中血海之氣,不足於內也。筋,胞虛不可以刺,故治在經俞。治,調 治也。使胞中血氣,由內达外,則者强,雍者通,此言痈发於筋度也。 腹暴满,按之不下,取手太陽經络者,胃之募也。少陰俞,去脊椎三寸,旁五,用员利针。 腹中卒暴而满,太陰脾土病也。按之不下,既满且硬,不應指而下也。取手太陽經络者,以小腸居胃下, 化物而出,乃胃之募也。取而刺之,以泻腹满。又取少陰俞所以行泄其水也。少陰俞,即腎俞也,两旁去脊 椎各開三寸。各刺其五,用员利针者,《九针十二原》論曰∶针大如厘,且员且锐,中身微大,以取暴氣。 盖腎俞两旁,不可深刺,故用厘针泄腎臟之水氣,以治腹满,上文形度骨度脈度筋度,未及於脾,此舉脾病, 以足形度之義。 霍乱,刺俞旁五,足陽明及上旁三。 霍乱,胃病也。霍乱之病,脾胃不和,故亦刺少陰俞旁五。病在陽明,故刺足陽明,及上旁三,陽 明胃俞,在腎俞之上,故曰及上旁。三者,两旁各三刺也。本經論五臟,必兼言胃,故舉胃病以足五臟之義。 刺痫惊脈五,针手太陰各五,刺足太陽五,刺手少陰經络旁者 一,足陽明一,上踝五寸,刺三针。 足太陽,旧本讹經太陽,今改。痫,癫痫也。惊,震惊也。痫 惊之病,病在於脈,故刺痫惊脈有五,其一针手太陰各五。肺手太 陰之脈起於中焦,出腋上,循內,各五者,左右各爲五刺,刺之所以和金氣也。其一刺足太陽五,膀胱足 太陽之脈,起於目內,上额交巅,循足太陽之脈,而五刺之,所以和水氣也。其一刺手少陰經络旁者一, 心手少陰之脈,起於心中,出屬心系,心系不可刺,故刺經络之傍,刺之所以和火氣也。其一刺足陽明一, 胃足陽明之脈,起於鼻之交中,下循鼻外,上入齿中,刺之所以和土氣也。其一取足上踝五寸,上踝五寸, 胆足少陽光明穴也,刺三针,光明之上下也,刺之所以和木氣也。痫惊之病,陰陽不交,水火不 齐,故爲臟腑五行之刺,以足臟腑五行之義。 凡治消瘅,仆击,偏枯痿厥,氣满发逆,肥贵人,則高梁之疾也;隔塞闭绝,上下不通,則暴忧之 病也;暴厥而聋,偏塞闭不通,內氣暴薄也,不從內外中風之病,故瘦留着也;跛,寒風湿之病也。 暴,卒也。,践履也。跛,不正也。治病之法,各有內外上下之因,当從其因而察之。凡治消瘅病起 於內,仆击病起於外,邪在上則偏枯,邪在下則痿厥,邪在中則氣满发逆。此消瘅仆击偏枯痿厥氣满发逆之 病,有虛有實,若肥贵人,則膏梁之疾,而爲有余也,氣機隔塞而闭绝,以致上下不通,推其致病之由,則 卒忧之病也。卒然厥逆,不通於上,則暴厥而聋,不通於下,則二便不調,偏塞闭不通,此暴忧內因之病, 故曰內氣暴薄也。不從內暴忧外中風之病,則秉質故瘦,留着而不去之病也。若足践履而行不正,非 故瘦之疾,乃寒風湿外因之病也。凡此諸病,虛實不同,当察其因而治之。 黄帝曰∶黄胆暴痛,癫疾厥狂,久逆之所生也。五臟不平,六 腑闭塞之所生也。頭痛耳鸣,九窍不利,腸胃之所生也。 帝因岐伯之言,申明臟腑受病,各有所生,知其所生,則知虛實之因,而治之不難矣。黄胆暴痛,癫疾 厥狂,病雖发於一時,乃久逆之所生也。五臟之氣,贵得其平,五臟不平,由六腑不和,故 六腑闭塞之所生也,頭痛耳鸣,致上下九窍不利,由谷氣少入,谷 神內虛,乃腸胃之所生也。


太陰陽明論第二十九篇

太陰,脾土也。陽明,胃土也。胃纳水谷,借脾氣营运,充於腑臟,而經脈以和,四肢以荣,土 者生万物而法天地,故爲太陰陽明論。 黄帝問曰∶太陰陽明爲表里,脾胃脈也,生病而異者,何也? 陽明爲表,太陰爲里,太陰主脾,陽明主胃,脾胃表里,皆屬 乎土,何以生病而異? 岐伯對曰∶陰陽異位,更虛更實,更逆更從,或從內,或從外,所從不同,故病異名也。 更,平聲。太陰,陰也,陰在內;陽明,陽也,陽在外,是陰陽異位也。春夏爲陽,則陽實陰虛,秋 冬爲陰,則陰實陽虛,是更虛更實也。春夏爲陽而陰盛則逆,秋冬則從;秋冬爲陰而陽盛則逆,春夏則從,是 更逆更從也。陰在內爲陽之守,陽在外爲陰之使,秋冬從陰,春夏從陽,陰陽互從,是或從內,或從外也。 一歲之中,所從不同,故发而爲病,亦有陰陽之異名也。 帝曰∶愿聞其異状也。 有異名必有異状,状名之實也。 岐伯曰∶陽者,天氣也,主外,陰者,地氣也,主內,故陽道實,陰道虛。故犯贼風虛邪者,陽 受之,食饮不節,起居不時者,陰受之。陽受之則入六腑,陰受之則入五臟,入六腑則身熱,不時 卧,上爲喘呼,入五臟則满闭塞,下爲飧泄,久爲腸。 天爲陽,故陽者,天氣也,主外,地爲陰,故陰者,地氣也,主內。陽刚有余,陰柔不足,故陽道實、 陰道虛。陽主外,故犯贼風虛邪者陽受之,陰主內,故食饮不節,起居不時者,陰受之。腑 爲陽,故陽受之則入六腑,臟爲陰,故陰受之則入五臟。入六腑,則陽氣外浮,不歸於陰,故身熱不能時卧, 而上爲喘呼;入五臟,則陰寒內盛,不和於陽,故满闭塞,下爲飧泄,而久爲腸。此 陰陽不同,而腑臟外內之病,所以異也。 故喉主天氣,咽主地氣。故陽受風氣,陰受湿氣。故陰氣從足上行至頭,而下行循臂,至指端; 陽氣從手上行至頭,而下行至足。故曰陽病者,上行极而下,陰病者,下行极而上。故傷於風 者,上先受之;傷於湿者,下先受之。 喉司呼吸,肺氣所出,故喉主天氣;咽纳水谷,下通於胃,故咽主地氣。風爲陽邪,故陽受風氣;湿 爲陰邪,故陰受湿氣。陰氣從下而上,上而外,故陰氣從足上行至頭,而下行循臂,至手指之 端;陽氣從外而上,上而下,故陽氣從手上行至頭,而下行至足。陽氣在上,极則乃下;陰氣在下,极則 始上,故曰陽病者,上行极而下,陰病者,下行极而上。故傷於風者,上先受之,极乃下也; 傷於湿者,下先受之,极乃上也。此陰陽不同,而風湿上下之病,所以異也。 此一節,論腑臟外內風湿上下,而太陰陽明之病,所以異也。 帝曰∶脾病而四肢不用,何也? 上文言腑臟外內,風湿上下受病之異,未明其状,故有脾病而四肢不用之問。四肢不用,其状異矣。 岐伯曰∶四肢皆禀氣於胃,而不得至經,必因於脾,乃得禀也。 今脾病不能爲胃行其津,四肢不得禀水谷氣,氣日以衰,脈道不利, 筋骨肌肉,皆無氣以生,故不用焉。 爲,去聲下同。禀,猶受也。四肢皆受氣於胃,而陽明胃氣不得至於四肢之經,必因於脾,乃得至經 而受氣於胃也。今脾病不能爲胃行其津液,則四肢不得受胃中水谷之氣,而水谷之氣,外行四 肢,內资五臟,氣日以衰。肺主氣也,脈道不利,心主脈也,而肝主之筋,腎主之骨,脾主之肌肉,皆無 水谷之氣以生,故四肢不用焉,所以脾病而四肢不用也。 帝曰∶脾不主時何也? 肝心肺腎,主春夏秋冬四時,脾不主時,故舉以問。 岐伯曰∶脾者土也,治中央,常以四時长四臟,各十八日寄治,不得独主於時也。 长,上聲。脾不主時者,以脾臟屬土,位治中央,常以春夏秋冬四時,爲肝心肺腎四臟之长,一時 各十八日寄治,一臟之中,共主七十二日,所以不得独主於時。 脾臟者,常着胃土之精也。土者,生万物而法天地,故上下至頭足,不得主時也。 着,昭着也。胃土水谷之精,昭着於外,由脾臟之氣营运,故脾臟者,常着胃土之精也,万物皆 生於土,故土者生万物而法天地。 經脈上下资生於土,故上至頭,下至足,無处不周,雖欲主時,不可得也。 帝曰∶脾与胃,以膜相连耳,而能爲之行其津液,何也? 上文云脾病不能爲胃行其津液,故問脾胃皆屬土,以膜相连,何以能爲胃行其津液。 岐伯曰∶足太陰者,三陰也,其脈贯胃,屬脾络嗌,故太陰爲 之行氣於三陰。陽明者,表也,五臟六腑之海也,亦爲之行氣於三陽。 厥陰爲一陰,少陰爲二陰,太陰爲三陰,故足太陰者,三陰也。足太陰主脾,其脈中贯胃,下屬脾, 上络嗌,而脾土之氣通於五臟之陰,故太陰爲之行氣於三陰。三陰,主五臟也。陰主里,陽主表, 故陽明者表也。胃纳水谷爲五臟之腑之海也,禀太陰之运动,而亦爲之行氣於三陽,三陽,主六腑也。 臟腑各因其經,而受氣於陽明,故爲胃行其津液,四肢不得禀水谷氣,日以益衰,陰道不利, 筋骨肌肉,無氣以生,故不用焉。 太陰行氣於三陰,陽明禀太陰之氣,而行氣於三陽,是五臟六腑,各因其經,而受氣於陽明,受 氣於陽明,實受氣於太陰,故脾臟爲胃行其津液,所以以膜相连,而能爲之行其津液也。若脾臟不 爲胃行其津液,則四肢不得禀陽明水谷之氣,氣日益衰,肺氣虛也。陰道不利,即脈道不利,心氣虛也。 而肝主之筋,腎主之骨,脾主之肌肉,皆無陽明水谷之氣以生,故四肢不用焉。 此一節,言太陰脾臟,爲胃行其津液,而充於腑臟,达於四肢,所以脾病而四肢不用也。


陽明脈解論第三十篇

承上编《太陰陽明論》,而更爲陽明脈解也。陽明屬土,故恶木;陽明熱甚,故恶火∶陽明厥逆,故 恶人;四肢實,則登高;熱盛則弃衣;不欲食,則妄走。皆陽明經脈之病,有生死虛實之殊,故以爲解。 黄帝問曰∶足陽明之脈病,恶人与火,聞木音,則惕然而惊。 钟鼓不爲动,聞木音而惊何也?愿聞其故。 恶,去聲,下同。《靈枢·經脈》論云∶胃足陽明之脈病,則恶人与火,聞木音則惕然而惊,帝引此以問。 岐伯對曰∶陽明者,胃脈也。胃者土也。故聞木音而惊者,土恶木也。 聞木音而惊者,陽明胃脈屬土,土恶木克之義。 帝曰∶善。其恶火何也?岐伯曰∶陽明主肉,其脈血氣盛,邪客之則熱,熱甚則恶火。 其恶火者,陽明主肉,其脈血氣皆盛,邪客之,則熱甚而恶火也。 帝曰∶其恶人,何也?岐伯曰∶陽明厥,則喘而惋,惋則恶人。 厥,厥逆也。惋,惊顾也。陽明恶人者,胃络之脈,不能上行 外达,則厥逆,厥逆則喘急而惊顾,惊顾則恶人也。 帝曰∶或喘而死者,或喘而生者,何也? 喘惋之证,有死有生,故复問之。 岐伯曰∶厥逆连臟則死,连經則生。 胃络上合心包,旁通支腋,今胃氣厥逆,病连少陰之心臟則死,病连心包之經脈則生。 帝曰∶善。病甚,則弃衣而走,登高而歌,或至不食數日,逾 垣上屋,所上之处,皆非其素所能也,病反能者,何也? 陽明病甚,則发狂,故舉以問。 岐伯曰∶四肢者,諸陽之本也,陽盛,則四肢實,實則能登高也。 手之三陽,從手走頭,足之三陽,從頭走足,故四肢者,諸陽之本也,今陽氣有余而盛,則充溢四 肢而實,實則能登高也。 帝曰∶其弃衣而走者何也?岐伯曰∶熱盛於身,故弃衣而走也。 其弃衣而走者,陽明火熱,盛於周身,故弃衣而走也。 帝曰∶其妄言骂詈,不避亲疏而歌者,何也? 詈,音利,下同。登高弃衣,外狂也;妄言骂詈,不避亲疏而歌,內狂也,故复問之。 岐伯曰∶陽盛,則使人妄言骂詈,不避亲疏。 陽氣火氣也,心之所主也。陽氣亢盛,則心主血脈不和,故使人妄言骂詈,不避亲疏而歌也。 而不欲食,不欲食,故妄走也。 上文有不食數日逾垣上屋之問,故言而不欲食,惟不欲食,故 逾垣上屋而妄走也。不欲食而妄走,是四肢禀氣於胃,胃以饮食爲本之義。


熱論第三十一篇

此論經脈之熱病也。厥陰之上,風氣主之;少陰之上,熱氣主之;太陰之上,湿氣主之;少陽之上,火 氣主之;陽明之上,燥氣主之;太陽之上,寒氣主之。風熱湿火燥寒,六氣之本也。厥陰、少陰、太陰、 少陽、陽明、太陽,六氣之标也。凡人之生,主氣之次,始於厥陰,終於太陽,從陰而陽,循环無已,所 謂神转不回。若病傷寒,則始於太陽,終於厥陰,從陽而陰,所謂回則不转,乃失其機。此云巨陽、陽明、 少陽等,乃人身三陽三陰之經脈也。巨陽受之、陽明受之、少陽受之等,乃三陽三陰,各受寒邪而病熱 也。一日巨陽、二日陽明、三日少陽等,乃以六日而明六經也。三陽三陰,各受爲病,一日受者,七日愈; 二日受者,八日愈;三日受者,九日愈;四日受者,十日愈;五日受者,十一日愈∶六日受 者,十二日愈,究而言之,皆一日受而七日愈,期雖有次,非一定也。两感於寒,則陰陽俱病,腑臟皆傷, 不免於死。氣化無形,經脈有形,故下即有刺熱之篇,复有评熱之論。此篇只論人身經脈受 病,不論标本氣化,後仲景《傷寒論》,論标本氣化者,与此熱論不同也。 黄帝問曰∶今夫熱病者,皆傷寒之類也,或愈或死,其死皆以 六七日之间,其愈皆以十日以上者,何也?不知其解,愿聞其故。 人身經脈調和,則無寒無熱;經脈不和,則或寒或熱,故熱病者,皆傷寒之類。其病或愈或死,期日不同,故以爲 問。 岐伯對曰∶巨陽者,諸陽之屬也,其脈连於風府,故爲諸陽主氣也。 巨陽,太陽也。陽熱之氣,病於通體,故曰巨陽。諸陽之氣,皆巨陽通體所主,故巨陽者,諸陽之 屬也。若論其脈,則上连督脈之風府,督脈督於陽,故爲諸陽主氣也。 人之傷於寒也,則爲病熱,熱雖甚不死,其两感於寒而病者,必不免於死。 熱病者,傷寒之類,故人之傷於寒也,則爲病熱。熱者人身陽熱之氣,陽常有余,故熱雖甚不死。其两 感於寒而病者,陽脈受寒,陰脈亦受寒,陰陽皆受,腑臟俱傷,故必不免於死。所以或愈或死也。 帝曰,愿聞其状。 病經脈之有形,則有諸脈受病之状,故愿聞之。 岐伯曰∶傷寒一日,巨陽受之,故頭项痛、腰脊强。 强,去聲。试以六經受病言之,如傷寒一日,通體之巨陽受之,上文云其脈连於風府,風府,项也,從 项而上,故頭项痛,從项而下,故腰脊强,此巨陽之脈受病爲然。今以一日受之而明其状。 二日陽明受之,陽明主肉,其脈挟鼻络於目,故身熱目疼而鼻干,不得卧也。 陽明之脈,則以二日受之,而明其状,陽明者,土也,故陽明主肉,其脈起於鼻交中,旁約太陽之脈, 故挟鼻络於目。主肉,故身熱;络於目,故目疼;挟鼻,故鼻干;陽明胃不和,故不得卧也。 三日少陽受之,少陽主胆,其脈循胁,络於耳,故胸胁痛而耳聋。 少陽之脈,則以三日受之,而明其状。少陽者木也,故少陽主胆。其脈下胸中,循胁里,其支從耳後, 入耳中,出走耳前,故循胁络於耳。循胁,故胸胁痛,络耳,故耳聋。 三陽經络,皆受其病,而未入於臟者,故可汗而已。 结上文三陽受病,非比一日太陽,二日陽明,三日少陽,故三陽經络,一日皆受其病,三陽主六 腑,而未入於三陰之五臟,故可汗而已,此熱雖甚不死也。 四日太陰受之,太陰脈布胃中,络於嗌,故腹满而嗌干。 太陰之脈,則以四日受之而明其状。其脈屬脾络胃,挟咽,连 舌本,故太陰脈布胃中、络於嗌。布胃中,故腹满,络於嗌,故嗌干。 五日少陰受之,少陰脈贯腎,络於肺,系舌本,故口燥舌干而渴。 少陰之脈,則以五日受之,而明其状,其脈從腎,上贯肝膈入 肺中,循喉咙、挟舌本,故少陰脈贯腎、络於肺、系舌本。少陰水火不相交济,故口燥舌干而渴。 六日厥陰受之,厥陰脈循陰器,而络於肝,故烦满而囊缩。 厥陰之脈,則以六日受之,而明其状。厥陰肝脈過陰器,抵小 腹,故厥陰脈循陰器而络於肝。厥陰木氣逆、火氣盛,故烦满。循陰器,故囊缩。 三陰三陽,五臟六腑皆受病,荣卫不行,五臟不通、則死矣。 則,猶即也。结上文三陰受病,非必四日太陰、五日少陰、六日厥陰,故內之三陰,外之三陽,內 之五臟,外之六腑,一日皆受其病,致荣卫不行,五臟不通,即死矣。较之两感於寒不免於死者更甚也。 其不两感於寒者,七日巨陽病衰,頭痛少愈;八日陽明病衰,身熱少愈;九日少陽病衰,耳聋微 聞;十日太陰病衰,腹减如故,則思饮食;十一日少陰病衰,渴止,不满,舌干已,而嚏;十二日 厥陰病衰,囊纵,少腹微下,大氣皆去,病日已矣。 其不两感於寒,屬經脈之熱病,皆以七日环复,病衰而愈,由 此观之,則上文所云,一日受二日受者,乃循次言之,非一定不移之期日也。會悟聖經,当勿以辞害意。 帝曰∶治之奈何? 治得其宜,不必七日始愈,故以爲問。 岐伯曰∶治之各通其臟脈,病日衰已矣。 臟脈者,如上文太陰脾臟之脈、少陰腎臟之脈、厥陰肝臟之脈 也。治之而各通其臟脈,則病日渐衰而可已,如是則免於死矣。 其未满三日者,可汗而已;其满三日者,可泄而已。 若病在三陽,其未满三日而在外者,可汗而已;其满三日而在內者,可泄而已,如是,不必七日环复而始愈矣。 帝曰∶熱病已愈,時有所遗者,何也? 承汗已泄已之意,而問時有所遗,未全愈者何也? 岐伯曰∶諸遗者,熱甚而强食之,故有所遗也;若此者,皆病 已衰,而熱有所藏,因其谷氣相薄,两熱相合,故有所遗也。 强,上聲。食,音饲。藏,如字。諸遗者,乃熱甚之時,而强食之,故有所遗也。又言若此者,皆外 熱之病已衰,而內熱有所藏,因其谷氣与所藏之熱相薄,相薄則陽明胃熱,与所藏之熱,两熱相合,故有所遗也。 帝曰∶善。治遗奈何? 病遗未愈,何以治之。 岐伯曰∶視其虛實,調其逆從,可使必已矣。 視其經脈之虛實,調其陰陽之逆從,如是以治,可使病之必已,而無遗矣 帝曰∶病熱当何禁之? 病有所遗,而复治之,不若当其病時而禁忌之,故問病熱何禁。 岐伯曰∶病熱少愈,食肉則复,多食則遗,此其禁也。 病熱少愈,未全愈時,毋食肉,毋多食。食肉則重浊難消,熱病当复;多食則谷氣相薄,病有所遗。 食肉、多食,此其禁也。 帝曰∶其病两感於寒者,其脈應与其病形何如? 應,平聲。形,猶状也。諸脈受病之状,上文详言之,此复問两感於寒之脈状。 岐伯曰∶两感於寒者,病一日,則巨陽与少陰俱病,則頭痛、口干而烦满;二日則陽明与太陰 俱病,則腹满、身熱、不欲食、谵言;三日則少陽与厥陰俱病,則耳聋、囊缩而厥、水浆不入、不知 人,六日死。 所謂两感於寒者,巨陽与少陰、陽明与太陰、少陽与厥陰,皆 表里雌雄相應。故病一日,則巨陽与少陰俱病。病巨陽之脈状,則頭痛,病少陰之脈状,則口干而烦满。二 日則陽明与太陰俱病,病太陰之脈状,則腹满身熱,病陽明之脈状,則不欲食、谵言。三日 則少陽与厥陰俱病,病少陽之脈状,則耳聋,病厥陰之脈状,則囊缩而厥。夫三陽以胃氣爲本,三陰以神 氣爲先,水浆不入,胃氣绝矣∶不知人,神氣亡矣。至六日,則不能环复而死,言巨陽少陰、 陽明太陰、少陽厥陰皆以六日爲期而死,則一日二日三日,有次序而非一定,亦当意會者也。 帝曰∶五臟已傷,六腑不通,荣卫不行,如是之後,三日乃死何也? 承上文三陰三陽、五臟六腑皆受病,荣卫不行、五臟不通,則死之意,而問三日乃死,非即死矣。 岐伯曰∶陽明者,十二經脈之长也,其血氣盛,故不知人三日,其氣乃尽故死矣。 长,上聲。五臟六腑,神氣营运,皆禀氣於胃,故陽明者,乃十二經脈之长也。陽明多氣多血,故其血 氣盛,不知人,則神氣已绝。而陽明之氣未绝,故不知人三日,其陽明之氣乃尽,故死矣。雖不即死,猶之死也。 凡病傷寒而成温者,先夏至日者爲病温,後夏至日者爲病暑。暑当与汗皆出,勿止。 冬傷於寒,春必病温,故凡病傷寒而成温者,先夏至日而发者爲病温,後夏至日而发者爲病暑。温,猶 熱也。暑,熱之极也。暑熱之病,汗出而散,温熱之病,亦当汗出,故暑当与汗而皆出勿 止,汗雖多不可止之也。上文熱病随感随发,与寒氣留连伏匿而发者不同,故舉温暑以别上文熱病之意。


刺熱篇第三十二篇

岐伯承上编《熱論》,而立刺熱之篇,以明熱病之在經脈也。經脈內连五臟,故上编言經脈之熱,此 言五臟之熱。而五臟之熱,有在於脈者,有见於色者。在脈、在色,证有先兆,知其先兆而刺治之,則得矣。 肝熱病者,小便先黄,腹痛、多卧、身熱,熱争,則狂言及惊,胁满痛、手足躁、不得安卧。庚 辛甚,甲乙大汗,氣逆則庚辛死,刺足厥陰少陽。其逆,則頭痛员员,脈引冲頭也。 腹,小腹也。员员,周转也。肝主疏泄,故肝熱病者,小便先黄。肝脈過陰器,抵小腹,故腹痛。木 氣不达,故多卧,火氣有余,故身熱。邪正相持,則爲熱争,熱争則狂言,熱傷血分也。及 惊,东方肝木,其病发惊骇也。胁满痛,肝脈布胁肋,邪客之而满痛也。手足躁,風淫末疾,肝病風生,躁 扰也。不得安卧,卧則血歸於肝。肝病而血不歸也。庚辛甚,金克木也。甲乙大汗,自得其位 而起也。氣逆,肝氣自逆也。始焉熱争,继則氣逆,不但庚辛甚,而庚辛且死。治之之法,当取陰陽臟腑 之相爲表里者,而均刺之,故刺足厥陰少陽。申明氣逆者,其經脈之氣自逆也。肝与督脈會於 巅,故其逆,則頭痛员员而周转。所以致頭痛员员者,以肝脈与督脈,相引而上冲於頭也。 心熱病者,先不乐數日,乃熱,熱争則卒心痛,烦闷、善呕, 頭痛面赤,無汗,壬癸甚,丙丁大汗,氣逆則壬癸死。刺手少陰太陽。 卒,音促。乐,喜乐也。心氣舒缓則乐,故心熱病者,先不乐 數日,然後乃熱。邪正相持,而熱争,則卒心痛,而烦闷也。善 呕,火熱上炎也。頭痛,陽氣上逆也。面赤,心熱也。無汗,不得陰液以相滋也。壬癸甚,水克火也。丙丁大汗, 自得其位而起也。氣逆,心氣自逆也。始焉熱争,继則氣逆,故氣逆則壬癸死,当急刺手少陰太陽,以救其逆。 脾熱病者,先頭重,颊痛,烦心,颜青,欲呕,身熱,熱争則 腰痛,不可用俯仰,腹满泄,两颔痛,甲乙甚,戊己大汗,氣逆則甲乙死,刺足太陰陽明。 頭重,土虛疲倦之象,故脾熱病者,先頭重。頭重下視,則颊痛,脾络註心中,故烦心。土虛木刑,故颜 青。脾病善噫,故欲呕。脾熱病故身熱,邪正相持,而熱争,致身半以下。身半以上,氣機不和,則腰痛 而不可用俯仰也。腹满泄,脾熱下行也。两颔痛,脾熱上行也。甲乙甚,水克土也。戊己大汗,自得其 位而起也。始焉熱争,继則氣逆,逆則甲乙死。当刺足太陰陽明以救其逆。 肺熱病者,先淅然厥起毫毛,恶風寒,舌上黄,身熱。熱争則喘咳,痛走胸膺背,不得太息,頭痛 不堪,汗出而寒,丙丁甚,庚辛大汗。氣逆,則丙丁死,刺手太陰陽明。 恶,去聲,淅然,如水洒身之意。厥,寒厥也。肺主皮毛,故肺熱病者,先淅然寒厥。從毫毛而起。厥 起毫毛,故恶風寒。舌上黄,內熱也。身熱,外熱也,邪正相持而熱争,則喘咳,肺主膺胸,其俞在背, 故痛走胸膺背,既喘既咳,則不得太息,氣上不下,則頭痛不堪,皮毛開发,肌表不和,故汗出而寒,丙 丁甚,火克金也。庚辛大汗,自得其位而起也。肺氣自逆,則丙丁死,当急刺手太陰陽明以救其逆。 腎熱病者,先腰痛,酸,苦渴,數饮,身熱,熱争,則项痛而强,寒且酸足下熱,不 欲言,其逆,則项痛员员,淡淡然,戊己甚,壬癸大汗,氣逆則戊己死。刺足少陰太陽。 數,音朔。强,去聲。腰乃腎腑,故腎熱病者,先腰痛,腎主 骨,故酸。腎爲水臟,不能上济其火,故苦渴,數饮水。腎虛病 熱,故身熱,邪正相持而熱争。争於上則项痛而强,争於下則骨行寒且酸,足下熱,争於中,則不欲言, 其腎氣自逆,精髓不能循脊註项,故项痛员员。申明员员者,乃精氣不充。而淡淡然,非若頭痛员员之周转 也。戊己甚,土克水也,壬癸大汗,自得其位而起也。腎氣逆,則戊己死,当急刺足少陰太陽,以救其逆。 出血如大豆,立已。 此七字旧本在刺手太陰陽明下,今改正於此。承上文諸刺,而言若出针之時,出血如大豆,則邪 熱去而經脈和,其病当立己。 諸汗者,至其所胜日,汗出也。 此衍文也,下文云諸当汗者,至其所胜日,汗大出也,误重於此。 肝熱病者,左颊先赤,心熱病者,颜先赤,脾熱病者,鼻先赤,肺熱病者,右颊先赤, 腎熱病者,颐先赤,病雖未发,见赤色者,刺之,名曰治未病。 上文五臟熱病,在於經脈,此言五臟熱病,见於氣色也。熱,火病也。赤,火色也。肝木居左,故肝 熱病者,左颊先赤。心火居上,故心熱病者,颜先赤。《五色》論云,庭者颜也。庭,猶额也。 脾土居中,故脾熱病者,鼻先赤,肺金居右,故肺熱病者,右颊先赤。腎水居下,故腎熱病者,颐先赤。 颐,腮间口角也。五臟病雖未发,先见赤色於面部者,当即刺之,勿使其病,此名曰治未病也。 熱病從部所起者,至期而已,其刺之反者,三周而已。重逆則死,諸当汗者,至其所胜日,汗 大出也。諸治熱病以饮之寒水,乃刺之,必寒衣之,居止寒处,身寒而止也。 重,平聲。总结上文之義而言寒可治熱也,熱病從部所起者,如肝熱病,小便先黄。心熱病,先不乐。 脾熱病,先頭重。肺熱病,先淅然。腎熱病,先腰痛,又如肝熱病,左颊先赤。心熱病,颜先 赤。脾熱病,鼻先赤。肺熱病,右颊先赤。腎熱病,颐先赤者是也。至期而已者,如肝病期甲乙,心病期 丙丁,脾病期戊己,肺病期庚辛,腎病期壬癸。至本位日期而病已也。其刺之反者,如肝病 刺足厥陰少陽,心病刺手少陰太陽,脾病刺足太陰陽明,肺病刺手太陰陽明,腎病刺足少陰太陽。皆刺之, 而反逆爲從,至三周而病已。三周,三日也。重逆則死者,如肝病氣逆庚辛死,心病氣逆壬癸死,脾病氣逆 甲乙死,肺病氣逆丙丁死,腎病氣逆戊己死。氣逆而治之复逆,是謂重逆,重逆則死,不待庚辛壬癸等日也。 諸当汗者,至其所胜日,汗大出,如甲乙大汗,丙丁大汗等,乃本氣胜王之日而大汗也。諸熱病者,如五 臟經脈熱病,五臟氣色熱病也。治之之法,以饮之寒水,乃刺之,以治其熱,里熱既愈,外熱未除, 必寒衣之,居止寒处,至身寒無熱而止也。总结上文,而言熱以寒治也。 熱病先胸胁痛,手足躁,刺足少陽,补足太陰,病甚者,爲五十九刺。 足少陽之脈,循胸過胁,故熱病先胸胁痛,胸胁痛,則手足躁,当刺足少陽,以通其經,少陽病不 己,應傳太陰,故补足太陰,以禁其傳,刺之不愈,而病甚者,当爲五十九刺。水熱穴論 云,頭上五行行五者,以越諸陽之熱也。大杼,膺俞,缺盆,背俞,此八者以泻胸中之熱也。氣街、三里、 巨虛、上下廉,此八者以泻胃中之熱也,云門、KT骨、委中、髓空,此八者,以泻四肢之 熱也。五臟俞旁五,此十者,以泻五臟之熱也。凡此五十九穴者,皆熱之左右也。 熱病始手臂痛者,刺手陽明太陰,而汗出止。 始,猶先也。手陽明之脈,起於手指,循臂而上,故熱病始手臂痛者,当刺手陽明太陰。而 汗出止,手太陰之脈,亦循手臂,故兼言之。 熱病始於頭首者,刺项太陽,而汗出止。 足太陽之脈,上额交巅,络脑下项,故熱病始於頭首者,当刺项太陽,而汗出止,项太陽,猶言足太陽也。 熱病始終足胫者,刺足陽明,而汗出止。 足陽明之脈,循胫下足,故熱病始於足胫者,当刺足陽明而汗 出止。 熱病先身重,骨痛,耳聋,好瞑,刺足少陰,病甚,爲五十九刺。 好,去聲。熱病先身重者,少陰枢转不利也。少陰主骨,故骨痛腎氣不註於耳,故耳聋,腎精不 充於目,故好瞑。当刺足少陰,以通其經,刺之不愈,而病甚者,亦爲五十九刺。 熱病先眩冒而熱,胸胁满,刺足少陰少陽。 眩冒而熱,乃少陰腎精不升,熱病之起於少陰也。胸胁满,乃少陽經脈不和,熱病之起於少陽也。少 陰爲陰枢,少陽爲陽枢,枢转有乖而病熱,故合少陰少陽而并刺之。 太陽之脈,色荣颧骨,熱病也,荣未交,曰今且得汗,待時而 已。与厥陰脈争见者,死期不過三日。其熱病內连腎,少陽之脈色也。 见,音现,下同。脈,經脈也,色,赤色也。颧骨屬腎,少陰之所主也。上文熱病,有在脈者,有在 色者,此合脈色而并論之,故言太陽之脈,而赤色荣於颧骨,是太陽脈色之熱病也。其病但在於 脈,未荣颧骨之時,則荣未交,医工必曰今且得汗,待其王時,而病可已。若王時無汗,病不能已。复与 厥陰經脈相争,而见赤色者,虛陽外浮,死期不過三日,盖六氣营运,三日三陽,三日三陰。陰病不能出陽, 陽病不能合陰,則死。申明色荣颧骨,是其熱病內连於腎,《本俞》論云,少陽屬腎,故曰少陽之脈色也。 少陽之脈,色荣颊前,熱病也。荣未交,曰今且得汗,待時而 已,与少陰脈争见者,死期不過三日。 面旁曰颊。颊前,亦颧骨也。夫少陽雖屬腎,而少陽爲陽,少陰爲陰,故少陽熱病之脈色,亦与 少陰争见,大義与上文同。 熱病氣穴,三椎下间,主胸中熱;四椎下间,主膈中熱,五椎下间,主肝熱;六椎下间,主 脾熱;七椎下间,主腎熱,荣在也。项上三椎,陷者中也。 熱病氣穴,猶言熱病刺法,当取氣穴而刺之也。三椎下间,主 刺胸中之肺熱。四椎下间,主刺膈中之心熱。五椎下间,主刺肝熱。六椎下间,主刺脾熱。七椎下间,主 刺腎熱。此五臟氣分之熱病,而取氣穴以刺之。盖氣爲陽,主上,荣爲陰,主下。若荣血之熱病,其穴在脊骨 尽处,故曰荣在也。申明三椎者,從项上數之而爲三椎也,下间者,椎下椎上,陷者中也。盖大椎乃脊骨 之第一椎,從项上數之,則大椎爲三椎,如是椎之,諸椎皆得矣。 颊下逆颧,爲大瘕,下牙车,爲腹满,颧後爲胁痛,颊上者,膈上也。 观面色所见之部,而知五內所主之病,颊下赤色,上逆於颧,則爲大瘕,而主腎病,其色下逆於牙车, 則爲腹满而主脾病,其色逆於颧後,則爲腰痛而主肝病,其色在由颊上者,則病在膈上,而 爲心肺之病也。此复舉面部上下所见之色,以征五臟熱病之義。


评熱病論第三十三篇

《熱論》,論熱病之在脈,刺熱,論熱病之先见,评熱,論熱病之變证。風厥、劳風、腎風、風水, 皆熱病之變。舉而评之,故曰《评熱病論》。 黄帝問曰∶有病温者,汗出,辄复熱,而脈躁疾,不爲汗衰,狂言不能食,病名爲何? 温,猶熱也。温熱之病,汗出当愈。今汗出辄复熱,而脈更躁疾,不爲汗衰;且神志不守,而 狂言,胃氣不和而不能食,此熱病變证,病名爲何? 岐伯對曰∶病名陰陽交,交者死也。 汗乃陰液,外出於陽,陽熱不從汗解,复入之陰,名曰陰陽交,交者,正不胜邪,邪复傷正,故死也。 帝曰∶愿聞其说。 愿聞陰陽交而致死之说。 岐伯曰∶人所以汗出者,皆在於谷,谷生於精,今邪氣交争於骨肉,而得汗者,是邪却而精胜 也。精胜則当能食而不复熱。复熱者,邪氣也。汗者,精氣也。今汗出而辄复熱者,是邪胜也。不能 食者,精無俾也。病而留者,其壽可立而倾也。且夫熱論曰,汗出 而脈尚躁盛者死。今脈不与汗相應,此不胜其病也。其死明矣。狂 言者是失志。失志者死。今见三死,不见一生,雖愈必死也。 胃腑水谷之精,出而爲汗,故人所以汗出者,皆生於谷之精,今邪氣交争於骨肉,而得汗者,是 邪却而谷精胜也。精胜則当能食,而不复熱。复熱者,邪氣也。汗者,谷精之氣也。今汗出而辄 复熱者,是邪胜也。能食則谷之精专,补益經隧,今不能食者,精無俾也。俾,补益也。不能食,精無俾, 致熱病留而不去者,其壽可立而倾也。且夫靈枢熱病論曰,汗出而脈尚躁盛者死。今脈躁疾 不与汗相應,此正氣不胜其病也,其死明矣。狂言者,是失腎臟之志,神志相根据,失志則失神,故失志者死。 夫不能食一死也,汗出而脈躁疾二死也。狂言失志三死也。今见三死,不见一生,始之病 温雖愈,亦必死也。所以详明陰陽交,而致死之说也。 帝曰∶有病身熱汗出,烦满。烦满不爲汗解,此爲何病? 承上文汗出复熱之死证,复舉汗出烦满之病以問之。 岐伯曰∶汗出而身熱者,風也。汗出而烦满不解者,厥也,病名曰風厥。 風爲陽邪,性主開发,凡汗出而身发熱者,風也。汗乃陰液,外出於陽,今汗出而 心烦胸满不解者,乃陰竭陽虛,不相交济,是爲厥也。此因風致汗;因汗致厥,病名曰風厥。 帝曰∶愿卒聞之。 愿尽聞風厥之義。 岐伯曰∶巨陽主氣,故先受邪,少陰与其爲表里也,得熱則上從之,從之則厥也。 通體之氣,巨陽主之,故先受邪,巨陽主表,少陰主里,故少陰与其爲表里也。巨 陽少陰相爲表里,故巨陽得表熱之病,則少陰里陰之氣,上從之,從之而加於陽,則厥也。 帝曰∶治之奈何?岐伯曰∶表里刺之,饮之服湯。 厥則外陽內陰,不調和矣。治之之法,当表里刺之,和其外內,饮之服湯,調其陰陽,此详 明熱病汗出烦满而爲風厥之變证也。 帝曰∶劳風爲病何如? 劳,烦劳也;劳風,烦劳內虛,生風病也。承上文風厥而問劳風,亦熱病之變证也。 岐伯曰∶劳風法在肺下,其爲病也,使人强上冥視,唾出若涕,恶風而振寒,此爲劳風之病。 强、恶俱去聲。肺下,心也。烦劳則傷心,故劳風之病,法在肺下,心脈從心系,上挟咽,系目 系,病則不能挟咽系目,故其爲病也,使人强上冥視,火氣內炎,故唾出若涕,風淫經脈,故恶風 而振寒。凡此皆爲劳風之病。 帝曰∶治之奈何?岐伯曰∶以救俯仰,巨陽引精者,三日;中年者,五日;不精者,七日。 咳出青黄涕,其状如脓,大如弹丸,從口中若鼻中出,不出則傷肺,傷肺則死也。 治之之法,当調和經脈以救俯仰,經脈調和,則俯仰自如,强上可愈。巨陽之脈,起於目內, 上额交巅,從巅络脑,救其俯仰,不使强上,斯時巨陽能引精上行者,三日而冥視愈,中年精氣 稍虛者,五日而冥視愈。老年不足於精者,七日而冥視愈。始則唾出若涕,至此复咳出青黄涕,其状如脓, 大如弹丸,從口中若鼻中出,則病当愈。若不能出,則火熱傷肺。傷肺則死,此言劳風爲 病,火氣盛而肺全傷,則死也。 帝曰∶有病腎風者,面庞然,壅害於言,可刺不? 庞,音芒,余篇同。不,否同。皮里肉外曰,庞然,肿貌。氣道不利,則壅害於言,此腎風之病, 可刺治否?心腎皆屬少陰,承上文心病之劳風,而复問腎風也。 岐伯曰∶虛不当刺,不当刺而刺,後五日其氣必至。 面肿而難言,腎氣虛也,虛不当刺,不当刺而刺,後五日, 其腎臟之氣必至而爲病。一日一臟,五日之後,复至其臟而发病也。 帝曰∶其至何如? 其氣至之病何如? 岐伯曰∶至必少氣,時熱。時熱從胸背上至頭,汗出手熱,口干苦渴,小便黄,目下肿,腹中 鸣,身重難以行,月事不來,烦而不能食,不能正偃。正偃則咳,病名曰風水。論在《刺法》中。 偃,猶卧也。腎爲生氣之原,氣至而病必少氣,少氣則時熱,其時熱也,從胸背上至於頭,經脈虛, 故汗出手熱,津液虛,故口干苦渴,氣不化,故小便黄,水道不利,故目下肿,腸胃虛寒,故 腹中鸣,足膝不力,故身重難以行。任脈虛,故月事不來,土氣虛,故烦不能食,肺腎不交,故不能正偃, 正偃則咳,此腎風之病。腎受風邪,風行水涣,故病名曰風水。論在《刺法》中者, 《水熱穴論》云,腎汗出逢於風,傳爲跗肿,本之於腎,名曰風水。 帝曰∶愿聞其说。 帝欲详明其義,故下文岐伯一一以明之。 岐伯曰∶邪之所凑,其氣必虛,陰虛者,陽必凑之,故少氣時熱,而汗出也。 申明少氣時熱汗出者,凡邪之所凑,其氣必虛,如陰氣虛者,陽必凑之,故少氣時熱而汗出也。 小便黄者,少腹中有熱也。 申明小便黄者,膀胱之氣,不合太陽而外出,是少腹中有熱也。 不能正偃者,胃中不和也。正偃則咳甚,上迫肺也。 申明不能正偃者,乃胃中土氣不和也,正偃則咳甚者,腎邪上迫於肺也。 諸有水氣者,微肿先见於目下也。 申明目下肿者,凡諸有水氣者,微肿先见於目下也。 帝曰∶何以言? 申明未尽故复探之。 岐伯曰∶水者陰也,目下亦陰也。腹者至明之所居,故水在腹者,必使目下肿也。 水者,陰類也。目下,亦陰也。脾爲陰中之至陰,而主腹,是 腹者,至陰之所居,故水在腹者,必使目下肿也。此复申明水氣之目下肿也。 真氣上逆,故口苦舌干。 口干苦渴者,口苦舌干也。津液內竭,真臟之氣上逆,故口苦舌干。此申明口干苦渴之義也。 卧不得正偃,正偃則咳出青水也。諸水病者,故不得卧,卧則惊,惊則咳甚也。 卧不能正偃者,乃卧不得正偃,正偃則咳者,乃正偃則咳出青水也。凡諸水病者,水氣上逆,故不得 卧,不但胃中不和也,卧則惊,惊則咳甚,不但上迫肺也。此复申明不能偃,乃水氣上逆,正 偃則咳甚,乃水氣凌心,不但胃不和,上迫肺也。 腹中鸣者,病本於胃也。 腸胃居於腹中,虛寒則鸣,故腹中鸣者,病本於胃也。此申明腹中鸣之義也。 薄脾則烦,不能食,食不下者,胃脘隔也。 脾脈從胃上膈,註心中,邪薄於脾,則烦而不能食。夫胃主纳,脾主运,食不下者,由於胃脘 之阻隔也。此申明烦不能食之義也。 身重難以行者,胃脈在足也。 胃脈循胫下足,身重難以行者,由胃脈在足,而胃之經脈虛也。此申明身重難行之義也。 月事不來者,胞脈闭也。胞脈者,屬心而络於胞中,今氣上迫肺,心氣不得下通,故月事不來也。 胞脈主冲任之血,月事不來者,乃胞脈闭也。中焦取汁,奉心化赤,血歸胞中,故胞脈者,屬心而 络於胞中,今水氣上迫肺,心氣不得下通,故月事不來也。此申明月事不來之義也。 帝曰∶善。 冲脈任脈,皆起於胞中,循背里,散胸中,會咽喉,络唇口,淡渗皮肤,行於周身,月事不來,由於 胞脈之闭,則熱從胸背上至頭手熱,亦由胞脈之熱。帝故善之,不复問也。


逆調論第三十四篇

調,調和也;逆調,逆其寒熱水火荣卫之氣,不調和也。寒熱逆調,則爲烦爲痹,水火逆調,則爲 肉烁、爲挛節。荣卫逆調,則爲肉苛。臟氣逆調,則爲息喘也。 黄帝問曰∶人身非常温也,非常熱也。爲之熱而烦满者,何也? 此承上编之意而复問也。上编云有病温者,汗出辄复熱,故問人身非常温也,非常熱也。又云有病 身熱汗出烦满,故問爲之熱而烦满者,何也? 岐伯對曰∶陰氣少,而陽氣胜,故熱而烦满也。 温病熱病,熱而烦满,皆由陰氣少,而陽氣胜;陰氣少故熱,陽氣胜,故熱而烦满也,温熱無異,故总答之。 帝曰∶人身非衣寒也,中非有寒氣也,寒從中生者何? 寒者熱之對,故因熱而問寒,人身非衣寒,表無寒也,中非有寒氣,里無寒也,寒從中生者,寒氣 從內而外出也。 岐伯曰∶是人多痹氣也,陽氣少,陰氣多,故身寒如從水中出。 陽主熱,陰主寒,病在陰者,名曰痹,寒從中生,是人多痹氣 也。多痹氣,由於陽氣少,陰氣多,陽氣少,故身寒,陰氣多故身寒如從水中出。此言寒熱逆調而爲烦爲痹也。 帝曰∶人有四肢熱,逢風寒,如炙如火者,何也。 人身之熱,逢風之寒,則减;人有四肢熱,逢風之寒,更如炙如火,其熱不减,其故何也? 岐伯曰∶是人者,陰氣虛,陽氣盛,四肢者陽也,两陽相得,而陰氣虛少,少水不能灭盛火, 而陽独治。独治者,不能生长也,独胜而止耳,逢風而如炙如火者是,人当肉烁也。 长,上聲,下同。熱者,陽氣也,是人有熱者,乃陰氣虛,陽氣盛,身在內,四肢在外,故 四肢者陽也。以氣盛之陽,合四肢之陽,两陽相得,而陰氣虛少,陽者火也,陰者水也,陰氣虛少,則 少水不能灭两陽相得之盛火,而陽独治,独陽不生,故独治者,不能生长也,惟此独胜而止耳。独胜而 止,肌肉如焚,故逢風而如炙如火者,是人当闪烁也。 帝曰∶人有身寒,湯火不能熱,浓衣不能温,然不冻栗,是爲何病? 人身之寒,温熱可愈,有身寒而湯火不能熱,浓衣不能温,寒之极矣。然不冻栗,是爲何病? 亦因上文极熱而問极寒也。 岐伯曰∶是人者,素腎氣胜,以水爲事,太陽氣衰,腎脂枯不长,一水不能胜两火,腎 者水也,而生於骨,腎不生,則髓不满,故寒甚至骨也。 一水不能胜两火,七字在下,误重於此,衍文也。寒者,陰氣也,是人有寒者,平素腎氣胜,腎 氣胜則以水爲事,以水爲事,故太陽陽氣衰,太陽氣衰,則爲孤陰,孤陰不长,故腎脂枯不长,夫腎 者,水也,而精水生於骨,腎脂枯不长,則腎不生;腎不生,則骨髓不能满,故寒甚至於骨,所以湯 火不能熱,浓衣不能温也。 所以不能冻栗者,肝一陽也,心二陽也,腎孤臟也。一水不能 胜二火,故不能冻栗,病名曰骨痹。是人当挛節也。 寒甚至骨,宜冻栗矣。所以不能冻栗者,腎水生肝木,肝爲陰中之陽,故肝一陽也。少陰合心火,心 爲陽中之陽,故心二陽也。腎爲陰中之陰,故腎孤臟也。一陽二陽火也,孤臟水也,今一水不 能胜二火,故雖寒甚至骨,而不能冰栗也,寒在於骨,病名曰骨痹。骨痹者,骨節拘挛,是人当挛節也。 此言水火逆調而独陽不生,則爲闪烁。孤陰不长,則爲挛節也。 帝曰∶人之肉苛者,雖近衣絮,猶尚苛也,是謂何疾? 苛,猶疟也,承上文寒熱之義,言人有不因寒熱,而肌肉如虐,雖近衣絮,尚不能和,是謂何疾? 岐伯曰∶荣氣虛,卫氣實也,荣氣虛則不仁,卫氣虛則不用,荣卫俱虛,則不仁且不用,肉 如故也。人身与志不相有,曰死。 荣卫之氣,相将而行,若荣氣虛,則卫氣實也,申明荣氣虛則不仁;不仁,不知痛痒也。卫氣虛則不 用,不用,不能转舒也。荣卫俱虛則不仁且不用,而肉苛如故也。人身荣卫,与五臟之神志相 根据,若人身与志不相有,則形志相離,故死。此言荣卫逆調,則爲肉苛也。 帝曰∶人有逆氣不得卧,而息有音者,有不得卧,而息無音者,有起居如故,而息有音者,有得 卧行而喘者,有不得卧不能行而喘者,有不得卧,卧而喘者,皆何臟使然?愿聞其故。 同是逆氣不得卧,而息有音,息無音則異,同是息有音,而起居如故与不得卧則異。喘病相同,有 得卧行而喘,有不得卧行而喘則異。此臟氣逆調而息喘,故問何臟使然? 岐伯曰∶不得卧而息有音者,是陽明之逆也。是三陽者下行,今逆而上故息有音也。陽明者,胃 脈也,胃者六腑之海,其氣亦下行,陽明逆,不得從其道,故不得卧也。本經曰∶胃不和,則卧不 安,此之謂也。 本讹下今改。不得卧而息有音者,足陽明經脈之逆也。足三陽之脈,皆從頭走足,故足三陽者下行,今 逆而上行,故息有音也。盖陽明者,胃脈也。胃者六腑之海,其氣亦下行,今陽明氣逆,不 得從其下行之道,故不得卧也,评熱論云,不能正偃者,胃中不和也,正偃,安 卧也。舉本經之言而言胃不和,則卧不安,即此陽明逆不得從其道之謂也。此申明不得卧而息有音也。 夫起居如故而息有音者,此肺之络脈逆也,络脈不得随經上 下,故留經而不行,络脈之病患也微,故起居如故而息有音也。 夫起居如故而息有音者,此肺臟之络脈逆也。络脈在外,內通於經,今络脈不得随經上下,故肺氣留 經而不行於络,络脈在外,病患也微,病微,故起居如故;留經不行,故息有音也。此申明起居如故而息有音也。 夫不得卧,卧則喘者,是水氣之客也。夫水者,循津液而流也。腎者水臟,主津液,主卧与喘也。 夫不得卧,卧則喘者,是水寒之氣客於肺也。夫水者,循腸胃之津液而流行也。腎爲水臟,津液之主, 今水氣之客,故主不得卧与喘也。此申明不得卧,卧而喘也。 帝曰∶善。 不得卧而息有音,由於胃氣之逆,則不得卧而息無音,亦由胃氣之逆,起居如故,而息有音,由 於肺络之逆,則得卧行而喘,亦由肺络之逆,不得卧,卧而喘,由於水氣之客,則不得卧不能行而 喘,亦由水氣之客。帝故默會其義而善之。此言臟氣逆調,則爲息喘也。


卷之四

疟論第三十五篇

風雨寒暑,皆爲疟病。日作之疟,卫氣應乃作,邪客脊背,循風府而日下一節,則发日晏。出於 風府,註伏膂而上出缺盆,則发日早。邪薄五臟,横连募原,則间日乃作。邪与卫氣,客於六腑, 循行失度,則间二日,或休數日乃作。夏傷水寒,秋傷於風,則爲先寒後熱之寒疟。冬中風寒,藏於骨髓,夏 暑乃发,則爲先熱後寒之温疟。肺素有熱,用力劳形,氣不歸陰,內藏於心,舍於分肉,則爲但熱不寒之瘅疟。 黄帝問曰∶夫疟皆生於風,其蓄作有時者,何也? 疟,陰疟也。《生氣通天論》云,夏傷於暑,秋爲疟。帝問疟皆生於風,謂疟不必尽生於 暑,而有生於風者。,陰疟也。疟,陽疟也。故曰皆也。蓄,猶藏也。作,猶发也有時,或日发或间日发也。 岐伯對曰∶疟之始发也,先起於毫毛,伸欠乃作寒栗鼓颌,腰 脊俱痛,寒去,則內外皆熱,頭痛如破,渴欲冷冻饮料。 伸欠,欲伸而欠不自如也。凡疟之始发也,先起於毫毛之伸欠,乃作寒栗鼓颌,而腰脊俱痛。始 則寒栗鼓颌,继則寒去,內外皆熱,始渴,腰脊俱痛,继則頭痛如破,內外皆熱,則渴欲冷冻饮料。 帝曰∶何氣使然?愿聞其道。 道,猶路也。寒熱之作,何氣使然?而愿聞其出入之道。 岐伯曰∶陰陽上下交争,虛實更作,陰陽相移也。 更,平聲,下同。疟之发也,陰氣不和於陽,陽氣不和於陰,故陰陽上下交争。陽争於上,則陽實陰 虛;陰争於下,則陰實陽虛,上下交争,則虛實更作。交争更作,則陰陽相移也。 陽并於陰,則陰實而陽虛。 相移者,相并之義。如陽氣相移而并於陰,則陰實而陽虛,须 知陰氣相移而并於陽,則陽實而陰虛,不言者,省文也。 陽明虛,則寒栗鼓颌也。巨陽虛,則腰背頭项痛,三陽俱虛, 則陰氣胜,陰氣胜則骨寒而痛,寒生於內,故中外皆寒。 所謂陰實陽虛者,如陽明虛則寒栗鼓颌也。陽明經脈,行身之前。颌,面下也。巨陽虛,則腰背頭项 痛。巨陽經脈,行身之背,從頭至腰,皆在背也。陽明太陽既虛,而少陽亦虛,則三陽俱虛, 俱虛則陰氣胜,陰氣胜則骨寒而痛。少陽屬腎主骨,此寒生於內,故中外皆寒,少陽經脈,行身之侧, 枢转陰陽,司中外也。此申明陽并於陰,則陰實陽虛也。 陽盛則外熱,陰虛則內熱,外內皆熱,則喘而渴,故欲冷冻饮料也。 申明陽實陰虛者,陽主外,陽盛則外熱;陰主內,陰虛則內熱。外內皆熱,陽氣過盛,則喘而渴,故 欲冷冻饮料也。此申明陰并於陽,則陽實陰虛也。由此推之,則上文之寒栗鼓颌,腰背俱痛,內 外皆熱,頭痛如破,渴欲冷冻饮料,皆病三陽之氣,亦陰實陽虛,陽實陰虛之所致也。 此皆得之夏傷於暑,熱氣盛藏於皮肤之內,腸胃之外,此荣氣之所舍也。此令人汗空疏,腠理開, 因得秋氣,汗出遇風,及得之以浴水氣,舍於皮肤之內,与卫氣并居。卫氣者,昼日行於陽,夜 行於陰。此氣得陽而外出,得陰而內薄;內外相薄,是以日作。 藏,如字,空、孔通。通承上文之意,而言此三陽疟病,皆得之夏傷於暑,暑熱氣盛,藏於皮肤之內,腸 胃之外。夫皮肤之內,腸胃之外,此荣氣之所舍也。暑熱傷荣,則肌表不和,此令人汗孔 疏而腠理開也。汗孔疏,腠理開,暑月之時,因得秋凉之氣,是汗 出遇風及得之以浴水氣,風水之氣舍於皮肤之內,則於卫氣并居也。夫卫氣者,昼日行於陽二十五周,夜 行於陰二十五周,疟之发也,必卫氣應乃作。此卫氣得日陽而外出,得夜陰而內薄。內外相 薄,遇邪則发,是以日作。此言暑風寒水之氣,而有三陽之疟病也。 帝曰∶其间日而作者,何也? 间,去聲,下间日之间同。承上文日作,而問间日之作也。 岐伯曰∶其间日发者,由邪氣內薄於五臟,横连募原也。其道 远,其氣深,其行迟,不能与卫氣俱行,不得皆出,故间日乃作也。 此段,旧本在故作日益早也之下,今改正於此。其疟间日发者,由邪氣內薄於五臟之陰,横连膏膜 之募原也。其道远,其氣深,道远氣深,其行於皮肤也迟。卫氣夜行於陰,日行於陽,一日 乃出。五臟之氣,三日乃出,不能与卫氣俱行,一日不得皆出,故间日乃作,而交於三日之首也。 其氣之舍深,內薄於陰,陽氣独发,陰邪內着,陰与陽争,不得出,是以间日而作也。 此复申明上文之意,横连募原,則其氣之舍深,薄於五臟,則內薄於陰,道远氣深行迟,則陽氣独发, 陰邪內着矣。不能与卫氣俱行,不得皆出,則陰与陽争不得出矣,是以交三日之首,间日而作也。 帝曰∶善。其作日晏,与其日早者,何氣使然? 间日之疟,其氣舍深,日作之疟,氣舍不深,帝故善之。其疟日作而早晏不同,則何氣使然? 岐伯曰∶邪氣客於風府,循膂而下,卫氣一日一夜大會於風府,其明日日下一節,故其作 也晏,此先客於脊背也。 疟邪随經,經氣不足,病氣下入,則疟作日晏。經氣有余,病氣上出,則疟作日早,故假邪氣之 入於風府,出於風府者,以明之,邪氣客於風府,經氣不足,則循膂而下,卫氣一日一夜常大會 於風府,卫氣之行,其明日日下一節,周時至於風府,不与邪遇,必循膂而下乃遇,故其作也晏。此 從風府而下,乃邪氣之先客於脊背也。 每至於風府,則腠理開,腠理開則邪氣入,邪氣入則病作,以此日作稍益晏也。 申明邪氣之所以客於風府者,以卫氣每至於風府,則腠理開, 腠理開則邪氣入,邪氣入則疟病作,邪氣循膂而下,以此日作稍益晏也。益者,渐次之謂。 其出於風府,日下一節,二十一日,下至骨。二十二日,入於脊內,註於伏膂 之脈,其氣上行,九日出於缺盆之中,其氣日高,故作日益早也。 若其氣不循膂而下,則出於風府。夫卫氣之行,日下一節。二十一日,下至骨。二十二日,入 於脊內,註於伏膂之脈,今病氣不循膂而下,則其氣上行,卫氣循經,一月一周,故九日出於缺盆 之中,其氣上行,則其氣日高,故作日益早也。此假病氣之入於風府,則從上而下,出於風府,則從下 而上,以明日作之疟,而有早晏之不同也。 帝曰∶夫子言卫氣每至於風府,腠理乃发,发則邪氣入,入則病作。今卫氣日下一節,其氣之 发也,不当風府,其日作者奈何? 复舉岐伯之言,而問卫氣日下一節,其氣之发,不当風府,其日作而不早晏者奈何? 岐伯曰∶此邪氣客於頭项,循膂而下者也。故虛實不同,邪中異所,則不得当其風府也,故邪中 於頭项者,氣至頭项而病,中於背者,氣至背而病,中於腰脊者,氣至腰脊而病,中於手足者,氣 至於足而病,卫氣之所在,与邪氣相合則病作,故風無常府,卫氣之所发,必開其腠理,邪 氣之所合,則其府也。 中,去聲。此言卫氣与邪相合之处,即爲風府,邪中異所,無常府也。卫氣日下一節,不当風府者,此 邪氣客於頭项,循膂而下者也。經氣虛則循膂而下,經氣實則其氣上行,故虛實不同,有從 風府而入,有不從風府而入,是邪中異所,不得定当其風府也。故邪中於頭项者,卫氣至頭项而病,中 於背者,卫氣至背而病。中於腰脊者,卫氣至腰脊而病。中於手足者,卫氣至手足而病,此卫氣 循行之所在,与邪氣相合,則病乃作,故風無常府,卫氣之所发,必開其腠理,与邪氣之所合,則其 府也。愚按上文風邪客於頭项,行身之背,太陽經氣之疟也。其氣上行,出於缺盆之中,行身之前, 陽明經氣之疟也。此邪中於頭项背腰手足,無有定处,少陽經氣之疟也。 帝曰∶善。夫風之与疟也,相似同類,而風独常在,疟得有時而休者,何也? 風邪合而爲府,不必定当風府,帝故善之。复問風之与疟,風則善行數變,疟則寒熱更移,相 似同類,而風傷經脈,風独常在,疟之发也,得有時而休,其故何也? 岐伯曰∶風氣留其处,故常在,疟氣随經络,沉以內薄,故卫氣應,乃作。 处,去聲,下同。風傷經脈則風氣留其处,故常在,疟氣外发,随經络而沉以內薄,則有時而休, 故明日卫氣應乃复作。此一節,論陰陽寒熱之疟,有日发间日之浅深,早晏經络之虛實也。 帝曰∶疟先寒而後熱者,何也?岐伯曰∶夏傷於大暑,其汗大出,腠理開发,因遇夏氣凄沧之 水寒,藏於腠理皮肤之中,秋傷於風則病成矣。夫寒者,陰氣也。風者,陽氣也。先傷於寒,而後傷 於風,故先寒而後熱也,病以時作,名曰寒疟。 藏,如字。先寒後熱,名曰寒疟,夏暑無寒,有凄沧之水寒,至秋复傷於風。先傷寒,後傷風, 故先寒後熱,病以時作者,发作有時,無早晏也。 帝曰∶先熱而後寒者,何也?岐伯曰∶此先傷於風,而後傷於 寒故先熱而後寒也,亦以時作,名曰温疟。 先熱後寒,名曰温疟,乃先傷於風,後傷於寒,故先熱後寒,亦以時作,無早晏也。 其但熱而不寒者,陰氣先绝,陽氣独发,則少氣烦冤,手足熱而欲呕,名曰瘅疟。 承上文,温疟而言,其但熱不寒者,名曰瘅疟,绝無陰寒之氣,是陰氣先绝,陰氣先绝,故不寒,独 有陽氣之发,是陽氣独发,陽氣独发,故但熱。陰氣先绝,水不济火則少氣烦冤,陽氣独发,火 熱上炎,故手足熱而欲呕。瘅症之外,更有牝疟,见《金匱要赂》中。 帝曰∶夫經言有余者泻之,不足者补之。今熱爲有余,寒爲不足。夫疟者之寒,湯火不能温也,及 其熱,冰水不能寒也,此皆有余不足之類,当此之時,良工不能止,必须其自衰乃刺之。其故何 也?愿聞其说。 疟必自衰乃刺,故引《靈枢·根结》論之言,而言当寒熱之時,雖良工不能止,其故何也? 岐伯曰∶經言無刺之熱,無刺渾渾之脈,無刺漉漉之汗,故爲其病逆,未可治也。 爲,去聲,下同。《靈枢·逆顺》論云,刺法曰,無刺之熱,無刺漉漉之汗,無刺渾渾 之脈,無刺病与脈相逆者,故爲其病逆,猶言其病与脈相逆也,此皆未可刺治也。引經言,而對帝之經言也。 夫疟之始发也,陽氣并於陰,当是之時,陽虛而陰盛,外無氣,故先寒栗也。 疟发有先寒栗者,故夫疟之始发也,陽氣內并於陰,当陽氣并 陰之時則陽虛而陰盛;陽主外,主氣,陽虛故外無氣,外無氣而陰盛,故先寒栗也。 陰氣逆,极則复出之陽,陽与陰复并於外,則陰虛而陽實,故先熱而渴。 疟发有先熱渴者,陰氣虛而內逆,极則陰氣复出之陽,是陽与 陰,复并於外,并於外則陰虛而陽實,陰虛則熱,陽實則渴,故先熱而渴也。 夫疟氣者,并於陽則陽胜,并於陰則陰胜,陰胜則寒,陽胜則 熱。疟者,風寒之氣不常也,病极則复至。 疟发先寒則後熱,先熱則後寒。故夫疟氣者,并於陽則陽胜而熱,并於陰則陰胜而寒。風氣爲陽,陽胜 則熱,寒氣爲陰,陰胜則寒。是症者,風寒之氣不常也。寒极則熱,熱极則寒,故病极則复至。 病之发也,如火之熱,如風雨不可当也。故經言曰,方其盛時,必毁,因其衰也,事 必大昌,此之謂也。 經言,《靈枢·逆顺》論之言也,毁,傷也。疟病之发也,熱如火之熱,寒如風雨不可当。故經言曰, 方其盛時而治之,正氣必毁,因其衰也而治之,事必大昌,即此火熱風雨不可当之謂也。 夫疟之未发也,陰未并陽,陽未并陰,因而調之,真氣得安, 邪氣乃亡,故工不能治其已发,爲其氣逆也。 自衰乃刺,不若因其未发而調治之,故夫疟之未发也。陰未并 陽,陽未并陰,因而調之,真氣得安,邪氣乃亡,疟之已发,雖良工不能治,爲其氣之逆乱也。 帝曰∶善。攻之奈何?早晏何如? 攻,治也。早謂治其未发。晏謂治其已衰,承上文治其未发,刺其已衰之意,而复問也。 岐伯曰∶疟之且发也,陰陽之且移也,必從四末始也,陽已傷, 陰從之,故先其時,坚束其处,令邪氣不得入,陰氣不得出,审候 见之,在孙络盛坚而血者皆取之,此真往而未得并者也。 刺其已衰,上文已详言之,故此但言治其未发,且者,未定之辞,疟之将发未发也。陰陽之 将移未移也,必從手足之四末始也。盖三陰三陽之氣,從手足之井荥而出入更移,如病在陽,而陽已傷, 則陰從之而亦傷,故当先其未发之時,坚束其四末之处,令邪氣之在此經者,不得入於彼經,彼經 之陰氣,不得出而并於此經,审候其脈,而见其证,见其在孙络盛坚而血者,皆取刺之,此真氣自往 而未得交并之時也,此治未发之也道。 帝曰∶疟不发其應何如? 承上文治未发之意,問疟病不发之時,其脈候证候,何如而應。 岐伯曰∶疟氣者,必更盛更虛,当氣之所在与,病在陽,則熱 而脈躁,在陰,則寒而脈静,极則陰陽俱衰,卫氣相離,故病得休,卫氣集則复病也。 疟氣者,寒熱相胜,陰陽交极,故必更盛更虛,無有定也。由此言之,則疟不发,無所應矣。惟当疟 氣之所在也,如病在陽則身熱而脈躁,病在陰則身寒而脈静,此其應也。病极則陰陽之氣俱衰, 陰陽俱衰則卫氣与邪氣相離,故病得休,此其所以不发也,如明日卫氣集与邪相遇,則复病也。 帝曰∶時有间二日,或至數日发,或渴,或不渴,其故何也? 帝承相離則休之意,問疟发時有间二日.或至數日,当其发也。有熱甚而渴,有熱不甚而不渴,其故何也。 岐伯曰∶其间日者,邪氣与卫氣客於六腑,而有時相失,不能相得,故休數日乃作也。 其间二日或數日者,邪氣与卫氣并寒於六腑,卫氣入腑,周時 不能外出,而有時相失矣,有時相失,不能与病氣相湯,故间二日,或休數日乃作也。 疟者,陰陽更胜,或甚,或不甚,故或渴,或不渴。 常有或渴或不渴之問,故日症者乃陰陽之氣,更相胜也。或陽熱之氣過甚則渴,或陽熱之氣不甚,則不渴也。 帝曰∶論言夏傷於暑,秋必病疟,今疟不必應者,何也? 《生氣通天論》云,夏傷於暑,秋爲疟,帝舉以問,今疟有不必爲是者,何也? 岐伯曰∶此應四時者也,其病異形者,反四時也,其以秋病者 寒甚,以冬病者,寒不甚,以春病者恶風,以夏病者多汗。 恶,去聲。邪氣伏藏而病疟,此應四時之升降出入者也,其病異形者,感一時之氣而爲疟,此反四 時也,其以秋時病疟者,冬傷於寒,陽氣內藏,故寒不甚,以春時病疟者,春傷於風,氣機始发, 故恶風,以夏時病疟者,夏傷於暑,腠理開,故多汗,此春夏秋冬,皆能病疟,所以明其不必應也。 帝曰∶夫病温疟与寒疟,而皆安舍,舍於何臟? 上文夏受水寒,秋傷於風,藏於腠理皮肤之中,发則先寒後熱,名曰寒疟。温疟只言先傷於風,後傷 於寒,未言所受之時,未明所藏之处,帝欲详明温疟之由,故問温疟与寒疟,而皆安舍,舍於何臟,上文因 寒疟而及温疟,故寒疟详而温疟略,此問温疟而兼寒疟,故下文但論温疟,而不复言寒疟也。 岐伯曰∶温疟者,得之冬中於風寒,氣藏於骨髓之中,至春則 陽氣大发,邪氣不能自出,因遇大暑,脑髓烁肌肉消,腠理发泄, 或有所用力,邪氣与汗皆出,此病藏於腎,其氣先從內出之於外也。 如是者,陰虛而陽盛,陽盛則熱矣。衰則氣复反入,入則陽虛,陽虛則寒矣。故先熱而後寒,名曰温疟。 上中,去聲。藏如字,下同。温疟者得之冬,中於風寒,邪氣藏於骨髓之中,至春則陽氣大发,邪在 骨髓,氣行經脈,故邪氣不能自出,至夏因遇大暑,暑熱上炎,則脑髓烁,暑行肌肉,則肌肉 消,暑開腠理,則腠理发泄,或有所用力,劳其形體,則骨髓之邪氣,与汗皆出而爲疟,此病邪藏於腎,其 氣先從內之骨髓,而出於肌肉腠理之外也。如是者,大暑消烁陰虛而陽盛,陽盛則熱矣。陽 熱衰,則氣复反入,既衰反入則陽虛,陽虛則寒矣,故先熱後寒,名曰温疟。寒疟已悉於前,故不复論。 帝曰∶瘅疟何如? 因温疟而复問但熱不寒之瘅疟也。 岐伯曰∶瘅疟者,肺素有熱,氣盛於身,厥逆上冲,中氣實而不外泄,因有所用力,腠理開, 風寒舍於皮肤之內,分肉之间,而发,发則陽氣盛,陽氣盛而不衰,則病矣。其氣不反於陰,故但熱 而不寒,氣內藏於心,而外舍於分肉之间,令人消烁脱肉,故命曰瘅疟。 反,旧本误及,今改。瘅疟者,其人肺素有熱,肺主氣,肺熱則氣盛於身,肺氣不能外出於皮毛, 則厥逆上冲。上冲者,中氣實,而不能外泄也,肺熱而實,因有所用力,劳其形體,則腠理 開,腠理在皮肤之內,分肉之间,因其開也。風寒复舍於皮肤之內,分肉之间,而发爲疟病,发則陽氣 盛,故先熱,陽氣盛而不衰,故但熱不寒,則病瘅疟矣。上文温疟,氣复反入,故先熱後寒,瘅疟, 其氣不反於陰,故但熱而不寒,申明氣不反陰,但熱不寒者,邪熱之氣,內藏於心,而外舍於分肉之间, 令人消烁脱肉,是以氣不反陰,但熱不寒,故命曰瘅疟,所以详明瘅疟之所藏者如此。 帝曰∶善。 由瘅疟而推之,則上文少氣烦冤,手足熱而欲呕,亦火熱之氣內藏於心,帝故善之。 此一節,論寒疟温疟瘅疟之所由來,及治疟早晏之法也。


刺疟篇第三十六篇

帝承上编疟論,而申明刺疟之法。舉三陽三陰、五臟胃腑之疟,以及風疟、温疟,各有刺治,因名刺疟。 足太陽之疟,令人腰痛、頭重。寒從背起,先寒後熱, 然,熱止,汗出難已,刺中,出血。 足太陽之脈,從頭下背挟脊抵腰,故足太陽之疟,令人腰痛、頭重。寒從背起,病太陽之本氣,故先 寒;病太陽之标氣,故後熱。其熱也,如火之,暑之然,熱止則汗出多而難已。 中,中央,委中也。刺中出血,以治太陽之疟。 足少陽之疟,令人身體解,寒不甚,熱不甚,恶见人,见人 心惕惕然,熱多汗出甚,刺足少陽。 恶,去聲,下同。解,猶懈惰,枢转不力也。足少陽之脈,行身之侧,枢转营运,疟病則枢转不 力,故令人身體解。枢转在中,以司開合,開出爲陽,合入爲陰,陰陽皆虛,故寒不甚,熱不 甚,少陰陽氣不足,故恶见人,见人則心惕惕然,既见而心惕惕,則熱多,汗出甚,当刺足少陽, 以治少陽之疟。 足陽明之疟,令人先寒洒淅,洒淅寒甚,久乃熱。熱去汗出, 喜见日月光火氣,乃快然,刺足陽明跗上。 《經脈》論云,足陽明是动,則病洒洒振寒。故足陽明之疟,令人先寒洒淅,洒淅寒甚,寒久則 乃熱,熱去則陰陽和,故汗出。陽明虛,故喜见日月光火氣。喜见者,得之乃快然也。当刺足陽明 跗上之冲陽,以治陽明之疟。 足太陽之疟,令人不乐,好太息,不嗜食,多寒熱、汗出,病 至則善呕,呕已乃衰,即收之。 好,去聲。足太陰疟病,脾脈不上註於心,故令人不乐。脾氣不上交於肺,故好太息。脾胃不和,故不 嗜食,脾氣不充於肌腠,故多寒熱。脾土內虛,水津外泄,故汗出。疟病方至,正氣不能上 行外达則善呕,呕則太陰之氣,從下而上,故呕已,乃衰;病衰,当即取太陰之經而刺治之。 足少陰之疟,令人呕吐甚,多寒熱,熱多寒少,欲闭户牖而处,其病難已。 足少陰疟病,陰寒上逆,故令人呕吐甚,從陰出陽,水火主氣,故多寒熱,氣越於外,陽盛陰虛,故 熱多寒少。少陰神氣,熱甚而虛,故欲闭户牖而处,陰陽水火皆病,神氣复虛,故其病難 已。病難已,故不言刺也。 足厥陰之疟,令人腰痛,少腹满,小便不利。如癃状,非癃 也,數便,意恐惧,氣不足,腹中悒悒,刺足厥陰。 數,音朔。足厥陰之脈,合督脈而上行,故足厥陰之疟,令人腰痛,其脈過陰器抵小腹,故少腹满。 少腹满,則小便不利。小便不利則如癃状。如癃状,究之非癃也。數便,則小便少而不利尔。 生陽之氣,根於厥陰,陰极而陽不生,故意恐惧,意恐惧則氣不 足,氣不足不能上出於陽,故腹中悒悒。悒悒,郁而不舒也,当刺足厥陰以治厥陰之疟。 肺疟者,令人心寒,寒甚熱,熱间,善惊,如有所见者,刺手太陰陽明。 间,去聲,下间日之间同。肺,天也。心,日也。肺疟者,令人心寒,天日虛寒也。天日爲陽,故 寒已而甚熱,熱间則氣血皆虛,故善惊。其惊也,如有所见者,当刺手太陽,兼及手陽明,而治其肺疟焉。 心疟者,令人烦心甚,欲得清水,反寒多,不甚熱,刺手少陽。 心,火也。火熱則烦,故心疟者,令人烦心甚,心烦既甚,欲 得清水以济其熱,得水則真火被却,故反寒多而不甚然,当刺手少陰,而治其心疟焉。 肝疟者,令人色苍苍然,太息,其状若死者,刺足厥陰,见血。 苍,青色,肝木色青,故肝疟者,令人色苍苍然,肝脈上註於肺,肝氣不上,故太息,色苍苍而太息,其 状若死者,当刺足厥陰,见血,而治其肝疟焉。 脾疟者,令人寒,腹中痛,熱則腸中鸣,鸣已,汗出,刺足太陰。 脾主寒湿,故脾疟者,令人寒。腹爲脾部,脾寒,故腹中痛, 脾土有湿寒之氣,有湿熱之氣,故熱則腸中鸣,鸣已則湿熱外行,故汗出,当刺足太陰,而治其脾疟焉。 腎疟者,令人洒洒寒,腰脊痛,宛转,大便難,目然,手足寒,刺足太陽、少陰。 腎爲寒水之臟,故腎疟者,令人洒洒寒。腰者,腎之府。腎病,故腰脊痛。腰脊痛則转输不利,故 宛转。靈枢五邪篇∶云邪在腎,則骨痛陰痹,大便難。至真要大論云∶大便難,陰氣不用。故 腎疟,而大便難。骨之精爲瞳子,腎主骨,故目然。,摇动不明也。下焦生陽之氣,不充 於四肢,故手足寒,当刺足少陰,兼足太陽而治其腎疟焉。 胃疟者,令人且病也,善饥,而不能食,食而支满,腹大,刺足陽明太陰,横脈出血。 且,姑且也。且病,病而将愈之意。横脈,络脈也,經直络横之意。五臟疟病,至於胃腑,則從 陰出陽,其病将愈。故胃疟者,令人且病也,将愈未愈,故善饥而不能食。脾胃之络脈不和,故食 而支满,腹大,当刺足陽明,兼足太陰之横脈,而刺出其血焉。 疟发,身方熱,刺跗上动脈,開其空,出其血,立寒,疟方欲寒,刺手陽明太陰、足陽明太陰。 空,孔同。此复申明胃疟之義。跗上动脈,足陽明冲陽之脈 也。胃疟之发,其身方熱,当刺足跗上,陽明冲陽之动脈,摇针以開其穴孔,泻出其血,則身立寒。胃 疟之发,身方欲寒,此陽明之氣,內合太陰,故当刺手陽明兼手太陰,足陽明、兼足太陰也。 疟脈满大急,刺背俞,用中针,旁五俞,各一,适肥瘦,出 其血也∶疟脈小實急,灸胫少陰,刺指井。 此言經脈之疟而有五俞之刺法也。中针,不大不小之针也。,胁旁连背处也。疟脈满大急,經脈 之氣有余也。五臟之俞,皆在於背,故刺背俞。五臟之俞,在背两行,两行之外,复有两行, 所謂也,肺曰魄户,心曰神堂,肝曰魂門,脾曰意舍,腎曰志室,故用中针,旁五俞,各刺其一。肥 者,深刺之。瘦者,浅刺之,适肥瘦,以爲刺,而出其血,以泻經脈之有余也。疟脈小實 急,經脈之氣不足也。有余泻之,不足补之。脈小,正氣虛也,故当灸胫少陰之太溪,以啟生陽之氣。 實急,邪氣實也,又当刺足小趾至陰之井穴,先灸後刺,助正散邪之法也。 疟脈满大急,刺背俞,用五俞背俞各一,适行至於血也;疟脈缓大虛,便宜用药,不宜用针。 上文刺背俞,旁五俞各一,乃合背俞俞而皆刺之,故於此复明之,所謂疟脈满大急,刺背俞者, 乃用中针,五俞与背俞各刺其一。适肥瘦以行针,而至於出血也。疟脈缓大虛,承疟脈小實急, 而言疟脈不急而缓,不小而大,不實而虛也。如是,盒饭补之,不当泻之,故曰便宜用药,不宜用针,又 不但先灸後针也。此承上文而申明之也。 凡治疟,先发如食顷,乃可以治,過之則失時也。 凡治疟者,统承上文刺法而言也。先发如食顷,乃可治者,治 之宜先也。過之者,過其食顷之時,則爲失時,失時而治,治無益也。 諸疟,而脈不见,刺十指间出血,血去必已,先視身之赤如小豆者,尽取之。 諸疟者,统承上文疟病而言也。脈不见者,不见满大急、小實 急、缓大虛之脈也。病不在脈,但当刺手十指间,井穴,出血。血去心已。更当先其未发之時,視身之 皮肤赤点,如小豆者,尽取而刺之。夫所出爲井,皮肤主表,病不在脈,故如是以刺之。 十二疟者,其发各不同時,察其病形,以知其何脈之病也。先其发時,如食顷而刺之,一刺 則衰,二刺則知,三刺則已,不已,刺舌下两脈,出血;不已,刺中盛經,出血,又刺项以下侠脊 者,必已。舌下两脈者,廉泉也。刺疟者,必先問其病之所先发者,先刺之,先頭痛及重者,先 刺頭上,及两额两眉间,出血;先项背痛者,先刺之;先腰脊痛者,先刺中,出血;先手臂痛者, 先刺手少陰,陽明十指间;先足胫痛者,先刺足陽明十指间出血。 上文三陽三陰五臟胃腑,合十二經脈,故曰十二疟者,其发各不同時,当先其時,而察其病形,以知其 何脈之病也,知其病之所在,更当先其发時,如食顷而刺之,刺之得宜,一刺則衰。衰,邪 氣少去也。二刺則知。知,小便利,腹中和也。三刺則已。已,病邪皆去,正将复也。设三刺不已,更 刺舌下之两脈,出血,刺两脈不已,更刺中盛經,出血,又刺项以下侠脊者,其病必已。申明 舌下两脈者,廉泉也。夫一刺二刺三刺之刺疟者,必先問其病之所先发者,先刺之,如先頭痛及頭重者, 先刺頭上,以治其痛,及两额两眉间,出血,以治其重。先项背痛者,先取项背而刺之。先腰 脊痛者,先刺太陽之中,出血。先手臂痛者,先刺手少陰、陽明,在手十指间之少冲、商陽。先足胫 痛者,先刺足陽明,在足十指间之厉兑,出血。此统承三陽三陰、五臟胃腑十二經脈之疟,而言刺治之宜先也。 風疟,疟发,則汗出恶風,刺三陽經背俞之血者。 風疟,因風病疟也。疟发則汗出恶風,風傷太陽之肌腠也。太 陽,三陽也。刺三陽經背俞之血者,所以治太陽之風疟也。 痛甚,按之不可,名曰附髓病,以针,针绝骨,出血,立已。 附,旧本讹附,今改。髓痛甚,因風而痛也。按之不可, 痛在骨也。髓藏於骨,故名曰附髓病。《經脈》論云,胆足少陽之脈,直下抵绝骨之端,是主骨所生病者。 故以针,针少陽之绝骨,出血,立已。 身體小痛,刺至陰。諸陰之井,無出血,间日一刺。 身體小痛,不若病甚也,痛不在骨,在太陽之通體,故刺太陽經之至陰。不言出血者,以諸陰 之井,無出血。至陰之穴,交於涌泉,陰可知矣,且当间日一刺。 疟不渴,间日而作,刺足太陽,渴而间日作,刺足少陽。 间日一刺,其疟亦必间日而作,太陽之上,寒氣主之,故疟不 渴,间日而作者,刺足太陽少陽之上,火氣主之,故渴而间日作者,刺足少陽。 温疟汗不出,爲五十九刺。 五十九刺,见水熱穴論,温疟汗不出,是邪氣藏於腎,不能外 出之陽,故爲五十九刺,以泻少陰腎臟之熱,而发越於外。凡此,皆刺疟之法,所以承上编而申明之。


氣厥論第三十七篇

五臟六腑,主十二經脈,一氣营运,环转不息,臟腑不和則氣厥,氣厥則寒熱相移,寒熱 相移,此皆得之氣厥,故帝問寒熱相移,伯舉而論之,終言得之氣厥也。 黄帝問曰∶五臟六腑,寒熱相移者何? 五臟六腑,一氣营运,寒熱相移,由於氣厥,帝故問之。 岐伯對曰;腎移寒於脾,痈肿,少氣。 脾,旧本误肝,今改。五臟之氣,以腎爲本。如腎藏受寒,转 移於脾,脾主肌肉,故痈肿,痈肿則腠理的能外通皮毛,內合三焦,故少氣。 脾移寒於肝,痈肿筋挛。 脾臟受寒,转移於肝,肝血凝聚,則痈肿。痈肿則筋不柔和,故筋挛。 肝移寒於心,狂,膈中。 肝臟受寒,转移於心,心者,火也,寒逆於心則狂,申明狂者由寒氣之隔於中,故曰隔中。 心移寒於肺,肺消,肺消者,饮一溲二,死不治。 心臟受寒,转移於肺,則爲肺消。申明肺消者,消渴欲饮,饮 一溲二也。水精不布,下而不上,故死不治。 肺移寒於腎,爲涌水。涌水者,按腹不坚,水氣寒於大腸,疾 行,則鸣濯濯,如囊裹浆,水之病也。 肺臟受寒,转移於腎,則爲涌水,申明涌水者,土虛水泛,土虛則按腹不坚,水泛則水 氣寒於大腸,疾行則腸鸣而濯濯有而,如囊之裹浆,此爲涌水之病也。 脾移熱於肝,則爲惊衄。 承上文移寒,而复論移熱也,脾臟受熱,转移於肝,肝氣熱則 惊,肝血熱則衄,故爲惊衄。 肝移熱於心,則死。 肝臟受熱,转移於心,心者火也,火烈自焚,故死。 心移熱於肺,傳爲膈消。 心臟受熱,转移於肺,膈之上,心肺也,故傳爲膈消,消,消渴也。 肺移熱於腎,傳爲柔。 肺臟受熱,转移於腎,腎主骨,骨屬屈伸,故傳爲柔。 腎移熱於脾,傳爲虛腸,死不可治。 腎臟受熱,转移於脾,脾者,土也,虛則清浊不分,故傳爲虛腸,虛而腸,死不可治。按 陰陽别論云,心之肺,謂之死陰。死陰之屬,不過三日而死。肝之心,謂之生陽,生陽之屬,不過四 日而死。腎之脾,謂之辟陰,死不治。故心移寒於肺,肝移熱於心,腎移熱於脾,皆言其死,此之謂也。 胞移熱於膀胱,則癃溺血。 溺,鸟去聲。承上文五臟寒熱相移,而論六腑之移熱也。胞者,血海也。膀胱者,胞中之室。如 胞移熱於膀胱,熱入膀胱則癃,血入膀胱則溺血。 膀胱移熱於小腸,膈腸不便,上爲口糜。 小腸居大腸之上,小腸受膀胱之熱,不能化物而傳於大腸,則 膈腸不便,熱氣上蒸,則爲口糜。糜,腐烂也。 小腸移熱於大腸,爲瘕,爲沉痔。 ,音伏,義同痔字,简脱今补。小腸清浊,兼收小腸受熱, 移於大腸,則精汁凝聚,而爲伏瘕;火熱下行,而爲沉痔。 大腸移熱於胃,善食而瘦,又謂之食亦。 亦,作,下同。大腸与胃,皆屬陽明燥氣,大腸移熱於胃,上熱而燥,故善食而瘦。者,懈 。土氣不濡,灌溉不力,善食而瘦,又謂之食。 胃移熱於胆,亦曰食亦。 胃者,五谷之府。胆者,中精之府,胃移熱於胆,胆受火熱,精汁不布,亦善食而瘦,亦曰食。 胆移熱於脑,則辛鼻渊。鼻渊者,浊涕下不止也,傳爲衄,瞑目。 ,音灭,余篇仿此。鼻两旁曰,鼻血曰衄。血污曰。胆藏精汁,脑爲髓海。胆移熱於脑, 脑受火熱,則两辛而鼻渊。申明鼻渊者,浊涕下不止也。鼻渊不止,則傳爲衄,衄則三陽 經脈皆虛,故瞑目。盖陽明之脈起於鼻中,太陽少陽之脈,起於两目也。 故得之氣厥也。 五臟寒熱相移,及六腑移熱,皆由氣厥所致,故曰得之氣厥也。


咳論第三十八篇

咳,肺病也。形寒饮冷,則爲肺咳,而五臟六腑,皆能爲咳。 五臟則关於肺,六腑則聚於胃,而治各有法。 黄帝問曰∶肺之令人咳,何也? 凡咳皆出於肺,故爲此問。 岐伯對曰∶五臟六腑皆令人咳,非独肺也。 肺朝百脈,五臟六腑之氣,皆出於肺,故五臟六腑,皆令人咳,非独肺也。 帝曰∶愿聞其状。 愿聞五臟六腑之咳状。 岐伯曰∶皮毛者,肺之合也。皮毛先受邪氣,邪氣以從其合 也。其寒饮食入胃,從肺脈上至於肺則肺寒。肺寒則外內合邪,因而客之,則爲肺咳。 皮毛先受邪氣,則外寒;饮食寒氣則入肺,則內寒,外內合邪,因而客之於肺。是爲肺咳。此言 形寒饮冷而爲肺咳也。 五臟各以其時受病,非其時,各傳以与之。 五臟之氣,合於四時,其受病也,各以其時,当其主氣之時而受,至非其主氣之時,各傳以与之而爲咳。 人与天地相参,故五臟各以治時感於寒,則受病。微則爲咳, 甚則爲泄爲痛。 治,猶主也。人与天地相参,故五臟各以主時。主時而感於寒 則受病,微則手太陰受寒而爲咳,甚則足太陰受寒,而爲泄、爲痛。 乘秋則肺先受邪,乘春則肝先受之,乘夏則心先受之,乘至陰則脾先受之,乘冬則腎先受之。 申明五臟,各以其時受病之意。咳病屬肺,故先舉其秋,肝心 脾腎雖先受之,皆傳於肺而爲咳。脾爲陰中之至陰,寄王四時,乘至陰,即其王時也。 帝曰∶何以異之? 五臟皆傳於肺而爲咳,諸臟未悉其状,故問何以異之? 岐伯曰∶肺咳之状,咳而喘息有音,甚則唾血。 肺出音聲,以司呼吸。故肺咳之状,咳而喘息有音,甚則喘久而唾血。 心咳之状,咳則心痛,喉仲介介如梗状,甚咽肿、喉痹。 心脈起於心中,上挟咽,复從心系,上肺,氣通於喉,故心咳 之状,咳則心病,喉仲介介如梗状,甚則咽肿而喉痹。 肝咳之状,咳則两胁下痛,甚則不可以转,转則两下满。 肝脈布胁肋,上註肺,故肝咳之状,咳則两胁下痛,痛甚則不可以转,转則两下满。 脾咳之状,咳則右下痛,陰陰引肩背,甚則不可以动,动則咳剧。 脾者地氣也。肺者天氣也。天氣左旋下交於地,地氣右旋上腾 於天,故脾咳之状,咳則右下痛,陰陰引肩背,甚則右肩背,不可以动,动則咳剧。 腎咳之状,咳則腰背相引而痛,甚則咳涎。 腰者腎之外候,故腎咳之状,咳則腰背相引而痛,甚則水氣上逆而咳涎,凡此申明五臟咳状之各異也。 帝曰∶六腑之咳奈何?安所受病? 因五臟而問六腑之咳,從何受病。 岐伯曰∶五臟之久咳,乃移於六腑,脾咳不已,則胃受之,胃咳之状,咳而呕,呕甚則长虫出。 长虫,蛔虫也。諸病由腑及臟,咳病由臟及腑,故五臟久咳,乃移於六腑也。五臟咳病,皆歸 於肺,故五臟先舉其肺,六腑咳病皆歸於胃,故六腑先舉其胃,胃者脾之腑,故脾咳不已則胃受之。 咳而呕,胃氣逆也。呕甚則长虫出,胃中冷則吐蛔也。 肝咳不已,則胆受之,胆咳之状,咳呕胆汁。 胆者肝之臟,故肝咳不已,則胆受之,咳呕胆汁,胆氣上逆,呕出苦涎也。 肺咳不已,則大腸受之,大腸咳状,咳而遗矢。 矢屎通,旧本误失,今改。大腸者肺之臟,故肺咳不已則大腸受之,咳而遗矢,大腸失职也。 心咳不已,則小腸受之,小腸咳状,咳而先氣,氣与咳俱失。 小腸者,心之腑,故心咳不已則小腸受之,咳而失氣,下氣泄也。下氣泄則咳平,故氣与咳俱失。失,猶散也。 腎咳不已,則膀胱受之。膀胱咳状,咳而遗溺。 溺,鸟去聲。膀胱者,腎之腑,故腎咳不已,則膀胱受之,咳而遗溺,膀胱不約,水氣泄也。 久咳不已,則三焦受之,三焦咳状,咳而腹满,不欲食饮。 《靈枢·本俞》論云∶三焦者中渎之府也;屬膀胱,故腎咳不已,始則膀胱受之,久咳不已則三焦受之。 三焦之氣不能自下而中,故咳而腹满,不能從中而上,故不欲食饮也。凡此皆五臟久咳移於六腑,其状如此。 此皆聚於胃,关於肺,使人多涕唾而面浮肿,氣逆也。 此结上文之意,六腑以胃爲本,五臟以肺爲先,故承上文五臟 六腑之咳而言,此皆聚於胃,关於肺。聚於胃則使人多涕唾而面浮肿。关於肺,則氣逆也。 帝曰∶治之奈何? 聚胃关肺,治之奈何? 岐伯曰∶治臟者,治其俞。治腑者,治其合,浮肿者,治其經。帝曰∶善。 关肺而治臟者,治其俞,五臟之俞,皆在於背,如肺俞,心俞,肝俞,脾俞,腎俞是也。聚胃而 治俞者,治其合。六腑之合,皆在於肘之中。如胃合於三里,胆合於陽陵泉,大腸合於曲池, 小腸合於小海,膀胱合於委中,三焦合於天井是也。若臟腑兼病,治浮肿者,治其經。經者,臟腑相通之 經脈也。舉浮肿,則涕唾氣逆,皆在其中,得其治俞治合治經之意,而推展之,治咳不難矣,帝故善之。


舉痛論第三十九篇

人身經脈流行,氣機环转,上下內外,無有已時,寒氣客之,稽迟不行則痛,諸痛各不同形,百病皆 生於氣,帝舉以問,伯一一以對,是爲舉痛論也。 黄帝問曰∶余聞善言天者,必有验於人;善言古者,必有合於今,善言人者,必有厌於己。 如此則道不惑而要數极,所謂明也。今余問於夫子,令言而可知,視而可见,扪而可得,令验於 己,如发蒙解惑,可得而聞乎? 厌,弃也,弃其非而從其是也。言天必验於人,言古必合於今,言人必弃於己,不惑於道而知要 數之极,所謂至明也。今人不能,故以爲問,言而可知,問而知之也,視而可见,望而知之也, 扪而可得,脈而知之也,或言或視或扪,皆今有验於己,如蒙昧未明者发之,疑惑未决者解之,其道可得而聞乎? 岐伯再拜稽首對曰∶何道之問也? 言而可知,視而可见,扪而可得,是何道之問也。 帝曰∶愿聞人之五臟卒痛,何氣使然? 卒,音促,下同。痛者,臟腑之氣不通也,故愿聞五臟卒痛,何氣使然。 岐伯對曰∶經脈流行不止,环周不休,寒氣入經而稽迟,泣而 不行,客於脈外則血少,客於脈中,則氣不通,故卒然而痛。 泣,作涩,下同。人身十二經脈,乃血氣出入之道,流行不 止,环周不休,若寒氣入經,而正氣稽迟,則血凝涩而不行,氣行 脈外,血亦随之,今寒客於脈外則血少,血行脈中,氣亦随之,今 寒客於脈中則氣不通,寒客經脈,氣血不能流行环转,故卒然而痛。 帝曰∶其痛或卒然而止者,或痛甚不休者。 痛有止不止之不同。 或痛甚不可按者,或按之而痛止者,或按之無益者。 痛者宜按不宜按之不同。 或喘动應乎者,或心与背相引而痛者,或胁肋与少腹相引而痛者,或腹痛引陰股者。 痛有上下相應相引之不同。 或痛宿昔而成積者,或卒然痛死不知人,少间复生者。 间,去聲。痛有久暂之不同。 或痛而呕者,或腹痛而後泄者,或痛而闭不通者。 痛有通闭之不同。 凡此諸痛,各不同形,别之奈何? 别,音逼。諸痛不同,其形亦異,故舉以問。 岐伯曰∶寒氣客於脈外,則脈寒,脈寒則缩蜷,缩蜷則脈急,急則外引小络,故卒然 而痛,得炅則痛立止,因重中於寒,則痛久矣。 ,音屈。炅同,音景,下炅及余篇皆仿此。重,平聲。中,去聲。,猶屈也。炅,猶熱也。其 痛或卒然而止,或痛甚不休者,始因寒氣客於脈外,則脈寒,脈寒則凝涩而缩蜷。缩蜷則脈 而急,脈急則外引小络,小络,孙络也。脈与孙络,寒氣客之,故卒然而痛,得陽熱之氣,复於络 脈則痛立止。所以其痛或卒然而止也,始因寒空客於脈外,继因重中於寒,則痛久矣,所以或痛甚不休也。 寒氣客於經脈之中,与炅氣相薄則脈满,满則痛而不可按也,寒氣稽留,炅氣從上則脈充 大而血氣乱,故痛甚不可按也。寒氣客於腸胃之间,膜原之下,血不得散,小络急引故痛,按 之則血氣散。 故按之痛止,按之則熱氣至,熱氣至則痛止矣。寒氣客於侠背之脈 則深,按之不能及,故按之無益也。 旧本,按之則熱氣至十三字在下段,故相引而痛之下,今改正於此。或痛甚不可按者,乃寒氣客於 經脈之中,与陽熱之炅氣相薄,陰陽寒熱相薄則脈满,脈满則壅滞而痛,壅滞而痛故不可按也。所 以然者,寒氣客於經脈之中則寒氣稽留与炅氣相薄,則炅氣從上。脈满則脈充大,致血氣乱而爲痛,血 氣既乱故痛甚不可按也。或按之痛止者乃寒氣客於腸胃之间,膜原之下。膜原內通脾土,外化肌 腠,寒氣客之則脾络之血不得從經隧而散於肌腠之小络,致小络急引,急引故痛,按之則血氣得以散於 小络,故按之痛止,所以然者,按之則血氣散,散則熱氣至,熱氣甚故痛止矣,或按之無益 者,乃寒氣客於侠脊之脈,侠脊之脈,五臟之俞也,故客之則深,按之不能及於五內,故按之無益也。 寒氣客於冲脈,冲脈起於关元,随腹直上,寒氣容則脈不通,脈不通則氣因之,故喘动應乎矣。 寒氣客於背俞之脈,則脈泣,脈泣則血虛,血虛則痛,其俞註於心,故相引而痛。寒氣客於厥陰之 脈,厥陰之脈者,络陰器,系於肝。寒氣客於脈中,則血泣脈急,故胁肋与少腹相引痛矣。厥 氣客於陰股,寒氣上及少腹,血泣在下相引,故腹痛引陰股。 或喘动應乎者,乃寒氣客於冲脈。夫冲脈起於关元,随腹直上,會於咽喉,散於通體,寒氣客則冲脈 不能直上,故脈不通,脈不通則氣因之而逆。冲脈不通而痛,故喘动應乎矣。或心与背相引 而痛者,乃寒氣客於背俞之脈則脈涩,脈涩則血虛,血虛則痛,心主血脈,其俞在背,是其背俞註於心, 註於心故优与背相引而痛也,或胁肋与少腹相引而痛者,乃寒氣客於厥陰之脈。夫厥陰之脈 者,络陰器,系於肝,寒氣客於厥陰之脈中,則肝血涩,而陰器脈急,故胁肋与少腹相引痛矣,或腹痛引陰 股者,亦寒氣客於厥陰之脈也。厥陰之脈,循陰股,抵小腹,厥陰受寒則厥氣客於陰股,寒 氣上及少腹,肝血凝涩,不能循脈而上,則在下相引,在下相引故 少腹痛而引陰股也。 寒氣客於小腸膜原之间,络血之中,血泣不得註於大經,血氣 稽留不得行,故宿昔而成積矣。寒氣客於五臟,厥逆上泄,陰氣 竭,陽氣未入,故卒然痛死,不知人,氣复反則生矣。 或痛宿昔而成積者,乃寒氣客於小腸,小腸受寒則內而膜原之间,外而络血之中,血氣不相通贯, 故血涩不得註於大經,而成有形之血積。血涩則氣稽留,血氣稽留不得行,則積之成也,匪朝伊芳 夕,故痛於宿昔,久而成積矣。或卒然痛死不知人,少间复生者,乃寒氣客於五臟,客於五臟則臟寒,臟 寒則厥逆之氣上泄,陰氣竭於內,陽氣虛於外,不能即入於陰,陰氣竭,陽氣未入,故卒然痛 死不知人,少间則陰氣竭而得复,陽氣未入而得反,乍刻乍苏則生矣。 寒氣客於腸胃,厥逆上出,故痛而呕也。寒氣客於小腸,小腸不得成聚,故後泄腹痛矣。 熱氣留於小腸,腸中痛,瘅熱焦渴則坚干不得出,故痛而闭不通矣。 或痛而呕者,乃寒氣客於腸胃,厥逆之氣欲從上出,故痛而呕也。或腹痛而後泄者,乃寒氣客於小 腸,小腸不得成聚而傳化,故後泄而腹痛矣。或痛而闭不通者,乃小腸之邪不得後泄,闭而則 熱,熱氣留於小腸,則腸中痛,熱氣留則瘅熱焦渴,瘅熱焦渴則小腸受盛之物,坚干不得出,故痛而 闭不通矣。以上皆言寒氣,至終則言熱氣,以明始因於寒,後乃化熱,而寒熱之氣,皆能致痛也。 帝曰∶所謂言而可知者也,視而可见,奈何? 諸痛各不同形,必言其痛之所在而後知之,此所謂言而可知者也。医者不問,病者不言,視而可见奈何。 岐伯曰∶五臟六腑,固尽有部,視其五色,黄赤爲熱,白爲 寒,青黑爲痛,此所謂視而可见者也。 五臟爲陰,六腑爲陽,固尽有所屬之部,視其面之五色,而知 病之所在,如面色红赤,則知臟腑之有熱,面色白則知臟腑之有寒,面色青黑則知臟腑之有痛,望面色 而知其病,所謂視而可见者 此也。 帝曰∶扪而可得奈何? 上文云,言而可知,視而可见,扪而可得,故复問扪而可得。 岐伯曰∶視其主病之脈,坚而血,及陷下者,皆可扪而得也。 視其主病之脈,如寸脈主心肺之病,关脈主肝脾之病者是也。坚而血,是知脈體有余,邪氣實也,及陷 下者,是知脈體不足,正氣虛也。邪實正虛,皆可扪而得也。此一節,言諸痛各不同形,皆 言而可知,視而可见,扪而可得也。 帝曰∶善。余知百病生於氣也,怒則氣上,喜則氣缓,悲則氣消,恐則氣下,寒則氣收,炅 則氣泄,惊則氣乱,劳則氣耗,思則氣结,九氣不同,何病之生。 經脈流行不止,环周不休,氣有所述,則病生焉,故知百病之 生於氣也。七情动於內,寒炅发於外,則氣因之而痛,然九氣不同,何病之生。 岐伯曰∶怒則氣逆,甚則呕血及飧泄,故氣上矣。 怒則肝氣內逆,肝主冲任之血,故逆甚則呕血,木王土衰,故及爲飧泄,怒則氣上,以此故也。 喜則氣和志达,荣卫通利,故氣缓矣。 喜則心氣和而心志达,和於內而达於外,則荣卫通利,喜則氣缓,以此故也。 悲則心系急,肺布叶舉,而上焦不通,荣卫不散,熱氣在中,則氣消矣。 悲則心氣并於肺,故心系急,心系上连於肺,故肺布叶舉,肺位房上,主行荣卫陰陽之氣,今肺布 叶舉,而致上焦不通,荣卫不散,上焦不通,荣卫不散,則氣郁於中,而致熱氣在中,悲則氣消,以此故也。 恐則精却,却則上焦闭,闭則氣还,还則下焦胀,故氣不行矣。 恐則腎傷而精却。却,退却也。精却則生陽之氣不能上升,故 却則上焦闭,闭則在上之氣还歸於下,故闭則氣还,上而复还,不 能环转,故还則下焦胀,恐傷腎而上下不交,故氣不行,不行者不行於上也,恐則氣下,以此故也。 寒則腠理闭,氣不行,故氣收矣。 寒則肌腠之文理,闭而不開,闭則三焦之氣,不能通會於肌腠,故氣不行,寒則氣收,以此故也。 炅則腠理開,荣卫通,汗大泄,故氣泄矣。 炅則陽熱氣盛,故腠理開,開則荣卫通,腠理開而荣卫通,則汗大泄,炅則氣泄,以此故也。 惊則心無所倚,神無所歸,虑無所定,故氣乱矣。 惊則心氣动而無所倚,神氣越而無所歸,思虑惑而無所定,惊則氣乱,以此故也。 劳則喘息,汗出,外內皆越,故氣耗矣。 劳則氣血皆傷,氣虛而喘息於內,血虛而汗出於外,外內皆越,氣血耗竭,劳則氣耗,以此故也。 思則心有所存,神有所歸,正氣留而不行,故氣结矣。 思則心有所存,不能肆應,神有所歸,不能周遍,心存神歸,則正氣壽而不行,思則氣结,以此 故也。此一節,因諸痛各不同形之意,而言百病皆生於氣,以明九氣之不同也。


腹中論第四十篇

腹中之氣,不能從脐腹而行於胸膈,达於四肢,則爲鼓胀肿痛之病。腹中之血不能從脐腹而內通 於胞中,外通於經络,則爲血枯脓血之病。前節論腹中氣血不和,則有腹中之病;後節論土氣不和而 厥逆,經血不和而熱甚,亦有腹中之病,故曰《腹中論》也。 黄帝問曰∶有病心腹满,旦食則不能暮食,此爲何病? 心腹,心之下,腹之上也。满,胀满也。心腹胀满而不能食,外满內虛,此爲何病? 岐伯對曰∶名爲鼓胀。 外胀满而內不食,外劲內空,如按鼓革,故名爲鼓胀。 帝曰∶治之奈何? 鼓胀之病,何以治之? 岐伯曰∶治之以鸡矢醴,一剂知,二剂已。 矢,屎通。鸡矢醴,以鸡屎和醴酒同服也。鸡屬酉金,又主巽木,陽明燥金,济土之湿,东方 風木,伐土之顽;鸡無前陰,屎溺同窍。鼓胀則水氣不行,治以鸡屎,使水湿從大便出也。醴者,熟 谷之液,见行皮毛,先充络脈,後谷而入,先谷而出,治之以醴,使足太陰脾土之氣,合乎太陰肺主之 皮毛,從皮毛而行络脈,從络脈而通水道,使水湿從小便出也。一剂知,一剂則腹中和,二剂已, 二剂則腹膨潜消也。 帝曰∶其時有复发者,何也? 治以鸡屎醴,使水湿下行,則地土之氣陷而不升,一周环转,土氣虛而水复聚,故有复发之問。 岐伯曰∶此饮食不節,故時有病也,雖然其病且已時,故当病氣聚於腹也。 此脾土氣先虛,而饮食不節,故時有复发之病也。病雖复发,其腹满之病,且有已時,病已而土虛, 土虛而饮食不節,故当病氣聚於腹而复发也。是知病已之後,饮食当慎择而有節也。 帝曰∶有病胸胁支满者,妨於食,病至則先聞腥臊臭,出清液, 先唾血,四肢清,目眩,時時前後血,病名爲何,何以得之? 爲,去聲,下爲何病之爲俱同,承上文心腹满,不能暮食,而問有病胸胁支满,亦妨於食。胸者肺之 部,胁者肝之部,故病至則先聞肺臭之腥,肝臭之臊,肺病則出清液,肝病則先唾血,肺脈從 胸而行於手,肝脈從足而行於胁,肺肝皆病,故四肢清。肺主氣,肝主血,氣血皆虛,故目眩。肝主冲任之 血,不能熱肉充肤,故時時前後血,病名爲何?正其名也。何以得之?探其原也。 岐伯曰∶病名血枯,此得之年少時,有所大脱血,若醉入房中,氣竭肝傷,故月事衰少不來也。 首少,去聲。唾血便血,病名血枯,正其名也,此得之年少時有所大脱血,探其原也。男子脱血,若 醉入房中而陽氣竭,氣竭不能摄血矣。女子脱血,若肝傷,肝傷故月事衰少不來也,此氣竭肝傷, 更爲脱血之原也。 帝曰∶治之奈何?复以何术? 問治而求其术,欲多方以治也。 岐伯曰∶以四乌骨一茹,二物并合之,丸以雀卵,大如小 豆,以五丸爲後饭,欲以鲍鱼汁,利腸中,及傷肝也。 茹,旧本误茹,今改。以,猶用也。乌骨,乌贼鱼之骨也。鱼,水中生动之物,鱼状若包 囊,腹中有墨,脊生一骨,轻脆空通,用四乌骨,取水中生动之氣,上通於肺而四布也。茹 名茜草,又名地血,色紫有汁,上通肝血,用一茹,取月事所生 之血,本於天一之癸水也。雀乃羽虫,主陽主氣,入水爲蛤,主陰主血。又卵白主氣,卵黄主血,二物 并合,丸以雀卵,因氣竭肝傷,补氣补血也。小豆形园象土,五者土之數,氣血由中土而化生,故 大如小豆,每用五丸也。後饭者,先药後饭,使药下行而以饭压之也。鲍鱼,鱼也,味酸氣臭,以鲍 鱼之汁,爲饮送药,取其利腸中而下行,及傷肝而月事不來也。此論腹中血病,而明其治术也。 帝曰∶病有少腹盛,上下左右皆有根,此爲何病?可治不? 不,作否。盛,猶满也。承上文心腹满,胸胁肢满,而問有少 腹盛满,致上下左右皆有根,此爲何病?正其名也。可治否?求其治也。 岐伯曰∶病名曰伏梁。 如梁之横伏於下,故病名伏梁。 帝曰∶伏梁何因而得之? 何因得之,探其原也。 岐伯曰∶裹大脓血,居腸胃之外,不可治,治之每切按之,致死。 伏梁裹大脓血,而居空廓之间,腸胃之外,病形已成,故不可治,治之每急切而按摩之,必真氣受傷,故致死。 帝曰∶何以然? 何以不可治,治之致死? 岐伯曰∶此下則因陰,必下脓血,上則迫胃脘,生膈侠胃脘內 痈,此久病也,難治。居齐上爲逆,居齐下爲從,勿动亟夺,論在刺法中。 齐,脐通,下同。因,猶根据也。动,猶用也。此腸胃之下,則根据於陰,每切按之而使下,必下脓血。每 切按之而使上,則迫近胃脘,当生膈侠胃脘之內痈。所謂不可治者,以此伏梁爲久病而難治 也。伏梁者,如梁之横伏於下,故居脐上,爲逆,若居脐下,爲從,勿动亟夺,猶言勿用急切按摩以夺之,不 当亟夺而妄夺,必真氣受傷而致死。論在本經《刺法》中,論其理也。 帝曰∶人有身體髀股皆肿,环齐而痛,是爲何病? 承上文心腹满,胸胁支满,少腹盛满,而問人有身體髀股皆肿,环脐而痛,肿於外而痛於內,是爲何病? 岐伯曰∶病名伏梁,此風根也,其氣溢於大腸,而着於盲。盲之原,在齐下,故环齐而痛也, 不可动之;动之,爲水溺涩之病。 溺,鸟去聲。腹中之氣,從脐腹而上行外达。今身體髀股皆肿,真氣不行於外关。环脐而痛,真 氣不行於上关,爲肿爲痛,真氣不行,病名伏梁,申明非裹大脓血之伏梁,此風动水涣,中土內 虛,因風而成,乃風根也。其風根之氣,溢於大腸之外,而着於少腹之盲。《九针十二原》論云,盲之原出於 脖。是盲之原在脐下,故环脐而痛也。此病無形之氣,亦不可妄攻以动之。若动之,則氣 不化而水不行,当爲水溺涩之病,此伏梁之在氣分,不同於裹大脓血之伏梁也。 此一節,言腹中氣血不和,而爲腹中之病也。 帝曰∶夫子數言熱中、消中,不可服高梁芳草石药,石药发癫,芳草发狂。夫熱中、消中者, 皆富贵人也,今禁膏梁,是不合其心,禁芳草石药是病不愈,愿聞其说。 數,音朔。數,屡也。熱中、消中,不可服膏梁芳草石药,石药发癫,芳草发狂,岐伯乃屡言之,帝 引以問,而言夫熱中、消中者,精血內竭,火熱消烁,皆富贵人之病也。富贵之人浓味自养。今禁膏梁,是 不合其心,富贵之人,土氣壅滞,宜升散其上,镇重其下。今禁芳草石药,是病不愈,愿聞所以禁之之说。 岐伯曰∶夫芳草之氣美,石药之氣焊。二者,其氣急疾坚劲,故非缓心和人,不可以服此二者。 芳草之氣,香美而上散,石药之氣悍而下沉,是芳草之氣急 疾,石药之氣坚劲,故二者其氣急疾坚劲,惟和缓之氣可以化之,故非缓心和人,不可以服此二者。 帝曰∶不可以服此二者,何以然? 必欲详明不可服之義,故复問之。 岐伯曰∶夫熱氣悍,药氣亦然,二者相遇,恐內傷脾。脾者土也,而恶木,服此药者, 至甲乙日更論。 恶,去聲。脾土之氣,贵得其平。夫病熱中、消中,乃熱氣悍而然。今芳草石药,其氣亦熱而悍, 以熱氣悍之病,而遇熱氣悍之药,二者相遇,亢害已极,恐內傷脾。盖脾者土也,而恶木 克,服此芳草石药之药者,恐有克贼之變,故至甲乙日更論,是脾土之氣,贵乎和缓,芳草石药不宜服也。 帝曰∶善。有病膺肿颈痛,胸满腹胀,此爲何痛?何以得之? 芳草石药恐內傷脾,不但熱中消中不可服,脾土內虛亦不可服。帝故善之,复承身體髀股皆肿, 环脐而痛之意,問有病膺肿颈痛,胸满腹胀者,此爲何病?正其名也,何以得之?探其原也。 岐伯曰∶名厥逆。 膺肿颈痛,胸满腹胀,則表里陰陽之氣不相顺接,故名厥逆。 帝曰∶治之奈何? 治厥逆奈何? 岐伯曰∶灸之則喑,石之則狂,须其氣并乃可治之。 厥逆,則陰陽之氣不相交并,若火灸以治之,則無聲而喑,砭石 以治之,則烦熱而狂,是厥逆之時,不可以治,须其氣并,乃可治也。 帝曰∶何以然? 何以灸則喑,石則狂? 岐伯曰∶陽氣重上,有余於上,灸之則陽氣入陰,入則喑,石 之則陽氣虛,虛則狂,须其氣并而治之,可使全也。 要,平聲。膺肿颈痛,胸满腹胀,是陽氣重上,有余於上,而致厥逆也,其厥逆之時,取少腹之陰穴 灸之,則陽氣不入於陰,入而不出則厥。厥逆之時,用砭石刺之,外泄其血,血不充肤,則陽氣外虛,虛 則狂,故须其氣并而治之,可使十全也。 帝曰∶善。何以知怀子之且生也? 申明灸則喑,石則狂,而言陽氣重上,有余於上,則厥逆之原 亦明,帝故善之。复承胸满腹胀之意而問妇人怀子,亦胸满腹胀,何以主怀子之且生?知,猶主也。 岐伯曰∶身有病而無邪脈也。 妇人怀子,胸腹满胀,經脈循行,不失常度,是身有病而無邪脈,則主怀子之且生也。 帝曰∶病熱而有所痛者,何也? 病熱而有所痛,在妇人則不能怀子,故复問之。 岐伯曰∶病熱者,陽脈也,以三陽之动也。 熱爲陽病,熱則三陽經脈不和,故病熱者,陽脈也,以三陽之动而不和也。 人迎一盛,少陽;二盛,太陽;三盛,陽明。 少陽、太陽、陽明,三陽也。人迎动脈,主三陽之六腑,故人迎一盛,熱在少陽之胆与三焦。人迎 二盛,熱在太陽之膀胱小腸。人迎三盛,熱在陽明之胃与大腸。所謂病熱者,陽脈也。以三陽之动,此之謂也。 入陰也。夫陽入於陰,故病在頭与腹,乃腹胀而頭痛也。 病熱爲陽病,熱而有所痛者,陽病入陰也。夫陽入於陰,故当病在頭与腹。申明在腹,乃爲腹胀,在 頭而頭痛也。 帝曰∶善。 病熱而痛,兼有腹中胀之病,帝故善之。此一節,言土氣不和而厥逆,經脈不和而熱盛,亦爲腹中之病也。


刺腰痛篇第四十一篇

帝承上编腹中满痛之義,而及於腰痛,則有取刺之法也。腹者,太陰經脈之所主。腰者,足三陽三陰 之脈及奇經八脈,皆從腰而上,故舉足太陽、少陽、陽明、少陰、厥陰及奇經八脈,并解脈肉理,皆系於 腰而爲痛,各随其脈以刺之。太陰主腹,故不复論。然太陰之络,亦令腰痛,故終舉太陰之痛以结之。 足太陽脈,令人腰痛,引项脊,尻背爲重状,刺其中,太陽正經出血,春無见血。 中,委中也。足太陽之脈,從頭下项,循脊背,抵腰中,下至於尻,故足太陽脈,令人腰痛, 則上引项脊而尻背各如状,当刺其委中,委中者,太陽正經之脈也;刺委中,更当出血,若春時木王, 借水氣以生,太陽主寒水之氣,故春刺委中,無见其血。 少陽令人腰痛,如以针刺其皮中,循循然不可以俯仰,不可以顾,刺少 陽成骨之端出血,成骨在膝外廉之骨独起者,夏無见血。 循循,渐次貌。顾,回顾也。腰者,身半上下之交,少陽主枢,居乎上下之间,故少陽令人腰痛,如 以针刺其腰之皮中,其痛渐次而上,故循循然,痛在於背,則不可以俯仰;痛在於项,則不可以 顾,当刺少陽成骨之端,而出其血。申明成骨之端,在膝外廉之骨而独起者是也。夏時火王,少 陽主相火之氣,故夏刺成骨,無见其血。 陽明令人腰痛,不可以顾,顾爲有见者,善悲。刺陽明於前 三,上下和之,出血,秋無见血。 陽明之脈,起於鼻中,行身之前,故陽明令人腰痛,不可以顾。顾,猶視也。申明不可顾者,非不 可回顾,乃顾則目中爲有见者,然顾而有见,則善悲,当刺陽明於前三,前三,三里 上廉下廉也,故曰,上下和之,乃三里合上廉下廉以和之,而出其血也。秋時金王,陽明主燥金之氣,故秋 刺前三,無见其血。 足少陰令人腰痛,痛引脊內廉,刺少陰於內踝上二,春無见血,出血太多,不可复也。 足少陰之脈,上股內後廉,贯脊屬腎,故足少陰令人腰痛,其痛上引脊,下引內廉,当刺少陰於內 踝上左右太溪二,少陰之氣藏於冬,发於春,故春刺內踝,無见其血,若春時出血太多,至冬 不可复藏也。按春夏秋皆言無见血,而冬時不言,意謂冬藏之時,陰血充满,三時皆不足也。 厥陰之脈,令人腰痛,腰中爲张弓弩弦,刺厥陰之脈,在踵 鱼腹之外,循之累累然,乃刺之,其病令人善言,默默然不慧,刺之三。 厥陰之脈,循足而上,与腎脈相合,行於腰脊,故厥陰之脈令人腰痛,腰中爲张弓弩弦,痛而强硬,不 柔和也。当刺厥陰之脈,在踵鱼腹之外。,足肚也。踵,足跟也。鱼腹,足肚上也。 踵鱼腹之外侧,但循结络之累累然,乃刺之,其厥陰腰痛之病,当令人善言,《靈枢·九针論》云,肝主 語,本經《宣明五氣篇》云,肝病爲語,言即語也。病当令人善言,則默默然不慧,默默不慧, 肝氣虛矣。刺治之法,仍在、在踵、在鱼腹之三,肝虛故浅刺累累之路,不言出血也。此一節言足三 陽三陰之脈,令人腰痛,而有取刺之法也。 解脈令人腰痛,痛引肩,目KTKT然,時遗溲,刺解脈在膝筋肉 分间,外廉之横脈,出血,血變而止。 解,音蟹,下同。解,散也。解脈,周身横纹之脈散於皮肤间, 太陽之所主也。解脈令人腰痛,不能從腰而散於上,故痛引肩,不能從肩而散於頭,故目KTKT然。膀胱 水府之氣不出於皮毛,故時遗溲。刺解脈在膝後筋肉相分之间乃中外廉之横脈,当刺出其血, 血紫黑而變赤,即当止之,不可多出也。 解脈令人腰痛,爲引带,常爲折腰状,善恐,刺解脈在中, 结络爲黍米,刺之,血射以黑,见赤血而已。 折,音舌。解脈散於皮肤,不但行於上下,且迥绕周身,故解脈令人腰痛,爲腰引带,痛則常爲折 腰状。腰者腎之外候,腎氣不充於腰,故善恐。刺解脈,在太陽正經之中,視其结络爲黍米, 乃刺之。结络,則络脈结而不荣,故血射以黑,见赤血而已,即上言血變而止之謂也。此言解脈腰痛, 常循太陽中之络脈以刺之,而出其血也。 同陰之脈,令人腰痛,痛如小锤,居其中,怫然肿,刺同陰之脈在外踝上绝骨之端,爲三。 陽跷之脈,起於跟中,循外踝上風府,從陰出陽,故曰同陰。同陰之脈,令人腰痛,則 痛如小锤居其腰中,外則怫然而肿,刺同陰之脈,当在外踝上,并绝骨之端,爲三也。 陽维之脈,令人腰痛,痛上怫然肿,刺陽维之脈,脈与太陽合。下间,去地一尺所。 陽维维於陽,今陽维腰痛,不能维於陽,故痛上怫然肿,刺陽维之脈,其脈与太陽相合,在下 间去地一尺所,乃陽维之,太陽承山穴也。夫陽维与太陽合,則陰维与少陰合关。 衡络之脈,令人腰痛,不可以俯仰,仰則恐仆,得之舉重傷 腰。衡络绝,恶心歸之,刺之在陽筋之间,上數寸横居,爲二,出血。 衡,与横同。,浮也。陽,會陽也。带脈横络於腰,故曰横络之脈,腰痛不可以俯仰,言不可以 俯而复仰也。如俯而仰,則恐仆矣,此得之舉重傷腰,横络脈绝,周迥無所束,恶血聚而歸之, 故痛也。刺之在浮會陽大筋之间,申明會陽之穴,上浮數寸, 横居臀下也,刺浮會陽爲二,而出血。 會陰之脈,令人腰痛,痛上漯漯然汗出。汗干,令人欲饮,饮 已欲走,刺直陽之脈上三,在跷上下五寸,横居,視其盛者出血。 漯,音沓。會陰在大便之前,小便之後,任督二脈相會於前後二陰间,故曰會陰。任脈统任一身之陰, 督脈总督一身之陽。會陰腰痛,陰陽皆虛,痛上漯漯然汗出,陰氣虛而陰液外註也。汗干令 人欲饮,饮已欲走,陽氣虛而陽熱外驰也。任督腰痛,当從陽以泻陰,故刺直陽之脈。直陽太陽,与督相 合之脈也。從跷從上刺其三。三者,刺陽跷之申脈,太陽之中,又跷上下,当相去五寸之承山,皆有 血络横居。視其盛者,刺出其血。由此言之,則跷与,及跷上下,但刺横居之血络,不必拘於穴也。 飞陽之脈,令人腰痛,痛上怫怫然,甚則悲以恐,刺正陽之脈, 在內踝上五寸,少陰之前,与陰维之會。 飞陽,陰维之脈也。陰维之脈,起於足少陰之筑宾,今日飞陽者,《經脈》論云,足太陽之别,名曰 飞陽,去踝七寸,别走少陰,是飞陽乃别出於太陽,而仍走少陽也。怫怫,怒貌,痛上怫怫而肿, 如怒起状。陽维腰痛,痛上怫然肿。此陰维腰痛,痛上亦怫怫然,甚則少陰心虛而恐。少陰腎虛而恐,刺 式陽之脈,在內踝上五寸,乃陰维之,筑宾穴也。与少陰相合,故曰少陰之前,与陰维之會。 昌陽之脈,令人腰痛,痛引膺,目KTKT然,甚則反折,舌卷不 能言,刺內筋爲二,在內踝上,大筋前,太陰後,上踝二寸所。 陰跷之脈,亦起於跟中,循內踝而上,上循胸里,出人迎,交目內,起於足少陰之别,合於足太陽,故 曰昌陽。腰痛則不能上循胸里,故痛引膺,不能上交於目,故目KTKT然,甚則少陰左陽不 相交接,致病太陽之反折。少陰之舌卷,不能言,当刺足內廉之筋,左右爲二,申明內筋在足內踝上大 筋之前,太陽所過之後,上踝二寸所,乃陰跷之,交信穴也。 散脈令人腰痛,而熱,熱甚生烦,腰下如有横木居其中,甚則 遗溲,刺散脈,在膝前骨,肉分间,络外廉,束脈,爲三。 散,上聲。散脈,冲脈也。冲脈起於胞中,秉陰血而澹渗皮肤,一爲太陽通體之解脈,故曰散脈,血 不充於皮肤,故腰痛而身熱,脈不散於胸中,故熱甚生烦,不能右循背里,故腰下如有横木居其 中,不能從胞中而四散,故甚則遗溲。刺散脈,当在膝前之骨,犊鼻穴也。及肉分间,三里穴也。络外廉,上 廉穴也。三里在肉分间,乃足陽明之合穴,故曰束脈。刺前骨、刺肉分、刺外廉,是爲三。 此一節,言奇經八脈從腰而上,令人腰痛,各有取刺之法也。 肉里之脈,令人腰痛,不可以咳,咳則筋缩急,刺肉里之脈, 爲二,在太陽之外,少陽绝骨之後。 里,理通。肉理,肌肉之文理也。肉理之脈,外通於皮,內通於筋,腰痛不可以咳,不能外通於皮也。 咳則筋缩急,不能內通於筋也。太陽主皮毛,主筋病,故刺肉理之脈爲二。在太陽之外, 少陽绝骨之後,太陽行身之首而向外,故曰太陽之外,少陽绝骨,在足之侧,故曰绝骨之後,乃太陽附 陽穴也,左右爲二。 腰痛侠脊而痛,至頭,KTKT然,目KTKT欲僵仆,刺足太陽中出血。 KT,音殊。腰痛侠脊而痛,從腰上及於脊也。至頭,KTKT然,從脊上至於頭也。太陽經脈起於 目內,從頭下项,侠脊抵腰,經脈不舒,故目KTKT欲僵仆,当刺足太陽之中出血。此言肌肉,文 理,脊背,頭项,腰痛,当刺足太陽,不但解脈腰痛,刺足太陽也。 腰痛上寒,刺足太陽、陽明,上熱,刺足厥陰,不可以俯仰, 刺足少陽。中熱而喘,刺足少陰,刺中出血。 此言腰痛寒熱,亦刺三陽三陰,不但三陽三陰之脈,令人腰痛而始刺也。腰痛上寒,乃陽氣不升, 故刺足太陽陽明,所以升其陽氣也。腰痛上熱,乃陰氣不升,故刺足厥陰,所以升其陰氣也,不可 以俯仰,乃陰陽枢转不和,故刺足少陽,所以和其枢而使陰陽旋转也。 中熱而喘,乃陽熱內乘,陰寒外闭,故刺足少陰,所以調其陰陽水火,而內外安和也。太陽陽明厥陰少 陽少陰,未知所刺之处,故申明刺中出血,言刺太陽,則如上文之刺中出血。則知陽明之 刺,在前。厥陰之刺在踵,少陽之刺在成骨,少陰之刺在內 踝。此舉一以例其余,上文言穴氣而不及太陰,故此亦不言太陰也。 腰痛上寒不可以顾,刺足陽明,上熱刺足太陰。中熱而喘,刺 足少陰。大便難,刺足少陰。少腹满,刺足厥陰,如折不可以俯仰, 不可舉,刺足太陽;引脊內廉,刺足少陰。 衍文。旧本註云,古本并無,王氏所添也。 腰痛引少腹,控,不可以仰,刺腰尻交者,两髁胂上,以月 生死爲數,发针,立已,左取右,右取左。 髁,窠同,音科,余篇仿此。此舉太陰腰痛,爲缪刺之法,言太陰之脈,行於腹中,而其孙络,亦在 於外也。本經缪刺論云,邪客於足太陰之络,令人腰痛,引少腹,控,不可以仰息。今腰痛 引少腹,控,不可以仰,是邪客於足太陰之络也。又云∶刺腰尻之解,两胂之上,是腰俞,以月生死爲 數,发针在已,左刺右,右刺左。今刺腰尻交者,两髁胂上,以月生死爲數,发针立已, 左取右,右取左,是亦缪刺之法,不同於上文諸經之刺也。盖缪刺者,有痛而經不病者也,病在孙络之间, 毫毛之氣,不相通贯,故以毫针通其孙络,左取右,右取左,刺數宜多,不循俞穴,故但以月生死爲數。一 日一,二日二,渐多之十五日,十五,十六日十四,渐少之,与解脈腰痛,刺太陽之中者,又不同也。


風論第四十二篇

四時首春,五行首木,六氣首厥陰,厥陰之上,風氣主之,故風爲百病长。《金匱真言論》云,“天 有八風,經有五風”,人与天地相参,天有此風氣,人亦有此風氣,人身經脈內虛,則生風,因風 傳變,則其病各異,內病五臟,則形状不同,舉而論之,故曰風論。 黄帝問曰∶風之傷人也,或爲寒熱,或爲熱中,或爲寒中,或 爲疠風,或爲偏枯,或爲風也,其疾各異,其名不同,或內至五臟六腑,不如其解,愿聞其说。 因風而有寒熱之病,因風而有熱中寒中之病,或爲疠風,或爲偏枯,或爲風病之無常,或內至五臟 六腑,同是風也,而病名不同,故以爲問。 岐伯對曰∶風氣藏於皮肤之间,內不得通,外不得泄。風者善行而數變,腠理開則洒然寒, 闭則熱而闷,其寒也則衰食饮,其熱也則消肌肉,故使人栗而不能食;名曰寒熱。 藏,爲字。數,音朔。,音突。風之傷人,或爲寒熱者,乃風氣藏於皮肤之间,內不得通於 經脈,外不得泄於毫毛。風者,其性鼓动,善行而數變,風氣藏於皮肤,則腠理開,開則洒然寒,腠 理開而复闭,闭則熱而闷。其寒也,陽氣虛微,則衰食饮。其熱也,火氣過盛,則消肌肉,邪之所凑,其 正必虛。正氣虛,故使人外栗而內不能食,申明風之傷人,或爲寒熱者如此。 風氣与陽明入胃,循脈而上,至目內。其人肥則風氣不得外 泄,則爲熱中,而目黄。人瘦則外泄而寒,則爲寒中而泣出。 風之傷人,或爲熱中,或爲寒中者,乃風氣与陽明之經脈而入於胃,循陽明胃脈而上,旁約太陽之 脈,至目內,肌肉丰浓,則其人肥,肥則風氣不得外泄,不得外泄則爲熱中,而目色黄,肌肉 消减,則其人瘦,瘦則風氣外泄而寒,則爲寒中,而泣出。申明風之傷人,或爲熱中,或爲寒中者如此。 風氣与太陽俱入,行諸脈俞,散於分肉之间,与卫氣相干,其道不利,故使肌肉愤而有疡, 卫氣有所凝而不行,故其肉有不仁也。疠者,有荣氣熱,其氣不清,故使其鼻柱坏而色败,皮肤疡 溃,風寒客於脈而不者,名曰疠風,或名曰寒熱。 風之傷人,或爲疠風者,乃風氣与太陽俱入,行諸太陽之脈俞。脈,經脈也。俞,俞穴也。太陽之氣主 通體,今行諸脈俞,而散於通體分肉之间。分肉,分腠之肌肉也。散於分肉,更与周身之 卫氣相干,風氣行於脈俞,散於分肉,干於卫氣,則正氣不能通贯,其道不利。其道不利,故使肌肉愤然 胀而有疡。疡,疠疡也。此肌肉有疡,因脈外之卫氣,有所凝而不行,故其肌肉疠疡而 亦有不仁也。申明疠者,經脈之氣,不和於荣,風氣相搏,搏而爲熱,致有荣氣之熱,在於肉之间, 其經脈之氣不清,故使面王之鼻柱坏而周身之毛色败,以致皮肤疡,而爲疠風。由此观之,是 風寒客於太陽三經脈而不者,皮肤疡溃,而名曰疠風也。夫風爲陽邪而主熱,寒爲陰邪而主寒,今風寒客 於脈中,不但名疠風,而或名曰寒熱也。此申明風之傷人,或爲疠風者如此。 以春甲乙傷於風者,爲肝風,以夏丙丁傷於風者,爲心風。以 季夏戊己傷於邪者,爲脾風。以秋庚辛中於邪者,爲肺風。以冬壬 癸中於邪者,爲腎風。風中五臟六腑之俞,亦爲臟腑之風。 中,去聲,下同。風之傷人也,或內至五臟六腑者,五臟合四時,四時合五行,春夏秋冬,四時之 五行也。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日之五行也。肝心脾肺腎,五臟之五行也,各以五行之時日 受邪,而五臟之氣應之,則爲五臟之風。若風中五臟六腑之俞穴,傷其經脈,亦爲臟腑之風,既曰傷於風, 复曰傷於邪,以明風者,邪氣也。既曰傷於邪,复曰中於邪,以明傷者,中之謂也。此申明 或內至五臟六腑,而爲臟腑之風者如此。 各入其門户所中,則爲偏風,風氣循風府而上,則爲脑風,風入系頭,則爲目風眼寒,饮 酒中風,則爲漏風,入房汗出中風,則爲內風,新沐中風,則爲首風,久風入中,則 爲腸風飧泄,外在腠理,則爲泄風。 系、旧本讹系,今改,末中爲字。風之傷人,或爲偏枯者,或上或下,或外或內,各入其門户所中, 則爲偏枯之風,爲風氣循風府而上,則入脑之門户,而爲脑風。風入目系而至於頭,則入目之門 户,而爲目風眼寒。酒氣充於络脈,饮酒中風則入络脈之門户,而爲漏風。入房汗出,則腎精竭而腠理疏, 复中於風,則入腎臟之門户,而爲內風。以水灌顶曰沐,沐則发窍開,新沐中風,則入顶之 門户,而爲首風。久風入中,內傷中土,則入腸之門户,而爲腸風飧泄。久風外在腠理,則入腠理之門户, 而爲隐疹之泄風。此申明風之傷人,或爲偏枯之偏風者如此。 故風者,百病之长也。至其變化,乃爲他病也,無常方然,致有風氣也。 长,上聲。承上文而总结之。申明風之爲病,其病各異,其名不同也。六氣主時,厥陰爲首,厥陰 之上,風氣主之,故風者百病之长也。風無定體,至其變化,乃爲他病也,在氣在經,或上或 下,或外或內,無常方然,致有上文諸風氣之病也。此申明或爲風也,其病各異,其名不同者如此。此一 節,言風之傷人,有經氣上下內外之病,承帝問而一一以對也。 帝曰∶五臟風之形状不同者何?愿聞其診及其病能。 風病五臟,則有五臟之形状病能,何以診其不同。 岐伯曰∶肺風之状,多汗,恶風,色然白,時咳短氣,昼日則差,暮則甚,診在眉上,其色白。 恶,去聲,下同。骈,音骈。差,瘥同。状,形状也。風性鼓动,開发毛窍,故多汗。正邪不合,故 恶風。不特肺風爲然,下文心風肝風脾風腎風胃風皆多汗恶風,血不充於皮毛,故色骈然白。 肺受風邪,故時咳,肺氣不足,故短氣,昼則陽氣盛,故昼日則差,暮則陽氣衰,故暮夜則甚,此肺風之 形状病能,其診視之部,在眉上阙庭之间,其色骈然白者是也。 心風之状,多汗恶風,焦绝,善怒吓,赤色,病甚則言不可快,診在舌,其色赤。 舌,旧本讹口,今改。心者火也。風动火炎,故唇舌焦而津绝。風者木也。木火相生,故善以怒而吓 人,火氣有余,故面色赤,病甚則舌本强,而言不可快,此心風之形状病能,其診視之部,在 舌,其色赤,而并见於舌也。 肝風之状,多汗恶風,善悲色微苍嗌干,善怒,時憎女子,診在目下,其色青。 悲,悲泣也,肝開窍於目,故善悲,苍者,肝之色,故色微苍。風木合而火熱盛,故嗌於。《 經脈》論云,肝是动病,甚則嗌干,肝主怒,故善怒,善怒則時见憎於女子,此肝風之形状病能,其診 視之部,在目下之承泣,其色青,即微苍,而见於目下也。 脾風之状,多汗恶風,身體怠惰,四肢不欲动,色薄微黄,不嗜食,診在鼻上,其色黄。 脾主身體,脾屬四肢。風氣傷脾,故身體怠惰,四肢不欲动,土主肌肉,脾受風而土虛,故面皮 色薄微黄,脾不消谷,故不嗜食,此脾風之形状病能,其診視之部,在鼻上之明堂,其色微黄,而见於鼻也。 腎風之状,多汗恶風,面庞然浮肿,脊痛不能正立,其色。隐曲不利,診在HT上,其色黑。 HT,旧本讹肌,今改。腎者水也,風动水涣,故面庞然浮肿,腎藏精,上贯脊,故脊痛不能正立。, 黑也。其色,面如烟尘之黑色也。腎虛不能爲隐曲之事,故隐曲不利,此腎風之形状病能。其 診視之部在HT上之颧。HT,两颊肉也。HT上,颧也。颧,腎所主也。其色黑者,即色而见於HT上也。 胃風之状,颈多汗,恶風,食饮不下,膈塞不通,腹善满,失 衣,則胀,食寒則泄,診形瘦而腹大。 此舉胃風所以该六腑也。颈多汗者,汗出於頭而聚於颈,以明五臟之脈,不至於頭,故但言多汗恶 風;六腑之脈,皆循颈至頭,或從頭至颈,故曰颈多汗恶風,胃氣不和於上,不能纳谷,故食饮 不下,胃氣不和於下,大便不利,故膈塞不通,胃氣不和於中,脾胃不相运,故腹善满,外失衣,則胃氣 不充於外而胀,里食寒則胃氣不温於內而飧泄,此胃風之形状病能,其診視之色在形,而診 視之部在腹,故診形瘦而腹大,猶言診其形色則瘦,診其腹上則大,以明五臟診色,六腑診形之義。 首風之状,頭面多汗恶風,当先風一日,則病甚,頭痛不可以 出內,至其風日則病少愈。 上文新沐中風,則爲首風。首風之状,其頭面多汗恶風,風入於頭,傷其骨空,一日之中,經脈 之氣未行於頭,謂之当先風一日,正氣未至,風邪猖獗,故病甚。病甚者,頭痛不可以出户內 也,即此一日之中,經脈之氣上行於頭,謂之至其風日,正氣已至,則痛病少愈。 漏風之状,或多汗,常不可单衣,食則汗出,甚則自汗喘息恶 風,衣常濡,口干善渴,不能劳事。 自汗,旧本讹身汗,今改。上文饮酒中風,則爲漏風。漏風之状,酒氣外充則身無汗,酒行風动, 或多汗矣。多汗表虛,欲着复衣,故常不可单衣也。食則汗出者,言身若無汗,食入則汗出也, 甚則自汗者,言身或多汗,甚則自汗也。甚,猶多也。饮酒中風,络脈空疏,故喘息恶風,汗出而衣常濡。 濡,濡湿也。津液泄,故口干善渴。氣血皆虛,故不能劳事。 泄風之状,多汗,汗出泄衣上。口中干,上渍其風,不能劳事,身體尽痛,則寒。 上文腠理久風,則爲泄風。泄風之状,腠理虛,故多汗也。汗出泄衣上,猶言身湿沾衣也。汗出,故 口中干。泄衣上,則身湿。既湿且冷,一如水渍而有風,故曰上渍其風也。腠理久風,氣血皆 虛,故不能劳事。血虛,故身體尽痛。氣虛,則身寒。凡此承上文各入門户之風。而明其状。 帝曰∶善。 上文各入門户之偏風,有脑風、目風,言首風,而脑風、目風在其中。有內風、腸風,內風屬臟, 腸風屬胃,故不复言。帝默會其意而善之。此一節,因五臟而并論各入門户之風,形状不同,病能各異也。


痹論第四十三篇

痹,闭也,血氣凝涩不行也。有風寒湿三氣之痹,有皮肌脈筋骨,五臟外合之痹,六腑有俞,五臟亦 有俞;五臟有合,六腑亦有合,故有五臟六腑之痹。荣卫流行,則不爲痹,痹之爲病,或痛、 或不痛、或不仁、或寒、或熱、或燥、或湿,舉而論之,故曰《痹論》。 黄帝問曰∶痹之安生? 周身經脈不和,拘挛闭痹,從何而生? 岐伯對曰∶風寒湿三氣杂至,合而爲痹也。其風氣胜者爲行痹,寒氣胜者爲痛痹,湿氣胜 者爲着痹也。 痹之生也,生於風寒湿三氣,杂至於身,合於經脈而爲痹也。三邪之中,复有偏胜,其風氣胜者,風 無定體,故爲行痹。寒氣胜者,陰盛陽虛,故爲痛痹。湿氣胜者,留滞不行,故爲着痹也。 帝曰∶其有五者何也? 四時合五行,其因時受邪,而有五痹者何也? 岐伯曰∶以冬遇此者爲骨痹,以春遇此者爲筋痹,以夏遇此者 爲脈痹,以至陰遇此者爲肌痹,以秋遇此者爲皮痹。 痹,闭也。闭主冬,故論痹始於冬,以冬時遇此風寒湿三氣者,則爲骨痹;以春時遇此風寒湿三氣者, 則爲筋痹;以夏時遇此風寒湿三氣者,則爲脈痹;以长夏至陰遇此風寒湿三氣者,則爲肌 痹;以秋時遇此風寒湿三氣者,則爲皮痹,须知五痹,雖有在骨在筋在脈在肌在皮深浅之不同,亦以風 寒湿三邪之偏胜者,而有行痹痛痹着痹之各異也。 帝曰∶內舍五臟六腑,何氣使然? 皮肌脈筋骨,既合四時之氣,若內舍五臟六腑,則何氣使然? 岐伯曰∶五臟皆有合,病久而不去者,內舍於其合也。 合,外內相合也,腎合骨,肝合筋,心合脈,脾合肌,肺合 皮,五臟皆有合也,痹病久而不去者,內舍於其所合,而爲臟痹也。 故骨痹不已,复感於邪,內舍於腎。筋痹不已,复感於邪,內舍於肝。脈痹不已,复感於邪,內舍於 心。肌痹不已,复感於邪,內舍於脾。皮痹不已,复感於邪,內舍於肺。所謂痹者,各以其時,重感於風寒湿氣也。 重,平聲。病久不去,則逾年矣,故骨痹不已,至冬复感於邪,則內舍於腎。筋痹不已,至春复感 於邪,則入舍於肝。脈痹不已,至夏复感於邪,則內舍於心。肌痹不已,至至陰复感於邪,則 內舍於脾。皮痹不已,至秋复感於邪,則內舍於肺。所謂內舍五臟 之痹者,乃病久不去,亦多以其時,重感於風寒湿之氣也。 凡痹之客五臟者,肺痹者烦满,喘而呕。 重感於邪,則入於臟,故申言凡痹之客五臟者,肺脈起於中焦,爲心之盖,故肺痹者,烦满,肺 主呼吸,脈循胃口,肺痹故喘而呕。 心痹者,脈不通,烦則心下鼓,暴上氣而喘,嗌干,善噫,厥氣上則恐。 心主脈,故心痹者脈不通。心虛則烦,故烦則心下鼓。鼓,猶动也。心脈上肺,故暴上氣而喘。 《經脈》論云,心是动則病嗌干。《宣明五氣篇》云,病心爲噫。故嗌干善噫。心氣下交於腎, 心厥氣上,不交於腎,則恐。 肝痹者,夜卧則惊,多饮數小便,上爲引如怀。 數,音朔,下同。人卧血歸於肝,故肝痹者,夜卧則惊,木郁則熱,故多饮,郁而不升,故數小便。 《經脈》論云,肝病丈夫疝,妇人少腹肿,故上爲引於下,有如怀物之状。 腎痹者,善胀,尻以代踵,脊以代頭。 人之生氣,发原於腎,生氣不升,故善胀。尻,尾骨也。尾骨下 蹲,以代踵,足骨痿也;脊骨高耸以代頭,天柱倾也。 脾痹者,四肢解堕发咳,呕汁,上爲大塞。 脾主四肢,故脾痹者,四肢懈惰;土灌四旁,痹則上氣不灌,氣惟上逆,故发咳。入胃之饮,借 脾氣以散精,痹則不能散精,故呕汁。脾氣不能转输,則肺不能通調,故上爲大塞。凡此皆痹之客於五臟也。 腸痹者,數饮而出不得,中氣喘争,時发飧泄。 腸,小腸大腸也。小腸爲心之腑。《靈枢·經水》論云,手太陽外合淮水,內合於小腸,而水道出焉。 小腸痹,則熱郁於上,故數饮。氣滞於下,故小便出不得。大腸爲肺之腑。大腸痹,則中氣 逆於上,故喘争;清浊混於下,故時发飧泄。 胞痹者,少腹膀胱,按之內痛,若沃以湯,涩於小便,上爲清涕。 胞痹,即膀胱痹也。膀胱居於胞中,胞中位於少腹。故胞痹者,少腹膀胱,按之內痛,其痛也,若沃以 沸湯之熱,膀胱之氣不出於皮毛,則涩於小便,胞中之血,不渗於肤腠,則上爲清涕。言 六腑之痹,不及胃胆三焦者,腸胃皆受糟粕,言腸不必更言胃矣。胞爲經血之海,胆爲中精之府,言胞不必 更言胆矣。三焦者,中渎之府,水道出焉,屬膀胱。言膀胱,不必更言三焦矣,凡此言痹之客於六腑也。 陰氣者,静則神藏,躁則消亡。 藏,如字。结上文藏痹之意。五臟爲陰,以静爲本,故陰氣 者,宁静則神氣內藏,躁扰不宁,則神氣消亡,神氣亡,致有五臟之痹矣。 饮食自倍,腸胃乃傷。 结上文腑痹之意。六腑爲陽,傳化饮食,若饮食自倍,則傳化 有愆,而腸胃乃傷,腸胃傷,致有六腑之痹矣。 淫氣喘息,痹聚在肺。淫氣忧思,痹聚在心。淫氣遗溺,痹聚 在腎。淫氣乏竭,痹聚在肝。淫氣肌绝,痹聚在脾。 溺,鸟去聲。申明躁則消亡者,如淫乱之氣,使人喘息而躁, 則痹聚在肺,而肺氣消亡矣。淫乱之氣,动人忧思而躁,則痹聚在心,而心氣消亡矣。淫乱之氣,令人遗 溺而躁,則痹聚在腎,而腎氣消亡矣。淫乱之氣,使氣血乏竭而躁,則痹聚在肝,而肝氣消亡 矣。淫乱之氣,使肌肉断绝而躁,則痹聚在脾,而脾氣消亡矣,此淫氣內乱,致有五臟之痹,以明静則神 藏,躁則消亡之意。 諸痹不已,亦益內也,其風氣胜者,其人易已也。 易,去聲,下同。益,增也,申明腸胃乃傷者,諸腑痹不已,亦增五內之病也。其腑痹而風氣胜者, 風以散之,不但不增內病,而其人之痹且易已也,以明腸胃乃傷之腑痹,重則益內,轻則易己之意。 帝曰∶痹其時有死者,或疼久者,或易已者,其故何也? 其病且有死者,有疼久者,今有易已者,其故何也?并舉以問,殆欲详明易已之痹。 岐伯曰∶其入臟者,死,其留连筋骨间者,疼久,其留皮肤间者,易已。 痹時有死者,乃入藏者死,或疼久者,其留连筋骨间者,疼久,若其易已者,乃留於皮肤间者,易已。 帝曰∶其客於六腑者何也? 帝欲详明六腑之易已,故爲是問。 岐伯曰∶此亦其食饮居处,爲其病本也。 饮食自倍,腸胃乃傷,是爲六腑之痹,故申言此亦其食饮居处,猶言食饮自倍,居处失宜,以爲腑痹 之病本也。 六腑亦各有俞,風寒湿氣中其俞,而食饮應之,循俞而入,各舍其腑也。 中,去聲。五臟皆有合,而六腑亦各有俞,風寒湿三氣中其俞,而食饮無節以應之,則風寒湿之邪,循 俞穴而入,各舍其腑也,与五臟之病久不去,复感於邪,內舍於其合者,同一義也。 帝曰∶以针治之奈何? 以针治六腑之痹,奈何? 岐伯曰∶五臟有俞,六腑有合,循脈之分,各有所发,各随其過,則病瘳也。 不但六腑有俞,而五臟有俞,不但五臟有合,而六腑有合,循其六腑經脈之分行,各有所发之部,各随 其所過之路,因而针之,病可瘳也,此腑痹之所以易已也。 帝曰∶荣卫之氣,亦令人痹乎? 承上文五臟六腑之痹,复問荣卫之氣,亦令人痹乎? 岐伯曰∶荣者水谷之精氣也,和調於五臟,洒陈於六腑,乃能入於脈也,故循脈上下, 贯五臟、络六腑也。 《靈枢·荣氣》篇云∶荣氣之道,內谷爲實,谷入於胃,乃傳之肺,流溢於中,布散於外,精专 者,行於經隧,是荣氣者,乃水谷之精氣,以相资益也。其氣先和調於五臟,次洒陈於六腑,乃能 资益其荣,而入行於脈中也。荣行脈中,故荣氣循脈上下,從內出外,內則贯五臟,外則络六腑也。 卫者,水谷之悍氣也,其氣疾滑利,不能入於脈也,故循皮肤之中,分肉之间,熏於 盲膜,散於胸腹。 《靈枢·卫氣》論云,其精氣之行於經者爲荣氣,其浮氣之不循經者爲卫氣,是卫者,乃水谷之 悍氣,以相辅助也。其氣疾滑利,不能化精氣而入行於脈中也,不入於脈,故但循於皮肤之中, 以及分肉之间,內則氣熏於盲膜,外則氣散於胸腹。 逆其氣則病,從其氣則愈,不与風寒湿氣合,故不爲痹。 承上文荣行脈中,卫行脈外之意,而言逆其荣卫之氣則病,從其荣卫之氣則愈。荣卫之氣,循行不息, 不与風寒湿三氣相合,是以不爲痹也,承五臟六腑之痹,而申明荣卫之不爲痹者如此。 帝曰∶善。痹或痛,或不痛,或不仁,或寒,或熱,或燥,或湿,其故何也? 荣行脈中,卫行脈外,营运不息,故不爲痹。所以風氣胜而痹易已,帝故善之。复問痹或有身痛者, 或有身不痛者,或有不知痛痒而不仁者,或有身寒者,或有身熱者,或有無汗而燥者,或有有 汗而湿者,其故何也? 岐伯曰∶痛者寒氣多也,有寒故痛也。 痹之痛者,寒邪之氣多也,身有寒,故痛也。寒氣胜者,爲痛痹,此之謂也。 其不痛不仁者,病久入深,荣卫之行涩,經络時疏,故不痛, 皮肤不营,故爲不仁。 次痛,旧本讹通,今改。其痹之不痛与不仁者,痹病久而邪入深,病久則荣卫之行,失其常度而 涩矣。入深,則經脈络脈,時疏於外矣。荣卫行涩,經络時疏,血氣外而不內,故不痛。其不仁 者,皮肤之血氣,不营运於通體,皮肤不营,血氣內而不外,故不知痛痒而爲不仁。 其寒者,陽氣少,陰氣多,与病相益,故寒也。 其痹之有寒者,以人身陽氣少,陰氣多,陰氣多而与病相益,故寒也。 其熱者,陽氣多,陰氣少,病氣胜,陽遭陰,故爲痹熱。 其痹之有熱者,以人身陽氣多,陰氣少,陽氣多則病陽氣胜, 陽氣胜而遭陰氣之不胜,故爲痹熱。 其多汗而濡者,此其逢湿甚也。陽氣少,陰氣盛,两氣相感,故汗出而濡也。 其痹之多汗而濡者,此其逢湿氣之甚也。其人身亦陽氣少,陰氣盛,湿,陰類也。陰氣盛而逢湿, 是两氣相感,故汗出而濡湿也,知陰氣盛而主湿,則知陽氣盛而主燥矣。此申明痛痒寒熱燥湿之痹者如此。 帝曰∶夫痹之爲病,不痛何也? 凡痹必痛,今夫痹之爲病,有不痛者,何也? 岐伯曰∶痹在於骨,則重;在於脈,則血凝而不流;在於 筋,則屈不伸,在於肉,則不仁;在於皮,則寒。故具此五者,則不痛也。 外內之氣,不相交合則痛,病有形之皮肉筋脈骨,而氣機得以 相交則不痛。如痹但在於骨,而筋脈皮肉之氣自和,則身重而不痛;痹但在於脈,而皮肉筋骨之氣自和, 則血凝不流而不痛;痹但在於筋,而皮肉骨脈之氣自和,則屈不伸而不痛;痹但在於肉而皮 骨筋脈之氣自和,則不仁而不痛;痹但在於皮,而骨肉筋脈之氣自和,則寒而不痛,故不痛者。具此在骨在 脈在筋在肉在皮五者,余氣得以相通,則不痛也。 凡痹之類,逢寒則虫,逢熱則纵。 承上文痛痒寒熱燥湿之痹,而曰凡痹之類。類,猶合也。謂寒合於湿,熱合於燥也。如湿痹逢寒, 則寒湿相薄,故生虫,虫生則痒矣。燥痹逢熱,則筋骨不濡,故纵。纵,弛纵也。弛纵則痛矣。 帝曰∶善。 上文未言燥痹,於此明之,帝故曰善。


痿論第四十四篇

承上编痹证而論痿证也。痿者,四肢痿弱,舉动不能,如痿弃不用之意。肺爲臟之长,故五臟因肺熱 叶焦,发爲痿,陽明爲五臟六腑之海,主润宗筋,爲諸脈之长,故治痿独取陽明。 黄帝問曰∶五臟使人痿,何也? 痿证发於臟,故問五臟使人痿。 岐伯對曰∶肺主身之皮毛,心主身之血脈,肝主身之筋膜,脾主身之肌肉,腎主身之骨髓。 五臟在內,各有所主,皮毛血脈筋膜肌肉骨髓,肺心肝脾腎之所主也。 故肺熱叶焦,則皮毛虛弱急薄,着則生痿也。 舉动自如,皆臟氣和於內而主於外,故肺熱叶焦,是肺臟病於 內矣。病於內,則肺主皮毛,虛弱急薄應於外,若更留着不行,則 生痿。,两足废弛也。 心氣熱,則下脈厥而上,上則下脈虛,虛則生脈痿,枢折挈,胫纵而不任地也。 折,音舌。心氣熱,是心臟病於內矣。病於內,則心主之血脈應於外,下脈厥而上,言血脈在下者, 厥逆而上也。上則下脈虛,言厥逆而上,則在下之血脈虛也。下脈虛,則生脈痿灸。經脈血脈, 不能升降開合,爲枢断折而收挈。断折挈,是以胫骨纵缓,而不任地也。 肝氣熱,則胆泄口苦,筋膜干,筋膜干則筋急而挛,发爲筋痿。 肝氣熱,是肝臟病於內矣。肝熱,則胆亦熱,故胆氣上泄而口苦,肝病於內,則肝主之筋膜應 於外,故血液竭而筋膜干,筋膜干則筋急而拘挛,故发爲筋痿。 脾氣熱,則胃干而渴,肌肉不仁,发爲肉痿。 脾氣熱,是脾臟病於內矣。脾熱,則胃亦熱,故胃干而渴,脾 病於內,則脾主之肌肉應於外,故肌肉不仁。不仁,不知痛痒也。由是,則发爲肉痿。 腎氣熱,則腰脊不舉,骨枯而髓减,发爲骨痿。 腎氣熱,是腎臟病於內矣。病於內,則腎主之骨髓應於外,其 腰脊不能舉动,因於骨枯而髓减,由是則发爲骨痿,此五臟之所以使人痿也。 帝曰∶何以得之? 五臟之熱,何以得之? 岐伯曰∶肺者臟之长也,爲心之盖也,有所失亡,所求不得, 則发肺鸣,鸣則肺熱叶焦,故曰五臟因肺熱叶焦,发爲痿,此之謂也。 长,上聲下同。肺朝百脈,故肺者臟之长也。肺位居高,故爲心之盖也,有所失亡,所求不得,致 心氣內郁,火刑肺金,則发肺鸣,肺鸣如火熔金而有聲也。故鸣則肺熱叶焦,上文言肺熱叶焦, 着則生痿,此言肺爲臟之长,故曰五臟因肺熱叶焦,发爲痿,即此肺爲臟长之謂也。五臟因肺熱叶焦 而发爲痿,是五臟皆受氣於肺,而痿之证,不但由於肺熱,且由五臟之熱矣,此明上文肺熱成痿之意。 悲哀太甚,則包络绝,包络绝則陽氣內动,发則心下崩,數溲 血也。故本病曰,大經空虛,发爲肌痹,傳爲脈痿。 包,旧本讹胞,今改。數,音朔。悲哀太甚,則心氣內傷,故包路绝。包络,心包之络也。包络绝,則 血外溢,而陽熱之氣內动,其发病也,則心氣下崩。下崩則數溲血也,故本經《本病論》曰,大經 空虛,发爲肌痹,傳爲脈痿。大經空虛,猶之包络绝也。包络绝,而血下溲,則不能外充肌肉,故发爲肌痹, 更不能內荣經脈,故傳爲脈痿,此明上文心熱成痿之意,按本經有《本病論》,原遗阙,今搜捕,并無此言。 思想無穷,所愿不得,意淫於外,入房太甚,宗筋弛纵,发爲 筋痿,及爲白淫,故下經曰,筋痿者,生於肝使內也。 下經不可考矣,余俱仿此。思想無穷,所愿不得,則怫郁於內,肝氣傷矣,意淫於外者,其意淫纵 於外,不静存也。入房太甚,宗筋弛纵者,房劳過度,陰器衰弱也。夫入房太甚,宗筋弛纵,則发爲筋痿, 意淫於外,相火不宁,則爲白淫,故下經曰,筋痿者生於肝使內也。此明上文肝熱成痿之意。 有渐於湿,以水爲事,若有所留,居处相湿,肌肉濡渍,痹而不仁,发爲肉痿,故下經曰, 肉痿者得之湿地也。 渐,进也。有进於湿,則以水爲事,其水若有所留,其湿則居 处相湿,爲是則肌肉濡渍,痹而不仁,发爲肉痿,故下經曰,肉痿者,得之湿地也,以明上文脾熱成痿之意。 有所营运,劳倦逢大熱而渴,渴則陽氣內伐,內伐則熱舍於腎。 腎者,水藏也。今水不胜火,則骨枯而髓虛,故足不任身,发爲骨 痿,故下經曰,骨痿者生於大熱也。 有所远行,則身體劳倦,复逢大熱,則津竭而渴,渴而陽氣內 伐。伐,功伐也。陽氣內伐,則熱舍於腎。夫腎者水臟也,今水不胜火,則骨枯而髓虛,是以足不任身, 发爲骨痿,故《下經》曰∶骨痿者,生於大熱也。以明上文腎熱成痿之意。 帝曰∶何以别之? 别,音逼。伯論五臟之痿,皆從內起,帝欲征之於外,故問何以别之? 岐伯曰∶肺熱者,色白而毛败。 欲别其外,当验其色,故肺熱者,面色白面毛败。白者肺之色,皮毛者,肺之合也。 心熱者,色赤而络脈溢。 赤者,心之色。络脈者,心之合也。 肝熱者,色苍而爪枯。 苍者,肝之色。爪者,筋之余也。 脾熱者,色黄而肉蠕动。 黄者,脾之色。肉者,脾之合也。 腎熱者,色黑而齿槁。 黑者,腎之色。齿者,骨之余也。 帝曰∶如夫子言可矣,論言治痿者,独取陽明何也? 論,疑即《本病論》,五臟之熱征於外合,固可见矣。夫子既各舉本病論证五臟之痿,而論文言治 痿者独取陽明,則何也, 岐伯曰∶陽明者,五臟六腑之海,主闰宗筋。宗筋主束骨而利機关也。 闰,润同,陽明者,胃也。受盛水谷,故爲五臟六腑之海。皮肉筋脈骨,皆资於水谷之精,故 陽明主润宗筋。宗筋前陰之总筋,故主束骨而利機关也。痿,則機关不利,筋骨不和,皆由陽明不能 濡润,所以治痿独取陽明也。 冲脈者,經脈之海也,主渗灌谷,与陽明合於宗筋。 陽明不但爲五臟六腑之海,又爲奇經八脈之长。《靈枢·海論》云,冲脈者爲十二經之海,故日 冲脈者經脈之海也,冲脈之血,主渗灌 谷,与陽明合於宗筋。《靈枢·五音五味》篇云,宦者,去其宗筋,傷其冲脈,故须不生,是知冲脈會於 宗筋。又云∶天宦者,其任冲不盛。宗筋不成,故须不生,是知冲脈爲是,任脈亦如是。 陰陽总宗筋之合,會於氣街,而陽明爲之长。 陰陽,陰跷陽跷,陰维陽维也。其脈皆從下而上,至於脐腹,故陰陽总宗筋之會,會於氣街。氣街者, 腹氣有街,脐左右之动脈,而陽明爲之长。經脈論云,陽明之脈,起於胃口,下挟脐,循 腹里,至氣街中而合。 皆屬於带脈,而络於督脈。 氣街者,皆屬於带脈之循行,是陽明又爲带脈之长,带脈,如 束带然,前終脐腹,後环腰脊,围身一周而終於督脈,是陽明又從带脈而主於督脈也。 故陽明虛,則宗筋纵,带脈不引,故足痿不用也。 陽明主润宗筋,故陽明虛則宗筋纵。纵者不能束骨而利機关也。宗筋纵,則带脈不引。不引者,不 能延引而环約也。夫宗筋纵,带脈不引,故足痿不用,致成痿,所以治痿独取陽明。 帝曰∶治之奈何? 治痿独取陽明,而陽明虛,則何以治之? 岐伯曰∶各补其荣,而通其俞,調其虛實和其逆顺,筋脈骨 肉,各以其時受月,則病已矣。 各补其在內之荣血,而通其在外之俞穴。正虛,則补以調之;邪實,則泻以調之;逆者,和之使顺; 顺者,和之不使逆。由是而肝主之筋,心主之脈,腎主之骨,脾主之肉,各以其四時受氣之 月,而施治之,則病已矣。受氣者,筋受氣於春,脈受氣於夏,骨受氣於冬,肉受於长夏也。 帝曰∶善。 但言筋脈骨肉,不言肺主之皮,以肺爲五臟长,五臟因肺熱叶焦,发爲痿,帝故默會其義而善之。


厥論第四十五篇

承痹证、痿证而論厥证也。經脈,陰陽之氣,不可偏胜。陽氣 损,陰氣独在,則手足寒厥,或令人腹满;陰氣衰,陽氣独胜, 則手足熱厥,或令人暴不知人。經脈厥而形諸病,則有厥状,氣機 逆而形諸病,則有病能,故終舉手足六經之厥状病能以明之。 黄帝問曰∶厥之寒熱者何也? 厥,猶逆也。經脈之血,皮毛之氣,不相顺接而厥逆也。盖經脈之血,出於手足之指井,合皮毛之氣, 而溜於荣,註於俞,過於原,行於經,入於合。若經氣不相通贯,致有寒熱之厥,故以爲問。 岐伯對曰∶陽氣衰於下,則爲寒厥。陰氣衰於下,則爲熱厥。 厥有寒熱,其根皆起於下。故陽氣衰於下,則爲寒厥。陰氣衰於下,則爲熱厥。下,足下也。 帝曰∶熱厥之爲熱也,必起於足下者何也? 熱爲陽,足爲陰,熱厥之爲熱也。何以必起於足下? 岐伯曰∶陽氣起於足五指之表。陰脈者,集於足下,而聚於足 心。故陽氣胜則足下熱也。 陽氣之熱,本於陰氣之虛。故陽氣、陰氣皆起於足,而有表里之分。太陽根起於足小趾外侧,陽明 根起於足大次趾之端,少陽根起於足小次趾之端,是陽氣起於足五指之表。太陰根起於隐白,少 陰根起於涌泉,厥陰根起於大敦,是陰脈者集於足下,而聚於足心。三陽三陰,皆起於足。今陰氣衰,故 陽氣胜,陽氣胜則足下熱也。此熱厥所以起於足下也。 帝曰∶寒厥之爲寒也,必從五指而上於膝者,何也? 寒爲陰,膝爲陽,寒厥之爲寒也,何以必從五指而上於膝? 岐伯曰∶陰氣起於五指之里,集於膝下,而聚於膝上,故陰氣 胜則從五指至膝上寒。其寒也,不從外,皆從內也。 陽氣起於足五指之表,則陰氣当起於五指之里。三陰經氣,集於膝下而聚於膝上。今陽氣衰,故 陰氣胜;陰氣胜則從五指至膝上寒。膝外爲陽,膝內爲陰。故其寒也,不從外,皆從內也。此寒厥 所以從五指,而上於膝也。 帝曰∶寒厥,何失而然也? 失其所用之陽氣,則爲寒厥,故問寒厥何失而然? 岐伯曰∶前陰者,宗筋之所聚,太陰陽明之所合也。春夏則陽氣多而陰氣少,秋 冬則陰氣盛而陽氣衰,此人者質壮,以秋冬夺於所用,下氣上争不能复,精氣溢下,邪氣因從之 而上也,氣因於中,陽氣衰不能渗营其經络,陽氣日损,陰氣独在,故手足爲之寒也。 《痿論》云,入房太甚,宗筋弛纵。故前陰者乃宗筋之所聚,陽明主润宗筋,而陽明胃腑,水谷之精,又 借太陰脾土以营运。故宗筋乃太陰陽明之所合也。時当春夏,則人身陽氣多而陰氣少,陰氣雖少,陽之守也。 時当秋冬,則人身陰氣盛而陽氣衰,陽氣雖衰,陰之使也。此人寒厥者,秉質壮盛,以秋冬用陽之時,而 夺於所用,則在下之陰氣,上争於陽,致陽氣不能复。复,內藏也。陽氣不复,不和於陰,則精氣散溢於下, 正虛邪生,故邪氣因從之而上也。陰寒之邪氣因於中,而陽氣日衰,不能渗营其經络;陽氣日 损,陰氣独在,故手足爲之寒也。是失其所用之陽氣,而爲寒厥也。 帝曰,熱厥何如而然也? 失其所藏之陰精,則爲熱厥,故問熱厥何如而然? 岐伯曰∶酒入於胃,則络脈满,而經脈虛,脾主爲胃行其津液者也,陰氣虛則陽氣入,陽氣 入則胃不和,胃不和則精氣竭,精氣竭則不营其四肢也,此人必數醉,若饱以入房,氣聚於脾中不得 散,酒氣与谷氣相薄,熱盛於中,故熱偏於身,內熱而溺赤也。夫 酒氣盛而悍,腎氣日衰,陽氣独胜,故手足爲之熱也。 數,音朔。溺,鸟去聲,下同。陰虛陽胜,則爲熱厥,故假饮酒以明之,酒入於胃,先行皮肤,先充 络脈,則络脈满而經脈虛,不由脾氣之营运,故曰脾主爲胃行其津液者也。今不由脾运,是陰 氣虛,酒氣先行皮毛络脈而後入,則陽氣入。入者,络脈之熱,复入於胃也。故陽氣入,則胃不和,胃不和 則經隧之精氣竭,精氣竭則不营灌其四肢也,此人熱厥者,必數饮酒而醉,若既醉且饱以入 房,其谷氣聚於脾中不得散,酒氣复与谷氣相薄,酒性熱,故熱盛 於中,盛於中故熱遍於身,內外皆熱,故內熱而溺赤也,夫酒氣盛而性悍,致腎精之氣日衰,而陽氣 独胜,陽氣独胜故手足爲之熱也,是失其所藏之陰精,而爲熱厥也。 帝曰∶厥,或令人腹满,或令人暴不知人,或至半日,运至一日,乃知人者,何也? 上文寒厥熱厥,其厥在於經脈,故复問厥,或令人腹满,則脾 土內虛,或令人暴不知人,或至半日一日乃知,則心神失守,不在經脈,其故何也? 岐伯曰∶陰氣盛於上,則下虛,下虛,則腹胀满。 陰寒之氣盛於上,則上下皆陰,而陽氣虛於下,下虛則腹胀满,以明腹满而爲寒厥之意。 陽氣盛於上,則下氣重上,而邪氣逆,逆則陽氣乱,陽氣乱則不知人也。 重,平聲。陽熱之氣盛於上,則下氣重上,而邪氣逆,逆則陽氣乱,乱則心神不宁,故暴不知人。或 至半日,远至一日乃知也,以明暴不知人而爲熱厥之意。 此一節,論厥证之寒熱陰陽,陽虛則爲寒厥,陰虛則爲熱厥也。 帝曰∶善。愿聞六經脈之厥状病能也。 腹满不知人,仍不外陰陽寒熱之義,帝故善之。而三陽三陰之六經脈,皆有厥状病能,故舉以問。 岐伯曰∶巨陽之厥,則肿首頭重,足不能行,发爲仆。 厥状屬經,病能屬氣。巨陽,太陽也,其脈上额交巅,下出足外踝之後,故巨陽之厥,其状則上爲 肿首頭重,下爲足不能行,病經而转於氣,則发爲仆。此明巨陽經脈之厥状,而兼及病能也。 陽明之厥,則癫疾欲走呼,腹满不得卧,面赤而熱,妄见而妄言。 陽明之厥,則陽明經脈不和,故巅疾欲走呼,其脈下循腹里,故腹满。状爲巅疾,故 不得卧。陽明之脈起面,故面赤而熱,状欲 走呼,故妄见而妄言,此明陽明之厥状也。 少陽之厥,則暴聋,颊肿而熱,胁痛,不可以运。 少陽之厥,則少陽經脈不和,其脈從耳後,入耳中,出走耳前,故暴聋。其脈加颊车,循胁里,行身 之侧,故颊肿而熱,胁痛,出膝外廉,下辅骨,故不可以远,此明少陽之厥状也。 太陰之厥,則腹满胀,後不利,不欲食,食則呕,不得卧。 太陰之厥,則太陰經脈不和,其脈入腹,屬脾络胃,故腹满胀。腹满則脾土不和,胀則胃土不 和,其状腹满,故後便不利,其状胀,故不欲食,不欲食而强食則呕。脾胃不和,故不得卧。此明太陰之厥状也。 少陰之厥,則口干,溺赤,腹满,心痛。 少陰之厥,則少陰經脈不和。少陰,腎脈也。腎爲水臟,厥則 水竭火盛,故口干溺赤。溺赤則水道不利而腹满,口干則火熱上炎而心痛,此明少陰之厥状也。 厥陰之厥,則少腹肿痛,腹胀,泾溲不利,好卧屈膝,陰缩肿,內熱。 好,去聲。厥陰之厥,則厥陰經脈不和,其脈過陰器,抵小腹,故少腹肿痛,少腹不但肿痛而 且胀,肿痛而胀,故径溲不利,肝木不舒,故好卧。筋不柔和,故屈膝。屈膝,蜷卧也。陰缩肿, 前陰萎缩而囊肿也。厥陰之脈,上內廉,故內熱。此明厥陰之厥状也。 盛則泻之,虛則补之,不盛不虛,以經取之。 结上文而言三陽三陰之厥,当以针刺治之。故經脈有余而盛, 則针刺以泻之;經脈不足而虛,則针刺以补之;經脈不盛不虛,則各随其經脈,取而調和之。 太陰厥逆,急挛,心痛引腹,治主病者。 上文申明厥状,故但言厥,此下兼論病能,故言厥逆。太陰厥逆,經厥而氣亦逆也。急挛,太 陰之氣不和於髀也。心痛引腹,太陽之氣不能從腹上交於心,故心痛复引於腹也。此太陰厥逆 之病能,乃太陰所主之病,故曰治主病者。 少陰厥逆,虛满,呕變,下泄清,治主病者。 少陰經厥氣逆,少陰火氣虛於上,故虛满而有欲呕之變证。少 陰水氣虛於下,故下泄而其便复清,此少陰厥逆之病能,故当治其主病者。 厥陰厥逆,挛腰痛,虛满,前闭,言,治主病者。 厥陰經厥氣逆,則筋挛腰痛;肝氣郁,則虛满,而前陰闭结; 肝木不生心火,故言。此厥陰厥逆之病能,故当治其主病者。 三陰俱逆,不得前後,使人手足寒,三日死。 结上文而言。三陰厥者,病在經;三陰逆者,病在氣。故三陰 俱逆,不得陽氣以和之,致不得前後,使人手足寒。三日、三陰,不和於陽,故三日死。 太陽厥逆,僵仆,呕血善衄,治主病者。 太陽經厥氣逆,則陽氣不能周遍,故僵仆。僵仆,即上文发爲仆之義。陽熱之氣,不行皮毛,內 傷络脈,陽络傷則血外溢,故呕血善衄。此太陽厥逆之病能,故当治主病者。 少陽厥逆,機关不利,機关不利者,腰不可以行,项不可以顾,发腸痈,不可治;惊者死。 少陽經厥氣逆,則枢转有乖,故機关不利。申明機关不利者,病於下,則腰不可以行,病於上,則 项不可以顾;不能枢转從外,則发腸痈,发腸痈則內郁之氣,從痈而泄,不可治。少陽之主病, 当治陽明之腸痈。若治少陽,虛其旋转之氣,神機內乱,而发惊,枢将折也,故死。此少陽厥逆病能,发 於陽明,当治陽明,故不言治主病者。 陽明厥逆,喘咳,身熱,善惊,衄,呕血。 陽明經厥氣逆,則陽明燥金之氣,不和於肺,故喘咳。陽明氣逆,故身熱,聞木音則善惊,熱迫於經, 則衄、呕血。上文发腸痈,不可治少陽,当治陽明,是治陽明之意已寓於上,故此不言治主病者。 手太陰厥逆,虛满而咳,善呕沫,治主病者。 上文論六經之厥状,复論六經之病能,而經脈之中,又有手之六經,故复舉手六經之厥逆,以終經 脈病能之義。手太陰經厥氣逆,則肺氣虛、满而咳。肺氣满、咳,不能四布其水津,故善呕沫,此 手太陰厥逆之病能,故当治主病者。 手心主少陰厥逆,心痛引喉,身熱,死不可治。 手心主厥陰包络,手少陰心經,經厥氣逆,皆有心痛之病。喉者,肺氣也。心痛引喉,則两火上炎 而烁金,又兼身熱爲焚爲焰,則死不可治。由是而知心包与心,不可皆病也。 手太陽厥逆,耳聋、泣出、项不可以顾,腰不可以俯仰,治主病者。 《經脈》論云,小腸手太陽之脈,是主液所生病者,耳聋、目黄。故手太陽經厥氣逆,則耳聋、泣 出。耳聋、泣出者,液虛也。液虛,則骨屬屈伸不利,故项不可以顾,腰不可以俯仰。此手太陽厥之病 能,故当治主病者。 手陽明、少陽厥逆,发喉痹,嗌肿,,治主病者。 經脈論云∶三焦手少陽之脈,則病嗌肿喉痹。今手少陽經氣厥逆,不能外通腠理,故上逆而喉痹、 嗌肿,当治手少陽之三焦。者,頭面摇,卒口噤,背反张也。《經脈》論云,大腸手陽明之脈,是主津 液所生病者。今手陽明經氣厥逆,津液不荣於經脈,故。当资手陽明之津液,故治主病者。 此一節言,厥状在經,病能在氣,舉手足六經之主病,以終厥論之義。


病能論第四十六篇

上编論六經脈之厥状病能,而病能未畅其旨,故复論之。十二經脈秉氣於胃,故首論胃脘痈,其次有病 厥者,有病颈痈者,有病怒狂者,有病酒風者,舉病氣之合於四時者而論之,皆病能也。 黄帝問曰∶人病胃脘痈者,診應何如? 十二經脈,秉氣於胃,人病胃脘痈,則經脈之診当何如? 岐伯對曰∶診此者,当候胃脈,其脈当沉细。沉细者氣逆。逆者人迎甚盛,甚 盛則熱,人迎者,胃脈也。逆而盛,則熱聚於胃口而不行,故胃脘爲痈也。 胃脘有痈,故診此者,当候胃脈,病在於胃,其脈当沉细。沉细者,由於正氣之逆氣逆則經脈不和, 故逆者人迎甚盛,甚盛則胃熱也。申明人迎者,乃结候两旁之胃脈也。今氣逆而熱盛,則熱聚 於胃口而不行,不行故胃脘爲痈也。 所謂深之细者,其中手如针也,摩之切之,聚者坚也,搏者大也。 旧本在爲後饭之下,今改正於此。中,去聲。深,沉也。博,散也。上文云,其脈当沉细,所謂沉 之细者,其中手如针之微细深沉也。胃脘有痈,其外則当摩之切之,摩之切之而有所凝聚者,痈 之坚也。若不凝聚而博散者,痈之大也。 帝曰∶善。人有卧而有所不安者,何也? 候人迎而知胃痈,帝故善之。胃不和,則卧不安,故舉以問。 岐伯曰∶臟有所傷,及精有所之,寄則安,故人不能悬其病也。 諸臟之氣,歸於胃土,卧不安者,乃臟氣有所傷,及陰精有所之。之,去也。臟傷精去,卧不安 也。夫諸臟之氣皆歸於胃,而胃土之氣寄於諸臟,是胃氣相寄則安,今不寄則不安,故人不能悬绝其病也。 帝曰∶人之不得偃卧者,何也? 偃卧,正卧也。《评熱論》云,不能正偃者,胃中不和也,故舉而复問。 岐伯曰∶肺者臟之盖也。肺氣盛則脈大,脈大則不得偃卧,論在奇恒陰陽中。 肺位居高,是肺者臟之盖也。盖者,如天复於上,其氣下行。今肺氣盛,則氣上不下,氣上不下則 肺部之脈大,脈大則不得偃卧矣,此失陰陽之常度,故論在奇恒陰陽中。奇恒陰陽,如下文所云是也。 《上經》者,言氣之通天也。《下經》者,言病之變化也。《金 匱》者决死生也。《揆度》者切度之也。《奇恒》者言奇病也。所謂 奇者,使奇病不得以四時死也。恒者,得以四時死也。所謂揆者,方切求之也,言切求其脈理也。 度者,得其病处,以四時度之也。 旧本在篇末,今列於此。度,入聲。处,去聲。《示從容》論云,请诵《脈經》上下编。《脈經》疑 即《靈枢經》,此《上經》《下經》,即《脈經》上下經也。上經言氣化之道,故上經者,言 人氣之通天也。下經言疾病之生,故下經者,言民病之變化也。《靈枢》論篇有着之玉版,藏之蘭室者, 即藏之金匱也。“金匱”者,所以通决死生也。疏五過論云上經下經,揆度陰陽,奇恒五 中,决以明堂,故申言揆度者,切其脈而度之也。奇恒者,言非常之奇病也。复申言所謂奇者,使奇病不得 以四時死也。恒者,得以四時死也。又申言所謂揆者,方切求之,言切求其脈理也。度者, 得其病处,而以四時之陰陽度之也。如是則知氣之通天,病之變化,可以决人之死生矣。 帝曰∶有病厥者,診右脈沉而紧,左脈浮而迟,不然,病主安在? 承上文切求脈理,得其病处之意,而問有病厥者,陽氣不上,故診右脈沉而紧,陰氣不下,故左脈浮而 迟。病厥,則陰陽之氣不相顺接,脈故如是,设病厥而脈不然,則病主安在? 岐伯曰∶各診之,右脈固当沉紧,此應四時,左脈浮而迟,此 逆四時,在左当主病在腎,颇关在肺,当腰痛也。 切求脈理,得其病处,当以四時陰陽之理度之,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如冬診之,右脈固当沉紧,此冬 脈之應四時也。今左脈浮而迟,此冬脈之逆四時也。浮迟在左,当主病在腎,所以然者,腎 脈居於左尺也,腎上连肺,故颇关在肺,在腎关肺,当腰痛也。 帝曰∶何以言之? 在腎何以关肺,关肺何以腰痛? 岐伯曰∶少陰脈,贯腎络肺,今得肺脈,腎爲之病,故腎爲腰痛之病也。 少陰者腎脈也。少陰之脈,贯腎络肺,故在腎关肺也。浮迟者,肺脈也。今得浮迟之肺脈,而腎 爲之病,腰者腎之府,故腎爲腰痛之病也。 帝曰∶善。有病颈痈者,或石治之,或针灸治之,而皆已,其真安在? 論病厥而診冬脈,診冬脈而應四時,帝故善之,病厥爲冬,則 颈痈爲春,怒狂爲夏,酒風爲秋,故相继以問。 岐伯曰∶此同名異等者也。 等,類也,颈痈之名雖同,而在氣在血,則異類也。 夫痈氣之息者,宜以针開除去之,夫氣盛血聚者,宜石而泻之,此所謂同病異治也。 息,止息也。颈痈而氣之止末者,其病在氣,宜以针開通其氣而除去之,此氣息成痈,而有针刺 之真法也。颈痈而氣盛血聚者,其病在血,宜石刺出血而泻之,此血聚成痈,而有石刺之真法也。 此所以同病異治而皆已也。 帝曰∶有病怒狂者,此病安生? 颈痈爲春,怒狂爲夏,故舉怒狂以向。 岐伯曰∶生於陽也。 陽氣過盛,則狂,此之怒狂,生於陽也。 帝曰∶陽何以使人狂? 陽者正氣也,何以使人狂。 岐伯曰∶陽氣者,因暴折而難决,故善怒也,病名曰陽厥。 陽氣直遂,不可屈抑,今陽氣者,因暴折而難决。决,猶散 也。暴折難决,故善怒而狂也,此因陽氣厥逆而成,故病名曰陽厥。 帝曰∶何以知之? 陽厥何以知之。 岐伯曰∶陽明者常动,巨陽少陽不动,不动而动大疾,此其候也。 太少合并而有陽明,是陽明有少陽之陽,复有太陽之陽,故陽 明者常动。巨陽者,陽之极也。陽极而其氣反微。少陽者,陽之初 也。陽初而其氣安静,故巨陽少陽不动,本当不动,而今也乃动之大疾,此其爲陽厥之候也。 帝曰∶治之奈何? 未悉治法,故复問之。 岐伯曰∶夺其食即已,夫食入於陰,长氣於陽,故夺其食即 已,使之服以生铁洛爲饮。夫生铁洛者,下氣疾也。 长,上聲。洛,烙同。陽明者,胃也。胃者,陽氣之所歸也。陽氣有余,须夺其食即已。夫食入於胃, 生其陰精,故食入於陰,陰精足則陽氣盛,故长氣於陽,夺其食則陽明土氣少虛,故夺其食 即已。夺,猶损也。更使之服以生铁烙爲饮。铁者金也。金能平木,可治少陽之氣。烙饮者,转赤爲乌也。 赤而乌,可以平巨陽之氣,故曰下氣疾也。 帝曰∶善。有病身熱解堕,汗出如浴,恶風少氣,此爲何病? 恶,去聲。陽厥有治,則陰厥亦有治,帝默會其意而善之,复舉身熱汗出恶風少氣之病以問。 岐伯曰∶病名曰酒風。 酒氣先行皮肤,先充络脈,故身熱汗出恶風,不從中土而散精,故懈惰少氣,岐伯曰酒風,盖秋病也。 帝曰∶治之奈何?岐伯曰∶以泽泻术各十分,糜衔五分,合以三指撮,爲後饭。 分,去聲。酒風之病,中土內虛,当以泽泻术二种十分爲君,助其脾土,糜衔五分爲臣,散其風邪, 合以三指而撮此药,先服其药,补中土而散邪風,爲之後饭,以益其胃氣焉。合胃痈病厥颈痈 怒狂酒風,以論病能,而揆度奇恒,未畅其旨,故下即有奇病、大奇之論。


奇病論第四十七篇

上编揆度奇恒,未畅其旨,故相继而有奇病之論。奇病者,形居母腹,胎失其养,既生之後,經脈 臟氣不足,当天癸未至之時,病從內生,卒然而起,病久且死,故曰奇也。如九月而喑,則胞胎 內虛,既生之後,天癸未至,致有息積伏梁疹筋厥逆,以及脾甘胆苦癃厥癫疾腎風之病,類而舉之,皆先 天受病,卒然而发,故曰奇病。 黄帝問曰∶人有重身九月而喑,此爲何也? 重,平聲。爲,去聲。下俱同。惟爲水爲主转爲发爲之爲如字。妇人怀孕,謂之重身。喑,聲不出 也。怀孕九月,卒然無聲,此何病也。 岐伯對曰∶胞之络脈绝也。 胞之络脈,系母腰腎。绝,不相维系也。九月而喑,以此故也。 帝曰∶何以言之? 何以络脈绝而当喑。 岐伯曰∶胞络者,系於腎,少陰之脈,贯腎系舌本,故不能言。 胞络者,系於母之腰者。腎者,少陰也。少陰之脈下贯腎,上 系舌本,腎不系胎,則少陰脈虛,虛則上下不交,故不能言而喑也。 帝曰∶治之奈何? 治喑奈何? 岐伯曰∶無治也,当十月复。 九月而喑,無可治也,当十月則非少陰主胎,斯時則复旧能言。 刺法曰,無损不足,益有余,以成其疹,然後調之。 所以無治者,如刺法有曰,無损不足,益有余,以成其疹,然 後調之之也。疹,猶病也。刺法,针刺之法也。 所謂無损不足者,身羸瘦,無用石也。無益其有余者,腹中 有形而泄之。泄之則精出而病独擅中,故曰疹成也。 ,猶针也。益,猶治也。刺法所謂無损不足者,如身羸瘦無用针石也。所謂無益其有余者,重身 則腹中有形,如腹中有形而泄之,泄之則精出而病独擅中,精出正虛,擅中邪實,故曰疹成也。 疹成而後調之,不若無损其不足,無治其有余矣。此胞络脈绝,先天不足,爲奇病之先基,無客治也。 帝曰∶病胁下满,氣逆,二三歲不已,是爲何病? 胁满氣逆,病之常也,二三歲不已則爲奇病,故舉以問。 岐伯曰∶病名曰息積,此不妨於食,不可灸刺,積爲导引服药,药不能独治也。 胁满氣逆,病名曰息積,二三歲不已,故此不妨於食,先天經脈受亏,病久不愈,故不可灸刺。積, 渐次也,须渐次爲之导引而服药。导引,营运也。营运則經脈之亏者可复,若但服药,則药不 能独治也,此息積爲先天奇病,而药不能治也。 帝曰∶人有身體髀股皆肿,环齐而痛,是如何病? 齐,脐通,下同。身體髀股皆肿,則氣越於外,环脐而痛, 則氣凝於內,病機各異,是爲奇病,故复問之。 岐伯曰∶病名曰伏梁,此風根也,其氣溢於大腸,而着於盲,盲之原 在齐下,故环齐而痛也,不可动之,动之爲水溺涩之病也。 溺,鸟去聲。邪積於內,致环脐而痛,故病名曰伏梁,風动水涣,致身體髀股皆肿,故曰此風根也。 風根而爲伏梁者,其風根之氣,溢於大腸之外,而內着於盲,盲之原出了脖。脖,脐下 也,故盲之原在脐下,溢大腸而着盲,故环脐而痛也,外則身體肿,內則环脐痛,亦屬先天奇病,故 不可妄攻以动之,动之則土氣益虛,身肿不消,而爲水溺涩之病,此風根伏梁,爲先天奇病而不可动也。 帝曰∶人有尺脈动甚,筋急而见,此爲何病? 數,音朔。尺脈數甚,陰血虛也。筋急而见,肌肉脱也,脈數筋急,亦爲奇病,故舉以問。 岐伯曰∶此所謂疹筋,是人腹必急,白色黑色见,則病甚。 疹,猶病也。筋急而见,其病在筋,此所謂疹筋,肌肉雖脱,是人腹必急,其面白色黑色见,腹主地,面 主天,腹急,地氣虛也。白色黑色见,天氣虛也,則病当甚,難以治也,此疹筋腹急爲先天奇病,而病必甚也。 帝曰∶人有病頭痛,以數歲不已,此安得之,名爲何病? 頭者,諸陽之會,頭痛而數歲不已,亦奇病也。 岐伯曰∶当有所犯大寒,內至骨髓,髓者以脑爲主,脑逆故會頭痛、齿亦痛,病名曰厥逆。 頭者陽也,頭痛者,当有所犯大寒,其室內至骨髓,脑爲髓海,故髓者以脑爲主,寒入於髓,則 脑逆,脑逆故令人頭痛。齿者骨之余,寒入骨髓,故齿亦痛,病名曰厥逆,言陰陽之氣不相顺 接,爲厥爲逆也,此大寒犯髓,頭痛不已之奇病,而名爲厥逆也。 帝曰∶善。 三字衍文。 帝曰∶有病口甘者,病名爲何?何以得之? 承上文頭痛齿痛之意,而問口甘,乃触類引伸以問也。 岐伯曰∶此五氣之溢也,名曰脾瘅。 五氣,土氣也。溢,泛溢也。瘅,熱也。土氣泛溢,名曰脾瘅,言土虛脾熱而口甘也。 夫五味入口,藏於胃,脾爲之行其精氣,津液在脾,故令人口甘也,此肥類之所发也,此 人必數食甘美而多肥也,肥者,令人內熱,甘者,令人中满,故其氣上溢,转爲 消渴,治之以蘭,除陈氣也。 藏,如字。數,音朔。胃者土也。夫五味入口,皆藏於胃,而脾則爲之行其精氣,今津液在脾,不 能四布,故令人口甘也。此口甘者,乃肥美之味所发也。肥美者,此人必數食甘美而多肥也。肥 者,性浓,故令人內熱。甘者,性缓,故令人中满,內熱中满,故其氣上溢,上溢而熱,转爲消渴。蘭, 香草也,治之以蘭,可以除陈氣也。除陈者,推陈致新之意。 帝曰∶有病口苦,取陽陵泉。口苦者,病名爲何?何以得之? 承上文口甘中满治之以蘭之意,复問有病口苦,取陽陵泉刺之,而口苦不愈,何也? 岐伯曰∶病名曰胆瘅。夫肝者,中之将也,取决於胆,咽爲之 使,此人者數謀虑不决,故胆虛,氣上溢,而口爲之苦,治之以胆 募俞,治在《陰陽十二官相使》中。 将、使,俱去聲。數,音朔。口苦,胆熱也,故病名曰胆瘅。胆附於肝,肝者将军之官。故夫肝者, 中之将也。胆居肝內,肝主謀虑,故取决於胆,肝脈上循喉咙,故咽爲之使,此人所以口苦 者,必數謀虑不决,致胆氣不和於肝,故胆虛,胆氣上溢而口爲之苦,但治胆合穴之陽陵泉,無裨也,当 治之以胆募俞。胆募者,胸之分,胆俞者,背之分。胆募俞者,胆俞在脊背第十椎下两旁,以 背之俞而合於胸之募,則当期門之处,胆附於肝,故当取募俞而合治之。靈蘭秘典論曰∶肝者,将军之官, 謀虑出焉。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十二官者,相使而不得相失也。夫肝謀虑,胆决 断,是肝胆之氣相使而不得相失,治以胆募俞者,乃胆病治肝,其施治之義,在《陰陽十二官相使》中,此 承上文大寒入髓之奇病,而論脾瘅胆瘅之熱病,先聖立教之大法也。 帝曰∶有癃者,一日數十溲,此不足也,身熱如炭,颈膺如 格。人迎躁盛,喘息氣逆,此有余也。太陰脈微细如发者,此不足也。其病安在,各爲何病? 小便不利日癃,病癃一日數溲,此不足也,不足而复有諸有余 之病,有余而复有不足之脈,不足而有余,有余而不足,病之奇也,故舉以問。 岐伯曰∶病在太陰,其盛在胃,颇在肺,病名曰厥,死不治。此所謂得五有余、二不足也。 病癃數十溲,太陰脈微细如发,則病在太陰,身熱如炭,颈膺如格,人迎躁盛,喘息氣逆,則其 盛在胃。太陰者,肺也,病在太陰,故颇在肺,陰陽之氣,不相交合,病名曰厥,是爲癃厥,死不 治,此所謂得五有余、二不足也。有余不足,详见下文。 帝曰∶何謂五有余二不足?岐伯曰∶所謂五有未者,五病之氣 有未也;二不足者,亦病氣之不足也。 所謂五有余者∶一身熱如炭,二颈膺如格,三人迎躁盛,四喘息,五氣逆,此五病之氣爲有余也。所謂二不足者∶ 一病癃數十溲,二太陰脈微细如发,病有有余,即有不足,此二者亦病氣之不足也。 今外得五有余,內得二不足,此其身不表不里,亦正死明矣。 陽明者,陽也,主外主表。太陰者,陰也,主內主里。今外得五有余則陽明真氣不行於表,內得二不足, 則太陰真氣不行於里,此其身不表不里,亦正死明矣,所以癃厥之病,死不治也。 帝曰∶人生而有病巅疾者,病名曰何,安所得之? 巅,作癫,下同。癫,癫痫也,生而病癫,亦先天奇病,故舉以問。 岐伯曰∶病爲名胎病,此得之在母腹中時,其母有所大惊,氣 上而不下,精氣并居,故令子发爲巅疾也。 生而病癫,先天所受之病也,故名爲胎病,此得之在母腹中時,其母有所大惊,其氣上而不下,精以养 胎氣,上不下則精与惊氣并居,既生以後,故令子发爲巅疾也,此癫疾爲先天奇病,而屬於不治也。 帝曰∶有病庞然如有水状,切其脈大紧,身無痛者,形不瘦,不能食,食少,名爲何病? 庞然如水状,病之深也,脈大紧,身無痛,形不瘦,病之浅 也。不能食,食少,病之深也。病似深复似浅,似浅复似深,病之奇也,故舉以問。 岐伯曰∶病生在腎,名爲腎風,腎風而不能食,善惊,惊已,心氣痿者死。 腎爲水臟,今庞然浮肿,如有水状,故病生於腎,水因風动,故名爲腎風。腎者,水也。水寒之氣,籍 陽火以营运,今腎風而不能食,火氣虛也。火虛則善惊,惊已,而心氣痿者,神機化灭也, 故死。此腎風爲先天奇病,而必死也。 帝曰∶善。 重身九月而喑,胞络脈绝,先天受亏,发爲奇病,病不能治,且至於死,帝通承上文而善之。


大奇篇第四十八篇

大,推展也。帝承上编奇病而推展之,故曰大奇。上编胞络脈绝,乃先天受病,其病发於天癸未至 之時,此篇首言肝满腎满肺满,則天癸已至,形氣充足,而爲後天之病,病臟腑經脈,甚則死 不可治,所以大奇病之说也。 肝满,腎满,肺满皆實,即爲肿。 帝承上编胞络脈绝,先天受病之意,而言肝满腎满肺满,則天癸已至,形氣充盛,而爲後天之病。 女子天癸,肝所主也。男子天癸,腎所主也。通體形氣,肺所主也。今肝腎肺满,满則爲實,故 曰皆實,實則壅滞,故曰即爲肿。 肺之壅,喘而两满。 壅,壅通,下同。壅,壅滞也,以明即爲肺者,壅滞之意也。 肺主呼吸,其脈横出腋下,肺之壅,則呼吸不利,其脈不能出腋,故喘而两满。 肝壅,两满,卧則惊,不得小便。 肝脈上贯於膈,布胁肋。肝壅,故两满。人卧則血歸於肝, 肝壅故卧則惊。肝主疏泄,肝病則闭癃,故不得小便。 腎壅,脚下至少腹满,胫有大小,髀大跛,易偏枯。 腎脈起於足心,上至少腹。腎壅,故脚下至少腹满,左右胫骨,有大小之不同,其髀則肿大而跛易。 跛易,行步不正,易其常度也。胫有大小,髀跛易,乃精髓不周於身,故偏枯。偏枯, 不周之意。此一節言肝满腎满肺满,爲肿爲壅,而发爲後天之奇病也。 心脈满大,痫螈筋挛。 脈者心之所主,心者神之所居,心脈满大,則神機不利,故痫螈惊挛,神氣不通於心包則痫,神氣不行 於骨節則螈,痫則筋挛於內,螈則筋挛於外也。 肝脈小急,痫螈筋挛。 肝者血之所藏,肝脈小急,則血不充身,故亦痫螈筋挛,是知 痫螈筋挛之病,有因神氣之內虛,有因肝血之不足矣。 肝脈骛暴,有所惊骇。 骛,音务,余篇同。骛,猶疾也。暴,猶促也。肝脈疾促,陰血虛而陽熱盛也。血虛熱盛,故有 所惊骇,上文肝脈小急,血虛陰盛則痫螈筋挛,此肝脈骛暴,血虛陽盛則惊骇也。 脈不至,若螈,不治自已。 承上文痫喑惊骇而言,当痫惊之時,其三部之脈,一時不至,口無言而苦喑,有屬不治者,有屬自己者。 二陰急,爲痫厥,二陽急,爲惊。 旧本在三陰急爲疝下,今改正於此。急,不和也。承上文不治自已之意,而言二陰心腎不交,經脈不 和,而爲痫厥之喑,則不治。二陰,少陰也。陽明胃络不通於心,經脈不和,而爲惊骇之 喑,則自已。二陽,陽明也。此臟脈陰陽經氣不和,发爲痫惊之奇病也。 腎脈小急,肝脈小急,心脈小急,不鼓皆爲瘕。 腎脈小急,腎臟虛寒也。肝脈小急,肝臟虛塞也。心脈小急, 心臟虛寒也。臟氣虛寒,小急而脈不鼓,則皆爲瘕。言腎肝与心皆可爲瘕。瘕,假也。假寒氣而成形也。 腎肝并沉,爲石水。并浮,爲風水。并虛,爲死,并小弦,欲惊。 腎肝并沉,則肝氣下沉於腎,故爲石水。石水,腎水也。腎肝并浮,則腎氣上浮於肝,故爲風水。風 水,肝水也。腎肝并虛,則水不生木,故爲死。腎肝并小弦,則虛而受邪,故欲惊。欲惊,正虛邪扰之意。 腎脈大急沉,肝脈大急沉,皆爲疝。心脈搏滑急,爲心疝。肺脈沉搏,爲肺疝。 腎脈大急沉,腎氣受邪而下入也。肝脈大急沉,肝氣受邪而下入也。邪氣下入,故皆爲疝,或爲腎之水 疝,或爲肝之筋疝也。心脈搏滑急,則心氣受邪,故爲心疝。《脈要精微論》曰,診得心脈而 急,病名心疝,少腹当有形也。肺脈沉搏,則肺氣受邪,故爲肺疝。肺疝,氣疝也。 三陽急,爲瘕。三陰急,爲疝。 承上文瘕疝之意而言,三陽脈急,陽不和陰,則爲瘕。三陽,太陽也。三陰脈急,陰不和陽,則爲疝。 三陰,太陰也。此臟脈陰陽經氣不和,发爲瘕疝之奇病也。 脾脈外鼓沉,爲腸,久自已。 腸,泄泻也。脾脈外鼓沉,言脾土之氣,鼓动於外,不能四 布复下也。如是,則津液不行由經隧,故爲腸,土氣內逆,腐秽当下,故日久自已。 肝脈小缓,爲腸,易治。 易,去聲。肝脈小缓,肝臟虛而氣機和缓也,故爲腸,則当易治。 腎脈小搏沉,爲腸下血,血温身熱者,死。 腎脈小搏沉,腎臟虛而熱邪下搏也。故爲腸,当主下血。血温於內,身熱於外,火炎血竭,故死。 心肝,亦下血,二臟同病者,可治。 心肝,言心脈肝脈不和,而病腸也。亦下血,亦爲腎脈之 腸下血也。心肝二臟同病,而爲腸者,主木火相生,故爲可治。 其脈小沉涩爲腸,其身熱者死,熱见,七日死。 肺朝百脈,其脈小沉涩,肺氣虛也。肺氣虛而腸,其身复熱,乃陰津泄於下,陽熱浮於外,泄於下 則下而不上,浮於外則外而不內,陰陽離脱,故死。熱见七日,不能环复,故七日死。 胃脈沉鼓涩,胃外鼓大,心脈小坚急,背膈偏枯。男子发左, 女子发右,不喑舌转,可治,三十日起。 背,旧本讹皆,今改。此舉胃腑之脈,以足上文五臟之意。心主脈,而五臟之中皆有胃脈。會胃 脈沉鼓而涩,胃氣不行於外矣。胃脈外鼓而大,胃氣不行於內矣。沉鼓涩,外鼓大,皆非胃土柔和 之脈,胃脈如是也,心脈复小坚急,不能合胃脈而行於前後,則背膈偏枯,不能合胃脈而行於左右, 則男子偏枯发左,女子偏枯发右,胃络上通於心,而舌爲心之窍,故不喑舌转,則胃络通於心, 心氣通於胃,故其病不可治。三十日,則荣卫血氣一周,故病当起。 其從者,喑三歲起,年不满二十者,三歲死。 《玉版論要》云∶男子右爲從,女子左爲從,其從者謂男子发於右,女子发於左。不同於上文之 发也。上文男子发左,女子发右,則不喑,此男子发右,女子发左,故喑。喑則胃络不通於心,心氣 不通於胃,其偏枯之病,必三歲方起,若年不满二十者,天癸之精血始通,方來未艾,不能固密,故三歲 死。此言五臟經脈內虛,发爲腸,胃腑經脈不和,发爲偏枯之奇病也。此一節,舉痫惊瘕疝 腸偏枯臟腑經脈不和,而爲後天之奇病也。 脈至而搏,血衄身熱者死,脈來悬钩浮,爲常脈。 上節論脈病之死生,此下但論脈之死生也。搏,搏击也。脈至而搏,脈無胃氣,故血衄身熱者死。 若血衄身熱,脈來悬钩而浮, 乃爲血衄身熱之常脈,則不死矣。 脈至如喘,名曰暴厥。暴厥者,不知与人言。 喘,疾促不伦也,脈至爲喘,失其常度,故名曰暴厥。申明暴厥者,一時昏愦,不知与人言。 脈至如數,使人暴惊,三四日自已。 數,音朔,下同。數,一息六至也,脈至如數,陽熱有余,故使人暴惊,暴惊則三四日自已。 脈至浮合,浮合如數,一息十至以上,是經氣予不足也,微见,九十日死。 予,即与下同。脈至浮合,浮合於皮肤之上,如湯沸也。故申言浮合如數,一息十至以上,沉脈候臟, 浮脈候經,是經氣予不足,而脈浮數也。微见者,微於皮肤之上,见此數极之脈,中按求之,則不见也,故至 九十日而死。經脈應月,一月一周,九十日者,三周也。若舉按皆然,不超時日矣。 脈至如火薪然,是心精之予夺也,草干而死。 火薪然,如火然薪,浮焰無根也。心爲火臟,脈至如是,是心 精之予夺,而见此脈也。冬時草干而死,水刑火也。 脈至如散叶,是肝氣予虛也,木叶落而死。 散叶,木叶飘散之義,肝爲木臟,脈至如是,是肝氣予虛,而 见此脈也。秋時木叶落而死,金刑木也。 脈至如省客。省客者,脈塞而鼓。是腎氣予不足也,悬去枣华而死。 华,即花,下同。省客,猶主省客至而即去也。故申言省客者,脈塞而鼓,謂脈充塞於指,即鼓 动而去,如省客之象也。腎爲水臟,脈至如是,是腎氣不足而见此脈也。悬去,猶言虛度,虛度 枣华之初夏,而死於土令之长夏,土刑水也。 脈至如丸泥,是胃精予不足也,榆荚落而死。 丸泥,弹丸之泥不柔和也。胃爲上腑,脈至如是,是胃精予不足而见此脈也。春時榆荚 落而死,木刑土也。 脈至如横格,是胆氣予不足也,禾熟而死。 格,拒也。横格,横拒於中,上下不贯也。胆氣屬木,生陽上 升,脈至如是,是胆氣予不足而见此脈也。秋時禾熟而死,金刑木也。 脈至如弦缕,是胞精予不足也,病善言,下霜而死,不言可治。 弦缕,其急如弦,其细如缕,胸中爲血海,冲任之脈皆起於胞中,并足少陰之經,至胸中而散,脈至 如是,精血內虛,是胞精予不足而见此脈也,至胸中而不能散,故病善言,下霜之時,水氣生王,胞精不足, 不能生王,故死。至胸中而能散,則不善言,故不言可治。上文皆言四時之氣,克我而死,此言人身之氣, 不能王時而死也。 脈至如交漆,交漆者,左右旁至也。微见,三十日死。 交,作绞。此复申明胞精不足之意。绞漆之脈,左右旁流,按之無根,故申言绞漆者,左右旁至也。微 於皮肤之上,见此旁至之脈,經脈內虛,至一月而死,三十日者,經脈一周也。 脈至如涌泉,浮鼓肌中,太陽氣予不足也,少氣味,韭英而死。 涌泉,泉水之涌,浮鼓不返,故曰脈至如涌泉,浮鼓肌中,太陽秉容水之氣以营运,脈至如是,是 太陽氣予不足,而见此脈也。氣爲陽,味爲陰,太陽有寒熱陰陽之氣,太陽虛,故少氣味。英, 盛也。韭英,乃季春土王之時,韭英而死,土克水也。 脈至如颓土之状,按之不得,是肌氣予不足也,五色先见黑,白垒发死。 垒,同,颓土,倾颓之上,猶顽土也,状如颓土,止而不行,故按之不得,脾主肌,屬土,脈至如 是,是肌氣予不足而见此脈也,土主五色,先见宜黄,今五色先见黑,土虛水溢也。,葛 屬,其色白。白发於春,春時木王,土襄,故白发死。 脈至如悬雍,悬雍者,浮揣,切之益大,是十二俞之予不足 也,不凝而死。 雍,作KT。悬KT,虛肿之KT。上浮本大也,上浮故当浮揣;本大,故切之益大。十二經俞,流 行环转,壅滞則病,脈至如是,是十二俞之予不足而见此脈也。水凝則天寒地冻,經脈凝涩,故水凝 而死。凝,不生动也。 脈至如偃刀,偃刀者,浮之小急,按之坚大急,五臟菀熱,寒 熱独并於腎也,如此其人不得坐,立春而死。 偃,息也。刀,金器也。偃刀,坚刚內伏也。故申言偃刀者,轻指浮之,則脈小急,重指按之,則脈 坚大而急,腎臟五臟之精,脈至如是,是五臟菀熱,寒熱独并於腎而沉匿也。經脈論云,腎是 动病。坐而欲起,故如此,其人不得坐,五臟之病,独并於腎,冬失其藏,春無以生,故立春而死。 脈至如丸,滑不直手,不直手者,按之不可得也。是大腸氣予不足也,枣叶生而死。 丸,园转也。不直手,滑利也。故申言不直手者,按之即無,不可得也。大腸之腑,居於胃下, 合土氣以营运,脈至如是,是大腸氣予不足而见此脈也。春時枣叶生而死,木克土也。 脈至如华者,令人善恐,不欲坐卧,行立常听,是小腸氣予不足也,季秋而死。 华,轻浮之意,脈至如华者,腎精不升,故令人善恐,坐而欲起,故不欲坐卧,耳爲腎窍,故行立常 若有听。精虛則液先虛,腎藏精,小腸主液,是小腸氣予不足,而有如是之脈证也。季秋,土 氣坐王之時,季秋而死,土克水也。此一節,論脈象而知臟腑經俞之病,四同身死之期,不死於病, 而死於脈,所以大奇病之说也。


脈解篇第四十九篇

帝复承上编脈病之意,错舉《靈枢·經脈》論之言,及本經所已言者,而申解之,故曰脈解。六氣主時, 始於厥陰,終於太陽。此舉三陽三陰經脈之病,則太陽主春,正月爲春之首,太陽爲陽之首 也。少陽主秋,九月爲秋之終,少陽爲陽之終也。陽明主夏,五月爲夏之中,陽明居陽之中也。三陰經脈, 外合三陽,雌雄相應,太陰合陽明,故主十一月,十一月,冬之中也。少陰合太陽,故主十 月,十月冬之首也。厥陰合少陽,故主三月,三月,春之經也,太陰爲陰中之至陰,故又主十二月,十二月, 陰中之至陰也,错舉六經之病,复以三陽三陰,主四時之月,而错综解之,所以爲脈解也。 太陽所謂肿,腰痛者,正月太陽寅,寅太陽也,正月陽氣出 在上,而陰氣盛,陽未得自次也,故肿,腰痛也。 ,音谁,余篇仿此。,尻也。《靈枢·經脈》論云,手太陽所生 病,颌肿颊肿。《六元正紀大論》云,太陽終之氣,則病腰痛。 故申明太陽所謂肿,以及腰痛者,太陽居三陽之首,正月建寅,爲一歲之首,故正月太陽寅,寅,太陽也, 正月之時,其氣始春。故陽氣出在上,寒氣未散,而陰氣猶盛,則陽氣未得自次而出也, 故太陽經脈之病,有肿以及腰痛也。 所謂病偏虛爲跛者,正月陽氣冻解,地氣而出也,偏虛者,冬 寒颇有不足者,故偏虛爲跛也。 旧本“所謂”二字,误傳出也,下今改正。偏虛,猶偏枯。本經《大奇篇》云,腎壅則髀大,跛 易偏枯。故申明所謂病偏虛爲跛者,正月陽氣始生,地冻始解,地氣從下而上出也,其病偏虛者, 腎主冬令之寒,冬寒颇有不足者,故偏虛而爲跛也。此言冬失其藏,至春有偏枯之跛病也。 所謂强上引背者,陽氣大上而争,故强上也。 强,去聲。本經《熱論》云,傷寒一日,巨陽受之,頭项痛,腰脊强,是腰脊之强,上引於背,而 至頭项也,故申明所謂强上引背者,乃太陽陽氣,大上而争,故腰脊强而上引背也。 所謂耳鸣者,陽氣万物盛上而跃,故耳鸣也。 《靈枢·經脈》篇云,手太陽之筋,其病應耳中鸣。故申明所 謂耳鸣者,乃陽氣万物盛上而跃,跃則振动,故耳鸣也。 所謂甚則狂巅疾者,陽尽在上,而陰氣從下,下虛上實,故狂巅疾也。 巅,癫同。經脈論云∶足太陽所生病者,狂巅疾。故申明所謂甚則狂癫疾者,乃陽尽在上,而陰氣以 下,陰氣從下則下寒而虛,陽尽在上,則上熱而實,下虛上實,故有太陽經脈之狂癫疾也。 所謂浮爲聋者,皆在氣也。 經脈論云∶手太陽之脈入耳中,所生病者,耳聋,故申明所謂 浮爲聋者,是逆氣上浮而爲聋,皆在氣也。 所謂入中爲喑者,陽氣已衰,故爲喑也,內夺而厥,則爲喑 俳,此腎虛也,少陰不至者厥也。 俳,痱同,音肥。本經《腹中論》云∶陽氣入陰,入則喑,故申明 所謂入中爲喑者,陽氣盛時則不喑,陽盛已衰,故爲喑也,若陽氣內夺而厥逆,不充於外,則爲喑痱。喑痱 者,口無言而四肢不收,故曰此腎虛也,腎虛則少陰之脈不出於陽,故少陰不至者,則內夺 而厥也,太陽、少陰,表里相應,故解太陽經脈之病,而兼言少陰也。此解太陽經脈之病也。 少陽所謂心协痛者,言少陽盛也,盛者心之所表也,九月陽氣尽而陰氣盛,故心协痛也。 《經脈》論云∶足少陽則病心协痛,故申明少陽所謂心协痛者,言少陽火氣当盛也,心爲君火,少 陽爲相火,故盛者心之所表也。若九月之時,陽氣已尽而陰氣方盛,少陽火氣不盛,不能爲心之表, 故有心协痛之病也,少陽言九月者,九月爲秋之終,少陽居陽之終也。 所謂不可反侧者,陰氣藏物也,物藏則不动,故不可反侧也。 藏,如字。反侧,猶转侧。《經脈》論云∶足少陽病,不能转侧,故申明所謂不可反侧者,九月陰 氣方盛,陰氣所以藏物也,物藏則不动,故少陽經脈,有不可反侧之病也。 所謂甚則跃者,九月万物尽衰,草木毕落而堕,則氣去陽而之 陰,氣盛而陽之下长,故謂跃。 长,上聲。上文云∶陽氣万物,盛上而跃。跃者,少陽枢转之象,故申明所謂甚則跃者,九月之時,万 物尽衰,草木毕落而堕,人身之氣,則去陽而之陰,去陽之陰,則陰之盛,陰氣居陽之下, 故氣盛而陽之下长,陽之下长,故謂跃也。此解少陽經脈之病也。 陽明所謂洒洒振寒者,陽明者午也,五月盛陽之陰也,陽盛而陰氣加之,故洒洒振寒也。 《經脈論》云∶足陽明之脈,則病洒洒振寒,故申陰陽明,所謂洒洒振寒者。陽明者,午也,午 主五月,一陰始生,故五月盛陽之陰也,盛陽之陰,則陽盛而陰氣加之,故陽明經脈有洒洒振寒之 病也,陽明言五月者,五月爲夏之中,陽明居陽之中也。 所謂胫肿而股不收者,是五月盛陽之陰也,陽者,衰於五月, 而一陰氣上,与陽始争,故胫肿而股不收也。 經筋篇云∶足陽明之筋,其病支胫转筋,髀前肿,筋弛纵,缓不胜收,故申明所謂胫肿,而股 不收者,是五月之時,盛陽之陰也,陽者衰於五月,而一陰之氣上,与陽明始争,故陽明經脈,有 胫肿而股不收之病也。 所謂上喘而爲水者,陰氣下而复上,上則邪客於臟腑间,故爲水也。 本經《逆調論》云∶卧則喘者,是水氣之客也,故申明所謂上喘而爲水者,冬至一陽初生,陰氣下降, 五月之時,一陰始生,陰氣下而复上,上則水邪客於臟腑之间,故爲水也。 所謂胸痛少氣者,水氣在臟腑也,水者陰氣也,陰氣在中,故胸痛少氣也。 此舉胸痛少氣,以明水氣在臟腑之意。上文云,邪客於臟腑间,故爲水也。此申明水氣在臟腑者。所 謂胸痛少氣者,即水氣在臟腑也。夫水者陰氣也。陰氣在陽明中土,故胸痛少氣而病陽明之 經脈也。胸痛少氣,經中多各言之,此則合舉之也。 所謂甚則厥,恶人与火,聞木音則惕然而惊者,陽氣与陰氣相薄,水火相恶,故惕然而惊也。 恶,去聲,下同。《經脈》論云∶陽明病至,則恶人与火,聞木音則惕然而惊,甚則厥,故申明所 謂甚則厥,恶人与火,聞木音則惕然而惊者,乃陽明之陽氣,与陰氣相薄,故甚則厥而恶人也。恶 火者,厥爲陰爲水,乃水火相恶,又木能生火,故聞木音則惕然而惊也。 所謂欲独闭户牖而处者,陰陽相薄也,陽尽而陰盛,故欲独闭户牖而居。 《經脈》論云,陽明病至,独闭户塞牖而处。故申明所謂欲独闭户牖而处者,乃陰加於陽,陰陽相 薄也。陽明者,陽也。陽尽而陰盛,故欲独闭户牖而居。居,猶处也。 所謂病至則欲乘高而歌,弃衣而走者,陰陽复争,而外并於 陽,故使之弃衣而走也。 《經脈》論云∶陽明病至,甚則欲上高而歌,弃衣而走,故申明所謂病至則欲乘高而歌,弃 衣而走者,始則陽尽陰盛,继則陰陽复争,而外并於陽,故使之乘高而歌,弃衣而走也。 所謂客孙脈,則頭痛鼻鼽腹肿者,陽明并於上,上者則其孙络 太陰也,故頭痛鼻鼽腹肿也。 出处未详,大抵皆陽明之病,孙脈,孙络脈也,所謂客孙脈,則頭痛鼻鼽腹肿者,乃陽明之脈,不從 下行,而并於上,并於上者則其孙络之脈,合脾之大络而爲太陰也,陽明并於上,故頭痛鼻鼽, 孙络太陰,故腹肿也。此解陽明之脈病也。 太陰所謂病胀者,太陰子也,十一月万物氣皆藏於中,故曰病胀。 藏,如字。《經脈》論云∶太陰病腹胀,故申明太陰所謂病胀者,太陰陽明,雌雄相合,陽明主夏之中, 則太陰主冬之中,故太陰子也,子,十一月也。十一月万物之氣,皆藏於中,藏於中,故太陰經脈,則曰病胀也。 所謂上走心爲噫者,陰盛而上走於陽明,陽明络屬心,故曰上走心爲噫也。 《經脈》論云∶太陰病善噫。本經《宣明五氣篇》云,心爲噫,故申明所謂上走心爲噫者,太陰陰 盛而上走於陽明,陽明胃络,连屬心包之络,故太陰經脈,而曰上走心爲噫也。 所謂食則呕者,物盛满而上溢,故呕也。 《經脈》論云∶太陰病,食則呕,故申明所謂食則呕者,物盛充满,脾不消磨,而反上溢,故呕也。 所謂得後与氣則快然如衰者,十二月陰氣下衰,而陽氣且出,故曰得後与氣,則快然如衰也。 《經脈》論云,腹胀善噫,得後与氣則快然如衰,故申明所謂得後与氣,則快然如衰者,太陰爲陰中 之至陰,十二月至陰也。至陰,則陰氣下衰而陽氣且将出,故太陰經脈,腹胀善噫,而曰得後 与氣則快然如衰也。此太陰外合陽明,又爲陰中之至陰也。 少陰所謂腰痛者,少陰者腎也,十月万物陽氣皆傷,故腰痛也。 《經脈》論云∶足少陰之别,虛則腰痛,故申明少陰所謂腰痛者,腰乃腎府。少陰者腎也。少陰太陽, 雌雄相合,太陽主春之首,則少陰主冬之首,十月之時,万物陽氣皆傷,所以然者,承秋之肃杀 也,故少陰經脈而病腰痛也。 所謂呕咳上氣喘者,陰氣在下,陽氣在上,諸陽氣浮,無所根据從,故呕咳上氣喘也。 《經脈》論云∶足少陰脈病,則咳唾,喝喝而喘,咽肿上氣,故申明所謂呕咳上氣喘者,少陰陰氣在下, 君火陽氣在上,水火之氣,贵乎相交,諸陽氣浮,腎水不上,則陽氣無所根据從,故少陰經脈內 虛,而病呕咳上氣喘也。 所謂色色不能久立久坐,起則目KTKT無所见者,万物陰陽不定,未有主也, 秋氣始至,微霜始下,而方杀万物,陰陽內夺,故目KTKT無所见也。 色色,二字衍文。不能久立久坐,乃坐而欲起之意,經脈論云∶坐而欲起,目KTKT如無所见,故申 明不能久立久坐,起則目KTKT無所见者,十月之時,万物陰陽不定,未有主也,所以然者,秋 氣已過,冬氣未盛,故陰陽不定未有主也,其時秋氣始至於冬,微霜始下,而方杀万物,万物方杀,則陰陽 內夺,不荣於外,故少陰經脈之病,而目KTKT無所见也。 所謂少氣善怒者,陽氣不治,陽氣不治則陽氣不得出,肝氣常 治而未得,故善怒,善怒者名曰煎厥。 少氣者,氣并於下也。本經《調經論》云∶血并於上,氣并於下,心烦惋善怒,故申明所謂少氣善怒 者,乃君火之陽氣不治,陽氣不治則陽氣不得上出,并於下而少氣矣。氣并於下,則血并於上,肝 主血,肝氣当治而未得治,故善怒,申明善怒者,如火之烈,名曰煎厥,此少陰有少氣善怒之病也。 所謂恐如人将捕之者,秋氣万物未有毕去,陰氣少、陽氣入,陰陽相薄,故恐也。 《經脈》論云∶腎病則善恐,心惕惕如人将捕之,故申明所謂恐,如人将捕之者,秋氣万物凋谢, 十月始冬,未能尽藏,故万物未有毕去。毕,尽也,未能尽去,陽入陰也。十月始冬,故陰氣少,万 物凋谢,故陽氣入,陽入於陰,則陰陽相薄,故少陰經脈,而有內恐之病也。 所謂恶聞食臭者,胃無氣,故恶聞食臭也。 恶聞食臭者,不欲食也。經脈論云,腎病饥不欲食,故申明所謂恶聞食臭者,三焦出氣於胃,腐化水谷, 令胃無三焦火熱之氣,故少陰脈病,饥不欲食,而恶聞食臭也。三焦,少陽也,本俞論云,少陽屬腎,此之謂也。 所謂面黑如地色者,秋氣內夺,故變於色也。 地色,地苍之色,如漆柴也,經脈論云∶腎病面如漆柴,故申 明所謂面黑如地色者,因秋時肃杀之氣,內夺其精华,故至冬則變於色,而黑如地色也。 所謂咳則有血者,陽脈傷也,陽氣未盛於上,而脈满,满則咳,故血见於鼻也。 《經脈》論云∶腎病咳唾則有血,故申明所謂咳則有血者,乃陰血乘於陽位,陽脈不歸於陰,故曰陽 脈份也,陰血乘陽,脈不歸陰,則陽脈满,十月之時,陽氣未盛於上,未当盛時而脈满,則陽 氣內逆,故满則咳,咳則有血,而且见於鼻也。此少陰外合太陽而爲冬之首也。 厥陰所謂疝,妇人少腹肿者,厥陰者辰也,三月陽中之陰, 邪在中,故曰疝,少腹肿也。 疝,猶疝,言高肿也。《經脈》論云∶厥陰病丈夫疝,妇人少腹肿,故申明厥陰所謂疝,妇人 少腹肿者,厥陰少陽雌雄相合,少陽主秋之終,則厥陰主春之終,故厥陰者辰也。辰,三月 也。三月之時,其氣将陽,陽中之陰,言陽未尽陽,陽中有陰也, 陽中之陰,則陰邪在厥陰經脈中,故厥陰而曰疝少腹肿也。 所謂腰脊痛不可以俯仰者,三月一振荣华,万物一俯而不仰也。 《經脈》論云∶厥陰病腰痛不可以俯仰,故申明所謂腰脊痛不可以俯仰者,三月之時,振动发生,草 木向荣而华秀,故三月一振荣华,生機雖盛,猶未畅达,故万物一皆俯而不仰也。厥陰主三月, 故厥陰經脈之病,腰脊痛,不可以俯而复仰也。 所謂癃疝,肤胀者,日陰亦盛,而脈胀不通,故曰癃疝也。 出处未详,大抵皆厥陰之病。,疝也。癃,溺闭也。癃疝肤胀者,陰器肿,不得小便,則肤胀 也,故申明所謂癃疝肤胀者,猶曰陰氣亦盛,而經脈胀不通,故曰癃疝而肤胀也。 所謂甚則嗌干熱中者,陰陽相薄而熱,故嗌干也。 《經脈》論云∶足厥陰病,甚則嗌干。手厥陰病,心中熱,故申明所謂甚則嗌干熱中者,陰 陽相薄而熱,熱盛於中,故嗌干也。此厥陰外合少陽而爲春之終也。


卷之五

刺要論第五十篇

此篇首論刺法之要,各有浅深,浅深不得,致有五臟四時之病。雖欲無之,然不去矣,刺要不綦重欤。 黄帝問曰∶愿聞刺要。 上古以针治病,帝舉刺法之要,以教天下後世,故特問之。 岐伯對曰∶病有浮沉,刺有浅深,各至其理,無過其道。 過,平聲,下同。浮沉,即浅深。病有浮沉,刺有浅深。猶言病有浅深,而刺因有浅深也。各至其理, 各至皮肉脈筋骨之文理,刺所当至,毋容浅也。無過其道,無過其皮肉脈筋骨之道。刺中其道,毋容過也。 過之則內傷,不及則生外壅,壅則邪從之。 所謂無過其道者,過之則內傷,是太過而反傷其內也。所謂各至其理者,若不及則外生壅肿。 壅則邪從之,是不及而徒傷其外也。 浅深不得,反爲大贼,內动五臟,後生大病。 贼,害也。所謂病有浮沉、刺有浅深者,若浅深不得,反爲大害。內动五臟,後生四時之大病,如下文所云也。 故曰∶病有在毫毛腠理者,有在皮肤者,有在肌肉者,有在脈 者,有在筋者,有在骨者,有在髓者。 毫毛腠理,毫毛中之腠理也。皮肤,肺之主也。肌肉,脾之主 也。脈,心之主也。筋,肝之主也。骨,腎之主也。髓,骨中精髓 也。肺主皮肤,其外更有毫毛之浅。腎主骨,其內更有髓之深。此病各有在,当分别浅深以爲刺也。 是故刺毫毛腠理,無傷皮,皮傷則內动肺,肺动則秋病温疟,溯溯然寒栗。 溯,音素,余篇仿此。此下申明內动五臟,後生大病之意。毫毛腠理,在皮之外。是故刺毫毛腠理 無傷皮,皮傷則內动肺臟之氣。肺主秋,动肺則秋病温疟。温疟先熱後寒,故溯溯然而寒栗。 刺皮無傷肉。肉傷則內动脾,脾动則七十二日四季之月,病腹胀,烦,不嗜食。 皮在肉之外,故刺皮無傷肉。肉傷則內动脾臟之氣。脾主四 季,每季各十八日,共七十二日。动脾則七十二日四季之月,有腹胀之病,腹胀則心烦,而不嗜食。 刺肉無傷脈,脈傷則內动心,心动則夏病心痛。 肉在脈之外,故刺肉無傷脈。脈傷則內动心臟之氣,心主夏。心动則夏有心痛之病。 刺脈無傷筋,筋傷則內动肝,肝动則春病熱而筋弛。 脈在筋之外,故刺脈無傷筋。筋傷則內动肝臟之氣,肝主春,肝动則春病熱而筋弛。 刺筋無傷骨,骨傷則內动腎,腎动則冬病胀、腰痛。 筋在骨之外,故刺筋無傷骨,骨傷則內动腎臟之氣,腎主冬,腎动則冬病胀而腰痛。 刺骨無傷髓,髓傷則消烁酸體解。 酸,作。骨在髓之外,故刺骨無傷髓。髓傷則动腎臟之精,故精氣消烁而,精氣消烁而體解。 然不去矣。 总结上文而言。刺傷五內,則有四時之病,其病必生。雖欲無之,然不去矣。刺法之要,所当审也。


刺齐論第五十一篇

齐,猶一也。刺齐,刺浅刺深,無過不及,有一定之分也。如病在皮中,针入皮中,勿浅勿深,斯 爲刺齐。以皮分而推之脈肉筋骨。無太過,無不及,皆爲刺齐。承上编刺要之意,而复論刺齐也。 黄帝問曰∶原聞刺浅深之分。 分,去聲。帝承上编刺有浅深之意,謂刺浅刺深,各有部分,故愿聞刺浅深之分。 岐伯對曰∶刺骨者無傷筋,刺筋者無傷肉,刺肉者無傷脈,刺脈者無傷皮。 欲知其分,必先知其非分。如刺骨者刺入骨分,無傷其筋;刺筋者刺入筋分,無傷其肉;刺肉者刺 入肉分,無傷其脈。脈有络脈,有經脈。上编脈居肉後,經脈也。此篇脈居肉先,络脈也。刺 脈者,刺入脈分,無傷其皮。此言刺宜深者勿浅,浅則非分矣。 刺皮者無傷肉,刺肉者無傷筋,刺筋者無傷骨。 以上文层次言之,当云刺皮者無傷脈。今不言脈者,以脈不止络脈、复有經脈。络脈居肉前,經脈 居肉後,言肉而脈在其中。故曰刺皮者刺入皮分,無傷其肉;刺肉者刺入肉分,無傷其筋;刺筋 者刺入筋分、無傷其骨。此言刺宜浅勿深,深則非分矣。 帝曰∶余未知其所謂,愿聞其解。 刺宜深者勿浅,宜浅者勿深,是浅深有一定之分。帝欲详明其 说,以昭後世,故曰未知所謂,愿聞其解。 岐伯曰∶刺骨無傷筋者,针至筋而去,不及骨也。刺筋無傷肉者,至肉而去,不及筋也。 刺肉無傷脈者,至脈而去,不及肉也。刺脈無傷皮者,至皮而去,不及脈也。 所云刺骨無傷筋者,言针至筋而去,不及骨分,則傷筋也;所云刺筋無傷肉者,言针至肉而去, 不及筋分,則傷肉也;所云刺肉無傷脈者,言针至脈而去,不及肉分,則傷脈也;所云刺脈無傷皮 者,言针至皮而去,不及脈分,則傷皮也。此解上文其刺宜深,不及則傷之意。 所謂刺皮無傷肉者,病在皮中,针入皮中,無傷肉也;刺肉無 傷筋者,過肉,中筋也;刺筋無傷骨者,過筋,中骨也。 過,平聲。中筋、中骨之中,去聲。上文所謂刺皮無傷肉者,如病在肉中,則针入皮中,無過分, 而傷肉也;所謂刺肉無傷筋者,病在肉中,针入肉中,如過肉,則中傷其筋也;所謂刺筋無傷 骨者,病在筋中,针入筋中,如過筋,則中傷其骨也。此解上文其刺宜浅,過分則傷之意。 此之謂反也。 通承上文之意,而言刺非其分,浅深不得,此之謂反也。知其反則知其正矣。


刺禁論第五十二篇

承刺要、刺齐而复申明刺禁也。禁者,臟有要害,不可不察也。 中傷臟氣,則死,中傷經脈,或病或死。刺之所禁,不可不知。盖從之則有福,逆之則有咎也。 黄帝問曰∶愿聞禁數。 數,条目也。帝承上二篇之意,謂刺要、刺齐,其中必有所禁,故愿聞禁數。 岐伯對曰∶臟有要害,不可不察。 五臟之氣,從內达外,由經隧而出於孙络皮肤,有紧要爲害之处,不可不察也。 肝生於左,肺藏於右,心部於表,腎治於里,脾爲之使,胃爲之市。 藏,如字,爲使,皆去聲。人身面南,左东右西。肝主春生之氣,位居东方,故肝生於左。肺主 秋收之氣,位居西方,故肺藏於右。心爲陽中之太陽,故心部於表。腎爲陰中之少陰,故腎治於里。脾主 爲胃行其津液,以灌四旁,故脾爲之使。胃爲水谷之海,众物所聚,故胃爲之市。 膈肓之上,中有父母。七節之旁,中有小心。從之有福,逆之有咎。 膈,胸膈也。肓,脐旁肓俞穴也。膈之上,肺也,天也。肓之上,脾也,地也。天爲父、地爲母,故 膈肓之上,中有父母。七節之旁,乃自上而下,第七節之两旁,膈俞穴也,小,微细也。中有 小心,言心氣出於膈俞之穴,极微极细也。從,顺也。從之者,刺得其宜,顺其上父下母,以及心氣之所出, 則神转不回,故有福。逆之者,刺失其宜。逆其上父下母,以及心氣之所出,乃回則不转,故有咎。 刺中心,一日死,其动爲噫。 中,去聲,下同。《診要經終》論云∶中心者环死。故刺失其 宜,中傷心氣,周時一日而死。《宣明五氣篇》云,心爲噫。故其动爲噫。噫,心氣虛也。 刺中肝,三日死,其动爲語。 三,旧本讹五,今改。刺失其宜,中傷肝氣,則三日死。三者,水之生數也。《宣明五氣篇》云∶肝 爲語。故其动爲語。語,肝氣虛也。 刺中腎,六日死,其动爲嚏。 刺失其宜,中傷腎氣,則六日死。六者,水之成數也,宣明五氣篇云,腎爲欠爲嚏。嚏,腎氣虛也。 刺中肺,五日死,其动爲咳。 五,旧本讹三,今改。《診要經終》論云∶中肺者五日死。故刺失其宜,中傷肺氣,則五日死。宣明五 氣篇云∶肺爲咳。故其动爲咳。咳、肺氣虛也。 刺中脾,十日死,其动爲吞。 刺失其宜,中傷脾氣,則十日死。十者、土之成數也。《宣明五氣篇》云∶脾爲吞。故其动爲吞。 吞,脾氣虛也。 刺中胆,一日半死,其动爲呕。 刺失其宜,中傷胆氣,則一日半死。六節臟象論云∶十一臟取决於胆。胆主生陽上升,今一日之间, 生陽不升,复逾半日,生氣并绝,故死,靈枢邪氣臟腑論云∶胆病者呕宿汁。故其动爲呕。呕,胆氣虛也。 刺跗上,中大脈,血出不止,死。 胃足陽明之脈,下足跗。其支者,别跗上,入足大趾,交於足太陰。刺跗上,刺胃脈也。中大脈, 中傷大指之經脈也。中大脈而血出不止,則太陰之脈,不能循大指而上,故死。 刺面,中溜脈,不幸爲盲。 溜脈,陰陽相過之脈也。盲目不明也。手少陰之脈系目系,手 太陽之脈上抵鼻,至目內。刺面,中溜脈,刺面上目鼻之间, 中傷陰陽相過之溜脈也。中傷溜脈,有不病者,今也目盲,則不幸矣,故曰不幸爲盲。 刺頭,中脑户、入脑,至死。 腎脈上额交巅,入络於脑。刺頭,中脑产,刺頭额之间,中傷 脑户也。中傷脑户。邪入於脑,真陽不下,故玄死。 刺舌下,中胀太過,血出不止,爲喑。 舌下,廉泉穴也。靈枢根结論云∶少陰根於廉泉,结於廉泉,刺舌下,刺舌下之廉泉也。刺舌下而中傷 經脈太過,血出不止,則少陰之氣,不交於陽,故爲喑。 刺足下,布络,中脈血不出爲肿。 凡刺络脈,則宜出血。凡刺經脈,不宜出血。刺足下布络,言 刺足下之病,当從络脈以布散。若布络而中其經脈,致血不出,則經脈有傷,故爲肿。 刺,中大脈,令人仆,脱色。 ,浮穴也。刺浮穴者,宜浅。若刺深而中傷大脈。大脈,足太陽,贯臀入之脈也。中大脈, 則太陽之氣,不能爲外,故令人仆,当仆之時,陽氣不充,故脱色。 刺氣街,中脈,血不出,爲肿鼠仆。 氣街,胫氣之街。《靈枢·卫氣》論云∶氣在胫者,止之於氣街,与承山踝上以下。刺氣街,中脈,刺 胫中之氣街,中傷足太陽陽明之經脈也,中傷其脈,致血不出,則爲肿鼠仆者。傷陽明之 脈,則肿在鼠鼷,傷太陽之脈,則肿在仆参也。 刺脊间,中髓,爲伛。 刺要論云∶刺骨無傷髓。刺脊间,中髓,刺脊骨而中傷其精髓 也。脊髓內傷,則背屈肩随,故爲伛。伛,伛偻也。 刺乳上,中乳房,爲肿,根蚀。 乳上之穴,名曰乳中,內爲乳房,下爲乳根穴。刺乳上,中乳房,言刺乳中穴,而中傷其乳房也。中傷 乳房,則爲肿。其下乳根, 則如月蚀。蚀,缺傷也。 刺缺盆,中內陷,氣泄,令人喘咳逆。 刺之過深,則爲內陷,下俱仿此。缺盆之穴,其缺如盆,若刺 缺盆,刺之過深、中傷內陷,則肺氣虛泄,且令人喘咳而氣機內逆。 刺手鱼腹,內陷,爲肿。 鱼腹在手大指下,如鱼之腹,手太陰、鱼际穴也。刺手鱼腹、中傷內陷,內陷傷径,故爲肿。 無刺大醉,令人氣乱;無刺大怒,令人氣逆;無刺大劳人,無 刺新饱人、無刺大饥人,無刺大渴人,無刺大惊人。 不但身形有禁刺,而人亦有禁刺。酒性悍,行皮肤,充络脈,故無刺大醉,刺之則令人之氣乱, 怒則乘戾,色不和,氣不平、故無刺大怒,刺之則令人氣逆。大劳之人,陽氣外张,故無刺。新饱 之人,谷氣盛满,故無刺。大饥之人,經脈空虛,故無刺。大渴之人,津液燥竭,故無刺。大惊之人,氣血 未和,故無刺。凡此禁刺而刺之,則有害矣。 刺陰股,中大脈,血出不止,死。 厥陰之脈起於足大趾,循陰股而上,刺陰股,中傷大趾之径股,致血出不止,則厥陰之脈不能上行,故死。 刺客主人,內陷,中脈,爲內漏,爲聋。 客主人之穴,在耳前開口陷中。刺客主人,若刺之過深,則內 陷中脈。中脈,中傷手足少陽所過之脈也。中脈傷脑,則爲內漏。中脈傷耳,則爲耳聋。 刺膝髌,出液,爲跛。 膝髌,膝上筋骨交會处也。刺膝髌出液,則筋骨無以濡养,屈伸不利,故爲跛。 刺臂太陰脈,出血多,立死。 臂太陰脈,手太陰肺脈也。肺主行营卫陰陽之氣。刺臂太陰脈,若出血多,致血氣不相交接,一息 相離,穹壤分判,故立死。 刺足少陰脈,重虛出血,爲舌難以言。 重,平聲。足少陰脈,腎脈也。腎主藏精,刺足少陰脈,出血,則精血皆虛,故曰重虛。重虛 出血,猶言出血而重虛也。少陰之脈,循喉咙,挟舌本,精血皆虛,故爲舌難以言。 刺膺,中陷,中肺,爲喘逆仰息。 膺,胸前,膺窗穴也。刺膺窗之穴,刺之過深,中傷內陷,則 中傷肺氣,中陷中肺,則膺胸之氣,不和於肺,故爲喘逆仰息。 刺肘,中內陷,氣歸之,爲不屈伸。 肺脈下肘,循臂,刺肘過深,中傷內陷,邪氣歸之,則機关不利,故爲不屈伸。 刺陰股下三寸、內陷,令人遗溺。 溺,鸟去聲,下同,陰股下三寸,乃下含中,足太陽循行之經脈也。刺陰股下三寸,刺之過深,中 傷內陷,則太陽之脈,不能循經外出,故令人遗溺。遗溺,膀胱不約也。 刺腋下胁间,內陷,令人咳。 腋,旧本讹掖,今改。手厥陰心包之脈,循胸出胁,上抵腋 下,刺腋下胁间,刺心包之脈也,刺之過深,中傷內陷,脈不循經,上迫於肺,故令人咳。 刺少腹,中膀胱,溺出,令人少腹满。 膀胱居少腹之中,刺少腹而中傷其膀胱,致膀胱之氣下泄,故 溺出,令人少腹满。少腹满,膀胱之氣不行於肤表也。 刺腸,內陷,爲肿。 腸,足肚也。刺腸而內陷,傷其經脈故爲肿,与上文刺平鱼腹內陷爲肿,其義一也。 刺匡上陷骨,中脈,爲漏,爲盲。 匡上,目匡之上,眉间也。陷骨,丝竹空穴,眉後陷骨也。刺匡上陷骨,中傷其脈,則泪流不止, 故爲漏。視無所见,故爲盲。 刺关節,中液出,不得屈伸。 关節,骨節交會之機关。液,淖泽註於骨,骨屬屈伸。若刺关 節,中死其液,致液出,而不能淖泽註骨,故不得屈伸。此舉刺之要害,皆爲刺禁者,如此。


刺志論第五十三篇

本經有《血氣形志篇》,血氣之立乎外者,爲形;血氣之存乎內者,爲志。刺志者,得其內之所存以爲刺 也。如形本乎氣,氣本乎谷,血本乎脈,而形氣谷氣血脈,有虛實常反之道,得其虛實常反而刺治之,斯爲刺志也。 黄帝問曰∶愿聞虛實之要。 虛實之形,见於外;虛實之原,根乎內。故愿聞虛實之要,认爲刺志之道。 岐伯對曰∶氣實形實,氣虛形虛,此其常也,反此者病。谷盛 氣盛,谷虛氣虛,此其常也,反此者病。脈實血實,脈虛血虛,此其常也,反此者病。 虛實之要,有常有反。人之形身,氣爲之主,故氣實則形實,氣虛則形虛,此虛實之常也。若反常也,氣 實而形反虛,氣虛而形反實,則病。人身之氣,谷爲之主,故谷盛則氣盛,谷虛則氣虛, 此其常也。若谷盛而氣反虛,谷虛而氣反盛,則病。人身之血,脈爲之主,故脈實則血實,脈虛則血虛, 此其常也。若脈實而血反虛,脈虛而血反實,則病。 帝曰∶如何而反? 岐伯三言反此者病,故問如何而反。 岐伯曰∶氣盛身寒,此謂反也。氣虛身熱,此謂反也。谷入多而氣少,此謂反也。谷不入 而氣多,此謂反也。脈盛血少,此謂反也。脈少血多,此謂反也。 氣盛身寒,此謂反也,八字,古本简脱,今补。夫氣實則形實,若氣盛身寒,則氣實形虛,此謂反也。 氣虛則形虛,若氣虛身熱,則氣虛形實,此謂反也。谷盛則氣盛,若谷入多而氣少,則谷盛氣 虛,此謂反也。谷虛則氣虛,若谷不入而氣多,則谷虛氣盛,此謂反也脈實則血實,若脈盛血少,則 脈實血虛,此謂反也。脈虛則血虛,若脈少血多,則脈虛血實,此謂反也。 氣盛身寒,得之傷寒。氣虛身熱,得之傷暑。谷入多而氣少者,得之有所脱血,湿居下也。谷 入少而氣多者,邪在胃,及与肺也。脈小血多者、饮中熱也。脈大血少者,脈有風氣水浆不入,此之謂也。 中,去聲。承上文諸反而言其病。小,猶少也。大、猶盛也。 上文云氣盛身寒,夫氣盛身反寒,其內則得之傷寒之病。上文云氣 虛身熱,夫氣虛身反熱,其內則得之傷暑之病。上文云,谷入多而氣少。夫谷入多而氣反少者,其內則得之 有所脱血,或湿邪居下之病,脱血湿居下,故氣少,病不在上,故谷入多。上文云,谷不入而 氣多,夫谷入少而氣反多者,其內必邪在胃。及於肺之病,肺胃有邪,故谷入少,病不在下,故氣多。上文 云,脈少血多,夫脈小血反多者,其內必饮酒、中熱之病。酒行络脈,故血多,行於外而虛於內,故脈小。 上文,云脈盛血少,夫脈大血反少者,其內必脈有風氣,致水浆不入之病,風氣乘於脈,故脈大,水浆不 入故血少。所謂反此者病,即此諸病之謂也。 夫實者,氣入也。虛者,氣出也。氣實者,熱也。氣虛者,寒 也。入實者,右手開针空也。入虛者,左手闭针空也。 空,作孔。此言氣之虛實,即爲刺之虛實也。夫實者,乃氣之內入也。虛者,乃氣之外出也。氣實者, 有余而熱也。氣虛者,不足而寒也。入针刺其實者,右手開针孔以泻之也。入针刺其虛者, 左手闭针孔以补之也。此氣之虛實,即爲刺之虛實也。合常反虛實,刺得其宜,斯爲刺志也。


针解論第五十四篇

针解,解《靈枢》《素問》所言之针法也。针法始於一,終於 九,上應天地,合於人身,故虛實之要,九针最妙,此帝首問九针之解,虛實之道,以爲针解也。 黄帝問曰∶愿聞九针之解,虛實之道。 刺法不外九针,九针必因虛實,故愿聞九针之解,虛實之道。 岐伯對曰∶刺虛則實之者,针下熱也,氣實乃熱也。 《九针十二原》論云∶凡用针者,虛則實之,故申明刺虛則實 之者,候其氣聚,针下熱也,必氣聚而實,针乃熱也。 满而泄之者,针下寒也,氣虛乃寒也。 又云满則泄之,故申明满而泄之者,候其氣聚而散,针下寒也,必氣散而虛,乃寒也。 菀陈則除之者,出恶血也。 又云,菀陈則除之,故申明菀陈則除之者,出其瘀積之恶血也。 邪胜則虛之者,出针勿按。 又云,邪胜則虛之,故申明邪胜則虛之者,出针之時,随针外泄,勿按针孔也。 徐而疾,則實者,徐出针,而疾按之。 大要曰∶徐而疾,則實。故申明徐而疾則實者,针已得氣,徐 出其针。针方出穴,而疾按之,此徐而疾,則补虛而實之之法也。 疾而除,則虛者,疾出针,而徐按之。 又云,疾而徐則虛。故申明疾而徐則虛者,针已得氣,疾出其 针。针既出穴,而徐按之,此疾而徐,則泻實而虛之之法也。 言實与虛者,寒温氣多少也,若有若無者,疾不可知也。 旧本,若無若有,今改。又云,言實与虛,若有若無,故申明言 實与虛者,针下寒而氣少爲虛,针下温而氣多爲實,是寒温之氣有多少也。若有若無者,当宁静以俟之, 若躁疾,則不可知也。 察後与先者,知病先後也。 又云,察後与先,若存若亡。故申明察後与先者,治病有先後,知之則能治之,当知病之先後也。 爲虛爲實者,工勿失其法,若得若失者,離其法也。 又云,爲虛爲實,若得若失,故申明爲虛爲實者,虛則补之,實則泻之,工当勿失其补泻之法也。 若得若失者,衷無定见,離其补泻之法也。 虛實之要,九针最妙者,爲其各有所宜也。 爲,去聲。又云,虛實之要,九针最妙。故申明虛實之要,九针最妙者,针泻陽氣,员针泻分肉间氣, 针按脈致氣,锋针主发锢疾,铍针主取大脓,员针主取暴氣,毫针主取痛痹,长针主取远痹,大针泻機关 之水,爲其九针各有所宜也。 补泻之時者,与氣開阖相合也。 又云补泻之時,以针爲之,故申明补泻之時者,氣開則泻,氣阖則补,针之补泻,与氣之開阖相合也。 九针之名,各不同形者,针穷其所当补泻也。 又云九针之名,各不同形,故申明九针之名各不同形者,针、员针、针、锋针、针、员利针、毫 针、长针、大针,针形不同,各穷尽其能当补泻之用而制之也。凡此解《九针十二原》之说也。 刺實须其虛者,留针,陰氣隆至,乃去针也。刺虛须其實者, 陽氣隆至,针下熱,乃去针也。 《宝命全角論》云∶刺虛者须其實,刺實者须其虛,故申明刺實须其虛者,留针候氣,俟陰氣隆至, 而针下寒,乃去针,陰氣隆至而去针,所以虛之也。刺虛须其實者,当陽氣隆至,而针下熱, 乃去针,陽氣隆至而去针,所以补之也。 經氣已至,慎宁勿失者,勿更改也。 更,平聲。又云∶經氣已至,慎守勿失,故申明經氣已至,慎守勿失者,守此經氣,勿使更改也。 深浅在志者,知病之內外也。近远如一者,深浅其候等也。 又云∶深浅在志,远近若一。故申明深浅在志者,病在內則刺深,病在外則刺浅,知病之內外认爲深 浅也。近远如一者,深則远,浅則近,其候氣之法,与深浅等,故曰深浅其候等也。 如临深渊者,不敢堕也。手如握虎者,欲其壮也。神無营於众 物者,静志观病患,無左右視也。 又云如临深渊,手如握虎,神無营於众物。申明如临深渊者,兢兢业业,不敢堕也。手如握虎者, 坚贞不怯,欲其壮也。神無营於众物者,清静其志,以观病患,专一其心,無左右視也。凡此解 宝命全角之说也。 義無邪下者,欲端以正也。必正其神者,欲瞻病患目,制其神,令氣易行也。 邪,斜通。易,去聲,下同。九针十二原論云∶正指直刺,無针左右,神在秋毫,屬意者病。夫 正指直刺,無针左右,是義無斜下也。申明義無邪下者,针法欲端以正也。神在秋毫,屬意病者, 是必正其神也。申明必正其神者,以我之神,正病患之神,故欲瞻病患目以制其神,神制則令氣易行也。 所謂三里者,下膝三寸也。 《本俞》論云∶下三里三寸,爲巨虛上廉。故曰所謂三里者,乃下膝三寸,即巨虛上廉也。 所謂跗上者,舉膝分,易见也。 上,旧本讹之,今改。分,去聲。《本俞》論云,中陽足跗上 五寸陷中爲原。故曰所謂跗上者,乃冲陽之动脈。舉膝分,則其脈易见也。 巨虛者,跷足独陷者。 《本俞》論云∶膝下三里,骨外三里也。故曰巨虛者,跷足之间,其脈独陷者是也。 下廉者,陷下者也。 本俞論云∶复下三里三寸,爲巨虛下廉。故曰下廉者,乃下巨虛,陷下者也。凡此解本俞胃脈之说也。 帝曰∶余聞九针,上應天地四時陰陽,愿聞其方,今可傳於後世以爲常也。 伯解九针之言,故常复言九针。上應天地之四時陰陽,愿聞其相應之方,令可傳於後世,以爲针法之常也。 岐伯曰∶夫一天二地三人四時五音六律七星八風九野,身形亦應之,针各有所宜,故曰九针。 靈枢九针論,岐伯有一以法天,二以法地,三以法人,四以法時,五以法音,六以法律,七以法星,八 以法風,九以法野之说。故此言之,而言人之身形亦應之。至用针之法,各有所宜,故曰九 针,此九针可傳於後世认爲常也。 人皮應天。 所謂身形亦應之者,人皮包乎通體,一如天包地外,故人皮應天。 人肉應地。 人肉敦浓,一如地之广浓,故人肉應地。 人脈應人。 人脈上法天時,下則地理,一如人之戴天履地,故人脈應人。 人筋應時。 人筋十二,足筋起於足指,手筋起於手指,手足爲四肢,一如十二月分四時,故人筋應時。 人聲應音。 人聲清浊高下不同,一如五音分五行,故人聲應音。 人陰陽合氣應律。 人手足三陰三陽,陰陽合氣,相爲表里,一如陰律陽律之調和,故人陰陽合氣應律。 人齿面目應星。 人齿排列,面目光明,一如星之明朗排列,故人齿面目應星。 人出入氣應風。 人氣出入,编行周身,一如風之偏行六合,故人出入氣應風。 人九窍三百六十五络應野。 人有九窍,周身三百六十五络,一如地有分野,复有山河道路,故人九窍三百六十五络應野。凡此申明 一天二地三人四時五音六律七星八風九野,而人之身形亦應之也。 故一针皮。 所謂针各有所宜者,一曰针,针皮。 二针肉。 二曰员针,针肉。 三针脈。 三曰针,针脈。 四针筋。 四曰锋针,针筋。 五针骨。 五曰针,针骨。 六针調陰陽。 六曰员利针,主調陰陽。 七针益精。 七曰毫针,主益精。 八针除風。 八曰长针,主除風。 九针通九窍,除三百六十五節氣。 九曰大针,主通九窍,并除三百六十五節壅滞之氣。 此之謂各有所主也。 承上文而言,此之謂针各有所宜主也。凡此申明九针之各有所宜也。 人心意應八風。 三才相應,通變無穷,故以所應而推展言之,人之心意,一如風之變动無常,故人心意應八風。 人氣應天。 人身之氣,一如天之营运不息,故人氣應天。 人发齿耳目五聲,應五音六律。 人上发下齿,两耳两目,位同六合,以應六律,其五聲高下,以應五音。 人陰陽脈,血氣應地。 人身陰陽之脈,血氣循行,一如地里散殊而會通,故人陰陽脈血氣應地。 人肝,目應之。 旧本赘一九字,今移下作烂文。人之五臟,外合九窍,故人肝, 則两目應之。此处疑有缺文。此人身针刺之道,通贯三才,而合於天地之陰陽也。 九九窍三百六十五人一以观动静天二以候五色七星應之以候发母泽五音一以候宫商角征羽 六律有余不足應之二地一以候高下有余九野一節愈應之以候闭節三人變一分人候齿泄多 血少十分角之變五分以候缓急六分不足三分寒关節第九分四時人寒温燥湿四時一應 之以候相反一四方各作解。 王冰曰∶“此一百二十四字,蠹简烂文,義理残缺,莫可寻究,而上古書,故且載之,以後之具本 也”。愚按《素問》一書,論天人运氣之理,經脈俞穴之會,饮食输泻、血氣循行,惟生知之聖,開天立 极,始能道之。今观蠹简烂文,存而不去,則素問傳自轩歧,确乎不爽。奈後儒不能探索,妄疑此書,非 上古之文,乃战国時人所。而战国時人、未聞有如黄帝之聖者也,有如黄帝之聖,何難自名成 伦,岂必假問答於轩歧,而故爲隐晦若是耶。西晋王叔和,编次张仲景傷寒論,毫無所得。猶以己之序例, 附於論中,稱第二卷,伊芳何人而甘自没耶。若謂战国時人,能作是論,則此人亦聖人矣。 若謂書傳上古,後人增饰,則烂文必删去矣。孔安国序尚書云∶伏 羲、神农、黄帝書,謂之三墳,言大道也。宋·林亿序《素問》云∶至精至微之道,傳之至下至浅之人, 其不废绝爲已幸矣。由此观之,則後儒不谙三墳,浅下妄疑,不亦宜乎。


长刺節篇第五十五篇

《靈枢·官针》篇云∶刺有十二節。《刺節真邪》論云∶刺有五節。长,猶广也。长刺節者,即以 病之所在,而爲刺之之節。如頭痛、寒熱、腐肿、積疝、痹病、狂癫諸風,皆以病之所在,而取刺 之,所以广五節十二節之刺,故曰长刺節。 刺家不診,听病者言。 岐伯承上编针解,而广刺節之意。《九针十二原》論云∶凡将用针,必先診脈。今曰刺家不診,但 听病者言,是施刺之法,有凭脈者,有证書者,所以广刺法之未尽也。 在頭,頭疾痛,爲藏针之。刺至骨,病已,上無傷骨肉,及皮。皮者,道也。 藏,如字。此刺頭痛之法也。在頭,病在頭也。頭疾痛,因病 在頭,卒然而痛也。藏,猶深也。藏针,深刺也。爲藏针之,故刺 至骨,其病始已。刺雖在骨,其上則無傷骨外之肉,以及於皮。刺法由皮至骨,乃行针之道。故曰∶皮 者道也。道,猶路也。 陽刺入一,旁四处,治寒熱,深专者,刺大臟,迫臟刺背,背 俞也,刺之迫臟,臟會,腹中寒熱去,而止与刺之,要发针而浅出血。 陽,旧本讹陰,今改。处,去聲。此刺寒熱之法也。《靈枢·官针》篇∶五曰陽刺,陽刺者,正內一, 旁內四。陽刺入一,即正內一也,旁四处,即旁內四也。此陽刺之法,乃治寒熱之病,若寒熱不 在陽分,深而且专。深专者,入於陰分,故刺大臟。申明大臟者,迫臟刺背。五臟之俞,皆在於背,是 背俞也。又申明刺之迫臟者,以臟俞在背,爲臟之會。夫入一旁四,乃陽刺,而治陽分之寒熱。 迫臟刺背,乃陰刺,而治腹中之寒熱。故腹中寒熱去,而止与刺之。止与刺者,中病即止之意。下凡言止者, 皆止与刺也。無論陽刺陰刺,大要发针之時,贵浅出其血,以通络脈也。 治腐肿者,刺腐上,視痈小大,深浅刺。刺大者多血,小者深之,必端內针,爲故止。 內,音纳。此刺腐肿之法也。肉烂已腐,高硕曰肿,治腐肿者,治其內腐外肿也。內腐外肿,即 当刺其腐上,更視痈之小大,以爲深浅之刺。刺大者,刺大痈也。多血,多脓血也。大痈多血,当浅刺之。 小者,小痈也。痈小未溃,毒氣在內,当深刺之,其深刺也,必端以內针,爲复其故,而止与刺之。 病在少腹有積,刺皮HT以下至少腹而止,刺挟脊两旁四椎间, 刺两髂,季胁肋间,导腹中氣,熱下已。 HT,同,音突。髂,音驾。,音料,余篇同。此刺腹積之法也。,肥浓也。病在少腹有積, 刺其積上皮之处。少腹有積,則少腹皮,故以下至少腹而止是其处也。挟脊两旁四椎间, 乃心包厥陰之俞。少腹有積,刺厥陰俞者,脈要精微論云∶病名心疝,少腹当有形,故刺也。腰骨曰髂。 两髂,两边腰骨之侧,居穴也。季胁肋间,章門穴也。季胁肋,乃足厥陰肝脈之經。髂 ,乃足少陽胆脈之經。少腹有積,合刺厥陰少陽者,乃导腹中之氣,温熱其下,則病可已。下,指少腹也。 病在少腹,腹痛,不得大小便,病名曰疝。得之寒,刺少腹两 股间,刺腰髁骨间,刺而多之,尽炅病已。 此刺寒疝之法也。病在少腹,少腹且痛,并不得大小便者,病名曰疝。得之於寒,当刺少腹两股间,冲 門穴也。刺腰髁骨间,乃背十三椎下外旁,盲門穴也。刺少腹两股间,所以治疝也。刺腰髁 骨间,所以治寒也,故当刺而多之。炅,猶熱也。俟其尽熱,則病可已。 病在筋,筋挛節痛,不可以行,名曰筋痹。刺筋上爲故,刺分 肉间,不可中骨也,病起筋炅,病已止。 中,去聲。此刺筋痹之法也。病在筋,則筋挛而骨節痛。筋挛節痛,則不可以行,病名曰筋痹。即当 刺其筋上,使之不挛,爲复其故其刺筋上之法,当刺分肉间,不可中骨也。刺之得宜,則病起 筋熱。病起筋熱,則病已,病已,則止刺也。 病在肌肤,肌肤尽痛,名曰肌痹,傷於寒湿。刺大分小分,多发针而深之, 以熱爲故,無傷筋骨,傷筋骨,痈发若變,諸分尽熱,病已止。 此刺肌痹之法也。病在肌肤,肌肤尽痛,則名曰肌痹。此因傷於寒湿而爲痹也,当刺肌肉之大分小分。 大分,肉之大會;小分,肉之小會。分肉之间,三百六十五會、故当多发针而深刺之、以熱 氣之至,爲复其故。雖曰深之,無傷筋骨,傷筋骨,則痈发而若變,其未變時,刺得其宜,使諸分肉尽熱, 則病已而止针。 病在骨,骨重不可舉,論髓酸痛,寒氣至,名曰骨痹。深者, 刺無傷脈肉,爲故,其道大分小分,骨熱,病已止。 酸,作。此刺骨痹之法也。病在骨,骨重不可舉,兼骨髓痛。寒氣至骨,病名曰骨痹。痹在於骨, 当刺其骨,而刺之深者,其刺当無傷其脈肉。刺得其宜,則骨痹去,而爲复其故。其道,骨 道也。無傷脈肉者,其骨道之氣,亦從肉之大分小分而出也,在骨 刺骨,候其氣至,骨熱,則病已而止针。 病在諸陽脈,且寒且熱,諸分,且寒且熱,名曰狂。刺之虛脈,視分尽熱,病已止。 此刺狂病之法也。病在諸陽脈,而且寒且熱,則邪氣乘於經脈矣。諸分而且寒且熱,則邪氣乘於 分肉矣。分肉之邪、經脈之邪,两相交并,病名曰狂。刺之虛脈,使邪不乘於經脈也。視分尽熱, 視分肉之间,正氣聚而尽熱也,如是,則狂病已而止针。 病初发,歲一发。不治,月一发。不治,月四五发,名曰癫 病。刺諸分諸脈,其無寒者,以针調之,病已止。 此刺癫病之法也。病初发,癫病初发也。初发不治,則歲一发。歲发不治,則月一发。月发不治, 則月四五发,凡此病发,名曰癫病。当刺諸分諸脈。諸分,諸分肉也;諸脈,諸經脈也。其無 寒者,言無寒熱,不同於狂病之且寒且熱也。狂病爲陽,癫病爲陰,陽屬有余,陰屬不足,故当以针調 补之,使病已而止针。 病風,且寒且熱,炅汗出,一日數過,先刺諸分理络脈,汗出,且寒且熱,三日一刺,百日而已。 此刺風病之法也。病風,且寒且熱,炅汗出。一日數過者,風爲陽邪,其性鼓动,故寒熱,炅汗出, 一日數至也。先刺諸分理络脈者,先其未发之時,刺分肉之腠理,經外之络脈也。汗出,刺出 其汗也。汗出而寒熱不解,仍且寒且熱,則当三日一刺,至百日,則天干十周,其病可已。 病大風,骨節重,须眉堕,名曰大風。刺肌肉爲故,汗出百日,刺骨髓汗出百日,凡二百日, 须眉生,而止针。 此刺疠風之法也。大風、疠風也。風邪客於脈而不去、皮肤疡、名曰疠風。故病大風,內 則骨節重,外則须眉堕,名曰大風。当刺其肌肉,使肌肉爲复其故,刺肌肉。而汗出百日,去其風邪。 骨節之邪,猶未去也,故更刺骨髓,亦汗出百日,凡二百日,則天干二十周,须眉生,而止针。 此舉頭痛腐肿積疝痹病狂癫諸風,刺之有節,而爲长刺節也。


皮部論第五十六篇

皮部,皮之十二部也。手足三陽三陰。十二經络之脈,皆在於皮,各有分部。故曰十二經络脈者, 皮之部也。部有左右上下,复有外內浅深。百病之生,先於皮毛,由皮毛而腠理,腠理而络脈, 络脈而經脈,經脈而腑臟。腑臟之氣,亦通於皮,亦有分部,其腑臟之氣,不与於皮,而生大病矣。 黄帝問曰∶余聞皮有分部,脈有經紀,筋有结络,骨有度量, 其所生病各異。别其分部,左右上下,陰陽所在,病之始終,愿聞其道。 量,平聲。别,音逼。皮主通體,分屬經脈,各有其部,故皮有分部。周身脈道,有径直之經,横 络之紀,故脈有經紀。《靈枢·經筋》十三,各有所结,间有所络,故筋有结络。骨度长短不同,不可以度而 量之,故骨有度量。皮脈筋骨,生病不同,故生病各異。凡此,当别其分部,左右上下,陰陽所在, 而知病之始終,故舉以問。 岐伯對曰∶欲知皮部,以經脈爲紀者,諸經皆然。 皮有分部,乃以經脈而分其部,故欲知皮部,以經脈爲紀者, 十二經皆然。諸,十二也。 陽明之陽,名曰害蜚,上下同法,視其部中有浮络者,皆陽明 之络也,其色多青則痛,多黑則痹,黄赤則熱,多白則寒,五色皆 见,則寒熱也。络盛則入客於經,陽主外,陰主內。 蜚,飞同。經脈之氣,從內达外,由阖而枢,枢而開。故首論陽明之阖,次論少陽之枢,終論太陽 之開。陽明之陽,行身之前而主阖。阖則不開,有害於飞,故名曰害蜚。蜚,猶開也。上下,猶 手足也。無分手足,皆爲害蜚,故上下同法。但視其陽明部中,皮內有浮络者,皆手足陽明之络也。其浮 络之色,多青則痛,多黑則痹,黄赤則熱,多白則寒。若青黑黄赤白,五色皆见,則寒熱互呈 也。皮络之邪過盛,則入客於經。盖络爲陽,主外,經爲陰,主內也。 少陽之陽,名曰枢持。上下同法,視其部中有浮络者,皆少陽 之络也。络盛,則入客於經,故在陽者主內,在陰者主出,以渗於內,諸經皆然。 少陽之陽,行身之侧,而主枢,故名曰枢持。持猶主也。無分手足,皆爲枢持,故上下同法。但 視其少陽部中,皮內有浮络者,皆手足少陽之络也。皮部之邪過盛,則入客於經。络爲陽,主外, 络盛客經,則陽氣內入,故在陽者主內。經爲陰,主內,陽氣內入,則陰氣外出,故在陰者主出。出而复 入,以渗於內。此陰陽經络,外內出入,不独手足少陽爲然,而諸經皆然。 太陽之陽,名曰关枢。上下同法,視其部中有浮络者,皆太陽之络也,络盛則入客於經。 太陽之陽,行身之背,而主開,故名曰关枢。关,猶系也。枢转始開,開之系於枢也。無分手足, 皆爲关枢,故上下同法。但視其太陽部中,皮內有浮络者,皆手足太陽之络也。皮络之邪過盛,則入客於經。 少陰之陰,名曰枢儒。上下同法,視其部中有浮络者,皆少陰 之络也。络盛則入客於經,其入經也,從陽部註於經,其出者,從 陰內註於骨。 經脈之氣,有陽有陰,枢爲之主。故先論少陰之枢,次論厥陰之阖,終論太陰之開。少陰之陰,從 而上,註胸中而止,枢转神機,区别水火,故名曰枢儒。儒,猶区也。手足少陰,皆爲枢 儒,故上下同法,但視其少陰部中,皮內有浮络者,皆手足少陰之络也。皮络之邪過盛,則入客於經。 其入經也,從浮络之陽部而註於經,有入則有出。其出者,少陰在內,從至陰之內,註於骨中而始出也。 心主之陰,名曰害肩。上下同法,視其部中有浮络者,皆心主之络也,络盛則入客於經。 心主手厥陰心主包络也。手足無分、上下同法,故舉手之厥陰以明之。心主之陰,起於胸中,而主阖, 阖則不能外任,故名曰害肩。肩,猶任也。手足厥陰,皆爲害肩,故上下同法,但視其心主 部中,皮內有浮络者,皆心主之络。是足之厥陰,亦同於手之厥陰也,皮络之邪過盛,則入客於經。 太陰之陰,名曰关蛰。上下同法,視其部中浮络者,皆太陰之络也,络盛則入客於經。 太陰之陰,循足胫,交出厥陰之前,而主開,故名曰关蛰。蛰,猶藏也。藏而後開,開之关於蛰也。 手足太陰,皆爲关蛰,故上下同法。但視其太陰部中,皮內有浮络者,皆手足太陰之络也。 皮络之邪過盛,則入客於經,凡络盛客經,言從络脈而至於經脈,以明络脈之部,即經脈之部也。 凡十二經络脈者,皮之部也。 通承上文而言手足三陽三陰。凡十二經络脈者,在於通體,而爲皮之部也。此一節,言手足三陽 三陰,十二經络之脈,皆在於皮,以皮部而知經络,即以經络而分皮部也。 是故百病之始生也,必先於皮毛。邪中之,則腠理開,開則入 客於络脈,留而不去,傳入於經,留而不去,傳入於腑,廪於腸胃。 中,去聲。部有左右上下、复有外內浅深。是故百病之始生也,必先於皮毛。由皮毛而入於腠理。 故邪中之,則腠理開。由腠理而入於络脈,故開則入客於络脈。由络脈而入於經脈,故留而不 去,傳入於經。由經脈而入於腑,故留而不去,傳入於腑。腸胃爲 土腑,万物之所歸,故廪於腸胃。廪,仓廪,言聚藏也。 邪之入於皮也,溯然起毫毛,開腠理;其入於络也,則络脈盛,色變,其入客於經也,則 感虛,乃陷下;其留於筋骨之间,寒多,則筋挛骨痛;熱多,則筋施骨消,闪烁破,毛直而败。 复從上文之意而推論之,又言邪之始入於皮也。溯然起毫毛,由毫毛而入於腠理,故開腠理。其從腠 理而入於络也,則络脈盛而色變。其從络脈而入客於經也,則感經脈之虛,而邪乃陷下。其從 經脈而不入於腑則傷臟氣。留於筋骨之间,寒多則筋挛骨痛,熱多則筋施骨消,甚至虛於內而绝於外,闪烁 破,腠理绝矣,毛直而败,皮毛绝矣。毛內筋骨,臟氣主之,此言從皮毛而入臟也。 帝曰∶夫子言皮之十二部,其生病,皆何如? 伯言十二經络脈者,皮之部也,故問皮之十二部,其生病皆何如。 岐伯曰∶皮者,脈之部也。邪客於皮,則腠理開,開則邪入客 於络脈。络脈满,則註於經脈。經脈满,則入舍於腑臟也。 經脈络脈之部,皆在於皮。故皮者,脈之部也。邪客於皮,則腠理開,腠理開,則邪入客於络脈。络脈 满,則邪註於經脈。經脈满,則邪入舍於腑臟也。是知病之生也,始於皮毛,各從其部由浅入深,而舍於腑臟也。 故皮者有分部,不与,而生大病也。 与,去聲。此後申明生病之意。腑臟之氣,通於皮中,故皮者各有分部。若腑臟之氣,不与 於皮,而生大病也。 帝曰∶善。 部有左右上下,复有外內浅深,而皮部之邪,入腑入臟。腑臟之氣,出於皮中,帝故 善之。此一節,言皮部有皮毛腠理络脈經脈 之浅深,而腑臟之氣,皆当於皮部也。


經络論第五十七篇

經络,經脈、络脈也。上编從皮腠而入於络脈,络脈而入於經脈。故此复有經络之論,論經络之色,有 常有變,所以承上编五色,而补其未尽之義。 黄帝問曰∶夫络脈之见也,其五色各異,青黄赤白黑不同,其故何也? 上编言陽明部中之浮络,其色多青則痛,多黑則痹,黄赤則熱,多白則寒,未悉其旨。故帝复問络脈 之见,其五色各異,青黄赤白黑不同,所以承上编而复問也。 岐伯對曰∶經有常色,而络無常變也。 經脈內连腑臟,有五行之常色,而络脈則浮见於外,無有經常,而多變也,無常變,猶言變無常也。 帝曰∶經之常色,何如? 未問浮络之變,先問經色之常。 岐伯曰∶心赤、肺白、肝青、脾黄、腎黑,皆亦應其經脈之色 也。 五臟應五色,如心色赤、肺色白、肝色青、脾色黄、腎色黑,此皆以五臟,而亦應其經脈之色,是爲常也。 帝曰∶络之陰陽,亦應其經乎? 帝欲详明络色之變,故問络之陰陽,亦應其經乎? 岐伯曰∶陰络之色應其經,陽络之色變無常。 络有陰陽,陰络在內,內系於經,故陰络之色應其經。陽络在外,外浮於皮,故陽络之色變無常。 随四時而行也,寒多則凝泣。凝泣則青黑,熱多則淖泽,淖泽 則黄赤,此皆常色,謂之無病。 泣,音涩。所謂應其經者,随四時而行也。如秋冬寒多,則络脈凝涩,凝涩則色青黑。春夏熱多,則 络脈淖泽,淖泽則色黄赤。此皆随四時之常色,故謂之無病。 五色具见者,謂之寒熱。 陰络應經,而随四時,則络亦有常色。所謂變無常者,若五色具见者,乃浮络之色,乍青乍黑,乍黄乍 赤。變無經常,則非無病,故謂之寒熱。寒熱者,或寒或熱,變無常也。 帝曰∶善。 络脈經脈,浅深不同,而陰络應其經,陽络變無常,是络脈之中,复有陰陽,帝故善之。


氣穴論第五十八篇

氣穴者,一身之氣,循行三百六十五穴也。孙络溪谷,亦三百 六十五會,皆應一歲之數。帝愿聞真數,而藏金蘭之室,署曰氣穴所在,是爲《氣穴論》也。 黄帝問曰∶余聞氣穴三百六十五,以應一歲,未知其所,愿卒聞之。 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一歲三百六十五日。人身氣穴亦三百六十五會,以應一歲之數,而氣穴所在,愿尽聞之。 岐伯稽首再拜對曰∶窘乎哉問也!其非聖帝,孰能穷其道焉!因请溢意,尽言其处。 处,去聲,下同。以血肉之形身,應天度之歲數。惟天生聖帝,能穷其道,因请溢意,尽言其处。 帝捧手逡巡而却曰∶夫子之開余道也,目未见其处,耳未聞其 數,而目以明,耳以聪矣。 逡巡,退让貌。道,言也。開余道,開示於我而言之也。目未见,耳未聞,而目以明,耳以聪,是伯 雖未言,帝先知之,此臣君一德一心,闡明大道也。 岐伯曰∶此所謂聖人易語,良马易御也。 易,去聲,下同。未见其处,未聞其數,而目明耳聪,此所謂聖人易語,猶良马易御也。 帝曰∶余非聖人之易語也,世言真數開人意。今余所访問者, 真數发蒙解惑,未足以論也。然余愿聞,夫子溢志尽言其处,令解 其意,请藏之金匱,不敢复出。 藏,如字。真數,三百六十五穴之數。帝不自聖,故言余非聖人之易語,但世恒言真數可以開人心意。 今余所访問者,亦真數之发蒙解惑。真數之外,未足以論也。然此真數,余愿聞之。上文岐伯云∶因请溢意, 尽言其处。故曰∶夫子溢志,尽言其处,令余能解其意,请藏之金匱,而不敢复出。藏之金匱,中心藏之之 意。不敢复出,不轻示人之意。 岐伯再拜而起曰∶臣请言之,背与心相控而痛,所治天突,与 大椎,及上紀。上紀者,胃脘也。下紀者,关元也。背胸邪系陰陽左右。 大椎,旧本讹十椎,下同,今俱改。邪,斜同。控,引也。天突,在结喉下中央。大椎,乃脊骨高起第 一椎。胃脘,有上脘中脘下脘,以脐之上下爲紀,則此胃脘,乃下脘也,脐上至下脘,脐下 至关元,分寸相等,故曰上紀下紀。背与心相控而痛,背痛引心,或心痛引背也。所治在天突,心胸之上也。 与大椎,脊背之上也。及上紀,以脐爲中,紀其上也。故上紀者,脐上下脘之胃脘也。由脐紀下,則下紀者, 脐下小腹之关元也。背心相控,不但從背引胸,從胸引背,乃背胸斜系陰陽左右也。 如此,其病前後痛涩,胸胁痛,而不得息,不得卧,上氣短氣,偏痛。 如此,指背胸斜系陰陽左右也。斜系如此,故其病当前後痛涩,前後凭乎胁,故胸胁痛,胸胁痛,則枢转 有垂,而不得息。不得息,則不得卧。不得息,不得卧,則上氣短氣,致有偏痛之病。 脈满起,斜出尻脈络胸胁,支心贯膈,上肩,加天突,斜下肩,交大椎下。 支,如字。此复申明斜系陰陽左右之脈也。脈满起,經脈满盛,從下而起,斜出尻,從左右足胫,行身 之背,則斜出於尻也。脈络胸胁者,行身之前,則由胁而至胸,故曰脈络胸胁也。络胸則 支心贯膈,由膈而斜上於肩,必由天突而上,故曰加天突。經脈既從下而斜上,亦必從上而斜下,故斜下肩, 斜下肩,則交大椎而下也。所以申明斜系陰陽左右也。天突大椎,合胃脘关元,凡四穴。 臟俞五十六。 五臟俞穴,出於井,溜於荣,註於俞,行於經,入於合。肺心 之穴,在手。肝脾腎在足。一臟五俞,五五二十五俞,合两手足,共五十俞。 腑俞七十二穴。 六腑俞穴,出於井,溜於荣,註於俞,過於原,行於經,入於 合。膀胱胆胃之穴在足。三焦小腸大腸在手,一腑六俞,六六三十六俞,合两手足共七十二俞。 熱俞五十九穴。 熱俞,水熱穴論治熱之俞也。論云∶頭上五行行五,以越諸陽之熱。大杼、膺俞、缺盆、背俞,此八者, 以泻胸中之熱。氣街、三里、巨虛、上下廉,此八者,以泻胃中之熱。云門、KT骨、委中、髓空,此八者,以 泻四肢之熱。五臟俞旁五,此十者,以泻五臟之熱。凡此五十九穴者,皆熱之左右也。熱俞五十九穴,此之謂也。 水俞五十七穴。 水俞,水熱穴論治水之俞也。論云∶尻上五行行五,伏兔上各二行行五,踝上各一行行六,凡五十七穴 者,皆臟之陰络,水之所客也。水俞五十七穴,此之謂也。 頭上五行行五,五五二十五穴。 行,音杭。熱俞五十九穴,內有頭上五行行五。於此复言者,頭有前後,從頭上,前行行五,後行亦五 行,重舉之,則前後之穴毕备矣。 中KT两旁各五,凡十穴。 KT,膂同,余篇仿此。熱俞五十九穴,內有五臟俞,旁五乃臟 俞两旁之穴。此中膂两旁各五,乃五臟之俞穴也。 大椎上两旁各一,凡二穴。 大椎,脊骨高起第一椎也。上两旁,肩项相交,肩中俞也,两旁各一,凡二穴。 目瞳子,浮白,二穴。 目瞳子,乃目稍瞳子穴也。浮白穴,在耳骨发际间。瞳子浮白各二穴,凡四穴。 两髀厌分中,二穴。 胆,足少陽之脈,循胸,過季胁,下合髀厌中。两髀厌分中, 两腿砚子骨分界之处,环跳穴也,左右二穴。 犊鼻二穴。 膝盖下两旁中央形如牛鼻,左右二穴。 耳中多所聞二穴。 耳內听宫,左右二穴。 眉本二穴。 本,根也。眉根攒竹左右二穴。 完骨二穴。 耳後发际浮白上即完骨,左右二穴。 项中央一穴。 项後中央、風府穴也。 枕骨二穴。 脑後左右玉枕穴,即枕骨也。 上关二穴。 听宫之上爲上关,一名客主人穴。 大迎二穴。 颊车之下,颔前一寸二分,爲大迎穴。 下关二穴。 听宫下,颊车上,即下关穴。 天柱二穴。 项後風府两旁,即天柱穴。 巨虛上下廉四穴。 三里下三寸爲巨虛上廉,上廉复下三寸爲巨虛下廉,在胫骨间,左右凡四穴。 曲牙二穴。 曲牙即颊车,又名牙车,当牙骨尽处,開口陷中。 天突一穴。 结喉下中央爲天突。 天府二穴。 臂內爲天府。 天牖二穴。 耳後完骨下爲天牖。 抉突二穴。 膺胸上,缺盆下,爲扶突。 天窗二穴。 天牖下名天容。天容下即天窗,後发际尽处两旁。 肩解二穴。 肩上陷中即肩井穴。 关元一穴。 脐下三寸爲关元穴。 委陽二穴。 腿後廉之中,两筋之间,爲委陽。 肩贞二穴。 肩臂上两板骨上侧爲肩贞。 喑門一穴。 项後風府下爲喑門,即哑門也。 齐一穴。 齐,脐通。当脐之中,神厥穴也。 胸俞十二穴。 颔下两旁,巨骨之下,俞府,或中、神藏、靈墟、神封、步郎,左右凡十二穴。 背俞二穴。 背俞,七椎两旁,膈俞穴也。 膺俞十二穴。 膺中俞府之外,左右氣户、库房、屋翳、膺窗、乳中、乳根,凡十二穴。 分肉二穴。 脐上水分穴,两旁滑肉門爲分肉。 踝上横二穴。 踝上横纹之解溪穴。 陰陽跷四穴。 陰跷起於足內踝之照海,左右二穴。陽跷起於足外踝之申脈,左右二穴,凡四穴。 水俞在諸分,熱俞在氣穴,寒熱俞在两骸,厌中二穴。 水氣不行,則皮肤胀满,故水俞在諸分。諸分,周身肌腠之分理也。熱氣有余,則經脈消烁,故熱 俞在氣穴。氣穴,陽氣循行之穴孔也。寒熱,陰陽皆病也。左右,乃陰陽之道路。故寒熱俞在两 骸。两骸,形身左右也。环跳二穴,当身左右。厌中,即上文髀厌分中,环跳穴也。 大禁二十五,在天府下五寸。 大禁二十五,乃五臟之井荣俞經合。五五二十五俞之禁也。在天府下五寸,乃天府之下,相去五寸, 左右五里穴也。本俞論云∶尺动脈在五里,五俞之禁者是也。 凡三百六十五穴,针之所由行也。 承上文而总结之,凡三百六十五穴,以應一歲之數,爲针之所由行,皆氣穴之所在也。自天突至 天府下五寸,共三百六十六穴。一歲三百六十五日而有奇,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則三百 六十六數,相吻合也。按頭上五行行五,及天突关元厌中巨虛上下 廉,穴有重复,而一歲之數,毫無错也。此一節言氣穴三百六十五,以應歲數,皆针之所由行也。 帝曰∶余已知氣穴之处,游针之居,愿聞孙络溪谷,亦有應乎? 孙络溪谷亦應一歲之數,故承上文而复問之。 岐伯曰∶孙络三百六十五穴會,亦以應一歲,以溢奇邪,以通荣卫。荣卫稽留,卫散营 溢,氣竭血着,外爲发熱,內爲少氣。疾泻無怠,以通荣卫,见而泻之,無問所會。 經脈之外,是爲络脈。络脈之外,是爲孙络。孙络三百六十五穴會,言周身孙络与三百六十五穴相會合 也。孙络与穴會合,故亦以應一歲之歲。奇邪者,《缪刺》論云∶邪入舍於孙络,不得入於經, 流溢於大络而生奇病。奇邪,猶奇病也。奇邪在络,故孙络以溢奇邪。溢,泛溢,猶外出也。孙络之所以溢 奇邪者,以孙络合大络而通荣卫也。如孙络不通荣卫,則荣卫稽留,稽留則卫散荣溢。卫散則氣外竭,荣溢 則血內着,血着則外爲发熱,氣竭則內爲少氣。如是之证,当疾泻無怠,以通荣卫。疾泻者,见其稽留而即 泻之,無問孙络与氣穴之所會也。 帝曰∶善。愿聞溪谷之會也。 孙络會氣穴而通荣卫,帝故善之。溪谷亦會三百六十五穴,故又問之。 岐伯曰∶肉之大會爲谷,肉之小會爲溪,肉分之间溪谷之會,以行荣卫,以會大氣。邪溢氣 壅,脈熱肉败,荣卫不行,必将爲脓,肉消骨髓,外破大,留於節凑,必将爲败,積寒留舍,荣卫不 居,卷肉缩筋,肋肘不得伸。內爲骨痹,外爲不仁,命曰不足。大寒留於溪谷也。溪谷三百六十五 會穴,亦應一歲,其小痹淫溢,循脈往來,微针所及,与法相同。 會,合也。肉之大合处即爲谷,肉之小合处即爲溪,會之所在,即分之所在。分之所在,即會之 所在。故肉分之间即爲溪谷之會。溪谷之會,內外相通。內通經脈,以行荣卫,外通皮毛,以會大 氣。大氣、宗氣也,積於胸中,以司呼吸,而合於皮毛者也。如溪谷不通於內外,則邪泛溢,而氣壅滞, 血脈熱而肌肉败。夫邪溢氣壅,則荣卫不行,必将爲脓,脈熱肉败,則內消骨髓,外破大, 留於節凑,必将爲败。爲脓爲败,皆積寒留舍於溪谷,致荣卫血氣不居於溪谷之间,而卷肉缩筋。夫卷肉 缩筋則肋肘不得舒伸,從筋至骨,則內爲骨痹;從肉至皮,則外爲不仁,邪盛正虛,命曰不足。此皆積寒 留舍之所致,乃大寒留於溪谷也。周身三百六十五溪谷,与三百六十五氣穴相會,亦以應一歲之數。故寒 留溪谷,而內爲骨痹,外爲不仁。若其小痹淫溢,則循孙络之脈,往來於身。治之之法,但当微针所及, 与见而泻之,無問所會之法相同,不若大寒之留於溪谷也。 帝乃辟左右而起,再拜曰∶今日发蒙解惑,藏之金匱,不敢复 出。乃藏之金蘭之室,署曰氣穴所在。 辟,作擗。藏,如字。三百六十五穴,与孙络溪谷相會。伯明其旨,诚爲发蒙解惑,帝尊奉 而珍宝之,藏之金蘭之室,署曰氣穴所在,而問答之言,即爲氣穴論也。 岐伯曰∶孙络之脈别径者,其血盛而当泻者,亦三百六十五 脈,并註於络,傳註十四络脈,非独十二络脈也。 四,旧本讹二;二,旧本讹四,今改。此言孙络之脈,与經脈相别,与大络相通。所謂奇邪之脈,則 缪刺之,以补孙络未尽之義。缪刺論云∶邪客於皮毛,入舍於孙络。留而不去,闭塞不通,不得入於經, 流溢於大络而生奇病。又云∶視其皮部有血络者尽取之,此缪刺之數也,夫孙络受邪,不得入於經,故曰∶ 孙络之脈别經者,視其皮部有血络者,尽取之。故曰∶其血盛而当泻者,亦三百六十五脈。流註於大络,而 生奇病。故曰∶并註於络。络,大络也。靈枢經脈論,有手太陰少陰心主太陽陽明少陽之别,足太陽陽 明少陽太陰少陰厥陰之别,并任脈之别,督脈之别,爲十四大络。故曰∶傳註十四络脈,非独手足三陽三陰 之十二络脈也。又脾之大络,爲十四络脈之主,經脈論云∶皆取脾之大络脈也。此雖不及脾 络,而脾络已在其中。 內解泻於中者,十脈。 解,音蟹。解,散也。泻,行也。十四络脈,外合孙络,則有三百六十五會,內合五臟,則有左右五 俞之十脈,故曰∶內解泻於中者十脈。所以承十四络脈,而申明內通五臟之俞脈,以补上文孙络之未尽者又 如此,此一節言孙络溪谷,亦三百六十五會,以應一歲之數,通荣卫而會大氣,合大络而行臟俞也。


氣府篇第五十九篇

伯承上编《氣穴論》,而复言氣府也。手足三陽之脈,六腑主之。故脈氣所发之穴,即爲氣府。手 足三陽,合督任冲脈,凡三百六十五穴,亦應一歲之數,所以承氣穴而补其未尽之義。 足太陽脈氣所发者,七十六穴。 六,旧本讹八,今改。足太陽脈氣所发之穴,计七十六穴。足太陽膀胱水府也,脈氣所发者,從足太 陽經脈之氣,而发於穴也。 两眉頭各一,入发至顶,三寸半,旁五,相去三寸,其浮氣在皮中者,凡五行,行五,五五二十五。 顶,旧本讹项,今改。行,音杭。顶,前顶穴也。两眉頭各一,攒竹穴也。自攒竹入发际,至前顶,其 中有神庭、上星、囟會,故长三寸半。前顶有中行,次两行,外两行,故旁五。言自中及旁,有五行也。五行 之內,左右相去三寸。申明旁五者,其太陽之浮氣在皮中者,凡五行,一行五穴,五五則二十五穴也。二十五 者,中行有前顶、百會、後顶、强间、脑户,五穴。次两行有五处、承光、通天、络却、玉枕,左右十穴。 又次两行,有正营、承靈、脑空、窍陰、完骨,左右十穴。共二十五穴、合两攒竹、神 庭、上星、囟會五穴,凡三十穴。 项中大筋两旁各一。 風池二穴。 風府两旁各一。 天柱二穴,以明上文外两旁,在项中大筋两旁名爲風池者各 一。內两旁,在風府穴两旁,名爲天柱者各一穴。 侠脊以下至尻尾,二十一節,十五间各一。五臟之俞各五,六腑之俞各六。 自風府两旁,侠脊以下,從大椎至尻尾,计二十一節。二十一節之中,凡十五節间各一∶謂肺俞、 厥陰俞、心俞、膈俞、肝俞、胆俞、脾俞、胃俞、三焦俞、腎俞、大腸俞、小腸俞、膀胱俞、中 膂內俞、白环俞,左右各一,凡三十穴。十五節间,內有肺心肝脾腎五臟之俞,左右各五。胆胃三焦大腸小 腸膀胱之俞,左右各六。臟俞各五、腑俞各六,总在十五间,而十五间,复在二十一節內也。 委中以下至足小趾旁各六俞。 委中,腿湾委中穴也。至足小趾旁有昆仑、京骨、束骨、通谷、至陰,合委中,左右各六俞,凡十 二穴。此足太陽脈氣所发,共七十六穴。足太陽之脈,起於目內,上额交巅,络脑下项,侠 脊抵腰,循髀,至足小趾外侧,故脈氣所发如此。 足少陽脈氣所发者,六十二穴。 足少陽爲胆府,脈氣所发之穴,计六十二穴。 两角上各二。 角,頭角也。從耳之曲鬓至天冲两角上左右各二,凡四穴。 直目上发际內各五。 直,中正也。直目上发际內,從目中正间,上於发际之內。有 临泣、目窗、正营、承靈、脑空,左右各五,凡十穴。 耳前角上各一。 颔厌二穴。 耳前角下各一。 悬厘二穴。 锐发下各一。 锐发,即鬓发。下各一,和二穴也。 客主人各一。 一名上关,在耳前之上。 耳後陷中各一。 翳風二穴。 下关各一。 在耳前之下,故名下关。 耳下牙车之後各一。 车,音叉。耳下颊车之後,天容二穴。 缺盆各一。 项侧两開锁骨,缺陷如盆,左右二穴。 腋下三寸,胁下至,八间各一。 腋下三寸,渊液穴也。腋下爲胁,胁下爲,胁下至,有辄 筋、大包、日月、京門、带脈、五枢、维道、居,八穴之间,左 右各一行,计十六穴,合左右渊液,凡十八穴。 髀枢中旁各一。 髀枢,即髀厌,环跳穴也,在居穴下,髀枢中旁,即髀厌分中之義,两旁各一,凡二穴。 膝以下至足小趾次指,各六俞。 陽陵泉、陽辅、墟、临泣、侠溪、窍陰,左右各六俞,凡十二穴。此足少陽脈氣所发,共六十二穴。足 少陽之脈,起於目锐,上抵頭角,入耳前後,從腋下胁,行身之侧,下膝至足,故脈氣所发如此。 足陽明脈氣所发者,六十八穴。 足陽明爲胃腑脈氣所发之穴,计六十八穴。 额颅发际旁各三。 從额颅入发际,有本神、頭维、悬颅,两旁各三,凡六穴。 面鼽骨空各一。 空,孔同,余仿此。面鼽骨空,四白穴也,面上鼻氣旁通之处,故曰面鼽。穴居骨內,故曰骨空。左右凡二穴。 大迎之骨空各一。 大迎在颊车下,承浆旁,穴在骨间,故曰大迎之骨空,左右凡二穴。 人迎各一。 在结喉两旁动脈间。 缺盆外骨空各一。 缺盆,在颔下两旁陷中。缺盆外骨空,肩缺盆之天穴也。 膺中骨间各一。 膺,膺窗也。中,乳中也。膺中骨间,謂膺窗乳中,胸骨之间,即上文十五间八间之義。膺窗之上,有 屋翳、库房、氣户。乳中之下,有乳根,其穴俱在胸骨间,左右各一行,凡十二穴。 侠鸠尾之外,当乳下三寸,侠胃脘,各五。 侠,并也。侠鸠尾之外,并鸠尾之外两旁也,当乳下三寸,外旁不容之穴,与鸠尾相并,当在乳下、則 相去三寸也。侠胃脘,謂不容之下,即有承满、梁門、关門、太乙、与胃上脘中脘下脘相并 也。合鸠尾外旁,胃脘外旁、左右各五,凡十穴。 侠脐广二寸各三。 齐,脐通,下同。二寸,旧本讹三寸今改。侠脐,与脐相并也。 广,開广也。侠脐广二寸,天枢穴也。各三,乃天枢,外陵、大巨,左右各三,凡六穴。 下齐三寸,侠之各三。 三寸,旧本讹二寸,今改。下脐三寸,关元穴也。下脐三寸侠 之,乃外两旁之水道、歸來、氣冲,左右各三,凡六穴。 氣街动脈各一。 《骨空論》云∶冲脈者,起於氣街。《卫氣》論云∶胸氣有街, 腹氣有街,頭氣有街,胫氣有街。此氣街动脈,乃腹氣之街,左右盲俞二穴。 伏兔上各一。 伏兔上,髀关穴也,左右各一。 三里以下,至足中指各八俞,分之所在穴空。 膝犊鼻下外廉,相去三指,是爲三里,膝三里以下,至足中指,其中有三里、上廉、下廉、解溪、冲 陽、陷谷、內庭、厉兑,左右各八俞,凡十六穴。六腑皆六俞,独足陽明有八俞,盖大腸屬上廉,小腸屬下 廉,其大小腸分屬所在穴孔,爲陽明之所主也。本俞論云∶大腸屬上,小腸屬下,大腸小腸皆屬於胃,是足 陽明者此也。此足陽陰脈氣所发,共六十八穴。足陽明之脈,起於鼻交中,旁約太陽之脈,循发际至额 颅,從大迎下人迎,入膺胸,行身之前,下腹,從胫抵足厉兑,故脈氣所发如此。 手太陽脈氣所发者三十六穴。 手太陽爲小腸腑,脈氣所发之穴,计三十六穴。 目內各一。 两睛明穴。 目外各一。 目外,謂目外,两瞳子穴。 鼽骨下各一。 即上文面鼽骨空之下,两巨穴。 耳郭上各一。 郭,匡郭也。耳郭上两角孙穴。 耳中各一。 耳中珠子,两听宫穴。 巨骨穴各一。 肩上又骨尖端罅间,两巨骨穴。 曲掖上骨穴各一。 肩端尖骨,從後下陷,是爲曲掖,曲掖上骨,两俞穴,舉臂取之。 柱骨上陷者各一。 柱骨,项骨也。柱骨上陷者,两肩井穴也。 上天窗四寸各一。 天窗、项侧,发际尽处也。上天窗四寸,浮白穴也。天窗浮白,左右各一,凡四穴。 肩解各一。 肩外解分之处,两秉風穴。 肩解下三寸各一。 肩解下三寸,两天宗穴,相去秉風三寸。 肘以下至手小指本,各六俞。 指本,指頭也。肘以下至手小指本,謂肘骨之下,從侧而下,至小指之頭有少海、陽谷、腕骨、後 溪、前谷、少泽,左右各六俞,凡十二穴。此手太陽脈氣所发,共三十六穴。手太陽之脈,起 於手小指之端,從肘至臂,绕肩循颔,上颊入耳中,至目內,故脈氣所发如此。 手陽明脈氣所发者,二十二穴。 手陽明爲大腸腑,脈氣所发之穴,计二十二穴。 鼻空外廉,项上各二。 鼻孔外廉,迎香穴也。项上,扶突穴也。左右各二,凡四穴。 大迎骨空各一。 颊车之下,承浆之旁,两大迎穴。骨空,解见前。 柱骨之會各一。 柱骨,项骨也。柱骨之會,謂项肩相會之处,两天鼎穴。 骨之會各一。 ,音鱼,余篇同。骨,两肩穴之骨。骨之會,謂肩,乃肩臂相會之处。 肘以下至手大指次指本,各六俞。 從肘以下,至六指次指頭。有曲池、陽溪、合骨、三间、二间、商陽、左右各六俞,凡十二穴。此 手陽明脈氣所发,共二十二穴。手陽明之脈,起於大指次指之端,從肘上臂,至肩出於柱骨, 上颈贯颊,挟鼻孔,故脈氣所发如此。 手少陽脈氣所发者,三十二穴。 手少陽爲三焦府,脈氣所发之穴,计三十二穴。 鼽骨下各一。 鼽骨下,两巨穴也,见手太陽脈氣內。 眉後各一。 眉後陷中,两丝竹空穴。 角上各一。 頭角之上,两天冲穴也。足少陽脈氣云∶两角上各二。此則云各一。 下完骨後各一。 下完骨後,謂完骨之下。完骨之後,两天牖穴。 项中足太陽之前各一。 足太陽之脈下项,行身之背,今在足太陽项中之前,乃人迎之 下,氣舍二穴。 侠扶突各一。 承上文氣舍而言,故曰侠扶突,謂氣舍扶突穴相并也。 肩贞各一。 肩臂板骨缝中,即两肩贞穴。 肩贞下三寸分间,各一。 肩贞下三寸,消泺穴也。分间,即肩贞分肉之间,天宗會穴 也。消泺,天宗,會,左右各一,凡六穴。 肘以下至手小指次指本,各六俞。 肘骨以下,至手小指次指頭,有天井、支沟、陽池、中渚、液門、关冲,左右各六俞,凡十二穴。 此手少陽脈氣所发,共三十二穴。手少陽之脈,起於小指次指之端,循肘上臂,交肩出缺盆,至 耳上角,侠颊抵,故脈氣所发如此。此一節言手足三陽之脈,是爲六腑,其脈氣所過之穴,即爲氣府也。 督脈氣所发者,二十八穴。 督脈循身之背,從下而上、氣府之统於形身者,更有督脈,其脈氣所发者,计二十八穴。 项中央二。 風府哑門二穴。 发际後中八。 发际之後,從中至顶,下额,則有脑户、强间、後顶、百會、前顶、囟會、上星、神廷八穴。 面中三。 面之中央,從鼻至唇,有素、水沟、兑端三穴。 大椎以下至尻尾及旁,十五穴。至下,凡二十一節,脊椎法也。 從大椎以下,至尻尾之长强,计十三穴。及长强两旁之會陽,共十五穴。大椎、陶道、身柱、神道、 靈台、至陽、筋缩、脊中、悬枢、命門、陽关、腰俞、长强,左右會陽,凡十五穴。自大椎至 骨下,凡二十一節,此督脈督於後,而爲脊椎之法,所以补氣府未尽之義。 任脈之氣所发者二十八穴。 任脈行身之前,氣府之统於形身者,更有任脈,其脈氣所发者,亦二十八穴。 喉中央二。 廉泉,在喉中央之上。天突,在喉中央之下。凡二穴。 膺中骨陷中各一。 膺中,胸之中行也。骨陷中有璇玑,华盖、紫宫、玉堂、膻中、中廷各一,凡六穴。 鸠尾下三寸,胃脘五寸,胃脘以下,至横骨,六寸半一,腹脈法也。 鸠尾下三寸,自鸠尾之下,有巨阙、上脘、中脘三穴,当三寸也。胃脘五寸、自上脘至脐中、有中脘、 建里、下脘、水分、脐中五穴,当五寸也。胃脘以下,指脐中也,自胃脘以下之脐中。由中极至两旁横骨,有 陰交、氣海、石門、关元、中极。五穴五寸。中极至横骨,約寸半余,当六寸半一分也。自鸠尾至两横骨,凡 十五穴。此任脈任於前,而爲中行腹脈之法。亦所以补氣府未尽之義。 下陰,别一。 下陰,下於陰前,會陰穴也。别一,上文横骨,不通會陰,别從曲骨至會陰之一穴。 目下各一。 两承泣穴。 下唇一。 承浆一穴。 龈交一。 齿缝任脈之交,故曰龈交。以上任脈所发,凡二十八穴。 冲脈氣所发者,二十二穴。 冲脈任脈皆起於胞中,氣府之统於形身者,更有冲脈,其脈氣 所发者,计二十二穴。 侠鸠尾外各半寸,至脐寸一,侠脐下旁各五分,至横骨寸一,腹脈法也。 寸一,一寸也,五分,猶半寸也,并鸠尾外两旁,各開半寸。至脐两旁,有幽門、通谷、陰都、石关、 商曲、盲俞、其穴相去之寸,約一寸也。盲俞之穴,正在脐旁,并脐下两旁,各開五分,下至横骨,有中註、 四满、氣穴、大赫、横骨,其穴相去之寸、亦一寸也。并鸠尾两旁,下至横骨左右、凡二十二穴。此冲脈与 任脈相并,爲中二行之腹脈法也。 足少陰舌下,厥陰毛中,急脈各一。 此舉足少陰厥陰之脈,以明足少陰合任脈,足厥陰合督脈,而任督相交也。足少陰舌下,廉泉穴也。 厥陰毛中,曲骨穴也。足少陰合任脈而交於督脈,從廉泉入龈交,交督脈。足厥陰合督脈而交於任脈。從长 强至曲骨,交任脈。上下相交、脈氣往來,不容稍缓,故曰急脈。舌下廉泉,毛中曲骨各一,凡二穴。 手少陰各一,陰陽跷各一。 此舉手之少陰,足之跷脈,以明手足陰陽之脈,皆爲氣府,而手脈之穴出於手,足脈之穴起於足也。 手少陰,心脈也。心脈起於心中,循手小指少冲出其端,左右少冲各一。凡二穴。陰跷起於足 內踝之照海、陽跷起於足外踝之申脈,照海申脈左右各一,凡四穴。 手足諸鱼际脈氣所发者,凡三百六十五穴也。 此舉手足鱼际之脈,以明手鱼际,屬手太陰,足鱼际屬足太陰。而三百六十五穴之脈,皆主於手足之 太陰也。手大指後、白肉隆起如鱼腹,爲鱼际穴。手足諸鱼际,謂足大趾後,亦有白肉隆起,皆可謂之鱼际。 手足鱼际,凡四穴。手之脈氣,手太陰鱼际主之。足之脈氣,足太陰鱼际主之。故手足諸鱼际脈氣所发者, 凡三百六十五穴,以明手足三陽三陰,周身脈氣,而爲手足太陰之所主也。此一節,舉督脈任脈波脈,及 手足陰陽之脈,合三百六十五 穴,而统於形身之氣府也。按本篇脈氣所发之穴,手足三陽计二百九十六穴,督脈至鱼际计九十穴,共三百 八十六穴,除督脈发际後至脑户、强间、後顶、百會、前顶、囟會、上星、神廷八穴,重於太陽,足少陽直 目上发际內各五,其正营、承靈、脑空左右六穴,亦重於太陽,又手足陽明重大迎、骨空二穴,手少陽手太 陽重鼽骨下巨二穴,冲脈任脈重横骨二穴。足少陰舌下与喉中央,重廉泉一穴,除所重二十一穴,乃三百 六十五穴,亦以應一歲之數。上编合重复之穴,成三百六十六穴,此篇除重复之穴,成三百六十五 穴,所以承上编而补其未尽之義者如此。


骨空論第六十篇

空,作孔,篇內俱同。 骨空,周身骨節之穴孔也。少陰屬腎主骨,与太陽爲表里。太陽主皮肤,少陰主骨髓。任冲督脈皆起 於少陰,合於太陽。任脈起於中极之下,冲脈起於氣街,并少陰之經。督脈起於少腹以下,骨 中央,凡此皆起於少陰也。任冲之血,澹渗皮肤。督脈之經,行於脊背,凡此皆合於太陽也。故上節論風 傷太陽,及於任冲督脈也。少陰主骨,骨屬屈伸不利,則機关废弛。機关废弛,則水氣不行,故次節論膝痛 不和,及於水俞五十七穴也。少陰屬腎,精髓渗灌骨空,荣於經脈,精髓不荣於骨空,則水毒乘於經脈,故末 節論髓空,而及於鼠之寒熱,并爲灸刺之法也。 黄帝問曰∶余聞風者,百病之始也,以针治之奈何? 六淫之邪,風居其首,故風者百病之始,始傷太陽,勿令傳變,以针治之奈何? 岐伯對曰∶風從外入,令人振寒,汗出,頭痛,身重,恶寒, 治在風府,調其陰陽,不足則补,有余則泻。 恶,去聲。風從外入,傷太陽通體之皮肤,故令人振寒。從皮肤而入於肌腠,故汗出。随太陽經脈上行, 故頭痛。周身肌表不和,故身重。太陽之上,寒氣主之,故恶寒。太陽之脈,從頭下项,故治在風府。治在 風府,所以調其陰陽。經脈不足,則用灸法以补之;經脈有余,則用刺法以泻之。 大風,颈项痛,刺風府,風府在上椎。 所謂有余則泻者,如大風傷其經脈,致颈项痛,即当刺風府以泻之。申明風府在项之上椎,盖项上高 起第一椎爲大椎,项上平坦第一椎爲上椎。大椎至尾共二十一節,大椎之上另有二節也。 大風汗出,灸,在背下,侠脊旁三寸所,厌之,令病 者呼,應手。 厌,作压。所謂不足則补者,如大風入於肌腠,則汗出,汗出表虛,故当灸。申明在背下, 侠脊两旁,共開三寸所,以手压之,令病者呼,而之脈則應於手者是也。 從風憎風,刺眉頭。 從,迎也,憎,恶也。迎風恶風,乃面额經脈不和,当刺眉頭以泻之。 失枕,在肩上横骨间,折,使榆臂齐肘,正灸脊中。 折,音舌,下同。榆,作摇。齐,平也。夜卧失枕,患在肩上横骨间。伸舒不能,故如折也。折則臂不 能舉,当使摇臂平肘以和之。摇臂平肘,則背中有窝,当正灸脊中,毋他求也。 络季胁,引少腹而痛胀,刺。 肋稍曰。络,肋稍之络也。季胁,胁之尽处也。络季胁,經脈不和,枢转不利,致引少腹而痛 胀。少腹者,太陽膀胱之部也,故当刺太陽之,通其經脈焉。 腰痛不可以转摇,急引陰卵,刺八,与痛上,八在腰尻分间。 太陽經脈,挟背抵腰,主筋所生病,腰痛。不可以转摇,腰脊皆病也。急引陰卵,筋病也。八,上 、次、中、下,左右凡八也。与痛上,及与腰之痛上,皆当刺也。申明八在腰尻两分肉间。 鼠寒熱,还刺寒府,寒府在附膝外,解,荣、取膝上外者, 使之拜,取足心者,使之跪。 解,骨解也。荣,荣俞也。拜,揖也。鼠寒熱,乃腎臟水毒,循脈而上。颈项如,是爲鼠。身 发寒熱,是爲鼠寒熱。太陽膀胱寒水,爲腎之腑,故还刺寒府。寒府,太陽經脈也,申明 寒府,在附膝外解荣,附膝外,膝外侧也。解,骨解,膝外侧之骨缝也。荣,荣俞,足小趾本節之通谷穴也。 如刺骨解之穴。取膝上外侧者,使之揖,揖則膝挺骨竖,而骨解可取矣。如刺荣俞之穴,取足心者,使 之脆,跪則足心宛宛,而荣俞通谷可取矣。 任脈者,起於中极之下,以上毛际,循腹里,上关元,至咽喉,上颐循面,入目。 任冲督脈,皆起於少陰,合於太陽。中极之下,乃少陰屬腎络膀胱之处。故任脈者,起於中极之下,從 中极而上,則過毛际,循腹里,上关元,至咽喉,更上颐循面。入於目,循面入目,則合太陽矣。 冲脈者,起於氣街,并少陰之經,侠齐上行,至胸中而散。 齐,脐通,下同。氣街,乃腹氣之街,脐左右动脈之处。故冲脈者,起於氣街。冲脈任脈皆起於少陰。 故并少陰之經,侠脐上行,至胸中而散,散於皮肤,則合太陽矣。 任脈爲病,男子內结七疝,女子带下瘕聚。冲脈爲病,逆氣里急。督脈爲病,脊强反折。 强,去聲。此論任脈波脈之病,而并及於督脈也。任脈起於中极之下,上毛际,循腹里。故任脈爲病, 男子則內结七疝。七疝,狐疝、颓疝、及五臟之疝也。女子則带下瘕聚。带下,湿浊下淫 也。瘕聚、血液內瘀也。冲脈侠脐上行,至胸中而散,病則不能上行外散。故冲脈爲病,逆氣里急。逆氣者, 氣不循經。里急者,氣不输布。任脈波脈,行身之前,督脈行身之背,故督脈爲病,失其循行,則脊强反折。 夫胸腹爲陰,脊背爲陽,逆氣里急,陰病不能仰也,脊强反折,陽病不能俯也。 督脈者,起於少腹以下,骨中央,女子入系廷孔。其孔,溺孔之端也,其络循陰器,合篡间, 绕篡後,别绕臀,至少陰与巨陽中络者合。少陰上股內後廉,贯脊屬腎,与太陽起於目內,上额交 巅,上入络脑,还出别下项,循肩內,挟背抵腰中,入循膂,络 腎,其男子循茎,下至篡与女子等。 溺,鸟去聲,下同。督脈亦起於少陰,故督脈者,起於少腹以下,乃曲骨中央。女子則入系廷孔,申 明其孔乃溺孔之端,其络脈由陰而陽,從下而上。故其络循陰器,合前後二陰之篡间,复绕篡 後,又别绕臀,至少陰与巨陽中络者相合。夫少陰巨陽中络,乃少陰上股內之後廉,贯脊屬腎者是也。督 脈由少陰而上,合於太陽。故与太陽之起於目內,上额交巅,上入络脑,还出别下项,循肩 內,挟脊抵腰中,入循膂,络腎者,相合而偕行也。女子入系廷孔之溺孔,其男子則循茎下至篡,与女子 之廷孔溺孔相等,所以申明任冲督三脈,皆起於少陰而合於太陽也。 其少腹直上者,贯齐中央,上贯心,入喉,上颐,环唇,上系 两目之下中央,此生病從少腹上冲心而痛,不得前後,爲冲疝,其 女子不孕,癃痔遗溺,嗌干。 此复申明任脈之爲病也。其少腹直上者,即任脈上毛际,循腹里直上也。贯脐中央,上贯心,入喉,即任 脈循腹里,上至咽喉也。上颐环唇,上系两目之下中央,即任脈上颐循面入目也。任脈從少腹,上贯心,故此 生病,從少腹上冲心而痛。上文任脈爲病,男子內结七疝,女子带下瘕聚,故男子不得前後爲冲疝。謂不但疝 病於內,而且不得前後。不但疝结於內,而且上冲也。其女子不孕,謂女子带淫於下,瘕聚於內,不能孕也。 又曰∶癃痔遗溺者,申明不得前後,乃癃痔之病,癃与遗溺,不得前矣,痔則不得後矣。任脈上至咽喉,故 嗌干,所以复舉任脈,而申明任脈之病者如此。 督脈生病,治督脈治在骨上,甚者在齐下营。 此复申明督脈之爲病也。上文督脈爲病,脊强反折,脊骨者,督脈之所循。故督脈生病,即治督脈,治 督脈,治其脊骨也,故曰治在骨上。若病甚者,在脐下营。脐下营乃少腹以下骨中央,督脈 所起之部也。所以复舉督脈生病而爲治法者如此。 其上氣有音者,治其喉中央。在缺盆中者,其病上冲喉者,治其渐,渐者,上侠颐也。 此复申明冲脈之爲病也,上文冲脈爲病,逆氣里急,故此言其上氣有音者,不能從胸而上,故当治其喉 中央。喉中央者,缺盆之中,故曰在缺盆中者,此逆氣里急,不能從胸而上出於喉也。治其渐者,使從喉 上面,故曰渐者,上侠颐也。靈枢五音五味篇云∶冲脈任脈皆起於胞中,其浮而外者會於咽喉,别而络唇口, 是冲脈不但至胸中而散,亦上颐循面,故复舉冲脈之病以明之。此一節,言 太陽寒府之氣,合於少陰,任冲督三脈,皆起於少陰而合於太陽也。 蹇膝,伸不屈,治其楗。 蹇,難也。蹇膝,膝難进也。膝蹇故伸不能屈。楗,猶枢也。 下文云∶辅骨上横骨下爲楗,治其楗而膝能伸屈矣。 坐而膝痛治其機。 機,機关也。坐而膝痛,則機关不和。下文云∶侠髋爲機,治其機而膝痛可愈矣。 立而暑解,治其骸关。 暑,熱也。解,膝骨缝也。立而暑解,立則骨缝如暑熱也。骸 关,即膝解也。下文云∶膝解爲骸关,治其骸关,而暑解可愈矣。 膝病,痛及拇指,治其。 拇指,足大趾也。膝痛,痛及拇指,經脈相應也。,腿曲处也。下文云∶骸下爲辅,辅上爲, 治其而拇指膝痛可愈矣。 坐而膝痛,如物隐者,治其关。 隐,猶藏也。膝痛如物隐者,痛而高肿,如物內藏也。关,关 節也。下文云∶上爲关,治其关而痛如物隐可愈矣。 膝痛,不可屈伸,治其背內。 膝痛而筋不柔和,故脊背不可屈伸,太陽主筋所生病,故当其背內,而屈伸自如矣。 连若折,治陽明中俞。 折,音舌、,足骨也。,骨穴也。膝痛连,其痛若折,当治陽明之中俞。中俞,足陽明俞穴 也。五俞之穴,前有井荣,後有經合,俞居中,故曰中俞,足中指间陷谷穴也。治陽明中俞, 而连若折可愈矣。 若别,治巨陽少陰荣。 承上文而言,膝痛连若别。别,離也。若膝之不相屬也。当治巨陽少陰之荣穴。巨陽之荣,足小 指後通谷穴也,少陰之荣,足心後然谷穴也。治其荣,而连若别可愈矣。 淫泺胫,不能久立,治少陽之维,在外上五寸。 泺,音洛。淫,极也。泺,寒也。维,络也。淫泺胫,极寒 而胫骨削也。胫,則不能久立,少陽主骨所生病,故治少陽之 维,在外踝上五寸。經脈論云∶少陽之别,名曰光明,去踝五寸, 坐不能起,取之所别者此也。 辅骨上,横骨下,爲楗。 上文云∶蹇膝伸不屈,治其楗。所謂楗者,辅骨上,横骨下, 爲楗,股胫皆有辅骨,乃大骨之旁骨,此辅骨,股內旁骨也。横骨,脐下少腹两旁之骨也。 侠髋,爲機。 上文云∶坐而膝痛,治其機,所謂機者,侠髋爲機。侠,并也,髋,臀上两旁侧骨也。 膝解,爲骸关,侠膝之骨爲连骸。 上文云∶立而暑解,治其骸关,所謂骸关者,膝後分解之处, 爲骸关。夫膝解爲骸关,則侠膝之前骨,爲连骸。所以申明膝後解处爲关,而膝骨則爲骸也。 骸骨下爲辅,辅上爲。 上文云∶膝痛,痛及拇指,治其。所謂者,骸下爲辅,辅 上爲。骸下,即骸关之下。辅上,胫辅骨之上也。 上爲关。 上文云∶膝痛如物隐者,治其关。所謂关者,上爲关,腿曲处之上也。 頭横骨爲枕。 上文云∶膝痛不可屈伸,治其背內。脊背上通枕骨,故不释背 內,而释頭横骨爲枕。知頭横骨爲枕,則知脊直骨爲背矣。 水俞五十七穴者,尻上五行行五,伏兔上两行行五,左右各二 行行五,踝上各一行行六穴。 行,音杭,旧本讹左右各一行,今改二行。此舉水俞五十七穴,以明水俞之本於腎也。水熱穴論云∶ 尻上五行行五者,此腎俞也。伏兔上各二行行五者,此腎之街也。踝上各一行行六者,此腎脈之 下行也。夫尻上五行行五,則五五二十五俞,其俞在背。伏兔上两行行五,乃左右各二行行五,則四五二十 俞,其俞在。踝上各一行行六穴,則左右十二俞,其俞在足,是水俞五十七穴,而本於腎也。此一節言 膝骨乃機关之會,機关不利而痛,則水氣不行,故水 俞五十七穴,皆附於骨空也。 髓空,在脑後三分,在颅际锐骨之下,一在龈基下,一在项後 中复骨下,一在脊骨,上空,在風府上,脊骨下空。在尻骨下空。 此言髓空有在頭上下者,有在脊上下者,髓藏骨空,故曰髓空。脑爲髓海,故髓空在脑後三分,申明 脑後三分在悬颅穴之际,悬颅在頭两旁锐骨之下。锐骨,尖骨也。從頭而下,一在龈基下, 龈基,齿根也。齿根之下,骨空处也,此髓空在頭上下也。從龈基而下,一在项後中复骨下,脊椎之骨,名 曰复骨,复骨在项後之中,從上而下,故曰复骨下也。從大椎之骨而计其上,一在脊骨上空,申明脊骨上空 在風府上者是也。有脊骨上空者是也。此髓空在脊上下也。 數髓空,在面侠鼻。 面之左右,鼻之上下,髓空不一,故曰數髓空,在面而侠於鼻也。 或骨空在口下,当两肩。 從面鼻而下於口,從口而下於肩,皆有骨空。故曰或骨空在口下,当两肩也。 两骨空,在中之陽。 從肩至两之骨空,則在两中之陽。陽,外侧也。 臂骨空,在臂陽,去踝四寸,两骨空之间。 骨空,在中之陽,則臂骨空,亦在臂陽,申明臂陽去手踝四寸,穴名三陽络,在两骨空缝之间者是也。 股骨上空,在股陽,出上膝四寸。 從臂反股,則股骨上空亦在股陽。申明股陽出外,上膝四寸,穴名伏兔者是也。 骨空,在辅骨之上端。 從股至,則骨空,在辅骨之上端。辅骨,小腿大骨之旁骨也,上端,近膝处也。 股际骨空,在毛中动下。 股际,陰股交會之际。股际骨空,在毛中动下,乃动脈之下,跨缝间也。 尻骨空,在髀骨之後,相去四寸。 尻骨,尾骨也。髀骨,臀侧骨也。髀骨之後,相去四寸,正当尻骨空之处。 扁骨,有渗理凑,無髓孔,易髓,無空。 扁骨,胸脊相交之肋骨也。渗,澹渗也。理,纹理也。凑,會合也。易,交易也。扁骨有澹渗之纹 理,凑會於胸脊,其內則無髓孔。申明渗理凑者,髓之交易也,無髓孔者,两頭無空也。 灸寒熱之法,先灸项大椎,以年爲壮數,次灸橛骨,以年爲壮數。 髓藏於骨,骨歸於腎,骨髓內虛,則腎臟水毒,從經脈而上承,发爲鼠寒熱之病。上文云∶鼠 寒熱还刺寒府,夫有余則刺,不足則灸。故又言灸寒熱之法,先灸项大椎,项大椎爲脊骨之始,以年爲壮數, 计其结核初起之年,以年數之多少而爲灸之壮數。其次則灸橛骨,橛骨爲脊骨之終,亦以年爲壮數。 視背俞陷者灸之,舉臂肩上陷者灸之。 五臟六腑之俞,皆在於背,故視背俞、其俞內陷者,則於左右 以灸之。視之之法、须舉其臂肩,舉臂肩而背上陷者,即灸之。 两季胁之间,灸之。 從肩背而及於胁,則两季胁之间,左右灸之。 外踝上绝骨之端灸之,足小趾次指间灸之。 經脈論云∶胆足少陽之脈,下抵绝骨之端、出外踝之前,循足 跗上,入小指次指之间,故外踝绝骨,小指次指间,各当灸之。 下陷脈灸之,外踝後灸之。 《經脈》論云∶膀胱足太陽之脈,下贯內,出外踝之後,故下陷脈及外踝後各当灸之。 缺盆骨上,切之,坚痛如筋者灸之。 缺盆骨上,与颈项之鼠相近,故切之。坚痛如筋者,即於坚 痛上灸之。 膺中陷骨间灸之。 膺中陷骨间,乃胸之上喉之下,当膺之中,天突一穴。 掌束骨下灸之。 束骨,横骨也。掌束骨下,猶言掌下束骨,謂横骨缝中,大陵二穴。 齐下关元三寸,灸之。 脐下三寸,关元穴也。故曰脐下关元三寸。 毛际动脈,灸之。 毛际两旁氣冲之动脈。 膝下三寸分间,灸之。 膝下三寸分肉之间,三里二穴。 足陽明跗上动脈,灸之。 跗上动脈,足陽明冲陽二穴。 巅上一,灸之。 巅上,百會穴也。 犬所啮之处,灸之三壮,即以犬傷病法治之。 啮,音业。此假犬啮以明当灸之穴,謂鼠烂,形同犬傷也。犬所啮之处,腿上伏兔二穴也,狗 之啮人,從後而啮其腿下。犬之啮人,從前而啮其腿上。当於伏兔二穴,灸之三壮,上文以年 爲壮數,此亦以年爲壮數,年數雖少,肌肉深浓,灸之亦须三壮,即以犬傷病治法灸之。謂鼠傷其肌肉, 犬啮亦傷肌肉,其病等也。 凡当灸二十九处,傷蚀,灸之。不已者,必視其經之過於陽者,數刺其俞而药之。 蚀,旧本讹食,今改。數,音朔。承上文而总结之,申明陽氣下陷則灸,過於陽熱,更当刺而药之 也。二十九处,謂大椎一,橛骨一,背俞二,季胁二,绝骨二,小指次指二,下陷脈二,外踝 二,缺盆二,膺中一,掌骨二,关元一,毛际动脈二,膝下三寸 二,跗上二,巅上一,犬啮处二,凡当灸二十九处,乃傷烂如蚀,陽氣下陷,則当灸之。若灸之而其病不 已者,乃過於陽熱,非关下陷,故必視其經之過於陽者,數刺其陽熱之俞,而用药以調之。斯 爲治鼠寒熱之全法也。此一節,言精髓藏於骨空,精髓內虛,发爲鼠寒熱,而有灸刺之法也。


水熱穴論第六十一篇

水熱穴者,水俞五十七穴,熱俞五十九穴也。少陰屬腎主水,陽氣內虛,則水聚爲肿,而有水俞之五十 七穴,人傷於寒,寒盛則熱,熱氣內逆,而有熱俞之五十九穴。水爲陰,寒亦爲陰,寒盛則 熱,是水俞、熱俞皆主於少陰,各有当刺之穴也。 黄帝問曰∶少陰何以主腎?腎何以主水? 帝欲详明水病之原,故爲此問。 岐伯對曰∶腎者,至陰也。至陰者,盛水也。肺者,太陰也。 少陰者,冬脈也。故其本在腎,其末在肺,皆積水也。 盛,音成。少陰所以主腎者,以腎者,至陰也。腎所以主水者,以至陰者盛水也。至陰之水,上通 於肺,肺者太陰也,水王於冬,少陰者冬脈也。腎位居下,肺位居上,故其本在腎,其末在肺、腎臟之水合 膀胱水府,外出於皮毛。皮毛者,肺之合,循行失职,肺腎不交,皆積水也。 帝曰∶腎何以能聚水而生病? 聚,猶積也。腎本肺末,上下相通,水何以能聚,故爲此問。 岐伯曰∶腎者,胃之关也,关門不利,故聚水而從其類也,上 下溢於皮肤,故爲肿,肿者,聚水而生病也。 腎所以聚水生病者,腎络膀胱,主於下焦,爲胃腑水註之关也。关門不利,水道不行,則胃腑所 化之水,不能下出,故聚水而從其類也。水道不行,則泛溢於外,故上下溢於皮肤,故爲肿。 肿者,皮肌胀满,水氣不行,故聚水而生病也。 帝曰∶諸水皆生於腎乎? 水,水病也。水病不一,水之输布又各不同,故問諸水病皆生於腎乎? 岐伯曰∶腎者,牝臟也,地氣上者,屬於腎,而生水液也,故曰至陰。 少陰主腎,牝爲陰畜,故腎者牝臟也。脾爲陰中之至陰,今腎亦爲至陰,則地氣之上升者屬於腎, 而生地中之水液也,液主於腎,故曰至陰,盖藏於骨者爲精,而濡於肉者則爲液也。此言水附 於地,液爲水源,腎爲水液之主,故曰至陰,諸水之所以皆生於腎也。 勇而劳甚則腎汗出,腎汗出,逢於風,內不得入於臟腑,外不得越於皮肤,客於玄府,行於皮里, 傳爲肿,本之於腎,名曰風水。所謂玄府者,汗空也。 空,孔同。經脈别論云∶持重远行,汗出於腎。故勇而劳甚則腎汗出,腎汗既出,复逢於風,逢風 之汗,內不得入於臟腑,外不得越於皮肤,致風水客於玄府,行於皮里,傳爲皮里肉外之肿, 劳甚汗出,是病之本於腎,汗出逢風,故名曰風水。不但水液之生 本腎,而肿之水亦本於腎,諸水皆生於腎,又何疑焉。复申明所謂玄府者,乃皮毛之汗孔也。 帝曰∶水俞五十七处者,是何主也? 处,去聲,下同。諸水皆生於腎,則水俞亦主於腎,故問水俞五十七处,是何主也? 岐伯曰∶腎俞五十七穴,積陰之所聚也,水所從出入也。 《陰陽應象大論》云∶積陽爲天,積陰爲地。水俞五十七处,乃腎俞五十七穴,其穴從尻至足,在身 半以下,地氣所主,故曰積陰之所聚也。積陰所聚,水氣從之,故水之所從以出入也。水從出 入,乃水在地中之義,是知水俞五十七穴,而主於腎也。 尻上五行行五者,此腎俞,故水病下爲肿,大腹,上爲喘呼,不得卧者,标本俱病, 故肺爲喘呼,腎爲水肿,肺爲逆,不得卧,分爲相输,俱受者,水氣之所留也。 行,音杭,下仿此。尻上,尻尾上也。五行行五,中行有悬枢、命門、陽关、腰俞、长强五穴;次 两行有大腸俞、小腸俞、膀胱俞、中膂內俞、白环俞,左右十穴∶外两行有胃仓、肓門、志 室、胞肓、秩边,左右十穴。凡二十五穴,在腎俞之左右上下,故曰此腎俞也。腎俞即水俞,故水病於下, 則爲肿大腹,水病於上,則爲喘呼不得卧。所以然者,腎爲本,肺爲标,标本俱病,病标故肺爲喘呼、病 本故腎爲水肿,肺喘呼爲逆,故不得卧也。分爲相输,謂腎氣上升,肺氣下降,上下分行,相爲输布,今俱受 病者,乃水氣之所留聚也。水氣留聚,則不输布,致有水肿喘逆之病矣。 伏兔上各二行行五者,此腎之街也,三陰交之所结於脚也。 三陰交,旧本讹三陰之所交,今改正。伏兔上,两腿伏兔穴也。各二行行五,并伏兔之穴,在內旁两 行,其一有血海,陰陵泉、地機、筑宾、交信五穴;其一有陰包、曲泉、膝关、中都、蠡 沟五穴。左右凡四行,计二十穴。其穴在胫之氣街,腎脈從胫而 上,故曰此腎之街也。两行并行,三陰交总结於下,上连於胫,下贯於脚,故曰三陰交之所结於脚也。 踝上各一行行六者,此腎脈之下行也,名曰太冲。 下行之行如字。踝上,足踝处也。足踝上各一行行六,謂三陰交、漏谷、商丘、公孙、太白、大都 六穴,左右十二穴、腎脈從足而上,亦可從胫而下,故曰此腎脈之下行也。腎脈下行,則名曰太 冲,陰陽離合論曰∶太冲之地,名曰少陰者此也。 凡五十七穴者,皆臟之陰络,水之所客也。 承上文而言凡此五十七穴者,尻上之穴爲腎俞,伏兔之穴爲腎 街,踝上之穴爲腎脈,是皆腎臟之陰络,而爲水之所客也。所以水俞五十七穴,皆主於腎也。 帝曰∶春取络脈分肉何也? 承上文而言水俞五十七穴,皆主於腎,何以春夏秋冬,各有取 刺之法,本俞論云;春取络脈諸荥,大筋分肉之间。故問春取络脈之分肉,刺极浅者,何也? 岐伯曰∶春者木始治,肝氣始生,肝氣急其風疾,經脈常深, 其氣少,不能深入,故取络脈分肉间。 天之四時,地之五行,人之五臟,氣相输應,故時之春者,五行之木氣始治,五臟之肝氣始生,肝 始生,則肝氣急,肝氣急,一如其風之疾,人之經脈常深,其急疾之肝氣始生,故其氣少,不能 深入於經脈,故春時取络脈间之分肉而浅刺也。 帝曰∶夏取盛径分腠何也? 《靈枢·四時氣》論云∶夏取盛径孙络,取分间绝皮肤,故問夏取盛經分腠,刺稍深者,何也。 岐伯曰∶夏者火始治,心氣始长,脈瘦氣弱,陽氣图溢,熱熏 分腠,內至於經,故取盛經分腠,绝肤而病去者,邪居浅也,所謂盛經者,陽脈也。 长,上聲。時之夏者,五行之火氣始治,五臟之心氣始长。心主脈,心氣始长,故脈瘦氣弱。火爲 陽,火始治,故陽氣留溢。留 溢,留满於中也。熱熏分腠,充达於外也。分腠,乃盛經之分腠,故熱熏分腠,則內至於經。熱熏分腠, 內至於經,故取盛經分腠,刺之稍深,所以答帝夏取盛經分腠之间,然夏時亦有绝皮肤,取孙 络之病,故又言绝肤而病去者,邪居浅也,今所謂取盛經者,乃盛陽之經脈,不在皮肤也。 帝曰∶秋取經俞何也? 《四時氣》論云∶秋取經俞,邪在府取之合,故問秋取經俞,刺之深者何也? 岐伯曰∶秋者金始治,肺将收杀,金将胜火,陽氣在合,陰氣 初胜,湿氣及體,陰氣未盛,未能深入,故取俞以泻陰邪,取合以虛陽邪,陽氣始衰,故取於合。 時之秋者,五行之金氣始治,五臟之肺氣将收杀。收、收敛。杀,肃杀也。夏火氣消,故金将胜火。 陽氣內收,故陽氣在合。時方清肃,故陰氣初胜。白露乃下,故湿氣及體。陰氣初胜,則陰氣 未盛,湿氣及體,則未能深入,故取俞以泻陰湿之邪。俞,經俞也。所以答帝秋取經俞之問。然秋時亦有陽 邪內入之病。若果陽氣在合,則取合以虛陽邪,所以然者,秋時陽氣始衰,故当更取於合,不但取於經俞也。 帝曰∶冬取井荥何也? 《四時氣》論云∶冬取井荥,必深以留之。故問冬取井荥,刺亦深者何也? 岐伯曰∶冬者水始治,腎方闭,陽氣衰少,陰氣坚盛,巨陽伏 沉,陽脈乃去,故取井以下陰逆,取荥以實陽氣,故曰∶冬取井荥,春不鼽衄,此之謂也。 時之冬者,五行之水氣始治,五臟之腎氣方闭,斯時陽氣衰少,而陰氣坚盛,巨陽寒水之氣,伏沉 於內。巨陽伏沉,則陽脈乃去陽而入陰,陽氣衰少,陰氣坚盛,故当取井以下陰逆。巨陽伏沉,陽脈乃去, 故当取荥以實陽氣。冬取井荥,使其藏也,故尝言曰∶冬取井荥,春不鼽衄。即此取井以下陰逆,取荥 以實陽氣之謂 也。《金匱真言論》云∶冬不按跷,春不鼽衄。不按跷者,使之藏。取井荥者,亦使之藏。故不曰冬不按跷, 而曰冬取井荥,其義一也。 帝曰∶夫子言治熱病五十九俞,余論其意,未能领别其处,愿聞其处,因聞其意。 别,音逼。春夏秋冬,各有取刺之法,則陽中有陰,陰中有陽,水病皆主於腎,而腎不止於寒,故复舉 熱病以爲問。本經刺熱篇言少陽熱病,少陰熱病,病甚者,皆爲五十九刺。故問夫子言治熱病 五十九俞,与余曾論其意,余未能领别其处,今愿聞其处,使之得聞其意。 岐伯曰∶頭上五行,行五者,以越諸陽之熱逆也。 頭者,諸陽之會。頭上五行,行五者,中行有上星、囟會、前顶、百會、後顶五穴;次两行有五处, 承光、通天、络却、玉枕,左右十穴,外两行有临泣、目窗、正营、承靈、脑空,左右十穴; 此二十五穴者,刺之,以越諸陽之熱逆也。 大杼、膺俞、缺盆、背俞,此八者以泻胸中之熱也。 大杼,项後第一椎两旁,大杼穴也。膺俞,膺中第一俞两旁,俞府穴也。缺盆,颔下两旁横骨陷中,缺 盆穴也。背俞,背中第一的两旁,肺俞穴也。此八俞者,在膺背之上,刺之所以泻胸中之熱也。 氣街、三里、巨虛上下廉,此八者以泻胃中之熱也。 氣街,一名氣冲,少腹两旁横骨外,氣冲二穴也。三里,膝下三寸,两三里穴也。三里下三寸,两巨 虛上廉穴也。上廉下三寸,两巨虛下廉穴也。此八俞者,足陽明經脈之循行,刺之所以泻胃中之熱也。 云門、骨、委中、髓空,此八者以泻四肢之熱也。 云門,在缺盆下,左右二穴。骨,肩外两旁,肩二穴。委中,膝後屈中二穴。《骨空論》云∶髓空 在脑後三分锐骨之下,悬颅二穴。此八俞者,從肩至背,行於上下,所以泻四肢之熱也。 五臟俞旁五,此十者以泻五臟之熱也。 肺俞旁魄户,心俞旁神堂,肝俞旁魂門,脾俞旁意舍,腎俞旁 志室,此左右十俞者,居五臟之旁,刺之所以泻五臟之熱也。 凡此五十九穴者,皆熱之左右也。 自頭上至俞旁,凡此五十九穴者,病熱則左右皆刺,故皆熱之左右,而爲熱俞也。 帝曰∶人傷於寒而傳爲熱何也? 熱者,病之标;寒者,病之本。故問人傷於寒,而傳變爲熱何也? 岐伯曰∶夫寒盛則生熱也。 寒盛生熱,自然之理,非关傳變也。夫在地爲水,在天爲寒, 寒盛則熱,是水俞、熱俞皆本少陰之氣化,而爲少陰之所主也。


調經論第六十二篇

經,經脈也。十二經脈,內通五臟六腑,外络三百六十五節,相 并爲實,相失爲虛,寒熱陰陽,血氣虛實,随其病之所在而調之, 是爲《調經論》也。 黄帝問曰∶余聞刺法言,有余泻之,不足补之。何謂有余,何謂不足? 舉刺法之泻有余、补不足以爲問,盖欲調和其經脈也。 岐伯對曰∶有余有五,不足亦有五,帝欲何問?帝曰∶愿尽聞之。岐伯曰∶神有余有不足,氣 有余有不足,血有余有不足,形有余有不足,志有余有不足,凡此十者,其氣不等也。 神氣血形志,各有有余,各有不足,凡此有余不足之氣,不相同等,故於下文详論之。 帝曰∶人有精氣津液,四肢九窍,五臟十六部,三百六十五 節,乃生百病;百病之生,皆有虛實。今夫子乃言有余有五,不足亦有五,何以生之乎? 百病之众,有余不足,不止於五,故言人身有五內之精,营运之氣,腠理之津,骨屬之液,手足 之四肢,上下之九窍,肝心脾肺腎之五臟。形體之十六部,謂两肘两臂两两股,身之前後左右, 頭之前後左右也。大谷小溪之三百六十五節,合之乃生百病。是百病之生,皆有虛實。今夫子乃言有余止 有五,不足亦止有五,凡此百病之众,果何以生之乎? 岐伯曰∶皆生於五臟也。夫心藏神,肺藏氣,肝藏血,脾藏肉,腎藏志,而此成形。 下五臟,如字。百病之生,不外五臟,故皆生於五臟也。臟者,藏也。夫心藏神,則神有余不足,心 所主也。肺藏氣,則氣有余不足,肺所主也。肝藏血,則血有余不足,肝所主也。脾藏身形之肉,則形有余 不足,脾所主也。腎藏志,則志有余不足,腎所主也。合神氣血肉志,而此成形,猶言此形乃成也。 志意通,內连骨髓,而成身形。五臟。 五臟,二字衍文,疑下有五臟误重於此。腎藏志,复藏精。脾藏意,复藏肉。志意通,則內连腎精之 骨髓,而成脾肉之身形,以明志通則髓通,意通則形通。推之於心,神通則脈通。推之於肺, 氣通則魄通。推之於肝,血通則魂通。词雖未及,而意已该,贵学人之能善悟也。 五臟之道,皆出於經隧,以行血氣,血氣不和,百病乃變化而生,是故守經隧焉。 道,猶路也。五臟循行之路,皆從出於經脈之隧道,以行血氣 於周身,血氣不和,則百病乃變化而生,是故調經者,当守其經隧焉。 帝曰∶神有余不足何如? 伯言神有余有不足,氣有余有不足,血有余有不足,形有余有 不足,志有余有不足,帝則一一以問。 岐伯曰∶神有余則笑不休,神不足則悲,血氣未并,五臟安 定,邪客於形,洒淅起於毫毛,未入於經络也,故命曰神之微。 神藏於心,在志爲喜,神有余則笑不休,心氣有余也;神不足則悲,心氣不足也。靈枢本神論云∶心氣 虛則悲,實則笑不休。夫血氣相并,內动五臟,爲病則甚。若血氣未并,五臟安定之時,雖 邪客於形身,洒淅起於毫毛,是爲微邪,未入於經络也,故命曰神之微。猶言心主之神,外受微邪也。 帝曰∶补泻奈何? 不足則补,有余則泻,故論神氣血形志之有余不足,皆問补泻奈何? 岐伯曰∶神有余,則泻其小络之血,出血,勿之深斥,無中其大經,神氣乃平。神不足者,視其 虛络,按而致之,刺而利之,無出其血,無泄其氣,以通其經,神氣乃平。 中,去聲,下同。小络,孙络也。神有余,則泻其孙络之血,然雖出血,勿之深斥。斥,開拓也。下 斥仿此。無中其大經,即勿之深斥之義。刺得其義,則神氣乃平,此泻有余之法也。若神不足 者,視其不足之虛络,先按而致之,然後刺而利之,無出其血,無泄其氣,以通其經,刺得其宜,則神氣 乃平,此补不足之法也。 帝曰∶刺微奈何? 邪客於形,未入於經络,命曰神之微,故問刺微奈何? 岐伯曰∶按摩勿释,着针勿斥,移氣於不足,神氣乃得复。 刺微之法,当按摩勿释,使聚其氣,着针勿斥,微泄其邪,移 氣於不足之处而补之,則神氣乃得复,此微泻兼补之法也。 帝曰∶善。氣有余不足奈何?岐伯曰∶氣有余則喘咳上氣,不足則息 利少氣,血氣未并,五臟安定,皮肤微病,命曰白氣微泄。 喘咳上氣者,肺氣內逆而有余,息利少氣者,肺氣內虛而不足。息利,鼻氣出入也。本神論云∶肺氣 虛,則鼻塞不利少氣。實則喘喝胸盈仰息。当血氣未并,五臟安定之時,若皮肤微病,命曰 白氣微泄。白氣,肺氣也。肺主皮肤,故曰白氣。微泄,猶言微虛也。 帝曰∶补泻奈何?岐伯曰∶氣有余則泻其經隧,無傷其經,無 出其血,無泄其氣。不足則补其經隧,無出其氣。 肺氣有余則氣機內逆,故当泻其經隧,泻經隧者,通經脈之隧道,故必無傷其經,無出其血,無泄其 氣,而肺氣乃平,此泻有余之法也。若肺氣不足,則当补其經隧,更当無出其氣,此补不足之法也。 帝曰∶刺微奈何? 皮肤微病,命曰白氣微泄,故問刺微奈何。 岐伯曰∶按摩勿释,出针視之,曰∶我将深之,适人必革,精 氣自伏,邪氣散乱,無所休息,氣泄腠理,真氣乃相得。 按摩勿释,使聚其氣也,刺之极浅,故出针視之,其意若曰,皮肤微病,刺不可深,我将深之,适 人必革。适、及也。革、變也。謂深刺及人,血氣虛微,必內變也。精氣自伏者,精氣退伏, 不濡空窍也。邪氣散乱者,散乱於經,邪無從出也。無所休息者,正虛邪盛,病無已時也。惟刺之极浅,使 邪氣泄於腠理,泄腠理者,從腠理而外泄也。經脈無傷,故真氣乃相得,其意中之言若 此,此微泻兼补之法也。 帝曰∶善。血有余不足,奈何?岐伯曰∶血有余則怒,不足則 恐,血氣未并,五臟安定,孙络水溢,則經有留血。 血有余而肝氣盛則怒,血不足而肝氣虛則恐。本神論云∶肝氣虛則恐,實則怒。当血氣未并,五臟安定之 時,若外有微邪,而孙络水溢,則經有留血。夫肝主冲任之血,熱肉充肤,澹渗皮毛,今 外有微邪而水溢孙络,致經脈有留積之血矣。 帝曰∶补泻奈何?岐伯曰∶血有余則泻其盛經,出其血;不足 則視其虛經,內针其脈中,久留,而視脈大疾,出其针,無令血泄。 內,作纳,下同。中,如字。肝血有余,則泻其有余之盛經,而出其血,此泻有余之法也。肝血不足, 則視其不足之虛經,內针於其脈中,久留,而視脈大疾,然後出其针,久留出针,所以候氣, 更当無令血泄,此补不足之法也。 帝曰∶刺留血奈何? 孙络水溢,則經有留血,故問刺留血奈何? 岐伯曰∶視其血络,刺出其血,無令恶血得入於經,以成其疾。 刺留血者,当視其在外之血络,而刺出其血,無令恶血得入於 經,以成其留血之疾,此微泻兼补之法也。 帝曰∶善。形有余不足奈何?岐伯曰∶形有余則腹胀,泾溲不 利。不足則四肢不用。血氣未并,五臟安定,肌肉蠕动,命曰微風。 形肉有余,則土氣壅滞,故腹胀而泾溲不利,形肉不足,則土氣不达,故四肢不用。《本神》論云∶ 脾氣虛則四肢不用∶實則腹胀泾溲不利,当血氣未并,五臟安定之時,風邪入於肌肉,則肌肉蠕动, 命曰微風,言微風在肌肉也。 帝曰∶补泻奈何?岐伯曰∶形有余則泻其陽經,不足則补其陽络。 陽經,陽明經也。陽络,陽明络也。形肉有余,則土氣實,故泻陽明之經。泻經者,從內而出於外,此 泻有余之法也。形肉不足,則土氣虛,故补陽明之络。补络者,從外而入於內,此补不足之法 也。 帝曰∶刺微奈何? 肌肉蠕动,命曰微風。故問刺微奈何? 岐伯曰∶取分肉间,無中其經,無傷其络,卫氣得复,邪氣乃索。 肌肉蠕动,当取刺於分肉间,分肉在經之外,络之內,故刺之內無中其經,外無傷其络,刺得其宜, 使卫氣得复。卫氣者,所以温分肉,充皮肤,肥腠理,司開阖者也。卫氣得复,則邪氣乃索。 索,消索也。此微泻兼补之法也。 帝曰∶善。志有余不足奈何?岐伯曰∶志有余則腹胀飧泄,不 足則厥。血氣未并,五臟安定,骨節有动。 腎志有余則水氣盛,故腹胀飧泄。腎志不足則生陽內虛,故厥。厥,手足逆冷也。本神論云∶腎 氣虛則厥,實則胀,当血氣未并,五臟安定之時,微邪傷腎,則骨節有动。有动,不安之意。 帝曰∶补泻奈何?岐伯曰∶志有余,則泻然筋血者。不足,則补其复溜。 然筋,即然谷,在足心斜上內侧两筋间,故曰然筋。腎志有余則泻然筋,出其血者,此泻有余 之法也。腎志不足,則补腎經之复溜。复溜,在內踝後上二寸。此补不足之法也。 帝曰∶刺未并奈何? 血氣未并,五臟安定,骨節有动,故問刺未奈何? 岐伯曰∶即取之,無中其經,邪所乃能立虛。 血氣未并,骨節有动之時,当即取之,使病無中其經,庶受邪 之所,乃能立虛。立虛者,使邪即去,毋容缓也。此微泻兼补之法也。 帝曰∶善。余已聞虛實之形,不知其何以生? 虛,不足也。實,有余也。神氣血形志,各有有余不足之形,帝已聞之,而有余不足之形, 從何以生,故复問之。 岐伯曰∶氣血以并,陰陽相倾,氣乱於卫,血逆於經,血氣離 居,一實一虛。 并,交并也。倾,欹也,不平也。氣血交并,虛實乃生,故氣血以并,則陰陽相倾,陰陽相倾,不得 其平,有氣乱於卫而爲氣實者,有血逆於經而爲血實者,有血氣離居而爲血虛氣虛者。乱卫逆 經,實也。離居,虛也。故曰一實一虛。此血氣虛實之大概也。 血并於陰,氣并於陽,故爲惊狂。血并於陽,氣并於陰,乃爲炅中。 中,如字。此即上文而申明之。血并於陰,是血逆於經也。氣并於陽,是氣乱於卫也。并陰并陽,血 氣不平,故爲惊狂。并陰則惊,并陽則狂也。血并於陽,是血離其居也。氣并於陰,是氣離其 居也。并陽并陰,血氣離居,乃爲炅中,炅,熱也。血氣離居,中生熱也。 血并於上,氣并於下,心烦惋善怒。血并於下,氣并於上,乱而善忘。 此即并陽并陰、惊狂、炅中而申明之。血并於上,是血并於陽也。氣并於下,是氣并於陰也。不但炅中, 必有心烦惋善怒之病。血并於下,是血并於陰也。氣并於上,是氣并於陽也。不但惊狂,必有乱而喜忘之病。 帝曰∶血并於陰,氣并於陽,如血氣離居,是何者爲實,何者爲虛? 旧本如是二字相连,今改。血并氣并,有實有虛,血氣離居,有實有虛,故舉血并於陰,氣并於陽。如 血氣離居,而問是何者爲實,何者爲虛?交并爲實,亦有虛。離居爲虛,亦有實。故复問之。 岐伯曰∶血氣者,喜温而恶寒,寒則泣不能流,温則消而去 之,是故氣之所并爲血虛,血之所并爲氣虛。 恶,去聲。泣,作涩,下同。承何實何虛之問,言實之所在,皆虛之所在,但有虛而無實也,如 人身血氣者,喜温暖而恶寒冷,以寒冷則血氣凝涩,不能流行,惟温暖則消而去之。消,不凝也。 去,流也。夫寒爲虛,温爲實。涩不能流,似乎實矣,然寒則爲虛,不寒而温,似乎實矣,然消去爲虛。是故 氣之所并,氣實也,而爲血虛。血之所并,血實也,而爲氣虛。此實之所在,即虛之所在,但有虛而無實也。 帝曰∶人之所有者,血与氣耳,今夫子乃言血并爲虛,氣并爲虛,是無實乎? 帝謂有虛必有實,如岐伯血并爲氣虛,氣并爲血虛之言,岂但有虛而無實乎? 岐伯曰∶有者爲實,無者爲虛,故氣并則無血,血并則無氣,今血与氣相失,故爲虛焉。络 之与孙脈,俱输於經。血与氣并,則爲實焉。血之与氣,并走於上,則爲大厥,厥 則暴死,氣复反則生,不反則死。 虛者,血氣相失。實者,大厥暴死。是虛者固虛,而實者尤虛也。凡虛實之道,有者爲實,無者爲 虛,故氣并則陰陽皆在於氣而無血,血并則陰陽皆在於血而無氣。今無血無氣,是血与氣相失, 相失,故爲虛焉。人身血氣,內外循行,各有其部,孙脈居外,络脈居中,經脈居內,络脈与孙脈之血 氣,俱输於經,是血与氣并,謂血与氣并於經也,皆并於經,則爲實焉。既并於經,則血之与 氣,從經而并走於上,上而不下,則爲大厥,厥則陰陽不相顺接,故一時暴死,若氣复反於下則生,不反於 下則上厥下脱而死,是知血氣相失,虛者固虛,而大厥暴死,則實者尤虛也。 帝曰∶實者何道從來?虛者何道從去?虛實之要,愿聞其故。 承上文之意,謂血氣并走於上而爲實者,從何道來?血氣相失而爲虛者,從何道去?去來虛實之要, 愿聞其故。 岐伯曰∶夫陰与陽,皆有俞會,陽註於陰,陰满之外,陰陽匀 平,以充其形,九候若一,命曰平人。 俞會者,五五二十五俞,六六三十六俞,与周身陰陽血氣相會合也,夫陰与陽皆有俞會,從陽而陰,則 陽註於陰,從陰而陽,則陰满之外,陽註陰满,斯爲陰陽匀平,陰陽匀平,則血氣調和,以 充其形,既充其形,則形身之三部九候,上下若一,命曰平人。平 人,血氣調和之人也,是知陰陽來去,由於俞會,不由俞會,而血氣相并,則有陰陽之虛實也。 夫邪之生也,或生於陰,或生於陽,其生於陽者,得之風雨寒 暑,其生於陰者,得之饮食居处,陰陽喜怒。 上文血氣交并,陰陽虛實,乃經脈不得其平,非六淫外感,七情內傷,故承上文而复論外感 內傷,陰陽寒熱之病。夫邪氣之生病也。或有生於陰者,或有生於陽者,其生於陽者,得之風雨寒暑之 外感,其生於陰者,得之饮食居处陰陽喜怒之內傷,言風雨寒暑而六氣可该,言喜怒而七情可该,随舉 即是,不必悉具,故或言風雨寒暑,或言風雨寒湿,或言喜怒,或言喜悲,有如下文之問答也。 帝曰∶風雨之傷人奈何? 帝承岐伯之言,更欲闡明其義,故屡問而详悉之。 岐伯曰∶風雨之傷人也,先客於皮肤,傳入於孙脈,孙脈满則 傳入於络脈,络脈满則输於大經脈,血氣与邪并客於分腠之间,其 脈坚大,故曰實。實者外坚充满,不可按之,按之則痛。 凡風雨之傷人也,由浅入深,故先客於皮肤,從皮肤而傳入於孙脈,孙脈满則傳入於络脈,络脈 满則输於大經脈,由外入內,則血氣与邪并客於分腠之间,故其脈坚大。脈者,孙脈络脈經脈也。 其脈坚大,故曰實。實,即满也。因言所謂實者,其外坚大充满,故不可按之,按之則痛者是也。 帝曰∶寒湿之傷人奈何?岐伯曰∶寒湿之中人也,皮肤不收, 肌肉坚紧,荣血泣,卫氣去,故曰虛。虛者聂辟,氣不足,按之,則氣足以温之,故快然而不痛。 其寒湿之中人也,在於皮肤肌肉之间,故皮肤不收,肌肉坚紧。不收,汗出而不闭密也。坚紧,涩滞 而不柔和也。故肌肉坚紧,則荣血涩。涩,凝涩也。皮肤不收,則卫氣去。去,失守也。 血涩氣去,故曰虛。虛者,血氣皆虛,故聂辟,謂肌肉皮肤,聂聂然而辟动也。氣不足者,氣不足以內温 其血也。上文充满而實,不 可按之,按之則痛,此血氣不足,故按之則氣足以温之,言氣足以內温其血,故快然而不痛。上文云生 於陽者,得之風雨寒暑,故舉風雨寒湿以明外感之病生於陽,而有實有虛也。 帝曰∶善。陰之生實奈何? 生於陽者,得之風雨寒暑,生於陰者,得之饮食居处,陰陽喜 怒,生於陽者,上文已详論之,此舉陰之生實生虛,以明喜怒饮食之義。 岐伯曰∶喜怒不節,則陰氣上逆,上逆則下虛,下虛則陽氣走之,故曰實矣。 喜怒人之情也。喜怒不節,則內傷其陰,而陰氣上逆,陰氣上 逆則下虛,下虛則陽氣走之而并於陰,故曰實矣,此言陰之生實也。 帝曰∶陰之生虛奈何?岐伯曰∶喜則氣下,悲則氣消,消則脈 虛空,因寒饮食,寒氣熏满,則血泣氣去,故曰虛矣。 喜而怒則氣上,喜而悲則氣下,故喜則氣下,悲則氣消,消則經脈虛空,复因於寒冷之饮食,寒 氣熏满,則营血涩,卫氣去,故曰虛矣,此言陰之生虛也。上文云∶生於陰者,得之饮食居处,陰 陽喜怒,故舉喜怒悲寒饮食,以明內傷之病,生於陰,而有實有虛也。 帝曰∶經言陽虛則外寒,陰虛則內熱,陽盛則外熱,陰盛則內 寒,余已聞之矣,不知其所由然也。 岐伯云∶邪之生也,或生於陰,或生於陽,夫陽主外,陰主 內,陽虛陰虛,有外內之寒熱,陽盛陰盛,有外內之寒熱,故引經言而探其所由然也。 岐伯曰∶陽受氣於上焦,以温皮肤分肉之间,今寒氣在外,則 上焦不通,上焦不通,則寒氣独留於外,故寒栗。 所謂陽虛則外寒者,以陽受氣於上焦,上焦開发,以温皮肤分肉之间,今寒氣在外,則上焦 不通,上焦不通,則寒氣独留於外,故寒栗而外寒也。 帝曰∶陰虛生內熱奈何?岐伯曰∶有所劳倦,形氣衰少,谷氣 不盈,上焦不行,下脘不通,胃氣熱,熱氣熏胸中,故內熱。 中,去聲,下同。所謂陰虛生內熱者,有所劳倦,致形氣衰少,胃中谷氣不盈,谷入少,則上焦不能 宣五谷味,故上焦不行,下脘不能化谷之精,故下脘不通,中土虛而胃氣熱。熱氣熏於胸 中,故陰虛則內熱也。 帝曰∶陽盛外熱奈何?岐伯曰∶上焦不通利,則皮肤致密,腠 理闭塞,玄府不通,卫氣不得泄越,故外熱。 所謂陽盛生外熱者,陽主上,主外,上焦不通利,則在外之皮肤致密,內則因之腠理闭塞,玄府不通。 腠理者,肌腠之文理。玄府者,毛窍之汗孔,玄府皮肤腠理,不相通贯,則卫氣壅滞,不得 泄越,故陽盛則外熱也。 帝曰∶陰盛生內寒奈何?岐伯曰∶厥氣上逆,寒氣積於胸中而 不泻,不泻,則温氣去,寒独留,則血凝泣,凝則脈不通,其脈盛大以涩,故中寒。 中,如字。所謂陰盛生內寒者,陰主下、主內、厥氣上逆、寒厥之氣、從下而逆於上也,陰在內,故寒 氣積於胸中而不泻,寒氣不泻,則温氣去,寒独留,留則血凝涩,凝則脈不通,脈不通者, 其脈盛大以涩,故陰盛則內寒,中,猶內也。 帝曰∶陰与陽并,血氣以并,病形以成,刺之奈何? 复承上文陰陽血氣病形,問补泻虛實之刺,以爲調經之法也。 岐伯曰∶刺此者,取之經隧,取血於荣,取氣於卫,用形哉,因四時多少高下。 上文云∶五臟之道,皆出於經隧,以行血氣,故刺此者,当取之經隧,取血於荣,取氣於卫者,以 行其血氣也,夫荣卫血氣,周於人身,合於四時,今取之經隧,雖曰用形哉,必因天之四時,以 爲针之多少高下耳。《缪刺論》云∶以月生死爲數。即多少之謂也。《金匱真言論》云∶春俞在颈项,夏 俞在胸胁,秋俞在肩背。冬俞在腰股,即高下之謂也。 帝曰∶血氣以并,病形以成,陰陽相倾,补泻奈何? 血氣并,病形成,陰陽相倾,自有补泻,不必因於四時,故复問之。 岐伯曰∶泻實者,氣盛乃內针,针与氣俱內,以開其門,如利 其户,针与氣俱出,精氣不傷,邪氣乃下,外門不闭,以出其疾, 摇大其道,如利其路,是謂大泻,必切而出,大氣乃屈。 相并爲實,相失爲虛。泻實者,泻其血氣之并,故氣盛乃內针,氣盛內针,所以泻實也,针与氣俱內, 针道相并之氣而深之也,以開其門,泻之也,如利其户,大泻也,既開既利,則针与氣 俱出,謂针出而相并之氣亦出也,泻其外邪,不傷正氣,故精氣不傷,而邪氣乃下,所謂開其門者,外門 不闭,以出其疾也,所謂利其户者,摇大其道,如利其路也,夫開門出疾,是謂泻之,如利 其路,是謂大泻,切,按也,必切而出,謂右手持针,左手必切其穴,而使之外出,然後大氣乃屈。大氣, 即相并之盛氣也。 帝曰∶补虛奈何?岐伯曰∶持针勿置,以定其意,候呼內针, 氣出针入,针空四塞,精無從去,方實而疾出针,氣入针出,熱不 得还,闭塞其門,邪氣布散,精氣乃得存,动氣候時,近氣不失,远氣乃來,是謂追之。 空,作孔。补者,补其血氣相失,故当持针勿置,以定其补之之意。吸則氣入,呼則氣出,候呼內针, 乃氣出而针入也。內针,則当针孔四塞,使精無從去、其出针也,候氣聚方實,則当疾出其 针,使氣入而针則出,针出則熱不得还,氣入則闭塞其門,熱不得还,則邪氣布散,闭塞其門,則精氣 乃得存,夫持针勿置,以定其意者,乃动氣候時,謂穴俞动氣,必候其時,候時則近氣不失,远 氣乃來,是謂追之,追之所以补之,此补虛之法爲然也。 帝曰∶夫子言虛實者有十,生於五臟,五臟五脈耳,夫十二經 脈,皆生其病,今夫子独言五臟,夫十二經脈者,皆络三百六十五 節,節有病,必被經脈,經脈之病,皆有虛實,何以合之? 上文岐伯云∶有余有五,不足亦有五,皆生於五臟,帝謂五臟 止五脈,五脈虛實何以合十二經脈,及三百六十五節,故舉而复問之。 岐伯曰∶五臟者,故得六腑与爲表里,經络支節,各生虛實,其病所居,随而調之。 人身五臟,屬於五行,五行合六氣,故五臟得六腑与爲表里,五臟六腑,十二經络也,十二經络, 周身肢節也,故經络肢節,各生虛實之病,随其病之所居而調治之。 病在脈調之血,病在血調之络,病在氣調之卫,病在肉調之分 肉,病在筋調之筋,病在骨調之骨。 五行之中有二火,以合六氣,故舉包络所主之脈,心主之血,肺主之氣,脾主之肉,肝主之筋,腎主 之骨,以明五臟六腑,爲十二經脈也。包络主脈,心主血,血脈無分,故病在脈,調之血,病 在血,調之络,络,猶脈也。肺主氣而卫外,故病在氣,調之卫。其余則随其病之所在而調之。 燔针劫刺其下,及与急者,病在骨、淬针药熨,病不知所痛、两跷爲上,身形有痛, 九候莫病,則缪刺之。痛在於左而右脈病者,巨刺之。必谨察其九候,针道备矣。 此舉經脈肢節之痹痛,在於形身上下左右,合三部九候,以爲調經之法也。燔针劫刺其下者,治 痹证也。《靈枢·經筋》篇有十二筋痹证,皆治以燔针劫刺。痹发於陰,故刺其下也,及与急者,謂筋痹 也。經筋篇云∶腹筋急,引缺盆,及颊、卒口僻。颊筋有寒,則急引颊,移口,以马膏膏,白酒和桂以涂。 病在骨者,骨痹也,痹在骨,則淬针。病在筋,則药熨也。痹病在五臟之外合者,必痛。若 痹病不知所痛,則從奇經之脈而上,故曰两跷爲上。两跷,足之陽跷陰跷也。爲上,從跷脈而上行也。陽 跷脈病,陰缓陽急。陰跷脈病,陽缓陰急。故雖病而不知所痛。若痹病在於肌肉,則身形有痛, 無关經脈,故九候莫病,則爲缪刺之法以治之。《缪刺論》云∶凡痹在分肉间痛而刺之,左刺右, 右刺左者是也。若痛在左而右脈病者,邪客經脈也,則爲巨刺之法以治之。巨刺者,长针深刺,所以 取深邪远痹也。凡此痹痛之证,在於形身上下左右,故必谨察其九 候。九候者,上中下三部,一部三候,三部九候,合於經脈,候其形神,谨察於此,针道备矣。


缪刺論第六十三篇

缪,平聲,篇內同。 左右交刺,謂之缪刺。病在經脈,則經刺之,刺其俞穴也。病在络脈,則缪刺之,刺其皮络也。邪 客於手足三陽三陰之络,有經刺缪次之法。邪客於五臟之络,亦有經刺缪刺之法。知經脈络脈孙 络脈之浅深,而缪刺之理明矣。 黄帝問曰∶余聞缪刺,未得其意,何謂缪刺? 缪刺,左右交刺,刺极浅也。篇名缪刺,帝直舉以問也。 岐伯對曰∶夫邪之客於形也,必先舍於皮毛,留而不去,入舍於孙络,留而不去,入舍 於络脈,留而不去,入舍於經脈,內连五臟,散於腸胃,陰陽俱感,五臟乃傷,此邪之從 皮毛,而入极於五臟之次也,如此,則治其經焉。 人身形體,外而皮毛,內而五臟,由浅入深,陰陽相應,故夫邪之客於形身也,必先舍於皮毛,留 而不去,則入舍於孙脈,留而不去,則入舍於络脈,留而不去,則入舍於經脈,皮毛孙脈络脈經 脈,皆內连五臟,六經爲川,腸胃爲海,故散於腸胃,三陽三陰,表里相應,若陰陽俱感,則五臟乃傷, 此邪始從皮毛之表陽,而入极於五臟之次也,如此,則治其經焉,言当刺其經俞,不缪刺也。 今邪客於皮毛,入舍於孙络,留而不去,闭塞不通,不得入於 經,流溢於大络,而生奇病也。 承上文之意,而言今邪客於皮毛,入舍於孙络,留於孙络而不去,致孙络闭塞不通,不得入於經, 但流溢於大络,而生左右相註之奇病也。流溢,傳註也。《氣穴論》云∶孙络之脈别經者,并註 於络,傳註十四络脈者是也。 夫邪客大络者,左註右,右註左,上下左右,与經相干,而布 於四末,其氣無常处,不入於經俞,命曰缪刺。 处,去聲,下同。承流溢於大络之意,而言夫邪客大络者,但傳註於左右,故左註右,左註右,身 半以上,身半以下,皆有傳註,故上下左右,与經相干。經、經隧也,經隧者,五臟六腑之大 络也,故与經相干,而输布於手足之四末,其氣左右流行,無有常处,經隧相干,故不入於經俞,不 入經俞,刺其络脈,故命曰缪刺。 帝曰∶愿聞缪刺,以左取右,以右取左奈何?其与巨刺何以别之? 别,音通。《靈枢·官针》篇,八曰巨刺,左取右,右取左。缪 刺亦左取右,右取左,故問缪刺巨刺何以别之? 岐伯曰∶邪客於經,左盛則右病,右盛則左病,亦有移易者, 左痛未已,而右脈先病,如此者,必巨刺之,必中其經,非络脈 也,故络病者,其痛与經脈缪处,故命曰缪刺。 中,去聲。上缪作谬,下缪平聲。此言邪客於經,左右移易,則当巨刺,邪客於络,左右纰缪,則 当缪刺也,邪客於經,客於經脈也,經脈流行,贵得其平,若左之經脈有余而盛、則右病;右之 經脈有余而盛,則左病。夫左盛右病,右盛左病,不相移易者也。亦有移易者,如左痛未已,而右脈先病, 左移於右,則右亦可移於左,如此,邪客於經而移易者,必巨刺之,申言巨刺必中其經,非 中络脈也,《靈枢·脈度》論云∶經脈爲里,支而横者爲络,故络病者,其痛与經脈缪处。缪处,異处也。 謂經脈之痛,深而在里,络脈之痛,支而横居,病在於络,左右纰缪,故命曰缪刺。 帝曰∶愿聞缪刺奈何?取之何如? 缪刺之法,無有常处,故問取之何如? 岐伯曰∶邪客於足少陰之络,令人卒心痛,暴胀,胸胁支满, 無積者,刺然谷之前,出血如食顷而已,不已,左取右,右取左,病新发者,取五日已。 卒,音促,下同。谷,旧本讹骨,今改,下二然谷之谷仿此。凡邪客於络,內并於經,則正刺之, 邪客於络,不并於經,則缪刺之,經脈論云∶足少陰之别,并經上走於心包下,故邪客於足少陰 之络,令人卒心痛。又云∶其病氣逆,則烦闷,故暴胀,胸胁支满,胀满有積,当刺其胸胁,若無積者,病 少陰之络,上走心包,故当刺足少陰然谷之前,而出其血。本俞論云∶然谷,然骨之下者 也,今曰然谷之前,即然骨也。刺如食顷,而痛胀支满可已,如不已,則病在络脈,不并於經,故当左取 右,右取左,而爲缪刺以治之,病新发者,邪氣方盛,取刺五日,其病始已。 邪客於手少陽之络,令人喉痹舌卷,口干,心烦,臂外廉痛, 手不及頭,刺手中指次指爪甲上,去端如韭叶,各一,壮者立 已,老者有顷已,左取右,右取左,此新病,數日已。 《經脈》論云,三焦手少陽之脈病,則嗌肿喉痹。故邪客於手少 陽之络,令人喉痹。又云∶手少陽之别,註胸中,合心主,外绕臂,實則肘挛,虛則不收,故舌卷口干 心烦,臂外廉痛,手不及頭,此病少陽之络而合於經,故当刺中指之次指,中指次指,即小指次指 也。爪甲上去端如韭叶,手少陽关冲井穴也,针瘢也,刺其左右各一,壮者血氣盛,故病立已,老者 血氣虛,故有顷已,若不合於經,但在络脈,則当左取右,右取左,而爲缪刺以治之,此新病 而邪氣方盛,故缪刺數日,其病始已。 邪客於足厥陰之络,令人卒疝暴痛,刺足大趾爪甲上,与肉交 者各一,男子立已,女子有顷已,左取右,右取左。 經脈論云∶足厥陰之别,其病氣逆,則睾肿卒疝,故邪客於足厥陰之络,令人卒疝暴痛,当刺足大趾 爪甲上与肉交者,足厥陰大敦井穴也。刺其左右各一,男子血盛故立已,女子不足於血故有顷已,邪客 厥陰之络,更当左取右,右取左,而爲缪刺以治之。 邪客於足太陽之络,令人頭项肩痛,刺足小趾爪甲上与肉交者 各一,立已,不已,刺外踝下三,左取右,右取左,如食顷已。 《經脈》論云∶膀胱足太陽之脈從巅下项,循肩膊內。又云∶足太陽之别,實則頭背痛,故邪客於 足太陽之络,令人頭项项痛,当刺足小趾爪甲上与肉交者,足太陽至陰穴也,刺其左右各一, 其痛立已,如不已,更刺外踝下荥俞原三,三者,通谷爲荥,束骨爲俞,京骨爲原也。但客太陽之络, 不病其經,則当左取右,右取左,而爲缪刺以治之,如食之顷,其病即已。 邪客於手陽明之络,令人氣满,胸中喘息,而支胸中熱,刺 手大指次指爪甲上,去端如韭叶,各一,左取右,右取左,如食顷已。 《經脈》論云∶手陽明之别,别入太陰。太陰者,肺也。故邪客手陽明之络,令人氣满,氣满, 肺氣满也。胸中喘息,喘息肺病也,而支胸中熱者,肺脈從胸而行於手肢也,当刺手大指之次指爪甲 上,去端如韭叶,手陽明商陽穴也,刺其左右各一,邪客陽明 之络,更当左取右,右取左,而爲缪刺以治之,如食之顷,其病即已。 邪客於臂掌之间,不可得屈,刺其踝後,先以指按之,痛乃刺 之,以月死生爲數,月生一日一,二日二,十五日十五,十六日十四。 《經脈》論云∶心主手厥陰心包络之脈,下臂入掌中,病則臂肘挛急,掌中熱,故邪客於臂掌之间不 可得屈,当刺其手踝之後,先以指按之,按之而痛,乃刺之,刺之數,当以月死生爲數,月生一 日一,二日二,十五日十五,乃由微而盛,如月之生,故渐多之,十六日十四,乃由盛而微,如 月之衰故渐减之,至廾十九日,則一,月郭空則無治也。但言數,不言俞穴,按之而痛即 俞穴也。人身十五大络,故以月死生爲數,厥陰心包主血脈,故刺法又如是也。 邪客於足陽跷之脈,令人目痛,從內始,刺外踝之下,半寸 所,各二,左刺右,右刺左,如行十里顷而已。 《脈度》論云∶跷脈從足至目,屬目內,故邪客於足陽跷之脈,令人目痛,從內始,当刺足 外踝之下,外踝之下,仆参穴也,半寸所,相去仆参半寸、申脈穴也,刺其左右各二,陽跷之脈合太 陽,故其刺如是,但客陽跷之脈,不合太陽之經,則左刺右,右刺左,而爲缪刺以治之,跷脈屬奇經,其 行最疾,故如人行十里之顷,而痛病可已。 人有所堕坠,恶血留內,腹中满胀,不得前後,先饮利药,此 上傷厥陰之脈,下傷少陰之络,刺足內踝之下,然谷之前,血脈出血,刺足跗上动脈,不 已,刺三毛上,各一,见血立已,左刺右,左刺右,善悲惊,不乐,刺如右方。 上文皆言邪客,此言堕坠以明堕坠,猶之邪客也。人有所堕坠,乱其經氣,則恶血留內,以致腹 中满胀,而不得前後,先饮利药,通其前後,堕坠,則傷肝主之筋,腎主之骨,此上傷厥陰之脈,肝 脈也,下傷少陰之络,腎络也,肝屬木,其性上行,故曰上,腎屬水,其性下行,故曰下,此因堕坠 傷其脈络,故刺足內踝之下,然 谷之前。谷後之前,解见上文,刺之所以從血脈而出其血也,又刺足跗上动脈,以通少陰之络,刺之而病 不已,更刺足大趾三毛上大敦,左右各一,以通厥陰之脈,见血則其病立已,此傷厥陰之脈, 少陰之络,更当左刺右,右刺左,而爲缪刺以治之,若因堕坠而善悲惊,則手厥陰心包之氣不和不乐,則 手少陰心臟之氣內逆,取刺之法,亦如右方,謂如然谷之前跗上动脈,及三毛諸刺之法也。 邪客於手陽明之络,令人耳聋,時不聞音,刺手大指次指爪甲 上,去端如韭叶,各一,立聞,不已,刺中指爪甲,上与肉交者, 立聞,其不時聞者,不可刺也,耳中生風者,亦刺之如此數,左刺右,右刺左。 經脈論云∶手陽明之别,入耳合於宗脈,故邪客於手陽明之络,令人耳聋,時不聞音,当刺手大指 之次指爪甲上,去端如韭叶,手陽明商陽穴也,刺其左右各一,当耳聪立聞。若耳聋不已,更 刺手中指爪甲上与肉交者,心主包络之中冲井穴也,包络主脈,刺之所以通其宗脈也,通其宗脈,当耳聪 立聞,其不時聞者,正氣不充,不可刺也,若耳中有聲、如生風者,乃邪客陽明之络,亦刺之 如大指次指爪甲上各一之數,更当爲左刺右,右刺左,而爲缪刺以通其络。 耳聋,刺手陽陰,不已,刺其通脈出耳前者。 旧本在則缪刺之之,下今改正於此。此复申明上文之意,上文耳聋刺手陽明之商陽,刺之病不已, 更刺中指之中冲,中指中冲,主通脈出於耳前,故曰耳聋,刺手陽明不已,刺其通脈出耳前者,盖於陽明之 脈,上颈贯颊,在於耳前,通脈出耳前,通心主包络之脈而出於耳前之手陽明也。 凡痹往來,行無常处者,在分肉间,痛而刺之,以月死生爲數, 用针者,随氣盛衰,以爲數,针過其日數,則脱氣,不及日數,則氣不泻,左 刺右,右刺左,病已止,不已,复刺之如法,月生一日一,二日二,渐多之,十五日 十五,十六日十四,渐少之。 此言往來行痹,不涉經脈,但当缪刺其络脈,不必刺其俞穴也,凡痹往來,謂之行痹,其行無常处者, 邪在分肉之间,不涉經脈也,凡痹必痛,痛而刺之,当以月死生爲數,盖月方生則氣盛, 月将死則氣衰,用针者,随人氣之盛衰,以爲數,氣襄則针宜少,针過其日數,則虛脱其氣,氣盛則针 宜多,针不及其日數,則邪氣不泻,此病在分肉,合於络脈,故当左刺右,右刺左,而爲缪 刺以治之,刺之病已則止针,不已复刺之,仍如前法,所謂如法者,月生一日,二日二,渐多之,至十 五日十五,而爲多之极,十六日十四,而爲渐少之法也。上文手厥陰心包主血脈,故 以月死生爲數,此言痹痛,則冲任之血不能熱肉充肤,澹渗皮毛,故亦以月死生爲數,篇 中缪刺,無數皆以月死生爲數也。 邪客於足陽明之經,令人鼽衄,上齿寒,刺足中指次指爪甲上 与肉交者,各一,左刺右,右刺左。 《經脈》論云∶胃足陽明之脈,起於鼻交中,下循鼻外,上入齿中,病則鼽衄。邪客於足陽陰之經, 故令人鼽衄。上齿寒,当刺足中指之次指,中指次指即大指次指也,爪甲上与肉交者,足陽明厉 兑井穴也,刺其左右各一,若病陽明之络,而鼽衄寒,則当左刺右,右刺左,而爲缪刺以治之。 齿龋,刺手陽明,不已,刺其脈入齿中,立已。 旧本在邪客於五臟之间上,今改正於此。龋,音矩。齿龋,齿腐痛也。承上文齿寒之意,而言齿龋腐痛, 則刺手陽明之俞穴,刺之而齿龋不已,更刺其脈入齿中者,則齿龋立已,脈入齿中,乃足 陽明上入齿中之脈也。 缪傳引上齿,齿唇寒痛,視其手背脈血者,去之,足陽明中指 爪甲上各一,手大指次指爪甲上各一,立已,左取右,右取左。 旧本在五刺已之下,今改正於此。旧本無名字,今臆补。承上 文而言刺其入齿中之脈,其病不已,复缪傳引上齿,甚至齿唇寒 痛,当視其手背之脈,有血络者,刺去其血,更刺足陽明中指爪甲上,乃中指次指,足陽明之厉兑井穴也, 左右各一,及手大指次指爪甲上商陽井穴,左右各一,齿唇寒痛当立已,缪傳引上齿, 故当左刺右,右刺左,而爲痹刺以治之也。 邪客於足少陽之络,令人胁痛,不得息,咳而汗出,刺足小趾 次指爪甲上与肉交者,各一,不得息立已,汗出立止,咳者,温 衣饮食,一日已,左刺右,右刺左,病立已,不已,复刺如法。 《經脈》論云∶胆足少陽之脈,合缺盆以下胸中,循胁里,邪客於足少陽之络,循胁里,故令人胁痛, 合缺盆以下胸中,故不得息,不得息則咳,不得息而咳,故咳則汗出,当刺足小趾,之次指爪甲 上与肉交者,足少陽窍陰井穴也,刺其左右各一,不得息当立已,汗出当立止,咳不能已,故云咳者当 温其衣,温其饮食,勿使形寒饮冷,則一日氣機环转,其咳可已,其胁痛未愈,当缪刺以治 之,左刺右、右刺左,其痛病当立已,不能立已,复爲缪刺,亦如左刺右,右刺左之法。 邪客於足少陰之络,令人嗌痛,不可內食,無故善怒,氣上走 贲上,刺足下中央之脈各三,凡六刺立已,【左刺右右刺左】嗌中肿,不能內唾,時不能 出唾者,刺然谷之前,出血,立已,左刺右,右刺左。 內,音纳。贲,音奔。前左刺右右刺左六字衍文。《經脈》論云∶腎足少陰之脈,從腎上贯肝膈, 入肺中,病則饥不能食,氣上,嗌干及痛,邪客於足少陰之络,令人嗌痛,即嗌干及痛也,不可內 食,即饥不欲食也,無故善怒,即上贯肝膈也,氣上走,即入肺中也,贲上,即氣上也,如是之病,当 刺足下中央之脈,腎足少陰涌泉井穴也,中央,及中央之前,中央之後,左右各三,凡六刺, 其病立已。若嗌痛不已,致嗌中肿,肿則不能內唾,內,猶咽也。其時亦不能唾者,当刺足少陰然谷之 前,然谷之前,然骨穴也,刺出其血,其病立。邪客少陰之络,故当左刺右,右刺左,而爲缪刺以治之。 邪客於足太陰之络,令人腰痛引少腹,控,不可以仰息,刺 腰尻之解,两胂之上,是腰俞,以月死生爲數,发针立已,左刺右,右刺左。 《經脈》論云∶脾之大络名曰大包,出渊液,布胸胁,實則身尽痛,虛則百節尽皆纵。邪客於足太 陰之络,令人腰痛引少腹,身尽痛之意也。控,不可以仰息,布胸胁,百節尽皆纵之意也。此络 脈虛實之病,当刺腰尻之解,以及两胂之上。解,骨缝也。胂上,髁胂之上,即髀股也。申明腰尻之解,两 胂之上,腰俞是也。盖腰尻之解,屬於腰俞,两胂之上,即腰俞两旁之下也,刺法当以月死 生爲數,发针立已,邪客於络,故当左刺右,右刺左,而爲缪刺以治之。 邪客於足太陽之络,令人拘挛背急,引胁而痛,刺之從项始,數脊椎,侠脊,疾按之,應手 如痛刺之,旁三,立已。 數,上聲。上文邪客於足太陽之络,令人頭项肩痛。此不但頭项肩痛,且背拘挛而急,引胁而痛。上 文刺足外踝而刺其下,此刺從项始,數脊椎,侠脊,而刺其上。上文刺足小趾井穴,此随痛應 手而刺之。上文刺外踝下三,而缪刺,此刺旁脊椎三,而不缪刺,所以不同於上文,舉一以例其余也。 邪客於足少陽之络,令人留於枢中,痛髀不可舉,刺枢中,以 毫针,寒則久留针,以月死生爲數,立已。 上文邪客於足少陽之络,刺足少陽之井穴,此邪客於足少陽之络,則随其痛之所在而刺之,亦舉一以例 其余也。少陽主枢,行身之侧,其脈循季胁,下合髀厌中,邪客於足少陽之络,令人留於枢 中,痛髀不可舉者,少陽經脈不和,枢转不利也,即刺其枢中。枢中,髀枢中也,以毫针刺其络也,寒 則久留针,及於經也,少陽主初生之氣,故以月死生爲數,痛当立已。 治諸經刺之,所過者不病,則缪刺之。 此结上文刺法之意,治諸經刺之,謂治諸經之病,則正刺其經也,所過者不病,謂諸經所過之道,不 爲邪客而不病也。不病,則但在於络,故缪刺之,所以申明上文刺穴俞,与左右交刺不同者,以此故也。 邪客於五臟之间,其病也,脈引而痛,時來時止,視其病,缪刺之,於手足爪甲上視其 脈,出其血,间日一刺,一刺不已,五刺已。 下间去聲。承上文邪客經络之意,而言周身經络,不外五臟,故舉五臟五络,以終缪刺之義。五臟之 脈,行於周身,邪客於五臟之间,其病也,經脈络脈相引而痛,有時來出於络脈,有時但止於 經脈,故時來時止,視其病在络脈,則缪刺之,更於手足爪甲上視其孙络之脈,而出其血,若邪客五臟之 經脈,须间日一刺,一刺不已,至五刺而五臟始周,故五刺已。 邪客於手足少陰、太陰、足陽明之络,此五络,皆會於耳中,上络左角,五络竭竭,令 人身脈皆动,而形無知也,其状若尸,或曰尸厥,刺其足大趾內侧爪甲上,去端如韭叶, 後刺足中指爪甲上,各一,後刺手大指內侧,去端如韭叶,後刺手心主少陰锐骨 之端,各一,立已,不已,以竹管吹其两耳,其左角之发,方 一寸,燔治,饮以美酒一杯,不能饮者,灌之立已。 ,同,俗作剃。承上文邪客五臟之意,而言五络會於耳中,合卫氣而行於皮肤也,手足少陰心腎, 水火之络也,手足太陰肺脾,天地之络也,足陽明胃,中土之络也,心腎開窍於耳;猶天 地水火,會於中土之義,故凡此五络,皆會於耳中,從耳而上,則上络左角,若五络俱竭,不相交會,則令 人身脈皆动,而形無知也,动而無知,其状如尸,或曰尸厥者是也,刺其足大趾內侧爪甲上,去端如韭叶, 脾足太陰隐白井穴也,後刺足心,腎足少陰涌泉穴也,後刺足中指爪甲上各一,足陽明厉兑井穴也,後 刺手大指內侧去端如韭叶,肺手太陰少商井穴也,後刺手心主少陰锐骨之端各一,心手少陰掌後高骨大陵 俞穴也,心者君主之宫,故曰心主,刺其五络,病当立已,如不已,則以竹管吹其两耳,以通五络 之會於耳中者,更剃其左角之发,方一寸,燔治,使耳中之络,上 络於左角也,更饮以美酒一杯,不能饮者,灌之,使络脈与卫氣相通,周於一身,出於皮肤,則其病立已。 凡刺之數,先視其經脈,切而從之,审其虛實而調之,不調 者,經刺之,有痛而經不病者,缪刺之,因視其皮部有血络者,尽取之,此缪刺之數也。 此舉刺數,以结缪刺之義。經脈在里,络脈在中,孙络脈在外,故凡刺之數,先当視其在里之經脈 切而從之,审其虛實而調之,不調者,刺其經脈,故曰經刺之,有痛在於络脈而經不痛者, 則缪刺之,如病在孙络,因視其周身皮部有血络者,尽取刺之而出其血,此所以爲缪刺之數也。


四時刺逆從論第六十四篇

四時刺逆從者,春刺經脈,夏刺孙络,长夏刺肌肉,秋刺皮肤,冬刺骨髓,四時各有所刺,刺之從也。 刺不知四時之經,正氣內乱,中傷五臟,死之有期,刺之逆也。四時合五行,六氣亦合五 行,故論四時刺逆從,先論六氣有余不足滑涩之病也。 厥陰有余病陰痹,不足病生熱痹;滑則病狐疝,風涩則病少腹積氣。 四時合五行,六氣亦合五行,故岐伯論四時之刺,先論六氣之有余不足也。厥陰,木也。木,四時 之春也。厥陰有余,則陽氣不足,故病陰痹∶厥陰不足,則陽氣有余,故病生熱痹。痹,闭也, 不和也。氣病爲疝,血病爲積。滑主氣盛,涩主少血,故厥陰脈滑,則病狐疝。又曰風者,氣动風生,風 主氣也,下文肺風脾風心風腎風肝風,皆氣动風生之義。厥陰脈涩,則病少腹当有積氣。 少陰有余病皮痹隐轸,不足痛肺痹;滑則病肺風疝,涩則病積溲血。 轸,同。少陰,火也。火,四時之夏也。少陰有余,則火氣外炎,故病皮痹隐轸;少陰不足,則 火氣內虛,故病肺痹。氣病爲疝,故少陰脈滑則病肺風疝;血病爲積,故少陰脈涩則病積、溲血。 太陰有余病肉痹寒中,不足病脾痹;滑則病脾風疝,涩則病積,心腹時满。 太陰,土也。土,四時之长夏也。太陰有余,則土氣壅滞,故病肉痹寒中;太陰不足,則上氣不运,故 病脾痹。氣病爲疝,故太陰脈滑則病脾風疝;血病爲積,故太陰脈涩則病積、心腹時满。 陽明有余病脈痹,身時熱,不足病心痹;滑則病心風疝,涩則病積、時善惊。 陽明,金也。金,時之秋也。陽明有余,則氣燥而熱,故病脈痹、身時熱;陽明不足,則胃络不通 於心包,故病心痹。氣病爲疝,故陽明脈滑則病心風疝;血病爲積,故陽明脈涩則病積、時善惊。 太陽有余病骨痹、身重,不足病腎痹;滑則病腎風疝,涩則病積、善時巅疾。 太陽,水也。水,時之冬也。太陽有余則水寒氣盛,故病骨痹、身重;太陽不足,則水氣虛竭,故 病腎痹。氣病爲疝,故太陽脈滑,則病腎風疝;血病爲積,故太陽脈涩,則病積、善時巅疾。 少陽有余病筋痹胁满,不足病肝痹;滑則病肝風疝,涩則病積,時筋急目痛。 少陽,火也,亦時之春也。六氣之中有二火,所以合於五行也。少陽厥陰,相爲表里,少陽有余,則 肝木之氣亦有余,故病筋痹胁满;少陽不足,則肝木之氣亦不足,故病肝痹。氣病爲疝,故 少陽脈滑,則病肝風疝;血病爲積,故少陽脈涩,則病積、時筋急目痛。 是故春氣在經脈,夏氣在孙络,长夏氣在肌肉,秋氣在皮肤,冬氣在骨髓中。 四時之氣,合於人身。春氣发生,行於周身,是故春時之氣在經脈。夏氣開张,浮泛於外,故夏時之 氣在孙络。土氣敦浓,居時之中,故长夏之氣在肌肉。秋氣肃杀,化暑爲凉,故秋時之氣在皮 肤。冬氣闭藏,深伏於內,故冬時之氣在骨髓中。 帝曰,余愿聞其故。 愿聞春夏秋冬,所以在經脈络脈肌肉皮肤骨髓之故。 岐伯曰∶春者,天氣始開,地氣始泄,冻解冰释,水行經通,故人氣在脈。 春氣之所以在經脈者,盖以春者因冬之藏,其時天氣始開,地 氣始泄,冻始解,冻始释,水行而經通,故人氣在經脈。 夏者,經满氣溢,入孙络受血,皮肤充實。 夏氣之所以在孙络者,盖以夏者盛大於外,經满氣溢,外入孙络而受血,皮肤充實,故夏氣在孙络。 长夏者,經络皆盛,內溢肌中。 长夏之所以在肌肉者,盖以长夏者,夏時經络皆盛,长夏則內溢肌中,故长夏之氣在肌肉。 秋者,天氣始收,腠理闭塞,皮肤引急。 秋氣之所以在皮肤者,盖以秋者,天時之氣始收,人之腠理闭塞,皮肤內引而急,故秋氣在皮肤。 冬者,盖藏,血氣在中,內着骨髓,通於五臟。 上藏,如字。冬氣之所以在骨髓者,盖以冬者,氣機盖藏,血氣在中,內着骨髓,通於五臟。臟 者,藏也。惟冬主藏,故通五臟,而冬氣在骨髓。 是故邪氣者,常随四時之氣血而入客也,至其變化不可爲度, 然必從其經氣,辟除其邪,除其邪,則乱氣不生。 人身經络肌肉皮肤骨髓,各主其時,是故邪氣者,常随四時所主之氣血內虛而入客也。四時主氣, 各有常度,至其邪氣變化,不可爲度,然必從其經脈之正氣,經氣充足,辟除其邪,除其邪,則 乱氣不生,而合於常度也。 帝曰,逆四時而生乱氣奈何? 上文云∶從其經氣,則乱氣不生。從則乱氣不生,逆則生乱,故問逆四時而生乱氣奈何? 岐伯曰∶春刺络脈,血氣外溢,令人少氣;春刺肌肉,血氣环 逆,令人上氣;春刺筋骨,血氣內着,令人腹胀。 人身络脈經脈肌肉筋骨,本於血氣,合於四時,刺失其宜,則血氣內逆而生乱也。春氣在經脈,宜刺 其經脈。若春刺络脈肌肉筋骨,刺失其宜,則血氣外溢,血氣环逆,血氣內着,而令人生病 也。筋连於骨,故曰筋骨。刺络脈經脈肌肉筋骨,必由皮肤而入,故不言皮肤。但舉四時,故不言长夏也。 夏刺經脈,血氣乃竭,令人解;夏刺肌肉,血氣內却,令人 善恐;夏刺筋骨,血氣上逆,令人善怒。 夏氣在孙络,宜刺其孙络。若夏刺經脈肌肉筋骨,則血氣乃 竭,血氣內却,血氣上逆,而令人生病也。 秋刺經脈,血氣上逆,令人善忘,秋刺络脈,氣不外行,令人 卧,不欲动;秋刺筋骨,血氣內散,令人寒栗。 秋氣在皮肤,宜刺其皮肤。若秋刺經脈络脈筋骨,則血氣上逆,氣不外行,血氣內散,而令人生病 也。四時刺逆,不及皮肤,但舉四時,不及长夏,故上文不言皮肤,此宜刺皮肤,則不言长夏之肌肉也。 冬刺經脈,血氣皆脱,令人目不明;冬刺络脈,內氣外泄,留 爲大痹;冬刺肌肉,陽氣竭绝,令人善忘。 冬氣在骨髓,宜刺其骨髓。若冬刺經脈络脈肌肉,則血氣皆脱,內氣外泄,陽氣竭绝,而令人生病也。 凡此四時刺者,大逆之病,不可不從也。反之,則生乱氣,相淫病焉。 总承上文,而言凡四時之刺者。刺失其從,若大逆之病,不可不從也。大逆之病而反刺之,則生乱 氣,乱氣生則相淫而爲病焉。 故刺不知四時之經,病之所生,以從爲逆,正氣內乱,与精相薄。 四時之刺,各有其經。故刺不知四時之經,及病之所生,若以從爲逆,必致以逆爲從,正氣內乱,邪 氣乃生,而与精相薄矣。 必审九候,正氣不乱,精氣不转。 欲知四時經病之生,從逆之道,必审九候。人身上中下三部,各有天地人三候,而爲九候也。审九候, 所謂正氣內乱者,而正氣不乱矣。所謂与精相薄者,而精氣不转矣。不转,內存也。 帝曰。善。刺五臟中心一日死,其动爲噫。中肝三日死,其动爲語。中肺五日死,其动爲 咳。中腎六日死,其动爲嚏欠。中脾十日死,其动爲吞。刺傷人五臟必死,其动,則根据其臟之所 變,候知其死也。 中,俱去聲。三日五日今改正。刺失其宜,是爲刺逆,知其逆,則知其從,帝故善之。复舉刺禁論 岐伯之言,以明刺傷五臟,各有死期,各有动病。其死者,刺失其宜,傷人五臟必死。其动 者,則根据其臟之所變病,以候其动,候其动,而知其死也。


刺法論第六十五篇

篇中大旨,論六氣升降不前,不迁正,不退位,及化运刚柔失 守,民病疫疫,帝謀諸岐伯,欲预救生靈,详其刺治之法,以除民病,故曰《刺法論》。 黄帝問曰∶升降不前,氣交有變,即成暴郁,余已知之,何如预救生靈,可得却乎? 六氣以次主歲,有升有降,若升降不前,則氣交有變,變則暴 郁而爲民病。帝欲详明刺治,以救生靈故問。 岐伯稽首再拜對曰∶昭乎哉問!巨聞夫子言,即明天元,须穷 刺法,可以折郁扶运,补弱全真,泻盛蠲余,令除斯苦。 天元,天元紀大論也。夫子,鬼臾区也。天元紀大論帝曰,愿夫子推而次之,令有条理, 而鬼臾区详悉言之,故曰聞夫子言,既明天元,而预救生靈,须穷刺法可除斯苦也。 帝曰∶愿卒聞之。 愿聞刺法。 岐伯曰∶升之不前,即有甚凶也。木欲升,而天柱窒抑之,木 欲发郁,亦须待時,当刺足厥陰之井。 六氣以次相并,若升之不前,即有甚凶。如辰戌之歲太陽司天,則厥陰木氣爲司天左间,木欲升, 而逢天柱之金星窒抑之,則木郁矣。郁而欲发,亦须待時,待時,待居位時也。欲扶运折郁以 却其病,当刺足厥陰所出之井。 火欲升,而天逢窒抑之,火欲发郁,亦须待時,君火相火,同刺包络之荥。 巳亥之歲厥陰司天,則少陰火氣爲司天左间,丑未之歲太陰司天,則少陽火氣爲司天左间。火 欲升,而逢天蓬之水星窒抑之,則火郁矣。郁而欲发,亦须待時,待居位時也。欲扶运折郁以却其 病,則少陰君火,少陽相火,当同刺包络所淄之发。 土欲升,而天冲窒抑之,土欲发郁,亦须待時,当刺足太陰之俞。 俞音输,下同。 子午之歲少陰司天,則太陰土氣爲司天左间,土欲升,而天冲木星窒抑之,則土郁矣。 郁而欲发,亦须待土氣居位時。若扶运折郁,以却其病,当刺足太陰所註之俞。 金欲升,而天英窒抑之,金故发郁,亦须待時,当刺手太陰之經。 寅申之歲少陽司天,陽明金氣爲司天左间,金欲升,而天英火星窒抑之,則金郁矣。郁而欲发,亦 须待金氣居位時。若扶运折郁以却其病,当刺手太陰所行之經。 水欲升,而天芮窒抑之,水欲发郁,亦须待時,当刺足少陰之合。 卯酉之歲陽明司天,則太陽水氣爲司天左间,水欲升,而天芮土星窒抑之,則水郁矣。郁而 欲发,亦须待水星居位時。若扶运折郁,以却其病,当刺足少陰所入之合。 帝曰∶升之不前,可以预备,愿聞其降,可以先防。 升之不前,則先郁後发,各有取刺,可以预备,愿聞其降可先 防乎? 岐伯曰∶既明其升,必达其降也。升降之道,皆可先治也。木 欲降,而地晶窒抑之,降而不入,抑之郁发,散而可得位,降而郁发,暴如天间之待時也。降 而不下,郁可速矣。降可折其所胜也,当刺手太陰之所出,刺手陽明之所入。 间去聲,余及下编同。 惟左位升之不前,則右位降之不下,故皆可先治也。如丑未之歲太陽在泉,厥陰木氣降爲地之左间, 木欲降,而地晶金司窒抑之,則降而不入,降而不入則木抑矣。抑之而郁发,必金氣散而可得位,抑之郁 发,散可得位,是降而郁发也。上文欲发其郁亦须待時,此降而郁发,其氣之暴,亦如上文天间之時也。如 当降而終不降,是降而不下矣,降而終不下,則不能待時,郁可速发矣。其发雖速,不可折之,必待降時, 可折其所胜也。治之之法,当刺手太陰肺金所出之井,肺爲臟,手陽明大腸爲之腑,故更刺手陽明所入之合。 火欲降,而地玄窒抑之,降而不入,抑之郁发,散而可矣,当 折其所胜,可散其郁,当刺足少陰之所出,刺足太陽之所入。 寅申之歲厥陰在泉,少陰火氣降爲地之左间,火欲降而地玄水司窒抑之,則降而不入矣。火抑之 而郁发,必水氣散而可矣,斯時当折其所胜之水,可散其所郁之火,当刺足少陰腎水所出之井,腎 爲臟,足太陽膀胱爲之腑,故更刺足太陽所入之合。 土欲降,而地苍窒抑之,降而不下,抑之郁发,散而可入,当 折其胜,可散其郁,当刺足厥陰之所出,刺足少陽之所入。 卯酉之歲少陰在泉,太陰土氣降爲地之左间。土欲降而地苍木司窒抑之,降而不下則土抑矣。抑 之郁发,必木氣散而土可入,斯時当折其所胜之木,可散其所郁之土,当刺足厥陰肝木所出之井, 肝之臟,胆爲腑,故更刺足少陽所入之合。 金欲降,而地彤窒抑之,降而不下,抑之郁发,散而可入,当 折其胜,可散其郁,当刺心包络所出,刺手少陽所入也。 巳亥之歲,少陽在泉,陽明金氣降爲地之左间。金欲降,而地彤火司窒抑之,則降而不下矣,火 抑之而金郁发,必火氣散而金可入。斯時当折其所胜之火,散其所郁之金,当刺心包络火氣所出之 井,包络三焦相爲表里,故更刺手少陽所入之合也。 水欲降,而地阜窒抑之,降而不下,抑之郁发,散而可入,当 折其土,可散其郁,当刺足太陰之所出,刺足陽明之所入。 子午之歲,陽明在泉,太陽水氣降爲地之左间。水欲降,而地阜土司窒抑之,則降而不下矣。土抑之 而水郁发,必土氣散而水可入,斯時当折其所胜之土,散其所郁之水,当刺足太陰脾土所出之 井,脾爲臟,胃爲腑,故更刺足陽明所入之合。上文升之不前,皆取本氣之郁而刺治之,此降之不下, 皆取所胜之氣而刺治之,是皆立教之法,以明刺治之不可执也。 帝曰∶五运之至,有前後与升降往來,有所承抑之,可得聞乎刺法? 上文木火土金水論上下左右升降不前,故曰五运之至有前後,与上下升降,左右往來,有所承制而 抑郁之,因各有刺,可得聞乎刺法之義乎? 岐伯曰∶当取其化源也。是故太過取之,不及资之。太過取之,次抑其郁,取其 运之化源,令折郁氣。不及扶资,以扶运氣,以避虛邪也。资取之法令出密語。 《六元正紀大論》云∶折其郁氣,资其化源,化源,生化之源,故曰当取化源也。是故太過則取之, 不及則资之。太過取之者,乃以次而抑其郁,取其五运之化源,令折其郁氣也。不及资之者, 乃不及扶资,以扶运氣,以避虛邪也。下《本病論》岐伯有註玄珠密語之云,故曰资取之法會出《密語》。 以上論上下左右间氣升降不前,各有刺法也。 黄帝問曰∶升降之刺,以知其要。愿聞司天未得迁正,使司化 之失其常政,即万化之或其皆妄,然与民爲病,可得先除,欲济群生,愿聞其说。 上文論升降不前各有所刺,故曰升降之刺,以知其要。每歲司天,当其時而未得迁正,使司化失其五常之 政,即万化之或其皆妄,時既不正,然必与民爲病,欲济群生,故复問之。 岐伯稽首再拜曰∶悉乎哉問!言其至理,聖念慈悯,欲济群 生,臣乃尽陈斯道,可申洞微。 帝念慈悯群生,探其至理,伯因赞美而申陈之。 太陽布复,即厥陰不迁正,不迁正氣塞於上,当泻足厥陰之所流。 巳亥厥陰司天,上年司天則辰戌太陽也。一歲既終,太陽有余复布,即厥陰不迁正矣。不迁正則木氣 塞於上,厥陰之氣郁而不伸,故当泻足厥陰之所流。人身經氣出於井,淄於荥,註於俞,行 於經,入於合。流,謂荥俞經也,下流仿此。 厥陰复布,少陰不迁正。不持正,即氣留於上,当刺心包络脈之所流。 子午少陰司天,上年司天則巳亥厥陰也。一歲既終,厥陰有余复布,則少陰不迁正矣。不迁正即火 氣留於上,少陰之氣郁而不伸,故当刺心包络脈之所流。 少陰复布,太陰不迁正。不迁正,即氣留於上,当刺足太陰之所流。 丑未太陰司天,上年子午少陰有余复布,則太陰不迁正矣。不迁正則土氣留於上,太陰之氣郁而不伸, 故当刺足太陰之所流。 太陰复布,少陽不迁正。不迁正,則氣塞未通,当刺手少陽之所流。 寅申少陽司天,上年丑未太陰有余复布,則少陽不迁正矣。不 迁正,則火氣塞而未通,郁而不伸,故当刺手少陽之所流。 少陽复布,則陽明不迁正。不迁正,則氣未通上,当刺手太陽之所流。 卯酉陽明司天,上年寅申少陽有余复布,則陽明不迁正矣。不迁正則陽明金氣未能通上,郁而不伸, 故当刺手太陰之所流。手太 陰,金也。 陽明复布,太陽不迁正,不迁正則复塞其氣,当刺足少陰之所流。 辰戌太陽司天,上年卯酉陽明有余复布,則太陽不迁正矣。不迁正則上年終氣之太陽,与本年司天 之太陽,复塞其氣。复,重复也。太陽重郁,故当刺足少陰之所流,足少陰水也。 帝曰∶迁正不前,已通其要,愿聞不退,欲折其余,無令過失,可得明乎? 上文論迁正不前,帝更欲详明不退之義。 岐伯曰∶氣過有余,复作布正,是名不退位也,使地氣不得後 化,新司天未可迁正,故复布化令如故也。 不退位者,乃氣過於有余,下年复作布政,是名不退位也。天氣不退,使地氣不得後化以迁正,地氣不 得後化,故新司天未可迁正,故复布化令如其故也。是知不退位,乃所以不迁正,不迁正,乃所以不退位也。 巳亥之歲,天數有余,故厥陰不退位也,風行於上,木化布天,当刺足厥陰之所入。 如巳亥之歲,天數有余,故厥陰不退位也。不退位,則子午云 歲猶尚治天,風行於上,木化布天,厥陰之氣有余也,当刺足厥陰所入之合穴以泻之。 子午之歲,天數有余,故少陰不退位也。熱行於上,火余化布天,当刺手厥陰之所入。 凡本年司天之氣,有余不退,則下年司天未得迁正,下義俱仿 此。手厥陰,心包络也,刺之所以泻火熱之有余。 丑未之歲,天數有余,故太陰不退位也。湿行於上,雨化布天,当刺足太陰之所入。 寅申之歲,天數有余,故少陽不退位也。熱行於上,火化布天,当刺手少陽之所入。 氣同少陰。上文君火相火,同刺包络,至此則異,穴雖不同, 理則一也。 卯酉之歲,天數有余,故陽明不退位也,金行於上,燥化布天,当刺手太陰之所入。 辰戌之歲,天數有余,故太陽不退位也。寒行於上,凛水化布天,当刺足少陰之所入。 故天地氣逆,化成民病,以法刺之,预可平。 总结上文,言六氣不迁正,不退位,故天地氣逆,化成民病, 以法刺之,可平也。以上論上下在中正位迁退失時,各有刺法也。 黄帝問曰∶刚柔二干,失守其位,使天运之氣皆虛乎?与民爲病,可得平乎? 上文升降迁退,乃司天之六氣也,帝又問天干之氣,有刚柔以 化五运,如刚柔二干失守,使司天五运之氣皆虛乎?真而爲病,可得平乎? 岐伯曰∶深乎哉問!明其奥旨,天地叠移,三年化疫,是謂根之可见,必有逃門。 五运六氣,乃天地叠移也。与民爲病,是三年化疫也。三年化 疫,是謂根之可见也。必有逃門,可得而平也。 假令甲子,刚柔矢守,刚未正,柔孤而有亏,時序不令,即音 律非從,如此三年,變大疫也,详其微甚,察其浅深,欲至而可 刺,刺之,当先补腎俞,次三日,可刺足太陰之所註。又有下位己 卯不至,而甲子孤立者,次三年作土疠,其法补泻,一如甲子同法 也。其刺以毕,又不须夜行及远行,令七日洁,清净斋戒。所有自 來腎有久病者,可以寅時面向南,净神不乱,思闭氣不息七遍,以 引颈咽氣顺之,如咽甚硬物,如此七遍後,饵舌下津令無數。 甲丙戊庚壬爲刚干,乙丁己辛癸爲柔干,子寅辰午申戌爲刚支,丑卯巳末酉亥爲柔支。此以下論刚柔 二干,以甲丙庚壬戊五干,爲在天上位,刚也。甲与己合,丙与辛合,庚与乙合,壬与丁 合,戊与癸合。以己辛乙丁癸,爲在地在位,柔也。其六氣,則以 子寅辰午申合五刚干,子司天則卯在泉,寅司天刚巳在泉,辰司天則未在泉,午司天則酉在泉,申司天則 亥在泉。既以子寅辰午申爲司天上位,合卯己未酉亥在地下位,六氣合五运,丑戌不与焉。時 序不令,天時失守則三年化疫也。地時失守,則三年作疠,各有补泻之治法。 干支首立甲子,假令甲子司天,則甲爲土运,甲与己合,甲爲刚己爲柔也。子午少陰司天,則卯酉 陽明在泉,如甲己子卯,刚柔失守,刚未正則柔孤立有亏,致時序不令,即五音之太少,六律之 陰陽,不与歲运相合,故曰非從。歲运如此,則甲乙丙三年当變大疫,而爲民病也。详其郁之微甚,察其病 之浅深,病欲至而可刺,刺之当先补腎俞,次三日可刺足太陰之所註。所以然者,丙爲水运,故补腎俞, 甲爲土运,故补足太陰也。甲与己合皆爲土运,子午司天則卯酉在泉,故兼論下位之己卯。下位,在泉之 位也,刚柔失守者,又有下位己卯不至,而甲子孤立者。次三年則作土疠,天氣病則爲疫,地氣病則爲疠, 疫病氣而疠病形也。其补泻刺治之法,一如甲子先补腎俞,後刺足太陰,所謂同法也。刺毕又不须夜 行及远行以养身,令七日洁清净斋戒以养心。夫疫疠之病皆乘虛入,故曰所有自來也∶若其人腎有久病者, 又有导引吐纳之法,以补刺法之所不及也。 假令丙寅,刚柔失守,上刚干失守,下柔不可独主之,中水运 非太過,不可执法而定之,布天有余,而失守上正,天地不合,即 律吕音異,如此即天运失序,後三年變疫。详其微甚,差有大小, 徐至即後三年,至甚即首三年,当先补心俞,次五日,可刺腎之所 入。又有下位地甲子,辛巳柔不附刚,亦名失守,即地运皆虛,後三年變水疠,即刺法皆如此 矣。其刺如毕,慎其大喜欲情於中,如不意,即其氣复散也,令静七日,心欲實,令少思。 丙刚於也,寅刚之也。假令丙寅,丙爲水运,与辛相合,寅申少陽司天,則巳亥厥陰在泉。如刚柔失 守,夫上刚於既失守,則下柔干不可独主之而亦失守矣。丙爲陽水之运,理應太過,今上刚失 守,則中水运非太過矣。夫丙爲刚干,而水运非太過,是不可执法而定之也。布天,司天也,寅年司天,則 布天有余,而失守上正,如是則天地之氣,不相和合,即陽律陰吕之音亦乘異矣。司天五运 如此,即天运失序,則其後丙丁戊三年,民變疫病。详其病之微甚,大則甚,小則微,而病瘥有大小,其 病徐至,即後三年至戊也,甚而即至,則首三年丙也。戊爲火运,故当补心俞,丙爲水运,故 次五日可刺腎之所入也。下位,司地之位也,寅申司天則巳亥在泉。丙与辛皆爲水运,故又有下位地甲 子辛巳,柔不附刚,亦名失守,所謂上刚干失守,下柔不可独主之者是也。如此則司地与代运 皆虛,後三年民病變爲水疠,即刺法与丙寅同,故曰皆如此矣。其刺如毕,当慎其大喜,并慎欲情於中。 如不意,雖补心俞即其氣复散也,亦必令静七日。如心氣欲實,当令少思,思傷心也。 假令庚辰,刚柔失守,上位失守,下位無合,乙庚全运,故非相召,布天未退,中运胜來, 上下相错,謂之失守,姑洗林钟,商音不應也,如此則天运化易,三年變疫。详其大數,瘥有微甚, 微即微,三年至,甚即其,三年至,当先补肝俞,次三日,可刺肺之所行。刺毕,可静神七日,慎 勿大怒,怒必真氣却散之。又或在下地甲子乙未失守者,即天运孤主之,三年變疠,名 曰金疠,其至待時也,详其地數之等差,亦推其微其微甚,可知迟速尔。諸位乙庚 失守,刺法同,肝欲平,即勿怒。 假令庚辰干支皆刚,而庚与乙合,庚爲刚乙爲柔,刚柔失守,謂上位刚干失守,則下位柔干亦無合。是 乙庚金运,而故非相招也。上年布天未退,則中运胜來,盖布天未退,而上年己卯司天之氣未 退也。己爲土运在中,而中运又胜辰年太陽之水,到上下相错而失守。姑洗,陽律也,林钟,陰律也。庚 爲金运,其音商,上下相错,是以陽律陰律,而商音不應也。如此,即天运化易,言司天歲 运變化易常也,庚辛壬三年變大疫矣。详其天數,瘥有微甚之不同,天氣微者,民病即微,氣病雖微,三 年必至。天氣甚者,民病即甚,氣病雖甚,亦三年至。壬年运木,故当先补肝俞。庚年运金, 故次三日可刺肺之所行,行,經穴也。刺毕可静神七日,慎勿大怒,怒必真氣却散之矣。又或在下地甲子乙 未失守者,乃庚与乙合,辰水太陽司天,則未土太陰在泉也。庚爲刚於即乙爲柔干,刚柔失守, 即上庚独治之,而乙干之柔亦名失守者。即在地之未,与乙之代运,孤主之矣。至三年,民變疠,名曰金 疠。三年至,故其至待時也。详其地數之等差,亦可推其病之微甚,微則病迟,甚則病速, 故可知迟速耳。諸在地之位,若乙庚失守,其刺法同於上,所謂慎勿大怒者,三年交壬,壬爲木运,肝氣 主之,肝欲平,即勿怒也。 假令壬午,刚柔失守,上壬未迁正,下丁独然,即雖陽年,亏及不同,上下失守, 相招其有期,瘥之微甚,各有其數也,律吕二角,失而不和,同音有日,微甚如见, 三年大疫,当刺脾之俞,次三日,可刺肝之所出出也。刺毕,静神七日,勿醉歌乐,其氣复 散,又勿饱食,勿食生物,欲令脾實,氣無滞饱,無久坐,食無太酸,無食一切生物, 宜食甘淡∶又或地下甲子丁酉失守其位,未得中司,即氣不当位,下不与壬奉合者,亦名 失守,非名合德,故柔不附刚,即地运不合,三年變疠,其刺法一如木疫之法。 当,去聲。 假令壬午干支皆刚,而壬与丁合,壬爲刚丁爲柔,刚柔失守,刚失守則上壬未迁正,柔失守則下丁亦 独然之。夫刚干合陽支,是爲有余,柔干合陰支是爲不及。即雖陽年与亏及不同,而上下既失 守,則病之相招其有期也,相差之微甚亦各有其數也。陽律陰吕皆應角木,今律吕二角失而不和,雖同音有 日,而此時失守之微甚則如见焉。三年之內当大疫矣,三年壬癸甲也。甲爲土运,故当刺脾之俞以平土,次 三日可刺肝之所出以平木也。刺毕须静神七日,勿大醉歌乐,致其氣复散,又勿饱食,勿食生食,欲令 脾實,须氣無滞饱也。久坐而食則四肢不运,故無久坐食。酸爲木味,大酸則木盛土虛,故無大酸。生 物傷脾,故無食一切生物。宜甘宜淡以养之。又或地下甲子,丁酉失守其位,木运有亏,未得中司,即上天 氣不当位,而下地不与壬运奉合者,亦名失守。不失守則上下合德,失 守則非名合德矣。非名合德,故柔不附刚,即下地中运不合,三年變疠,其刺法一如壬干木疫之法也。 假令戊申,刚柔失守,戊癸雖火运,陽年不太過也,上失其刚,柔地独主,其氣不正, 故有邪干,叠移其位,差有浅深,欲至将合,音律先同,如此天运失時,三年之中,火疫 至矣,当刺肺之俞。刺毕,静神七日,勿大悲傷也,悲傷則肺动,而真氣复散也,人欲 實肺者,要在息氣也。又或地下甲子,癸亥失守者,即柔失守位也, 即上失其刚也,即亦名戊癸不相合德者也,即运与地虛,後三年變疠,即名火疠。 假令戊申,干支皆刚。戊与癸合,戊爲刚,癸爲柔,刚柔失守,戊癸火运,申爲陽年,今既失守,不 太過也。上司天之陽即失其刚,則在地之柔独主之矣。上失刚地独主,則其氣不止,其氣不 正故有邪干,且叠移其位。邪干移位,差有浅深矣。凡上下之氣欲至将合,音律先同,今也不然,如此則司 天中运失時,三年之中,大疫至矣。三年戊己庚也。庚爲金运,故当刺肺金之俞,刺毕,静 神七日勿大悲傷也,申明悲傷即肺动,肺动而其氣复散也。由是而知人欲實肺者,要在息氣也,息猶止也。 又或地下甲子,癸亥失守者,癸爲柔干,亥爲柔之,即柔失守位也。柔失守位,亦即上失其 刚之義也。戊癸相合,今失守,失刚,即亦名戊癸不相合德者也。 不相合德,即中运与在地皆虛矣,後三年民病變疠,戊癸运火,即名火疠。 是故立地五年,以明失守,以穷法刺。於是疫之与疠,即是上下刚柔之名也, 穷歸一體也,即刺疫法,只有五法,是总其諸位失守,故只歸五行而统之也。 总结上文,言六氣在天,地支主之,五行在地,天干主之。是故立地五年,以明刚柔之失守也,以穷 治法之所刺也,於是知疫之与疠,即是上下刚柔之名也。雖有疫疠刚柔之名,穷究其极,总歸 一體也。所謂一體者,即刺疫之法,只有五法,而刺疠之法同於疫也。以上失守,俱 曰假令,是六十年中,总其諸位之失守,故此只 歸五行而统之也。 黄帝曰∶余聞五疫之至,皆相染易,無問大小,病状相似,不 施救疗。如何可得不相移易者? 時疫之病,傳染移易,如何救疗,可得不相移易者。 岐伯曰∶不相染者,正氣存內,邪不可干,避其毒氣,天牝從 來,复得其往,氣出於脑,即不邪干。氣出於脑,即室先想心如 日。欲将入於疫室,先想青氣自肝而出,左行於东,化作林木。次 想白氣自肺而出,右行於西,化作戈甲。次想赤氣自心而出,南行 於上,化作焰明。次想黑氣自腎而出,北行於下,化作水。次想黄 氣自脾而出,存於中央,化作土。五氣护身之毕,以想頭上如北斗之煌煌,然後可入於疫室。 天牝即玄牝,人身真元之氣也。天牝從來,從鼻息而下丹田,得其從來,复得其往,合五臟元真之 氣,上出頭脑,然後可入疫室。盖邪之所至,其氣必虛,真氣內存,发见於外,則邪不能入,疫可却矣。 又一法,於春分之日,日未出而吐之。 所以清其胃脘也。 又一法,於雨水日後,三浴,以药泄汗。 所以通其肌表也。 又一法,小金丹方∶辰砂二两,水磨雄黄一两,叶子雌黄一两, 紫金半两,同入合中,外固,了地一尺,筑地宾不用炉,不须药制, 用火二十斤之也,七日終,候冷,七日取,次日出合子,埋药地中, 七日取出,顺日研之三日,炼白沙蜜爲丸,如梧桐子大,每日望东 吸日华氣一口,冰水下一丸,和氣咽之,服十粒,無疫干也。 紫金,紫色金也。合,盒也。固,以泥封固之也。了地,入地也。地宾,地穴也。顺日,就日,猶向 日也。冰水,冷水也,小金丹,所以镇腑臟而和三焦也。以上言三年化疫,疠亦随之,与民爲 病,各有逃門,是以刺法之外,更有却疫之方也。 黄帝問曰∶人虛即神游失守位,使鬼神外干,是致夭亡,何以 全真?愿聞刺法。 承上下失守之意,問人虛則神游失守,何以全真,不致夭亡。 岐伯稽首再拜曰∶昭乎哉問!謂神游失守,雖在其體,然不致死,或有邪干,故令夭壽。 神游失守,雖本體內虛,然不致死,复有邪干,則夭壽矣。如下文三虛相搏,各有刺法。 只如厥陰失守,天以虛,人氣肝虛,感天重虛,即魂游於上, 邪干厥大氣,身温猶可刺之,刺其足少陽之所過,复刺肝之俞。 厥陰,司天之氣也。如厥陰失守,則天以虛,人氣肝虛而感天之虛,是謂重虛。肝藏魂,即魂游於上。 重虛而外邪干之,是爲三虛。邪干,即病厥,厥,厥逆也,大氣,肝氣上逆也。身温,熱氣 外浮也。邪干致病,猶可刺之,刺其足少陽之所過,以治身温。复刺肝之俞,以治厥氣。少陽所過, 刺其原也,六腑有原。《九针論》云∶所過爲原。下過義俱仿此。 人病心虛,又遇君相二火。司天失守,感而三虛,遇火不及, 黑尸鬼犯之,令人暴亡,可刺手少陽之所過,复刺心俞。 人病心虛,心臟虛也,又遇少陰君火。少陽相火。司天失守,天氣虛也。重虛感邪而三虛。火氣不及, 水制其火,故有黑尸水鬼犯之,令人暴亡,而有取刺之法也。 人脾病,又遇太陰司天失守,感而三虛,又遇土不及,青尸鬼 邪犯之於人,令人暴亡,可刺足陰明之所過,复刺脾之俞。 人虛天虛而感邪,是爲三虛。木克土,故青尸鬼邪犯之,病之所在,即取刺之,下肝腎二段,其義一也。 人肺病,遇陽明司天失守,感而三虛,又遇金不及,有赤尸鬼 於人,令人暴亡,可刺手陽明之所過,复刺肺俞。 火克金,故犯赤尸鬼。 人腎病,又遇太陽司天失守,感而三虛,又遭水运不及之年。 有黄尸鬼干犯人正氣,吸人神魂,致暴亡,可刺足太陽之所過,复刺腎俞。 黄尸鬼,土克水也,所謂三虛相搏爲暴疾,此之謂也。 黄帝問曰∶十二歲之相使,神失位,使神彩之不园,恐邪於犯,治之可刺,愿聞其要。 十二經脈,臟腑主之,腑能藏物,皆謂之藏。神游旋转則神彩周园,否則恐邪於犯,刺治何如? 岐伯稽首再拜曰∶悉乎哉問!至理道真宗,此非聖帝,焉究斯源,是謂氣神合道,契符上天。 帝屡問详悉,皆至理至道之真宗,人身氣神合於天道,故曰契符上天。 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可刺手少陰之源。 合下十二官,解见《靈蘭秘典論》。心爲君主,出神明,故刺手少陰之源。手少陰,心也。上文 升降之刺,有刺其流者,合溜註行而总摄之,則曰流。此則刺其源,盖出者入之基,入者出之本, 合出入而总摄之,則曰源,下源俱仿此。 肺者,相傅之官,治節出焉,可刺手太陰之源。 肝者,将军之官,謀虑出焉,可刺足厥陰之源。 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可刺足少陽之源。 膻中者,臣使之官,喜乐出焉,可刺心包络之所流。 手少陰心,既刺其源,故心包络刺其所流。 脾爲谏议之官,智周出焉,可刺脾之源。 《靈蘭秘典》合脾胃而总言之,故曰脾胃者仓廪之官五味出焉,此 則分言之,故如此云云。磨运输散,猶谏议也,藏意藏智,智之周也,又土灌四旁也。 胃爲仓廪之官,五味出焉,可刺胃之源。大腸者,傳道之官,變化出焉,可刺大腸之源。 小腸者,受盛之官,化物出焉,可刺小腸之源。 腎者,作强之官,伎巧出焉,刺其腎之源。 三焦者,决渎之官,水道出焉,刺三焦之源。 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氣化則能出焉,刺膀脱之源。 凡此十二官者不得相失也。 十二官各有所司,相爲傳使,故不得相失,解见《靈蘭秘典》。 是故刺法有全神养真之旨,亦法有修真之道,非治疾也,故要修养和神也。道贵常存, 补神固根,精氣不散,神守不分,然即神守,而雖不去,亦能全真。人神不守,非达至 真,至真之要,在乎天玄,神守天息,复入本元,命曰歸宗。 \r刺法論附图\pt20a2.bmp\r 刺法,所以全神养真也,是故刺法有全神养真之旨焉,亦其法有修真之道焉,非但治疾 也。非治疾,故要修养和神也。道贵常存,常存則补神固根,能如是也,則精氣不散,而神守不分。然 即神守而疾雖不去,亦全真矣。所以然者,重內守之神,非治疾也。苟人神不守,非能达乎至真,以 至真之要,在乎天玄,不在形身也。神守而天息根据,复入本元,命曰歸宗。刺法有修真之道,有全神 养真之旨,其洵然乎?


本病論第六十六篇

此复申明上编之義。上编論升降迁正退位,及刚柔干支失守,民病疫疠,三虛暴亡,十二官相失,各 有刺法。帝更欲宣畅其旨,故又探諸岐伯以明之,名《本病論》者,盖本上编刺法之病,以爲論也。 黄帝問曰∶天元九窒,余已知之,愿聞氣交,何名失守? 上编論升降不前,乃九星窒抑。帝承上编之義,故曰天元九窒,余已知之,更欲详明氣交失守之義。 岐伯曰∶謂其上下升降,迁正退位,各有經論,上下各有不 前,故名失守也,是故氣交失易位,氣交乃變,變易非常,即四時失序,万化不安,變民病也。 帝云天元九窒,余已知之者,謂其上下升降迁正退位之理,各有經以論之也。問氣交何名失守者,亦 上下各有不前,故名失守也,氣交則易位,是故氣交失易位,則氣交乃變,變易非常,實時 序乃失,致万化不安,變民病也。 帝曰∶升降不前,愿聞其故。氣交有變,何以明之? 氣交,即升降之義,故合升降以問氣交。 岐伯曰∶昭乎問哉!明乎道矣。氣交有變,是謂天地機,但欲 降而不得降者,地窒刑之。又有五运太過,而先天而至者,即交不 前,但欲升而不得其升,中运抑之。但欲降而不得其降,中运抑 之。於是有升之不前,降之不下者,有降之不下,升而至天者,有 升降俱不前,作如此之分别,即氣交之變,變之有異常,各各不同,灾有微甚者也。 氣交有變,是謂天地之機。天地機,旋转者也。今但欲降而不得降者,乃地司窒刑之,有如前篇所云也。 又有五运之氣太過,先天而至者,夫五运太過則上下受制,即氣交亦不前矣。有但欲升而不得其升,乃中 运制抑之,有但欲降而不得其降,亦中运制抑之。於是有升之不前,降之不下者矣,有降之不下,升而至天 者矣。由此推之,有升之不前,降而至地者矣。不言者省文也。又有升降俱 不前者矣。作如此之分别,即氣交之變,變之有異常,各各不同,而灾因有微甚者也。 帝曰∶愿聞氣交遇會胜抑之由,變成民病,轻重何如? 承五运太過,中运抑之,及灾有微甚之言而复問也。 岐伯曰∶胜相會,抑伏使然。是有故辰戌之歲,木氣升之,主 逢天柱,胜而不前。又遇庚戌,金运先天,中运胜之,忽然不前。 木运升天,金乃抑之,升而不前,即清生風少,肃杀於春,露霜复 降,草本乃萎。民病瘟疫早发,咽嗌乃干,四肢满,肢節皆痛。久 而化郁,即大風摧拉,折陨鸣紊。民病卒中偏痹,手足不仁。 支,肢同,卒,音促,下俱同,中,去聲。 始焉受制,既乃复也,故胜相會,乃抑伏使然。是故辰戌之歲,太陽司天,厥陰木氣升爲左间,主逢 天柱,則金星胜,而木不前。又遇庚戌,庚爲金运,故金运先天,化运在中,故中运升之。 有所制胜,則忽然不前。夫木运欲升天。金氣乃抑之,則升而不前。盖金爲清肃之氣,木爲風动之氣, 故即清氣生而風氣少。肃杀之氣行於春,則露霜复降,草木乃萎,民病瘟疫早发,咽嗌乃干, 燥金胜也。四肢满,肢節皆痛,風木病也。久而化郁,木先郁而後发也。木郁而发,即大風摧拉,折陨鸣紊, 民病卒中偏痹,手足不仁,風病也。 是故巳亥之歲,君火升天,至窒天蓬,胜之不前。又厥陰木迁 正,則少陰未得升天,水运以至其中者。君火欲升,而中水运抑 之,升之不前,即清寒复作,冷生旦暮。民病伏陽,而內生烦熱, 心神惊悸,寒熱间作。日久成郁,即暴熱乃至,赤風瞳翳,化疫温 疠,暖作,赤氣瘴,而化火疫,皆烦而燥渴,渴甚,治之以泄之可止。 巳亥厥陰司天,則少陰君火升爲左间,主窒天蓬,則水星胜而火不前。又厥陰司天未迁正,則少陰未得 升天矣。若水运以至其中者,君火欲升,而中水运抑之也。升之不前,即清寒复作,冷生旦 暮,水氣胜也。民病伏陽,而內生烦熱,火氣郁也。心神惊悸,火氣虛也。寒熱间作,水火相争也。日久 成郁,郁而乃发,即暴熱乃至矣。赤風火風也,赤風瞳翳,火風交炽,目不明也。化疫温疠, 先病疫,後病疠也,疠爲温疠,則疫爲火疫,故又曰暖作赤氣瘴,而化火疫。温疠火疫,均爲熱病,故皆烦 而燥渴,渴甚治之以泄之可止,謂泄其火也。 是故子午之歲,太陰升天,主窒天冲,胜之不前,又或遇壬子,木运先天而至者,中木 运抑之也。升天不前,即風埃四起,時舉埃昏,雨湿不化,民病風厥涎潮,偏痹不随,胀满。久 而伏郁,即黄埃化疫也,民病夭亡,脸肢腑黄胆,满闭,湿令弗布,雨化乃微。 子午之歲,少陰司天,則太陰土氣升爲左间。主窒天冲,則木星胜而土不前。又或遇壬子,壬爲木运,木 运先天而至者,則中木运抑之也。太陰升天不前,即風埃四起,時舉埃昏,風氣胜也。雨 湿不化,土氣虛也。民病風厥延潮,風湿病也。偏痹不随,胀满,亦風湿病也。久而伏郁,郁乃发,即黄埃化 疫也。民病夭亡,脸肢腑黄胆,满闭,湿令弗布,雨化乃微,土疫病也。 是故丑未之年,少陽升天,主窒天蓬,胜之不前。又或遇太陰未迁正者,即太陰未升天 也。水运以至者,升天不前,即寒雾反布,凛冽如冬,水复涸,冰再结,喧暖更作,冷复布之。 寒喧不時。民病伏陽在內,烦熱生中,心神惊骇,寒熱间争,以久成郁, 即暴熱乃生,赤風氣瞳翳,化成疫疠,乃化作伏熱內烦,痹而生厥,甚則血溢。 丑未之年,太陰司天,少陽相火升爲左间,主窒天蓬,水星胜之,火氣不前。又或遇太陰未迁正者, 即少陰未升天也。辛爲水运,水运以至者,則火氣升天不前,即寒零反布,凛冽如冬,水涸而冰再结,水氣 胜也。喧暖乍作,冷复布之,寒胜熱也。乍喧乍寒,故寒喧不時。民病伏陽在內,至伏熱內烦,与巳亥之歲 同。寒制其熱,水胜火虛,故痹而生厥,甚則血溢,火郁发也。 是故寅申之年,陽明升天,主窒天英,胜之不前。又或遇戊申戊寅,火运先天而至,金 欲升天,火运抑之,升之不前,實時雨不降,西風數舉,咸卤燥生。民病上熱喘嗽血溢,久 而化郁,即白埃翳雾,清生杀氣,民病胁满悲傷,寒鼽嚏,嗌干,手折皮肤燥。 數音朔。 寅申之年,少陽司天,陽明金氣升爲左间,主窒天英,火星胜之,金氣不前。又或遇戊申戊寅,火运 先天而至,金欲升天,火运抑之,則升之不前矣。實時雨不降,火氣胜也。西風數舉,咸卤燥生,金氣郁也。 民病上熱喘嗽血溢,火病也。久而化郁,郁久而发病也,即白埃翳雾,清生杀氣,秋金之氣也。民病胁 满悲傷,寒鼽嚏嗌干,手折皮肤燥,金刑之病也。 是故卯酉之年,太陽升天,主窒天芮,胜之不前,又遇陽明未迁正者,即太陽未升天也。土运 以至,水欲升天,土运抑之,升之不前,即湿雨熱蒸,寒生雨间。民病註下,食不及化,久而成郁, 冷來客熱,冰雹卒至。民病厥逆而哕,熱生於內,氣痹於外,足胫疼,反生心悸懊熱,暴烦而复厥。 间,如字。 卯酉之年,陽明司天,太陽水氣升爲左间,主窒天芮,土星胜之,水氣不前。又遇陽明司天未迁正 者,即太陽左间未升天也。土运以至,太陽水氣欲升天,而土运抑之,則升之不前矣。即湿雨熱 蒸,湿兼熱也。寒生雨间,湿兼寒也。民病註下,食不化,土湿病 也。久而成郁,郁久而水病发也。冷來客熱,冰雹卒至,水氣之寒也。民病厥逆而哕,水寒病也。熱生於 內,氣痹於外,氣痹於外故足胫疼,熱生於內故反生心悸。熱生於內,氣痹於外,故郁熱暴烦而复厥。 黄帝曰∶升之不前,余已尽知其旨。愿聞降之不下,可得明乎? 問意与前篇同。 岐伯曰∶悉乎哉問也!是謂天地微旨,可以尽陈斯道。所謂升 已必降也,至天三年,次歲必降,降而入也,始爲左间也。如此升降往來,命之六紀者矣。 至天三年,如少陰爲司天左间,則次年少陰司天三年則爲右间。三年之後,降而入地,始爲地之 左间。如此升降往來,無有己時,命之六十年之六紀者矣。 是故丑未之歲,厥陰降地,主窒地晶,胜而不前。又或遇少陰未退位,即厥陰未降下,金运 以至中,金运承之,降之未下,抑之變郁,木郁降下,金承之,降而不下。埃埃远见,白氣承之,風舉 埃昏,清燥行杀,霜露复下,肃杀布令,久而不降。抑之化郁,即作風燥相伏,喧而反清, 草木萌动,杀霜,乃蛰未见,惧清傷臟。 见,音现,余同。 丑未太陰司天,則辰戌太陽在泉。厥明降地爲地之左间,主窒地晶,金胜木也,胜之而厥陰不前。 又或遇上年司天少陰未退位,即厥陰未降下矣。厥陰,木也,金运以至其中,則金运承之,承乃 制也,承制之,則降之未下,抑之則變郁矣。夫木欲降下,金承之,降而不下,則巷埃远见,而金之白 氣承之。風舉埃昏,風氣盛也。清燥行杀,霜露复下,肃杀布令,金氣胜也。郁久而木不降, 則抑之化郁,即風燥相伏,喧而反清,時惟春也,草木萌动而杀以霜,蛰虫乃蛰而時未见,清氣之傷臟也。 是故寅申之歲,少陰降地,主窒地玄,胜之不入。又或遇丙申 丙寅,水运太過,先天而至。君火欲降,水运承之,降而不下,即 彤云才见,黑氣反生,喧暖如舒,塞常布雪,凛冽复作,天云惨凄,久而不降。伏之化郁, 寒胜复熱,赤風化疫,民病面赤心烦,頭痛目眩也,赤氣彰而温病欲作也。 寅申少陽司天,則巳亥厥陰在泉,少陰降地,爲地之左间。主窒地玄,水胜火也,胜之而火不前。又 或遇丙申丙寅,丙爲水运太過,先天而至,君火欲降,水运承制之。降而不下,即火氣之彤云 才见,而黑氣反坐。喧暖之陽氣如舒,而寒常布雪,水氣本寒,故凛冽复作,天云惨凄。久而不降,則抑 伏之而化郁矣。郁极而复,則始焉寒胜者,今乃复熱矣。复熱故赤風化爲温疫,民病面赤心 烦,頭痛目眩,皆火郁乃发之病。是以火氣彰而温病欲作也。 是故卯酉之歲,太陰降地,主窒地苍,胜之不入。又或少陽未退位者,即太陽未得降也,或 木运以至,木运承之,降而不下,即黄云见而青霞彰,郁蒸作而大風,雾翳埃胜,折陨乃作,久 而不降也。伏之化郁,天埃黄氣,地布湿蒸,民病四肢不舉,昏眩,肢節痛,腹满填臆。 卯酉之歲,陽明司天,則子午少陰在泉,太陰降地爲地之左间。主窒地苍,木胜土也,木胜之而土 不入。又或上年少陽司天未退位者,即太陰未得降也。或丁酉丁卯木运以至,木运承制之,則 太陰降而不下矣。如是即土色之黄云见,而木之青霞彰,土之郁蒸作,而木起大風。土湿之雾翳埃胜,而風 木之折陨乃作,且久而不降也。久伏之而化郁,郁乃发,故天埃黄氣,地布湿蒸,民病四肢 不舉,昏眩,肢節痛,腹满填臆,皆土郁乃发之病也。 是故辰戌之歲,少陽降地,主窒地玄,胜之不入。又或遇水运太過,先天而至也,水运承之, 降而不下,即彤云才见,黑氣反生,喧暖欲生,冷氣卒至,甚即冰雹也。久而不降,伏之化郁,冷 氣复熱,赤風化疫。民病面赤心烦頭痛目眩也,赤氣彰而熱病欲作也。 辰戌太陽司天,則丑未太陰在泉,少陽降地爲地之左间。主窒 地玄,水胜火也,水胜之而火不前。又或遇丙戌丙辰,水运太過, 先天而至也。水运承之,火氣降而不下矣,彤云才见。以下,大意与少陰同。 是故巳亥之歲,陽明降地,主窒地彤,胜而不入。又或遇太陰 未退位,即陽明未得降,即火运以至之,火运承之不下,即天清而 肃,赤氣乃彰,喧熱反作,民皆昏倦,夜卧不安,咽干引饮,燠熱內烦,大清朝暮,喧还复作。 久而不降,伏之化郁,天清薄寒,远生白氣,民病掉眩,手足直而不仁,两胁作痛,满目忙忙。 巳亥厥陰司天,則寅申少陽在泉,陽明降爲地之左间。主窒地彤,火氣胜之,火胜之而金不入。 又或遇上年太陰未退位,即陽明未得降也。歲当戊申戊寅,即火运以至之,火运承制之,而金不 下,即天清而肃,則赤氣乃彰,喧熱反作,火胜金也。民病昏倦,夜卧不安,不清宁也。咽干引饮,懊 熱內烦,熱氣胜也。故雖大清朝暮,而火氣之喧还复作也,若抑久而終不降,則伏之而化郁。金 郁而发,則天清薄寒,远生白氣,金胜木虛,故民病掉眩,手足直 而不仁,且两胁作痛,满目忙忙,是皆肝虛之病也。 是故子午之年,太陽降地,主窒地阜,胜之,降而不入。又或 遇土运太過,先天而至,土运承之,降而不入。即天彰黑氣,瞑暗 凄惨,才施黄埃,而布湿寒化令,氣蒸湿复令。久而不降,伏之化 郁,民病大厥,四肢重怠,陰痿少力,天布沉陰,蒸湿间作。 子午少陰司天,則卯酉陽明在泉,太陽降爲地之左间。主窒地阜,土胜水也,胜之則水降而不入。又 或遇甲午甲子土运太過,先天而至,土运承制之,水氣降而不入,即天彰黑色而水欲舒,即暝 暗凄惨,才施黄埃,而土布湿矣。水欲动,而寒化令,其氣随蒸湿,而土复令矣。久而不降,則伏抑之而 化郁,謂郁而复发也。民病大厥,四肢重怠,陰痿少力,水发之病也。天布沉陰,蒸湿间作,水郁之氣也。 帝曰∶升降不前,晰知其宗,愿聞迁正,所得明乎? 升降,論左右之间位,迁正,論上下之中位,故复問之。 岐伯曰∶正司中位,是全迁正位司天,不得其迁正者,即前司 天已遇交司之日,即遇司天太過有余日也,即仍旧治天數,新司天未得迁正也。 迁正者,正司中位,是全迁正位以司天也。不得其迁正者,即 前司天已遇交司之日,即遇上年司天太過而有余日,即仍旧以致天數,以致新司天未得迁正也。 厥陰不迁正,即風喧不時,花卉萎瘁,民病淋溲,目系转,转 筋,喜怒,小便赤,風欲令,而寒猶不去,温喧不正,春正失時。 巳亥之歲,厥陰不迁正,則風木失時,故即風喧不時,而花卉萎瘁也。民病諸证,皆屋肝虛。不 迁正而失時序,故風欲令而寒猶不去,温喧不正,春正失時也。 少陰不迁正,即冷氣不退,春冷後寒,喧暖不時,民病寒熱, 四肢烦痛,腰脊强直,木氣雖有余,位不過於君火也。 强去聲,過平聲,下過同。 子午之歲,少陰不迁正,則熱火失時,故即冷氣不退。春時光冷後寒,以致温暖不時也。民病諸证,皆 少陰心腎內虛。少陰之不迁正,必厥陰之不退位,然厥陰木氣雖有余,而位不過於二氣之君火也。 太陰不迁正,即云雨失令,万物枯焦。当生不发。民病乎足肢 節肿满,大腹水肿,填臆不食,飧泄胁满,四肢不舉。雨化欲會, 熱猷治之,温煦於氣,亢而不泽。 丑未之歲,太陰不迁正,則土湿不濡,故即云雨失令,而万物枯焦,当生不发矣。民病諸证,皆屋 脾虛。太陰之不迁正,必少陰之不退位也,故雨化欲令,而熱猶治之,温煦於氣,致亢而不泽也。 少陽不迁正,即炎灼弗令,苗莠不荣,酷暑於秋,肃杀晚至, 霜露不時。民病疟骨熱心悸惊骇,甚時血溢。 寅申之歲,少陽不迁正,則火熱愆期,故即炎灼弗令,苗莠不荣,物不长也。酷署於秋,熱氣後 也。当秋而署,以致肃杀晚至, 而霜露不時。民病諸证,皆少陽火郁之所致也。 陽明不迁正,則暑化於前,肃於後,草木反荣。民病寒熱鼽嚏,皮毛折,爪甲枯焦, 甚則喘嗽息高,悲傷不乐,熱化乃布,燥化未令,即清劲先行,肺金复病。 卯酉之歲,陽明不迁正者,乃少陽不退位也。不退位則暑化於前,金肃於後,熱多清少,故草木反 荣。民病諸证,皆金虛肺病。熱化乃布,火氣余也。燥化未令,金氣虛也。金氣虛即清劲未行, 若清劲行而肺金复病。 太陽不迁正,即冬清反寒,易令於春,杀霜在前,寒冰於後, 陽光复治,凛冽不作,雾云待時。民病温疠至,喉闭嗌干,烦 燥而渴,喘息而有音也。寒化待,燥猶治天,氣過失序,与民作灾。 辰戌之歲,太陽不迁正,太陽主寒水之氣,太陽不迁正,乃陽明不退位。陽明不退,即冬時清肃反寒 之氣,易令於太陽主歲之春。杀霜在前,金氣胜也。寒冰於後,水愆期也。水氣虛,故陽光 复治而凛冽不作,雾云待時也。民病諸证,皆水虛火病。太陽未迁正,故寒化時陽明不退位,故燥猶 治天,其氣過時失序,則与民爲灾。 帝曰∶迁正早晚,以命其旨,愿聞退位,可得明哉? 迁正義明,愿聞退位。 岐伯∶所謂不退者,即天數未終,即天數有余,名曰复布正, 故名曰再治天也,即天令如故而不退位也。 至春不得温和之氣,一如旧歲之冬,爲不退位也。 厥陰不退位,即大風早舉,時雨不降,湿令不化,民病温疫, 疵发風生,皆肢節痛,頭目痛,伏熱內烦,咽喉干,引饮。 巳亥厥陰不退位,則子午少陰未迁正。当子午之年,即大風早舉,木氣胜也。時雨不降,湿會不 化木制地也。民病温疫,疵发風生,風熱病也。皆肢節痛,頭目痛,伏熱內烦,咽喉干,引饮,亦 皆厥陰風熱之病也。 少陰不退位,即温生春冬,蛰虫早至,草木发生,民病膈熱咽 干,血溢惊骇,小便赤涩,丹瘤,疮疡留毒。 子午少陰不退位,則丑未太陰未迁正。当丑未之年,即温生春 冬,蛰虫早至,草木发生,火氣胜也。民病膈熱諸证,亦皆少陰火熱之病也。 太陰不退位,而且寒暑不時,埃昏布作,湿令不去,民病四肢 少力,食饮不下,泄註淋满,足胫寒,陰痿,闭塞失溺,小便數。 丑未太陰不退位,則寅申少陽未迁正。当寅申之年,而且寒暑 不時,埃昏布作,湿令不去,土氣胜也。民病諸证,皆爲太陰土湿之病也。 少陽不退位,即熱生於春,暑乃後化,冬温不冻,流水不冰, 蛰虫出见,民病少氣,寒熱更作,便血上熱,小腹坚满,小便赤沃,甚則血溢。 寅申少陽不退數,則卯酉陽明未迁正。当卯酉之年,即熱生於春,暑乃後化,冬温不冻,流 水不冰,蛰虫出见,皆火熱之氣有余也。民病諸证,亦皆少陽火熱之病也。 陽明不退位,即春生清冷,草木晚荣,寒熱间作,民病呕吐暴 註,食饮不下,大便干燥,四肢不舉,目瞑掉眩。 卯酉陽明不退位,則辰戌太陽未迁正。当辰戌之年,值寒水之氣,即春生清冷,而草木晚荣,清 氣惟寒,燥氣則熱,故寒熱间作。民病諸证,亦皆陽明清寒燥熱之病也。言此五氣,不及太陽,可類推矣。 帝曰∶天歲早晚,余已知之,愿聞地數,可得聞乎? 司天者,謂之天歲,司地者,謂之地數。 岐伯曰∶地下迁正升,及退位不前之法,即地土产化,万物失時之化也。 下迁,從天而迁於地也。正升,從地而升於天也。退位,成功者退也。不前,司令者当升不升也。中 有所失,即地土产化,皆爲 万物失時之化也。 此一節中明下编升降迁正退位之義。 帝曰∶余聞天地二甲子,十干十二支,上下經纬天地,數有叠移,失守其位,可得昭乎? 上编岐伯有下地甲子之说,故問天地二甲子,叠移失位,即上编刚柔失守之意。 岐伯曰∶失之叠位者,謂雖得歲正,未得正位之司,即四時不節,即生大疫。註《玄珠 密語》云∶陽年三十年,除六年大刑,计有太過二十四年,除此六年,皆作太過 之用,令不然之旨。今言叠支选位,皆可作其不及也。 失之,猶言失守。叠位,更移其位也。失守叠位,謂雖得歲正,未得正位之司,即四時不節,即 生大疫矣。《玄珠密語》,書名也。以甲丙戊寅壬陽干,配子寅辰午申戌陽支,计有三十年。除 甲辰甲戌,丙子戊午,庚申壬寅歲會六年爲天刑,尚计有二十四年,主陽年爲太過。除此天刑六年,皆作 太過之用,今也若令有不然之旨,所謂不然之旨者,今言叠支叠位,雖太過有余,皆可作其 不及也,盖言当位不位,雖有余亦不及也。 假令甲子陽年,土运太窒。如癸亥天數有余者,年雖交得甲 子,厥陰猶尚治天,地已迁正,陽明在泉,去歲少陽,以作右间, 即厥陰之地陽明,故不相和奉者也。癸己相會,土运太虛,反受木 胜,故非太過也。况黄钟不應太宫,木既胜而金复还,金既复而少 陽如至,即木胜如火而金复微,如此則甲己失守,後三年化成土 疫,晚至丁卯,早至丙寅,土疫至也,大小善恶,推其天地,详乎 太一。又只如甲子年,如甲至子而合,應交司而治天,即下己卯未 迁正,而戊寅少陽未退位者,亦甲己下有合也,即土运非太過,而 木乃乘虛而胜土也,金次又行复胜之,即反邪化也。陰陽天地殊異 尔,故其大小善恶,一如天地之旨也。 窒,有余而不通也。甲子皆陽甲己化土,甲爲有余,己爲不及。假令甲子陽年,土运太過而窒,今年 甲子,上年癸亥,如癸亥 天數有余者,今年雖交得甲子,上年厥陰猶尚治天,此司天之失守也。子午少陰司天,則陽明在泉。若司天 失守,而地己迁正,則陽明在泉矣。去歲当少陽在泉者,今歲已作陽明之右间。夫地己迁 正,而厥陰猶尚治天,即爲厥陰之地陽明,陽明金氣上制其木,故不相和奉者也。上年癸亥,猶未退位,甲 己运土,則癸己相會,己爲陰土,故土运太虛,虛則反受厥陰木胜,夫癸主化火,火能生土, 土應太過,己运不及,故非太過也。此因甲而兼論乎己也。甲主土运,是爲太宫,今司天失守,即黄钟不應 太宫,土虛而木既胜,始焉木胜,既而金还复。金既复,而少陰如至,至,迁正也。少陰,火也,始則木胜, 終則火胜,故曰木胜如火,猶言火之胜一如木胜也。火胜而金复微矣,胜复如此,則皆甲己土运之失守也。 後三年,化成土疫,晚至丁卯,三年後也,早至丙寅,正三年也,土疫至也。病之大小善恶,推其天地 之陰陽,详乎太一之出入可以知之。又只如甲子之年,如甲至子而合。陽合陽也,合則甲与子應交 司而治天,即在下之己卯未迁正,而在地上年之戊寅少陽未退位者,亦甲与己下有合也。謂從上合下也。即 土运雖非太過,而木乃乘虛胜土也,金次又行复胜其木,即反致邪化而病疫也。此皆陰陽 天地之殊異尔。故其病之大小善恶,一如天地之法旨,以推乎天數,详乎太一也。 假令丙寅陽年太過,如乙丑天數有余者,雖交得丙寅,太陰尚 治天也,地己迁正,厥陰司地,去歲太陽以作右间,即天太陰而地 厥陰,故地不奉天化也。乙辛相會,水运太虛,反受土胜,故非太 過,即太簇之管,太羽不應,土胜而雨化,水复即風,此者丙辛失 守其會,後三年化成水疫,晚至己巳,早至戊辰,甚即速,微即 徐,水疫至也,大小善恶推其天地數,乃太乙游宫。又只如丙寅 年,丙至寅且合,應交司而治天,即辛巳未得迁正,而庚辰太陽未退位者,亦丙辛不合德也,即水 运亦小虛而小胜,或有复,後三年化疠,名曰水疠,其状如水疫,治法如前。 寅申干支皆陽。假令丙寅陽年太過,如上年乙丑天數有余者, 雖然得丙寅,上年太陰尚治天也。寅年少陽司天,則厥陰在地。如地己迁正。則厥陰司地,去歲太陽在泉 者,今已作地之右间。地己迁正,而太陽尚治天,即天太陽陰而地厥陰,厥陰木氣上制其土,故地不奉天 化也。上年乙丑猶未退位,丙辛运水,則乙辛相會。辛爲陰,故水运太虛,反受太陽土胜,故非太過,此因 丙兼論乎辛也。丙主水运,是爲太羽,司天失守,即太簇之管,太羽不應,土氣胜而雨湿化。雨,水也,水 生木,故水复即風。風,木也,此論丙辛水运失守其會也。至後三年,化成水疫,晚至三年,後之己 巳,早至三年之戊辰。甚即速,微即综,水疫至也。病之大小善恶,推其天地之數,乃在太一游宫可以知 之。又只如丙寅年,丙与寅且合,應交司而治天,然丙与辛合,又少陽寅在上,則厥陰已在下,即辛巳未得 迁正,而上年庚辰太陽未退位者,干雖在丙,亦丙辛之不合德也。即水运之虛,亦小虛而小胜,小胜或有 复也。後三年,病地氣而化疠者,名曰水疠,其状即如水疫,治法如前篇《刺法論》。 假令庚辰陽年太過,如巳卯天數有余者,雖交得庚辰年也,陽明猶尚治天,地己迁正,太 陰司地,去歲少陰以作右间,即天陽明而地太陰也,故地下奉天也。乙己相會,金运太虛,反受火 胜,故非太過也,即姑洗之管,太商不應,火胜熱化,水复寒刑,此乙庚失守,其後三年化成金疫 也,速至壬午,徐至癸未,金疫至也,大小善恶,推本年天數及太一也。又只如庚辰,如庚至辰, 且應交司而治天,即下乙未未得迁正者,即地甲午少陰未遇位者,且乙庚不合德也,即下乙未, 干失刚,亦金运小虛也,有小胜或無复,後三年化疠,名曰金疠,其状如金疫也,治法如前。 庚与辰爲陽年太過。如上年己卯天數有余者,本年雖交得庚辰年也,而上年陽明猶尚治天,此司天之 失守也。辰年太陽司天,則太陽在地。如地己迁正,則太陰司地矣。去歲少陰在泉者今歲以作 地之右间。即天乃上年之陽明,而地乃今歲之太陰也,太陰在泉土也,陽明在天金也,泉在地之下, 土生其金,故地下而上奉於天 也。上年己卯猶未退位,乙庚同运,則乙己相會。乙爲陰,故金运太虛,反受少陰火胜。夫乙爲金运,陽明 司天,則金氣太過,以受少陰火胜,故非太過也。此因庚而兼論乎乙也。庚主金运,謂之太 商,司天失守,即姑洗之管太商不應,金失守而不及,則火胜而熱化,金氣正位則金生其水,而水复寒刑, 以胜其火。凡此皆論乙庚金运失守,其後三年化成金疫也,速至壬午三年也,徐至癸未三年後也,金疫至也。 大小善恶,推本年天數,及乎太一可以知之。又只如庚辰之年,庚与辰,且應交司而治天,乙与庚合,皆 爲金运。太陽辰在上,則太陽未在下,引而伸之,即下乙來未得迁正者,本年乙未則上年甲午,即上年地甲午 少陰未退位者。夫在上則庚失守,在下則乙失守。且乙庚不合德也,即下乙未未得迁正,是柔干失刚,亦金运 小虛也。有小虛則有小胜,小胜或無复也。後三年化疠,名曰金疠,其状如金疫,治法如前篇。 假令壬午陽年太過,如辛巳天數有余者,雖交後壬午年也,厥陰猶尚治天。地己迁正,陽明在泉。 去歲丙申少陽以作右间,即天厥陰而地陽明,故地不奉天者也。丁辛相合會,木运太虛,反受金 胜,故非太過也。即蕤宾之管,太角不應,金行燥胜,火化熱复,甚即连,微即徐,疫至大小善恶, 推疫至之年天數及太一。又只如壬至午,且應交司而治之,即下丁酉未得迁正者,即地下丙中,少 陽未得退位者,见丁壬不合德也。即丁柔干失刚,亦木运小虛也,有小胜小复。後三年化疠,名曰木 疠,其状如風疫,治法如前。 壬午之歲,陽氣太過。如上年辛巳,天數有余者,雖交後壬午年也。上年辛巳厥陰猶尚治天,此司天 之失守也。午年少陰司天,当陽明在地。如地己迁正,則陽明在泉奚。去歲丙寅少陽在泉者, 今歲以作右聞,天即上年之厥陰,而地乃今歲之陽明。陽明金氣上刑其木,故地不奉天者也。上年辛巳, 猶未退位,丁壬运木,則丁辛相會合。丁爲陰,故木运太虛,虛則反受金胜,木虛金胜,故非 太過也。此因壬而兼論乎丁也。壬主木运,謂之太角,司天失守,即蕤宾之管太角不應,木失守而不及,則 金行燥胜,木氣正位,則 木生火,而火化熱复,以胜其金。胜之甚者,病即速,胜之微者,病即徐。速与徐,則疫至也。大小善恶, 推疫至之年天數及太一,可以知之。又只如壬午年,如壬至午,且應交司而治之。壬与丁 合,皆爲木运,少陰午在上,則陽明酉在下,引而伸之,即下丁酉未迁正者,即地下上年丙申少陽未退位 者,在上則壬不迁正,在下則丁不迁正,见丁壬不合德也。即丁柔干亦失其刚,失刚謂不迁正也,此亦木运 之小虛也。虛而有小胜,則有小复,後三年化疠,名曰木疠,其状如風疫,治法如前篇。 假令戊申陽年太過,如丁未天數太過者,雖交得戊申年也,太陰猶尚治天,地己迁正,厥陰在泉, 去歲壬戌太陽以退位作右间,即天丁未,地癸亥,故地不奉天化也。丁癸相會,火运太虛,反受 水胜,故非太過也,即夷則之管,上太微不應,此戊癸失守其會,後三年化疫也,速至庚戌,大 小善恶,推疫至之年天數及太一。又只如戊申,如戊至申,且應交司而治天,即下癸亥來得迁正 者,即地下壬戌太陽未退位者,见戊癸未合德也,即下癸柔干失刚,见火运小虛也,有小胜或無复 也,後三年化疠,名曰火疠也,治法如前,治之法可塞之泄之。 戊申之歲,陽年太過。如上年丁未天數太過者,雖交得戊申年也,上年丁未太陰猶尚治天,此司天之 失守也。申年少陽司天,当厥陰在地,如地己迁正,則厥陰在泉矣。去歲壬戌太陽在泉者,今 歲以退位而作地之右间。天即上年丁未之太陰,而地乃癸亥之厥陰也。厥陰木氣上胜其土,故地不奉天化 也。戊癸皆火运,而上年丁未退位,是爲丁癸相會,癸之火运太虛,則反受水胜,火虛水胜, 故非太過也。此因戊而兼論乎癸也。戊主火运,謂之太微,司天失守,即夷則之管,上太微不應,此戊癸 失守其會也。至後三年,当化疫也,连至庚戌,戊申己酉庚戌,交三年也。疫之大小善恶,惟 疫至之年,并天數及太一,可以知之。又只如戊申,戊火运在中也,申少陽司天也。如戊至申,且應交司 而治天。戊与癸合,少陽中在上,則厥陰亥在下,即下厥陰未得迁正者,即地下上年壬戌太 陽未退位者,在上則戊不迁正,在下則癸不迁正,见戊癸未合德也。即下癸柔干失刚,而不迁正,亦见火 运小虛也。小虛有小胜,或無复也。後三年化疠名曰火疠也,治法如前篇。又曰治之法可寒 之泄之者,以明寒泄之法可治火疠也。推而及之,則土金水木,亦可仿此義以治之,不但如前篇治法也。 此一節申明上编刚柔二干失守及三年變疫疠之義。 黄帝曰∶人氣不足,天氣如虛,人神失守,神光不聚,邪鬼干人,致有暴亡,可得聞乎? 帝承上编三虛之意以問。 岐伯曰∶人之五臟,一臟不足,又會天虛,感邪之至也。 臟不足,一虛也。天虛,二虛也。感邪,三虛也。有如下文所云也。 人忧愁思虑即傷心又或遇少陰司天,天數不及,太陰作接间至,即謂天虛也,此即人氣天氣同虛 也。又遇惊而夺精,汗出於心,因而三虛,神明失守,心爲君主之官,神明出焉,神失守位, 即神游上丹田,在帝太一帝君泥丸宫下,神既失守,神光不聚,却 遇火不及之歲,有黑尸鬼见之,令人暴亡。 子午之後,丑未继之,故子午少陰天數不及,而丑未太陰作接间至。下少陽少陰,作接间至同,人氣 天氣虛,又遇惊而夺精,汗出於心,是爲三虛。心爲火臟,黑尸鬼见之,水克火也,此三虛相搏令人暴亡也。 人饮食劳倦即傷脾,又或遇太陰司天,天數不及,即少陽作接间至,即謂之虛也,此即人氣 虛而天氣虛也。又遇饮食饱甚,汗出於胃,醉饱行房,汗出於脾,因而三虛,脾神失守,脾爲谏议之 官,智周出焉,神既失守,神光失位而不聚也,却遇土不及之年,或己年或甲年失守,或太 陰天虛,青尸鬼见之,令人卒亡。 脾与胃以膜相连,故論脾而兼言胃也。 人久坐湿地,强力入水即傷腎,腎爲作强之官,伎巧出焉,因 而三虛,腎神失守,神志失位,神光不聚,却遇水不及之年,或辛 不會符,或丙年失守,或太陽司天虛,有黄尸鬼主见之,令人暴亡。 符,猶合也。不會符,猶言不會合也,亦失守意。 人或恚怒氣上,逆而不下,即傷肝也。又遇厥陰司天,天數不及,即少陰作接间至,是謂 天虛也,此謂天虛人虛也。又遇疾走恐惧,汗出於肝,肝爲将军之官,謀虑出焉,神位失守, 神光不聚,又遇木不及年,或丁年不符,或壬年失守,或厥陰司天虛也,有白 尸鬼见之,令人暴亡也。 言心脾胃肝,不及肺者,可類推也。 以上五失守者,天虛而人虛也,神游失守其位;即有五尸鬼干 人,令人暴亡也,謂之曰尸厥。人犯五神易位,即神光不园也,非 但尸鬼,即一切邪犯者,皆是神失守位故也。此謂得守者生,失守者死,得神者昌,失神者亡。 此一節申明上编三虛暴亡,十二藏不得相失之義。


标本病傳論第六十七篇

标本,陰陽先後之氣也。先病爲本,後病爲标。人身正氣調和,外感風熱湿火燥寒之氣,謂之客氣, 則以外感客氣爲本,三陽三陰正氣爲标。若正氣先病,因病而生風熱湿火燥寒之氣,謂之同 氣,則以三陽三陰正氣爲本,所生同氣爲标。故治有從本者,有從标者,有先治其本而後治其标者,有先 治其标而後治其本者,间者并行,甚者独行,此标本之大法也。病傳者,心病傳肺,肺病傳 肝,肝傳脾,脾傳腎,相克而傳,皆有死期。若间一臟,則相生而傳,病当自止,不止,而至三四臟者, 乃可刺,此病傳之大法也。《靈枢》有《病本》篇論标本,《病傳》論論病傳,分而爲二,此則合爲一也。 黄帝問曰∶病有标本,刺有逆從奈何? 帝承上编四時刺逆從之意,謂欲知刺之逆從,必知病之标本,不知病之标本,猶未知刺之逆從, 故問病有标本,刺有逆從奈何? 岐伯對曰∶凡刺之方,必别陰陽,前後相應,逆從得施,标本相移。 别,音逼。應,平聲。刺得其宜,标本始得,故凡刺之方,必别四時六氣之陰陽,在表在里, 浅刺深刺,前後相應,何者爲逆,何者爲從,逆從得施,則因标治本,因本治标,而标本可以相移, 是刺得其宜。而标本始得也。 故曰∶有其在标而求之於标,有其在本而求之於本,有其在本 而求之於标,有其在标而求之於本,故治有取标而得者,有取本而 得者,有逆取而得者,有從取而得者,故知逆与從,正行無問,知 标本者,万舉万当,不知标本,是謂妄行。 当,去聲。《至真要大論》曰∶百病之起,有生於本者,有生於标者,有取本而得者,有取标而得 者,有逆取而得者,有從取而得者。故曰有其在标而求之於标,此病生於标,取标而得也。有其在 本而求之於本,此病生於本,取本而得也。二者乃從取之法也。有其在本而求之於标,有其在标而求之於 本,二者乃逆取之法也。故申明治有取标而得者,即在标而求之於标也。有取本而得者,即在 本而求之於本也。有逆取而得者,即在本求标在标求本也。有從取而得者,即在标求标,在本求本也。故知 逆取与從取之法,則正行而無可問。正行無問,可以万舉万当,無有妄行,故又曰∶知标本 者,万舉万当,不知标本,是謂妄行。 夫陰陽逆從标本之爲道也,小而大,言一而知百病之害,少而多,浅而博,可以言 一而知百也,以浅而知深,察近而知远,言标与本,易而弗及,治反爲逆,治得爲從。 易,去聲。此复舉陰陽逆從标本,至大深远,而治之宜审也。上文論陰陽逆從标本,故曰夫陰陽逆從标 本之爲道也,小而至大,言一标本逆從,而知百病之害,夫小而大者,乃少而能多,浅而能 博,故可以言一而知百病之害也,浅而博,是以浅而知深,少而多,是察近而知远,故言标与本,言易而知 之弗及,不知标本,治之相反,則爲逆,识其标本,治之得宜始爲從,此陰陽标本逆從,而爲治之宜审也。 先病而後逆之,治其本;先逆而後病者,治其本∶先寒而後生 病者,治其本;先病而後生寒者,治其本∶先熱而後生病者,治其本。 此下論标本先後之治,与《靈枢·病本》論辞意相同,凡病皆当治本,惟中满而大小不利当治其标, 更当察其间甚,爲并行独行之治也。先病而後逆者,先病爲本,後逆爲标,当治其先病之本。先 逆而後病者,先逆爲本,後病爲标,当治其先逆之本。先寒而後生病者,先寒爲本,後病爲标,当治其先 寒之本。先病而後生寒者,先病爲本,後寒爲标,当治其先病之本。先熱而後生病者,先熱爲 本,後病爲标,当治其先熱之本。凡此皆治本之法也。 先熱而後生中满者治其标。 《病本》篇無此句。此承上文而言,先熱後生中满,則不治先 熱之本,而治中满之标。中满,則上下不交,人以中土爲本。故治其标。 先病而後泄者治其本,先泄而後生他病者治其本,必且調之, 乃治其他病,先病而後生中满者治其标,先中满而後烦心者治其本。 先病而後泄者,治其先病之本。先泄而後生他病者,治其先泄之本,先泄則中土先虛,既治其本,必且 調之,乃治其他病,所以重其中土也。先病而後生中满者,則治中满之标,先中满而後烦心 者,則治中满之本,雖有标本,中满当先治也。 人有客氣,有同氣。 承上文而言,所謂先病先逆先寒先熱先泄先中满者,人有客氣,有同氣也。客氣者,風熱湿火燥寒之氣,侵 入人身而爲病也。同氣者,人身厥陰之氣同於風,少陰之氣同於熱,太陰之氣同於湿,少陽之氣同於火, 陽明之氣同於燥,太陽之氣同於寒。病三陰三陽之正氣,固有風熱湿火燥寒之同氣而爲病也。 小大不利治其标,小大利治其本。 上文中满治标,更当审其小大二便,所以补上文未尽之意。後生中满,而治後病之标者,以中满,則小 大二便不利,故治其後病之标。若中满而小大利,亦当先治其本。所以申明中满治标,而补其未尽之意也。 病发而有余,本而标之,先治其本,後治其标。病发而不足, 标而本之,先治其标,後治其本。 有余者,邪氣有余。不足者,正氣不足。病发而邪氣有余,則本而标之,申明本而标之者,先治其邪 氣之本,後治其正氣之标,此治有余之法也。病发而正氣不足,則标而本之,申明标而本之者, 先治其正氣之标,後治其邪氣之本,此治不足之法也。《天元紀大論》云∶厥陰之上,風氣主之;少陰之上, 熱氣主之;太陰之上,湿氣主之,少陽之上,火氣主之;陽明之上,燥氣主之;太陽之 上,寒氣主之。所謂本也。是以風熱湿火燥寒淫氣爲本,人身三陽 三陰正氣爲标。 谨察间甚,以意調之,间者并行,甚者独行,先小大不利而後生病者治其本。 间,去聲,下同,间,相兼也。甚,独盛也。治本治标,其中复有间甚,故当谨察间甚,以意調之, 如邪正之有余不足,叠胜而相间者,則并行其治。并行者,补泻兼施,寒熱互用也。如但邪氣有余,但正氣 不足,而偏甚者,則独行其治。独行者,专补专泻专寒专熱也。若先小大二便不利,後生标本之病者,無論间 甚,但治其本,以行其便,是察间甚之中,而小大不利,当先治也。此一節,論标本先後治法之不同。 夫病傳者,心病先心痛,一日而咳,三日胁支痛,五日闭塞不 通,身痛體重,三日不已,死,冬夜半,夏日中。 此下皆論病傳。其傳也,相克而傳,故病皆死,与《靈枢·病傳》論大旨相同,辞稍異也。《病傳》 論云∶病先发於心,一日而之肺,三日而之肝,五日而之脾,三日不已,死,冬夜半,夏日中, 夫病傳者,心病先心痛,是病先发於心也,一日而咳,一日始傳之肺也,三日胁支痛,又三日而傳之肝也, 五日闭塞不通,身痛體重,又五日而傳之脾也,心肺肝脾相傳,則火刑金,金刑木、木刑 土。又三日而病不已,則死,冬夜半,水刑火也,夏日中,亢极自焚也。日月营运,一寒一暑,言冬可 以该秋,言夏可以该春。 肺病喘咳,三日而胁支满痛,一日身重體痛,五日而胀,十日不已,死,冬日入,夏日出。 《病傳》論云∶病先发於肺,三日而之肝,一日而之脾,五日而之胃,十日不已死,冬日入,夏 日出。肺病喘咳,病先发於肺也。三日而胁支满痛,三日始傳之肝也。一日身重體痛,又一日而傳之脾 也。五日而胀,又五日而傳之胃也。肺肝脾胃相傳,則金刑木,木刑土,又十日而病不已,則死,冬 日入,氣不內歸也,夏日出,氣不外达也。 肝病頭目眩,胁支满,三日體重身痛,五日而胀,三日腰脊少 腹痛胫,三日不已,死,冬日入,夏早食。 病傳論云,病先发於肝,三日而之脾,五日而之胃,三日而之腎,三日不已死,冬日入,夏早食。肝 病頭目眩胁支满,病先发於肝也。三日體重身痛,三日始傳之脾也。五日而胀,又五日而傳之 胃也。三日腰脊少腹痛胫,又三日而傳之腎也。肝脾胃腎相傳,則木刑土,土刑水。又三日而病不已, 則死,冬日入,申酉屬金,金克木也。夏早食,寅卯屬木,不能生旺也。 脾病身痛體重,一日而胀,二日少腹腰脊痛胫,三日背KT筋 痛,小便闭,十日不已,死,冬人定,夏晏食。 病傳論云∶病先发於脾,一日而之胃,二日而之腎,三日而之膂膀胱,十日不已死,冬人定,夏晏食。 脾病身痛體重,病先发於脾也。一日而胀,一日始傳之胃也。二日少腹腰脊痛胫,又二日 而傳之腎也。三日皆KT筋痛,小便闭,又三日而傳之膀胱也。脾胃腎膀胱相傳,則土刑其水,臟腑皆病。又 十日而病不已,則死,冬之人定在戌,夏之晏食亦在戌,皆土不生旺而死也。 腎病少腹腰脊痛,,三日背KT筋痛,小便闭,三日腹胀, 三日两胁支痛,三日不已,死,冬大晨,夏晏晡。 《病傳》論云∶病先发於腎,三日而之膂膀胱,三日而上之心,三日而之小腸,三日不已死,冬大晨, 夏晏晡。腎病少腹腰脊痛,病先发於腎也。三日皆KT筋痛,小便闭,三日始傳之膀胱也。 三日腹胀,又三日傳之胃,而不傳之心也。《病傳》論三日而上之心,三日而之小腸,乃傳其所胜,水克火也。 此下三段,皆不傳心与小腸,而傳脾与胃,乃傳所不胜,土克水也。我克克我,皆爲逆傳, 其義一也。三日两胁支痛,又三日而傳之肝也。腎膀胱胃肝相傳,則水受土刑,土受木刑。又三日而病不已, 則死。冬大晨,冬之大晨在辰。夏晏晡,夏之晏晡在戌,晡与同,皆土制其水而死也。 胃病胀满,五日少腹腰脊痛,三日背KT筋病,小便闭,五 日身體重,六日不已,死,冬夜半後,夏日。 《病傳》論胃病在脾病下,膀胱在腎病下,乃臟腑相连。此則先臟 後腑,故胃与膀胱,总列於後也。病傳論云∶病先发於胃,五日而之腎,三日而之膂膀胱,五日而上之心, 二日不已死,冬夜半,夏日。,HT也。胃病胀满,病先发於胃也。五日少腹腰脊痛 ,五日傳之腎也。三日背KT筋痛小便闭,又三日而傳之膀胱也。五日身體重,又五日傳之脾,而不傳之 心也。胃腎膀胱与脾相傳,皆土刑其水。又六日而病不已,則死,冬夜半後,其時在丑。夏日 映,其時在未。皆土不生旺而死也。病傳論二日死,此則六日死,盖偶一爲二,偶三爲六,其理一也。病傳 論夜半死,此則夜半後死,夫夜半之子,一陽初生,陽氣不生,雖夜半不死,而夜半後亦死,理亦一也。 膀胱小便闭,五日少腹胀,腰脊痛,,一日腹胀,一日身 體痛,二日不已,死,冬鸡鸣,夏下晡。 《病傳》論云∶病先发於膀胱,五日而之腎,一日而之小腸,一日而之心,二日不已死,冬鸡鸣,夏下 晡。膀胱病小便闭,病先发於膀胱也。五日少腹胀腰脊痛,五日始傳之腎也。一日腹胀, 一日身體痛,又一日傳胃,又一日傳脾,而不傳小腸与心也。膀胱与腎、胃与脾相傳,則腑臟皆病,水病土 刑。又二日而病不已,則死,冬之鸡鸣在丑,膀胱腎病,土克水也。夏之下晡在申,脾胃皆病,土不生金也。 諸病以次是相傳,如是者,皆有死期,不可刺,间一臟止,及至三四臟者,乃可刺也。 《玉機真臟論》云∶五臟相通,移皆有次。次者,木火土金水相生而傳。故諸病以次,是相傳之正。 如是者,謂如上文之相克而傳。則皆有死期,雖治無功,故不可刺。若间一臟相傳,其病当止。如 肺欲傳肝而腎间之,則金生水,水生木;腎欲傳心而肝间之,則水生木,木生火;肝欲傳脾而心间之,則 木生火,火生土;心欲傳肺而脾间之,則火生土,土生金;脾欲傳腎而肺间之,則土生金,金 生水。是以其病当止。若不止,及至三四臟者,是以次相傳,乃可 刺也。此一節論病傳相克之死期,必相生而傳,始可刺治也。


卷之六

合下三卷,计論七篇,皆名大論。論五运六氣司天在泉,天時民病寒熱胜复之理。天地之陰陽四時, 备於人身;人身之寒熱虛實,同於天地。首紀天元,而五运五行六氣微旨,歸於人氣以交 變。更有五常之政,六元之紀,道极其大,理悉其微,至真至要,皆大論也。


天元紀大論第六十八篇

此篇引《天元玉册》之言,以明五运六氣,上下相召,五六相合,三十歲爲一紀,六十歲爲一周, 周而复始,無有終時,着之玉版,藏之金匱,署曰天元紀,故曰《天元紀大論》。 《太始天元玉册·运氣微旨篇》曰∶太虛寥廓,肇其化元,虛皇转运,變易渊玄,万物资始,五运 終天,布氣真靈,总统坤元,十二流精,五氣横天,曰陰曰陽,曰柔曰刚。寒暑燥湿風火。天之 陰陽,天以三陰三陽上奉之。木火土金水,地之陰陽,地以生长化收藏下應之。天以陽生陰长,地以陽杀 陰藏。天有陰陽,地亦有陰陽。五运之德,氣建於寅。又曰,子午之歲,上见少陰;丑未之歲,上见太陰;寅 申之歲,上见少陽;卯酉之歲,上见陽明;辰戌之歲,上见太陽;己亥之歲,上见厥陰。少陰所謂标也,厥 陰所謂終也。厥陰之上,風氣主之;少陰之上,熱氣主之;太陰之上,湿氣主之;少陽之上,相火主之;陽 明之上,燥氣主之,太陽之上,寒氣主之。所謂本也,是謂六元。 黄帝問曰∶天有五行御五位,以生寒暑燥湿風。人有五臟化五 氣,以生喜怒思忧恐。論言五运相袭,而皆治之,終期之日,周而 复始,余已知之矣,愿聞其与三陰三陽之候,奈何合之? 天有五行之理,以御天度之五位,而五位之中,以生寒暑燥湿風之五氣,數相合也。其在於人,則有五 臟,化生五臟之氣,五氣之中,以生喜怒思忧恐之五志,其數亦相合也。《六節臟象大論》,言 五运相袭,而皆治之,終期之日,周而复始,謂五运递相承袭,而一歲之中,皆主治之,至三百六十五終期之 日,則周而复始。其运惟五,余已知之矣,愿聞其与三陰三陽六氣之候,奈何合之?帝欲详 明五运六氣相合之道,而問也。 鬼臾区稽首再拜對曰∶昭乎哉問也!夫五运陰陽者,天地之道 也,万物之綱紀,變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可不通乎? 五运合於三陰三陽,盖欲昭明天地交會之道,故曰昭乎哉問也。夫五运三陰三陽者,乃上天下地之道也。 万物之多,皆以五运陰陽爲之綱紀。物极之變,物生之化,皆以五运陰陽爲之父母。物之始生,物之肃杀, 皆以五运陰陽,爲之本始。是此五运陰陽,乃神明之府也,可不通乎? 故物生謂之化,物极謂之變。 《六微旨大論》曰∶物之生,從乎化,物之极,由乎變,故物 生謂之化,物极謂之變,此万物所以有變化生杀也。 陰陽不测謂之神,神用無方謂之聖。 陰陽者,天地之道,至精至微,故陰陽不测謂之神,神用無方 謂之聖,此天地神明之府,所当通其神用也。 夫變化之爲用也,在天爲玄,在人爲道,在地爲化。 即上文變化神用而推論之。夫變化之爲用也,至神無方。故在天爲玄,玄,纯粹幽深也。在人爲道, 道,大中至正也。在地爲化,化,孕育生成也。 化生五味,道生智,玄生神。 申明在地爲化,化生五行之五味也。在人爲道,道生观察之智 慧也。在天爲玄,玄生靈明之神變也。 神在天爲風,在地爲木;在天爲熱,在地爲火,在天爲湿,在地爲土;在天爲燥,在地 爲金;在天爲寒,在地爲水。故在天爲氣,在地成形,形氣相感,而化生万物矣。 即在天爲玄,玄生神而推論之,則無在非神。故神在天爲風者,在地即爲木;神在天爲熱者,在地 即爲火;神在天爲湿者,在地即爲土;神在天爲燥者,在地即爲金;神在天爲寒者,在地即爲 水。風熱湿燥寒,無形之氣也,故在天爲氣。木火土金水,有象之形也,故在地成形。在地之形,与在天之氣 相感,而化生万物矣。 然天地者,万物之上下也。左右者,陰陽之道路也。水火者,陰陽之征兆也。金木者,生成 之終始也。氣有多少,形有盛衰,上下相召,而损益彰矣。 在天之氣,通於在地之形,而化生万物。然則天地者,乃万物之上下也。天地左右旋转者,乃陰 陽之道路也。天地之一水二火者,乃陰陽之征验而兆端也。天地之秋金春木者,乃万物生成之終 始也。在天爲風熱湿燥寒之氣,而氣各有多少。在地爲木火土金水之形,而形各有盛衰。形氣相感,是上 下相召,多少盛衰,而损益彰矣。此言形氣相感,所以對帝五运五行,与三陰三陽六氣相合之問也。 帝曰∶愿聞五运之主時也,何如? 木火土金水,謂之五运。一歲之中有五运,故愿聞五运之主時。 鬼臾区曰∶五氣营运,各終期日,非独主時也。 五氣营运,言五行之氣,同於五运,次第循行,各終一歲之期日,非独主於四時也。 帝曰∶请聞其所謂也。 五运主歲主時之義,必有所本,故请聞其所謂。 鬼臾区曰∶臣積考《太始天元册》文曰,太虛寥廓,肇基化元,万 物资始,五运終天,布氣真靈,总统坤元,九星悬朗,七曜周旋, 曰陰曰陽,曰柔曰刚,幽显既位,寒暑弛张,生生化化,品物咸章,臣斯十世,此之謂也。 基,本其,作基亦通。 此引《太始天元玉册》之言,以明运氣之本於元始也。太虛寥廓,言天之清净而广大也。肇基化元, 言始基造化之真元也。故万物皆资之以爲始,而五运循环以終天,此五运之所以主歲也。真靈 之氣,布於四時,故曰布氣真靈。至哉坤元,万物资生,故曰总统坤元,此五运之所以主時也。九星,天蓬、 天芮、天冲、天辅、天禽、天心、天柱、天任、天英也,九星悬朗於上,下應九州。七曜,金 木水火土星日月也,七曜周旋於左右,以應五行。曰陰曰陽,立天之道也。曰柔曰刚,立地之道也。陰幽 陽显,曰陰曰陽,則幽显既位,既位猶云定位也。寒柔暑刚,曰柔曰刚,則寒暑弛张,弛张,猶 云往來也。夫幽显既位,寒暑弛张,則生生化化,而品物咸章,咸章,万物由生而化,從化而生,彰明昭着 也。此五运生歲,五运主時,而万物化生也。此天元册文之言,傳自往古,至臣斯時,已經 十世,帝欲聞其所謂,則此之謂也。 帝曰∶善。何謂氣有多少,形有盛衰? 天元册文之言,以明五运主歲主時之本,帝故善之,复舉鬼臾区氣有多少,形有盛衰之言以問。 鬼臾区曰∶陰陽之氣,各有多少,故曰三陰三陽也。形有盛衰,謂五行之治,各有太過不及也。 陰陽之氣,有大有少,其氣不同,各有多少。陰非一陰,陽非一陽,故曰三陰三陽,此氣所以有 多少也。五运之形,有盛有衰,謂五行之治,盛則太過,衰則不及,各有太過不及,此形所以有盛衰也。 故其始也,有余而往,不足随之,不足而往,有余從之。知迎知随,氣可与期。 天干始於甲,地支始於子。甲丙戊庚壬爲陽,主有余;乙丁己 辛癸爲陰,主不足。子寅辰午申戌爲陽,主有余;丑卯巳未酉亥爲 陰,主不足。干支以次相紀,是陽年有余而往,則陰年不足随之, 陰年不足而往,則陽年有余從之。迎,猶從也。知從知随,則陰陽干支之氣,可与相期而有定矣。 應天爲天符,承歲爲歲直,三合爲治。 承上文有余不足之意,而言六十歲之中,有天符、歲直、三合之年,則爲平氣,無有余無不足也。天 符者,如甲己土运之歲,歲当己丑己未,盖己爲土运,而丑未爲太陰湿土;乙庚金运之歲,歲 当乙卯乙酉,乙爲金运,而卯酉爲陽明燥金;丙辛水运之歲,歲当丙辰丙戌,丙爲水运,而辰戌爲太陽寒 水;丁壬木运之歲,歲当丁巳丁亥,丁爲木运,而巳亥爲厥陰風木,戊癸火运之歲,歲当戊子戊 午,戊寅戊申,戊爲火运,而子午爲少陰君火,寅申爲少陽相火。五运之氣,与司天之氣相應,故曰應天 爲天符。歲直者,如甲己土运,歲当甲辰甲戌,己丑己未,盖甲己运土,而辰戌丑未屬土也; 乙庚金运,歲当乙酉庚申,乙庚运金,而申酉屬金也;丙辛水运,歲当丙子辛亥,丙辛运水,而亥子屬水 也;丁壬木运,歲当丁卯壬寅,丁壬运木,而寅卯屬木也;戊癸火运,歲当戌午癸巳,戊癸运 火,而巳午屬火也。五运之氣,承袭歲支,故曰承歲爲歲直,直,猶會也。三合者,五运之氣,司天之氣, 歲支之氣,三者皆同。如戊午之歲,戊爲火运,午爲少陰君火,而午支亦屬乎火;己丑己未 之歲,己爲土运,丑未爲太陰湿土,而丑未之支,亦屬乎土;乙酉之歲,乙爲金运,酉爲陽明燥金,而酉 支亦屬乎金,故曰三合。三合,又名太乙天符。爲治者,言天符、歲直、三合,無有余無不足也。 帝曰∶上下相召奈何? 上文云。氣有多少,形有盛衰,上下相召,而损益彰,故問上下相召奈何? 鬼臾区曰∶寒暑燥湿風火,天之陰陽也,三陰三陽,上奉之。木火土金水,地 之陰陽也,生长化收藏下應之。天以陽生陰长,地以陽杀陰藏。天有陰陽,地亦有陰陽。 长,去聲。藏如字,下俱同。 此引天元册文之言,言天地氣交,以明上下相召之意。寒暑燥湿風火,乃天之六氣,而爲天之陰陽也。 太陽主寒,少陰主熱,暑猶熱也,陽明主燥,太陰主湿,厥陰主風,少陽主火,故三陰三陽上奉之。木火 土金水,乃地之五行,而爲地之陰陽也。春木主生,夏火主长,长夏土主化,秋金主收,冬水主藏,故生 长化收藏下應之。春生夏长,而歲半之前,天氣主之,故天以陽生陰长。秋杀冬藏,而歲半之後,地氣主 之,故地以陽杀陰藏。夫陽生陰长,是天有陰陽。陽杀陰藏,是地亦有陰陽,此天元册文之言,引之以 明上下相召之意。 木火土金水,地之陰陽也,生长化收藏,故陽中有陰,陰中有陽。 申明地亦有陰陽者,即上文所言木火土金水,地之陰陽也,而主生长化收藏。但言地而不言天者, 地秉天氣以化生也。秉天氣以化生,故天爲陽,而陽中有陰,地爲陰,而陰中有陽。是天地者 主生化,不但天主生长,地主杀藏也。 所以欲知天地之陰陽者,應天之氣,动而不息,故五歲而右 迁,應地之氣,静而守位,故六期而环會。 天地陰陽,上下相召,所以欲知天地之陰陽者,天动地静。地以五运,應天之氣,則动而不息。五 运本於天干,始於甲之土运,次則乙之金运,次則丙之水运,次則丁之木运,次則戊之火运。土 金水木火,五歲以終,至六歲右迁於己,复起土运,此地之五运,而上召於天也。天以六氣,應地之氣, 則静而守位。六氣本於地支,始以少陰君火之子,次則太陰湿土之丑,次則少陽相火之寅,次則陽明燥金之 卯,次則太陽寒水之辰,次則厥陰風木之巳。三陰三陽,以君相二火,而合五行,至六期則六氣以終。七歲临 午,复环會於少陰君火,此天之六氣,而下召於地也。 动静相召,上下相临,陰陽相错,而變由生也。 天动地静,天上地下,天陽地陰。如上文动静相召,上下相 临,陰陽相错,則损益在其中,而變所由生也。此承帝問,所以申明上下相召,而损益彰者如此。 帝曰∶上下周紀,其有數乎? 五歲左迁,六期环會,上下相召,爲周爲紀,其有定數乎? 鬼臾区曰∶天以六爲節,地以五爲制。周天氣者,六期爲一 备,終地紀者,五歲爲一周。君火以明,相火以位。 上下周紀之數,乃天之六氣,地之五运,相合而成。天以六爲節,六氣之三陰三陽也。地以五爲制, 五运之五行也。周天氣者,子屬少陰君火司天,丑屬太陰湿土司天,寅屬少陽相火司天,卯屬 陽明燥金司天,辰屬太陽寒水司天,巳屬厥陰風木司天,是六期爲六氣之一备。終地紀者,甲主土运,乙主 金运,丙主水运,丁主木运,戊主火运,是五歲爲五运之一周。五运者,五行也。六氣者,亦五行也。六 氣之中,有二火,則君火以明,相火以位,君主神明,故曰以明,相主辅佐,故曰以位。 五六相合,而七百二十氣爲一紀,凡三十歲,千四百四十氣,凡六十歲,而爲一周。 不及太過,斯皆见矣。 五六相合者,五运之十干,六氣之十二支,相合成歲,始於甲子,終於癸亥。一歲凡二十四氣,而 七百二十氣,爲三十歲之一紀。又七百二十氣,則一千四百四十氣,爲六十歲之一周。其中五 运六氣之不及太過,斯皆见矣。此申明上下周紀之數者如此。 帝曰∶夫子之言,上終天氣,下毕地紀,可謂悉矣。余愿聞而 藏之,上以治民,下以治身,使百姓昭着,上下和亲,德泽下流, 子孙無忧,傳之後世,無有終時,可得聞乎? 上天下地,其理難悉。鬼臾区言之,上終天氣,下毕地紀,可謂悉矣。而帝欲藏之金匱,使百姓 子孙,知天地陰陽之數,更欲傳之後世,無有終時,謂陰陽之理,至重至贵,不可不知之意。 鬼臾区曰∶至數之機,迫迮以微,其來可见,其往可追,敬之 者昌,慢之者亡,無道行私,必得天殃。谨奉天道,请言真要。 迮,窄同。 迫迮以微,细而深也。可见可追,复彰着矣。敬畏而研求之,則灾眚可避,故昌。慢忽而舍置之, 則灾害及身,故亡。若無天地陰陽之道,而行家技方术之私,必得天殃。天殃而曰必得、謂不得之於 身,必得之於後世也。天道至真,各有其要,故必谨奉天道,而请言真要耳。 帝曰∶善言始者,必會不終。善言近者,必知其远。是則至數极而道不惑,所謂明矣。愿 夫子推而次之,令有条理,简而不匱,久而不绝,易用難忘,爲之綱紀,至數之要,愿尽聞之。 易,去聲。 陰陽之道,自始至終,由近及远。简而明,易而難,有条有理,有綱有紀,帝愿尽间以傳後世。 鬼臾区曰∶昭乎哉問,明乎哉道,如鼓之應桴,响之應聲也。 道,言也。帝問既昭,臣言必明,君臣問對,一德一心。如鼓 之應桴,响之應聲,相合而無间也。 臣聞之,甲己之歲,土运统之;乙庚之歲,金运统之;丙辛之 歲,水运统之;丁壬之歲,木运统之;戊癸之歲,火运统之。 聞之者,聞之上古也。甲己化土,故甲己之歲,土运统之;乙庚化金,故乙庚之歲,金运统之;丙 辛化水,故丙辛之歲,水运统之;丁壬化木,故丁壬之歲,木运统之;戊癸化火,故戊癸之歲。火运统之。 或問甲己何以化土云云。愚曰∶《太始天元玉册》云,十二流精,五氣横天,五运之德,氣建於寅 者是也,謂十二地支,配合天干,流行一周,复得地支之首,而精氣化生,即以正月建寅之義推 之,尤本於五氣之横天,而得其真也。支干配合,始於甲子,流行一周,則爲丙子,丙屬火而生土,故甲 己化土。又行一周,則当戊子,戊屬土而生金,故乙庚化金。此即正月建寅,而甲己之歲,月 建丙寅,乙庚之歲,月建戊寅之義。以次推之,是十二流精,而氣建於寅也。五氣横天者,天之氣,經於 心尾己分,心尾,甲度也,己分,己度也,土氣也,故甲己化土。素天之氣,經於亢氐 昂毕,亢氐,乙度也,昂毕,庚度也,素金氣也,故乙庚化金。玄天之氣,經於张翼娄胃,张翼,丙度也, 娄胃,辛度也,玄水氣也,故丙辛化水。苍天之氣,經於危室柳鬼,危室,壬度也,柳 鬼,丁度也,苍木氣也,故丁壬化木。丹天之氣,經於女牛戊分,女牛,癸度也,戊分,戊度也,丹,火 氣也,故戊癸化火。此五氣横天,候之所始,道之所生也。 帝曰∶其於三陰三陽,合之奈何? 三陰三陽,合十二地支,故問其於三陰三陽合之,奈何? 鬼臾区曰∶子午之歲,上见少陰;丑未之歲,上见太陰;寅申之歲,上见少陽;卯酉之歲, 上见陽明;辰戌之歲,上见太陽∶巳亥之歲,上见厥陰。少陰所謂标也,厥陰所謂終也。厥陰之 上,風氣主之;少陰之上,熱氣主之;太陰之上,湿氣主之;少陽之上, 相火主之;陽明之上,燥氣主之;太陽之上,寒氣主之。所謂本也,是謂六元。 此引天元册文之言,以明三陰三陽,合十二地支,复承六氣於上也。子午之歲,少陰司天,故上见 少陰。丑未之歲,太陰司天,故上见太陰。寅申之歲,少陽司天,故上见少陽。卯酉之歲,陽明 司天,故上见陽明,辰戌之歲,太陽司天,故上见太陽。巳亥之歲,厥陰司天,故上见厥陰。标,猶始 也,少陰,子午也,厥陰,巳亥也。立歲始於甲子,終於癸巳,此三十歲爲一紀,其次始於甲 午,終於癸亥,此六十歲爲一周。故少陰子午,所謂始也,厥陰巳亥,所謂終也。厥陰合風,故厥陰之上, 風氣主之,風氣在上,而厥陰在下也。少陰合熱,故少陰之上,熱氣主之,熱氣在上,而少 陰在下也。太陰合湿,故太陰之上,湿氣主之,湿氣在上,而太陰在下也。少陽合火,故少陽之上,相火主 之,相火在上,而少陽在下也。陽明合燥,故陽明之上,燥氣主之,燥氣在上,而陽明在下也。太陽合寒, 故太陽之上,寒氣主之,寒氣在上,而太陽在下也。風熱湿火燥寒在上,所謂本也。在上爲本,爲六氣之 元,故曰是謂六元。此引天元册文之言,以明三陰三陽上合六氣之義。 帝曰∶光乎哉道,明乎哉論。请着之玉版,藏之金匱,署曰《天元紀》。 道,言也。論,亦言也。鬼臾区之言,至光至明,着之玉版,示贵重也,藏之金匱,垂不朽也。 署曰天元紀,因天元册文之言,而命名也。


五营运大論第六十九篇

五营运者,木火土金水,五运五行之氣也。始則五氣横天,而化五运五行,既則天地之大,人物之 众,皆本营运以化生。本經第五篇《陰陽應象大論》,爲五营运之大綱,此則原其所始,而反复申明之。 黄帝坐明堂,始正天綱,临观八极,考建五常。 明堂,君臣一堂向明而治也。天綱,天文之大綱也。始正天綱,天道立矣。八极,皇极之八方也。 临观八极,地道立矣。五常,五伦之常理也。考建五常,人道立矣。史臣将述黄帝岐伯論天地陰陽 氣运之理,而先记叙之。 请天师而問之曰∶論言天地之动静,神明爲之紀,陰陽之升降, 寒暑彰其兆。余聞五运之數於夫子,夫子之所言,正五氣之各主歲尔。首甲定运,余因論之。 鬼臾区曰∶土主甲己,金主乙虞,水主丙辛,木主丁壬,火主戊癸。子午之上,少陰主之;丑未 之上,太陰主之;寅申之上,少陽主之;卯酉之上,陽明主之;辰戌之上, 太陽主之;巳亥之上,厥陰主之。不合陰陽,其故何也? 帝引《氣交變大論》之言,并《六節臟象大論》之言,及上编鬼臾区之言,而探陰陽相合之原也。《氣 交變大論》云∶天地之动静,神明爲之紀,陰陽之往复,寒暑彰其兆。帝引以問,盖欲详陰天地 动静之神明,陰陽升降之寒暑也。聞五运之數於夫子,五氣各主歲也。六節臟象岐伯云∶五运相袭,而 皆治之,終期之日,周而复始也。首甲定运者,天有十日,日六竟而周甲,甲六复而終歲也。余 因論之者,《天元紀大論》,帝舉五运相袭之言,与鬼臾区論五六相合之道,鬼臾区有甲己之歲,土 运主之云云,有子午之歲上见少陰云云。此帝复舉鬼臾区之言,而言不合陰陽,謂五六之不相合,其故 何也?盖欲探其相合之原也。 岐伯曰∶是明道也,此天地之陰陽也。夫數之可數者,人中之陰陽也,然所合, 數之可得者也。夫陰陽者,數之可十,推之可百, 數之可於,推之可万。天地陰陽者,不以數推,以象之謂也。 可數及數之可十數之可千,俱上聲,余皆如字。 天地之陰陽,不同於人中之陰陽。天地之陰陽,道也。人中之陰陽,數也。五氣主歲,首甲定运, 陰陽相合者也。是明道也,此天地之陰陽也。若夫五行之數可數者,此人中之陰陽也。然以人中 陰陽之數,而合於天,則天人一理,所合數之可得者也。夫人中之陰陽者,數之可十,推之可百,數 之可千,推之可万,其數無穷。若天地之陰陽者,不以數推,而澹漠之初,仰观其象,但以象之謂也。 帝曰∶愿聞其所始也。 天地陰陽,不以數而以象,故愿聞其所始。 岐伯曰∶昭乎哉問也!臣览《太始天元册》文,丹天之氣經於 牛女戊分。天之氣經於心尾己分,苍天之氣經於危室柳鬼,素天 之氣經於亢氐昴毕,玄天之氣經於张翼娄胃。所謂戊己分者,奎壁 角轸,則天地之門户也。夫候之所始,道之所生,不可不通也。 分俱去聲。音今,余篇同。 陰陽之始,本於太虛,故舉《太始天元册》文而言其始也。轻清之氣,上凝爲天,轻清之中,复有丹 苍素玄之氣,氣色殊,而應化不同。故丹天之氣,經於牛女戊分,牛女,癸度也,戊分,奎 壁之干度也。丹天之氣,始經於此,此戊癸所以化火,而少陽相火,應丹天之左右也。天之氣,經於心尾 己分,心尾,甲度也,己分,角轸之巽度也。天之氣,始經於此,此甲己所以化土,而太陰湿 土,應天之左右也。苍天之氣,經於危室柳鬼,危室,壬度也,柳鬼,丁度也。苍天之氣,始經於此,此丁 壬所以化木,而厥陰風木應苍天君之左右也。素天之氣經於亢氐昴毕,亢氐乙度也,昴毕,庚度也。素天之氣 始經於此,此乙庚所以化金,而陽明燥金應素天之左右也。玄天之氣經於张翼娄胃,张翼丙度也,娄胃辛度 也。玄天之氣始經於此,此丙辛所以化水,而太陽寒水應玄天之左右也。少陰君火,位极其尊,不司氣化,故 不應也。所謂丹天戊分,天己分者,戊爲天門,猶干之奎壁,己爲地户,猶翼之角轸。故奎壁角 轸,則天地之門户也。夫此氣候之所始,而爲道之所生,本於澹漠,生化無穷,不可不通也。 帝曰∶善。論言天地者,万物之上下,左右者,陰陽之道路,未知其所謂也? 陰陽之始既明,帝故善之。复舉《天元紀大論》鬼臾区之言,而复問也。 岐伯曰∶所謂上下者,歲上下见,陰陽之所在也。 所謂上下者,司天在上,在泉在下。如少陰在上,則陽明在下;陽明在上,則少陰在下;太陰在上,則 太陽在下;太陽在上,則太陰在下;少陽在上,則厥陰在下;厥陰在上,則少陽在下。一歲之 中,上下可见,即陰陽之所在也。天地者,万物之上下,此之謂 也。 左右者,諸上见厥陰,左少陰右太陽;见少陰,左太陰右厥陰; 见太陰,左少陽右少陰;见少陽,左陽明右太陰;见陽明,左太陽 右少陽;见太陽,左厥陰右陽明。所謂面北而命其位,言其见也。 此言在上之左右也。諸,猶凡也。所謂左右者,凡见厥陰在上,則少陰在左,太陽在右;见少陰 在上,則太陰在左,厥陰在右;见太陰在上,則少陽在左,少陰在右;见少陽在上,則陽明在左,太 陰在右;见陽明在上,則太陽在左,少陽在右;见太陽在上,則厥陰在左,陽明在右。天體面南,人见 而定其位,所謂面北而命其左右之位,面北而言其在上之见也。 帝曰∶何謂下? 因上而探其下。 岐伯曰∶厥陰在上,則少陽在下,左陽明右太陰;少陰在上,則陽明在下,左太陽右少 陽;太陰在上,則太陽在下,左厥陰右陽明;少陽在上,則厥陰在下,左少陰右太陽;陽 明在上,則少陰在下,左太陰右厥陰;太陽在上,則太陰在下,左少陽右少陰。所謂 面南而命其位,言其见也。 此言在下之左右也。如厥陰司天在上,則少陽在下,少陽之左,陽明也,少陽之右,太陰也。少陰司 天在上,則陽明在下,陽明之左,太陽也,陽明之右,少陽也。太陰司天在上,則太陽在下,太陽之左,厥 陰也,太陽之右,陽明也。少陽司天在上,則厥陰在下,厥陰之左,少陰也,厥陰之右,太陽也。陽明司 天在上,則少陰在下,少陰之左,太陰也,少陰之右,厥陰也。太陽司天在上,則太陰在下,太陰之左,少 陽也,太陰之右,少陰也。地體面北,人定其位,所謂面南而命其左右之位,面南而言其在下之见也。左右 者,陰陽之道路,此之謂也。 上下相遘,寒暑相临,氣相得則和,不相得則病。 上下相遘,天地之氣相交也。寒暑相临,陰陽之氣相加也。氣相得則和,加临之氣,与主時之氣, 相爲生旺則和。不相得則病, 加临之氣,与主時之氣,相爲克贼則病。如子午少陰司天,陽明在泉,此主歲之氣也。初之氣厥陰風木, 二之氣少陰君火,三之氣太陰湿土,四之氣少陽相火,五之氣陽明燥金,終之氣太陽寒水,此 主時之氣也。如陽明在泉,則陽明之左太陽也。凡加临之客氣起於在泉之左氣,則太陽寒水加於初之氣, 厥陰風木加於二之氣,少陰君火加於三之氣,以次相加,其中与主時之氣生旺而相得,克贼而 不相得,可意會矣。 帝曰∶氣相得而病者,何也? 六氣加临,亦有相得而病者,故舉以問。 岐伯曰∶以下临上,不当位也。 当去聲,後同。 六氣之中有二火,君火以明而在上,相火以位而在下。如卯酉陽明司天,則少陰在泉,少陰之左太陰 也。太陰湿土加於初之氣厥陰風木,則少陽相火加於二氣之少陰君火,以火加火,其氣相得。 雖曰相得,以在下之火,加临於上,不当位也。《六微旨大論》曰∶君位臣則顺,臣位君則逆,此之謂也。 帝曰∶动静何如? 承上文以下临上之意,而問动静何如,謂天动地静,其加临何如也。 岐伯曰∶上者右行,下者左行,左右周天,余而复會也。 地體常静,承天氣而营运。子午少陰司天者,從右行而交於丑未之太陰,則卯酉陽明在下者,從左行 而交於辰戌之太陽,是上者右行,下者左行,始於子而終於巳。六期环會,則左右周天,其後 复始於午而終於亥,則余而复會也。 帝曰∶余聞鬼臾区曰∶應地者静。今夫子乃言下者左行,不知 其所謂也,愿聞何以生之乎? 生,猶动也。《天元紀大論》鬼臾区曰,應地之氣,静而守位。 帝引之以证岐伯下者左行之語,而愿聞地之所以动也。 岐伯曰∶天地动静,五行迁复,雖鬼臾区其上候而已,猶不能 遍明。 天地动静,猶言天动地静也。地雖静,而地之五行亦迁移环转,余而复會,故曰五行迁复。前篇 鬼臾区曰,臣斯十世。雖鬼臾区其十世以上,止占候其氣而已,猶不能遍明其變化流行之理。 夫變化之用,天垂象,地成形,七曜纬虛,五行丽地。地者, 所以載生成之形類也。虛者,所以列應天之精氣也。形精之动,猶 根本之与枝叶也,仰观其象,雖远可知也。 《易》曰∶干道變化,變者化之渐,化者變之成。《易系》曰∶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象者,日月星 辰之屬;形者,山川动植之屬。故夫變化之用,天垂象,地成形。天垂象,此七曜所以纬虛,言日月五 星,經纬於太虛也。地成行,此五行所以丽地,言天布五行,下丽於地,而生长化收藏也。五行丽地,故 地者所以載生成之形類也。七曜纬虛,故虛者所以列應天之精氣也。形類精氣之动,而形本乎 精,是精爲根,而形爲叶,猶根本之与枝叶也。但仰观其天象,天雖高远,理可知也,知天則知地矣。 帝曰∶地之爲下否乎? 否,批,上聲。 否,闭塞也。地氣不升,天氣不降,則闭塞不通,故問地之爲下否乎? 岐伯曰∶地爲人之下,太虛之中者也。 人戴天履地,故地爲人之下,天覆於上,环绕地下,地在太虛之中者也。 帝曰∶冯乎? 冯,作凭。 凭,根据也。地爲太虛之中,其有根据乎? 岐伯曰∶大氣舉之也。 天清於上,地宣於下,大氣舉之,則所凭者氣也。 燥以干之,暑以蒸之,風以动之,湿以润之,寒以坚之,火以 温之。故風寒在下,燥熱在上,湿氣在中,火游行其间。寒暑六入, 故令虛而化生也。 统言之,則曰大氣。析言之,則有燥暑風湿寒火六氣,游行出入於地中,而化生万物也。燥暑風湿寒火, 在天無形之氣也。干蒸动润坚温,在地有形之征也。故風寒之氣,在於地下;燥熱之氣, 在於地上,湿土之氣,在於地中;火熱之氣,游行其间。一歲之中,日月营运,一寒一暑。今風湿類乎寒, 燥火類乎暑,是寒暑六氣入於地中,故令地在太虛之中,而化生万物也。由此而推之於人,肝腎 在下,即風寒在下也。肺心在上,即燥熱在上也。脾位中央,即湿氣在中也。三焦之氣游行於上中下,即火 游行其间也。人居天地之中,而与天地相参也。 故燥胜則地干,暑胜則地熱,風胜則地动,湿胜則地泥,寒胜則地裂,火胜則地固矣。 此承上文之義而复言之。上文云,燥以干之,故燥胜則地干。暑以蒸之,故暑胜則地熱,惟蒸也,故熱。 風以动之,故風胜則地动。湿以润之,故湿胜則地泥,惟润也,故泥。寒以坚之,故寒胜則地 裂。裂,坚之极也。火以温之,故火胜則地固。固,牢實也。润則泥,温則固,理当然也。 帝曰∶天地之氣,何以候之? 天地之氣,何以候之於人。 岐伯曰∶天地之氣,胜复之作,不形於診也。《脈法》曰∶天 地之變,無以脈診,此之謂也。 天地之氣,五运六氣也。胜复之作,淫胜郁复也。运氣之變,发爲民病,非診候之可知也。故診脈 之法曰∶天地之變,無以脈診。即此天地之氣,胜复之作,不形於診之謂也。 帝曰∶间氣何如? 间,去聲。 岐伯曰∶随氣所在,期於左右。 司天左右之氣,在泉左右之氣,謂之间氣。如少陰司天,則左太陰右厥陰,謂之间氣,而居乎上。 陽明在泉,則左太陽右少陽, 謂之间氣,而居乎下。是随司天在泉之氣,而期於左右也。 帝曰∶期之奈何? 期於左右,何以验之∶故問期之奈何。 岐伯曰∶從其氣則和,违其氣則病。 從,同也。违,逆也。從其氣者,歲中主時之氣,与加临之间氣相同,如初之氣厥陰風木,而丑 未之歲,厥陰風木加於初氣,是從其氣也。從則陰陽相合,故和。违其氣者,主時之氣,与加临之氣 相逆,如初之氣,厥陰風木,而卯酉之歲,太陰湿土加於初氣,木刑其土,是违其氣也。违則加临受制,故病。 不当其位者病。 不当其位,即上文云,以下临上,不当位也。如卯酉之歲,太陰湿土加於初氣之厥陰風木,則少陽 相火加於二氣之少陰君火,以下临上,不当其位,故病。 迭移其位者病。 迭,代也。间氣加临其主時正位之氣,代爲移易,间氣乘主,非其時而有其氣,故病。 失守其位者危。 失守其位者,非其主氣之時而乘侮之,虛其本位而失守也。如初氣厥陰風木,燥金之氣乘所不胜而侮 之,則金失守其位,至陽明燥金主氣之時,不能自旺故危。危,無以自立也。 尺寸反者死。 少陰君火不司氣化,五运南北之政,則司天在泉,尺寸当不應,而响應者,失其常也,故死。 陰陽交者死。 《评熱病論》云∶“有病温者,汗出辄复熱,而脈躁疾,不爲汗衰,狂言不能食,病 名陰陽交,交者死也。” 先立其年,以知其氣,左右應见,然後乃可以言死生之逆顺。 應,平聲。 结上文左右间氣加临,必先立其主氣之年,以知其间氣之左右 應见,然後乃可以言死生之逆顺。 帝曰∶寒暑燥湿風火,在人合之奈何?其於万物何以化生? 天地人万物,皆有寒暑燥湿風火之六氣,故舉六氣之合於人,而化生万物以問。 岐伯曰∶东方生風,風生木,木生酸,酸生肝,肝生筋,筋生 心。其在天爲玄,在人爲道,在地爲化。化生五味,道生智,玄生 神,化生氣。神在天爲風,在地爲木,在體爲筋,在氣爲柔,在臟爲肝。 此下皆申明六氣合於人身,而化生万物之意。文同《陰陽應象 大論》,解在本篇。此則曰,化生氣,化生五味之氣也,在氣爲柔,風木之氣柔和也。 其性爲喧,其德爲和,其用爲动。 日暖曰喧,春時天日始暖,故其性爲喧。陽和始布,故其德爲和。性喧德和,氣機旋转,故其用爲动。 其色爲苍,其化爲荣,其虫毛。 彼苍者天,色之青也。其化爲荣,物始生也。其虫毛,森森之象也。 其政爲散,其令宣发,其變摧拉,其眚爲陨。 散,敷布也。其政敷布,則其令宣发。摧拉,解散也。陨,崩坠也。眚,灾害也。其變摧 拉,則其眚爲陨。 其味爲酸,其志爲怒。怒傷肝,悲胜怒;風傷肝,燥胜風;酸傷筋,辛胜酸。 曲直作酸,故其味爲酸。肝志善怒,故其志爲怒,而怒則傷肝。悲者,忧之類,肺之情,金能平木,故 悲胜怒。風氣傷肝,而燥胜風,酸味傷筋,而辛胜酸,皆金能平木之意。 南方生熱,熱生火,火生苦,苦生心,心生血,血生脾。其在 天爲熱,在地爲火,在體爲脈,在氣爲息,在臟爲心。 解见《陰陽應象大論》。此則曰,在氣爲息,呼吸之息,乃陽熱之氣也。 其性爲暑,其德爲显,其用爲躁。 炎夏曰暑,南方火熱,故其性爲暑。火氣彰明,故其德爲显。性暑德显,氣機迅疾,故其用爲躁。 其色爲赤,其化爲茂,其虫羽。 丹天之氣,色之赤也。其他爲茂,物之盛也。其虫羽,飞动之象也。 其政爲明,其令郁蒸,其變炎烁,其眚燔。 明,猶显也。郁蒸,盛熱也。其政爲明,則其令盛熱。炎烁,火熱也。燔,火熱之极也。其變炎 烁,則其眚燔。 其味爲苦,其志爲喜。喜傷心,恐胜喜;熱傷氣,寒胜熱;苦傷氣,咸胜苦。 炎上作苦,故其味爲苦。心志善喜,故其志爲喜,而喜則傷心。恐者,腎之情,水能制火,故恐胜喜 。熱傷心氣,而寒胜熱。苦傷心氣,而咸胜苦,皆水能制火之意。 中央生湿,湿生土,土生甘,甘生脾,脾生肉,肉生肺。其在 天爲湿,在地爲土,在體爲肉,在氣爲充,在臟爲脾。 解见《陰陽應象大論》。此則曰,在氣爲充,土氣充於四旁也。 其性静兼,其德爲濡,其用爲化。 土位中央而四布,位中央則静,四布則兼,故其性静兼。万物 资生,故其德爲濡。静兼而濡,生變無穷,故其用爲化。 其色爲黄,其化爲盈,其虫。 天之氣,色之黄也。其化爲盈,物之充也。其虫,肉體之象也。 其政爲谧,其令云雨,其动變註,其眚淫溃。 谧,音密,余篇同。 谧,安静也。地體安静,故其政爲谧。湿氣上升,爲云爲雨,故其令云雨。云行雨施,故其變动 註。动註不已,則其眚淫溃。 其味爲甘,其志爲思。思傷脾,怒胜思;湿傷肉,風胜湿;甘 傷脾,酸胜甘。 稼穑作甘,故其味甘。脾志善思,故其志爲思,而思則傷脾。怒者,肝之情,木能刑土,故 怒胜思。湿氣傷肉,而風胜湿。甘味傷脾,而酸胜甘,皆木能刑土之意。 西方生燥,燥生金,金生辛,辛生肺,肺生皮毛,皮毛生腎。 其在天爲燥,在地爲金,在體爲皮毛,在氣爲成,在臟爲肺。 解见《陰陽應象大論》。在氣爲成者,感秋氣而万物成就也。 其性爲凉,其德爲清,其用爲固。 秋氣容平,故其性爲凉。氣機收敛,故其德爲清。万物成實,故其用爲固。 其色爲白,其化爲敛,其虫介。 素天之氣,色之白也。其化爲敛,物之收也。其虫介,金甲之象也。 其政爲劲,其令雾露,其變肃杀,其眚苍落。 劲,坚锐也,金質坚锐,故具政爲劲。白露降,故其令雾露。 夏盛极而秋始衰,故其變肃杀,万物凋谢,故其眚苍落。 其味爲辛,其志爲忧。忧傷肺,喜胜忧;熱傷皮毛,寒胜熱;辛傷皮毛,苦胜辛。 從革作辛,故其味爲辛。肺志善忧,故其志爲忧,而忧則傷肺。喜者,心之情,火能克金,故喜 胜忧。熱氣傷皮毛,而寒胜熱。辛味傷皮毛,而苦胜辛,皆火能克金之意。 按,春曰風傷肝,夏曰熱傷氣,长夏曰湿傷肉,冬曰寒傷血,皆四時本氣自傷。此秋則曰熱傷 皮毛,乃所胜之氣傷之。以见五臟,有受傷於四時之本氣者,有受傷於所胜之客氣者。舉一臟之不同, 而可類推於五臟矣。 北方生寒,寒生水,水生咸,咸生腎,腎生骨髓,髓生肝。其 在天爲寒,在地爲水,在體爲骨,在氣爲坚,在臟爲腎。 解见《陰陽應象大論》。在氣爲坚者,感冬氣而万物坚凝也。 其性爲凛,其德爲寒,其用爲操。 操,原本阙今补。 凛,严厉也。冬氣严厉而寒,故其性爲凛。其性爲凛,則其德爲寒。性凛德寒,則其用爲操。操,贞固也。 其色爲黑,其化爲肃,其虫鳞。 玄天之氣,色之黑也。其化爲肃。物之藏也。其虫鳞,水中之生物也。 其政爲静,其令严贞,其變凝冽,其眚冰雹。 严贞,原本阙文,今补。雹,音薄,余篇同。 冬氣安定,故其政爲静。严寒贞固,故其令严贞。凝冽,冷之极也。冰雹,水之坚 也。也變凝例,則其青冰雹。 其味爲咸,其志爲恐,恐傷腎,思胜恐;寒傷血,燥胜寒;咸傷血,甘胜咸。 润下作咸,故其味爲咸。腎志善恐,故其志爲恐,而恐則傷腎。思者,脾之情,土胜其水,故思胜恐。 寒水傷陰血,而土燥則胜寒。咸味傷陰血,而甘味則胜咸,皆土能胜水之意。 五氣更立,各有所先,非其位則邪,当其位則正。 更,平聲。 总结上文而言五方之氣,更立四時,春風夏熱秋燥冬寒,各有所先。非其主位而有是氣,則爲邪。当 其主位而有是氣,則爲正也。 帝曰∶病之生變何如? 非其位則邪,故問病之生變何如? 岐伯曰∶氣相得則微,不相得則甚。 四時之氣,皆能爲病。氣相得而病,則病之生變也微,氣不相得而病,則病之生變也甚。 帝曰∶主歲何如? 氣相得則微,不相得則甚,則四時之氣皆能爲病,故問主歲之太過不及何如。 岐伯曰∶氣有余,則制己所胜,而侮所不胜;其不及,則己所 不胜侮而乘之,己所胜轻而侮之。 五氣更立,主時之氣也。五运在中,主歲之氣也。如甲己土运主歲,土氣有余,則制己所胜之水氣, 而侮所不胜之木氣。土氣不及,則己所不胜之木氣侮而乘之,己所胜之水氣亦轻而侮之。有余 不及,皆爲病也,五氣皆然。 侮反受邪,侮而受邪,寡於畏也。 歲氣贵得其平,不可有余,不可不及。始則乘而侮之,继則侮反受邪。如歲土有余,制其水氣,土 虛本位,至长夏土氣主時,不能自旺,水之子木反制其土,是侮反受邪。申言侮而受邪,其始不 安其位,寡於畏忌之所致也,五氣皆然。 帝曰∶善。 氣有余而乘侮,則侮反受邪。若氣不足而受侮,則郁久当复。帝故善之。


六微旨大論第七十篇

承上编五营运,而論天道六六之節,地理應六節,上下有位,左右有紀,歲數始終,万物生化之道。本 經第九篇《六節藏象大論》,爲六氣之大綱,此則闡明其旨,以悉其微,故曰《六微旨大論》。 黄帝問曰∶呜呼远哉!天之道也。如迎浮云,若視深渊,視深 渊尚可测,迎浮云莫知其极。夫子數言谨奉天道,余聞而藏之,心 私異之,不知其所謂也。愿夫子溢志,尽言其事,令終不灭,久而不绝,天之道可得聞乎? 數,音朔,藏,如字。 呜呼,叹词。远,大也。帝叹天道远大,莫知其极,愿聞天道於岐伯,令終不灭,久不绝而傳之後世也。 岐伯稽首再拜對曰∶明乎哉問天之道也!此因天之序,盛衰之時也。 帝問天道,故赞其明。天道者,因天四時之序,而有盛衰之時也。盛衰者,春夏爲盛,秋冬爲衰。 帝曰∶愿聞天道六六之節盛衰何也? 承上文盛衰之時,而問天道六六之節亦有盛衰何也。六六之節 者,天以六爲節,六六三百六十日,以成一歲也。 岐伯曰∶上下有位,左右有紀。 六六之節,而有盛衰者,一歲之中有上下陰陽之氣,有左右陰陽之氣也。上下者,司天在上,在泉在 下,司天在泉有一定之位。左右者,司天左右之氣,在泉左右之氣。左右陰陽,有不易之紀,详见下文。 故少陽之右,陽明治之;陽明之右,太陽治之∶太陽之右,厥陰治之;厥陰之右,少陰治 之;少陰之右,太陰治之;太陰之右,少陽治之。此所謂氣之标,盖南面而待也。故 曰∶因天之序,盛衰 之時,移光定位,正立而待,此之謂也。 所謂左右有紀者,在泉左氣爲间氣加临之首。六氣始於厥陰,厥陰司天,則少陽在泉,故少陽之右, 陽明治之,爲间氣加临之首。少陰司天,則陽明在泉,故陽明之右,太陽治之,爲间氣加临之 首。太陰司天,則太陽在泉,故太陽之右,厥陰治之,爲间氣加临之首。少陽司天,則厥陰在泉,故厥 陰之右,少陰治之,爲间氣加临之首。陽明司天,則少陰在泉,故少陰之右,太陰治之,爲间氣 加临之首。太陽司天,則太陰在泉,故太陰之右,少陽治之,爲间氣加临之首。在上爲本,在下爲标。今舉 在泉之氣,故曰∶此所謂氣之标。位本在左,今曰右者,在泉面北,盖人則面南而待之也。 故《八正神明論》曰∶因天之序,盛衰之時,移光定位,正立而待。即此面南而待之之謂也。 少陽之上,火氣治之,中见厥陰;陽明之上,燥氣治之,中见太陰;太陽之上,寒 氣治之,中见少陰;厥陰之上,風氣治之,中见少陽;少陰之上,熱氣治之,中见太陽;太陰 之上,湿氣治之,中见陽明。所謂本也,本之下,中之见也,见之下,氣之标也。 所謂上下有位者,六氣有上中下之位也。承上文所舉之次,而言少陽之上,火氣治之,是火氣 在上而少陽在下也,少陽厥陰相爲表里,故中见厥陰。陽明之上,燥氣治之,是燥氣在上,而陽明在 下也,陽明太陰相爲表里,故中见太陰。太陽之上,寒氣治之,是寒氣在上,而太陽在下也,太陽少陰 相爲表里,故中见少陰。厥陰之上,風氣治之,是風氣在上,而厥陰在下也,厥陰少陽相爲表 里,故中见少陽。少陰之上,熱氣治之,是熱氣在上,而少陰在下也,少陰太陽相爲表里,故中见太陽。 太陰之上,湿氣治之,是湿氣在上,而太陰在下也,太陰陽明相爲表里,故中见陽明。此火燥 寒風熱湿六氣在上,所謂本也。厥陰、少陰、太陰、少陽、陽明、太陽六氣在中,是本之下而有中之见 也。少陽、陽明、太陽、厥陰、少陰、太陰六氣在下,是中之下而有氣之标也。 本标不同,氣應異象。 本在上,标在下,故本标不同。氣有從本者,有從本從标者,有不從标本從乎中者,六氣 應病不同,故氣應異象,象病形也。 帝曰∶其有至而至,有至而不至,有至而太過,何也? 上文言六氣之上下左右,未言盛衰,故舉歲氣之不及太過以問。 岐伯曰∶至而至者和;至而不至,來氣不及也;未至而至,來氣有余也。 至而至者,得其平也,故曰和。至而不至,乃時至而氣不至,是謂不及,故曰來氣不及也。未至 而至,乃時未至而氣先至,是至而太過,故曰來氣有余也。有余不及即盛衰也。 帝曰∶至而不至,未至而至,何如? 至而不至,未至而至,何以骄之? 岐伯曰∶應則顺,否則逆,逆則變生,變生則病。 應者,時至物生,不先不後,有常序也,故應則顺。否則,物不應 期,或後或先,失其常序,故否則逆,逆則變生,變生則爲民病矣。 帝曰∶善。请言其應。 時物相應則顺,帝故善之,复探其應。 岐伯曰∶物生其應也,氣脈其應也。 以天時之氣而征於地,則物應四時,故物生其應也。物生其應,以明應則顺否則逆也,以天時 之氣而征於人,則脈應四時,故氣脈其應也,氣脈其應,以明逆則變生,變生則病也。 帝曰∶善。愿聞地理之應六節氣位何如? 天時之氣,不但征諸物生,且验諸氣脈,帝故善之,而天道六 六之節應於地理,故問地理之應六節氣位何如。 岐伯曰∶显明之右,君火之位也;君火之右,退行一步,相火 治之;复行一步,土氣治之;复行一步,金氣治之;复行一步,水 氣治之,复行一步,木氣治之;复行一步,君火治之。 地理,地之五方五行也。六節,時之六氣六位也。以地理之五,而應六節之六,当分南北四隅, 以定其位而應之。显明者,东方日出,厥陰木王之氣也。厥陰位於东北,從东北而转於东南,則 厥陰显明之右,少陰君火之位也。從东南而转於正南,則君火之右,退行一步,少陽相火治之。從正南而 转於西南,則复行一步,太陰土氣治之。從西南而转於西北,則复行一步,陽明金氣治之。從西北而转於 正北,則复行一步,太陽水氣治之。從正北而转於东北,則复行一步,厥陰木氣治之。從东北而转 於东南,則复行一步,少陰君火治之,猶之显明之右,君火之位之謂也。此地理之南北四隅,以應天時之六 氣六位者如此。 \r六微旨大論附图\pt20a1.bmp\r 余註五运六氣司天在泉,皆以辞达意,闡明經旨,并不绘图。兹地理應六節氣位,并非六氣主時之位, 故绘此图以晓之。至六氣主時,但以六氣主歲,六氣加临之次,比類例观总屬一理,毋须余言之喋喋也。 愚按地理應六節,論南北四隅方位,非六氣主時之位也。六氣主時,以正月朔日平旦爲始,一氣主 六十日,初之氣厥陰風木,二之氣少陰君火,三之氣太陰湿土,四之氣少陽相火,五之氣陽明燥 金,終之氣太陽寒水。《六元正紀大論》云∶六氣者,常以正月朔日平旦視之,睹其位而知其所在也。其氣 当以立春爲始,大寒爲終,此三陰三陽之氣從陰而陽由一而三,环转营运,天氣如是,人氣亦如是。前 人图式,讹以地理相應之位,爲六氣主時之位,又扯大寒之氣爲六氣之首,未免節氣有乖,三氣少陽,四 氣太陰,不無陰陽倒置。且於五常政,《至真要大論》諸篇,次序不合。前人因讹傳讹,亟当改正。 相火之下,水氣承之;水位之下,土氣承之;土位之下,風氣 承之;風位之下,金氣承之;金位之下;火氣承之∶君火之下,陰精承之。 少陽相火位乎南,太陽寒水位乎北,是相火之下水氣承之也。 太陽寒水位乎正北,太陰湿土位乎西南,是水位之下土氣承之也。 太陰湿土位乎西南,厥陰風木位乎东北,是土位之下風氣承之也。厥陰風木位乎东北,陽明燥金位乎西北, 是風位之下金氣承之也,陽明燥金位乎西北,少陰君火位乎东南,是金位之下火氣承之也。 少陰君火位乎东南,太陽寒水位乎正北,是君火之下陰精承之也。此四隅上下,氣有承制,猶之春時木王, 越夏与长夏,而秋金之氣承之;夏時火王,越长夏与秋,而冬水之氣承之;秋時金王,越冬 春而夏火之氣承之;冬時水王,越春夏而长夏之土氣承之,其義一也。 帝曰∶何也? 帝問下承何義。 岐伯曰∶亢則害,承乃制,制則生化,外列盛衰,害則败乱,生化大病。 张隐曰∶古文制生則化,今文改爲制則生化。 亢,盛极也。五行之氣,盛极則害,下承乃所以制之。惟其制之,則生化無穷,而外列盛衰。制則 生化者,如水制其火,而水之子木又生火也。外列盛衰者,盛已而衰,衰已而盛,四時之氣可征 也。若亢极而害則败乱內生,致生化大病。 帝曰∶盛衰何如? 上文云,外列盛衰,故問盛衰何如。 岐伯曰∶非其位則邪,当其位則正,邪則變甚,正則微。 当,去聲。 盛衰者,有余不及之謂。非其主氣之位,而或盛或衰則爲邪。 当其所主之位,宜盛而盛,宜衰而衰則爲正。邪氣爲病,則變異必甚,正氣爲病雖病則微。 帝曰∶何謂当位? 上文云当其位則正,故問何謂当位。 岐伯曰∶木运临卯,火运临午,土运临四季,金运临酉,水运 临子,所謂歲會,氣之平也。 当位者,天干化运,地支主歲,五行相合,各当其位也,如丁 卯之歲,木运临於卯木;戊午之歲,火运临於午火;甲辰甲戌己丑己未之歲,土运临於辰戌丑未;乙酉之歲 ,金运临於酉金;丙子之歲,水运临於子水。干支运氣相合,所謂歲會,氣之平也。平氣之 歲,雖有盛衰,是爲正氣,其病則微。 帝曰∶非位何如? 上文云,非其位則邪,故問非位何如。 岐伯曰∶歲不与會也。 歲不与會者,非歲會之年。非歲會之年,而氣有盛衰則爲邪氣,邪則變甚。 帝曰∶土运之歲,上见太陰;火运之歲,上见少陽、少陰;金 运之歲,上见陽明;木运之歲,上见厥陰;水运之歲,上见太陽,奈何? 上文五运下合主歲之地支,是爲歲會,此帝复舉五运上合司天之氣以問。土运之歲,上见太陰,如己 丑己未之歲也。火运之歲,上见少陽,如戊寅戊申之歲也;上见少陰,如戊子戊午之歲也;金运 之歲,上见陽明,如乙卯乙酉之歲也;木运之歲,上见厥陰,如丁己丁亥之歲也;水运之歲,上见太陽, 如丙辰丙戌之歲也。 岐伯曰∶天之与會也,故《天元册》曰天符。 帝之所問,乃司天之氣与五运相合,故曰天之与會也。《天元紀大論》云∶應天爲天符。故《天元册》 曰天符,非《太始天元册》文也。 帝曰∶天符歲會何如? 天符与歲會相合何如。 岐伯曰∶太乙天符之會也。 天符歲會相合,是名太乙天符,故曰太乙天符之會也。《天元紀大論》云∶應天爲天符,承歲爲歲直, 三合爲治。太乙天符之會,即三合也,謂五运之氣、司天之氣、歲支之氣三者皆同。解见天元紀三合爲治註內。 帝曰∶其贵贱何如? 至尊無二,謂之太乙。伯云太乙天符,故問贵贱何如。 岐伯曰∶天符爲执法,歲會爲行令,太乙天符爲贵人。 應司天之氣,是爲天符,天無言而化育,猶之执法於上也。應主歲之氣,是爲歲會,地承天而生杀, 猶之行令於下也。五运之氣,司天之氣,歲支之氣,三者皆同,是爲太乙天符;太乙者,無 上至尊,猶之众职环會而爲贵人也。 帝曰∶邪之中也奈何? 中,去聲,下同。 执法、行令、贵人,是有贵而無贱也。若中於邪,則非贵矣,故問邪之中也奈何。 岐伯曰∶中执法者,其病速而危;中行令者,其病徐而持;中贵人者,其病暴而死。 天氣营运,强健不息,中执法者,失其旋转之機,故其病速而危。主歲之氣,下合於地,中行令 者,傷其有形之體,故其病徐而持。贵人者,天地氣交,上下环會,中贵人者,一時不相交會,則 霄壤判,故其病暴而死。中邪而病,病而且死,則爲贱矣。 帝曰∶位之易也何如? 天符歲會,太乙天符,皆主一歲之氣。其四時之氣,則有六位更易,位之易也,其病何如? 岐伯曰∶君位臣則顺,臣位君則逆。逆則其病近,其害速;顺 則其病远,其害微。所謂二火也。 六氣之中有二火,君火加於相火之位,是君位臣,乃以上临下則顺。相火加於君火之位,是臣位 君,乃以下侵上則逆。逆則其病近,其害速;顺則其病远,其害微。君臣者,所謂二火也。 此一節,言天道六六之節,地理之應六節,而各有盛衰也。 帝曰∶善。愿聞其步何如? 步,猶位也。上文南北四隅,地理之步也,愿聞六氣之步何如? 岐伯曰∶所謂步者,六十度而有奇,故二十四步積盈百刻而成 日也。 奇,音箕,下同。 六十度,猶六十日也。奇,猶零也。所謂步者,六十日而有零,則爲一步。六十日爲一步,則一 歲六步,故二十四步,則当四歲,有奇者,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四分度之一,則一歲余二十 五刻,四歲則積盈百刻而成有奇之一日也。盖積有奇之刻而成日,積有奇之日而成月,所以合三百六 十五度,四分度之一也。 帝曰∶六氣應五行之變何如? 一歲六氣,氣應五行,有常有變,帝故問之。 岐伯曰∶位有終始,氣有国中,上下不同,求之亦異也。 位者,主時之定位。厥陰爲始,太陽爲終,終而复始,故曰位有終始。位有終始,位之常也。氣 者,加临之间氣。在泉左间之氣,爲加临之初氣,而主歲半以上,司天左间之氣,爲加临之四氣, 而主歲半以下。四氣居中,故曰氣有国中,国中者,随司天在泉之上下而更變,故上下不同。上下不同, 則求之亦異,不同而異,氣之變也。 帝曰∶求之奈何? 伯云,求之亦異,故問求之奈何? 岐伯曰∶天氣始於甲,地氣始於子,子甲相合,名曰歲立,谨候其時,氣可与期。 天干之氣始於甲,地支之氣始於子,子甲相合以成其歲,故命曰歲立。其歲既立,則谨候其四時, 而六氣可与之相期,谨候其時,所以求之也。 帝曰∶愿聞其歲六氣始終,早晏何如? 雖曰谨候其時,氣可与期,而一歲之中,六氣相继,有時未至而氣先至,有時己至而氣未至,是六 氣始終有早晏之不同,故复問之。 岐伯曰∶明乎哉問也!甲子之歲,初之氣,天數始於水下一刻,終於八十七刻半。 六氣始終,求其早晏,問之明也。溯其所始,甲子之歲初之氣,天數始於水下一刻,終於八十七刻半。 盖一日十二時,一時八刻,子午二時各十刻,一日计百刻。六十日爲一氣,一氣计六千刻,一歲六氣,六 六计三万六千刻。以歲時而合天度,則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一度爲一日,一日计百刻,四分度之 一,謂一度,四分,计二十五刻也。三百六十日,僅合三百六十度,以五百二十五刻而六分之,則一氣当余 八十七刻半。六十日,计六千零八十七刻半。此申明始終相继之早晏,故但舉其零也。 二之氣,始於八十七刻六分,終於七十五刻。 初之氣終於八十七刻半,故二之氣始於八十七刻六分。每氣六千零八十七刻半,计二氣之終,共一万 二千一百七十五刻,終於七十五刻者,舉其零也。 三之氣,始於七十六刻,終於六十二刻半。 二之氣,終於七十五刻,故三之氣始於七十六刻,三氣之終,共一万八千二百六十二刻半。 四之氣,始於六十二刻六分,終於五十刻。 三之氣終於六十二刻半,故四之氣始於六十二刻六分,四氣之終,共二万四千三百五十刻。 五之氣,始於五十一刻,終於三十七刻半。 四之氣終於五十刻,故五之氣始於五十一刻,五氣之終,共三万零四百三十七刻半。 六之氣,始於三十七刻六分,終於二十五刻。所謂初六,天之數也。 五之氣終於三十七刻半,故六之氣始於三十七刻六分,六氣之終,共三万六千五百二十五 刻,以成三百六十五日二十五刻。所謂初六,此以六氣而合天度之數也。 乙丑歲,初之氣,天數始於二十六刻,終於一十二刻半。 甲子之六氣終於二十五刻,故乙丑歲初之氣,天數始於二十六刻,終於四万二千六百一十二刻半。 二之氣,始於一十二刻六分,終於水下百刻。 二之氣,加六千零八十七刻半,共四万八千七百刻,舉其零數,則百刻也。 三之氣,始於一刻,終於八十七刻半。 上文終於百刻,故此复始於一刻,紀其零數,复加甲子之初氣。 四之氣,始於八十七刻六分,終於七十五刻。 紀其零數,复如甲子之二氣。 五之氣,始於七十六刻,終於六十二刻半。 紀其零數,复如甲子之三氣。 六之氣,始於六十二刻六分,終於五十刻。所謂六二,天之數也。 紀其零數,复如甲子之四氣。此六氣二周,所謂六二,以六氣而合天度之數也。 丙寅歲,初之氣,天數始於五十一刻,終於三十七刻半;二之氣,始於三十七刻六分,終於 二十五刻;三之氣,始於二十六刻,終於一十二刻半,四之氣,始於一十二刻六分,終於水下 百刻;五之氣,始於一刻,終於八十七刻半;六之氣,始於八十七刻六分, 終於七十五刻。所謂六三,天之數也。 此皆舉其零數,六氣三周,以六氣而合天度之數也。 丁卯歲,初之氣,天數始於七十六刻,終於六十二刻半;二之氣,始於六十二刻 六分,終於五十刻,三之氣,始於五十一刻,終於三十七刻半;四之氣,始於三十六刻 六分,終於二十五刻;五之氣,始於二十六刻,終於一十二刻半;六之氣,始於一十二刻六分, 終於水下百刻。所謂六四,天之數也。次戊辰歲,初之氣,复始於一刻,常如是無已,周而复始。 此亦舉其零數,以明六氣始終相继之早晏也。四歲,則二十四 步。次戊辰歲,初之氣复始於一刻,亦如上文始於甲子初氣之一刻,終於丁卯六氣之百刻。常如 是無已,四歲一小周,周而复始。 哉曰∶愿聞其歲候何如? 歲候者,一歲一候,六十歲則六十候也。 岐伯曰∶悉乎哉問也!日行一周天,氣始於一刻,日行再周天,氣始於二十六刻;日行三周天, 氣始於五十一刻;日行四周天,氣始於七十六刻;日行五周天,氣复始於一刻。所謂一紀也。是故寅 午戌歲氣會同,卯未亥歲氣會同,辰申子歲氣會同,巳酉丑歲氣會同,終而复始。 欲悉歲候,可以一紀而會同之。如上文甲子之歲,日行一周天,氣始於一刻,一歲既終。乙丑之歲, 日行再周天,氣始於二十六刻,一歲既終,丙寅之歲,日行三周天,氣始於五十一刻,一歲 既終;丁卯之歲,日行四周天,氣始於七十六刻,四歲已周,日行五周天,其氣复如甲子之始於一刻。凡 此四歲,所謂一紀也。是故四歲會同,則寅午戌、卯未亥、辰申子、巳酉丑,四歲一會,度數 相同,是爲歲氣會同,歲氣會同,則終而复始。 此一節,言六十度有奇爲一氣,四歲爲一紀,三合會同,終而复始之義。 帝曰∶愿聞其用也。 帝欲以天地陰陽之理,合於人身,故愿聞其用,用者,變化动静升降出入也。 岐伯曰∶言天者求之本,言地者求之位,言人者求之氣交。 天有天之用,地有地之用,人有人之用。故言天之用者,当求之本,本,太初也。言地之用者,当求 之位,位,八方也。言人之用者,当求之氣交,氣交,合天地之氣而交於人也。 帝曰∶何謂氣交? 帝欲聞人之用,故問何謂氣交。 岐伯曰∶上下之位,氣交之半,人之居也。故曰∶天枢之上, 天氣主之;天枢之下,地氣主之;氣交之分,人氣從之,万物由之。此之謂也。 分,去聲。 上下之位,上天下地之位也。氣交之中,天氣之下,地氣之上,是氣交之中,而爲人之居也。《六元 正紀大論》云∶歲半之前,天氣主之;歲半之後,地氣主之;上下交互,氣交主之。枢者,上下 之半,如枢楗之開阖也。故曰,天枢之上,天氣主之,而春夏歲半之氣,主乎開也。天枢之下,地氣主之, 而秋冬歲半之氣,主乎闭也。上下交互,氣交之分,人氣從之。而生长壮老已,万物由之, 而生长化收藏,即此氣交之中人居之謂也。 帝曰∶何謂国中? 天枢当歲半之中,然必由初而中,故問何謂国中。 岐伯曰,初凡三十度而有奇,中氣同法。 六十度零八十七刻半爲一氣,故凡三十度而有奇初,三十四度便爲中,故曰中氣同法,此 言一氣之国中也。 帝曰∶国中何也? 帝复問一歲之国中。 岐伯曰∶所以分天地也。 歲半之前,天氣主之,歲半之後,地氣主之,一歲国中,所以分天地也。 帝曰∶愿卒聞之。 愿卒聞所以分天地之義。 岐伯曰∶初者,地氣也;中者,天氣也。 在泉左氣爲初氣加临之首,故初者在泉之地氣也。司天右氣爲 四氣加临之首,故中者司天之天氣也。此一歲之国中,所以分天地也。 帝曰∶其升降何如? 地氣主升,天氣主降,故問升降何如。 岐伯曰∶氣之升降,天地之更用也。 更,平聲。 升者,降之基,降者,升之本。故氣之升降,乃天地之更用也。 帝曰∶愿聞其用何如? 其更用何如。 岐伯曰∶升已而降,降者謂天;降已而升,升者謂地。天氣下 降,氣流於地;地氣上升,氣腾於天。故高下相召,升降相因,而變作矣。 所謂更用者,升已而降,降者謂天,是天之降,實基於地之升。降已而升,升者謂地,是地之升, 實本於天之降。夫天氣下降,而下降之氣流於地,地氣上升,而上升之氣腾於天。故高下相 召而通感,升降相因而互迁,由是而變作矣,變者,物生之謂也。 帝曰∶善。寒湿相遘,熱燥相临,風火相值,其有间乎? 间,去聲,熱燥旧本系燥熱,今改。 升降之理既明,帝故善之。复舉司天在泉,加临主時之氣以問。寒湿相遘者,司天在泉之氣也,如 太陽寒水司天,則太陰湿土在泉,熱燥相临者,加临之氣也。如太陽司天,太陰在泉,則少陽火 熱加临初之氣,陽明燥金加临二之氣。風火相值者,主時之氣也,如厥陰風木主初之氣,少陰君火主二之 氣。此司天在泉,加临主時之氣,同屬一氣,其有间乎?间,不同也。 岐伯曰∶氣有胜复,胜复之作,有德有化,有用有變,變則邪氣居之。 始則有余而胜,既則不足而受复,是一氣之中有胜复之不同,而胜复之作,中有生物之德,有柔和 之化,有操守之用,有灾眚之變。德化,用氣之正也,變則邪氣居之,以明六氣之有间也。 帝曰∶何謂邪乎? 變則邪氣居之,故問何謂邪乎。 岐伯曰∶夫物之生從於化,物之极由乎變,變化之相薄,成败 之所由也。故氣有往复;用有迟速,四者之有,而化而變,風之來也。 万物由化而生,故物之生從於化。万物至變則已极,故物之极由乎變。變者,物之已败,化者,物 之将成,是變化之相薄,乃成败之所由也。故天地變化之氣,有往有复,而往复之用,有迟有 速,經复迟速,四者之有,則万物從之而化,從之而變,變則邪氣 居之,此風之所由來也,以明風氣之爲邪。 帝曰∶迟速往复,風所由生,而化而變,故因盛衰之變耳。成败倚伏游乎中何也? 承岐伯之言而复問也。謂迟者氣之衰,速者氣之盛,往者氣之衰,复者氣之盛,變者氣之已衰,化者 氣之将盛。如迟速往复,則風所由生,而化而變,其故乃因盛衰之變耳。又云,成败之所由。 則成败之所以倚伏,而游行乎中者何也? 岐伯曰∶成败倚伏生乎动,动而不已,則變作矣。 动者生之機,动而不已,則變之兆。故成败之所以倚伏者,生乎氣機之动,动而不已,則變作矣。 《中庸》云∶动則變。此之謂也。 帝曰∶有期乎? 伯云,动而不已。帝問其动有止息之期乎? 岐伯曰∶不生不化,静之期也。 动者,無息之謂。有生有化,动無止期,惟不生不化,則止息之期也。静,止也,息也。 帝曰∶不生化乎? 万物资始资生,可以不生化乎? 岐伯曰∶出入废則神機化灭,升降息則氣立弧危。故非出入,則無以生长壮老已;非 升降,則無以生长化收藏。是以升降出入,無器不有。故器者生化之宇,器散則分之,生化息 矣。故無不出入,無不升降。化有小大,期有近远,四者之有,而贵常守,反常 則灾害至矣。故曰∶無形無患。此之謂也。 长,上聲。藏,如字。 《五常政大論》云∶根於中者命曰神機,神去則機息;根於外者命曰氣立,氣止則化绝,不 生化者,猶之出入废則神機化灭,升降息則氣立孤危,而天地或几乎崩坠矣。出入者,往來無穷之義, 故非出入,則天下之动物無以生长壮老已。升降者,上下無方之 義,故非升降,則天下之植物無以生长化收藏。凡有形者,謂之器。人与万物生於天地之中,皆屬有形, 均謂之器。是以升降出入,無器不有。故器者生化之宇,宇猶居也。聚則成器,器散則分 之,分之者,陽歸於天,陰歸於地,分之則生化息矣。故万物無不有此出入,無不有此升降,但其中生化有 小大,死期有远近。如朝菌晦朔,蝼蛄春秋,此化之小,期之近者也。靈大椿,千百歲爲 春,千百歲爲秋,此化之大,期之远者也。小大近远,四者之有,而贵常守,常守則生,反常失守則灾害 至,而不能生矣。凡屬有形,必患其败,故曰無形無患,即此不生化之謂也。 故曰成語未详其处。 帝曰∶善。有不生不化乎? 生化之理既明,帝故善之。苍天無形無患,有不生不化者乎? 岐伯曰∶悉乎哉問也!与道协议,惟真人也。 不生不化,与道协议,惟真人其能之。首篇云∶上古有真人者,提挈天地,把握陰陽,壽敝天地, 無有終時,此其道生。其斯之謂欤! 帝曰∶善。 真人与道协议,是無形無患,帝故善之。 此一節,言人在天地之中,有變化之用,真人體同天地,無庸變化也。


氣交變大論第七十一篇

上编云,氣交之分,人氣從之。此承上编氣交之意,而爲氣交變大論,以明氣运之太過不及,四時之 德化政令,星象之吉凶善恶,有常有變,征應於人,藏之靈室,命曰《氣交變大論》。 黄帝問曰∶五运更治,上應天期,陰陽往复,寒暑迎随,真邪相薄,內外分離,六經波 荡,五氣倾移,太過不及,专胜兼并,愿言其始,而有常名,可得聞乎? 更,平聲。 五运,五行也。期,一歲也。一歲之中,五行各主其時,故曰五运更治。上應天期,春夏爲陽,秋冬 爲陰,日月营运,一寒一暑,故曰陰陽往复,寒暑迎随。若真邪相薄,則內外分離,相薄分 離,則六經波荡,五氣倾移,波荡倾移,其中有太過不及之氣。太過則专胜,不及則兼并。欲究其終, 必言其始,欲明其變,必悉其常。此帝舉以爲問。 岐伯稽首再拜對曰∶昭乎哉問也!是明道也。此上帝所贵,先师傳之,臣雖不敏,往聞其旨。 五运上應天期,以及陰陽寒暑,始終常變,是明道也。道者,上帝所贵,先师傳之,故往昔曾聞其旨。 帝曰∶余聞得其人不教,是謂失道,傳非其人,慢泄天宝。余诚菲德,未足以受至道。然 而众子哀其不終,愿夫子保於無穷,流於無极,余司其事,則而行之奈何? 欲岐伯尽言傳於後世,無有穷极也。 岐伯曰∶请遂言之也。《上經》曰∶夫道者,上知天文,下知 地理,中知人事,可以长久。此之謂也。 《上經》,《着至教論》也。《着至教論》,帝語雷公曰∶而 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可以长久。岐伯引之以明往聞其旨,此之謂也。 帝曰∶何謂也? 天文地理人事,帝欲详明其旨,故复問之。 岐伯曰∶本氣位也。位天者,天文也。位地者,地理也。通於 人氣之變化者,人事也。故太過者先天,不及者後天,所謂治化而人應之也。 氣位,六氣主歲之位。六氣位天,六氣位地,人居氣位之中,故曰本氣位也。三陽三陰位乎天者,即 天文也。三陽三陰位乎地者,即地理也。以六氣之位,通於人氣之變化者,即人事也。未当位而氣先至,是 氣之太過,故太過者先天。已当位而氣未至,是氣之不及,故不及者後天。先天後天,所謂主治之氣 化,而人應之,以爲氣之變化也。 帝曰,五运之化,太過何如? 上文太過者先天,不及者後天,帝先問五运氣化之太過。 岐伯曰∶歲木太過,風氣流行,脾土受邪。民病飧泄食减,體重烦冤,腸鸣腹支满,上應 歲星。甚則忽忽善怒,眩冒巅疾。化氣不政,生氣独治,云物飞动,草木不宁,甚而摇落,反 胁痛而吐甚,冲陽绝者死不治,上應太白星。 在地爲木,在天爲風。故歲木太過,則風氣流行,其在於人, 則脾土受邪,木克土也。民病飧泄,土氣虛於下也。食减,土氣虛於上也。體重,則土氣不和於外。烦 冤,則土氣不和於內。脾氣不通於胃則腸鸣,脾氣不行於四肢則腹支满,腹支满,腹满而下连於 足也。下文胁支满,胁满而上连於手也。歲木太過,故上應歲星,歲星,木星也。甚則風木太過,自致其 病,忽忽善怒,風淫於內,厥陰肝臟病也。弦冒巅疾,風薄於上,厥陰經脈病也。化氣,土氣也,木盛土衰, 故化氣不政,政,治也。生氣,木氣也,木氣有余,故生氣独治。風氣在天,則云物飞动,風氣在地,則草 木不宁,甚而摇落。風氣在人,則反胁痛而吐甚。冲陽,胃脈也,始則化氣不政,若木盛土衰,至冲陽脈绝者 死不治。侮反受邪,故上應太白星,太白金星也。應太白,金刑木也。此歲木太過,而有氣交之變也。 歲火太過,炎暑流行,肺金受邪。民病疟,少氣咳喘,血溢血泄註下,嗌燥耳聋,中 熱肩背熱,上應荧惑星。甚則胸中痛,胁支满胁痛,膺背肩胛间痛,两臂內痛,身熱骨痛 而爲浸淫。收氣不行,长氣独明,雨水霜寒,上應辰星。上临少陰少陽,火燔,水 泉涸,物焦槁,病反谵妄狂越,咳喘息鸣,下甚血溢泄不已,太渊绝者死不治,上應荧惑星。 肺金,旧本讹金肺,今改。长,上聲,余长仿此。 在地爲火,在天爲暑。故歲火太過,則炎暑流行,其在於人,則肺金受邪,火克金也。民病疟, 毫毛伸欠乃作寒熱也。少氣咳喘,肺氣虛也。血溢血泄,氣虛不能摄血也。水不上升則註下,註下則津液 不濡,故嗌燥耳聋。火不下降則中熱,中熱則肩背熱。歲火太過,故上應荧惑星,荧惑火星也。火炎過甚, 自致其病,則胸中痛,胁支满,胁痛,膺背肩胛间痛,两臂內痛,皆心主包络之病也。盖心主包络之脈起於 胸中,循胸出胁,入肘下臂故也。身熱,火氣外浮也。骨痛火浮於外,不温於內也,而爲浸淫,言身熱久則 留註皮络而成浸淫疮也。收氣,金氣也,火盛金衰,故收氣不行。 长氣,火氣也,火氣有余故长氣独明。有余而往,不足随之,侮反 受邪,則雨水霜寒,而上應辰星,辰星水星也。應辰星,水刑火也。少陰君火也,少陽相火也,歲火太過,故 上临少陰少陽。火氣在天則火燔,火氣在地則水泉涸,物焦槁,火氣在人,則病反谵妄狂越,咳喘息鸣, 火氣下甚則血溢泄不已。太渊肺俞之穴也,始則收氣不行,若火盛金衰至太渊绝者,死不治。火氣亢极, 上應荧惑星。此歲火太過,而有氣交之變也。 歲土太過,雨湿流行,腎水受邪。民病腹痛,清厥意不乐,體重烦冤,上應镇星。甚則肌肉 萎,足痿不收,行善螈,脚下痛,饮发,中满,食减,四肢不舉。變生得位,臟氣伏,化 氣独治之,泉涌河衍,涸泽生鱼,風雨大至,土崩溃,鳞见於陆,病腹满溏泄腸 鸣,反下甚而太溪绝者死不治,上應歲星。 藏,如字,见,音现,下见同。 在地爲土,在天爲湿。故歲土太過,則雨湿流行。其在於人,則腎水受邪,土克水也。民病腹痛清 厥,陰寒水氣之病也。意不乐,則脾志不舒。體重,則土氣不和。烦宽,則心腎不交。歲土太 過,故上應镇星,镇星土星也。土湿過甚,自致其病,則肌肉痿,肌肉痿則足痿不收,足痿不收則行善螈, 行善螈則脚下痛,此土氣壅滞致生痿痹之证也。饮发者,水氣不行,发爲饮病,故饮发則中满,中满則食减, 食减則四肢不舉,此土氣壅滞致有停饮之证也。變生得位者,變而生病,当土王之時也。臟氣,水氣也,土 盛水衰故臟氣伏。化氣,土氣也,土氣有余故化氣独治之。湿淫於地,則泉涌河衍,涸泽生鱼。湿淫於天,則 風雨大至。夫泉涌河衍則土崩溃,涸泽生鱼則鳞见於陆。湿淫於人,則病腹满溏泄腸鸣,反下甚。太溪,腎脈 也,始則臟氣伏,若土盛水衰,至太溪脈绝者死不治,侮反受邪,故上應歲星,應歲星,木刑土也。此歲 土太過,而有氣交之變也。 歲金太過,燥金流行,肝木受邪。民病两胁下少腹痛,目赤痛疡,耳無所聞。肃杀而 甚,則體重烦冤,胸痛引背,两胁满且痛引少腹,上應太白星。甚則喘咳逆氣,肩背痛, 尻陰股髀足皆 病,上應萤惑星。收氣峻,生氣下,草木敛,苍干凋陨,病反暴 痛,胁不可反侧,咳逆甚而血溢,太冲绝者死不治,上應太白星。 在地爲金,在天爲燥,故歲金太過,則燥氣流行。其在於人,則肝木受邪,金克木也。民病两胁下少 腹痛,肝病也。目赤痛疡,肝開窍於目也。耳無所聞,陰中之初陽不升也。金氣太過,肃 杀而甚,則體重烦冤。上文脾病心病皆體重烦冤,此則申明烦冤者,乃胸痛引背,陰陽血氣不和。體重者, 乃两胁满,左右枢機不利。又言不但胸痛引背,且痛引少腹。歲金太過,故上應太白星。 金燥過甚,自致其病,則喘咳逆氣,肩背痛。《經脈》論云∶肺所生病咳、上氣、喘渴、肩背痛也。肝主周 身之氣,爲十二經脈之首,肝病則周身經脈不和,故尻陰股膝髀足皆病。金亢則害,侮反受 邪,故上應萤惑星,應萤惑,火刑金也。收氣,金氣也,金氣有余,故收氣峻。生氣,木氣也,金盛木衰, 故生氣下。金主肃杀,故草木敛,而苍干凋陨。天氣收敛当無病矣,病反暴痛胁,不可反侧者,肝木受 刑致少陽枢转不利也。肺氣不能開浮於外則咳逆過甚,咳逆而血溢者,氣虛不能摄血也。太冲,肝經穴也, 始則生氣下,若金盛木衰致太脈绝者,死不治。金氣盛,故上應太白星。此歲金太過,而有氣交之變也。 歲水太過,寒氣流行,邪害心火,民病身熱烦心,躁悸陰厥,上下中寒,谵妄心痛。 寒氣早至,上應辰星。甚則腹大胫肿,喘咳,寝汗出,憎風。大雨至,埃雾朦郁,上應镇星。 上临太陽,雨冰雪霜不時降,湿氣變物。病反腹满,腸鸣溏泄,食不化,渴而 妄冒,神門绝者不治。上應萤惑、辰星。 在地爲水,在天爲寒,故歲水太過,則寒氣流行,其在於人,則邪害心火,水克火也。民病身熱烦心, 火氣盛也,火氣盛而水制之,則烦心不已,转爲躁悸,身熱不已,转爲陰厥,躁悸陰厥,則 三焦內虛,故上下中皆寒。上下中寒則神氣內虛,故谵妄心痛。水盛火衰,故寒氣早至,上應辰星。 水寒過甚,自致其病,水氣下行 則腹大胫肿,水氣上逆則喘咳,水氣外浮則寝汗出憎風。始則有余而侮,既則侮反受邪。大雨至者,地氣升 而爲云爲雨也。埃雾朦郁者,土湿如雾,朦昧郁结也。上應镇星,土刑水也。太陽,寒水 也,歲水太過,故上临太陽。水氣在天則雨冰雪霜不時降,冰,冰雹也。水氣在地,則湿氣變物。水氣在人, 則病反腹满,腸鸣溏泄。火氣不行則食不化。火氣內郁則渴而妄冒。神門,心脈也,始則身熱烦心,若水盛 火衰,至神門脈绝者,死不治。水火者,陰陽也,陰陽往复,故上應萤惑辰星。此歲水太過,而有氣交之變也。 帝曰∶善。其不及何如? 运氣太過之理既明,帝故善之,复問五运氣化之不及。 岐伯曰∶悉乎哉問也!歲木不及,燥乃大行,生氣失應,草木晚荣,肃杀而甚,則刚 木辟着,柔萎苍干。上應太白星。民病中清,胁病,少腹痛,腸鸣溏泄。凉雨時至, 上應太白星,其谷苍。上临陽明,生氣失政,草木再荣,化氣乃急,上應太白、镇 星,其主苍早。复則炎暑流火,湿性燥,柔脆草木焦槁,下體再生,华實齐化,病寒熱 疮疡疹痈痤,上應荧惑,太白,其谷白坚,白露早降,收杀氣行,寒雨害物,虫 食甘黄,脾土受邪,赤氣後化,心氣晚治,上胜肺金,白氣乃屈,其谷不成,咳而鼽,上應 荧惑、太白星。 歲木不及,則燥金之氣乘而侮之,故燥乃大行。生氣木氣也,生氣失應則百物愆期,故草木晚荣。金 氣肃杀而甚,則刚木受刑,辟,刑也,着,受也。其柔草則苍干,萎,猶草也。木受金刑,故 上太白星。金氣清肃,故民病中清。肝虛故肋痛,少腹痛。清氣在中,故腸鸣溏泄。金氣清凉,故凉雨 時至,而上應太白星。苍,木色也,木雖不及,始屈終复,其谷成熟,則色苍。陽明,燥金之氣 也,金刑其木,故上临陽明。陽明上临則生氣失政,草木凋而再荣,再荣則化氣乃急,謂金盛克木,則草 木凋谢,而金之子水又生其木,故得再荣。此制則生化之義,故曰化氣乃急,言化氣急而得 再荣也。陽明屬秋金,又主中土,故上應太白镇星。草木再荣而成 實,速於常期,故其主苍早。复,母郁子复也,如金盛木郁,而木之子火又克其金,故复則炎暑流火,火 氣盛矣。湿性燥,燥万物者,莫乎火矣。柔脆,金不坚矣,草木焦槁将自焚矣。下體再生,华實齐化,言 下體得以再生,华實齐歸制化之義。如火盛金衰,而火之子土又生其金,亦制則生化也。病寒熱疮疡,疹 痈痤,火氣郁於皮毛也。火盛而制化生,今故上應荧惑太白星,制化生金,故其谷白坚。金氣胜故白露早降, 收杀氣行而寒雨害物,寒雨害物則生虫,故虫食甘黄,虫食甘黄則脾土受邪,此金刑其木,寒雨生虫而害 物也。炎暑流火乃母郁子复,其氣後至故赤氣後化。心氣晚治,子复母仇,故上胜肺金,火盛金衰故白 氣乃屈,而其谷不成。其在於人,則肺咳而鼻鼽。赤氣後化了火也,白露早降,金也,故上應荧惑太白星。 此歲木不及而有歲交之變也。 歲火不及,寒乃大行,长政不用,物荣而下,凝惨而甚,則陽氣不化,乃折荣美, 上應辰星。民病胸中痛,胁支满,两胁痛,膺背肩胛间及两臂內痛,郁冒,心痛暴喑, 胸腹大,胁下与腰背相引而痛,甚則屈不能伸,髋髀如别,上應荧惑,辰星,其谷丹。 复則埃郁,大雨且至,黑氣乃辱,病溏腹满,食饮不下,寒中腸 鸣,泄註腹痛,暴挛痿痹,足不任身,上應镇星,辰星,玄谷不成。 歲火不及,則寒水之氣乘而侮之,故寒乃大行。长政,火政也,长政不用,火氣衰也。物荣不下,业 不长也。凝惨而甚,陰寒极也。水盛火衰,則陽氣不化,乃折荣美,折猶抑也。水氣胜,故 上應展星。民病胸中痛,肋支满两肋痛,膺背肩胛间及两臂內痛,皆心主色络之病也。上文歲火太過,此歲 火不及,其病相同。郁冒膝,水制其火,湿熱病也。心痛暴喑,心氣寒而不舒也。胸腹 大,火氣虛而水逆也,胁下与膺背相引而痛,甚則屈不能伸,髋髀如别,乃骨之大會不得君火之游行也。水 火皆病,陰陽互陈,故上應荧惑辰星。丹,火色也,火雖不及,始屈終复,故谷之成熟,其 色則丹复。如水盛火郁,而火之子土又克水也,故复則埃郁,埃, 土也,郁,蒸也。土氣郁蒸則地氣上升,故大雨且至。黑氣,水氣也,辱,下也,土制其水,故黑氣乃下。 病溏腹满,食饮不下,寒中腸鸣,泄註腹痛,是土制其水,水氣不行,病在內也。暴挛痿痹,足不任身, 是土制其,水病在外也。土复水准,故上應镇星、辰星。侮反受邪,故玄谷不成。此歲火不及而有氣交之變也。 歲土不及,風乃大行,化氣不令,草木茂荣,飘扬而甚,秀而不實,上應歲星。民 病飧泄霍乱,體重腹痛,筋骨繇复,肌肉酸,善怒,臟氣舉事,蛰虫早附,咸病寒中, 上應歲星、镇星,其谷黔。复則收政严峻,各木苍凋,胸肋暴病,下引少腹,善太息, 虫食甘黄,氣客於脾,黔谷乃减,民食少失味,苍谷乃损,上應太 白,歲星。上临厥陰,流水不冰,蛰虫來见,臟氣不用,白乃不复,上應歲星,民乃康。 末藏,如字。 歲土不及,則風木之氣乘而侮之,故風乃大行。化氣,土氣也,化氣不令,土氣衰也,草木茂荣,飘扬 而甚,木氣盛也。秀而不實,土氣虛也。木氣有余,故上應歲星。民病飧泄霍乱,體重腹痛,土氣病也。 筋骨繇复,肌肉眶酸,風氣胜也。善怒,臟氣舉事,言善怒,乃肝臟之氣舉而用事也。蛰,藏也,蛰虫早附, 乃木氣有余,藏虫早附而出也。凡此民病,皆木制其土,土湿內逆,故咸病寒中,土木皆病,故上應歲星 镇星。土雖不及,始屈終复,故谷之成熟,其色則黔。复如木盛土郁,而土之子金,又克木也,故复 則收政严峻,金氣盛矣,名木苍凋,木氣衰矣。其在於人,病胸肋暴痛,下引少腹,肝木病也。善太息, 胆氣逆也。風木氣郁則生虫,故虫食甘黄,而氣客於脾,虫食甘黄則黔谷乃减。氣客於脾則民食少失味。 始焉木盛,既則金复,故苍谷乃损,上應太白、歲星。厥陰風木也,歲土不及,風乃大行,故上临厥陰。 厥陰上临則風木生动,故流水不冰,蛰虫來见,生而不藏,故臟氣不用。此上临厥陰,金氣不复,故白乃 不复,木氣有余,故上應歲星。胜而不复,故民乃康。此歲土不及,而有歲交之變也。 歲金不及,炎火乃行,生氣乃用,长氣专胜,庶物以茂,燥烁以行,上應荧惑星。民病 肩背瞀重,鼽嚏血便註下,收氣乃後,上應太白星,其谷坚芒。复則寒雨暴至,乃零冰雹霜 雪杀物,陰厥且格,陽反上行,頭脑户痛,延及囟顶发熱,上應辰星,丹谷不成,民病口疮,甚則心痛。 歲金不及,則火熱之氣乘而侮之,故炎火乃行。生氣,木氣也,金不平木,故生氣乃用。长氣,火 氣也,火氣有余,故长氣专胜。长氣专胜,則蔗物以茂而燥烁以行,燥烁,火熱之氣也,火氣 盛故上應荧惑星。民病肩背瞀重鼽嚏,皆肺病也。血便註下,火熱盛也。收氣乃後,金不及也。金雖不及, 乃爲歲主,故上應太白星。其谷成熟,則坚芒。复,如火盛金郁,而金之子水,又克火也,故复則寒雨暴 至。乃零,水氣盛也,冰雹霜雪杀物,水寒之變也。水寒屬陰,陰寒之极,故陰厥且格,格,拒也,陰极 而拒陽也。陰极拒陽,陽無所容,故陽反上行,致頭之脑户痛,而延及脑顶,身且发熱。水氣盛,故上應 辰星,水盛火衰,故丹谷不成。迫火行外,故民病口疮,甚則心痛。此歲金不及,而有歲氣之變也。 歲水不及,湿乃大行,长氣反用,其化乃速,暑雨數至,上應镇星。民病腹满身重, 濡泄塞疡流水,腰股痛发,股膝不便,烦宽足痿清厥,脚下痛,甚則跗肿,臟氣不政, 腎氣不衡,上應辰星,其谷。上临太陰,則大寒數舉,蛰虫早藏,地積坚冰,陽光 不治,民病寒疾於下,甚則腹满浮肿,上應镇星,其呈谷。复則大風暴发,草偃木零,生长 不鲜,面色時變,筋骨并辟,肉螈,目視KTKT,物疏璺,肌肉胗发,氣并膈中, 痛於心腹,黄氣乃损,其吞不登,上應歲星。 數,音朔,便,平聲,藏,如字,璺,音問。 歲火不及,則土湿之氣乘而侮之,故湿乃大行。长氣,火氣也,水不平火,故长氣反用。化氣,土 氣也,土氣有余,故其化乃速。湿氣上升則雨,长氣反用化氣乃速,故暑雨數至。土氣盛,故 上應镇星。民病腹满身重,土湿太過水不行也。濡泄寒疡流水,土 湿太過水下泄也。腰股痛发,股膝不便,土湿太過关節不利也。烦冤,土湿太過火氣郁也。足痿清厥, 脚下痛,寒湿之氣下凝也,甚則跗肿,凝而不散也。臟氣不政,腎氣不衡,冬令水陰之氣失职也。水雖不及, 乃爲歲主,故上應辰星,而谷成熟,,黑黍也。太陰,湿土也,歲木不及,湿乃大行,故上临太陰。 太陰上临,則土湿陰寒,故大寒數舉。寒性凝敛,故蛰虫早藏,寒湿過甚故地積坚冰,而陽光不治。民病寒 疾於下,湿在下也,甚則腹满,湿在中也,浮肿湿在上也。太陰上临,故上應镇星。谷之成熟,其 色則,故其主谷。复,如土盛水郁,而水之子木又克土也。故复則大風暴发,草偃木零,風氣胜也。生 长不鲜,面色時變,土氣虛也。辟,刑也,筋骨并辟,內螈,言水木氣复,而木主之筋,水主之骨,其氣 相并而克土,則土受刑,而肉螈,螈,动跃不宁也。挠万物者,莫疾乎凤,風氣胜,故目視KTKT, 而氣血不和。物疏璺,而形體不固,疏璺,猶破裂也。肌肉疹发,土虛風胜也。氣并膈中,痛於心腹, 乃風木之氣,并逆於胸膈之中,不從上出,反下逆而痛於心腹之间。土受木刑,故黄氣乃损,黄氣,土氣 也。其主谷者,至此則其谷不登。水郁木复,故上應歲星。此歲水不及,而有氣交之變也。 帝曰∶善。愿聞其時也。 运氣不及之理既明,帝故善之。一歲四時,亦有太過不及,故愿聞其時。 岐伯曰∶悉乎哉問也!木不及,春有鸣条律畅之化,則秋有雾露清凉之政,春 有惨凄残贼之胜,則夏有炎暑燔烁之复。其眚东,其藏肝,其病內舍胁,外在关節。 五运之氣而論其時可謂悉矣。四時之氣,贵得其平,有胜則有复。试以木之不及言之,木氣主春, 春有鸣条律畅之化,則秋有雾落清凉之政,此木氣自和,無胜則無复也。若春有惨凄残贼之胜,金胜木矣, 則夏有炎暑燔烁之复,木之子火复胜而克金也。春木位於东,故其眚东。东方屬肝,故其藏肝。 胁者,肝之部,故其病 內舍胁。关節者,筋之屬,故外在关節。 火不及,夏有炳明光显之化,則冬有严肃霜寒之政,夏有惨凄凝冽之胜, 則不時有埃昏大雨之复。其眚南,其藏心,其病內含膺胁,外在經络。 试以火之不及言之,夏有炳明光显之化,則冬有严肃霜寒之政,無胜則無复也,夏有惨凄凝冽之胜, 水胜火矣。土王四季,不拘其時,則不時有埃昏大雨之复,火之子土复胜而克水也。夏火位於南,故其眚南, 南方屬心,故其藏心。膺胁者,心色之部,故其病內舍膺胁。經络者,心色之主,故外在經络。 土不及,四维有埃云润泽之化,則春有鸣条鼓拆之政,四维发振拉飘腾之變,則秋有肃 杀霖霾之复。其眚四维,其藏脾,其病內舍心腹,外在肌肉四肢。 试以上之不及言之,土位中央,氣灌四旁,故曰四维,四维有埃云润泽之化,則春有鸣条鼓拆之政,無 胜則無复也。四维发振拉飘腾之變,木胜土矣,則秋有肃杀霖霪之复,土之子金,复胜而克 木也。土灌四旁,故其眚四维。中央屬脾,故其藏脾。腹者,脾之部,心腹者,心之下皆腹也,故其病內 舍心腹。肌肉四肢,脾所主也,故外在肌肉四肢。 金不及,夏有光显郁蒸之令,則冬有严凝整肃之應,夏有炎烁 燔燎之變,則秋有冰雹霜雪之夏。其眚西,其藏肺,其病內含膺胁肩背,外在皮毛。 试以金之不及言之,夏有光显郁蒸之令,則冬有严凝整肃之應,無胜則無复也。夏有炎烁燔燎之變,火 胜金矣,則秋有冰雹霜雪之复,金之子水复胜而克火也。秋金位於西,故其眚西,西方屬肺,故其藏肺。肺脈 起於中焦,上膈屬肺,出腋至臂,氣盛有余則肩背痛,故其病內舍膺胁肩背。皮毛者,肺之合,故外在皮毛。 水不及,四维有湍润埃云之化,則不時有和風生发之應,四维 发埃昏骤註之變,則不時有飘荡振拉之复。其眚北,其藏腎,其病內舍腰脊骨髓,外在溪谷膝。 试以水之不及言之,四维有湍润埃云之化,則不時有和風生发之應,無胜則無复矣。四维发埃昏骤註 之變,土胜水也,則不時有飘荡振拉之复,水之子木复胜而克土也。冬水位於北,故其眚北。北方屬腎, 故其藏腎。腎主骨髓,腰脊者腎之府,故其病內舍腰脊骨髓。《陰陽應象大論》云∶溪谷屬腎。又腎脈從 至膝,故外在溪谷膝。《至真要大論》云∶初氣終三氣,胜之常也,四氣尽終氣,复之常也。故上文木 言春,火言夏,土言四维,至金則不言秋而言夏,水不言冬而言四维。是歲半以上主胜氣,歲半以下主复 氣,所以申明主時之氣,胜复在一歲之內,而不同主歲之氣也。 夫五运之政,猶权衡也,高者抑之,下者舉之,化者應之,變 者复之,此生长化成收藏之理,氣之常也,失常則天地四塞矣。 藏,如字,末藏之靈室藏,字同。 主歲之氣有太過不及,主時之氣有太過有不及。上文言太過而不及在其中,故夫五运之政,贵得其平, 猶权衡也。高者抑之,無太過矣。下者舉之,無不及矣。德化之常必有應,故化者應之。非時之變必有复,故 變者复之。此生长化成收藏四時五行之理,乃运氣之常也。如失常則天地四塞而不顺序矣。所以申明不可 太過,不可不及也。 故曰∶天地之动静,神明爲之紀,陰陽之往复,寒暑彰其兆,此之謂也。 《五营运大論》帝引《陰陽應象大論》之言,謂天地之动静,神明爲之紀,陰陽之升降,寒暑彰其兆。 兹岐伯引之以明四時之應,即天地之动静,而神明爲之紀,五氣之變,即陰陽之往复,而 寒暑彰其兆,故曰此之謂也。 此一節言五运之政,四時之氣,贵得其平,太過不及而有氣交之變也。 帝曰∶夫子之言五氣之變,四時之應,可謂悉矣。夫氣之动 乱,触遇而作,发無常會,卒然灾合,何以期之? 卒,音促,下俱同。 上文言五氣之變,應於四時,帝承上文之意,謂氣之變也,卒然而至,人居天地之中,何以期之? 岐伯曰∶夫氣之动變,固不常在,而德化政令,灾變不同其候也。 动變,猶动乱,承帝問而言。夫氣之动乱,触遇而作,发無常 會,固不常在,而德化政令之氣則有常,与动乱之灾變,而不同其候也。 帝曰∶何謂也? 何以德化政令灾變不同其候? 岐伯曰∶东方生風,風生本,其德散和,其化生荣,其政舒 啟,其令風,其變振发,其灾散落。 德化政令灾變,皆有常候,知常則知變矣。《五营运大論》云∶东方生風,風生木,其德敷和,即知 其德爲和也。其化生荣,即其化爲荣也。其政舒啟,即其政爲散也。其令風,即其令宣发也。其變振发, 即其變振拉也。其灾散落,即其眚爲损也。辞意与五营运大論相同,下四方亦然。 南方生熱,熱生火,其德彰显。 五营运大論云∶其德爲显。 其化蕃茂。 即其化爲茂。 其政明曜。 即其政爲明。 其令熱。 即其令郁蒸。 其變销烁。 五营运同。 其灾燔。 其眚燔。 中央生湿,湿生土,其德溽蒸。 即其德爲濡。 其化丰备。 即其化爲盈。 其政安静。 即其政爲谧。 其令湿。 即其云雨。 其變骤註。 即其變动註。 其灾霖溃。 即其眚淫渍。 西方生燥,燥生金,其德清洁。 即其德爲清。 其化紧敛。 即其化爲敛。 其政劲切。 即其政爲劲。 其令燥。 西方生燥故也。 其變肃杀。 五营运同。 其灾苍陨。 即其眚苍落。 北方生寒,寒生水,其德凄沧。 即其德爲寒。 其化清谧。 即其化爲肃。 其政凝肃。 即其政静。 其令寒。 即其令严贞。 其變冽。 即其變凝冽。 其灾冰雪霜雹。 五营运但言其眚冰雹。 是以察其动也,有德有化,有政有令,有變有灾,而物由之,而人應之也。 德化政令灾變乃四時氣機之动,不可不察。是以察其动也,則有德有化,有政有令,有有灾,而物 由之以生长化收藏,而人應之以生长壮老已。察其氣機之动,則卒然灾合,可以期之矣。 帝曰∶夫子之言歲候,其太過不及,而上應五星。今夫德化政令,灾 眚變易,非常而有也,卒然而动,其亦爲之變乎? 上文言歲候之太過不及,皆上應五星,則德化政令灾眚變易亦上應五星。若灾變卒然而动,五 星亦卒然而變乎?此帝舉以爲問。 岐伯曰∶承天而行之,故無妄动,無不應也。卒然而动者,氣 之交變也,其不應焉。故曰∶應常不應卒,此之謂也。 木火土金水五运,上承天氣而行之,氣有常數,故無妄动,动則無不應於五星也。若卒然而动者, 乃四時泾氣之交變也,泾氣交變其不上應於五星焉。故經曰∶應常不應卒,即此卒然而动,不應 之謂也。故曰未详其处。 帝曰∶其應奈何? 其應常奈何? 岐伯曰∶各從其氣化也。 在天爲氣,在地爲化,風熱湿燥寒,天之氣也,木火土金水,地之化也。各從其氣化者,歲星從風木, 荧惑從熱火,镇星從湿土,太白從燥金,辰星從寒水,此五星各從天地之氣化也。 帝曰∶其行之综疾逆顺何如? 五星旋转有徐行、疾行、逆行、顺行,其義何如? 岐伯曰∶以道留久,逆守而小,是謂省下。 以道留久,路稽留延久也。逆守而小,逆而不进,自守其度, 不放光芒也。此行之徐,是謂省下之義。盖省察其分野之下,君民之有過有德也。 以道而去,去而速來,曲而過之,是謂省遗過也。 以道而去,不久留也。去而速來,不逆守也。曲而過之,即有阻滞亦屈曲而過也。此 行之疾,是謂有遗過之義。盖分野之下,省察有未合,复省察其所遗之過失也。 久留而环,或離或附,是謂议灾与其德也。 久留,守其位而不去也。环,遇其途而逆行也。环則離,留則附,故或離或附。附則顺,離則 逆,此行之或逆或顺,是謂议灾与其德之義。盖议其分野之下常见其灾,与其改過爲德而免之也。 應近則小,應远則大。芒而大倍常之一,其化甚;大常之二, 其眚即发;小常之一,其化减;小常之二,是謂临視,省下之過与其德也。德者福之,過者伐之。 五星所過之度,有远近祸福之應。過度應近,則不放光芒而小;過度應远,則放光芒而大。所 謂大者,光芒而大,倍常之一,則泾胜郁复之氣化甚於常時。光芒而大,倍常之二,是爲太過,其 眚即至也。所謂小者,光芒小於常時一倍,其泾胜郁复之氣化亦减少焉。若小於常時二倍,是謂临視,以 上临下而視其有過,与其有德也。有德者則降祥以福之,有過者則降灾以伐之。 是以象之见也,高而远則小,下而近則大,故大則喜怒迩,小則祸福远。歲运太過,則 运星北越,运氣相得,則各行以道。故歲运太過,畏星失色而兼其母,不及則色兼其所不胜。 五星之行,有徐疾逆顺,所行之度有高下远近。是以星象之见也,位高則远,則星象小,位下而 近,則星象大。大則星象之喜怒下應者迩,小則星象之祸福下降者远。五星有高下远近,歲运有太 過不及和平。如歲运太過,則运星北越,北者星居北极,越者出於众星之上,高且远也。如运氣相得者 而和平,則各行其道不相越 矣。故歲运太過,則侮所不胜,致畏星失色而兼其母。如木运太過,土爲畏星而失色,火爲土之母,則火 星亦失其色而兼其母,五运仿此而類推。歲运不及,則無畏星,無畏則星不失色而增色矣。 如木运不及,則金星乘侮而增色,所不胜之土星亦相兼而增色也,五运仿此類推。 消者瞿瞿,莫知其妙,闵闵之当,孰者爲良,妄行無微,示畏候王。 当,去聲。 歲运太過不及,星象高下远近,其理至微,其道至深,故探其消息,則瞿瞿然而惊顾,仍莫知其妙。 闵闵,忧之深也,深忧理道之切当,仍不知孰者爲良。苟不深求而研察之,則妄行其治,必無 征验,妄言灾祸,徒示畏以候王,此不学妄行,不知妄言,自欺欺人,必受夭殃。 帝曰∶其灾應何如? 天人相應,理道至微,帝复問灾眚之下應。 岐伯曰∶亦各從其化也,故時至有盛衰,凌犯有逆顺,留守有 多少,形见有善恶,宿屬有胜负,征應有吉凶矣。 上文帝問其應如何?伯云各從其氣化。化,猶氣化,故四時星象之至,有太過而盛,不及而衰。凌 犯,猶言過度也,五星過度,有相违而逆,相得而顺。留守其位,有期久而多,期速而小。彰形下 见,有和霭而善,闪烁而恶。五行宿屬,有已克而胜,受克而负。 盛衰逆顺多少善恶胜负,征應於下,則有吉凶矣。 帝曰∶其善恶何謂也? 時至盛衰,凌犯逆顺,留守多少,宿屬胜负,理固宜然。同是 星也,何以形有善恶,此帝独舉以問。 岐伯曰∶有喜有怒,有忧有丧,有泽有燥,此象之常也,必谨察之。 丧,去聲。 安静者,善之象,躁乱者,恶之形。天之星象,有喜有怒,喜 則安静而善,怒則躁乱而恶,复有泽有燥,泽則安静而善,燥則躁乱而恶。此喜怒忧丧泽燥,乃善恶 所系,星象之常也,必谨察之,則吉凶征應可知矣。 帝曰∶六者高下異乎? 異,分别也。喜怒忧丧泽燥六者,其象或高或下,其有分别 乎?上文云高而远則小,小則祸福远,下而近則大,大則喜怒迩,故帝复有此問。 岐伯曰∶象见高下,其應一也,故人亦應之。 上文位高形小而應远,位下形大而應迩,固有異也。若喜怒忧丧泽燥之象见於高下,其應一也, 無远迩之分也。故星象應於人,而人亦應之,謂人之喜怒即星之喜怒也,人之忧丧即星之忧丧也, 人之泽燥即星之泽燥也,此天人之相應也。 帝曰∶善。其德化政令之动静损益皆何如? 五星德化政令灾變之理既明,帝故善之。复問德化政令,其中有动静损益,皆当何如? 岐伯曰∶夫德化政令,灾變,不能相加也。胜复盛衰,不能相 多也。經來小大,不能相過也。用之升降,不能相無也。各從其动而复之耳。 动静损益,在德化政令之中,非德化政令之外复有动静损益也。故夫德化政令,雖四時之灾變不能相 加也,灾變之胜复盛衰不能相多也,五星之往來小大不能相過也。灾變胜复盛衰,五星往來 小大,皆用德化政令爲之升降,是德化政令不能相無也。雖用之升降,仍各從其动而复之耳。 帝曰∶其病生何如? 上文云,灾變不能相加,故問病生,何如? 岐伯曰∶德化者氣之祥,政令者氣之章,變易者复之紀,灾眚 者傷之始,氣相胜者和,不相胜者病,重感於邪則甚也。 重,平聲。 有德有化者,氣之和祥也。有政有令者,氣之彰着也。若夫變 易者,报复之紀始焉受制,既則复也。灾眚者,受傷之始,始受其傷,未发病也,故變易灾眚之至,而 氣相胜者和,謂四時主氣能胜客氣則和,不相胜者病,謂主時之氣不胜客氣則病。不胜而病,若 重感於邪則病甚也。是變易灾眚,雖生民病,不能相加於德化政令也。 帝曰∶善。所謂精光之論,大聖之业,宣明大道,通於無穷,穷於無极也。余聞之, 善言天者,必應於人,善言古者,必验於今,善言氣者,必彰於物,善言應者,同 天地之化,善言化言變者,通神明之理,非夫子孰能言至道欤!乃择良兆而藏之靈室,每 旦读之,命曰《氣交變》,非斋戒不敢发,慎傳也。 欤,平聲。 极言之而赞其深,尊奉之而慎其傳,所以爲氣交變大論者如此。 此一節,言四時之德化政令灾變,星象之远近善恶吉凶,征應於人,以爲氣交之變也。


卷之七

五常政大論第七十二篇

木火土金水,有平氣,有不及之氣,有太過之氣,皆其常也。天氣制於上,运氣主於中,万物生 化,五虫孕育,有盛有衰,是其政也。五运根中,六氣根外,化不可代,時不可违,皆爲五常之政,故以名篇。 黄帝問曰∶太虛寥廓,五运回薄,衰盛不同,损益相從,愿聞平氣,何如而名?何如而紀也? 太虛寥廓,天之幽远广大也。五运回薄,五行环回,根据薄於太虛之中也。五运回薄,其中有衰盛 不同,因有损益相從,衰损則不及,盛益則太過,平氣則不衰不盛,無损無益。故愿聞平氣,何如 而立其名,何如而定其紀?立名定紀,下文岐伯所言者是也。 岐伯對曰∶昭乎哉問也!木曰敷和,火曰升明,土曰备化,金曰审平,水曰静顺。 敷布陽和,木之性也。上升明显,火之性也。化物周备,土之性也。审束平定,金之性也。沉 静柔顺,水之性也。此五运平氣,而有如是之名也。 帝曰∶其不及奈何?岐伯曰∶木曰委和,火曰伏明,土曰卑 监,金曰從革,水曰涸流。 委和,陽和不敷而委弱也。伏明,明显不升而下伏也。卑监,化成不备,卑以自监也。從革, 平定不审,從而變革也。涸流,静顺有愆,其流干涸也。此五运不及,而有如是之名也。 帝曰∶太過何謂?岐伯曰∶木曰发生,火曰赫曦,土曰敦阜,金曰坚成,水曰流行。 发生,生育峻发也,赫曦,曦耀显赫也。阜,阜高敦浓也。坚 成,成物坚刚也。流衍,其流衍溢也。此五运太過,而有如是之名也。 帝曰∶三氣之紀,愿聞其候。 三氣,謂平氣,太過,不及之氣也。紀,年數也。候,五运之紀,各有時候也。 岐伯曰∶悉乎哉問也!敷和之紀,木德周行,陽舒陰布,五化 宣平,其氣端,其性随,其用曲直,其化生荣,其類草木,其政发 散,其候温和,其令風,其藏肝,肝其畏清,其主目,其谷麻,其 果李,其實核,其應春,其虫毛,其畜犬,其色苍,其养筋,其病 里急支满,其味酸,其音角,其物中坚,其數八。 木之平氣曰敷和。故敷和之紀,木德周布宣行,陽氣以舒,陰氣以布,五行各有所化。一氣平則五氣皆 平,故五化宣平。其氣端,木之正直也。其性随,木之柔顺也。其用曲直,木之枝干也。其化生荣,木之 茂密也。其類草木,凡有形草木皆其類也。其政发散,木之条达也。其候温和,春時之氣也。其令風,風 爲木之号令也。其藏肝,肝屬木也。肝其畏清,木畏金也。其主目,目爲肝窍也。麻體直而色苍,爲五谷 之首,故其谷麻。李色青而味酸,故其果李。核內有仁,木生之本,故其實核。春氣温和,故其應春。毛 虫通體皆毛,猶木之森丛,故其虫毛。犬性勇往直前,猶春之迅发,故其畜犬。苍者木之色,故其色苍。 筋者肝所主,故其养筋。其病里急支满,肝氣不达也。酸者,木之味。角者,木之音。凡具 木體之物,其中必坚。八者,木之成數也。 升明之紀,正陽而治,德施周普,五化均衡,其氣高,其性速,其用燔灼,其化蕃茂,其類 火,其欧明曜,其候炎暑,其令熱,其藏心,心其畏寒,其主舌,其谷麦,其果杏,其 實络,其應夏,其虫羽,其畜马,其色赤,其养血,其病,其味苦,其音 征,其物脈,其數七。 火之平氣曰升明。火位南方,故升明之紀,正陽而治,陽氣四布,故德施周普。火氣平,則五行之 化氣皆平,故五化均衡。其氣高,火之上炎也。其性速,火之急烈也。其用燔灼,火之焚熱也。 其他蕃茂,火之广大也。其類火,凡有形之火皆其類也。其政明曜,火之光焰也。其候炎暑,夏時之氣也。 其令熱;熱爲火之号含也。其藏心,心屬火也。心其畏寒,火畏水也。其主舌,舌爲心窍也。麦春生夏熟, 故其谷麦。杏色赤味苦,故其果杏。络脈横逼,火散之象,故其實络。夏氣炎暑,故其應夏。羽虫飞翔戾天, 猶火之炎上,故其虫羽。马,干象,主天,天以日光明,故其畜马。赤者,火之色,故其色赤。血者心所主, 故其养血。其病,火氣不周也。苦者,火之味。微者,火之音。凡具火體之物,必有络 脈。七者,火之成數也。 备化之紀,氣协天休,德流四政,五化齐修,其氣平,其性顺,其用高下,其化丰满,其類土, 其政安静,其候溽蒸,其令湿,其藏脾,脾其畏風,其變口,其谷稷,其果枣,其實肉,其應 长夏,其虫保,其畜牛,其色黄,其养肉,其病否,其味甘,其音宫,其物肤,其數五。 否,批上聲,下同。 土之平氣曰备化。天生地成,故备化之紀。氣协天休,土王四時,故德流四政。土氣平,則五行之化 氣皆平,故五化齐修。其氣平,土之中正也。其性顺,土之柔和也。其用高下。土之山泽也。 其化丰满,土之敦浓也。其類土,凡有形之土皆其類也。其政安静,土之镇重也。其候溽蒸,长夏之氣也。 其令湿,湿爲土之号令也。其藏脾,脾屬土也。脾其畏風,土畏木也。其主口,口爲脾窍也。稷似黍而色, 故其谷稷。枣味甘而肉黄,故其果枣。肉形丰浓而敦阜,故其實肉。长夏之氣溽蒸,故其應长夏。保虫肉體無 毛,猶上之柔润,故其虫保。牛,坤象,屬地,地主生物,故其畜牛。黄者,土之色,故其色黄。肉 者脾所主,故其养肉。其病痞 塞,土氣不升也。甘者土之味,宫者土之音。凡具土體之物,必有 肤肉。五者,土之生數也。《六元正紀大論》云,土常以生,故不舉成數而舉生數也。 审平之紀,收而不争,杀而無犯,五化宣明,其氣洁,其性刚,其用散落,其化坚敛,其類 金,其政劲肃,其候清切,其令燥,其臟肺,肺其畏熱,其主鼻,其谷稻,其果桃,其實谷, 其應秋,其虫介,其畜鸡,其色白,其养皮毛,其病咳,其味辛,其音 商,其物外坚,其數九。 金之平氣曰审平。秋時收杀,金氣主之,故审平之紀,收而不争,杀而無犯,金氣平,則五行之化氣 皆平,故五化宣明。其氣洁,金之净白也。其性刚,金之坚锐也。其用散落,金之肃杀也。其化 坚敛,金之凝束也。其類金,凡有形之金皆其類也。其政劲肃,金之健利也。其候清切,秋時之氣也。其 令燥,燥爲金之号令也。其臟肺,肺屬金也。肺其畏熱,金畏火也。其主鼻,鼻爲肺窍也。稻 米完而稻薪坚,故其谷稻。桃外壳而內肉白,故其果桃,桃,胡桃也。壳包乎外,金之介甲,故其實壳。秋 風清切,故其應秋。介虫负甲而外坚,猶金之甲胃,故其虫介。鸡,支酉,屬金,而喜斗, 猶金之攻伐,故其畜鸡。白者金之色,故其色的。皮毛者肺所主,故其养皮毛。其病欲,肺氣不和也。率 者余之味,商者金之音。凡具金體之物,其外必坚。九者,金之成數也。 静顺之紀,藏而勿害,治而善下,五化咸整,其氣明,其性下 下,其用沃衍,其化凝坚,其類水,其政流演,其候凝肃,其令 寒,其臟腎,腎其畏湿,其主二陰,其谷豆,其果栗,其實濡,其 應冬,其虫鳞,其畜彘,其色黑,其养骨髓,其病厥,其味咸,其 音羽,其物濡,其數穴。 首藏如字。 水之平氣曰静顺。冬時水氣下藏,故静顺之紀,藏而勿害,治而善下,水氣平則五行之化氣皆平, 故五化咸整。其氣明,水之清也。其性下,水之流也。其用沃衍,水之充灌也。其化凝坚,水之 作冰也,其類水,凡有形之水皆其類也。其政流演,水泉不竭也。其候凝肃,冬時之氣也。其令寒,寒爲 水之号會也。其臟腎,腎屬水也。腎其畏湿,水畏土也。其主二陰,二陰爲腎窍也。豆下沉而 性寒,故其谷豆。栗壳紫而形象腎,故其果栗。濡,润而滋水之液也,故其實濡。冬氣凝肃,故其應冬。 鳞虫生於水而长於水,故其虫鳞。彘,支亥,而質寒,故其畜彘。黑者,水之色,故其色黑。 骨髓者,腎所主,故其养骨髓。其病厥冷,腎氣不和也。咸者,水之味,羽者,水之音。凡具水體之物,其 質必濡。六者,水之成數也。 故生而勿杀,长而勿罚,化而勿制,收而勿害,藏而勿抑,是謂平氣。 长,上聲,藏如字,下长同。 总结上文而言敷和之紀,故生而勿杀;新明之紀,长而勿罚;备化之紀,化而勿制;审 平之紀,收而勿害;静顺之紀,藏而勿抑,是謂五运之平氣。 委和之紀,是謂胜生,生氣不政,化氣乃扬,长氣自平,收令 乃蚤,凉雨時降,風云并兴,草木晚荣,苍干凋落,物秀而實,肤 肉內充,其氣敛,其用聚,其动缓戾拘缓,其发惊骇,其藏肝,其 果春季,其實核壳,其谷稷稻,其味酸辛,其色白苍,其畜犬鸡, 其虫毛介,其主雾露凄怆,其聲角商,其病摇动註恐,從金化也, 少角与判商同,上角与正角同,上商与正商同,其病支废,痈肿疮 疡,其甘虫,邪傷肝也,上宫与正宫同,肖瑟肃杀,則炎赫沸腾, 青於三,所謂复也,其主飞虫蛆雉,乃爲雷霆。 少,去聲,下俱同。 木主春生,不及則金胜,木运不及曰委和。故委和之紀,是謂胜生。生氣不政,木氣虛也。化氣乃 扬,土不畏木也。长氣自平,木不生火也。收令乃早,金胜木也。木不及則金胜,而土無畏,故三 氣并行。盖凉爲金氣,云雨爲土氣,風爲木氣,故凉雨時降,風云 并兴。木不及,故早木晚荣。金氣胜,故苍干凋落。化氣与秋成之氣专令,故物秀而實。土主肤肉,故肤 肉內充。金主收敛,故其氣 敛。木主生聚,故其用聚。筋不柔和,故其动戾拘缓。东方肝木,其病发惊骇,故其发惊骇。其藏肝,土 無畏而金氣胜,則木土金并主其事。其果枣李,土与木也。其實核壳,木与金也。其谷稷稻,土与金也。其 味酸辛,木与金也。其色白苍,金与木也。其畜犬鸡,其虫毛介,木与金也。其主雾露凄怆,金氣胜也。其 聲角商,木与金也。其病摇动註恐,摇动者,風木之象也,摇动註恐,水不生木也。凡此木土金并主其事, 乃木氣不及,從金化而然也。木运不及,故曰少角。判,猶半也,金胜用事,半屬金运,故少角与判商同。 木氣司天,謂之上角,木之平氣,謂之正角,木运不及,得司天之助,則木氣敷和,故上角与正角同。金 氣司天,謂之上商金之平氣,謂之正商,金胜其木,又值金氣司天,金全用事,故上商与正商同。其病 不但摇动註恐,且筋不和而支废,血不和而痈肿疮疡,猶木虫生,故曰其甘虫。凡此摇动註恐、支废、 痈肿、疮疡,乃邪傷肝也。土氣司天,謂之上宫,土之平氣,謂之正宫,木运不及,土無所畏,又值土氣 司天,則土氣备化,故上宫与正宫同,肃瑟肃杀,金刑木也,炎赫沸腾,子火氣复也。肃瑟肃杀,則 木受金刑,故曰青於三。盖东方居三宫震位,木也;南方居九宫離位,火也;中央居五宫土位,四维也;西 方居七宫兑位,金也;北方居一宫坎位,水也。下文眚數,皆由此也。則炎赫沸腾,乃木之 子火复胜其金,故曰所謂复也。复則火氣胜,故其主飞虫蠹虫蛆虫雉鸟,乃爲雷霆。盖飞者,火虫也;蠹 者木所生,木生火也;蛆者,蝇之子,火虫所生也;雉爲離禽,亦火虫也;震爲雷,雷迅曰 霆,雷霆,木郁而火发也。复則火氣胜而如是也。 伏明之紀,是謂胜长,长氣不室,藏氣反布,收氣自政,化令 乃衡,寒清數舉,暑令乃薄,承化物生,生而不长,成實而稚,遇 化已老,陽氣屈伏,蛰虫蚤藏,其氣郁,其用暴,其动彰伏變易, 其发痛,其臟心,其果栗桃,其實络濡,其谷豆稻,其味苦咸,其 色玄丹,其畜马彘,其虫羽鳞,其主冰雪霜寒,其聲征羽,其病昏惑 悲忘,從水化也,少征与少羽同,上商与正商同,邪傷心也,凝惨 溧冽,則豪雨霖霪,眚於九,其主骤註,雷霆震惊,沉淫雨。 上二臟,如字,數,音朔,下同,,音陰。 火运不及曰伏明。火主夏长,不及則水胜,故伏明之紀是謂胜长。长氣不宣,火氣虛也。藏氣反布, 水胜火也。收氣自政,金無畏也。衡,平也,言不盛也。化氣乃衡,火不生土也。寒爲水氣, 清爲金氣,水氣胜而金無畏,故寒清數舉。暑爲火氣,火不及故暑令乃薄。《六微旨大論》云,物之生,從 於化,故承化物生。承化物生而火氣虛,故生而不长,不长,故雖成實而猶稚小。遇长夏之化氣,則物已老。 火不及,故陽氣屈伏。水用事,故蛰虫早藏。火氣不充,故其氣郁。郁而不和,故其用暴。心氣不舒,故其 动彰明內伏,變易爲寒。火氣虛寒,其病則痛,故其发痛。其臟心,水氣胜而金無畏,則火水金之氣并主其 事。其果栗桃,水与金也。其實络濡,火与水也。其谷豆稻,水与金也。其味苦咸,火与水也其色 玄丹,水与火也。其畜马彘其虫羽鳞,火水也。其主水雪霜寒,水氣胜也。其聲征羽,火与水也。其病神虛 則昏惑,心虛則悲忘。凡此火水金并主其事,乃火氣不及,從水化而然也。火运不及,故曰 少征,水兼用事,故少征与少羽同。金氣司天,謂之上商,歲火不及,金無所畏,又得司天之助,是火运 之紀,行审平之政,故上商与正商同。其病昏惑悲忘,乃邪傷心也。凝惨溧冽,水刑火也。暴 雨霖霪,土氣复也。凝惨溧冽,則火受水刑,故曰眚於九,南方離位,居於九宫也。火之子土,氣盛复水, 地氣腾云則雨降,故其主骤註。雷霆震惊,火郁发也。沉淫雨,土湿胜也。此火发土胜,所謂复也。 卑监之紀,是謂减化,化氣不金,生政独彰,长氣整,雨乃 愆,收氣平,風寒并兴,草木荣美,秀而不實,成而也,其氣散, 其用静定,其动疡涌分溃,痛肿,其发濡滞,其臟脾,其果李栗, 其實濡核,其谷豆麻,其味酸甘,其色苍黄,其畜牛犬,其虫保毛, 其主飘怒振发,其聲宫角,其病留满痞塞,從木化也,少宫与少角 同,上宫与正宫同,上角与正角同,其病飧泄,邪傷脾也,振拉飘 扬,則苍干散落,其眚四维,其主败折虎野狼,清氣乃用,生政乃辱。 折,音舌,下暴折之折同。 化,土氣也,减,减少也。土运不及曰卑监,故卑监之紀,是謂减化。化氣不令,土氣胸也。生政独 彰,木胜土也。生政独彰,則木生其火,故长氣整。化氣不令,則地氣不升,故雨乃愆期。土 不生金,故收氣平。風,木氣也,寒,水氣也,土受木刑,水無所畏,故風寒并兴。长氣整,則草木荣美。 收氣平,則秀而不實,秀而不實乃成而也。木刑其土,故其氣散,散,发散,木之氣也。 土氣不充,故其用静定,土主肌肉,肌肉不和,則疮烂脓流而痈肿,故其动疡涌分溃痈肿。脾土不和,則 水氣不行,故其发濡滞。其臟脾,木氣胜而水無畏,則土木水三氣并主其事。其果李栗,木与水也。其實濡 核,其谷豆麻,水与木也。其味酸甘,其色苍黄,木与土也。其畜牛犬,其虫保毛,土与木也。其主飘怒 振发,木氣胜也。其聲宫角,土与木也。其病留满痞塞,土氣不达也。留满痞塞,以及飘怒振发,乃土 氣不及,從木化而然也。土运不及,故曰少宫,木兼用事,故少宫与少角同。土氣司天,謂之上宫,土运不 及,上得司天之助,故上宫与不正宫同。木氣司天,謂之上角,木兼用事。又得司天之氣,則木氣敷和,故 上角与正角同。風木之氣傷其中土,故其病飧泄。留满痞塞,以及飧泄,乃邪傷脾也。木氣胜,故振拉飘 扬,金氣复,則苍干散落。土受木刑,土居五宫,通於四维,故其眚四维。土之子金,氣盛复木,故其主败 折虎野狼。败折,金能断物也。虎野狼,西方金兽也。金氣胜,故清氣乃用。辱,猶屈也,金能平木,故生 政乃辱。其主如是,所謂复也。 從革之紀,是謂折收,收氣乃後。生氣乃扬,长化合德,火政 乃宣,庶類以蓄,其氣扬,其用躁切,其动铿禁瞀厥,其发咳喘, 其臟肺,其果李杏,其實壳络,其谷麻麦,其味苦辛,其色白丹, 其畜鸡羊,其虫介羽,其主明曜炎铄,其聲商征,其病嚏咳鼽衄,從 火化也,少商与少征同,上商与正商同,上角与正角同,邪傷肺也, 炎光赫烈,則冰雪霜雹,眚於七,其主鳞伏彘鼠,歲氣早至,乃生 大寒。 折,猶短也。收,金氣也。金运不及曰從革,故從革之紀,是謂折收。收氣乃後,金氣虛也。生氣 乃扬,木無畏也。长,火氣也。化,土氣也。金不及則大胜生土,故长化合德。火氣有余,故火政 乃宣。火政宣,則庶類以蕃。火主发扬,故其氣扬,金主锋利,故其用躁切,躁切,猶锋利也。音聲固闭, 关窍不通,故其动铿禁瞀厥,铿禁,音不出也,瞀厥,窍不利也。肺病发咳喘,故其发咳喘。 其臟肺,火氣胜而木無畏,則金火木三氣并主其事。其果李杏,木与火也。其實壳络,金与火也。其谷麻麦, 木与火也。其味苦辛,火与金也。其色白丹,金与火也,其畜鸡羊,其虫介羽,金与火也。其主明曜炎铄, 火氣胜也。其聲商征,金与火也。其病嚏咳鼽衄,肺金虛也。肺病則金受火刑,從火化而然也。金运不及, 故曰少商,火兼用事,故少商与少征同。金氣司天,謂之上商,金运不及,上得司天之助,則上商与正商同。 木氣司天,謂之上角,木不畏金,又得司天之助,故上角与正角同。其病嚏咳鼽衄,是金從火 化,邪傷肺也。火氣胜,故炎光赫烈。水氣复,則冰雪霜雹。金受火刑,金主西方兑位,居於七宫,故 眚於七。金之子水,氣盛复火,故其主鳞伏彘鼠。鳞,水虫也,伏,猶复也,彘鼠,水屬也。歲寒 之氣早至,乃生大寒,是小胜其火,所謂复也。 涸流之紀,是謂反陽,藏令不舉,化氣乃昌,长氣宣布,蛰虫 不藏,土润,水泉减,草木条茂,荣秀满盛,其氣滞,其用渗泄, 其动坚止,其发燥槁,其臟腎,其果枣杏,其實濡肉,其谷黍稷, 其味甘咸,其色玄,其畜彘牛,其虫鳞,其主埃郁昏翳,其聲羽 宫,上宫与正宫同,其病癃闭,邪傷腎电,埃昏骤雨,則振拉摧拔, 眚於一,其主毛显狐貉,變化不藏。 首二藏、末一藏,如字,貉,音HT。 反陽,火不畏水也。水运不及曰涸流,故涸流之紀,是謂反陽。藏令不舉,水不及也。化氣乃昌, 土氣胜也。长氣宣布,火無畏也。蛰虫不藏,水失令也。土胜水屈,故土润。水泉减,土氣专 令,故草木条茂。荣秀满盛,土主濡润,故其氣滞。水不上济,故其用渗泄。水氣不及,則坚上不行,故 其动坚止。腎爲水藏,燥槁則竭,故其发燥槁。其藏腎,土氣胜而火無畏,則水土火三氣并主 其事。其果枣杏,土与火也。其實濡肉,水与土也。其谷黍稷,火与土也。其味甘咸,其色玄,土与水 也。其畜彘牛,其虫鳞,水与土也。其主埃郁昏翳,土氣胜也。其聲羽宫,火与土也。其病痿 厥坚下,水氣不濡也。盖津液不和於四肢,則痿厥,水氣不註於二陰,則坚下。痿厥坚下,并埃郁昏翳,乃 水氣不及,從土化而然也。水运不及,故曰少羽,土兼用事,故少羽与少宫同。土氣司天,謂之上宫,土 兼用事,上得司天之助,則上宫与正宫同。小便不利曰癃,大便不利曰闭,其病癃闭,乃邪傷腎也。土氣 胜故埃昏骤雨,水氣复則振拉摧拔。水受土刑,故眚於一,水主北方坎位,居於一宫也。水之子木,氣 盛复土,故其主毛显狐貉,變化不藏。狐貉,毛虫也,毛虫以毛爲显,狐貉多疑善變化,變化則不藏。此 水之子木,氣盛复土,所謂复也。 故乘危而行,不速而至,炎威無德,灾反及之。微者复微,甚者复甚,氣之常也。 总结上文胜复之意。歲运不及,胜氣侮之,故胜氣之行,乘危而行,胜氣之至,不速而至。始則炎威 無德,即則灾反及之。胜微者,受复亦微,胜甚者,受复亦甚。此先胜後复,而爲运氣之常數也。 发生之紀,是謂啟陈,土疏泄,苍氣达,陽和布化,陰氣乃 随,生氣淳化,万物以荣,其化生,其氣美,其政散,其令条舒, 其动掉眩巅疾,其德鸣靡啟坼,其變振拉摧拔,其谷麻稻,其畜鸡 犬,其果李桃,其色青黄白,其味酸甘辛,其象春,其經足厥陰少 陽,其藏肝脾,其虫毛介,其物中坚外坚,其病怒,太角与上商同,上征則其氣逆,其病吐利,不 务其德,則收氣复,秋氣劲切,甚則肃杀,清氣大至,草木凋零,邪乃傷肝。 木运太過曰发生。发生者,推陈致新,故是謂啟陈。木盛土 衰,故土疏泄,疏泄,虛薄也。苍氣,木氣也,木盛故苍氣达。木主春生,故陽和布化。厥陰主木,故陰 氣乃随。陽和布化,則生氣淳化,陽主生物也。陰氣乃随,則万物以荣,陰主成物也。其化 生,春生之氣也。其氣美,春日之和也。其政散,木之畅达也。其令条舒,木之生发也。其动掉眩巅疾, 風氣淫於上也。風聲曰鸣,其德鸣靡啟坼,物從風而靡,靡而啟坼也。其變振拉摧拔,風淫太 過,挠万物也。木雖太過,太過而往,不及随之,故木金土三氣并主其事。其谷麻稻,木与金也。其畜鸡 犬,金与木也。其果李桃,木与金也。其色青黄白,其味酸甘辛,木土金三氣也。其象春,春 屬木也。其經足厥陰少陽,足厥陰,肝木也,足少陽,胆木也。其藏肝脾,木与土也。其虫毛介,其物中坚 外坚,木与金也。其病怒,肝病也。木运太過,故曰太角。丁壬运木,六丁主不及,六壬主太過,六壬無 卯酉燥金之司天。今曰与上商同者,如丁卯、丁酉之歲,金胜其木,而金氣司天之太過也。木运太過,木 生其火,而金氣司天之太過也。木运太過,木生其火,又值火氣司天,謂之上征。子居母上,則其氣逆,氣 逆則其病吐利。木氣太過,故曰不务其德,始則木盛土屈,继則土伸金复,故收氣复。复則秋氣劲切, 甚則肃杀,金刑木也。清氣大至。草木凋零,而邪乃傷肝。 赫曦之紀,是謂蕃茂,陰氣內化,陽氣外荣,炎暑施化,物得 以昌,其化长,其氣高,其政动,其令鸣显,其动炎灼妄扰,其德 喧暑郁蒸,其變炎烈沸腾,其谷麦豆,其畜羊彘,其果杏栗,其色 赤白玄,其味苦辛咸,其象夏,其經手少陰太陽,手厥陰少陽,其 藏心肺,其虫羽鳞,其物脈濡,其病笑疟疮疡,血流狂妄,目赤, 上羽与正征同,其收齐,其病,上征,而收氣後也,暴烈其政,藏 氣乃复,時见征惨,甚則雨水霜雹切寒,邪傷心也。 藏,如字,见,音现,下见同。 火运太過曰赫曦。火主夏长,故是謂蕃茂。少陰之上,君火主之,少陰在下,故陰氣內化。君火在 上,故陽氣外荣。火司夏令,故炎暑施化,万物充盛,故物得以昌。其化长,夏长之氣也。其氣 高,炎熱之氣也。其政动,火之飞扬也。其令鸣显,火之光焰也。其动炎灼妄扰,火淫於外也。其德喧暑 郁蒸,火之温熱而不平也。其變炎烈沸腾,火淫而销铄毁傷也。火雖太過,太過而往,不及随 之,故火水金三氣并主其事。其谷麦豆,其畜羊彘,其果杏栗,火与水也。其色赤白玄,其味苦辛咸, 火金水也。其象夏,夏屬火也。其經手少陰太陽,手厥陰少陽。盖手少陰主心火,而手太陽小腸爲之府。手 厥陰主心色,而手少陽三焦爲之府。其藏心肺,火与金也。其虫羽鳞,其物脈濡,火与水也。其病笑疟疮 疡,血流狂妄,目赤,皆心藏火熱之病也。戊辰戊戌歲,太陽寒水司天,謂之上羽,火运太過,上临寒水, 則火氣以平,故与升明之正征同。火氣既平,金不受傷,故其收齐,齐,足也。火主經脈,寒水上临, 火氣受傷,故其病,,經脈病也。戊子戊午戊寅戊申,君相二火司天,謂之上征,火运太過,司天助 之,則金氣受傷而收氣後也,後,退伏也。火氣太過,故暴烈其政,始則火淫,继則水胜, 故藏氣乃复。時见凝惨,甚則水盛火灭,故雨水霜雹切寒,而邪乃傷心。 敦阜之紀,是謂广化,浓德清静,顺长以盈,至陰內實,物化 充成,烟埃朦郁,见於浓土,大雨時行,湿氣乃用,燥政乃避,其 化园,其氣丰,其政静,其令周备,其动濡積并,其德柔润重 淖,其變震惊飘骤崩溃,其谷稷麻,其畜牛犬,其果枣李,其色 玄黄,其味咸酸,其象长夏,其經足太陰陽明,其藏脾腎,其虫 毛,其物肌核,其病腹满,四肢不舉,大風迅至,邪傷脾也。 重,平聲,长夏之长,平聲,长命及生氣以长之长,俱同。 土运太過曰敦阜。土氣广浓,万物化成,故是謂广化。土氣有余,則浓德清净,顺夏长之氣以充 盈。土,太陰也,太陰,至陰也,故至陰內實,而物化充成也。烟埃朦郁,謂尘埃烟冒,如云雾 之朦郁。见於浓土,见於山陵高阜之上也。云雾上升,則大雨時行,而湿氣乃用。湿氣用事,故惨政退 辟。其化园,土之周遍也。其氣丰,土之敦浓也。其政静,土之安静也。其令周备,土之四應 也。其动濡積并,湿氣積,土濡滞也。其德柔润重淖,土氣濡顺,重复灌溉也。其變震惊飘骤,土淫 太過,动而不静也。崩溃,土几堕矣。土雖太過,太過而往,不及随之,故土木水三氣并主其 事。其谷稷麻,其畜牛犬,其果枣李,土与木也。其色玄苍,其味甘咸酸,土水木也。其象长夏,长 夏屬土也。其經足太陰陽明,盖足太陰主脾土,而陽明胃爲之府。其藏脾腎,土与水也。其虫 毛,其物肌核,土与木也。其病腹满,四肢不舉,皆脾病也。始則土淫,继則木胜,故大風迅至,木盛 上衰,而邪乃傷脾。 坚成之紀,是謂收引,天氣洁,地氣明,陽氣随陰治化,燥行其政,物以司成, 收氣繁布,化洽不終,其化成,其氣削,其政肃,其令锐切,其动暴折疡疰,其德雾露萧瑟, 其變肃杀凋零,其谷稻黍,其畜鸡马,其果桃杏,其色白青丹,其味辛酸苦,其象 秋,其經手太陰陽明,其藏肺肝,其虫介羽,其物壳络,其病喘 喝,胸凭仰息,上征与正商同,其生齐,其病咳,政暴變,則名木 不荣,柔脆焦首,长氣斯救,大火流,炎烁且至,蔓将槁,邪傷脾也。 金运太過曰坚成。金主秋收,故是謂收引。秋時天氣清洁,天氣清洁,則地氣光明。夏爲陽,秋爲 陰,至秋則陽熱之氣,随陰治化。金在天爲燥,故燥行其政。夏长秋成,故物以司成。金氣太 過,故秋收之氣繁盛舒布,至夏长之氣化洽不終。化洽者,化氣洽於万物。秋氣早至,故化洽不終。其 化成,秋之收成也。其氣削,金之削物也。其政肃,金之清肃也。其令锐切,金之刚劲也。其动 暴折疡疰,金之刑辟也。其德雾露萧瑟,金之柔润也。其變肃杀凋零,金之清锐也。金雖太過,太過而 往,不及随之。故金火木三氣,并主其事。其谷稻黍,其畜鸡马,其果桃杏,金与火也。其色 白青丹,其味辛酸苦,金木火也。其象秋,秋屬金也,其經手太陰陽明,盖手太陰主肺金,而手陽明大腸 爲之府也。其臟肺肝,金与木也。其虫介羽,其物壳络,金与火也。其病喘喝,胸凭仰息,皆 肺病也。金氣太過,当庚子庚午庚寅庚申之歲,上见少陰少陽司 天,謂之上征,金太過而火司天,則金氣自平,故与正商同。木主生,金氣已平,故其生齐,齐者,逐 其生也。其病咳,肺病也。金氣太過,暴變其政,則坚刚之名木不荣。柔脆之草類焦首,始則金 淫,继則火胜,火主夏长,故长氣斯救,救,猶复也。长氣斯救, 則大火以流,大火流,則炎烁且至,藤蔓将槁,金受火刑,邪傷肺也。 流衍之紀,是謂封藏。寒司物化,天地严凝,藏政以布,长令不 扬,其化凛,其氣坚,其政谧,其令流註,其动漂泄沃涌,其德凝 惨寒,其變冰雪霜雹,其谷豆稷,其畜彘牛,其果栗枣,其色黑 丹,其味咸苦甘,其象冬,其經足少陰太陽,其藏腎心,其虫鳞,其物濡满,其病 胀,上羽,而长氣不化也。政過,則化氣大舉,而埃昏氣交,大雨時降,邪傷腎也。 首二藏,如字。水运太過曰流衍,水主冬令,氣機闭密,故是謂封藏。水在天爲寒,故寒司物化,而 天地严凝,冬令之藏政以布,則水胜其火,故长令不扬。其化凛,水之凛冽也。其氣坚,水之坚 凝也。其政谧,水之安静也。其令流註,水之滋灌也。其动漂泄沃涌,水之泛溢也。其德凝惨寒,水 之聚而能散也。,雪飞貌。其變冰雪霜雹,水淫太過,转柔爲刚也。水雖太過。太過而往,不及 随之,故水土火三氣,并主其事。其畜彘牛,其果栗枣,水与土也。其色黑丹,其味咸苦甘,水火土也。 其象冬,冬屬水也,其經足少陰太陽,盖足少陰主腎水,而足太陽膀胱爲之府。其臟腎心,水与火也,其虫 鳞,其物濡满,水与土也。其病胀,脾土之病也。水运太過,当丙辰丙戌之歲,太陽寒水上临,謂之上 羽,水太過而水上临,則长氣不能施化。长氣,火氣也。水政太過,始則水淫,继則土胜,故化氣大舉,而埃 昏氣交,埃昏氣交,地氣上升也,地氣上升,故大雨時降,土氣有余,則邪傷腎也。 故曰∶不恒其德,則所胜來复。政恒其理,則所胜同化。此之謂也。 暴烈其政,不务其德,是不恒其德也。化氣政令,是政恒其理 也。承上文意而总结之。言不恒其德,則所胜來复,如木之收氣复,火之藏氣乃复,土之大風至,金之大 火流,水之化氣大舉者是也。政恒其理,則所胜同化,如谷畜果虫,皆胜氣同化,五色五 味,則兼三氣者是也。即此歲运太過不及,而有淫复之謂也。 此一節論五行平氣,并不及太過之政也。 帝曰∶天不足西北,左寒而右凉,地不满东南,右熱而左温,其故何也? 承上文五运太過不及之意,問天地四方亦有太過不及也。天爲陽,陽氣温熱,地爲陰,陰氣寒凉。天 不足西北,則西北方之陽氣少,故左右寒凉。地不满东南,則东南方之陰氣少,故左右温熱, 所以不足不满者,其故何也? 岐伯曰∶陰陽之氣,高下之理,太少之異也。东南方,陽也, 陽者,其精降於下,故右熱而左温。西北方,陰也,陰者,其精奉 於上,故左寒而右凉。是以地有高下,氣有温凉,高者氣寒,下者 氣熱,故适寒凉者胀,之温熱者疮,下之則胀已,汗之則疮已,此腠理開闭之常,太少之異耳。 太,有余也。少,不足也。天不足西北,地不满东南,乃陰陽之天氣,高下之地理,其中有太少之異 也。东南爲陽,故东南方陽也,陽者,陽氣有余,其陰精之氣,則降於下,陰精下降,陽氣有 余,故右熱而左温。西北爲陰,故西北方陰也,陰者,陰氣有余,陰精之氣奉於上,陰精上奉,陽氣不足, 故左寒而右凉。又西北地高,东南地下,西北地凉,东南地温,是以地有高下,氣有温凉。 温,猶熱也,凉,猶寒也。故高者氣寒,下者氣熱。适,往也,故往西北寒凉之方者,陰氣有余,則病胀。 之,亦往也,往东南温熱之方者,陽氣有余,則生疮,下之者,天氣下降之意,陰寒而得陽 熱,則胀已。汗之者,地氣上升之意,陽熱而得陰液,則疮已。西北寒凉,腠理多闭少開,东南温熱,腠 理多開少闭。故曰此腠理開闭之常,其中有太少之異耳。 帝曰∶其於壽夭何如? 陰陽高下,其中有太少之異,則太爲有余,有余則壽,少爲不足,不足夭則,故問其於壽夭何如。 岐伯曰∶陰精所奉,其人壽,陽精所降,其人夭。 西北方陰也,其精奉於上,东南方陽也,其精降於下。故陰精 所奉之方,其人壽,陽精所降之方,其人夭,是西北壽而东南夭也。 帝曰∶善。其病也,治之奈何? 陰精所奉之方,其人壽,陽精所降之方,其人夭,是以西北病 少,东南病多,帝故善之而探治病之法也。 岐伯曰∶西北之氣,散而寒之,东南之氣收而温之,所謂同病 異治也。故曰氣寒氣凉,治以寒凉,行水渍之。氣温氣熱,治之温 熱,强其內守,必同其氣,可使平也,假者反之。 西北腠理常闭,其氣有余,故治西北之病氣,当散而寒之。东南腠理常開,其氣不足,故治东南之 病氣,当收而温之。一散一收,一寒一温,所謂同病異治也。西北之人,外雖寒闭,內則有余 而熱。东南之人,外雖温開,內則不足而寒。故曰西北氣寒氣凉,复当治以寒凉,行水渍之,以開其闭,此 散而寒之之法也。东南氣温氣熱,复当治以温熱,强其內守,必內外和同其氣,然後可使平 也。此收而温之之法也。如西北之人,外寒凉而內不熱,亦当治以温熱,东南之人,外温熱而內不寒, 亦当治以寒凉,故曰假者反之。 帝曰∶善。一州之氣,生化壽夭不同,其故何也? 西北之氣,外寒凉而內有余,东南之氣,外温熱而內不足。假者反之,則西北寒凉,其內亦有不足。东 南温熱,其內亦有有余,帝故善之,复問一州之氣,亦有生化壽夭之不同,不必东南西北之殊,其故何也。 岐伯曰∶高下之理,地势使然也。崇高,則陰氣治之,污下, 則陽氣治之。陽胜者,先天,陰胜者,後天,此地理之常,生化之道也。 一州之中,亦有四方高下之理,乃地势使然也。地势崇高,則陰氣治之,地势污下,則陽氣治之。 陽氣治之而陽胜者,四時之氣 常先天。陰氣治之而陰胜者,四時之氣常後天。先天,則生化早, 後天,則生化迟,此地理陰陽高下之常,而有生化迟早之道也。 帝曰∶其有壽夭乎? 帝問生化壽夭,故复問生化之中,其有壽夭乎? 岐伯曰∶高者其氣壽,下者其氣夭。地之小大異也。小者小異,大者大異,故治病 者,必明天道地理,陰陽更胜,氣之先後,人之壽夭,生化之期,乃可以知人之形氣矣。 更,平聲。地高者,陰氣治之,陰精所奉,其人壽,故高者,其氣壽。地下者,陽氣治之,陽精所降, 其人夭,故下者其氣夭。高則氣大,下則氣小,高者下者,乃地之小大異也。略高略下,高下 之小者,其壽夭小異。极高极下,高下之大者,其壽夭大異。故治病者,必明上天之道,下地之理,其中 有陰陽之更胜,有時氣之先後,以此决人之壽夭,及生化之期,乃可以知人之形氣矣。《靈枢》 壽夭篇云∶形与氣相任則壽,不相任則夭。立形定氣,而視壽夭者是也。 帝曰∶善。其歲有不病,而藏氣不應不用者,何也? 生化壽夭之理既明,帝故善之。謂西北东南,同病異治,其終 歲有不病,而人身臟氣,不應陰陽之氣,不用高下之理,則無有太少之異者,其故何也? 岐伯曰∶天氣制之,氣有所從也。 制,猶御也。歲有不病,而臟氣不應不用者,乃司天之氣御於上,天氣合於人身,氣有所從,故不病也。 帝曰∶愿卒聞之。 天氣制之,氣有所從之道,愿尽聞之。 岐伯曰∶少陽司天,火氣下临,肺氣上從,白起金用,草木眚, 火见燔,革金且耗。大暑以行,咳嚏鼽衄,鼻窒口疡,寒熱肿, 風行於地,尘沙飞扬,心痛,胃脘痛,厥逆,膈不通,其主暴速。 凡寅申之歲,少陽司天。少陽,相火也,故火氣下临,司天之 氣,制於人身,人受其制,故肺氣上從。肺色白而屬金,故白起金用。白起金用,則草木乃眚,金刑木也,火 见燔,少陽之氣也,革金且耗,金受火刑,則金變革而虛耗也。火氣盛,故大暑以行,咳嚏鼽衄鼻窒, 肺病也。口疡寒熱肿,火病也,少陽司天,則厥陰在泉。厥陰,風氣也,故風行於地。風行於地,則尘 沙飞扬。厥陰經脈屬心包,故心痛。胃络上通心包,故胃脘痛,心痛,胃脘痛,則陰陽之氣不相顺接,故厥 逆而膈不通。風氣急疾,故其主暴速,有司天,則有在泉,故并論之。 陽明司天,燥氣下临,肝氣上從,苍起木用而立,土乃眚。凄 沧數至,木伐草萎,胁痛目赤,掉振鼓栗,筋痿不能久立。暴熱 至,土乃暑,陽氣郁发,小便變,寒熱如疟,甚則心痛。火行於槁,流水不冰,蛰乃见。 數,音朔,下同。凡卯酉之歲,陽明司天,陽明,燥金也,故燥氣下临。司天之氣,制於人身,人受 其制,故肝氣上從。肝色苍而屬木,故苍起木用而立。苍起木用,則土乃眚,木刑土也。凄沧數 至,金氣胜也。木伐草萎,金刑木也,胁痛目赤,肝木病也。掉振鼓栗,肝虛病也,筋痿不能久立,肝主筋 也。陽明司天,則少陰在泉,少陰,熱氣也,故暴熱至。暴熱至,則土乃暑,而陽氣郁发, 熱入於內,則小便變,熱行於外,則寒熱如疟,甚則熱氣自傷而心痛。客氣加临,則君火加於六氣,故火 氣行於草木枯槁之時,致冬令流水不冰,蛰虫乃见而不藏。 太陽司天,寒氣下临,心氣上從,而火且明,丹起,金乃眚,寒清時舉,胜則水冰, 火氣高明,心熱烦,嗌干善渴,鼽嚏喜悲,數欠,熱氣妄行,寒乃复,霜不時降,善忘,甚則心 痛,土乃润,水丰衍,寒客至,沉陰化,湿氣變物,水饮內,中满不食,皮肉 苛,筋脈不利,甚則肿,身後痈。 ,音群。凡辰戌之歲,太陽司天,太陽,寒水也,故寒氣下临。司天之氣,制於人身,人受 其制,故心氣上從。心屬火,其色丹,而今火且明,丹起。火明丹起,則金乃眚,火刑金也。寒清時 舉,胜則水冰,司天之氣也。火氣高明,上從之氣也。心熱烦,嗌干善渴,火病也。鼽嚏喜悲,火刑金也。 數欠,陰陽相引也。始病熱氣妄行,既則寒乃复,复則寒氣盛,故霜不時降。心火虛,故善 忘,甚則心痛。太陽司天,則太陰在泉,太陰,湿氣也,故土乃润。湿者水之類,故水丰衍。水湿則寒,故 寒客至,寒湿爲陰,其性下沉而屬土,故沉陰化,而湿氣變物。湿氣變物,則水饮內搐,致民病中满不食。 ,痹也,苛,不安也,皮痹而肉不安,則筋脈亦不利,甚則肿。上文少陽司天,寒熱肿,因於熱也, 此太陰肿,因於寒也。身後痈,謂痈发於背,不能上承太陽,盖太陽分部於背也。 厥陰司天,風氣下临,脾氣上從,而土且隆,黄起,水乃眚。 土用革,體重,肌肉萎,食减口爽,風行太虛,云物摇动,目转耳 鸣,火纵其暴,地乃暑,大熱消烁,赤沃下,蛰虫數见,流水不冰,其发機速。 凡巳亥之歲,厥陰司天,厥陰,風氣也,故風氣下临。司天之氣,制於人身,人受其制,故脾氣上從。 脾屬土,其色黄,而今土且隆,黄起,上隆黄起,則水乃眚,土刑水也。風木氣盛,故土用 革,革,變革也。體重肌肉萎,脾病也;食减口爽,言所食减少,則口中乃爽,以明饱食,則口中不和,亦 脾病也。風氣在上,則風行太虛,云物摇动。其在於人,則目转耳鸣。厥陰司天,則少陽在泉。少陽,火氣 也,故火纵其暴,而地乃暑,暑,猶熱也,地暑,則大熱消烁,津液受熱,則赤沃下。火氣主開,故蛰虫 數见,火性温熱,故流水不冰,火體急暴,故其发機速。 少陰司天,熱氣下临,肺氣上從,白起金用,草木眚,喘呕寒 熱,嚏,鼽衄鼻窒,大暑流行,甚則疮疡燔灼,金烁石流,地乃燥 清,凄沧數至,胁痛,善太息,肃杀行,草木變。 凡子午之歲,少陰司天。少陰,君火也,故熱氣下临。司天之氣,制於人身,人受其制,故肺氣上從。 白起金用,草木眚,与少陽司天之氣同,亦金氣從火,金刑木也。喘呕寒熱,嚏,鼽衄鼻 窒,亦肺病也。大暑流行,熱氣盛也。甚則疮疡燔灼,金烁石流,如焚如焰也。少陰司天,則陽明在泉,陽 明者,金也,其氣燥而清,故地乃燥清。燥清則凄沧數至,金刑其木,故胁痛而肝病,善太息而胆病, 且肃杀行而草木變。 太陰司天,湿氣下临,腎氣上從,黑起水變,埃冒云雨,胸中不利,陰痿,氣大衰,而不起 不用,当其時,反腰痛,动转不便也。厥逆,地乃藏陰,大寒且至,蛰虫早附。心下痞 痛,地缝冰坚,少腹痛,時害於食,乘金則止,水增,味乃咸,行水减也。 便平聲,藏如字,痞,批上聲。凡丑未之歲,太陰司天,太陰,湿氣也,故湿氣下临。司天之氣,制 於人身,人受其制,故腎氣上從。腎色黑,屬水,故黑起水變。黑起,則尘埃如冒,水變,則云雨。水制其 火,則胸中不利,陰痿,陰,前陰也,陰痿,則氣大衰,而生陽之氣,不起不用。当黑起水變時,不但水受其 眚,反腰痛,动转不便也。腰痛,則腎精虛,腎精虛,則动转不便,此陰陽之氣不相交接,故曰厥逆。 太陰司天,則太陽在泉,太陽,寒水也,故地乃藏陰,大寒且至,寒氣早,故蛰虫早附。火氣虛, 故心下痞痛。寒水凝结,則地裂冰坚。寒水之氣逆於下,則少腹痛;寒水之氣留於中,則時害於食;寒水之 氣,上乘肺金,則水天一氣,旋转营运,故乘金,則痛止。乘金則金生其水,故水增,味乃咸。水增味咸,当 行其水,則水减,而寒氣乃平也。凡此司天在泉,三陽三陰,皆天氣制於上,氣有所從而如是也。 帝曰∶歲有胎孕不育,治之不全,何氣使然? 司天之氣制於上,則氣有所從,其歲有胎孕不育,治之不全,則何氣制之而使然? 岐伯曰∶六氣五類,有相胜制也,同者盛之,異者衰之,此天地之道,生化之常也。 六氣司天,不外五行,故六氣五類,有相胜制也。如司天之氣,則生物蕃盛,故同者盛之。如 司天之氣,異於运氣,有所胜制,則生物衰微,故異者衰之。此天地盛衰之道,而爲生化之常 也。 故厥陰司天,毛虫静,羽虫育,介虫不成,在泉,毛虫育,虫耗,羽虫不育。 凡厥陰司天,則少陽在泉,厥陰木也,故厥陰司天,主毛虫静,毛虫,木虫也,静,安静也。少陽,相 火也,故主羽虫育,羽虫,火虫也,育,生育也。巳亥之歲,厥陰司天,歲当癸巳癸亥,受火运之胜制,則 金類之介虫不成。介虫,金虫也。凡厥陰在泉,則少陽司天,厥陰,木也,故厥陰在泉,主木類之毛虫育, 木制其土,故虫耗,虫,土虫也,耗,虛耗也。寅申之歲,少陽司天,歲当丙寅丙申,受水运之胜 制,則火類之羽虫不育。 少陰司天,羽虫静,介虫育,毛虫不成,在泉,羽虫育,介虫耗,不育。 凡少陰君火司天,則陽明燥金在泉,故少陰司天,主火類之羽虫静,而金類之介虫育。子午之歲,少 陰司天,歲当庚子庚午,受金运之胜制,則本類之毛虫不成,凡少陰在泉,則陽明司天,少 陰,火也,故羽虫育。卯酉之歲,陽明司天,歲当癸卯、癸酉,受火运之胜制,則金類之介虫耗,而且不育。 太陰司天,虫静,鳞虫育,羽虫不成,在泉,虫育,鳞虫不成。 凡太陰湿土司天,則太陽寒水在泉,故太陰司天,主土類之虫静,而水類之鳞虫育。丑未之歲,太陰 司天,歲当辛丑、辛未,受水运之胜制,則火類之羽虫不成。凡太陰在泉,則太陽司天,太 陰,土也,故虫育。辰戌之歲,太陽司天,歲当甲辰甲戌,受土运之胜制,則水類之鳞虫不成。 少陽司天,羽虫静,毛虫育,虫不成,在泉,羽虫育,介虫耗,毛虫不育。 凡少陽相火司天,則厥陰風木在泉,故主火類之羽虫静,而木類之毛虫育。当壬寅壬申之歲,受木 运之胜制,則土類之虫不成。凡少陽在泉,則厥陰司天,少陽,火也,故羽虫育,火盛金 衰,故介虫耗,当乙巳乙亥之歲,受金运之胜制,則木類之毛虫不育。 陽明司天,介虫静,羽虫育,介虫不成。在泉,介虫育,毛虫耗,羽虫不成。 凡陽明爆金司天,則少陰君火在泉,故主金類之介虫静,而火類之羽虫育,当癸卯癸酉之歲,受火运之 胜制,則金類之介虫不成。凡陽明在泉,則少陰司天,陽明金也,故介虫育,金盛木衰, 故毛虫耗,当丙子丙午之歲,受木运之胜制,則火類之羽虫不成。 太陽司天,鳞虫静,虫育。在泉,鳞虫耗,虫不育。 凡太陽寒水司天,則太陰湿土在泉,故太陽司天主水類之鳞虫静,而土類之虫育,太陽在泉,則太陰 司天,当己丑己未之歲,受土运之胜制,則水類之鳞虫耗,当丁丑丁未之歲,受土运之胜 制,則土類之虫不育。按上文厥陰少陰等,凡司天而此虫静者,則在泉必此虫育,盖静者,育之基, 太陽司天而鳞虫静,在泉当云鳞虫育,今不云育而云耗,以明生育有常有變,終舉太陽如是,可 以例推於厥陰少陰等。亦有静而不育者矣。 諸乘所不成之运,則甚也。故氣主有所制,歲立有所生。 总结上文,而言六氣司天,六氣在泉,受五运之胜制,則諸虫耗,不育不成,故曰諸乘所不成之运,則 受制之甚也。然五行之理,制而後生,故氣主有所制,則歲立有所生,謂六氣主乎上下而 有所制,則五行在中,以立歲运,而有所生也。 地氣制己胜,天氣制胜己,天制色,地制形。 地氣,在泉之氣也,地制己胜,如上文厥陰在泉,虫耗,少陰在泉,介虫耗不育,太陰在泉,鳞虫 不成,少陽在泉,介虫耗,陽明在泉,毛虫耗者是也。天氣,司天之氣也,天氣制胜己,如上 文少陽少陰司天,火熱下临,則白起金用,陽明司天,燥氣下临,則苍起木用,太陽司天,寒氣下临, 則火明丹起,厥陰司天,風氣下临,則土隆黄起,太陰司天,湿氣下临,則黑起水變者是也。天 氣制於上,而白苍丹黄黑色,起而應之,是天制色也,地氣制於 下,而諸虫耗,及不育不成,是地制形也。 五類衰盛,各随其氣之所宜也。 上文云,六氣五類,有相胜制,同者盛之,異者變之,此复承上文形色制胜之意,而言五類盛衰,各 随天氣地氣之所宜,以爲衰盛也。 故有胎孕不肓,治之不全,此氣之常也。所謂中根也,根於外 者亦五,故生化之别,有五氣,五味,五色,五類,五宜也。 五類衰盛,則生化不全,故歲有胎孕不育,治之不全,此氣运之常也。五运在中,万物生化,所謂中 根也。六氣在外,合於五行,是根於外者亦五。故万物生化之别,其中各有五氣,五味,五 色,五類,五宜以爲生化之别也。 帝曰∶何謂也? 生化之别,何謂也? 岐伯曰∶根於中者,命曰神機,神去則機息。根於外者,命曰 氣立,氣止則化绝,故各有制,各有胜,各有生,各有成。故曰∶ 不知年之所加,氣之同異,不足以言生化,此之謂也。 五运在中,故根於中者,命曰神機,若神去則機息。六氣在外,故根於外者,命曰氣立,若氣止,則 化绝。根中根外,故运氣各有所制,各有所胜,各有所生,各有所成,必知年之所加,氣之 同異,乃可以言生化之道。苟不知此,不足以言生化,引《六節藏象》之言,而言即此神機氣立之謂也。 帝曰∶氣始而生化,氣散而有形,氣布而蕃育,氣終而象變, 其致一也,然而五味所资,生化有薄浓,成熟有少多,終始不同,其故何也? 承上文五類衰盛之意,而言一歲四時,万物同受其氣,始而生化,散而有形,布而蕃育,終而象變, 万物尽然,其致一也。然而五味所资,何以生化有薄浓,成熟有少多?終始不同,故舉以問。 岐伯曰∶地氣制之也,非天不生,地不长也。 生化薄浓,成熟少多,乃地氣制之而然也,此非天氣之不生, 實地氣有以制之,而不长也。 帝曰∶愿聞其道。 愿聞制之之道。 岐伯曰∶寒熱燥湿,不同其化也。 制之之道,乃寒則不熱,熱則不寒,燥則不湿,湿則不燥,寒 熱燥湿,不同其化,有以制之,如下文所云也。 故少陽在泉,寒毒不生,其味辛,其治苦酸,其谷苍丹。 地氣制之,故但論在泉之氣。在泉者,地氣也,少陽,火也。故少陽在泉,熱而不寒,則寒毒不生, 毒,猶独也,陰陽不和,偏胜則毒也。火制其金,不但寒毒不生,其味辛者,亦不生也。苦,火味 也,酸,木味也,苍,木色也,丹,火色也,少陽火氣在泉,上承厥陰之木氣,故其治苦酸,其谷苍丹。 陽明在泉,湿毒不生,其味酸,其氣湿,其治辛苦甘,其谷丹素。 陽明在泉,燥而不湿,故湿毒不生。金制其木,其味酸者,亦不生也。又曰,其氣湿者,申明其 味之酸,一如其氣之湿,猶之湿毒之不生也。辛,金味也,苦,火味也,甘,土味也,陽明在泉, 秉金土之氣,而上承少陰之火熱,故其治辛苦甘。丹,火色也,素,金色也,故其谷丹素。 太陽在泉,熱毒不生,其味苦,其治淡咸,其谷。 太陽在泉,寒而不熱,故熱毒不生,水制其火,其味苦者,亦不生也。淡味附於甘,淡,土味也, 咸,水味也,,土色也,乃黑黍,水之谷也。太陽在泉,上承太陰,太陰者,土也,故其治 淡咸,其谷。 厥陰在泉,清毒不生,其味甘,其治酸苦,其谷苍赤,其氣专,其味正。 厥陰在泉,風氣屬陽,故清毒不生,木制其土,其味甘者,亦不生也。厥陰在泉,上承少陽,故其 治酸苦,其谷苍赤,上承少陽,則在泉者厥陰,中见者亦厥陰,在泉中见,無有二氣,故其氣 专,在泉中见,無有二味,故其味正。专不二也,正,不偏也。 少陰在泉,寒毒不生,其味辛,其治辛苦甘,其谷白丹。 少陰少陽,皆屬於火,故寒毒不生,其味辛,与少陽相同,解 亦同之,少陰在泉,上承陽明,陽明秉金土之氣,故其治辛苦甘,其谷白丹。 太陰在泉,燥毒不生,其味咸,其氣熱,其治甘咸,其谷 ,化淳則咸守,氣专,則辛化而俱治。 太陰在泉,湿而不燥,故燥不毒生。土制其水,其味咸者,亦不生也。又曰其氣熱者,謂燥同於熱, 燥毒不生,則熱毒亦不生,以燥熱之同,而類推之,則寒於同湿,風氣同於燥,清氣同於寒, 亦舉一以例其余也。甘,土味也,咸,水味也,,土色也,,黑黍也,太陰在泉,上承太陽,故其治 甘咸,其谷。淳,柔和也,化淳上承太陽柔和之水化也,化淳則咸守,言太陰在泉,土制其水,咸 味不生,上承太陽水化之淳,則咸守,氣专,則辛化而俱治,言辛屬燥金之味,太陰在泉,燥毒不生,若太 陰之氣专一,則土生其金,辛味生化,而与太陰俱治,太陰如是,余可類推,舉一以例其余,聖人立言之法也。 故曰∶补上下者,從之,治上下者,逆之,以所在寒熱盛衰而調 之;故曰∶上取下取內取外取,以求其過,能毒者,以浓药,不胜毒者,以薄药,此之謂也。 上下,司天在泉也。上下之氣,不足則补,有余則治,故曰∶补上下者,從之,從,顺也,如木火不 足,則用酸苦之味以补之,金水不足則用辛咸之味以补之,补,猶助也。治上下者,逆之,逆,反也,如風淫 所胜,治以辛凉,熱淫所胜,治以咸寒,寒淫所胜,治以甘温之類,治,猶平也。所謂從之逆之者,乃以所 在之寒熱,或盛或衰,而調之使和也,司天在泉,則有上下,五运在中,則有內外,取其有過者而熱治之, 故曰上取下取,內取外取,以求其過,其氣有余,能胜毒者,投以浓味之药,其氣不足,不胜毒 者,投以薄味之药,即以求其過而讯之謂也。 氣反者,病在上,取之下;病在下,取之上,病在中;旁取之。 申明上下內外,病氣有相反者,則病在上,当取之下,謂氣壅於上,而宜降之也。病在下,当取之上, 謂氣滞於下,而宜升之也。病在中,当取之外,而左右旁取之,謂氣逆於中,通其經脈,而旁达之也。 治熱以寒,温而行之;治寒以熱,凉而行之;治温以清,冷而行之,治清以温,熱而行之。 申明寒熱盛衰,有從治之法,有逆治之法。治熱以寒,以寒药而治熱病也,温而行之,服药宜温,温則 寒性之药,始行於熱分而治之。治寒以熱,以熱药而治寒病也,凉而行之,服药宜凉,凉則熱性之药,始行 於寒分而治之,此以寒治熱,以熱治寒,而有從治之法也。治温以清,冷而行之,以清药而治温病,且冷 服以行其温,治清以温,熱而行之,以温药而治清病,且熱服以行其清,此 以清治温而且冷,以温治清而且熱,爲逆治之法也。 故消之,削之,吐之,下之,补之,泻之,久新同法。 申明上下內外,病氣相反者,則有正取之法,故內取而消之, 外取而削之,上取而吐之,下取而下之,從而补之,逆而泻之,久病新病,同一正取之法也。 帝曰∶病在中,而不實不坚,且聚且散,奈何? 因消削吐下之言,复爲此問。 岐伯曰∶悉乎哉問也!無積者,求其藏,虛則补之,药以祛之, 食以随之,引水渍之,和其中外,可使毕已。 內外之病,求之於經,上下之病,求之於府。若病在中,不實不坚,且聚且散,而無積者,当求之藏, 藏虛則补之,或先用药以祛其邪,随用食以养其正,或行水渍之,以取其汗,則中外皆和,虛中有邪,可毕已。 帝曰∶有毒無毒,服有約乎? 約,规則也。上文云,能毒以浓药,不胜毒以薄药,是浓药有 毒,薄药無毒,因問有毒無毒之药,服之其有规則乎? 岐伯曰∶病有久新,方有大小,有毒無毒,固宜常制矣。大毒 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無 毒治病,十去其九,谷肉果菜,食养尽之,無使過之,傷其正也。不尽,行复如法。 必先歲氣,無伐天和。無盛盛,無虛虛,而遇人夭殃。無致邪,無失正,绝人长命。 食,音嗣,凡病有久新,处方有大小,因病处方,用有毒無毒之药,固宜有經常之制矣。是以大毒 治病十去其六而止,常毒治病,十去其七而止,小毒治病,十去其八而止,無毒治病十去其九而 止,服药之外,更兼谷肉果菜,爲之谷养,使病尽除去之。毒药攻邪,中病即止,無使過之,傷其正也。 谷肉果菜,食养之而病不尽,复欲治之,其行复如前法。然必先知歲氣之太過不及,無過用 毒药,伐其天和,太過而补,是盛盛也,不以而消,是虛虛也,故無盛盛,無虛虛,而遗人夭殃,盛 盛則致邪,虛虛則失正,故無致邪,無失正,而绝人长命,斯可矣。 帝曰∶其久病者,有氣從不康,病去而瘠,奈何? 氣從而顺,此身宜康,其病已去,此形宜强,其有久病者,氣從,而身反不康,病已去,而身 反瘠,其故何也? 岐伯曰∶昭乎昭聖人之問也。化不可代,時不可违,夫經络以 通;血氣以從。复其不足。与众齐同,养之和之,静以待,谨守其氣,無使倾移,其形丹彰, 生氣以长,命曰聖王。故《大要》曰∶無代化,無违時,必养必和,待其來复。此之謂也。 帝曰∶善。 天之氣化,即人之氣化也,故化不可代,天之四時,即人之四時也,故時不可违。病則經络不通, 血氣不從,病去則經络以通,血氣以從。病則正氣不足,不与众同,病去,則复其不足,与众齐 同。然病雖去,尤必养之和之,静以待時,谨守其氣,無使倾移,然後其形乃彰,生氣以长,命曰壽世之 聖王。化不可代,時不可违,养之和之,静以待時,故《大要》曰∶無代化,無违時,必养必 和,待其來复。此即帝問之謂也。帝故善之。此一節,言陰陽太少 之異,五類盛衰之理,五运六氣,根中根外,皆爲五常之政也。


六元正紀大論第七十三篇

《天無紀大論》,引《太始天元玉册》之言曰∶厥陰之上,風氣,主之;少陰之上,熱氣主之;太陰 之上,湿氣主之;少陽之上,相火主之;陽明之上,燥氣主之;太陽之上,寒氣主之,所謂本也,是謂 六元。此篇以六元而正六十歲之紀,司天在上,在泉在下,化运在中,陽年主太,陰年主少,太主太過, 少主不及,其中有化有變,有胜有复,有用有病,不同其候。帝以岐伯之言,藏靈蘭之室,署 曰《六元正紀》,故以名篇。 黄帝問曰∶六化六變,胜复淫治,甘苦辛咸酸淡先後,余知之矣。夫五运之化,或 從天氣,或逆天氣,或從天氣而逆地氣,或從地氣而逆天氣,或相得,或不相得,余未能明 其事,欲通天之紀,從地之理,和其运,調其化,使上下合德,無相夺伦,天地升降, 不失其宜,五运宣行,勿乖其政,調之正味,從逆奈何? 上编六氣司天,六氣在泉,有化有變,始焉淫胜,既則复治,舉甘苦辛咸酸淡之味,先後主治。帝承 上编之意,而言六氣之化,六氣之變,有胜有复,有淫有治,以及甘苦辛咸酸淡之味,先後 用之,余已知之矣。若夫五运之化,或從司天之氣,或逆司天之氣,或從司天之天氣,而逆在泉之地氣,或從 在泉之地氣,而逆司天之天氣。從,猶同也。逆,猶異也。五运上下,或相得而同,或不相得而異,未能 尽明其事,今余欲通上天之紀,從下地之理,和其在中之运,調其上下之化,使上下合德,無相夺伦,而 天地升降,不失其四時之宜,五运宣行,勿乖其五常之政,更欲調之正味 之從逆,以爲民病之治,所以承上编之意,而問五运六氣相合之道也。 岐伯稽首再拜對曰∶昭乎哉問也!此天地之綱紀,變化之渊 源,非聖帝,孰能穷其至理欤!臣雖不敏,请陈其道,令終不灭, 久而不易。 天地之綱紀,有条不紊,變化之渊源,神妙莫测,至理所在,万古不没,惟聖人能問而穷之。 帝曰∶愿夫子推而次之,從其類序,分其部主,别其宗司,昭 其氣數,明其正化,可得聞乎? 别,音必。從其類序,如子与午合,丑与未合等,從五行之類而序之也。分其部主,如厥陰主初之 氣,少陰主二之氣等,藏分六部,各主一氣也。别其宗司,如少陰司歲,熱氣宗之,太陽司歲, 寒氣宗之等。别其六氣之宗,以爲三陰三陽之司歲也。昭其氣數,如子寅辰午申戌,主太過,合五行之成 數,丑未巳未酉亥,主不及,合五行之生數,昭其陰陽之六氣,以合五行生成之數也。明其正 化,如甲己化土,乙庚化金等,厥陰風化,少陰熱化等,明五运六氣之正化,以候客邪之氣也,帝欲推而 次之,以明六元正紀之義。 岐伯曰∶先立其年,以明其氣,金木水火土营运之數,寒暑燥湿風火临御之化, 則天道可见,民氣可調,陰陽卷舒,近而無惑,數之可數者,请遂言之。 末數,上聲。先立其年者,立其五运在中之年也。以明其氣者,明其司天在泉上下之氣也。立年明 氣,如金木水火土营运之數,寒暑燥湿風火临御之化,皆可得而明矣。能如是也,則天道可见,民 氣可調,陰陽卷舒,近而無惑,至數之可數者,请得而遂言之也。 帝曰∶太陽之政,奈何? 先天之氣,始於厥陰,終於太陽。後天之氣,始於太陽,終於 厥陰,以六氣而正歲數。乃後天之氣,故首問太陽之政。 岐伯曰∶辰戌之歲也,太陽,太角,太陰,壬辰,壬戌,其运 風,其化鸣紊啟坼,其變振拉摧拔,其病眩掉目瞑。太角,少征,太宫,少商,太羽。 辰戌屬太陽,故太陽之政,辰戌之歲也。辰戌之歲,太陽司天在上,辰戌爲陽,主太,故太角木运 在中,而太陰在泉在下,申明太角木运在中,乃壬辰壬戌之歲也。盖甲丙戊康壬爲太,乙丁己辛 癸爲少,子寅辰午申戌爲太,丑卯巳未酉亥爲少。下文五运太少,義皆仿此。其运風,角木之运也。其化 鸣紊啟坼,風动之化也。其變振拉摧拔,風淫之變也。其病眩掉目瞑,風邪之病也。木运主 歲,而一歲之中,复有五运,故太角爲春木,少征爲夏火,太宫爲长夏土,少商爲秋金,太羽爲冬水,此 角征宫商羽,爲一歲之五运,太而少,少而太,亦如运氣之次序也。 太陽,太征,太陰,戊辰,戊戌同正征。其运熱,其化暄暑郁燠,其 變炎烈沸腾,其病熱郁。太征,少宫,太商,少征,少角。 木运之後,火运继之,辰戌太陽之政,故太陽司天在上,辰戌爲太,故太征火运在中,而太陰在泉在 下,申明太征火运在中,乃戊辰,戊戌之歲也。太征火运太過,太陽寒水上临,水制於土,火 得其平,故同正征,其运熱,征火之运也。其化暄暑郁燠,火熱之化也。其變炎烈沸腾,火焚之變也。其 病熱郁,火逆之病也。一歲之氣,以木爲始,今太征火运主歲,故先言太征,太征爲夏火,少 宫爲长夏土,太商爲秋金,少羽爲冬水,少角爲春木,一歲之中,少角爲先,承上文太羽而次之,故曰少角。 太陽,太宫,太陰,甲戌歲會,其运陰埃,其化柔润重泽,其 變震惊飘骤,其病湿,下重。太宫,少商,太羽,太角,少征。 重泽之重平聲,下重泽重身俱同。火运之後,土运继之,辰戌太陽之政,故太陽司天在上,辰戌爲 太,故太宫土运在中,而太陰在泉在下,由明太宫土运在中,乃甲辰戌甲辰戌之歲也。甲爲土运, 辰戌屬土,故曰歲會。其运陰埃,宫土之运也。其化柔润重泽,土湿之化也,其變震惊飘骤,土动之變也。 其病湿下重,土滞之病也。太宫土运主歲,故先言太宫,太宫爲长夏土,少商爲秋金,太 羽爲冬水,太角爲春木,少征爲夏火,承上文少羽而次之,故曰太角,一歲之中,太角爲先。 太陽,太商,太陰,庚辰,辰戌,其运凉,其化雾露萧瑟,其 病肃杀凋零,其病燥,背瞀胸满。太商,少羽,少角,太征,少宫。 土运之後,金运继之,辰戌太陽之政,故太陽司天在上,辰戌爲太,故太商金运在中,而太陰在泉在下, 申明太商金运在中,乃庚辰,庚戌之歲也。其运凉,商金之运也。其化雾露萧瑟,金寒之 化也。其變肃杀凋零,金刑之變也。其病燥,背瞀胸满,肺金之病也。太商金运主歲,故先言秋金之太商, 四時之氣,少角爲先,承上文太羽而次之,故曰少角。 太陽、太羽、太陰,丙辰天符,丙戌天符,其运寒,其化凝惨 溧冽,其變冰雪霜雹,其病大寒,留於溪谷。太羽,太角,少征,太宫,少商。 金运之後,水运继之,太陽司天在上,太羽水运在中,太陰在泉在下,太羽水运在中,乃丙辰丙戌之 歲也。丙爲水运,辰戌太陽寒水司天,故丙辰丙戌,皆爲天符。其运寒,羽水之运也。其化凝惨溧冽,水冷 之化也。其變冰雪霜雹,水坚之變也。其病大寒留於溪谷,水凝之病也。太羽主歲,故先言太羽,四時之氣, 太角爲先,承上文少羽而次之,故曰太角。 凡此太陽司天之政,氣化营运先天,天氣肃,地氣静。寒临太虛,陽氣不令。水 土合德,上應辰星镇星,其谷玄,其政肃,其令徐。寒府大舉,泽無陽焰,則火发待時,少陽 中治,時雨乃涯,止极雨散,还於太陰,云朝北极,湿化乃有,泽流万物,寒敷於 上,雷动於下,寒湿之氣,持於氣交,民病寒湿发,肌肉萎,足痿不收,濡泻血溢。 辰戊太陽司天之政,凡此壬辰壬戊,戊辰戊戌,甲辰甲戌,庚辰庚戊,丙辰丙戌,皆主太過之歲。氣 化营运,先天時而至,太陽寒水司天,故天氣肃。太陰湿土在泉,故地氣静。寒水司天,故寒 临太虛,而陽氣不令,湿土在泉,故水土合德,而上應水之辰星,土之镇星。其谷玄者成熟也。天氣肃, 故其政肃。地氣静,故其令徐,寒水司天,故寒政大舉。寒政大舉,則泽無陽焰。泽無陽焰,則火发待時,待 時者,待少陽中治之四氣也。湿土在泉,故時雨乃涯,時雨乃涯,水土合德也。至少陽中治之時,則止极雨散, 还於在泉之太陰。太陰氣盛,故云朝北极。云朝北极,則湿化乃布,而泽流万物。合而言之,太陽司天,則 寒敷於上,太陰在泉,少陽中治,則雷动於下,寒敷則寒,雷动則湿,寒湿之氣,持於三氣四氣之交,发爲 民病。民病寒湿之氣而发病也。肌肉萎,足萎不收,濡泻血溢,此寒湿而兼火郁之病也。 初之氣,地氣迁,氣乃大温,草乃早荣,民乃厉,温病乃作,耳熱,頭痛,呕吐,肌腠疮疡。 加临客氣,以在泉之右氣爲始,如太陰在泉,則右位之少陽,加於初之氣,陽明加於二之氣,太陽加於 三之氣,厥陰加於四之氣,少陰加於五之氣,太陰加於終之氣。凡司天之氣,加於三之氣,在歲半之上,在 泉之氣,加於終之氣,在歲半之下。此一定法也。初之氣,少陽客氣加临,因太陰在泉之位以相加,故曰地氣 迁,言随地氣迁移,以爲加临之始。少陽,相火也,故氣乃大温,而草乃早荣,火氣流行,故民乃厉。厉, 亢厉也。温病,熱病也。温病乃作,如身熱,頭痛,呕吐,肌肤疮疡者是也。 二之氣,大凉反至,民乃惨,草乃遇寒,火氣遂抑,民病氣郁中满,寒乃始。 二之氣,陽明客氣加临。陽明,清金也,故大凉反至。大凉反至,則民乃凄惨,而草乃遇寒。惨 而寒,則火氣遂抑。外惨寒,內火抑,故民病氣郁中满。郁满之病始於寒,故曰寒乃始。 三之氣,天政布,寒氣行,雨乃降,民病寒,反熱中,痈疽註下,心熱瞀闷,不治者死。 三之氣,太陽客氣加临,太陽司天,故天政布。太陽,寒水也。故寒氣行,而雨乃降。民病加临之 客氣,故寒。外病寒,而中反熱,痈疽註下,寒制之,而熱氣不上也。心熱瞀闷,寒折之,而 熱氣不达也。不急治之,将陷溺矣,故不治者死。 四之氣,風湿交争,風化爲雨,乃长,乃化,乃成。民病大熱,少氣,肌肉萎,足痿,註下赤白。 长,上聲,下同。四之氣,厥陰客氣加临。厥陰,風也。太陰在 泉,太陰,湿也,故風湿交争。風湿交争,故風化爲雨。風化爲雨,則万物乃长,乃化乃成。風木生火,故 民病大熱。木制其土,故少氣。病太陰脾土,故肌肉痿,足痿。病厥陰肝木,則註下赤白。 五之氣,陽复化,草乃长,乃化,乃成,民乃舒。 五之氣,少陰客氣加临,少陰主二之氣。上文二之氣,草乃遇寒,火氣遂抑,至此客氣加临,則火氣遂 抑者,而陽复化。草乃遇寒者,而草乃长,乃化乃成,先郁後伸,故民乃舒而無病。 終之氣,地与正,湿令行,陰凝太虛,埃昏郊野,民乃惨凄, 寒風以至,反者,孕乃死。 終之氣,太陰客氣加临,合其在泉之氣,故地氣正湿令行,陰凝太虛,湿令行也。埃昏郊野,地氣正也。 太陽寒水,主終之氣,故民乃惨凄,而寒風以至,此加临之氣,合在泉之氣;主時之氣,合司天之氣,無有 偏胜,民当無病,若無寒湿之化,而有火熱之氣,是爲反者,反則胎孕不育不成,故孕乃死。 故歲宜苦以燥之温之,折其郁氣,先资其化源,抑其运氣,扶其不胜,無使暴過而生其疾。食 歲谷以全其真,避虛邪以安其正,适氣同異,多少制之。同寒湿者,燥熱化。異寒湿者,寒湿化, 故同者多之,異者少之,用寒远寒,用凉远凉,用温远温,用熱远 熱,食宜同法,有假者反常,反是者病,所謂時也。 旧本寒湿化之寒讹燥今改。太陽,寒水也。太陰,湿土也。故辰戌之歲,宜食火味之苦以燥之,而 治其湿,宜食火味之苦以温之,而治其寒,郁氣者,水胜則火郁,土胜則水郁,故必折其郁 氣。郁者复之基,若欲折之,当先资其化源。如欲折其火,先资其木。欲折其水,先资其金,以爲生化之 源。辰戌之歲,运氣暴過而生其疾,当食玄之歲谷,以全其真,避客氣之虛邪,以安其正。 一歲之中,有司天之氣,在泉之氣,化运之氣。适,酌也。酌其氣之同異,而言氣味之多少,以制之,如水 土主运,同寒湿之氣者,宜用燥熱之氣味以制化,燥以化湿,熱以化寒,如木金火主运,異 寒湿之氣者,宜用寒湿之氣味以制化。木火爲熱,寒以化之,金氣爲燥,湿以化之,同則氣盛,故同者,用 燥熱之氣味宜多之。異則氣孤,故異者,用寒湿之氣味宜少之。寒熱温凉,用以治病,乃有故無殒,如用寒 品以治熱,則人身熱氣当之,不增寒氣,是用寒远寒也,用凉品以治温,則人身温氣当之,不增凉氣,是用 凉远凉也,用温品以治凉,則人身凉氣当之不增温氣,是用温远温也。用熱品以治寒,則人身寒氣当之, 不增熱氣,是用熱远熱也,服食之宜,亦同此法,其有假者,似寒而實熱,似熱而實寒,似凉而實 温,似温而實凉也。如是則反於常理,又当從其反以治之。反是者,不以反常之法治之也。不以反常治之, 則病。以上施治,所謂時也,猶言随時制宜也。 帝曰∶陽明之政,何如?岐伯曰∶卯酉之紀也。陽明,少角, 少陰,清熱胜复同,同正商,丁卯歲會,丁酉,其运風清熱,少角,太征,少宫,太商,少羽。 卯酉屬陽明,帝問陽明之政,故曰卯酉之紀也。陽明司天在上,少角化运在中,少陰在泉在下,卯酉主 不及,乙丁己辛癸与之相合,皆主不及,故化运皆屬乎少。清熱胜复同,言少角木运不及,始則金之清氣 胜,既則火之熱氣复,胜与复,同主一歲之氣,陽明上临,金氣胜矣。火熱复而金氣平,故曰同正商。丁 爲木运,临於卯木,是爲歲會,故曰丁卯歲會。陽明司天,少角木运,乃丁卯丁酉之歲,故又曰丁酉。其 运風,角木之运也。清者,金之胜。熱者,火之复。此一歲之氣也。若四時之氣,則少角爲春,太征爲 夏,少宫爲长夏,太商爲秋,少羽爲冬。 陽明,少征,少陰,寒雨胜复同,同正商,癸卯癸酉,其运 熱,寒雨,少征,太宫,少商,太羽,太角。 木运之次,火运继之,火运不及,故陽明在上。少征火运在中,少陰在下,寒雨胜复同。言少征火运 不及,始則水之寒氣胜,既則土之雨氣复,胜与复,同主一歲之氣,陽明上临,金氣胜矣。 火运在中,金得其平,故同正商。少征火运,乃癸卯癸酉之歲,其 运熱,征火之运也。寒者水之胜,雨者土之复,此一歲之氣也。歲运少征,故先言少征。少征,夏火也。 太宫,长夏土也。少商,秋金也。太羽,冬水也。太角,春木也。此四時之氣也。四時之氣,太角爲先。 陽明,少宫,少陰,風凉胜复同,己卯己酉,其运雨,風凉, 少宫,太商,少羽,少角,太征。 火运之次,土运继之,己爲土运不及,故陽明在上,少宫土运在中,少陰在下,風凉胜复同。言少宫 土运不及,始則木之風氣胜,既則金之凉氣复,胜与复,同主一歲之氣,少宫土运,乃己卯 己酉之歲,其运雨,宫土之运也。風者木之胜,凉者金之复,此一歲之氣也。歲运少宫,故先言少宫。少 宫,长夏土也,太商,秋金也,少羽,冬水也,少角,春木也,太征,夏火也,四時之氣,少角爲先。 陽明,少商,少陰,熱寒胜复同,同正商,乙卯天符,乙酉歲會,太乙天符,其运凉, 熱寒,少商,太羽,太角,少征,太宫。 土运之次,金运继之,乙爲金运不及,故陽明在上,少商金运在中,少陰在下,熱寒胜复同。言少 商金运不及,始則火之熱氣胜,既則水寒之氣复,胜与复,同主一歲之氣,陽明上临,金氣胜 矣。始則熱胜,金得其平,故同正商,少商金运,乃乙卯乙酉之歲,乙爲金运,卯爲陽明燥金,运氣与司 天之氣相合,故曰乙卯天符,乙爲金运,酉支屬金,运氣与歲支之氣相合,故曰乙酉歲會。 乙酉既爲歲會,亦爲天符,天符兼歲會,則爲太乙天符。其运凉,商金之氣也。熱者火之胜,寒者水之 复,少商歲运,故先言秋金之少商,而四時之氣,角木爲先。 陽明,少羽,少陰,雨風胜复同,辛卯少宫同,辛酉辛卯,其 运寒,雨風,少羽,少角,太征,少宫,太商。 金运之次,水运继之,辛爲水运不及,故陽明在上,少羽水运在中,少陰在下,雨風胜复同。言少 羽水运不及,始則土之雨氣胜,既則木之風氣复,胜与复,同主一歲之氣。水运不及,則土氣 胜,当辛卯之歲,卯木制土,故辛卯少宫同,上文皆同正商,此但舉一歲,而少宫同,盖舉一,以补上文 之未尽。欲人仿此類推,不可执一之意,少羽水运,乃辛酉辛卯之歲,其运寒,羽水之运也。 雨者土之胜,風者木之复,少羽水运,故先言少羽之冬,四時之氣,始於角,而終於羽。 凡此陽明司天之政,氣化营运後天,天氣急,地氣明,陽专其令,炎暑大行,物燥以坚, 淳風乃治,風燥横运,流於氣交,多陽少陰,云趋雨府,湿化乃敷,燥极而泽,其谷白丹,间 谷命太者,其耗白甲品羽,金火合德,上應太白荧惑,其政切,其令暴,蛰虫 乃见,流水不冰,民病咳,嗌塞,寒熱发,暴振栗,癃闭,清先而劲,毛虫乃死,熱 後而暴,介虫乃殃,其发躁,胜复之作,扰而大乱,清熱之氣,持於氣交。 间去聲,见音现,下俱同。卯酉爲陽明司天之政,凡此丁卯丁酉,癸卯癸酉,己卯己酉,乙卯乙 酉,辛卯辛酉,皆主不及之歲,氣化营运,後天時而至,陽明燥金司天,故天氣急,急,劲急也。 少陰君火在泉,故地氣明,明,光明也。陽明在上,君火在下,故陽专其令,炎暑大行,而物燥以坚, 主時之初氣,厥陰風木,故淳風乃治,燥金司天,風木主時,故風燥横於运氣之中,横,横偏 也。從三氣而及於四氣,故流於氣交,四之氣,少陽相火,故多陽少陰,少陽受三氣之交,三之氣,太陰 湿土,故云趋雨府,湿化乃敷,五之氣,陽明燥金,終之氣,太陽寒水,故燥极而复泽。其谷 白丹者,感司天之金氣則白,感在泉之火氣則丹。所謂歲谷也,左右二氣,謂之间氣,间谷者,感左右 间氣成熟之谷也。太者,子午少陰,寅申少陽,辰戌太陽,皆謂之太,今陽明司天,則左太陽, 右少陽,命太者之间谷,亦早成熟也。天氣主生,故命太者,但言司天之左右,而在泉不与也。不及之 歲,间谷命太,則太過之歲,间谷当命少矣。耗,虛散也。甲,介虫也。卯酉陽明司天,金氣不 及,故白色之羽毛,甲金之品類,皆耗散而不蕃聚也。司天者金,在泉者火,故金火合德,上應金之 太白,火之荧惑二星,其政劲 切,金之政也。其令急暴,火之令也,君火在泉,故蛰虫乃见,而流水不冰,民病咳,嗌塞,肺金之病也。寒 熱发,暴振栗癃闭,水火不交之病也。金氣司天,故清先而劲。清先而劲,則毛虫乃死,金刑木也。火氣 在泉,故熱後而暴。熱後而暴,則介虫乃殃,火刑金也。金劲火暴,其发甚躁,始焉金胜,既則火复,故 胜复之作,扰而大乱,清金熱火之氣,上下相继,故曰持於氣交。 初之氣,地氣迁,陰始凝,氣始肃,水乃冰,寒雨化,其病中 熱,胀,面目浮肿,善眠,鼽衄,嚏欠,呕,小便黄赤,甚則淋。 初之氣,初之客氣加临也。地氣迁,初之客氣,從在泉之地氣而右迁也。少陰在泉,則右位之太陰, 爲初之客氣,湿氣方胜,故陰始凝,燥金司天,故氣始肃,陰凝而清肃,則水乃冰,水冰而冻 解,則寒雨化,其病中熱而胀,湿氣不能外达也。面目浮肿,湿氣不能下行也。善眠,內外上下,氣機不 利也,凡此皆太陰脾湿之病也。鼽衄嚏欠,太陰肺燥之病也。土氣不和於上,則呕;土氣不和 於下,則小便黄赤,甚則淋。 二之氣,陽乃有,民乃有,物乃生荣,厉大至,民善暴死。 二之客氣,少陽相火加临,少陽爲初陽之氣,故陽氣乃有,民乃舒,而物乃生荣,相火之氣,厉而暴, 故厉大至,民善暴死。 三之氣,天政布,凉乃行,燥熱交合,燥极而泽,民病寒熱。 三之客氣,陽明燥金加临,干金爲天,故天政布,清金爲秋,故凉乃行。陽明氣燥而熱,故燥熱交合, 燥极而泽,金生水也。燥金主熱,水泽主寒,故民病寒熱。 四之氣,寒雨降,病暴仆,振栗谵妄,少氣,嗌干引饮,及爲 心痛,痈肿疮疡,疟寒之疾,骨痿血便。 四之客氣,太陽寒水加临,故寒雨降,民病暴仆,太陽之氣厥逆也。振栗谵妄少氣,太陽陽熱之氣 不足也。嗌干引饮,及爲心痛,太陽寒水之氣不足也,寒水不足而火氣盛,則爲痈肿疮疡,陽 熱不足而陰氣盛,則爲疟寒之疾。陽虛則骨痿,陰虛則便血。上文暴振栗,乃身发寒熱而振栗也,此振栗, 乃陽氣內虛而振栗也,是 振栗之有别也。 五之氣,春令反行,草乃生荣,民氣和。 五之客氣,厥陰風木加临,故春令反行,草乃生荣,民氣和而無病。 終之氣,陽氣有,候反温,蛰虫來见,流水不冰,民乃康平,其病温。 終之客氣,少陰君火加临,故陽氣有,候反温,冬寒反温,故 蛰虫來见,而流水不冰。加临之客氣,即在泉之地氣,故民乃康平。候反温,故其病温。 故食歲谷以安其氣,食间谷以去其邪,歲宜以咸,以苦,以辛。汗之,清之,散之,安其运氣, 無使受邪,折其郁氣,资其化源,以寒熱轻重,少多其制,同熱者,多天化,同清者,多地化, 用凉远凉,用熱远熱,用寒远寒,用温远温,食宜同法,有假者反 之,此其道也。反是者,乱天地之經,扰陰陽之紀也。 陽明燥金司天,少陰君火在泉之歲,故食白丹之歲谷,以安其正氣,食间氣之间谷,以去其外邪。 上燥下火,其氣燥熱,故宜水味之咸以治之,更以苦济火,以辛益燥,或汗之,或清之,或散 之,去其外邪而安其运氣也。折其郁氣,必先资其化源,更以寒熱之轻重,而制氣味之少多,如同熱氣 者,多金寒之天氣以制化,同清氣者,多火熱之地氣以制化。用凉远凉,至假者反之,解同上 文,此其道也。言此乃治得其平之道。反是者,言不有其道以治之也。乱天地之經,則上下不和,扰陰 陽之紀,則傳次失宜,上文太陽寒氣司天,故先言用寒远寒,此陽明金氣司天,故先言用凉远 凉,下文少陽相火,少陽君火司天,則先言用熱远熱,太陰湿氣司天,并先言用凉远凉。厥陰風氣司天, 則先言用温远温,皆從其類而首言之,毋以其近而忽之。 帝曰∶善。少陽之政,奈何?岐伯曰∶寅申之紀也,少陽,太角,厥陰,壬寅壬申, 其运風鼓,其化鸣紊啟坼,其變振拉摧拔,其病掉眩,支胁惊骇。太角,少征,太宫,少商,太羽。 寅申屬少陽,帝問少陽之政,故曰寅申之紀也。少陽司天在上,太角化运在中,厥陰在泉在下,少 陽司天,太角木运,乃壬寅坤之歲,上文太陽司天,太角木运,言其运風,其化鸣紊啟坼,其 變振拉摧拔,其病掉眩目瞑,此亦太角木运,故大義相同。支胁惊骇,掉眩之剧也,太角,少征, 太宫,少商,太羽,序同太陽,解之并同。 少陽、太征,厥陰,戊寅天符,戊申天符,其运暑,其化暄嚣 郁燠,其變炎烈沸腾,其病上熱郁,血溢血泄,心痛,太征,少宫,太商,少羽,少角。 木运之次,火运继之,故少陽司天,太征火运在中,厥陰在泉,少陽司天,太征火运在中,乃戊寅 戊申之歲,戊爲火运,寅申少陽相火司天,故曰戊寅天符,戊寅天符,謂主运之氣,与司天之 氣相符也。其运暑,征火之运也,其化暄嚣郁燠,火熱之化也。其變炎烈沸腾,火焚之變也。其病上熱 郁,血溢血泄,心痛,火逆之病也。太征少宫等,解同太陽。 少陽,太宫,厥陰,甲寅甲申,其运陰雨,其化柔润重泽,其 變震惊飘骤,其病體重肿,痞饮,太宫,少商,太羽,太角,少征。 火运之次,土运继之,上少陽,中太宫土运,下厥陰,少陽司天,太宫土运在中,乃甲寅甲申之歲, 其运陰雨,宫土之运也,其化柔润重泽,土湿之化也,其變震惊飘骤,土动之變也。其病體重 肿,痞饮,土滞之病也,太宫少商等,解同太陽。 少陽,太商,厥陰,庚寅庚申,同正商,其运凉,其化雾露清 切,其變肃杀凋零,其病肩背胸中,太商、少羽,少角,太征,少宫。 土运之次,金运继之,上少陽,中太商金运,下厥陰,少陽司天,太商金运在中,乃庚寅庚申之歲, 金运太過,司天之火氣制之,則金氣平,故同正商,其运凉,商金之运也,其化雾露清切, 金凉之化也,其變肃杀凋零,金刑之變也,其病肩背胸中,肺金之 病也,太商,少羽等,解同太陽。 少陽,太羽,厥陰,丙寅丙申,其运寒肃,其化凝惨栗冽,其 變冰雪霜雹。其病寒,浮肿,太羽,太角,少征,太宫、少商。 金运之次,水运继之,少陽在上,太羽水运在中,厥陰在下,乃丙寅丙申之歲,其运寒肃,羽水之运 也。其化凝惨栗冽,水冷之化也。其變冰雪霜雹,水坚之變也。其病寒,浮肿,水凝之病也。 太羽太角等,解同太陽。 凡此少陽司天之政,氣化营运先天,天氣正,地氣扰,風乃暴 革,木偃沙飞,炎火乃流,陰行陽化,雨乃時應,火木同德,上應 荧惑歲星,其谷丹苍,其政严,其令扰,故風熱参布,云物沸腾, 太陰横流,寒乃時至,凉雨并起,民病寒中,外发疮疡,內爲泄 满,故聖人遇之,和而不争,往复之作,民病寒熱疟泄,聋瞑,呕吐,上怫肿,色變。 寅申爲少陽司天之政,凡此壬寅壬申,戊寅戊申,甲寅甲申,庚寅庚申,丙寅丙申,皆主太過之歲,故 氣化营运,先天時而至。少陽司天,故天氣正。正,中正,猶陽和也。厥陰在泉,故地氣 扰。扰,攘扰,猶鼓动也。厥陰,風也,故風乃暴革,則木偃沙飞。少陽,火也,故炎火乃流。炎火流則陰 行陽化,木生火而火生土,故雨乃時應,而火木同德,上應火之惑惑,木之歲星。其谷丹苍者,成熟也。 其政严,火之威也。其令扰,風之动也,令扰政严,故風熱参有,木火之氣也。云物沸腾,太陰横流,土 氣之散达也。寒乃時至,水之氣也,凉雨并起,金之氣也。一歲之中,木火主氣,兼五氣也。民病寒中, 外发疮疡,內爲泄满,乃外熱內寒,表里不和也。惟聖人遇之,能使熱以內寒,內寒以清外熱,故和而 不争。苟非聖人,則寒往熱复,熱往寒复,往复之作,民病爲寒爲熱,疟,寒熱病也。泄,正氣虛也。聋 瞑,窍不利也。呕吐,中土虛也。上怫肿色變,氣血皆虛也。此寒熱不愈,而有如是之病也。 初之氣,地氣迁,風胜乃摇,寒乃去,候乃火温,草木早荣, 寒來不杀,温病乃起,其病氣怫於上,血溢目赤,咳逆頭痛,血崩 胁满,肤腠中疮。 杀,去聲。初之客氣加临,始於在泉之地氣,故地氣迁,乃厥陰之右,少陰之氣也。初之主氣,厥陰 風木,故風胜乃摇,寒乃去。少陰客氣加临,故候乃大温,而草木早荣。雖有寒氣之來,不能杀君火之熱,非 時而熱,故温。病乃起,其病氣怫於上也。血溢目赤,咳逆,頭痛,血崩胁满,肤腠中疮,皆爲温病。 二之氣,火反郁,白埃四起,云趋雨府,風不胜湿,雨乃零,民乃康。其病 熱郁於上,咳逆呕吐,疮发於中,胸胁不利,頭痛,身熱,昏愦脓疮。 二之客氣加临,乃太陰湿土,故主氣之君火反郁也,白埃四起,土之氣也。云趋雨府,湿之氣也。 風木之氣,所以胜湿,今埃起云趋,風不胜湿而雨乃零,始則火反郁,至此雨霖,則民乃康。 当火郁之時,其病熱郁於上,則咳逆呕吐,疮发於中,則胸胁不利,郁於上,則頭痛, 发於中,則身熱;頭痛,則昏愦;身熱,則脓疮。 三之氣,天政布,炎暑至,少陽上临,雨乃涯,民乃熱中,聋瞑,血溢脓疮,咳 呕鼽衄,渴,嚏欠,喉痹目赤,善暴死。 三之客氣加临,乃少陽相火,少陽司天,故天政布,少陽加临,故炎暑至,三氣乃太陰主時,而少 陽客氣加临,則火土相生,故雨乃涯。民乃熱中,火氣盛也;聋瞑,火亢水极也。血溢脓疮, 火氣盛也。咳呕鼽衄,渴,嚏欠,火刑金也。喉痹目赤,厥陰少陽之氣不和也。水不济火,金受火刑, 陰陽不和,故善暴死。 四之氣,凉乃至,炎暑间化,白露降,民氣和平,其病满,身重。 四之客氣加临,乃陽明燥金,金氣清凉,故凉乃至。少陽相火主氣,故炎暑间化,於時爲秋, 故白露降,炎暑间化,而白露降,故民氣和平。若感凉露之湿氣,則其病中满而身重。 五之氣,陽乃去,寒乃來,雨乃降,氣門乃闭,刚木早凋,民避寒邪,君子周密。 五之客氣加临,乃太陽寒水,故陽氣去,寒乃來,雨乃降,寒 主凝敛,故氣門乃闭。其時刚木早凋,民避寒邪,君子周密,可以無病。 終之氣,地氣正,風乃至,万物反生,霜雾以行,其病关闭不禁,心痛,陽氣不藏而咳。 終之客氣加临,乃厥陰風木,与在泉地氣相符,故地氣正。正,和平也。厥陰,風也,故風乃至。地氣 正而風至,故万物反生,於時爲冬,故霜雾以行,太陽寒水,主終之氣,其病关闭不禁。禁,猶止也。心 痛,寒氣盛也。陽氣不藏而咳,言太陽陽氣,不藏於水府,則膀胱水氣,不濡毛窍而爲咳。 抑其运氣,赞所不胜,必折其郁氣,先取化源,暴過不生,苛疾不起,故歲宜 咸辛,宜酸,渗之泄之,渍之发之,观氣寒温,以調其過,同風熱者,多寒化,異風熱者,少寒化,用 熱远熱,用温远温,用寒远寒,用凉远凉,食宜同法。此其道也。有假者反之,反是者,病之阶也。 运之太過,当抑其运氣,此强彼弱,当赞所不胜,郁者复之基,故必折其郁氣,欲折郁氣,先取化源而 资之。上文先资化源,所以益之,此先取化源,亦取而益之也。如是,庶暴過不生,苛疾不起,火氣在上,木 氣在下,故歲宜咸辛,謂咸味以泻火,辛味以平木。少陽司天,中见者厥陰,在泉者亦厥陰。厥陰,木也, 其味酸,故复宜酸味,或渗之泄之,以平其內;或渍之发之,以清其外,更当观氣之寒温,以調其過。同 在泉司天風熱之氣者,則多寒凉之氣味以制化之。異風熱之氣者,則少寒凉之氣味以制化之。少 陽,火熱也。故先言用熱远熱,同上文。 帝曰∶善。太陰之政,奈何?岐伯曰∶丑未之紀也。太陰,少 角,太陽,清熱胜复同,同正宫,丁丑丁未,其运風,清熱,少角,太征,少宫,太商,少羽。 丑未屬太陰,帝問太陰之政,故曰丑未之紀也。太陰在上,少 角木运在中,太陽在下,清熱胜复同,言少角木运不及,始則金之 清氣胜,既則火之熱氣复,胜与复,同主一歲之氣。太陰土氣司天,木运不及,土不受制,故同正宫,太 陰司天,少角木运在中,乃丁丑丁未之歲,其运風,角木之运也。清者金之胜,熱者火之 复,少角主运,故先言少角,終言少羽,解同上文之陽明。 太陰、少征,太陽,寒雨胜复同,癸丑癸未,其运熱,寒雨, 少征,太宫,少商,太羽,太角。 上文言少角,此言少征,癸爲火运不及,故上太陰,中少征下太陽,寒雨胜复同,謂火运不及,始則 水寒之氣胜,既則土之雨氣复,胜与复,同主一歲之氣。太陰司天,火运在中,乃癸丑癸未 之歲,其运熱,征火之运也。寒者水之胜,雨者土之复。少征主运,故先言少征,解同陽明。 太陰,少宫,太陽,風清胜复同,同正宫,己丑太乙天符,己 未太乙天符,其运雨,風清。少宫,太商,少羽,少角,太征。 少征之次,因言少宫,己爲土运不及,故上太陰,中少宫,下太陽,風清胜复同。謂土运不及, 始則木之風氣胜,既則金之清氣复,胜与复,同主一歲之氣。少宫土运不及,上临太陰,故同正 宫。己,土运也。土运临丑未,是爲歲會。土运之歲,上见太陰,是爲天符。天符合歲會,是爲太乙天符, 故己丑己未皆爲太乙天符。其运雨,宫土之运也。風者木之胜,清者金之复,首言少宫, 終言太征,解同陽明。 太陰,少商,太陽,熱寒胜复同,乙丑乙未,其运凉,熱寒。 少商,太羽,太角,少征,少宫。 少宫之次,因言少商,乙爲金运不及,故上太陰,中少商,下太陽,熱寒胜复同,謂金运不及,始 則火之熱氣胜,既則水之寒氣复,胜与复,同主一歲之氣,少商金运,上临太陰,乃乙丑乙未之 歲,其运凉,金之运也,熱者火之胜,寒者水之复,少商主运,故先言少商,解同陽明。 太陰,少羽,太陽,雨風胜复同,同正宫,辛丑戊未,其运 寒,雨風,少羽,少角,太征,少宫,太商。 少商之次,因言少羽,辛爲水运不及,故上太陰。中少羽,下太陽,雨風胜复同,謂水运不及,始則土 之雨氣胜,既則木之風氣复,胜与复,同主一歲之氣,上临太陰,土胜木复,故同正宫,少羽水运,太陰 司天,乃辛丑辛未之歲,其运寒,羽水之运也。雨者土之胜,風者木之复,少羽主运,故先言少羽,解同陽明。 凡此太陰司天之政,氣化营运後天,陰专其政,陽氣退避,大風時起,天氣下降,地氣上腾, 原野昏,白埃四起,云奔南极,寒雨數至,物成於差夏,民病温湿,腹满身愤,肿痞逆, 寒厥拘急,湿寒合德,黄黑埃昏,流行氣交,上應镇星辰星,其政肃,其令寂,其谷玄,故 陰凝於上,寒積於下,寒水胜火,則爲冰雹,陽光不治,杀氣乃行,故有余宜高,不及宜下, 有余宜晚,不及宜早,土之利,氣之化也,民病亦從之,间谷命其太也。 昏与瞀同,音茂。數,音朔。差,音雌。下俱同。丑未爲太陰司天之政,凡此丁丑丁未,癸丑 癸未,己丑己未,乙丑乙未,辛丑辛未,皆主不及之歲,故氣化营运,後天時而至,太陰司天,故陰 专其政,則陽氣退避,土不及而木胜,故大風時起,天氣下降,司天之氣也。地氣上腾,在泉之氣也。原 野昏,白埃四起,土湿之氣也,云奔南极,寒雨數至,水寒之氣也。差夏,夏之終,秋之交 也。物当成於夏者,至差夏而乃成也。若民病寒湿,則有腹满身氣愤肿痞逆之病,若但寒無湿,則 爲寒厥之病。寒厥,拘急也。故又曰拘急。司天在泉之氣,两相交合,則湿容合德,湿寒合德, 則黄黑埃昏,合德之候,在於氣交,故流行氣交,上應土之镇星,水之辰星,陰专其政,故其政肃,陽氣 退避,故其令寂,民食歲谷,故其谷玄,太陰司天,故陰凝於上,太陽在泉,則寒積於下,寒水之氣,制胜 其火,則惟陰無陽而爲冰雹,寒水胜火,則陽光不治,爲冰爲雹,則杀氣乃行,地高者氣寒,生物迟,地 下者氣温,生物早,歲氣有余,則先時,故有余之歲,宜於地高,生物迟而氣先至,不過迟矣。歲氣不及, 則後時,故不及之歲,宜於地下,生物早而氣後至,不過早矣。凡有余之歲,其氣早至,物之生 也宜晚,不及之歲,其氣後至,物之生也宜早。夫有余宜高,不及宜下,乃地土之利也,有余宜晚,不及 宜早,則氣機之化也。人爲万物之长,體同天地,故民氣亦從之,感司天左右之间氣而生成, 謂之间谷。太陰司天,寅申少陽居右,子午少陰居左,子午寅申,皆陽年主太,故间谷成熟,命其太也。 初之氣,地氣迁,寒乃去,春氣正,風乃來,生布,万物以 荣,民氣条舒,風湿相薄,雨乃後,民病血溢,筋路拘强,关節不利,身重筋痿。 强,上聲。初之寒氣加临,乃左陽之右,厥陰之氣也,初之氣始於春,故寒乃去。春氣正,厥陰, 風氣也。故風乃來,春氣生而風氣布,故曰生布。春生風布,故万物以荣,而民氣条舒,風湿相 薄者,加临之氣屬於風,与司天之湿氣相薄也,湿不胜風,故雨乃後,民病血溢,筋络拘强,風病也, 关節不利,身重筋痿,湿病也。 二之氣,大火正,物承化,民乃和,其病温厉大行,远近咸苦,湿蒸薄,雨乃時降。 二之寒氣主氣,皆少陰君火,故大火正,火生其土,故物承化,而民乃和,温厉大行,火熱病也, 远近咸苦,氣之盛也。蒸,熱也。湿蒸相薄,司天湿氣,与加临熱氣相薄也,湿熱相薄,則火 土相生,故雨乃時降。 三之氣,天政布,湿氣降,地氣腾,雨乃時降,寒乃随之,感 於寒湿,則民病身重肿,胸腹满。 三之寒氣,乃左陰湿土,氣合司天,故天政布,而湿氣降,在泉之地氣上腾,則雨乃時降,地氣者,太 陽寒水之氣也,故氣腾雨降,寒乃随之,斯時感於寒湿,則民病身重肿,胸腹满。 四之氣,畏火临,溽蒸化,地氣腾,天氣痞隔,寒風晓暮,蒸 熱相薄,草木凝烟,湿化不流,則白露陰布,以成秋令,民病腠理 熱,血暴溢,疟,心腹满熱,胪胀,甚則肿。 痞,批,上聲,下同。畏火,相火也。四之寒氣,少陽相火, 故曰畏火临,太陰湿氣司天,少陽相火加临,故溽蒸化,猶言湿熱相蒸,湿化爲熱也。湿熱蒸化,而寒水之 地氣上腾,則天氣亦痞隔矣。痞隔,闭塞不通之意,寒風晓暮,秋之氣也。蒸熱相薄,火加临也。寒風晓 暮,則草木凝烟,蒸熱相薄,則湿化不流,当此之時,則白露陰布,以成秋令,民病腠理熱,血暴溢,火 病也。疟,心腹满熱,胪胀,湿熱病也,甚則肿,寒湿病也,此湿氣司天, 寒氣在泉,火氣加临,而有如是之病也。 五之氣,惨令已行,寒露下,霜乃早降,草木黄落,寒氣及 體,君子周密,民病及腠。 五之寒氣,陽明燥金,金氣肃杀,故惨令已行,惨令行,則寒露下,霜乃早降,草木黄薄,而寒氣及 體,斯時也,君子周密,則無病,民不周密,則病皮腠。 終之氣,寒大舉,湿大化,霜乃積,陰乃凝,水坚冰,陽光不 治,感於寒,則病患关節禁固,腰痛,寒湿推於氣交,而爲疾也。 終之寒氣,太陽寒水,寒氣盛,故寒大舉,水氣盛,故湿大化,猶言湿化爲水也,寒极而水不行, 則霜乃積,陰乃凝,霜積,則水坚冰,陰凝,則陽光不治,其時感於寒,則病患关節禁固,腰 痛。,脊尻也。关節禁固而腰痛,乃寒湿之病,故曰寒湿。終之主氣寒氣,皆太陽之寒,未始 有湿,惟三之主氣寒氣,有太陰之湿,故此寒湿之病,推於氣交之時而爲疾也。 必折其郁氣,而取化源,益其歲氣,無使邪胜,食歲谷以全其 真,食间谷以保其精,故歲宜以苦,燥之温之,甚者发之泄之,不 发不泄,則湿氣外溢,肉溃皮折,而水血交流,必赞其陽火,令御 甚寒,從氣異同,少多其制也,同寒者,以熱化,同湿者,以燥化, 異者少之,同者多之,用凉远凉,用寒远寒,用温远温,用熱远 熱,食宜同法,假者反之,此其道也,反是者病也。 郁者复之基,故必折其郁氣,而先取化源以资之,歲运不及,則益其歲氣,無使邪胜,食玄之 歲谷,以全其真,食左右之间谷, 以保其精,寒湿之歲,宜以火味之苦以燥湿,火味之苦以温寒,寒之甚者,更当发之,湿之甚者,更当泄 之,苦寒湿甚而不发不泄,則湿氣外溢,致肉溃皮折,肉溃皮折,而水血交流矣。赞,助也。 是必助其陽火,令防御其寒,從氣之異同,而氣味之少多可制也。同太陽之寒者,以氣味之熱而制化之,同 太陰之湿者,以氣味之燥而制化之,異乎寒湿,而宜寒湿之氣味者,宜少用之,同乎寒湿, 而宜熱燥之氣味者,宜多用之,寒熱温凉,不可太過,故用凉远凉,有如上文所云也。 帝曰∶善。少陰之政,奈何?岐伯曰∶子午之紀也。少陰,太 角,陽明,壬子壬午,其远鼓,其化鸣紊啟圻,其變振拉摧 拔,其病支满,太角,少征,太宫,少商,太羽。 子午屬少陰,帝問少陰之政,故曰子午之紀也。少陰在上,太角木运在中,陽明在下,当壬子壬午之 歲,其远其化其變,与太陽少陽之太角同,其病支满,木克土也。太角少征太宫少商太羽,序同太陽,解亦同之。 少陰,太征,陽明,戊子天符,戊午太乙天符,其远炎暑,其 化暄曜郁燠,其變炎烈沸腾,其病上熱血溢,太征,少宫,太商,少羽,少角。 太角之次,因言太征,少陰在上,太征在中,陽明在下,当戊子戊午之歲。戊爲火运,子爲少陰君 火,运合司天,故曰戊子天符,戊爲火运,午爲少陰君火,而午支又屬於火,运与歲會,又合天符,故曰戊 午太乙天符,其运其化其變其病,与太陽少陽之太征同,太征少宫太商少羽少角,亦与太陽少陽之太征同。 少陰,太宫,陽明,甲子甲午,其远陰雨,其化柔顺時雨,其 變震惊飘骤,其病中满身重,太宫,少商,太羽,太角,少征。 太征之次,因言太宫,少陰在上,太宫在中,陽明在下,当甲子甲午之歲,其运其 化其變其病,与太陽少陽之太宫同,太宫少商太羽太角少征,亦与太陽之太宫同。 少陰,太商,陽明,庚子庚午,同正商,其运凉劲,其化雾露 萧,其變肃杀凋零,其病下清,太商,少羽,太角,太征,少宫。 太宫之次,因言太商,少陰在上,太商在中,陽明在下,当庚子庚午之歲,太商主运,金氣胜矣,上 临君火,金不過胜,故同正商,其运其化其變,与太陽少陽之太商同,其病下清,金寒之病也, 太商少羽少角太征少宫,亦与太陽少陽之太商同。 少陰,太羽,陽明,丙子歲會,丙午,其运寒,其化凝惨栗冽, 其變冰雪霜雹,其病寒下,太羽,太角,少征,太宫,少商。 太商之次,因言太羽,少陰在上,太羽在中,陽明在下,当丙子丙午之歲,丙爲水运,水运临子, 是爲歲會,其运其化其變其病,与太陽少陽之太羽同,太羽太角少征太宫少商,亦与太陽少陽之太羽同。 凡此少陰司天之政,氣化营运先天,地氣肃,天氣明,寒交暑, 熱加燥,云驰雨府,湿化乃行,時雨乃降,金火合德,上應萤惑太 白,其政明,其令切,其谷丹白,水火寒熱,持於氣交而爲病始也,熱病生於上, 清病生於下,寒熱凌犯而争於中,民病咳喘,血溢血泄,鼽嚏,目赤疡,寒厥入胃, 心痛腰痛,腹大嗌干,肿上。 子午爲少陰司天之政,凡此壬子壬午,戊子戊午,甲子甲午,庚子庚午,丙子丙午,皆主過之歲,故 氣化营运,先天時而至,金氣在泉,故地氣肃,火氣司天,故天氣明,少陰火熱在上,初之寒 氣,太陽寒水,是寒交暑者也,陽明燥金在下,五之寒氣,少陽相火,是熱加燥也。四之寒氣,太陰湿 土,故又曰云驰雨府,湿化乃行,時雨乃降,在泉者金,司天者火,故金火合德,上應荧惑太白 二星,天氣明,故其政明,地氣肃,故其令切,其谷丹白,火金之谷也。少陰火熱司天,初之寒氣,太 陽寒水,三之寒氣,少陰君火,是水火寒熱,持於氣交之候,而爲受病之始也,火氣司天,故熱病 生於上,金氣在泉,故清病生於下,寒交暑,熱加燥,故寒熱凌犯而争於中,民病咳喘,血溢血泄,鼽 嚏,目赤疡,燥熱病也,寒 厥入胃,心痛腰痛,腹大嗌干肿上,寒湿病也。 初之氣,地氣迁,燥将去,寒乃始,蛰复藏,水乃冰,霜复 降,風乃至,陽氣郁,民反周密,关節禁固,腰痛,炎暑将起,中外疮疡。 初之寒氣,太陽寒水,地氣迁者,從陽明而迁於太陽也,去陽明之燥,始太陽之寒,故燥将去,寒 乃始,蛰,藏虫也。冬時虫已蛰藏,至此寒氣加临,則蛰复藏,而水乃冰,霜复降,初之主氣, 厥陰風木,故風乃至,風乃至,而有太陽之寒,則陽氣郁,陽氣郁,則民反周密病关節禁固,腰痛, 寒湿之病也,二之主氣,少陰君火,氣合司天,故始則寒乃始,继則炎暑将起,炎暑将起,則中外疮疡。 二之氣,陽氣布,風乃行,春氣以正,万物應荣,寒氣時至, 民乃和,其病淋,目瞑目赤,氣郁於上而熱。 二之寒氣,厥陰風木,風爲陽氣,故陽氣布,而風乃行,陽布風行,則春氣以正,春氣以正,則万物 應荣,春氣雖正,万物雖荣,天氣猶寒,故寒氣時至,則民乃和,若寒氣不能時至,主時之 熱氣相交,則其病淋,目瞑目赤,氣郁於上而熱,凡此皆少陰火熱之病也。 三之氣,天政布,大火行,庶類蕃鲜,寒氣時至,民病氣厥心痛,寒熱更作,咳喘目赤。 更,平聲,下同。三之寒氣,少陰君火,氣合司天,故天政布,大火行,火氣长万物而光明,故庶 類蕃鲜,三氣應熱,若寒氣時至,則民病氣厥心痛,因於寒也,且寒熱更作,咳喘目赤,寒熱交争也。 四之氣,溽暑至,大雨時行,寒熱互至,民病寒熱,嗌干黄瘅,鼽衄饮发。 四之寒氣,太陰湿土,四之主氣,少陽相火,故溽暑至,湿氣 胜,故大雨時行,大雨時行,氣兼溽暑,故寒熱互至,民病寒熱,嗌干黄瘅,鼽衄饮发,湿熱病也。 五之氣,畏火临,暑反至,陽乃化,万物乃生,乃长荣,民乃康,其病温。 五之寒氣,少陽相火,故畏火临,畏火临故暑反至,暑反至則陽化熱,故陽乃化,陽乃化則万物乃生, 乃长乃荣,五之氣,当九月十月,少陽寒氣加临,故天氣温和,而万物生荣,如是則民乃 康,若温熱太過,則其病温。 終之氣,燥令行,余火內格,肿於上,咳喘,甚則血溢,寒氣 數舉,則雾翳,病生皮腠,內合於胁,下连少腹而作寒中,地将易也。 肿,当作冲。終之寒氣,陽明燥金,故燥令行,上承五之寒氣,屬於少陽,故余火內格而冲於上,則爲 咳爲喘,甚則血溢也,終之主氣,太陽寒水,故寒氣數舉,寒氣數舉,則天氣昏,如雾 之翳,太陽之氣,行於通體,故病生皮腠,從枢胁而下挟膀胱,故內合於胁下连少腹,而作寒中之病,陽 明寒氣加临,不病陽明之燥,而病太陽之寒,以陽明之氣,又主司地,司地之氣,至終氣而将易也。 必抑其运氣,资其歲胜,折其郁发,先取化源,無使暴過而生 其病也,食歲谷以全真氣,食间谷以辟虛邪,歲宜咸以之而調其 上,甚則以苦发之,以酸收之,而安其下,甚則以苦泄之,适氣同 異而多少之,同天氣者,以寒清化,同地氣者,以温熱化,用熱远 熱,用凉远凉,用温远温,用寒远寒,食宜同法,有假則反,此其道也,反是者,病作矣。 太過則抑之,运氣太過,故之抑其运氣,不及則资之,故必资其歲胜,歲胜,歲所当胜也,当胜不胜, 故必资之,郁者发之基,故折其郁发,当先取化源而资之,無使暴疟太過而生其病也,食丹白之歲谷,以全 其真,食左右之间谷,以辟虛邪,歲当君火在上,宜食咸味以之而調其上,火氣過甚,則食火味之苦以 发之,金氣在下,其氣主收,宜食酸味以收之而安其下,燥氣過甚,則食苦味 之寒以泄之,苦爲火味,其性則寒,明其能发而能泄也。适,酌 也,酌其氣之同異,而爲氣味之多少以制之,同天熱火之氣者,以寒清之氣味制化之,同地 清凉之氣者,以温熱之氣味制化之,更当用熱远熱,用凉远凉,而得其平也。 帝曰∶善。厥陰之政,奈何?岐伯曰∶巳亥之紀也,厥陰,少角,少陽,清 熱胜复同,同正角,丁巳天符,丁亥天符,其运風,清熱,少角,太征,少宫,太商。少羽。 巳亥屬厥陰,帝問厥陰之政,故曰巳亥之紀也,厥陰在下,少角在中,少陽在下,木运不及,始則金 之清氣胜,既則火之熱氣复,胜与复,同主一歲之氣,少角木运。得司天之助,故同正角,丁爲木运, 巳亥風木司天,歲运上合司天,故曰丁亥天符,丁亥天符,其运風,角木之运也,清者金之胜,熱者火之 复,少角之运,故首言少角,終言少羽,与上文陽明太陰同。 厥陰,少征,少陽寒,雨胜复同,癸巳癸亥,其运熱,寒雨, 少征,太宫,少商,太羽,太角。 少角三次,因言少征,癸爲火运不及,故上厥陰,中少征,下少陽,火运不及,始則水之寒氣胜,既則土 之雨氣复,胜与复,同主一歲之氣,歲当癸巳癸亥,其运熱,征火之运也,寒者水之胜,雨者土之复,少征 太宫少商太羽太角,与上文陽明太陰同。 厥陰,少宫,少陽,風清胜复同,同正角,己巳己亥,其运 雨,風清,少宫,太商,少羽,少角,太征。 少征之次,因言少宫,己爲土运不及,故上厥陰,中少宫,下少陽,土运不及,始則木之風氣胜,既則 金之清氣复,胜与复,同主一歲之氣,木胜金复,木氣虛矣,上得司天之助,故同正角,歲 当己巳己亥,其运雨,宫土之运也,風者木之胜,清者金之复,少宫太商等,亦同陽明太陰。 厥陰,少商,少陽,熱寒胜复同,同正角,乙巳乙亥,其运 凉,熱寒,少商,太羽,太角,少征,太宫。 少宫之次,因言少商,乙爲金运不及,故上厥陰,中少商,下少陽,金运不及,始則火之熱氣胜,既 則水之寒氣复,胜与复,同 主一歲之氣,木氣司天,金运不及,故同正角,歲当乙巳乙亥,其 运凉,商金之运也,熱者火之胜,寒者水之复,少商太羽等,亦同陽明太陰。 厥陰,少羽,少陽,雨風胜复同,辛巳辛亥,其运寒雨風,少 羽,少角,太征,少宫,太商。 少商之次,因言少羽,辛爲水运不及,故上厥陰,中少羽,下少陽,水运不及,始則土之雨氣胜, 既則木之風氣复,胜与复,同主一歲之氣,歲当辛巳辛亥,其运寒,羽水之运也,雨者土之胜, 風者木之复,少羽少角等,亦同陽明太陰。 凡此厥陰司天之政,氣化营运後天,諸同正歲,氣化营运司 天,天氣扰,地氣正,風生高远,炎熱從之,云趋雨府,湿化乃 行,風火同德,上應歲星荧惑,其政挠,其令速,其谷苍丹,间谷言太者,其耗文角品羽,風 燥火熱,胜复更作,蛰虫來见,流水不冰,熱病行於下,風病行於上,風燥胜复形於中。 巳亥爲厥陰司天之政,凡此丁巳丁亥,癸巳癸亥,己巳己亥,乙巳己亥,辛巳辛亥,皆主不及,故氣 化营运,後天時而至,六十歲中,六氣司天,氣化营运,非先天,即後天,其中諸歲會之年, 則同正歲,諸同正歲,氣化营运,同於天時,不先後也,厥陰司天,故天氣扰。扰,風动也。少陽在泉,故 地氣正。正,陽和也。風氣在天,故風生高远,少陽之氣,上合厥陰,故炎熱從之,炎熱從之,則地氣上 升,乃爲云雨,故云趋雨府,而湿化乃行,司天在泉,風火同德,故上應木之歲星,火之荧惑,其政挠, 風政也。其令速,火令也,其谷苍丹,木火之歲谷也。厥陰司天,右少陰,左太陽,皆主太,故右左间谷 言太者成熟也。厥陰司天,其氣主少,故文彩之羽毛,角木之品類,皆耗散而不蕃聚也。厥陰司天,風氣 主之,始則金之燥氣胜,既則火之熱氣复,故風燥火熱,胜复更作,燥胜熱复,則蛰虫來见,而流水不冰, 少陽司地,故熱病行於下,厥陰在天,故風病行於上,風氣司天,燥胜火复,故風燥胜复形於中。 初之氣,寒始肃,杀氣方至,民病寒於右之下。 初之客氣陽明燥金,故寒始肃,而杀氣方至,肃杀之氣近於寒,故民病寒於右之下。盖初之客氣,從地 氣而右迁,陽明居少陽之右,而在少陽之下,故曰右之下。上太陽陽明少陽,太陰少陰,皆言地氣迁。至此厥 陰不言地氣迁,則曰右之下,以明地氣迁者,從在泉之位之右,在泉之位之下,而迁之,以爲客氣加临之始也。 二之氣,寒不去,华雪水冰,杀氣施化,霜乃降,名草上焦, 寒雨數至,陽复化,民病熱於中。 华,花同。二之客氣,太陽寒水,故寒不去,猶有华雪水冰。华雪,雪华也。水冰,水上冰也。杀氣, 寒氣也。寒氣施化,則霜乃降,而名草上焦。名草上焦,由於寒雨之數至,客氣值太陽之 寒,主氣乃少陰之熱,故陽复化,而民病熱於中。 三之氣,天政布,風乃時舉,民病泣出耳鸣掉眩。 三之客氣,厥陰風木,氣合司天,故天政布,而風乃時舉,泣出耳鸣掉眩,皆風病也。 四之氣,溽暑,湿熱相薄,争於左之上,民病黄瘅而爲肿。 四之寒氣,少陰君火,少陰有暑熱之熱,今溽暑而湿熱相薄,乃少陽在泉之氣,与太陰相争於左之 上,上文陽明在少陽右之下,則太陰在少陽左之上矣,民病黄瘅肿,湿熱病也,以上客氣加 临,但合主時之氣,不合左右之氣。至此則兼論在泉左右之氣,乃舉一以例其余,又明客氣加临,本於在 泉之氣以相加尔。 五之氣,燥湿更胜,沉陰乃布,寒氣及體,風雨乃行。 五之客氣,太陰湿土,主氣陽明燥金,故燥湿更胜,土金之氣,皆屬陰寒,故沉陰乃布,寒氣及體,沉 陰寒氣者,風雨之謂也,故又曰風雨乃行,上文四之氣,已病黄瘅肿之湿,故此不复言也。 終之氣,畏火司令,陽乃大化,蛰虫出见,流水不冰,地氣大 发,草乃生,人乃舒,其病温厉。 終之客氣,少陽相火,故畏火司令,上文云,其令速,即畏火 之令也,火爲陽,故陽乃大化,氣熱不寒,故蛰虫出见,流水不冰,少陽在泉,氣复加临,故地氣 大发,草乃生,天氣温暖,故人乃舒,而其病温且厉。厉,暴厉也。 必折其郁氣,资其化源,赞其运氣,無使邪胜,歲宜以辛調 上,以咸調下,畏火之氣,無妄犯之,用温远温,用熱远熱,用凉 远凉,用寒远寒,食宜同法,有假反常,此其道也,反是者病。 郁者复之基,故必折其郁氣,若欲折之,尤当资其化源,歲运不及,故赞其运氣,赞其运氣,則無使 邪胜也,木氣在上,宜以金味之辛調其上,火氣在下,宜以水味之咸調其下,其少陽相火之 氣,無妄犯之,不可犯以火味也,用药治病,亦当用温远温,用熱远熱,而得其平。 帝曰∶善。夫子言,可謂悉矣,然何以明其應乎? 應,征验也。六氣主時,客氣加临,何以明其征验乎? 岐伯曰∶昭乎哉問也。夫六氣者,行有次,止有位,故常以正月朔日,平旦 視之,观其位,而知其所在矣,运有余,其至先,运不及,其至後,此天 之道,氣之常也,运非有余,非不足,是謂正歲,其至当其時也。 当,去聲,下同。行有次者,六氣主時,始於厥陰,終於太陽也,止有位者,六氣加临,始於在泉 之右位,終於在泉之本位也,欲明其應,故常以正月朔日平旦爲歲首,而視察之,观其位,而知 其氣之所在,可以明其應矣,凡歲运有余,其至先天,歲运不及,其至後天,若歲运非有余,非不足,当 諸歲會之年,是謂正歲,其至当其時也,以此察之,可以明其應矣。 帝曰∶胜复之氣,其常在也,灾眚時至,候也奈何? 胜复者,氣之常。灾眚者,氣之變。常固可候,變則何以候之? 岐伯曰∶非氣化者,是謂灾也。 氣之變化,歲有常候,非其氣化,而有此氣化者,是謂灾也,此即候之之法也。 帝曰∶天地之數,終始奈何? 數,如字,下同。天地之數,六十歲爲一周,終而复始,無有穷尽,帝故問之。 岐伯曰∶悉乎哉問也!是明道也。數之始,起於上而終於下,歲半之前,天氣主之, 歲半之後,地氣主之,上下交互,氣交主之,歲紀毕矣,故曰∶位時氣月可知乎,所謂氣也。 時,旧本讹明,今改。終始之數,乃道之所在,是明道也,原數之始,起於天之十干,終於地之十二 支,是起於上而終於下,故歲半之前,天干之天氣主之,歲半之後,地支之地氣主之,天地上 下,交互之理,合於人身,則氣交主之,氣交者,人之居也,六微旨大論云,上下之位,氣交之中,人之 居也,自一歲至六十歲,終始皆然,故曰歲紀毕矣。一歲之中,四時凡六位,十二月凡二十四氣,故曰位時氣 月可知乎,申明位時氣月者,乃六氣之二十四氣,所謂氣也,知四時之位,每月之氣,以明其應,則 天地終始之數可知矣。 帝曰∶余司其事,則而行之,不合其數,何也? 事,歲事也。數,氣數也。帝首创干支,治历明時,故曰余司 其事,則而行之,歲中之事,不合氣數,其故何也? 岐伯曰∶氣用有多少,化洽有盛衰,衰盛多少,同其化也。 一歲之中,風熱湿火燥寒六氣之用,有太過不及。多,太過也。少,不及也。五运之化,洽於万物, 有有余不足。盛,有余也。衰,不足也,化洽之衰盛,氣用之多少,同其四時之化令,如下文所云也。 帝曰∶愿聞同化,何爲? 伯云,衰盛多少同其化,故問同化何如? 岐伯曰∶風温,春化同,熱曛昏火,夏化同,胜与复同,燥清 烟露,秋化同,云雨昏瞑埃,长夏化同,寒氣霜雪冰,冬化同,此 天地五运六氣之化,更用盛衰之常也。 同化者,六氣之氣,五运之氣,同一四時五行之化也,故厥陰 木氣之風温,与角木之春化同,少陰少陽之熱曛昏火,与征火之夏化同,六氣之胜,六氣之复,亦合四時 五行,故胜与复同,如風胜同春木,熱胜同夏火,風复同春木,熱复同夏火之義,陽明金氣之燥清烟露, 与商金之秋化同,太陰土氣之云雨昏瞑埃,与宫土之长夏化同,太陽水氣之寒氣霜雪冰,与羽水之冬化同, 此天地五运之氣之化,其化相同,一歲之中,恒非其時而有其氣,此更用盛衰之常,所以氣數有不合也。 帝曰∶五营运同天化者,命曰天符,余知之矣,愿聞同地化者,何謂也? 土运而太陰司天,金运而陽明司天等,是五运五行,同於司天之化氣,命曰天符,余知之矣,五运 五行同地化者,何謂也? 岐伯曰∶太過而同天化者三,不及而同天化者亦三,太過而同地化 者三,不及而同地化者亦三,此凡二十四歲也。 甲丙戊庚壬,化运主太過,乙丁己辛癸、化运主不及,子寅辰午申戌、氣主太過,丑卯巳未酉亥,氣 主不及,六十歲中,太過不及,同天地之化者,凡二十四歲,此总括其目,下文详言之也。 帝曰∶愿聞其所謂也? 愿聞太過不及之歲。 岐伯曰∶甲辰甲戌,太宫下加太陰,壬寅壬申,太角下加厥 陰,庚子庚午,太商下加陽明,如是者三。 帝愿聞同地化,故先言五运之同地化者,甲辰甲戌二歲,甲爲土运太過,故曰太宫,辰戌太陽司天, 則太陰湿土在泉,故下加太陰,壬寅壬申二歲,壬爲木运太過,故曰太角,壬申少陽司天,則厥陰風木 在泉,故下加厥陰,庚子庚午二歲,庚爲金运太過,故曰太商,子午少陰司天,則陽明燥金在泉,故下 加陽明,一則太宫土运,而司太陰之地化,一則太角木运,而同厥陰之地化,一則太商 金运,而同陽明之地化,此太過而同地化者三,有如是也。 癸巳癸亥,少征下加少陽,辛丑辛未,少羽下加太陽,癸卯癸 酉,少征下加少陰,如是者三。 癸巳癸亥二歲,癸爲火运不及,故曰少征,巳亥厥陰司天,則少陽相火在泉,故下加少陽,辛丑辛未 二歲,辛爲水运不及,故曰少羽,丑未太陰司天,則太陽寒水在泉,故下加太陽,癸卯癸酉二 歲,癸爲火运不及,故曰少征,癸酉陽明司天,則少陰君火在泉,故下加少陰,一則少征火运,而同少陽 之地化,一則少羽水运,而同太陽之地化,一則少征火运,而同少陰之地化,此不及而同地化者亦三,有如是也。 戌子戌午,太征上临少陰,戌寅戌申,太征上临少陽,丙辰丙 戌,太羽上临太陽,如是者三。 戌子戌午之歲戌爲火运太過,故曰太征,子午少陰司天,故上临少陰,戌寅戌申二歲,戌爲火运太過, 故曰太征,寅申少陽司天,故上临少陽,丙辰丙戌二歲,丙爲水运太過,故曰太羽,辰戌,太陽司天,故 上临太陽,一則太征火运,而同少陰之天化,一則太征火运,而同少陽之天化,一則太羽水运,而同太陽 之天化,此太過而同天化者三,有如是也。 丁巳丁亥,少角上临太陰,乙卯乙酉少商上临陽明,己丑己 未,少宫上临太陰,如是者三。 丁巳丁亥二歲,丁爲木运不及,故曰少角,巳亥厥陰司天,故上临厥陰,乙卯乙酉二歲,乙爲金运不 及,故曰少商,卯酉陽明司天,故上临陽明,己丑己未二歲,己爲土运不及,故曰少宫,丑未 太陰司天,故上临太陰,一則少角木运而同厥陰之天化,一則少商 金运而同陽明之天化,一則少宫土运而同太陰之天化,此不及而同天化者亦三,有如是也。 除此二十四歲,則不加不临也。 上凡二十四歲,同地化,則下加,同天化,則上临,此二十四 歲有加有临,除此二十四歲,余三十六歲,則不加不临也。 帝曰,加者何謂? 同地化者,皆云下加,故問加者何謂? 岐伯曰∶太過而加,同天符,不及而加,同歲會也。 运同司天,謂之天符,运同歲支,謂之歲會,天氣爲陽,陽主 有余,故凡太過之歲而下加,即同天符,地氣爲陰,陰主不及故凡不及之歲而下加,即同歲會也。 帝曰,临者何謂? 因下加而問上临。 岐伯曰∶太過不及,皆曰天符,而變行有多少,病形有微甚,生死有早晏耳。 运同天化,謂之上临。天氣爲陽,陽主有余,故無論太過不及 之歲,凡天氣上临,皆曰天符。而一歲之中,變行有多少,病形有微甚,生死亦有早晏耳。 帝曰∶夫子言用寒远寒,用熱远熱,余未知其然也,愿聞何謂远? 夫既用之,何以远之,故問何謂远。 岐伯曰∶熱無犯熱,寒無犯寒,從者和,逆者病,不可不敬畏 而远之,所謂時兴六位也。 远者,無犯之謂。如用药宜熱,寒病当之,是無犯熱,無犯其熱,即爲远矣。用药宜寒,熱病当之,是 無犯寒,無犯其寒,即爲远矣。無犯爲從,犯之爲逆,故從者和,逆者病。從之始和,逆之則病,是食宜同 法也。此寒熱温凉之用,不可不敬畏而远之。夫寒熱温凉,四時之氣也。四時之氣,即六位之氣也,敬 畏而远之,所謂時兴六位也。 帝曰∶温凉何如? 但言寒熱,未言温凉,温凉减於寒熱,故复問之。 岐伯曰∶司氣以熱,用熱無犯,司氣以寒,用寒無犯,司氣以凉,用凉無犯,司 氣以温,用温無犯,间氣同其主無犯,異其主則小犯之,是謂四畏,必谨察之。 一歲六位,各司其氣。所謂熱無犯熱,寒無犯寒者,乃司氣以熱,用熱勿太過,而無犯其熱也; 司氣以寒,用寒勿太過,而無犯其寒也。寒熱如是,温凉亦如是。故司氣以凉,用凉勿太過,而無 犯其凉,司氣以温,用温勿太過,而無犯其温。一歲之中,有主時之正氣,有加临之间氣。间氣同其主氣, 其氣過盛,故無犯之,间氣異其主氣,其氣弗盛,則小犯之。小犯者,用寒熱温凉而弗過 也。是寒熱温凉,謂之四畏,必谨察之,不可過也。 帝曰∶善。其犯者何如? 異其主則小犯何如? 岐伯曰∶天氣反時,則可根据時,及胜其主,則可犯,以平爲 期,而不可過,是謂邪氣反胜者。故曰∶無失天信,無逆氣宜,無 翼其胜,無赞其复,是謂至治。 天氣,主時之正氣也。反時,当熱而寒,当寒而熱也。則可根据時,言当熱而寒,則以熱治寒,当寒而 熱,則以寒治熱也。及胜其主,言加临之间氣,胜其主時之正氣。如主氣寒,而间氣則以熱胜;主氣熱,而 间氣則以寒胜,如是則可犯。可犯主氣之寒以清熱,可犯主氣之熱以温寒,然皆以平爲期,而不可過也。申明 反胜其主,是謂邪氣反胜者。邪氣,即间氣也。反胜,胜其主也。故大要曰∶無失天信,四時之信,不可失 也;無逆氣宜,六氣之宜,不過逆也;無翼其胜,以胜相加,無复辅翼也;無赞其复,先郁後 复,無庸赞助也。能如是也是謂平和之至治。 帝曰∶善。五运氣行,主歲之紀,其有常數乎? 五运六氣之行,以主六十歲之紀,其有常數乎? 岐伯曰∶臣请次之。 此下論五运六氣之六十歲之紀,乃常數也。 甲子甲午歲。上少陰火,中太宫土运,下陽明金。熱化二,雨 化五,燥化四,所謂正化日也。其化上咸寒,中苦熱,下酸熱,所謂药食宜也。 子与午合,丑与未合,寅与申合,卯与酉合,辰与戌合,巳与亥合。子午少陰司天,故甲子甲午歲, 上少陰火。甲爲土运太過,故中太宫土运。少陰在上,則陽明在下,故下陽明金。火氣在上, 故熱化二,土运在中,故而化五,五,土之生數也。土常以生,後 俱仿此。金氣在下,故燥化四。一二三四五,五行之生數也。六七八九十,五行之成數也。下文云太過者, 其數成,不及者,其數生。盖甲丙戊庚壬太過之运,則舉五行之成數,乙丁己辛癸不及之运,則舉五行之 生數,土則無分太過不及,常常舉其生,然此惟在中之化运爲然,其司天在泉之化氣則不然。土常以生,上 下皆然。此熱化雨化燥化,及上中下之氣,所謂正化日也。其化上熱,則宜水味之咸寒以治之;其化中湿, 則宜火味之苦熱以治之;其化下燥,則宜木味之酸熱以治之。金氣清凉而主收,故宜酸熱,所謂药食之相宜也。 乙丑乙未歲。上太陰土,中少商金运,下太陽水。熱化寒化胜复同,所謂邪氣化日也。 灾七宫。湿化五,清化四,寒化六,所謂正化日也。其化上苦熱,中酸和,下甘熱,所謂药食宜也。 丑未太陰司天,故乙丑乙未歲,上太陰土。乙爲金运不及,故中少商金运。太陰在上,則太陽在下,故下 太陽水。凡太過之运,則無胜复,不及之运,則有胜复,後皆仿此。金运不及,始則火之熱化胜,继則水之 寒化复,胜与复同主一歲之氣,非上中下正氣之化,所謂胜复之邪氣化日也。凡正化則無灾,邪氣化則有灾, 後俱仿此。灾七宫,西方兑宫金位也。土氣在上,故湿化五,金运在中而不及,故清化四。四,金之生數也。 水氣在下,故寒化六。此湿化清化寒化,乃上中下之氣,所謂正化日也。其化上湿,則宜火味 之苦熱以治之;其化中燥,則宜木味之酸和以治之,其化下寒,則宜土味之甘熱以治之,甘熱,乃土胜其水, 转寒爲熱也,所謂药食之相宜也。 丙寅丙申歲。上少陽相火,中太羽水运,下厥陰木。火化二, 寒化六,風化三,所謂正化日也。其化上咸寒,中咸温,下辛温,所謂药食宜也。 寅申少陽司天,故丙寅丙申歲,上少相火。丙爲水运太過,故中太羽水运。少陽在上,則厥陰在下, 故下厥陰木。火氣在上,故火化二,水运在中而太過,故寒化六。六,水之成數也。木氣在 下,故風化三。此火化寒化風化,乃上中下之氣,所謂正化日也。其化上火,則宜水味之咸寒以治之;其化 中水,則宜水味之咸温以治之。既曰咸寒,复曰咸温,以明咸味亦有性温者也。其化下木, 則宜金味之辛温以治之,所謂药食之相宜也。药食之宜,在上者,多制之,中下者,或制之,或助之。制之, 折其郁氣也。助之,资其化源也。 丁卯丁酉歲。上陽明金,中少角木运,下少陰火。清化熱化胜 复同,所謂邪氣化日也。灾三宫。燥化九,風化三,熱化七。所謂 正化日也。其化上苦小温,中辛和,下咸寒,所謂药食宜也。 卯酉陽明司天,故丁卯丁酉歲,上陽明金。丁爲木运不及,故中少角木运。陽明在上,則少陰在下,故 下少陰火。木运不及,始則金之清化胜,继則火之熱化复。胜与复,同主一歲之氣,非上中下正氣之化,所 謂邪氣化日也。灾三宫,东方震宫木位也。金氣在上,故燥化九,木运在中而不及,故風化三。三,木之生 數也。火氣在下,故熱化七。此燥化風化熱化,乃上中下之氣,所謂正化日也。其化上燥,則宜火味之苦小 温以治之,其化中風,則宜金味之辛和以治之,其化下熱,則宜水味之咸寒以治之,所謂药食之相宜也。 戊辰戊戌歲。上太陽水,中太征火运,下太陰土。寒化六,熱 化七,湿化五,所謂正化日也,其化上苦温,中甘和,下甘温,所謂药食宜也。 辰戌太陽司天,故戊辰戊戌歲,上太陽水。戊爲火运太過,故中太征火运。太陽在上,則太陰在下, 故下太陰土。水氣在上,故寒化六,火运在中而太過,故熱化七。七,火之成數也。土氣在 下,故湿化五。此寒化熱化湿化,乃上中下之氣,所謂正化日也。其化上寒,則宜火味之苦温以治之;其化 中熱,則宜土味之甘和以治之;其化下湿,則宜土味之甘温以治之,所謂药食之相宜也。 己巳己亥歲。上厥陰木,中少宫土运,下少陽相火。風化清化 胜复同,所謂邪氣化日也。灾五宫。風化三,湿化五,火化七,所 謂正化日也。其化上辛凉,中甘和,下咸寒,所謂药食宜也。 巳亥之歲,厥陰司天,故己巳己亥歲,上厥陰木。己爲土运不及,故中少宫土运。厥陰在上,則少陽在 下,故下少陽相火。土运不及,始則木之風化胜,继則金之清化复,胜与复,非上中下正氣之化,可謂邪氣 化日也。灾五宫,中央土位也。木氣在上,故風化三;土运在中而不及,故湿化五;火氣在下,故火化七。此 風化湿化火化,乃上中下之氣,所謂正化日也。其化上風,故宜金味之辛凉以治之;其化中湿,故宜土味之 甘和以治之,其化下火,故宜水味之咸寒以治之,所謂药食之相宜也。 庚午庚子歲。上少陰火,中太商金运,下陽明金。熱化七,清化九,燥化九, 所謂正化日也。其化上咸寒,中辛温,下酸温,所謂药食宜也。 庚爲金运太過,故庚午庚子歲,上少陰火,中太商金运,下陽明金。火氣在上,故熱化七;金运在中 而太過,故清化九,九,金之成數也。金氣在下,故燥化九。清凉之氣,燥烈之氣,皆金氣也。 此熱化清化燥化,乃上中下之氣,所謂正化日也。其化上熱,則宜水味之咸寒以治之;其化中清,則宜金味 之辛温以治之;其化下燥,則宜木味之酸温以治之,所謂药食之相宜也。 辛未辛丑歲。上太陰土,中少羽水运,下太陽水。雨化風化胜复同,所謂邪氣化日也。 灾一宫。雨化五,寒化一,所謂正化日也。其化上苦熱,中苦和,下苦熱,所謂药食宜也。 辛爲水运不及,故辛未辛丑歲,上太陰土,中少羽水运,下太陽水。水运不及,始則土之雨化胜,继則 木之風化复,胜与复,同主一歲之氣,非上中下正氣之化,所謂邪氣化日也。灾一宫,北方 坎宫水位也。土氣在上,故而化五;水运在中而不及,故寒化一。一,水之生數也。水氣在下,同於寒化,故 不复言。下不复言,義俱仿此。此乃上中下之氣,所謂正化日也。其化上湿,則宜火味之苦熱以治之;其化 中寒,則宜火味之苦和以治之;其化下寒,亦宜火味之苦熱以治之,所謂药食之相宜也。 壬申壬寅歲。上少陽相火,中太角木运,下厥陰木。火化二,風化八。所謂正化日 也。其化上咸寒,中酸和,下辛凉,所謂药食宜也。 壬爲木运太過,故壬申壬寅歲,上少陽相火,中太角木运,下厥陰木。火氣在上,故火化二;木运 在中而太過,又木氣在下,故皆風化八。八,木之成數也。此火化風化,乃上中下之氣,所謂正 化日也。其化上火,則宜水味之咸寒以治之;其化中風,則宜木味之酸和以治之;其化下風,則 宜金味之辛凉以治之,所謂药食之相宜也。 癸酉癸卯歲。上陽明金,中少征火运,下少陰火。寒化雨化胜复同,所謂邪氣化日也。灾 九宫。燥化九,熱化二。所謂正化日也。其化上苦小温,中咸温,下咸寒,所謂药食宜也。 癸爲火运不及,故癸酉癸卯歲,上陽明金,中少征火运,下少陰火。火运不及,始則水之寒化胜,继 則土之雨化复,胜与复,同主一歲之氣,非上中下正氣之化,所謂邪氣化日也。灾九宫,南方 離宫火位也。金氣在上,故燥化九,火运在中而不及,又火氣在下,故熱化二。二,火之生數也。此上中 下之氣,所謂正化日也。其化上燥,則宜火味之苦小温以治之,其化中熱,則宜水味之咸温以治 之;其化下熱,則宜水味之咸寒以治之,所謂药食之相宜也。 甲戌甲辰歲。上太陽水,中太宫土运,下太陰土。寒化六,湿 化五,正化日也。其化上苦熱,中苦温,下苦温。药食宜也。 甲爲土运太過,故甲戌甲辰歲,上太陽水,中太宫土运,下太陰土。水氣在上,故寒化六,土氣 在中,土氣在下,故湿化五,此上中下之氣,乃正化日也。其化上寒,則宜火味之苦熱以治;其之 化可湿下湿,則宜火味之苦温以治之,此药食之相宜也。 乙亥乙巳歲。上厥陰木,中少商金运,下少陽相火。熱化寒化 胜复同,邪氣化日也。灾七宫。風化八,清化四,火化二,正化度 也。其化上辛凉,中酸和,下咸寒,药食宜也。 乙爲金运不及,故乙亥乙巳歲,上厥陰木,中少商金运,下少 陽相火。金运不及,始則火之熱化胜,继則水之寒化复,胜与复,同主一歲之氣,非上中下正氣之化,乃邪 氣化日也。灾七宫,凡乙年金运不及皆熱也。木氣在上,故風化八;金运在中而不及,故清化四;火氣在下, 故火化二,此上中下之氣,乃正化之度。度,時度也。余仿此。其化上風,故宜金味之辛凉以治之;其化中 清,故宜木味之酸和以治之;其化下熱,故宜水味之咸以治之,此药食之相宜也。 丙子丙午歲。上少陰火,中太羽水运,下陽明金。熱化二,寒 化六,清化四,正化度也。其化上咸寒,中苦熱,下酸温,药食宜也。 苦熱,旧本讹咸熱,今改。丙爲水运太過,故丙子丙午歲,上少陰火,中太羽水运,下陽明金。火氣 在上,故熱化二;水运在中而太過,故寒化六;金氣在下,故清化四,此上中下之氣,乃正化 度也。其化上熱,故宜水味之咸寒以治之,其化中寒,故宜火味之苦熱以治之,其化下清, 故宜木味之酸温以治之,此药食之相宜也。 丁丑丁未歲。上太陰土,中少角木运,下太陽水。清化熱化胜 复同,邪氣化度也。灾三宫。雨化五,風化三,寒化一,正化度也。 其化上苦温,中辛温,下甘熱,药食宜也。 丁爲木运不及,故丁丑丁未歲,上太陽土,中少角木运,下太陽水。木运不及,始則金之清化胜, 继則火之熱化复,胜与复,因主一歲之氣,非上中下正氣之化,乃邪氣化度也。灾三宫,凡丁年 木运不及皆然也。土氣在上,故雨化五,木运在中而不及,故風化三,水氣在下,故寒化一,此上中下之氣, 乃正化度也。其化上湿,則宜火味之苦温以治之,其化中風,則宜金味之辛温以治之, 其化下寒,則宜土味之甘熱以治之,此药食之相宜也。 戊寅戊申歲、上少陽相火,中太征火运,下厥陰木。火化七, 風火三,正化度也。其化上感寒,中甘和,下辛凉。药食宜也。 戊爲火运太過,故戊寅戊申歲,上少陽相火,中太征火运,下 厥陰木。火氣在上,火运在中而太過,故火化七,木氣在下,故風化三。此上中下之氣,乃正化度也。其化 上熱,則宜水味之咸寒以治之,其化中熱,則宜土味之甘和以治之,其化下風,則宜金味之 辛凉以治之,此药食之相宜也。 己卯己酉歲∶上陽明金,中少宫土运,下少陰火,風化清化胜 复同,邪氣化度也。灾五宫,清化九,雨化五,熱化七,正化度 也。其化上苦小温,中甘和,下咸寒,药食宜也。 己爲土运不及,故己卯己酉歲,上陽明金,中少宫土运,下少陰火。土运不及,始則木之風化胜,继 則金之清化复,胜与复,同主一歲之氣,非上中下正氣之化,乃邪氣化度也。灾五宫,凡己年 土运不及皆然也。金氣在上,故清化九,土运在中而不及,故雨化五,火氣在上,故熱化七。此上中下之氣, 乃正化度也。其化上清,則宜火味之苦小温以治之,其化中湿,則宜土味之甘和以治之,其化下熱, 則宜水味之咸寒以治之,此药食之相宜也。 庚辰庚戌歲。上太陽水,中太商金运,下太陽土。寒化一,清 化九,雨化五。正化度也。其化上苦,中辛温,下甘熱,药食宜也。 庚爲金运太過,故庚辰庚戌歲,上太陽水,中太商金运,下太陰土。水氣在上,故寒化一,金运在中 而太過,故清化九,土氣在下,故雨化五,此上中下之氣,乃正化度也。其化上寒,則宜火味之苦熱以治之, 其化中清,則宜金味之辛温以治之,其化下湿,則宜土味之甘熱以治之,此药食之相宜也。 辛巳辛亥歲。上厥陰木,中少羽水运,下少陽相火。雨化風化 胜复同,邪氣化度也。灾一宫。風化三,寒化一,火化七,正化度 也。其化上辛凉,中苦和,下咸寒,药食宜也。 辛爲水运不及,故辛巳辛亥歲,上厥陰木,中少羽水运,下少陽相火。水运不及,始則土之雨化胜, 继則木之風化复,胜与复,同主一歲之氣,非上中下藏氣之化,乃邪氣化度也。灾一宫,凡辛年水运不及皆 然也。木氣在上,故風化三,水运在中而不及,故寒 化一,火氣在下,故火化七。此上中下之氣,乃正化度也。其化上風,則宜金味之辛凉以治之,其化中寒, 則宜火味之苦和以治之,其化下熱,則宜水味之咸寒以治之,此药食之相宜也。 壬午壬子歲。上少陰火,中太角木运,下陽明金。熱化二,風 化八,清化四,正化度也。其化上咸寒,中酸凉,下酸温,药食宜也。 壬爲木运太過,故壬午壬子歲,上少陰火,中太角木运,下陽明金。火氣在上,故熱化二,木运在中 而太過,故風化八,金氣在下,故清化四,此上中下之氣,乃正化度也。其化上熱,則宜水味之咸寒以治之, 其化中風,則宜木味之酸凉以治之,其化下清,則宜木味之酸温以治之,此药食之相宜也。 癸未癸丑歲。上太陰土,中少征火运,下太陽水,寒化雨化胜 复同,邪氣化度也。灾九宫,雨化五,火化二,寒化一,正化度 也。其化上苦温,中咸温,下甘熱,药食宜也。 癸爲火运不及,故癸未癸丑歲,上太陰土,中少征火运,下太陽水。火运不及,始則水之寒化胜,继 則土之雨化复,胜与复,同主一歲之氣,非上中下正氣之化,乃邪氣化度也。灾九宫,凡癸年 火运不及皆然也,土氣在上,故雨化五,火运在中而不及,故火化二,水氣在下,故寒化一,此上中下之氣, 乃正化度也。其化上湿,則宜火味之苦温以治之,其化中熱,則宜水味之咸温以治之,其化下寒,則 宜土味之甘熱以治之,此药食之相宜也。 甲申甲寅歲。上少陽相火,中太宫土运,下厥陰木。火化二,雨化五, 風化八,正化度也。其化下咸寒,中甘和,下辛凉,药食宜也。 甘和,旧本讹咸和,今改。甲爲土运太過,故甲申甲寅歲,上少陽相火,中太宫土运,下厥陰木。相 火在上,故火化二,土运在中而過,故雨化五,木氣在下,故風化八,此上中下之氣,乃正化 度也。其化上熱,則宜水味之咸寒以治之,其化中湿,則宜土味之 甘和以治之,其化下風,則宜金味之辛凉以治之,此药食之相宜也。 乙酉乙卯歲。上陽明金,中少商金运,下少陰火,熱化寒化胜复同,邪氣化度也。灾 七宫。燥化四,清化四,熱化二,正化度也。其化上苦小温,中苦和,下咸寒,药食宜也。 乙爲金运不及,故乙酉乙卯歲,上陽明金,中少商金运,下少陰火。金运不及,始則火之熱化胜,继則 水之寒化复,胜与复,同主一歲之氣,非上中下正氣之化,乃邪氣化度也。凡乙运之歲,灾皆七宫。金氣 在上,故燥化四,金运在中而不及,故清化四,火氣在下,故熱化二,此上中下之氣,乃正化度也。其化 上燥,則宜火味之苦小温以治之,其化中清則宜火味之苦和以治之,其化下熱,則宜水味之咸寒以治之,此 药食之相宜也。 丙戌丙辰歲。上太陽水,中太羽水运,下太陰土。寒化六,雨化五,正化度也。其化上 苦熱,中咸温,下甘熱,药食宜也。 丙爲水运太過,故丙戊丙辰歲,上太陽水,中太羽水运,下太陰土。水氣在上,水运在中,而太過, 故皆寒化六。土氣在下,故雨化五,此上中下之氣,乃正化度也。其化上寒,則宜火味之苦熱 以治之,其化中寒,則宜水味之咸温以治之,其化下湿,則宜土味之甘熱以治之,此药食之相宜也。 丁亥丁巳歲。上厥陰木,中少角木运,下少陽相火。清化熱化胜复同,邪氣化度也。灾三宫。 風化三,火化七,正化度也。其化上辛凉,中辛和,下咸寒,药食宜也。 丁爲木运不及,故丁亥丁巳歲,上厥陰木,中少角木运,下少陽相火。木运不及,始則金之清化胜, 既則火之熱化复,胜与复,同主一歲之氣,非上中下正氣之化,乃邪氣化度也。凡丁运之歲, 灾皆三宫。木氣在上,木运在中而不及,故皆風化三,火氣在下,故火化七,此上中下之氣,乃正化度也。 其化上風,則宜金味之辛凉以治之,其化中風,則宜金味之辛和以治之,其化下火,則水味 之咸寒以治之,此药食之相宜也。 戊子戊午歲。上少陰火,中太征火运,下陽明金。熱化七,清化九,正化度也。其 化上咸寒,中甘寒,下酸温,药食宜也。 戊爲火运太過,故戊子戊午歲,上少陰火,中太征火运,下陽明金。火氣在上,火运在中而太過,故 皆熱化七,金氣在下,故清化九,此上中下之氣,乃正化度也。其化上熱,則宜水味之咸寒以 治之,其化中熱,則宜土味之甘寒以治之,其化下清,則宜木味之酸温以治之,此药食之相宜也。 己丑己未歲。上太陰土,中少宫土运,下太陽水。風化清化胜复同,邪氣化度也。灾五宫。 雨化五,寒化一,正化度也。其化上苦熱,中甘和,下甘熱,药食宜也。 己爲土运不及,故己丑己未歲,上太陰土,中少宫土运,下太陽水。土运不及,始則木之風化胜, 继則金之清化复,胜与复,同主一歲之氣,非上中下正氣之化,乃邪氣化度也。凡己运之歲,灾 皆五宫。土氣在上,土运在中而不及,故皆雨化五,水氣在下,故寒化一,此上中下之氣,乃正化度也。其 化上湿,則宜火味之苦熱以治之,其化中湿,則宜土味之甘和以治之,其化下寒,則土味之 甘熱以治之,此药食之相宜也。 庚寅庚申歲。上少陽相火,中太商金运,下厥陰木。火化七, 清化九,風化三,正化度也。其化上咸寒,中辛温,下辛凉,药食宜也。 庚爲金运太過,故庚寅庚申歲,上少陽相火,中太商金运,下厥陰木。火氣在上,故火化七,金运在中 而太過,故清化九,木氣在下,故風化三,此上中下之氣,乃正化度也。其化上熱,則宜水 味之咸寒以治之,其化中清,則宜金味之辛凉以治之,此药食之相宜也。 辛卯辛酉歲。上陽明金,中少羽水运,下少陰火。雨化風化胜复同,邪氣化度也。灾一宫。 清化九,寒化一,熱化七,正化度也。其化上苦小温,中苦和,下咸寒,药食宜也。 辛爲水运不及,故辛卯辛酉歲,上陽明金,中少羽水运,下少 陰火。水运不及,始則土之而化胜,既則木之風化复,胜与复,同主一歲之氣,非上中下正氣之化,乃邪 氣化度也。凡辛运之歲,灾皆一宫。金氣在上,故清化九,水运在中而不及,故寒化一,火氣 在下,故熱化七,此上中下之氣,乃正化度也。其化上清,則宜火味之苦小温以治之,其化中寒,則宜火味 之苦和以治之,其化下熱,則宜水味之咸寒以治之,此药食之相宜也。 壬辰壬戌歲。上太陽水,中太角木运,下太陰土。寒化六,風 化八,雨化五,正化度也。其化上苦温,中酸和,下甘温,药食宜也。 壬爲木运太過,故壬辰壬戌歲,上太陽水,中太角木运,下太陰土。水氣在上,故寒化六,木运在中而太 過,故風化八,土氣在下,故雨化五,此上中下之氣,乃正化度也。其化上寒,則宜火味之苦温收治之,其化 中風,則宜木味之酸和收治之,其化下湿,則宜土味甘温以治之,此药食之相宜也。 癸巳癸亥歲。上厥陰木,中少征火运,下少陽相火。寒化雨化胜复同,邪氣化度也。 灾九宫。風化八,火化二,正化度也。其化上辛凉,中咸和,下咸寒,药食宜也。 癸爲火运不及,故癸巳癸亥歲,上厥陰木,中少征火运,下少陽相火。火运不及,始則水之寒化胜, 继則土之雨化复,胜与复,同主一歲之氣,非上中下正氣之化,乃邪氣化度也。凡癸运之歲, 灾皆九宫。木氣在上,故風化八,火运在中而不及,火氣在下。其化上風,則宜金味之辛凉以治之,其化 中熱,則宜水味之咸和以治之,其化下熱,則宜水味之咸寒以治之,此药食之相宜也。 凡此定期之紀,胜复正化,皆有常數,不可不察。故知其要 者,一言而終,不知其要,流散無穷,此之謂也。 总结上文,言凡此定期之紀,胜复者,不及之年,正化者,太過之歲,皆有常數,贵察而知其要也。 帝曰∶善。五运之氣,亦复歲乎? 上文太過,則爲正化,不及,則有胜复。帝承上文,而問五运 之氣,一歲之中,亦有复乎?复,先郁後复也。 岐伯曰∶郁极乃发,待時而作也。 复者,郁极乃发,其复必待時而作也。謂歲运与主時之氣相合而始复也。 帝曰∶请問其所謂也? 待時而作,何謂? 岐伯曰∶五常之氣,太過不及,其发異也。 木火土金水五常之氣,有太過,有不及,其发異也。異,不常也。不常。所以有待也。 帝曰∶愿卒聞之。 群尽聞太過不及之義。 岐伯曰∶太過者暴,不及者徐。暴者爲病甚,徐者爲病持。 太過之氣受郁者,其发也暴;不及之氣受郁者,其发也徐。发 之暴者,爲病亦甚,发之徐者,爲病亦持。持,猶待也。 帝曰∶太過不及,其數何如? 五运太過不及,其生成之數,何如? 岐伯曰∶太過者,其數成,不及者,其數生,土常以生也。 太過者,數舉其成,衰之兆也。不及者,數舉其生,盛之基也。土生万物,無分太少,常以生數, 不舉成數也。此申明上文太過之运,則舉六七八九之成數屬之,土數惟五,常舉其生,不舉其 成,此在中之五运爲然,而上下之六氣不然,盖运有常,氣無常也。 帝曰∶其发也,何如? 郁极乃发,发也何如? 岐伯曰∶土郁之发,岩谷震惊,雷殷氣交,埃昏黄黑,化爲白 氣,飘骤高深,击石飞空,洪水乃從,川流漫衍,田牧土驹。化氣 乃敷,善爲時雨,始生始长,始化始成。故民病心腹胀,腸鸣而爲 數後,甚則心痛胁,呕吐霍乱,饮发註下,肿身重。云奔雨 府,霞拥朝陽,山泽埃昏,其乃发也,以其四氣,云横天山,浮游 生灭,怫之先兆。 长,上聲。數,音朔。横,去聲。俱下同。五运在中,土位中央,故首論土郁之发。土氣通於山谷, 故其发也,岩谷震惊。震惊,由静而动也。雷出地奋,故雷殷氣交。殷,盛也。氣交,六七月之间也。雷殷 氣交,則埃昏黄黑,言土埃昏冒,而有黄黑之色也。埃昏黄黑,則化爲白氣,而飘骤高深,言高山深谷之间, 白氣飘骤,不安宁也。飘骤高深,則击石飞空,而洪水乃從,言山石崩裂,洪水乃作也。洪水乃從,則川流 漫衍,而田牧土驹,言水汛土泞,如土驹之牧於田间。牧,猶养也。土驹,土块如驹也。郁氣既 发,其後則化氣乃敷,而善爲時雨。善爲時雨,則始生始长,始化始成,此郁发之氣,亦主歲氣而生成万物 也。土郁发則湿氣胜,故民病心腹胀,腸鸣數後。數後,大便频也。甚則心痛胁,呕吐霍 乱,饮发註下,肿身重,皆土湿之病也。土氣欲发,則云奔雨府,霞拥朝陽,山泽埃昏,其乃欲发之候也。 三之氣太陰湿土,郁而始发,发必愆期,故以其四氣。土氣先郁,故云横天山,云氣浮 游,而生灭靡常,此土氣怫郁之先兆。惟其郁之,是以发之。 金郁之发,天洁地明,風清氣切,大凉乃舉,草树浮烟,燥氣 以行,雾數起,杀氣來至,草木苍干,金乃有聲。故民病咳逆, 心胁满引少腹,善暴痛,不可反侧,嗌干面尘色恶。山泽焦枯,土 凝霜卤,怫乃发也,其氣五。夜零白露,林莽聲凄,怫之兆也。 卤,音鲁。下同。金氣坚白而劲,故金郁之发,天洁地明,風清氣切。於時爲秋,故大凉乃舉。大 凉乃舉,則草树浮烟。在地爲金,在天爲燥,故燥氣以行。燥氣以行,則郁雾數起。郁雾數起, 則杀氣來至。杀氣來至,則草木苍干。草木苍干,則金乃有聲。有聲,即下文林莽聲凄也。金郁发,則 燥氣胜,故民有咳逆之病,心胁满,引少腹,氣機上下不和也。善暴痛,不可反侧,氣機內外不 利也。嗌干,面尘色恶,燥氣胜也。凡此皆燥金之病也。金氣欲发,則山泽焦枯,而燥氣萌,上凝霜卤, 而白露降,此金怫乃发之候也。五之氣,陽明燥金,故其氣五。金氣先郁,則夜零白露,林 莽聲凄,此金氣怫郁之先兆。惟其郁之,是以发之。 水郁之发,陽氣乃辟,陰氣暴舉,大寒乃至,川泽严凝,寒雾 结爲霜雪,甚則黄黑昏翳,流行氣交,乃爲霜杀,水乃见祥。故民 病寒客心痛,腰痛,大关節不利,屈伸不便,善厥逆,痞坚腹满。 陽光不治,空積沉陰,白埃昏瞑,而乃发也,其氣二火前後,太虛 深玄,氣猶麻散,微见而隐,色黑微黄,怫之先兆也。 辟,作避,便,平聲。水氣陰寒而湿,故水郁之发,陽氣乃避。陽氣避則陰氣暴舉,陰氣暴舉則大 寒乃至,而川泽严凝。寒、白氣也。寒洁爲霜雪,甚則水湿過甚,而黄黑昏翳且流行氣交,氣 交,冬春之交也。流行氣交,寒氣乘之,乃爲霜杀。時惟春也,冰雪化爲雨水,故水乃见祥。水郁发而寒 氣胜,故民病寒客心痛,腰痛。腰痛則大关節不利,屈伸不便;心痛則善厥逆。水寒氣盛 則痞坚腹满,水氣欲发則陽光不治,空積沉陰,白埃昏瞑,此水郁而乃发之候也。二火,君火相火也。太陽 水氣之郁,郁於秋之末,冬之時。秋末乃陽明主氣,陽明居少陽相火之後也。太陽水氣之 发,流行氣交,氣交乃春時厥陰主氣,厥陰居少陰君火之前也,故其氣在二火前後。水氣郁則太虛深邃 而玄黯。其氣凝聚而欲散。猶,麻散也,言猶麻绳之紧,将有散意也。氣猶麻散,乃微见而复隐之象。太 虛深玄乃色黑而微黄之象,此水氣怫郁之先兆。惟其郁之,是以发之。 木郁之发,太虛埃昏,云物以扰,大風乃至,屋发折木,木有 變,故民病胃脘当心而痛。上支两胁,膈咽不通,食饮不下,甚則 耳鸣眩转目不识人。善暴僵仆,太虛苍埃,天山一色,或氣浊色,黄黑郁若,横云不起雨, 而乃发也。其氣無常,长川草偃,柔叶呈陰,松吟高山,虎啸岩岫,怫之先兆也。 当,如字。横,去聲。風木动摇,故木郁之发,郁埃昏冒太虛,而云物以援,大風乃至。 大風至則屋发折木,而木有變異之象。木氣變故民病胃脘当心而痛,上支两胁,膈咽不通,食饮不 下,此木淫土虛病也。甚則耳鸣眩转,目不识人。善暴僵仆此風淫 木虛病也。木氣郁发則太虛苍埃。夫太虛苍埃,乃天心一色或氣浊色也。氣浊色者,乃黄黑郁若也。天山 一色,黄黑郁若則上下尘蒙。故横云上腾而不起雨,此木郁而乃发之候也。木动風生。四時皆 有,故其氣無常。偃,仆也。呈陰,背向面也。風生則长川草仆。柔叶呈陰,甚則松吟高山,而虎 啸岩岫。是木氣郁怫之先兆。惟其郁之,是以发之。 火郁之发,太虛曛翳,大明不彰,炎火行,大暑至,山泽燔燎,材木流津,广厦腾烟, 土浮霜卤,止水乃减,蔓草焦黄,風行惑言,湿化乃後。故民病少氣,疮疡痈肿,胁腹胸背,面首 四肢愤胪胀,疡痱呕逆,螈骨痛,節乃有动。註下温疟,腹中暴痛,血溢流註,精液乃少。 目赤心熱,甚則瞀闷懊,善暴死。刻終大温,汗濡玄府,其乃发也,其氣四。动复刚静,陽 极反陰,湿令乃化乃成。华发水凝,山川冰雪,焰陽午泽,怫之先兆也。 火氣炎灼而熱,故火郁之发,太虛如火曛而翳。日月之大明不彰,其時炎火行,大暑至,山泽之间 如燔如燎。山泽燔燎,則材木之在山泽者,津汁外流。上天下地猶广厦也。火发烟腾。故广厦腾 烟而土块之在广厦者,如霜卤之外浮矣。止水乃减,水因熱涸也。蔓草焦黄,火烈如焚也。惑,眩乱也。火 亢地赤,民心不宁。眩乱之言,见於風俗。故風行惑言而湿化乃後。後,愆期也。火熱傷氣,故民病少氣, 火氣外越,故疮疡痈肿。湿化乃後,則湿氣內逆,湿氣內逆,湿氣內逆則胁腹胸背,面首四肢愤胪胀。 火湿之氣,郁於內外,則疡痱呕逆。火風之氣,淫於內外,則螈骨痛。節乃有动,火氣下行,則註下。 火氣流經則温疟。火流中土則腹中暴痛。火动也血則血溢流註。火耗其精則精液乃少。精血皆胸則目 赤心熱,甚則心氣自病,郁闷懊則善暴死,此火亢湿逆,風火并行而有如是之病也。火氣欲发,則刻終大温。 一氣主六十日八十七刻半。如火欲发於四氣,則三氣之刻數将終。即有大温之氣,敷布於外,若汗濡玄府,此 其火郁乃发之候也。四之氣少陽相火。故其氣四,原其火郁之時,火性至动,歸复則静。复猶伏也。动复則 静,乃陽极反陰之義。陽极反陰則湿令乃化乃成。湿令化成,則光华欲发而水凝之,山川呈色而冰雪之。 焰陽之火,歸於午泽,此火氣怫郁之先兆。惟其郁之,是以发之。 有怫之應而後报也,皆观其报而乃发也。木发無時,水随火 也,谨候其時,病可与期失時反歲,五氣不行,生化收藏政無恒也。 总结上文郁发之意。言当谨候其時也。报猶发也。上文云,怫之先兆,乃有怫之應而後发也。皆观其 郁之极而乃发也。上文火郁发於四氣,金郁发於五氣,适当其時。木氣無常,則木发無時也。又土湿发於四 氣之火,水之郁复发於二火前後,是水随火也。故当谨候其郁发之時。則民病可与相期。若失時反歲,五 氣不行,則生化收藏之政,無有恒也。是必谨候其時,庶民病可期而生化收藏有恒政矣。 帝曰∶水发而雹雪,土发而飘骤,木发而毁折,金发而清明。火发而曛昧,何氣使然? 舉上文郁发太過之氣,問何氣使然。 岐伯曰∶氣有多少,发有微甚,微者当其氣,甚者兼其下。微其下氣而见可知也。 见,如字。多,太過也。少,不及也。五运之氣,有太過不及,則其发也,有微有甚。微者当其氣, 得其本位之氣也。甚者兼其下,兼得下時之氣也。兼下者,時未至而氣先至也。故微其下氣 而见於氣交之先,則微甚可知也。 帝曰∶善。五氣之发不当位者何也? 土金水木火五氣之发,有愆期而不当位者,何也? 岐伯曰∶命其差。 差,不及也。运氣失郁後复,故令其差。命,命也。先郁,故令其差也。 帝曰∶差有數乎? 數。如字。不及而差,有度數乎? 岐伯曰∶後皆三十度而有奇也。 奇,音箕。後,不及也。一歲三百六十五度。三十度而有奇,約一月也。 帝曰∶氣至而先後者何? 非郁复之氣,氣至而先後者何? 帝伯曰∶运太過則其至先。运不及則其至後,此候之常也。 运氣太過,其至先,运氣不及,其至後。上文六十歲中,言之详矣。此乃候之常也。 帝曰∶当時而至者何也? 不先不後,謂之当時。 岐伯曰∶非太遇,非不及,則至当時。非是者眚也。 至当其時,謂之平氣,非是者眚也。亦候之常也。 帝曰∶善。氣有非時而化者,何也? 非時而化,非其時而化其氣也。上文論运氣之太遇不及。此舉時氣之非時以問。 岐伯曰∶太遇者,当其時,不及者,歸其已胜也。 太過者当其時,如春温夏熱,秋凉冬寒,至不愆期也。不及者 歸其已胜,如春時雨湿,木胜土也。冬時温熱,水胜火也。皆歸其已胜之氣也。 帝曰∶四時之氣,至有蚤晏。高下左右,其候何如? 春夏秋冬四時之氣,積候而成,而氣至有早晚。如西北地高,氣至晏,东南地下,氣 至早,东南居左,氣至早,西北居右,氣至晏。早晏高下左右,其候何知。 岐伯曰∶行有逆顺,至有迟速,故太過者,化先天,不及者,化後天。 迟,猶晏也。速,猶早也。氣行有逆顺。則至因有迟速,顺行則速,速主太過,故太過者,氣化 先天時而至;逆行則迟,迟主不及,故不及者,氣化後天時而至。知行之逆顺,至之迟速,則知高下左 右之早晏矣。 帝曰∶愿聞其行,何謂也? 其行有逆顺,何謂也? 岐伯曰∶春氣西行,夏氣北行,秋氣东行,冬氣南行。故春氣始於下,秋氣始於上, 夏氣始於中,冬氣始於标。春氣始於左,秋氣始於右,冬氣始於後,夏氣始於前。此四時正化 之常。故至高之地,冬氣常在,至下之地,春氣常在。必谨察之。 春氣发於冬,故春氣從东西行。夏氣发於南,故夏氣從南北行。秋氣发於西,故秋氣從西东行。冬氣 发於北。故冬氣從北南行。此四時之應於四方也。春氣自下而升,故春氣始於下,秋氣從上而降。故秋氣始 於上,夏火之氣從中而布於外。故夏氣始於中。冬藏之氣,從表而歸於內,故冬氣始於标。标猶表也。此四 時之應於上下內外也。又四方之位,左东右西,前南後北。故春氣始於左,秋氣始於右,冬氣始於後,夏 氣始於前,此四時之應於左右前後也。凡此皆四時正化之常。如是而行則顺,不如是則逆。故西北至高之地, 冬氣常在而多寒。东南至下之地。春氣常在而多温,必谨察之,而四方之高下左右,逆顺迟速,從可知矣。 帝曰∶善,五运六氣之應见。六化之正,六變之紀,何如? 帝曰∶善下旧本误有“黄帝問曰”四字,今删去。运氣相應,微见於外, 其中更有化變之正紀,帝故問之。 岐伯曰∶夫六氣正紀,有化有變,有胜有复,有用有病,不同其候。帝欲何乎? 旧本岐伯下误有對字,今删去。五运合六氣,有化有變,有胜 有复,有用有病,不同其候。皆六氣之正紀,帝欲何問。 帝曰∶愿尽聞之。岐伯曰,请遂言之。夫氣之所至也,厥陰所至爲和平,少陰所至爲 暄,太陰所至爲埃,少陰所至爲炎暑,陽明所至爲清劲,太陽所至爲寒雾。時化之常也。 夫六氣之所也,厥陰爲風,主初之氣,故厥陰所至爲和平。和平,舒迟也。少陰爲熱,主二之氣,故 少陰所至爲暄,暄,温熱也。太陰爲湿,主三之氣,故太陰所至爲埃溽,埃,猶土也,溽,湿熱 也。少陽爲火,主四之氣,故少陽所至,爲炎暑,炎暑,火氣也。陽明爲清,主五之氣,故陽明所至,爲 清劲,秋末冬初,清且劲也。太陽爲寒,主終之氣,故太陽所至爲寒,寒,结爲霜雪也。比 六時氣化之常也。 厥陰所至爲風府,爲璺啟。少陰所至爲火府,爲舒荣。太陰所至爲雨府,爲员盈。 少陽所至爲熱府,爲行出。陽明所至爲司杀府,爲庚苍。太陽所至爲寒府,爲歸藏。司化之常也。 璺,音向。藏,如字,余同。上文言時化,化之征於時也。此言司化,化之主乎內也。厥陰主風 故厥明所至爲風府,爲璺啟。璺,剖也,啟,開也。少陰主火,故少陰所至爲火府,爲舒荣。舒,舒 展也。荣,荣华也。太陰主湿,故太陰所至爲雨府,爲员盈。员,周也,盈,满也。少陽主熱,故少陽所至爲 熱府,爲行出。行出,见於外也。陽明主收,故陽明所至爲司杀府,爲庚苍。庚,更也,苍,老也。太 陽主寒,故太陽所至爲寒府,爲歸藏。歸藏,內歸藏密也。此六氣司化之常也。 厥陰所至爲生,爲風摇,少陰所至爲荣,爲形见。太陰所至爲化,爲云雨。少陽 所至爲长,爲蕃鲜。陽明所至爲收,爲雾露。太陽所至爲藏,爲周密,氣化之常也。 此言氣化,化之有其氣也。厥陰爲春,故厥陰所至爲生,爲風摇。風摇,風之摇动也。少陰主初春, 故少陰所至爲荣,爲形见。形见,形之现於外也。太陰主长夏,故太陰所至爲化,爲云雨。云雨,湿化也。 少陽主初秋,故少陽所至爲长,爲蕃鲜。蕃,盛也,鲜,艳也。陽明主深秋,故陽明所至爲收,爲雾露。雾 露清寒也。太陽主冬,故太陽所至爲藏,爲周密。周密,周致深密也。此六氣氣化之常也。 厥陰所至爲風生,終爲肃。少陰所至爲熱生,中爲寒。太陰所至爲湿生,終爲註雨。 少陽所至爲火生,終爲蒸溽。陽明所至爲燥生,終爲凉。太陽所致爲寒生,中爲温,德化之常也。 此言德化,化之有其德也。生,猶本也。終,猶极也。厥陰之 氣本於風,故所至爲風生,終則爲肃。肃,清肃也。少陰之氣本於熱,故所至爲熱生,中則爲寒。寒,少 陰之标陰也。太陰之氣本於湿,故所至爲湿生,終爲註雨。註雨,湿之淫溢也。少陽之氣本於 火,故所至爲火生,終爲蒸溽。蒸溽,熱极汗流也。陽明之氣本於燥,故所至爲燥生,終爲凉。凉,金之清 切也。太陽之氣本於寒,故所至爲寒生,中爲温。温,太陽之标陽也。少陰太陽兼禀水火陰陽之氣,故不曰 終而曰中。此六氣始終,爲六氣德化之常也。 厥陰所至爲毛化,少陰所至爲羽化,太陰所至爲保化;少陽所 至爲羽化;陽明所至爲介化;太陽所至爲鳞化,德化之常也。 此亦言德化之常而有万物生成之德也,毛虫屬木,故厥陰所至爲毛化。羽虫屬火,故少陰少陽所至皆 爲羽化。虫屬土,故太陰所至爲化。介虫屬金,故陽明所至爲介化,鳞虫屬水,故太陽所 至爲鳞化,此諸虫孕育,爲六氣德化之常也。 厥陰所至爲生化,少陰所至爲荣化,太陰所至爲濡化,少陽所至 爲茂化,陽明所至爲坚化,太陽所至爲藏化,布政之常也。 此言六氣之化而爲布政之常也。上文云,厥陰所至爲生,故厥陰所至爲生化,少陰所至爲荣,故少陰 爲荣化。太陰所至爲云雨,故太陰爲濡化。少陽所至爲蕃鲜,故少陽爲茂化。陽明所至爲收, 故陽明爲坚化。太陽所至爲藏,故太陽爲藏化。此六氣之化而爲布政之常,承上文已悉之意而复言之,以明 時化司化氣化德化。皆爲布政之常,而六氣之應见,以爲六化之正者有如此。 厥陰所至爲飘怒,大凉。少陰所至爲大暄,寒。太陰所至爲雷 霆骤註,烈風。少陽所至爲飘風燔燎,霜凝。陽明所至爲散落, 温。太陽所至爲寒雪冰雹,白埃。氣變之常也。 上文皆言六氣之正,此下言六氣之變,首言氣變之常,次言令行之常,又次皆言病之常,意謂氣變 令行,发爲民病。以爲六變之紀也。飘怒者,風之變,大凉則金氣乘之,故厥陰所至爲飘怒、大 凉。大暄者,火之甚。寒則水氣乘之,故少陰所至爲大暄。寒、雷霆骤註者十之變。烈風則木氣乘之,故 太陰所至爲雷霆骤註烈風, 飘風燔燎者,風火交炽。霜凝,則金水之氣乘之,故少陽所至爲飘風燔燎。霜凝散落者,金之肃杀。温則 火氣乘之,故陽明所至,爲散落,温。寒雪冰雹者,水之變。白埃則土氣乘之,故太陽所至爲 寒雪冰雹、白埃。此六氣不得其平,制胜相加爲氣變也。 厥陰所至爲挠动,爲迎随。少陰所至爲高明焰,爲曛。太陰所至爲沉陰,爲白埃,爲 晦暝。少陽所至爲光显,爲彤云,爲曛。陽明所至爲烟埃,爲霜,爲劲切,爲凄鸣。太 陽所至爲刚固,爲坚芒,爲立。令行之常也。 此舉六氣令行之常,以证上文氣變之意。挠动迎随,風之性也,故厥陰爲挠动,爲迎随。高明焰曛,火 之发也,故少陰爲高明焰,爲曛。沉陰白埃晦暝,土之湿也。太陰爲沉陰,爲白埃,爲晦 暝。光显彤云曛,火之色也,故少陽爲光显,爲彤云,爲曛。烟埃,金之燥也。霜,金之寒也。劲切,金之 坚也。凄鸣,金之肃也。故陽明爲烟埃,爲霜,爲劲切,爲凄鸣。刚固,寒之操也。坚芒,水之贞也。刚 固坚芒所以立也。故太陽爲刚固,爲坚芒,爲立。此六氣之立,行於四時,而爲令行之常,不同於上文之氣變也。 厥陰所至爲里急。少陰所至爲疡疹身熱。太陰所至爲積饮痞隔。少陽所至爲嚏呕,爲疮疡。 陽明所至爲浮虛。太陽所至爲屈伸不利。病之常也。 里急,厥陰肝氣內逆也。疡疹身熱,少陰火氣有余也。積饮痞隔,太陰土氣不输也。嚏呕疮疡,少陽 初陽不升,風火交炽也。浮虛,陽明金氣不固,外浮內虛也。屈伸不利,太陽寒氣內逆,不得 标陽之化也。此六氣发病之常也。 厥陰所至爲支痛。少陰所至爲惊惑。恶寒战栗,妄。太陰所 至爲满。少陽能至爲惊躁瞀昧、暴病。陽明所至爲鼽,尻陰股膝 髀足病。太陽所至爲腰病。病之常也。 恶去聲,下同。昧昧之昧,旧本讹味,今改。厥陰包络之脈,不能從胸走手,則支痛,少陰心氣 內虛,則惊惑、恶寒、战栗、谵 妄。太陰肺天之氣,不能四布其水津則满。少陽三焦之氣不能游行出入則惊躁瞀昧而暴病。陽明大腸 主津液所生病,津液虛寒則爲鼻鼽。陽明胃脈下髀关,抵伏兔,下膝膑中,下循胫外廉,下足 跗。故尻陰股膝髀足皆病。太陽之脈挟脊抵腰,病則腰痛。此亦六氣发病之常也。 厥陰所至爲戾,少陰所至爲悲妄,衄。太陰所至爲中满、霍乱吐下。 少陽所至爲喉痹耳鸣,呕涌。陽明所至爲胸痛皴揭。太陽所至爲寝汗痉。病之常也。 胸,旧本讹胁今改。皴音逡,痉音劲。戾,了戾小便所註之关戾也。,缩也。厥陰之脈入毛中過陰器, 病則癃闭,故厥陰所至爲戾。悲,悲哀,心氣虛也。妄,狂妄,心氣實也。脈虛而熱則 衄,脈虛而寒則。少陰屬心主脈,故少陰所至爲悲妄衄,中满則上下不交,霍乱吐下則上涌下泄。手 太陰主上,足太陰主下,故太陰所至爲中满、霍乱吐下。一陰一陽结,謂之喉痹。一陰,厥陰 也,一陽,少陽也。手足少陽之脈皆從耳後入耳中,出走耳前。經脈虛則耳鸣,少陽枢转不利,則干呕上涌, 故少陽所至爲喉痹。耳鸣、呕涌、胸痛者,手足陽明之脈不能入缺盆而下膈也。皮皱曰 皴,掀起曰揭。皴揭者,陽明燥胜,皮皴而掀揭也。故陽明所至爲胸痛皴揭。手太陽之脈主液所生病。寝 汗,液虛也。足太陽之脈,主筋所生病,痉,筋挛也。故太陽所至爲寝汗、痉。此亦六氣发病之常也。 厥陰所至爲胁痛。呕泄。少陰所至爲語笑。太陰所至爲重,肿。少陽所至爲 暴註螈,暴死。陽明所至爲鼽嚏。太陽所至爲流泄。禁止。病之常也。 初陽之氣,起於厥陰,陰极而初陽不升則胁痛。上呕下泄。故厥陰所至爲胁痛呕泄。語言喜笑,心所 主也。心氣實則語笑多,故少陰所至爲語笑。土虛湿胜則身重肿,故太陰所至爲重的肿。 註,洞泄也,暴註,卒然洞泄也。暴泄如註,則生陽之氣不充於身,故肉筋螈。表里上下不交則一時暴 死,故少陽所至爲暴註 螈暴死,水津不藏則鼽,以木击金則嚏,故陽明所至爲鼽衄。流泄者,汗流外泄。禁止者,小便不行。流泄 則津液虛,禁止則小便闭,故太陽所至爲流泄禁止。此亦六氣发病之常也。凡此亦皆六氣應 见,以爲六變之紀者有如此。 凡此十二變者,报德以德,报化以化,报政以政,报令以令。氣高則高,氣下則下, 氣後則後,氣前則前,氣中則中,氣外則外,位之常也。故風胜則动,熱胜則肿,燥胜則干, 寒胜則浮,湿胜則濡泄,甚則水闭肿。随氣所在,以言其變耳。 总结上文六正六變之意,正變皆六,氣之常,故曰凡此十二變者。上文两言德化之常,故曰报德以德, 言报复之德以其先施之德也。一言司化之常,一言氣化之常,故曰报化以化,言报复之化以 其先施之化也。一言布政之常,故曰报政以政,言报复之政,以其先布之政也。此结上文六化之正也。上文六 氣之變,變而爲病。言病之常者四,言氣變之常者一,言令行之常者一。故曰报令以令,言报复之令以其 先行之令也。其氣變之常,发病之常,乃火水金木土火之六氣變而爲病。火位居高,故曰氣高則高,謂火 變則火病也。水位居下,故曰氣下則下,謂水變則水位也。金位居後,故曰氣後則後,謂金變則金病也。木 位居前,故曰氣前則前,謂木變則木病也。土位居中,故曰氣中則中,謂土變則土病也。火 居高而位外,故曰氣外則外,亦火變則火病也。火水木金土火六氣有高下前後中外之位,乃位之常也。此 结上文六氣之變也。陰陽應象大論云,風胜則动,熱胜則肿,燥胜則干,寒胜則浮,湿胜則濡 泄,引之以明風熱燥寒湿之氣胜於上,則人身經脈爲动爲肿爲干爲浮爲濡泄,而病於下甚則土氣不行,水闭 浮肿。此随六氣之所在以言其變而爲病耳。 帝曰∶愿聞其用也。 上文岐伯云有化有變有胜有复有用有病,不同其候,今六氣之 化、六氣之變、六氣之胜六氣之复,六氣之病皆明言之,而六氣之用未悉其旨,帝故問之。 岐伯曰∶夫六氣之用,各歸不胜而爲化。故太陰雨化,施於太 陽。太陽寒化,施於少陰。少陰熱化,施於陽明。陽明燥化,施於 厥陰。厥陰風化,施於太陰。名命其所在,以征之也。 不胜,受其制也。不胜而爲化,猶言制則生化也。夫六氣之用,制化爲先。是以各歸不胜而爲化,故太陰 雨化,土也施於太陽則土制其水,而土之金德生其水,是不胜而爲化也。太陽寒化,水也,施於少陰,則 水制其火,而水之子木复生其火。少陰熱化,火也,施於陽明則火制其金,而火之子土复生其金。陽明燥化, 金也,施於厥陰,則金制其木,而金之子水,复生其木。厥陰風化,木也,施於太陰,則木制其土,而 木之子火复生其土。是皆不胜而爲化也。六氣合五行,不言少陽者,同於少陰也。此不胜爲化,乃六氣 之用。欲征其用,名命其所在之氣以征之也。如太陰之氣在长夏,太陽之氣在於冬,少陰之氣在於夏,陽 明之氣在於秋。厥陰之氣在於春者是也。 帝曰∶自得其位何如? 命其所在,乃自得其位,故問自得其位,何如? 岐伯曰∶自得其位,常化也。 自得其位者,得其四時六氣之常化也。 帝曰∶愿聞其所在也。 帝欲详明所在之位,故复問之。 岐伯曰∶命其位,而方月可知也。 命其位者,命其六氣之位也。方月者,厥陰之位,东北方也。正月二月,少陰之位,东南方也。三 月四月,太陰之位,西南方也。五月六月,少陽之位,正南方也。七月八月,陽明之位,西北方 也。九月十月,太陽之位,正北方也。十一月十二月。命其位而知其方月,則六氣之用,益可知矣。 帝曰∶六位之氣,盈虛何如? 六位之氣有盛衰,故問盈虛何如。 岐伯曰,太少異也,太者之至徐而常,少者暴而亡。 歲运陽年爲太,太則六位之氣盈,陰年爲少,少則六位之氣虛,此太少之異,而有盈虛也。太 主氣盈,故太者之至,其氣徐而常。言氣舒徐而有常度也。少主氣虛,故少者之至,其氣暴而亡。言氣 促疾而無常度也。此明位氣之盈虛也。 帝曰∶天地之氣盈虛何如? 六位之氣主十二月,而天地一歲之氣,盈虛何如。 岐伯曰∶天氣不足,地氣随之;地氣不足天氣從之,运居其中 而常先也。恶所不胜,歸所同和,随运歸從而生其病也。故上胜則 天氣降而下,下胜則地氣迁而上。多少而差其分,微者小差,甚者 大差。甚則位易氣交,易則大變生而病作矣。大要曰甚紀五分,微紀七分,其差可见,此之謂也。 分,去聲。天干乙丁己辛癸主不足,地支丑卯巳未酉亥,主不足。干支配合,有余則皆有余。不足 則皆不足。故天干之氣不足,則地支之地氣亦随之。地支之地氣不足,則天干之天氣亦從之。地 支主六氣,天干化五运。五运在中,故运居其中。而常爲六氣之先也。不足之歲先郁後复。先郁則恶所不 胜,後复則歸所同和。五运在中,随运歸從而生其民病也。此言天氣地氣之不足而爲虛也。歲 半之前,司天之氣主之,上胜者,司天之氣有余也。故上胜則有余之天氣降而大。降而下者,流於歲半 之复也。歲半之後,在泉之氣主之,下胜者,在泉之氣有余也。故下胜則有余之地氣迁而上,迁 而上者,移於歲半之前也。其上下所胜之氣有多少而差其分,胜之微者小差,胜之甚者大差。甚則位易氣 交。如上胜則易四之氣而歸於上,下胜則易三之氣而歸於下,易則大變生,而民病作矣。揆其 微甚之大要,則曰甚紀五分,謂五分在於本位,而五分降迁也。微紀七分,謂七分在於本位,而三分降迁也。 五分七分則其差可见。即此多少而差其分之謂也。此言上胜下胜,有余而爲盈也。如此推之,則 天地之盈虛從可知矣。 帝曰∶善。論言,熱無犯熱,寒無犯寒,余欲不远寒,不远熱,奈何? 天地盈虛之理既明,帝故善之,上文岐伯之用熱远熱,用寒远 寒者,無犯之謂。帝引其言而言余欲用寒用熱,實用其力而不远,奈何? 岐伯曰∶悉乎哉問也,发表不远熱,攻里不远寒。 時令当熱,寒邪在表,用辛熱之药以发之,是发表而不远熱也。 時令当寒,熱邪在里,用寒泄之药以攻之,是攻里而不远寒也。 帝曰∶不发不攻而犯寒犯熱,何如? 发表犯熱,攻里犯寒,不发不攻,而犯寒犯熱何如? 岐伯曰∶寒熱內贼其病益甚。 不当攻发,而用寒熱,是爲內贼。贼、害也。害則其病益甚。 帝曰∶愿聞無病者,何如? 其人有病,故病益甚,愿聞無病而用寒熱何如? 岐伯曰∶無者生之,有者甚之。 無病而犯寒熱則病生,故無者生之。有病而犯寒熱則病甚,故有者甚之。 帝曰∶生者何如? 所生之病何如? 岐伯曰∶不远熱則熱至,不远寒則寒至。 熱至寒至,病所以生也。 寒至則坚痞,腹满痛急,下利之病生矣。 凡此皆不远寒,而生寒病也。 熱至則生熱,吐下霍乱,痈疽疮疡,瞀郁註下、螈肿胀呕, 鼽衄,頭痛,骨節變、肉痛血溢血泄、淋之病生矣。 凡此皆不远熱而生熱病也。 帝曰治之奈何?岐伯曰∶時必顺之,犯者治以胜也。 治病之法,時必顺之,若违時而犯寒犯熱者,仍治以胜也。胜者,犯寒以熱治,犯熱以寒治也。 帝曰∶妇人重身,毒之何如? 妇人怀孕重身,当犯寒熱以毒之,則何如? 岐伯曰∶有故無殒亦無殒也。 有寒熱之病,用寒熱之毒,謂之有故,有故而用,則無殒减之患。然亦無過用而致殒灭也。 帝曰∶愿聞其故,何謂也? 有故無殒,何謂故也? 岐伯曰∶大積大聚,其可犯也,衰其大半而止,過者死。 有故,內有積聚也。大積大聚,其毒药之可犯也。不過衰其大半而止,若攻之過者,則死矣。 帝曰∶善。郁之甚者,治之奈何? 承無過用之意,謂病之過者,或可過用,故謂郁之甚者,治之奈何。 岐伯曰∶木郁达之,火郁发之,土郁夺之,金郁泄之,水郁折之。然調其氣,過者折 之,以其畏也。所謂泻之。 水郁折之,旧本误析今改。五行之氣贵得其平,故木郁則达之,达,通达也。火郁則发之,发,開 发也。土郁則夺之,夺,裁夺也。金郁則泄之,泄,疏泄也。水郁則析之,析,分析也。雖曰 达之发之夺之泄之析之,然必調其正氣,若郁之過者則逆其氣而析之,析,析抑也。析之以其有所畏也。 析之而畏,所謂實則泻之也。 帝曰∶假者何如? 真實則泻,若假者何如? 岐伯曰∶有假其氣,則無禁也。所謂主氣不足,客氣胜也。 實者邪氣實,原非正氣之實也,有假其氣即当泻之則無禁也。所謂主氣不足,客氣胜也。 客氣胜,泻之可也。 帝曰∶至哉聖人之道,天地大化,营运之節,临御之紀,陰陽之政,寒暑之令,非 夫子孰能通之。请藏之靈蘭之室,署曰《六元正紀》。非斋戒不敢示,慎傳也。 聖人之道,惟聖人能通之,故当藏密其旨,不敢轻示,此天地之营运,陰陽之临御,寒暑之往 來,千百世而無傳人也。运氣之理,不綦至微而難测欤。


卷之八

至真要大論第七十四篇

《天元紀大論》鬼臾区曰∶谨奉天道,请言真要。此篇論六氣司天,六氣在泉,有正化,有胜复, 有标本寒熱,有調治逆從,五味陰陽,制方奇偶,谨奉天道,合於人身,故曰《至真要大論》。 黄帝問曰∶五氣交合,盈虛更作,余知之矣。六氣分治,司天地者,其至何如? 更,平聲,下同。盈虛,即太少也。五运与六氣交合,甲、丙、戊、庚、壬爲太,主盈;乙、丁、 己、辛、癸爲少,主虛;子、寅、辰、午、申、戌爲太,主盈;丑、卯、巳、未、酉、亥爲少, 主虛。五氣交合,盈虛更作,《六元正紀》详論之,故曰余知之矣。 其六氣不与五运交合,分治以司天地者,其至何如?此承上编六十歲之紀,而問一歲之六氣也。 岐伯再拜對曰∶明乎哉問也!天地之大紀,人神之通應也。 六氣分治,以司天地,此天地之大紀,至神之理,通於人身,乃人神之通應也。 帝曰∶愿聞上合昭昭,下合冥冥,奈何? 天地大紀,人神通應,故愿聞人之上合天之昭昭,下合地之冥冥。 岐伯曰∶此道之所主,工之所疑也。 天地之理,备於人身,此道之所主,而爲工之所疑也。 帝曰∶愿聞其道也。 愿聞上下相合之道。 岐伯曰∶厥陰司天,其化以風,少陰司天,其化以熱;太陰司天,其化以湿;少陽司天,其 化以火;陽明司天,其化以燥;太陽司天,其化以寒。以所临藏位,命其病者也。 三陰三陽六氣司天,各有風熱湿火燥寒之化也。以所临藏位者,天氣之所临。合於人之形藏,各有其 位也。如厥陰合肝,少陰合心腎,太陰合肺脾,少陽合三焦、胆,陽明合大腸、胃,太陽合小腸、膀 胱,各有上下形藏之位。以所临藏位命其病者,天氣所临,合於形藏,而有風熱湿火燥寒之病也。 帝曰∶地化奈何? 六氣本化上临,乃司天之化,故問地化奈何? 岐伯曰∶司天同候,间氣皆然。 间,去聲,下同。地化与司天同候,其左右之间氣,亦同候也。 帝曰∶间氣何謂? 间氣同候,何謂? 岐伯曰∶司左右者,是謂间氣也。 《五营运大論》云∶随氣所在,期於左右。故司上下之左右者, 是謂间氣也。间氣司上下之左右,当与司天在泉同候矣。 帝曰∶何以異之? 间氣与司天在泉之氣,何以異之? 岐伯曰∶主歲者紀歲,间氣者紀步也。 主歲者,司天在泉之氣也,司天在泉,主一歲之氣,故主歲者紀歲。间氣者,上下左右之氣也。上下左 右,分主六十日之一氣,故间氣者紀步也。《六微旨大論》云∶步者,六十度而有奇。六十度,即六十日也。 帝曰∶善。歲主奈何? 主歲者紀歲,故問歲主奈何? 岐伯曰∶厥陰司天爲風化,在泉爲酸化,司氣爲苍化,间氣爲 动化。 司天在泉,司氣间氣,皆爲歲主,伯故類舉以對。陽爲氣,司天爲陽,故厥陰司天爲風化。厥陰司天, 巳亥歲也。陰爲味,在泉爲陰,故厥陰在泉爲酸化。厥陰在泉,寅申歲也。司氣,司歲之运氣也。丁壬木运, 本於天之苍氣,故司氣爲苍化。间氣,上下左右之氣也。《五营运大論》云∶上见太陽,則左厥陰,上 见少陰,則右厥陰;太陽在下,左厥陰,少陰在下,右厥陰。辰戌子午,厥陰居司 天之左右,丑未卯酉,厥陰居在泉之左右,故间氣爲动化。动,風之摇动也。 少陰司天爲熱化,在泉爲苦化,不司氣化,居氣爲灼化。 子午之歲,少陰司天爲熱化。卯酉之歲,少陰在泉爲苦化。戊癸化火,少陽司氣,少陰君火,不司 氣化。所以然者,六氣之中有二火。少陽相火,合司氣之化,而君火之尊不与也。少陰不司氣化, 而间氣則居,故居氣爲灼化。灼,火之灼燔也。盖上见厥陰,左少陰;上见太陰,右少陰;厥陰在下,左少 陰;太陰在下,右少陰。巳亥丑未,少陰居司天之左右;寅申辰戌,少陰居在泉之左右也。 太陰司天爲湿化,在泉爲甘化,司氣爲化,间氣爲柔化。 丑未之歲,太陰司天爲湿化,辰戌之歲,太陰在泉爲甘化。甲己化土,本於天之化,故司氣爲化。 盖上见少陰,左太陰;上见少陽,右太陰;少陰在下,左太陰;少陽在下,右太陰。子午寅 申,太陰居司天之左右;卯酉巳亥,太陰居在泉之左右,故间氣爲柔化。柔,土之濡弱也。 少陽司天爲火化,在泉爲苦化,司氣爲丹化,间氣爲明化。 寅申之歲,少陽司天爲火化,巳亥之歲,少陽在泉爲苦化。戊癸化火,本於天之丹氣,故司氣爲丹化。 上见太陰,左少陽;上见陽明,右少陽;太陰在下,左少陽;陽明在下,右少陽。丑未卯酉, 少陽居司天之左右;辰戌子午,少陽居在泉之左右,故间氣爲明化。明,火之光明也。 陽明司天爲燥化,在泉爲辛化,司氣爲素化,间氣爲清化。 卯酉之歲,陽明司天爲燥化;子午之歲,陽明在泉爲辛化。乙庚化金,本於天之素氣,故司氣爲素化。 上见少陽,左陽明;上见太陽,右陽明;少陽在下,左陽明;太陽在下,右陽明。寅申辰戌, 陽明居司天之左右,巳亥丑未,陽明居在泉之左右,故间氣爲清化。清,金之清肃也。 太陽司天爲寒化,在泉爲咸化,司氣爲玄化,间氣爲藏化。 藏,如字。辰戌之歲,太陽司天爲寒化,丑未之歲,太陽在泉爲咸化。丙辛化水,本於天之玄氣,故 司氣爲玄化。上见陽明,左太陽;上见厥陰,右太陽;陽明在下,左太陽;厥陰在下,右太陽。 卯酉巳亥,太陽居司天之左右;子午寅申,太陽居在泉之左右,故间氣爲藏化。藏,寒之凝敛也。 故治病者,必明六化分治,五味五色所生,五臟所宜,乃可以言盈虛,病生之绪也。 六氣各有所化,故治病者必明六化之分治,其中复有酸苦甘辛咸五味,苍丹素玄五色,故必明五味 五色所生,而合於五臟之所宜,然後乃可以言六氣化之盈虛,病生之端绪也。 帝曰∶厥陰在泉而酸化,先余知之矣。同化之行也何如? 上文岐伯云∶地化与司天同候。是厥陰司天,其化以風,厥陰在泉,其化亦以風也,帝故舉而問之。 岐伯曰∶風行於地。所謂本也,余氣同法。本乎天者,天之氣也,本乎地者,地之 氣也。天地合氣,六節分,而万物化生矣。故曰∶谨候氣宜,無失病機,此之謂也。 厥陰在泉,故風行於地。六氣爲本,故所謂本也。不但風氣爲然,其熱湿火燥寒之氣皆然,故余氣 同法。六氣司天而本乎天者,即天之氣也。六氣在泉而本乎地者,即地之氣也。司天在泉,皆本 六氣。故天地合氣,一歲六分之,故六節分,而万物化生矣。六節之氣,各有所宜,不宜則病,故曰∶谨 候氣宜,無失病機。即此六節分而万物化生之謂也。 帝曰∶其主病何如? 谨候氣宜,無失病機,是六氣爲万物之主,不宜則病,故問主病何如? 岐伯曰∶司歲备物,則無遗主矣。 司歲,五运五行主歲也;备物,随五行所主之运,备五行所屬之物也。随司歲之氣以备物,則 谨候氣宜,無失病機,故無遗主矣。 帝曰∶先歲物,何也? 五运五行,六歲始复,先备其物,以候其用,故問先歲物何也? 岐伯曰∶天地之专精也。 万物之性,不外五行,五行之氣,各主一歲,随五行所主之氣,备五行所屬之物,乃得天地之专精也。 帝曰∶司氣者何如? 五运五行,六氣亦五行,故問司氣者何如? 岐伯曰∶司氣者,主歲同,然有余不足也。 六氣合五运。司氣者,必与主歲同,謂之专精。然司氣者,多不能尽与主歲同,而有有余不足也。 六十年中惟乙卯乙酉,丙辰丙戌,丁巳丁亥,戊子戊午,戊寅戊申,己丑己未十二年,司氣与主歲同。 帝曰∶非司歲物,何謂也? 非司歲所备之物,何以不专精,故又問之。 岐伯曰∶散也,故質同而異等也,氣味有薄浓,性用有躁静, 治保有多少,力化有浅深,此之謂也。 非司歲所备之物,其氣散也,故秉質同而等级異也。所謂異等者,氣味有薄浓,薄則不足,浓則有余; 性用有躁静,躁則劣,静則优。自氣味薄浓性用躁静推之,則治保有多少,力化有浅深,即此質同異等之謂也。 帝曰∶歲主藏害,何謂? 害,猶病也。五运五行,謂之歲主。五运五行,合於五臟,不 和則病,故問歲主藏害何謂? 岐伯曰∶以所不胜命之,則其要也。 水火金土木,相爲胜制,受制則不胜,不胜則病,故以所不胜命之,則其藏害之大要也。 帝曰∶治之奈何? 藏害,而治之奈何? 岐伯曰∶上淫於下,所胜平之;外淫於內,所胜治之。 司天在泉之理,备於人身,故舉上下外內,以明藏害之治。上淫於下,謂司天之氣,淫胜其在下 之运氣,当以所胜平之。如少商金运,火熱司天,平以咸寒之類。外淫於內,謂在泉之氣,淫胜其 在內之运氣,当以所胜治之。如少宫土运,風木在泉,治以辛凉之類。曰平曰治,言治之而得其平,平之 而得其治也。 帝曰∶善。平氣如何? 無上下外內之胜制,謂之平氣,平氣何如? 岐伯曰∶谨察陰陽所在而調之,以平爲期,正者正治,反者反治。 人身之氣,合於天地,故当谨察陰陽所在而調和之,大要以平爲期。正者正治,言陽盛治陽,陰盛 治陰,正治而得其平也。反者反治,言陽虛而陽反盛,陰虛而陰反盛,無容正治,当反治而得其平也。 帝曰∶夫子言察陰陽所在而調之,論言人迎与寸口,相應若引 绳,小大齐等,命曰平。陰之所在寸口何如? 上文岐伯云∶察陰陽所在而調之,以平爲期。《靈枢·禁服》論云∶人迎主中,寸口主外,两者相應若 引绳,小大齐等。如是者名曰平人。帝并舉其言,謂寸口,乃脈之大會,而陰之所在寸口何如?陰,少陰也。 岐伯曰∶視歲南北,可知之矣。 五运之中,戊癸化火,以戊癸之歲爲南政,甲乙丙丁己庚辛壬之歲爲北政。故視歲之南北,可知其政矣。 帝曰∶愿卒聞之。岐伯曰∶北政之歲,少陰在泉,則寸口不應, 厥陰在泉,則右不應,太陰在泉,則左不應。南政之歲,少陰司天, 則寸口不應;厥陰司天,則右不應;太陰司天,則左不應。諸不應者,反其診則见矣。 甲乙丙丁己庚辛壬北政之歲,如卯酉陽明司天,而少陰在泉,少陰君火不司氣化,則不与歲运相通, 故寸口之脈,不應君火之氣也。少陰不司氣化,而左右之间氣則居。如当厥陰在泉,則少陰居厥陰之右,故 右不應,言右位之少陰,不應於寸口;当太陰在泉,則少陰居太陰之左,故左不應,言左位之少陰,不應於 寸口也。戊癸配地支,南政之歲,如子午少陰司天,少陰君火不司氣化,故寸口之脈,不應於君火之氣也,如 居左右之间氣,而厥陰司天,則右位之少陰,不應於寸口;太陰司天,則左位之少陰,不應於寸口。 《六微旨大論》云∶厥陰之右,少陰治之,少陰之右,太陰治之。是少陰居厥陰之右,太陰之左,故厥陰 則右不應,太陰則左不應也。不應者,少陽相火,應在中之运,而少陰君火之尊,不司氣化。不司 氣化,故不见於寸口也。《五营运大論》云∶脈法曰∶天地之變,無以脈診。故申明諸不應者,不当求之於 診,若反其診而求之,則可见矣。反,猶離也。由此观之,則陰之所在寸口,当明其義,而不診其脈也。 帝曰∶尺候何如? 因寸而問及於尺也。 岐伯曰∶北政之歲,三陰在下,則寸不應;三陰在上,則尺不應。南政之歲, 三陰在天,則寸不應;三陰在泉,則尺不應。左右同。故曰∶知其要者,一 言而終,不知其要,流散無穷。此之謂也。 上文北政之歲,三陰在泉,則寸不應,故曰北政之歲,三陰在下,則寸不應也。以寸推尺,如三陰在 上,則尺不應,一如其寸也。上文南政之歲,三陰司天,則寸不應,故曰南政之歲,三陰在天,則寸不 應也。以寸推尺,如三陰在泉,則尺不應,一如其寸也。凡 此不應,但論少陰。今曰三陰,以少陰居厥陰之右,少陰居太陰之左,是左右同。左右同者,以太厥之左右而 論少陰也。故引《六元正紀大論》之言,謂知其要者,舉一可以類推,故一言而終,不知其 要,則流散無穷,即此尺候之謂也。 帝曰∶善。天地之氣,內淫而病何如? 上天下地之氣,胜其运氣,內淫而发爲民病,何如?承岐伯上 淫於下,外淫於內之意,而复問也。 岐伯曰∶歲厥陰在泉,風淫所胜,則地氣不明,平野昧,草乃早秀。民病 洒洒振寒,善申數欠,心痛支满,两胁里急,饮食不下, 膈咽不通,食則呕,腹胀善噫,得後与氣,則快然如衰,身體皆重。 數,音朔,下同。厥陰在泉,寅申歲也。厥陰主風,風淫所胜,則尘土飞扬,故地氣不明。地氣不明,則 平野昏昧。風动发陈,故草乃早秀。《靈枢·經脈》論云∶胃是动,則病洒洒振寒,善申數欠。脾脈上 膈挟咽。病則食不下,食則呕,腹胀善噫,得後与氣則快然如衰,身體皆重。乎厥陰之脈,循胸出胁,病則 胸胁支满心痛,此厥陰風胜,而胃土脾土受病也。 歲少陰在泉,熱淫所胜,則焰浮川泽,陰处反明。民病腹中常鸣,氣上冲胸,喘不能久立,寒 熱皮肤痛,目瞑齿痛肿,恶寒发熱如疟,少腹中痛,腹大,蛰虫不藏。 处,去聲,下命处之处同;,音拙;恶,去聲,下同;藏,如字。少陰在泉,卯酉歲也。少陰主熱, 熱淫所胜,則焰浮川泽。焰浮川泽,則陰处反明。《靈枢·四時氣》論云∶腹中常鸣,氣上冲 胸,喘不能久立,邪在大腸。寒熱皮肤痛者,肺病也。目瞑齿痛肿,恶寒发熱如疟者,陽明病也。少腹 中痛腹大,蛰虫不藏者,少陰火熱之氣也。民病如是,火淫金病也。 歲太陰在泉,草乃早荣,湿所胜,則埃昏岩谷,黄反见黑,至 陰之交。民病饮積心痛,耳聋渾渾,嗌肿喉痹,陰病见血,少 腹痛肿,不得小便,病冲頭痛,目似脱,项似拔,腰似折,髀不可 以回,如结,如别。 ,音纯;折,音舌;见,音现,下见同。回,猶曲也。太陰在泉,辰戌歲也。太陰,土 也,土生万物,故草乃早荣。太陰主湿,湿淫所胜,則埃昏岩谷,謂尘埃岩谷,皆昏昧也。湿淫水溢,故土 色之黄,反见其黑,水土皆爲至陰,黄反见黑,乃至陰之交。民病饮積心痛,土湿而火寒也。經脈論云∶三焦 是动,則病耳聋渾渾,咽肿喉痹。此三焦火氣虛也。陰病见血,脾络虛也。少腹痛肿,不得小便,水道不 行也。又云∶膀胱是动,則病冲頭痛,目似脱,项如拔,腰似折,髀不可以曲,如结,如裂。此太陽水寒 病也。民病如是,乃土湿火寒,土胜水病也。 歲少陽在泉,火淫所胜,則焰明郊野,寒熱更至。民病註泄赤 白,少腹痛,溺赤,甚則血便。少陰同候。 溺,鸟去聲,下同。少陽在泉,巳亥歲也。少陽主火,火淫所胜,則焰明郊野。火胜則熱,熱极生寒,故 寒熱更至。民病註泄赤白,少腹痛,溺赤,甚則血液,皆少陽三焦火熱病也。少陽少陰, 皆屬於火,火淫金病,与少陰同候。 歲陽明在泉,燥淫所胜,則雾清瞑。民病喜呕,呕有苦,善 太息,心胁痛,不能反侧,甚則嗌干面尘,身無膏泽,足外反熱。 陽明在泉,子午歲也。陽明主燥,燥淫所胜,則雾清瞑。雾清瞑秋金之氣也。胆病者呕宿汁。《經脈》 論云∶胆是动,則病口苦,善太息,心胁痛,不能转侧,甚者面微有尘,體無膏泽,足外反熱。 民病如是,乃金淫木病,胆屬木也。 歲太陽在泉,寒淫所胜,則凝肃惨栗。民病少腹控睾,引腰脊,上冲心痛,血见,嗌痛颔肿。 睾,音高,下同;见,如字。太陽在泉,丑未歲也。太陽主寒,寒淫所胜,則凝肃惨栗。《邪氣臟 腑病形論》云,小腸病者,小腹痛,腰脊控睾而痛。《經脈》論云∶小腸是动則病嗌痛颔肿。小腸者, 心之腑,故上肿心痛,血见。民病如是,水淫火病也。 帝曰∶善。治之奈何? 六氣淫胜,发爲民病,治之奈何。 岐伯曰∶諸氣在泉,風淫於內,治以辛凉,佐以苦甘,以甘缓之,以辛散之。 上文諸氣在泉,如風淫於內,木氣胜也,金能平之,故治以辛凉。辛凉太過,則佐以苦,辛凉不及, 則佐以甘。盖苦胜金而甘生金也。木氣急而虛,則以甘缓之,風邪胜而實,則以辛散之。 熱淫於內,治以咸寒,佐以甘苦,以酸收之,以苦发之。 熱淫於內,火氣胜也。水能平之,故治以咸寒。咸寒太過,則以甘苦;咸寒不及,則佐以苦。盖甘胜 水而苦助寒也。火氣急而虛,則以酸收之,火生於木,补其母也。火邪胜而實,則以苦发之, 苦性,雖寒,本於火味,故曰发。发,猶散也。 湿淫於內,治以苦熱,佐以酸淡,以苦燥之,以淡泄之。 湿淫於內,土氣胜也。湿爲陰,故治以火味之苦熱。苦熱不及,則佐以酸;苦熱太過,則佐以淡。盖 酸生火而淡泄火也。土氣虛而陰湿,則以苦燥之。土氣滞而不行,則以淡泄之。 火淫於內,治以咸冷,佐以苦辛,以酸收之,以苦发之。 火淫於內,熱氣胜也。水能平之,故治以咸冷。冷,猶寒也。咸冷太過,則佐以苦;咸冷不及,則佐 以辛。盖苦味生土,能制其水,而辛能生水也。以酸收之,以苦发之,与上文熱淫於內,同一義也。 燥淫於內,治以苦温,佐以甘辛,以苦下之。 燥淫於內,金氣胜也。火能平之,故治以苦温。苦温太過,金氣不足,則佐以甘辛,盖甘 生金而辛助金也。苦温不及,金氣猶盛,更以苦下之。下,猶制也。 寒淫於內,治以甘熱,佐以苦辛,以咸泻之,以辛润之,以苦坚之。 寒淫於內,水氣胜也。土能平之,火能温之,故治以甘熱。甘熱太過,水氣不足,則佐以苦辛,盖 苦性寒而助水,辛屬金而生水也。甘熱不及,水氣猶盛,則以咸泻之。申明佐以苦辛,辛爲金味 以生水,乃以辛润之,苦爲寒性以助水,乃以苦坚之。凡此佐治之 法,義各不同,学人当随其所宜,以爲佐治可也。 帝曰∶善。天氣之變何如? 上文論在泉之氣,此复問天氣之變何如? 岐伯曰∶厥陰司天,風淫所胜,則太虛埃昏,云物以扰,寒生 春氣,流水不冰。民病胃脘当心而痛,上支两胁,膈咽不通,饮食 不下,舌本强,食則呕,冷泄腹胀,溏泄瘕水闭,蛰虫不去,病本於脾。冲陽绝,死不治。 强,去聲,下同。厥陰司天,巳亥歲也。風淫所胜,則太虛如尘埃之昏昧,云物以扰而不宁。冬寒 春風,寒生春氣,本於寒而生春氣之風也。風性挠动,故流水不冰。《經脈》論云∶脾脈屬脾 络胃,上膈挟咽,其支者别上膈,註心中。是动則病舌本强,食則呕,胃脘痛,腹胀,食不下,心下急痛, 溏泄瘕水闭。民病如是,乃風淫木胜,脾土病也。蛰虫不去者,蛰虫藏於中土,土氣不舒,故不去也。去, 猶出也。凡此皆病本於脾。若陽明胃脈之冲陽绝,則死不治。冲陽,在足跗上动脈應手者是也。 少陰司天,熱淫所胜,怫熱至,火行其政。民病胸中烦熱,嗌干,右满,皮肤痛, 寒熱咳喘,大雨且至,唾血血泄,鼽衄嚏呕,溺色變。甚則疮疡肿,肩背 臂及缺盆中痛,心痛,肺,腹大满,膨胀而咳喘,病本於肺。尺泽绝,死不治。 少陰司天,子午歲也。熱淫所胜,則怫熱至,而火行其政。怫,猶郁也。民病胸中烦熱嗌干,右满, 皮肤痛,寒熱咳喘,火盛而肺金病也。大雨且至,言怫熱之時,且有大雨之至,雨雖至而 火氣盛,故唾血血泄鼽衄,火淫其血液也。嚏呕溺色變,火淫其水津也。甚則疮疡肿,火淫其肌肉也。 《經脈》論云∶肺脈起於中焦,循臂內。是动則病肺胀满,膨膨而喘咳,缺盆中痛,氣盛則肩背 痛,風寒汗出,氣虛則肩背痛寒,溺色變也。凡此民病,皆本於肺。若肺脈之尺泽绝,則死不治。尺泽, 在時內廉大纹中,肺之合穴也。 太陰司天,湿淫所胜,則沉陰且布,雨變枯槁,肿骨痛陰 痹,陰痹者,按之不得,腰脊頭项痛時眩,大便難,陰氣不用,饥不 欲食,咳唾則有血,心如悬,病本於腎。太溪绝,死不治。 太陰司天,丑未歲也。湿淫所胜,則沉陰且布,沉陰布而雨降,則雨變。枯槁,言草之枯槁,因雨湿 而滋润也。《靈枢·五邪》篇云∶邪在腎,則病骨痛陰痹。陰痹者,按之不得,腹胀腰痛,大便 難,肩背颈项痛,時眩。又《經脈》篇云∶腎是动,則病饥不饮食,咳唾則有血,心如悬也。凡此,肿骨 痛諸病,皆本於腎。若腎之太溪脈绝,則死不治。太溪,在足內踝後跟骨上陷中之动脈也。 少陽司天,火淫所胜,則温氣流行,金政不平。民病頭痛,发 熱恶寒而疟,熱上皮肤痛,色變黄赤,傳而爲水,身面肿,腹满 仰息,泄註赤白,疮疡,咳唾血,烦心胸中熱,甚則鼽衄,病本於肺。天府绝,死不治。 恶,去聲。少陽司天,寅申歲也。火淫所胜,則温氣流行,金受火淫,故金政不平。民病頭痛,发熱 恶寒而疟,熱上皮肤痛,火淫肺金也。五邪篇云∶邪在肺,則病皮肤痛,寒熱者是也。色變 黄赤,即上文溺色變也。傳而爲水,言色變黄赤,乃火淫水熱,傳爲水病也。身面肿,腹满喘息,泄註 赤白,疮疡,咳唾血,烦心,胸中熱,甚則鼽衄,即上文疮疡肿,咳喘唾血,血泄鼽衄,胸中熱烦之病,故 病亦本於肺,火淫金病也。若肺脈之天府绝,則死不治。天府,在腋下三寸,动脈應手者是也。 陽明司天,燥淫所胜,則木乃晚荣,草乃晚生,筋骨內變,民 病左胁痛,寒清於中,感而疟,大凉革候,咳,腹中鸣,註泄 溏,名木敛,生菀於下,草焦上首,心胁暴痛,不可反侧,嗌干面 尘,腰痛,丈夫疝,妇人少腹痛,目昧疡,疮痤痈,蛰虫未见,病本於肺。太冲绝,死不治。 未,旧本讹來,今改。陽明司天,卯酉歲也。燥淫所胜,金胜木虛,則木乃晚荣,草乃晚生。肝血不 荣养其筋骨,而筋骨內變,則民病左胁痛。寒清之金氣客於中,則感而爲疟。春行秋令,則 大凉革候,革候則病咳,腹中鸣,註泄溏矣。木乃晚荣,則名木敛而生氣郁於下,草乃晚生,則草焦上首 而瘁於上。經脈論云∶胆是动,則病心胁痛,不能转侧。肝是动,則病嗌干面尘,腰痛,丈夫疝,妇人 少腹肿也。目爲肝窍,故目昧。胆脈起於目锐,故疡。疮疵痈者,肝血虛也。蛰虫未见者,蛰虫见於春, 今草木晚发,故蛰虫未见。而病本於肝,若肝脈之太冲绝,則死不治。太 冲,在足大趾本節後二寸,肝經之俞穴也。 太陽司天,寒淫所胜,則寒氣反至,水且冰,血變於中,发爲 痈疡,民病厥心痛,呕血血泄鼽衄,善悲,時眩仆。运火炎烈,雨暴乃雹,胸腹满,手熱時 挛腋肿,心大动,胸胁胃脘不安,面 赤目黄,善噫嗌干,甚則色,渴而欲饮,病本於心。神門绝,死不治。 太陽司天,辰戊歲也。寒淫所胜,則寒氣反至。反至者,非其時也。水且冰者,冻已解而水冰也。寒氣凝 敛則血變於中,而发爲痈疡。民病厥心痛,善悲,時眩仆者,《五邪》篇云∶邪在心,則病心 痛喜悲時眩仆也。血變於中,外不发爲痈疡,則內呕血,而血泄鼽衄,此寒胜火郁之病也。若运火炎烈, 而寒氣上淫,則雨暴乃雹。火受水制,則胸腹满。經脈論云∶心主包络是动,則病手心熱,臂 時挛急,腋肿,甚則胸胁支满,心中大动,面赤目黄。又云∶心是动,則病嗌干心痛,渴而欲饮, 甚則色,火從水色也。凡此諸病,乃水淫火郁,皆本於心。若心脈之神門绝,死不治。神門, 在掌後锐骨端,心之俞穴也。 所謂动氣,知其臟也。 总结上文而言脾之冲陽,肺之尺泽、天府,腎之太溪,肝之太 冲,心之神門,皆动脈應手。所謂动氣,診其动氣,而知其五臟之死生也。 帝曰。善。治之奈何? 司天氣胜,发爲民病,治之奈何? 岐伯曰∶司天之氣,風淫所胜,平以辛凉,佐以苦甘,以甘缓 之,以酸泻之。 外淫於內,所胜治之,故上文在泉曰治,上淫於下,所胜平之,故此司天曰平。平,猶治也。風淫所 胜,木氣胜也,金能治之,故平以辛凉。辛凉太過,則佐以苦,辛凉不及,則佐以甘,盖 苦胜金而甘生金也。木氣急而虛,則以甘缓之,風邪胜而實,則以酸泻之,以明不但金味能泻,而木之 本味,亦能泻也。泻,猶达也,达之所以散之也。 熱淫所胜,平以咸寒,佐以苦甘,以酸收之。 熱淫所胜,火氣胜也,水能治之,故平以咸寒。咸寒太過,則佐以苦甘,甘爲土味以胜水,苦爲火 味以平寒也。咸寒不及,則以酸收之,收之而助其咸寒也。 湿淫所胜,平以苦熱,佐以酸辛,以苦燥之,以淡泄之,湿上 甚而熱,治以苦温,佐以甘辛,以汗爲故而止。 湿淫所胜,土氣胜也,湿氣爲陰,火能治之,故平以火味之苦熱。苦熱不及,則佐以酸苦熱太過則佐 以辛,盖酸爲木味以生火,辛爲全味以生水也。土氣寒湿,以苦燥之,土氣炎燥,以淡泄之。 泄,渗泄也。寒類於湿,燥類於熱,湿上甚而熱,是寒熱相兼,既湿且燥,宜從外解,故治以苦温,苦温所以 散寒湿也。佐以甘辛,甘辛所以滋燥熱也。必以汗,爲复其故,而病可止。此土淫所胜,而有寒湿燥熱之氣也。 火淫所胜,平以咸冷,佐以苦甘,以酸收之,以苦发之,以酸复之,熱淫同。 咸冷,旧本讹酸冷,今改。火淫所胜,熱氣胜也,水能治之,故平以咸冷。咸冷太過,則佐以苦甘, 苦爲火味以平冷,甘爲土味以胜水也。咸冷不及,則以酸收之,收之而助其咸冷也。火淫而熱 氣過盛,以苦发之,发之而熱氣內减,仍以酸复之。此以苦发之, 以酸复之,上文熱淫所胜,未之言也,故复言熱淫同。 燥淫所胜,平以苦温,佐以酸辛,以苦下之。 燥淫所胜,金氣胜也,火能治之,故平以苦温。苦温不及,則 佐以酸,苦温太過,則佐以辛,盖酸生火而辛生水也。燥淫而全氣過盛,則以苦下之。 寒淫所胜,平以辛熱,佐以甘苦,以咸泻之。 寒淫所胜,水氣胜也,燥火能治之,故平以燥氣之辛,火氣之熱。辛熱不及,則佐以甘苦,甘生金 而苦助火也。辛熱太過,則以咸泻之。凡此佐平之法,味各不同,理無不合,学人当随其所宜,以爲佐平可也。 帝曰∶善。邪氣反胜,治之奈何? 上文治之平之,是以所胜氣味,治平淫胜,倘氣味太過,則邪 氣反胜,故承上文之意而复問之。 岐伯曰∶風司於地,清反胜之,治以酸温,佐以苦甘,以辛平之。 先舉在泉之胜氣以明之。上文云∶風淫於內,治以辛凉,是風司於地,清反胜之。清氣反胜,今当治 以酸温,酸生火,温胜清也。酸温不及,清氣猶胜,則佐以苦,苦助温也。酸温太過,金氣過虛,則佐以 甘,甘生金也。凡此治佐,以金之清氣反胜,味屬於辛,乃以辛而如是以平之。上文在泉氣胜則曰治,司 天氣胜則曰平,今論在泉亦曰平,以明治之,即所以平之,平之即所以治之,故 於此复言平之。下文司天邪胜,并不言平也。 熱司於地,寒反胜之,治以甘熱,佐以苦辛,以咸平之。 上文云∶熱淫於內,治以咸寒。是熱司於地反胜之,寒氣反胜,今当治以甘熱,甘胜水,熱胜寒 也。甘熱不及,寒氣猶胜,則佐以苦,苦生甘也。甘熱太過,水氣過虛,則佐以辛,辛生水也。 凡此治佐,以水之寒氣反胜,味屬於咸,乃以咸而如是以平之。 湿司於地,熱反胜之,治以苦冷,佐以咸甘,以苦平之。 上文云∶湿淫於內,治以苦熱。是湿司於地,熱反胜之,熱氣反胜,今当治以苦冷,苦性寒而冷胜 熱也。苦冷不及,熱氣猶胜,則佐以咸,咸助冷也。苦冷不過,熱氣過虛,則佐以甘,甘胜水 也,凡此治佐,以火之熱氣反胜,味屬於苦,乃以苦而如是以平 之。 火司於地,寒反胜之,治以甘熱,佐以苦辛,以咸平之。 上文云∶火淫於內,治以咸冷。是火司於地,寒反胜之,寒氣反胜,今当治以甘熱,甘胜水而熱温 寒也。甘熱不及,寒氣猶胜,則佐以苦,苦助熱也。甘熱太過,寒氣過虛,則佐以辛,辛生水 也。凡此治佐,以水之寒氣反胜,味屬於咸,乃以咸而如是以平之。 燥司於地,熱反胜之,治以辛寒,佐以苦甘,以辛平之,以和爲利。 辛寒,旧本讹平寒;辛平,旧本讹酸平,今改。上文云∶燥淫於內,治以苦寒。是燥司於地,熱反胜之, 熱氣反胜,今当治以辛寒,辛生水,而寒胜熱也。熱反胜而金氣猶盛,則佐以苦,苦胜金也。熱反胜,而金 氣過虛,則佐以甘,甘生金也。凡此治佐,以燥司於地,味屬於辛,乃以辛,而如是以平之。上文所佐之味, 皆因反胜之味,有太過不及而佐之,此所佐之味,不因辛寒之太過不及,仍因燥金之太過不及,是佐司地之 味,不佐所胜之味也。至以辛平之,亦言司地之味,不言所胜之味,是佐雖不同,大要以和爲利 尔。盖治所胜之味,未得其平,佐之得宜,則司地之氣自和。司地之氣,未得其平,佐之得宜,則所胜之 氣亦和。凡此乃以和爲利,贵学人之能善悟也。 寒司於地,熱反胜之,治以咸冷,佐以甘辛,以苦平之。 上文云∶寒淫於內,治以甘熱。是寒司於地,熱反胜之,熱氣反胜,今当治以咸冷,咸助水而冷胜熱 也。咸冷太過,則佐以甘,甘胜水也。咸冷不及,則佐以辛,辛生水也。凡此治佐,以火之熱 氣反胜,味屬於苦,乃以苦而如是以平之。 帝曰∶其司天邪胜何如? 其司天邪胜,治之何如? 岐伯曰∶風化於天,清反胜之,治以酸温,佐以甘苦。 上文云∶風淫所胜,平以辛凉。是風化於天,清反胜之,清氣 反胜,今当治以酸温,佐以甘苦,与司地邪胜同一義也。 熱化於天,寒反胜之,治以甘温,佐以苦酸辛。 上文云∶熱淫所胜,平以咸寒。是熱化於天,寒反胜之,寒氣反胜,今当治以甘温。甘温不及, 則佐以苦酸,苦生甘而酸生熱也。甘温太過,則佐以辛,辛生水也。 湿化於天,熱反胜之,治以苦寒,佐以苦酸。 上文云∶湿淫所胜,平以苦熱。是湿化於天,熱反胜之,熱氣 反胜,今当治以苦寒。苦寒不及,則佐以苦,助其寒也。苦寒太過,則佐以酸,酸生火也。 火化於天,寒反胜之,治以甘熱,佐以苦辛。 上文云∶火淫所胜,平以咸冷。是火化於天,寒反胜之,寒氣反胜,今当治以甘熱,佐以苦辛, 与司地邪胜,同一義也。 燥化於天,熱反胜之,治以辛寒,佐以苦甘。 上文云∶燥淫所胜,平以苦温。是燥化於天,熱反胜之,熱氣 反胜,今当治以辛寒,佐以苦甘,与司地邪胜,同一義也。 寒化於天,熱反胜之,治以咸冷,佐以苦辛。 上文云∶寒淫所胜,平以辛熱。是寒化於天,熱反胜之,熱氣 反胜,今当治以咸冷,佐以苦辛。上文司地,佐以甘辛,盖苦能生甘,其義一也。 帝曰∶六氣相胜奈何? 上文邪胜,乃氣味太過,故复有六氣相胜之問。 岐伯曰∶厥陰之胜,耳鸣頭眩,愦愦欲吐,胃膈如寒,大風數 舉,虫不滋,胁氣并,化而爲熱,小便黄赤,胃脘当心而痛, 上支两胁,腸鸣飧泄,少腹痛,註下赤白,甚則呕吐,膈咽不通。 厥陰之胜,風氣胜也。風胜則耳鸣頭眩,鸣眩無定,則愦愦欲吐,欲吐不吐,則胃膈如寒,凡此鸣眩 欲吐如寒,皆火風數舉之所致也。風者木也,木克其土,則虫不滋。不滋,燥而不润也。木 氣內逆,不能枢转從外,則胁氣并,化而爲熱,熱郁於下,則小便黄赤;熱郁於上;則胃脘当心而痛, 上支两胁;熱滋於下,不和 於中,則腸鸣飧泄,少腹痛,註下赤白;熱郁於上,不和於中,甚則呕吐,膈咽不通。 少陰之胜,心下熱,善饥,齐下反动,氣游三焦,炎暑至,木 乃津,草乃萎,呕逆躁烦,腹满痛溏泄,傳爲赤沃。 “齐”,脐同。少陰之胜,熱氣胜也。熱胜則心下熱而善饥,熱胜於上,不足於下,則脐下反动。 脐下,相火之所居也。脐下反动,則氣游三焦。三焦,少陽也。少陰少陽,两火相合,氣如炎暑, 故炎暑至。至,极也。炎暑已极,則木乃流津,草乃焦萎。少陽三焦不和則呕逆,少陽心腎不交則躁烦,君 相二火,逆於中土,不能外出,則腹满痛溏泄,甚則傳爲赤沃。赤沃,血液也。 太陰之胜,火氣內郁,疮疡於中,流散於外,病在胁,甚則 心痛熱格,頭痛喉痹项强独胜,則湿氣內郁,寒迫下焦,痛留顶, 互引眉间,胃满,雨數至,燥化乃息,少腹满,腰重强,內不便, 善註泄,足下温,頭重,足胫肿,饮发於中,肿於上。 息,旧本讹见,今改。太陰之胜,湿氣胜也。湿胜,則火郁,故火氣內郁。火郁,則疮疡於中,從中而 流散於皮肤之外,其疮疡在胁之皮肤,故曰病在胁。若疮疡於中,不能流散於外,甚則 心痛而熱格矣。熱格於上,則頭痛喉痹项强。此火氣內郁而有如是之病也。若非火氣內郁,而太陰之氣独胜, 則湿氣內郁。湿氣爲寒,故寒迫下焦。太陰主湿,太陽主寒,寒迫下焦,則太陽之氣,不能從經脈而開於外, 故痛留巅顶,而互引眉间。盖太陽之脈,起於目內,從眉间而上额交巅也。湿氣內郁,則太陰之氣,不能從 經脈而開於內,故胃满。雨湿之氣數至,而燥化乃息。盖太陰之脈,屬脾络胃,此脾胃不和,燥湿之氣不相 交济而然也。少腹满,腰重强,內不小便,善註泄,此太陽寒水之爲病也。足下温,頭 重,足胫与皆肿,饮发於中,而肿於上,此太陰湿土之爲病也。 少陽之胜,熱客於胃,烦心心痛,目赤欲呕,呕酸善饥,耳痛 溺赤,善惊谵妄,暴熱消烁,草萎水涸,介虫乃屈,少腹痛,下沃 赤白。 少陽之胜,火氣胜也。火胜,故熱客於胃。胃络通心,故烦心痛。火熱上炎,則目赤。火熱在中, 則欲呕,呕酸善饥。水陰不濡空窍,則耳痛。火熱之氣,下行水府,則溺赤。水火陰陽,不相交济,則善惊谵 妄。暴熱而消烁万物,則草萎水涸,金類之介虫乃屈。火熱之氣,傷其血液,則少腹痛,下沃赤白。 陽明之胜,清发於中,左胁痛,溏泄,內爲嗌塞,外发 疝,大凉肃杀,华英改容,毛虫乃殃,胸中不便,嗌塞而咳。 便,平聲,下同。陽明之胜,金氣胜也。金胜,故清发於中。金胜木虛,故左胁痛。清发於中,故 大便溏泄。塞,干塞也。疝,猶疝也。《經脈》論云∶肝是动病,丈夫疝,甚則嗌干,此 肝木受病,故內爲嗌塞,外发疝。金氣胜,故大凉肃杀,則草之华英改容,木類之毛虫 乃殃經脈,不能從肝贯膈,上註於肺,故胸中不便,嗌塞而咳。 太陽之胜,凝栗且至,非時水冰,羽乃後化,痔疟发,寒厥入 胃,則內生心痛,陰中乃疡,隐曲不利,互引陰股,筋肉拘苛,血 脈凝泣络满色變,或爲血泄,皮肤痞肿,腹满食减,熱反上行,頭 项囟顶脑户中痛,目如脱,寒入下焦,傳爲濡泻。 泣,音涩。痞,批,上聲。下同。囟,,同,音信。太陽之胜,寒氣胜也。寒胜則凝栗且至, 有非時之水冰。水寒氣胜,火熱受制,故火類之羽虫,後時生化。寒胜火郁,則痔疟乃发。痔与 疟,皆寒胜火郁之病也。寒胜厥逆而入於胃,則內生心痛。心痛。胃脘当心聲痛也。寒入陰中,則陰中乃 疡。陰中乃疡,則隐曲不利,從陰中而互引陰股,則筋肉拘苛。筋挛急曰拘,肉暴痛曰苛, 內則血脈凝泣,外則络满色變。《通评虛實論》,帝有經虛络满之問。或爲血泄,血脈凝涩而下泄也。皮 肤痞肿,络脈色變,而外浮也。皮肤痞肿,則腹满食减。或爲血泄,則熱反上行,則頭顶,囟顶, 脑户中皆痛。甚則目如脱。《經脈》論云,足太陽之脈,病冲頭痛,目似脱,痔疟,頭囟项痛,若寒入 下焦,决渎有乖,則傳爲濡泻。 帝曰∶治之奈何? 六氣相胜,治之奈何? 岐伯曰∶厥陰之胜,治以甘清,佐以苦辛,以酸泻之。 甘者,土之味,清者,金之氣。土金相生,以治厥陰風本之胜。佐以苦辛者,苦爲火味以生土,辛爲金味 以制木。所以助其甘清也。木性条达,酸主收敛,反其性而敛之則泻,故以酸泻之。 少陰之胜,治以辛寒,佐以苦咸,以甘泻之。 辛者金之味,寒者水之氣。金水相生,以治少陰火熱之胜。佐以苦咸者,苦雖火味,其氣則寒,咸爲 水味,所以助其辛寒也。火性急速,反其性而缓之則泻,故以甘泻之。 太陰之胜,治以咸熱,佐以辛甘,以苦泻之。 咸者水之味,熱者火之氣。太陰土燥,咸以治之。太陰土湿,熱以治之。佐以辛甘者,土氣有余,辛 以散之,土氣不足,甘以资之。土性喜温,反其性而寒之則泻;土性喜润,反其性而燥之則泻,苦爲火味, 性燥而寒,故以苦泻之。土位中央,灌溉四旁,氣贵和平,故其治佐如此。下文陽明之胜,亦言以苦泻之,其義 一也。 少陽之胜,治以辛寒,佐以甘咸,以甘泻之。 少陽之治,与少陰同。苦爲火味,故不曰佐以苦咸,而曰佐以 甘咸。甘爲土味,以生金。所以助其辛寒也。 陽明之胜,治以酸温,佐以辛甘,以苦泄之。 酸爲木味,温爲火氣,木火相生,以治陽明金氣之胜。陽明有燥金之氣,有清金之氣。燥氣有余,故佐辛 以散之。清氣不足,故佐甘以滋之。以苦泄之,而同於太陰也。不曰泻而曰泄者,以明泻 之乃所以泄也。 太陽之胜,治以甘熱,佐以苦酸,以咸泻之。 苦,旧本讹辛,今改。甘爲土味,熱爲火氣。火土相生,以治太陽寒水之胜。佐以苦酸者,木火相生, 所以助其甘熱也。水性善下,反其性而凝之則泻,故以咸泻之。 帝曰∶六氣之复,何如? 有六氣之胜,即爲六氣之复,故复問之。 岐伯曰∶悉乎哉問也!厥陰之复,少腹坚满,里急暴痛,偃木 飞沙,虫不荣,厥心痛,汗发呕吐,饮食不入,入而复出,筋骨 掉眩,清厥,甚則入脾,食痹而吐,冲陽绝,死不治。 始焉受制,既乃复也。其氣雖复,經脈未和,故厥陰之复,少腹坚满,里急暴痛。風氣盛,故偃木飞 沙。木盛土衰,故虫不荣。厥心痛者,《靈枢·厥論》篇云∶厥心痛,色苍如死状,終日不得太 息,肝心痛也。汗发,風傷肌腠也。呕吐,肝氣逆也,肝氣逆,故饮食不入,入而复出也。筋骨掉眩,風 氣盛也。清厥,手足清冷厥逆也,甚則木克其土,病入於脾,故食痹而吐。痹,闭也,上闭不 达,故吐也。若木盛土衰,至胃脈之冲陽绝,則死不治。 少陰之复,懊熱內作,烦躁鼽嚏,少腹绞痛,火见燔,嗌燥,分 註時止,氣动於左,上行於右,咳,皮肤痛,暴喑,心痛,郁冒不 知人,乃洒淅恶寒,振栗妄,寒已而熱,渴而欲饮,少氣骨痿, 膈腸不便,外爲浮肿,哕噫,赤氣後化,流水不冰,熱氣大行,介 虫不复,病痱疹疮疡,痈疽痤痔,甚則入肺,咳而鼻渊,天府绝,死不治。 便如字。受制而复,經脈未和。故少陰之复,懊熱內作,烦躁鼽嚏。少陰從下而上,故少腹绞痛,上 合君火,故火见燔,嗌燥。熱氣下逆,則分註,分小便之水津,從大便而如註也。時止者,時註時止, 止而复註也。氣动於左,少陰之腎氣也。上行於右,上乘於肺也。上乘於肺,故咳,皮肤痛。肺主聲,肺病, 故暴喑。心屬少陰,熱氣有余,故心痛,痛极,則郁冒不知人。熱氣內郁,則生外寒,故外乃洒淅恶寒,內 則振栗谵妄。若寒已而熱,則渴而欲饮;若妄已,則少氣;振栗已,則骨痿。陰陽水火不交會 於中土,則膈腸不便,外則发爲浮肿。土氣并虛,故或哕或噫。少陰之氣,先郁後复,先郁則赤氣後化, 後复則流水不冰,而熱氣大行,金類之介虫不复。熱行於外,則病痱疹疮疡痈疽痤痔。熱甚入 肺,則咳而鼻渊。若火盛金衰,至肺脈之天府绝,則死不治。 太陰之复,湿變乃舉,體重中满,食饮不化,陰氣上厥,胸中 不便,饮发於中,咳喘有聲,大雨時行,鳞见於陆,頭顶痛重,而 掉螈尤甚,呕而密默,唾吐清液,甚則入腎,窍泻無度,太溪绝,死不治。 太陰受制,則湿氣不變不舉。今太陰之复,湿變乃舉,受制而复,經脈未和,故體重中满,食饮不化。湿 爲陰氣,陰氣上厥,則胸中不便。便,猶利也。胸中不便,則饮发於中,而咳喘有聲矣。大雨時行,土 之湿也,鳞见於陆,土湿水讯也。湿傷太陽之經脈,則頭顶痛重,而掉螈尤甚。湿傷陽明之經脈,則呕而 密默,唾吐清液,甚則湿邪入腎,而窍泻無度。前後二陰者,腎之窍,前陰水 窍,俱從大便而出,故曰窍泻。若土盛水衰,至腎脈之太溪绝,則死不治。 少陽之复,大熱将至,枯燥燔,介虫乃耗,惊螈咳衄,心熱烦 躁,便數憎風,厥氣上行,面如浮埃,目乃螈,火氣內发,上爲 口糜,呕逆,血溢血泄,发而爲疟,恶寒鼓栗。寒极反熱,嗌络焦槁,渴饮水浆,色變黄 赤,少氣脈萎,化而爲水,傳爲肿,甚則入肺,咳而血泄,尺泽绝,死不治。 便,如字。少陽受制,則熱氣不行,今少陽之复,大熱将至。熱将至,則枯燥燔。金受火刑,則介 虫乃耗,民病惊螈咳衄,火刑肺金之病也。心熱烦躁,火氣乘心之病也。少陽三焦之氣不和,則 小便數而外憎風。便數憎風,則厥氣上行,厥氣上行,則面如浮埃,目乃螈,此少陽厥氣上行,而生陽 之氣,不荣於面目也。若火氣內发,則上爲口糜,中爲呕逆,下爲血溢血泄,此少陽火氣內发,而三焦之氣 不和於上中下也。少陽之氣,发爲疟病,則恶寒鼓栗,寒极反熱,熱則嗌络焦槁,渴饮水浆,溺色變爲黄 赤,此少陽疟发之病也。少氣脈萎,化而爲水,傳爲肿,此少陽元真之氣內 虛也,甚則邪火入肺,咳而血泄,致火盛金衰,而肺脈之尺泽绝,則死不治。 陽明之复,清氣乃舉,森木苍干,毛虫乃厉,病生胁,氣歸 於左,善太息,甚則心痛,痞满腹胀而泄,呕苦咳哕烦心,病在膈 中,頭痛,甚則入肝,惊骇筋挛,太冲绝,死不治。 陽明受制,則清氣不舉。今陽明之复,則清氣大舉,木受金刑,則森木苍干,毛虫乃厉。厉,猶病也。 病生胁,氣歸於左,肝木病也。善太息,胆木病也,甚則清氣太過,而心痛,以及痞满腹 胀而泄。陽明氣逆,則呕苦,肺胃不和,則咳。胸有固寒,則哕。胃络不通於心,則烦心,而病在膈中。 厥陰肝脈,上出额,与督脈會於巅,肝脈病,故頭痛,甚則金氣入肝,而惊骇筋挛。若金盛木 衰,至肝脈之太冲绝,則死不治。 太陽之复,厥氣上行,水凝雨冰,羽虫乃死,心胃生寒,胸膈 不利,心痛痞满,頭痛善悲,時眩仆,食减,腰反痛,屈伸不便,地裂冰坚,陽光不治,少 腹控睾,引腰脊,上冲心,唾出清水,及爲哕噫,甚則入心,善忘善悲,神門绝,死不治。 厥氣,寒氣也。太陽受制,則寒氣不行。今太陽之复,寒氣上行,寒氣上行,則水凝雨冰。水胜火灭, 故火類之羽虫乃死。寒氣盛,故心胃生寒。心胃生寒,故胸膈不利。胸膈不利,故心痛痞 满。太陽經脈,上行於頭,故頭痛。陰氣盛,故善悲,頭痛,則時眩仆。中土虛寒,則食减。太陽經脈不 和,則腰反痛,而屈伸不便。寒氣已极,則地裂冰坚,而陽光不治。寒氣在下,則少腹控 睾,由下而中,則引腰脊,由中而上,則上冲心。寒氣上冲,則唾出清水,及爲哕爲噫。哕噫者,火土 不相生也。甚則寒氣入心,故善忘善悲。若水盛火衰,至心脈之神門绝,則死不治。 帝曰∶善。治之奈何? 六氣之复,治之奈何? 岐伯曰∶厥陰之复,治以酸寒,佐以甘辛,以酸泻之,以甘缓之。 治复之法,但当助其本氣,惟熱燥之氣有余,或当折之,或当助之也。酸者,木之味,寒者,水之氣, 治以酸寒,助木氣也。恐 寒氣之過甚,則佐以甘,恐酸味之過甚,則佐以辛,夫治以酸寒者,乃以酸泻之。泻,舒也。下泻仿此。佐 以甘辛者,乃以甘缓之。酸寒而但曰酸,甘辛而但曰甘,省文也。此治厥陰之复,助之而不折之也。 少陰之复,治以咸寒,佐以苦辛,以甘泻之,以酸收之,辛苦发之,以咸之。 咸者,水之味;寒者,水之氣。治以咸寒,折火氣也。火氣過虛,則佐以苦,苦爲火味,以助火也。火 氣過盛,則佐以辛,辛爲金味,以生水也。或以甘泻之而平其水,或以酸收之而生其火。夫 佐以苦辛者,辛苦乃所以发之;治以咸寒者,乃以咸折之。此治少陰熱氣之复,或助之而或折之也。 太陰之复,治以苦熱,佐以酸辛,以苦泻之,燥之泄之。 苦爲火味,熱爲火氣,治及苦熱,助土氣也。火氣不足,則佐以酸,木生火也。火氣過甚,則佐以辛, 金生水也。夫治以苦熱者,乃以苦泻之,以熱燥之,土湿則燥之,土燥則泄之。此治太陰之复, 助之而不折之也。 少陽之复,治以咸冷,佐以苦辛,以咸之,以酸收之,辛苦 发之,发不远熱,無犯温凉,少陰同法。 治以咸冷,折火氣也,火氣過虛,則佐以苦,火氣過盛,則佐以辛,或以咸之而泄其火,或以酸收之 而生其火。夫佐以苦辛者,辛苦乃所以发之。辛,金味也;苦,火味也。申明辛苦发之,乃发不远熱也。发不 远熱,則用其熱以助火。無犯温以凉治之法,少陽少陰,皆屬於火,故此治佐之法,与少陰同。 陽明之复,治以辛温,佐以苦甘,以苦泄之,以苦下之,以甘补之。 甘补之甘,旧本讹酸,今改。辛爲金味以助金。温爲火氣以折金。治以辛温,金氣平矣。苦爲火味以 折金,甘爲土味以生金。佐以苦甘,金氣平矣。或金氣有余,則但以苦泄之,以苦下 之。金氣不足,則但以甘补之。此治陽明燥氣之复,或折之而或助 之也。 太陽之复,治以咸熱,佐以甘辛,以苦坚之。 咸爲水味,以助水;熱爲火氣,以温寒。治以咸熱,助水氣也。水氣盛,則佐以甘;水氣虛,則 佐以辛。水得其平,無容补泻,則但以苦坚之,水寒而济以火味,水火既济,則坚固也。此治太陽之 复,助之而不折之也。 治諸胜复,寒者熱之,熱者寒之,温者清之,清者温之,散者 收之,抑者散之,燥者润之,急者缓之,坚者软之,脆者坚之,衰 者补之,强者泻之,各安其氣,必清必静,則病氣衰去,歸其所宗,此治之大體也。 强,如字。总结上文諸胜复之治,而言治之大體如是也。 帝曰∶善。氣之上下,何謂也? 承上文胜复,而問胜氣居上,复氣居下,氣之上下,在於人身,发爲民病,何謂也。 岐伯曰∶身半以上,其氣三矣,天之分也,天氣主之。身半以下,其氣三矣,地之 分也,地氣主之。以名命氣,以氣命处,而言其病。半,所謂天枢也,故上胜而下俱病者, 以地名之。下胜而上俱病者,以天名之。所謂胜至,报氣屈伏,而未发也。复至,則不以 天地異名,皆如复氣爲法也。 分,去聲。《陰陽系日月》論云∶腰以上爲天,腰以下爲地。天爲陽,地爲陰。正月六月,主 足之少陽;二月五月,主足之太陽;三月四月,主足之陽明。是人身三陽之氣,主歲半以上,故曰身半以 上,其氣三矣。天爲陽,乃天之分也。天分,則天氣主之。又云∶七月十二月,主足之少陰;八月十一月, 主足之太陰;九月十月,主足之厥陰。是人身三陰之氣,主歲半以下。故曰身半以下,其氣三矣。地爲陰, 乃地之分也。地分,則地氣主之。身半以上之三氣,名曰少陽太陽陽明;身半以下之三氣,名曰少陰太陰厥 陰。是以三陽三陰之名,而命身半以上,身半以下之氣也。足少陽之脈,起於目锐;足太陽之脈,起於 目內;足陽明之脈,起於鼻中。是 三陽者,天之分也。其經脈之氣,皆起於上。足少陰之脈,起於足小趾之下;足太陰之脈,起於足大趾之 端;足厥陰之脈,起於足大趾丛毛之际。是三陰者,地之分也。其經脈之氣,皆起於下。是以在上在下之氣, 而命經脈循引之处也。以名命氣,以氣命处,而後可言其內外上下之病。人身天枢之穴,居脐之上,對腰之 中,故申明身半以上,身半以下之半者,所謂天枢也。故身半以上之陽氣胜,而身半以下俱病者,其病在地。 以地名之。身半以下之陰氣胜,而身半以上俱病者,其病在天,以天名之。夫氣胜之時,复氣屈而不 伸,故所謂胜至,其报复之氣,尚屈伏而未发也。如复氣既至,則無分上下,故不以天地異名,皆如复氣爲 法也。下文云,有胜則复,無胜則痞,是复有一定之成法也。 帝曰∶胜复之动,時有常乎?氣有必乎? 承复氣爲法之意,問胜复之动,一歲六時,有常數乎?所胜之氣,有可必乎? 岐伯曰∶時有常位,而氣無必也。 一歲六時,始於厥陰,終於太陽。時有常位,而氣之胜复,則因胜以复,無可必也。 帝曰∶愿聞其道也。 時有常位,則氣有常胜。有常胜,則有常复,故愿聞胜复之常道也。 岐伯曰∶初氣終三氣,天氣主之,胜之常也。四氣尽終氣,地 氣主之,复之常也。有胜則复,無胜則痞。 春夏爲陽,陽者天氣也。故初氣終三氣,天氣主之,先胜後复,胜氣常在歲半之上。故爲胜之常也。 秋冬爲陰,陰者地氣也。故四氣尽終氣,地氣主之,复氣常在歲半之下。故爲复之常也。有 胜則有复,無胜則無复,此爲胜复之常,而胜复之變,不可爲期。 帝曰∶善。复已而胜,何如? 有胜則复,理之常也。复已而又有所胜,則何如? 岐伯曰∶胜至則复,無常數也,衰乃止耳。复已而胜,不复則 害,此傷生也。 數,如字,下無問其數之數同。至,猶极也。其复也,胜极則复,复無常數也。复氣自衰,方乃止耳, 衰乃止,則复已,复已而又有所胜。若复已,而所胜不复則害。不复則害,此傷生也。如水 胜火屈,火复則傷金。火氣已,金氣又当复胜,如不复胜,則金受火害,不能相生,余氣仿此。 帝曰∶复而反病,何也? 不复則害,复而反病,則又何也? 岐伯曰∶居非其位,不相得也。大复其胜,則主胜之,故反病也,所謂火燥熱也。 胜氣在歲半之上,复氣在歲半之下。如燥氣之复,当少陽相火之四氣;風氣之复,当陽明燥金之五 氣;火氣熱氣之复,当太陽寒水之終氣。皆居非其位。居非其位,不相得也。始胜終复,雖大复 其胜,則主時之氣胜之,故反病也。居非其位者,火氣熱氣,居太陽寒水之位,燥氣居少陽相火之位。 所謂火燥熱也。例而推之,風木之氣,居陽明燥金之位,亦在其中,土湿之氣,主於四時,故不与也。 帝曰∶治之何如? 复而反病,治之何如? 岐伯曰∶夫氣之胜也,微者随之,甚者制之。氣之复也,和者 平之,暴者夺之。皆随胜氣,安其屈伏,無問其數,以平爲期,此其道也。 六氣之胜有微甚,六氣之复有和暴。夫氣之胜也,胜氣微者,随顺以治之;胜氣甚者,制伏以治之。 氣之复也,复氣和者,平以治之。复氣暴者,夺以治之。胜氣固胜,而复氣猶胜,治之之法, 皆随其胜氣,以安其屈伏,無問氣味多寡之數,大要以平爲期,此其治之之道也。 帝曰∶善。客主之胜复奈何? 一歲之中,有加临之客氣,有六位之主氣。或主氣胜客氣,或 客氣胜主氣,有胜則复,帝故問之。 岐伯曰∶客主之氣,胜而無复也。 合六氣而論之,有胜則有复。而客主之氣,同時同位,主氣一定,客氣變迁,故但有胜而無复也。 帝曰∶其逆從何如? 主氣客氣,彼此相胜,有胜之而逆,有胜之而從,故問逆從何如? 岐伯曰∶主胜逆,客胜從,天之道也。 六氣主歲,每歲皆同,氣之常也。加临客氣,随司天在泉而迁转,氣之暂也。常可屈而暂不可屈。故 主氣胜客氣,則爲逆。而客氣胜主氣,則爲從。此因司天而有客氣之胜,故曰天之道也。 帝曰∶其生病何如? 主客之氣,有胜無复,然皆发爲民病,故問其生病何如? 岐伯曰∶厥陰司天,客胜則耳鸣掉眩,甚則咳。主胜則胸胁痛,舌難以言。 客胜主胜,胜氣雖有不同,而人身經脈之病,皆應司天之氣。下文在泉,亦有主客胜氣之不同,而下體 經脈之病,皆應在泉之氣也。厥陰司天,初之客氣,陽明燥金;二之客氣,太陽寒水;三之客氣,厥陰風木。 客胜者,凡此三氣,皆可胜也。耳鸣掉眩,風动之病也,甚則肝氣上逆而咳。主胜者,初之氣,厥陰風木, 二之氣少陰君火,三之氣太陰湿土,凡此三氣,皆可胜也。三氣主時,每歲皆然,下俱仿此。胸胁痛, 肝木之病也。舌難以言,嗌干而舌難言也。 少陰司天,客胜。則鼽嚏,颈项强,肩背瞀熱,頭痛,少氣,发 熱,耳聋目瞑,甚則肿,血溢疮疡,咳喘。主胜,則心熱烦躁,甚則胁痛支满。 少陰司天,初之客氣,太陽寒水;二之客氣,厥陰風木;三之客氣,少陰火熱。凡此客氣,皆可胜 也。少陰腎氣虛於上,則鼽嚏,颈项强,肩背瞀熱,頭痛。少陰心氣虛於內,則少氣,发熱,耳 聋、目瞑,甚則肿。少陰熱氣,傷其血分,不充肤腠,則血溢、疮疡,咳喘。若主時之氣胜,則少陰心腎 不交,故心熱烦躁,甚則病及心包,而胁痛支满。 太陰司天,客胜,則首面肿,呼吸氣喘。主胜,則胸腹满,食已而瞀。 太陰司天,初之客氣,厥陰風木;二之客氣,少陰君火;三之客氣,太陰湿土。凡此客氣,皆可胜也。 首面肿,湿淫病也。呼吸氣喘,太陰病也。若主時之氣胜,則脾胃之氣不和,而胸腹满。 瞀,目垂貌,食已而瞀,转输不捷也。 少陽司天,客胜,則丹胗外发,及爲丹疮疡,呃逆喉痹,頭 痛嗌肿耳聋,血溢,內爲螈。主胜,則胸满咳仰息,甚而有血,手熱。 胗,疹同。音飘。少陽司天,初之客氣,少陰君火;二之客氣,太陰湿土;三之客氣,少陽相火。 凡此客氣,皆可胜也。丹疹外发,及爲丹疮疡,火氣外淫也。呕逆喉痹,頭痛嗌肿耳聋,火 氣內逆也。熱傷血分,則血溢,血不荣筋,則內爲螈。若主時之氣胜,則少陽三焦之氣不和,故胸满,咳, 仰息。始則火熱傷氣,既則傷其血分。故甚而有血,不但病足之經脈,兼病手之經脈,故手熱,盖手之 三陽,從手走頭也。 陽明司天,清复內余,則咳衄嗌塞,心膈中熱,咳不止,而白血出者,死。 陽明者,清氣也。清复內余,言陽明司天,受客氣主氣之胜,則陽明清氣,郁而不舒,故司天於上,而 复有余於內也。清复內郁,則金氣不伸,故咳衄嗌塞,心膈中熱。白血,肺臟之血也。若咳不止,而白血出, 則肺氣并傷,故死。不言客胜主胜,但言清复內余,以明六氣雖有客主之胜,而皆病司天之氣,乃舉一以例 其余。下文太陽在泉亦然。 太陽司天,客胜,則胸中不利,出清涕,感寒則咳。主胜,則喉嗌中鸣。 太陽司天,初之客氣,少陰相火,二之客氣,陽明燥金;三之客氣,太陽寒水。凡此客氣,皆可胜也。 胸中不利,寒氣內隔也。出清氣,皮毛不利也。感寒則咳,寒氣外感於皮毛,則肺受之而病咳也。若主時 之氣胜,則太陽寒水上逆,故喉嗌中鸣。鸣,水聲也。 厥陰在泉,客胜,則大关節不利,內爲痉强拘螈,外爲不便。主胜,則筋骨繇并,腰腹時痛。 繇,摇同。四氣尽終氣,地氣主之。厥陰在泉,四之客氣,陽明燥金;五之客氣,太陽寒水;終之客 氣,厥陰風木。凡此客氣,皆可胜也。大关節不利,大筋拘急也。痉强拘螈,筋不和於內也;不便,乃舉止 不快,筋不和於外也。主胜者,四之氣,少陽相火;五之氣,陽明燥金;終之氣,太陽定水。凡此三氣,皆 可胜也。三氣之胜,下文皆同。筋骨摇并,猶之內爲痉强拘螈也;腰腹時痛,猶之外爲不便也。 少陰在泉,客胜,則腰痛,尻股膝髀足病,瞀熱以酸,肿不能久立,溲便變。主胜, 則厥氣上行,心痛发熱,膈中,众痹皆作,发於胁,魄汗不藏,四逆而起。 便,如字,下便具同。酸,同。藏,如字。少陰在泉,四之客氣,太陽寒水;五之客氣,厥陰風木; 終之客氣,少陰君火。凡此客氣,皆可胜也。腰者,腎之外候,腰痛,腎虛也。少陰之脈,從足而上,腰痛, 則尻股膝髀足皆病矣。垂目曰瞀,瞀熱以酸,言火氣上淫,目熱以酸,則垂目也。心膂曰,心氣虛寒, 故肿,不能久立,骨虛也。溲便變,腎虛也。若主時之氣胜,則少陰厥氣上行。厥氣上行,內外不合,則 心痛发熱。心痛发熱,陰陽不和,則膈中众痹皆作。夫厥氣上行,則不能枢转,故病发於胁。 心痛发熱,則陽氣外浮,故皮毛之魄汗不藏,膈中众痹皆作,則氣機尽郁,故四逆而起。 太陽在泉,客胜,則足痿下重。便溲不時,湿客下焦,发而濡 泻,及爲肿隐曲之疾。主胜,則寒氣逆满,食饮不下,甚則爲疝。 泻,泄通。下便泻之泻仿此。太陰在泉,四之客氣,厥陰風木,五之客氣,少陰君火;終之客氣,太 陽湿土。凡此客氣,皆可胜也。足痿下重,足太陰之脈,不能循經而上也。便溲不時,小便 频數而短少也。若太陽湿氣,客於下焦,則发爲大便之濡泻,濡泻,溏泄也。及爲肿隐曲之疾,言隐曲之处, 发爲肿疾,亦湿客下焦之所致也。主胜,則寒湿之氣,內逆中满,脾不转输,而食饮不下,甚則土受木刑而爲疝。 少陽在泉,客胜,則腰痛,而反恶寒,甚則下白溺白。主胜, 則熱反上行,而客於心,心痛发熱,格中而呕,少陰同候。 少陽在泉,四之客氣,少陰君火;五之客氣,太陽湿土;終之客氣,少陽相火。凡此客氣,皆可胜也。 少陽,初陽之氣,不能自下而上,則腰腹痛;不能自內而外,則反恶寒;甚則下焦虛寒,而 下白溺白。下白,大便白也,溺白,小便白也。主胜,則君相二火交炽,故熱反上行,而少陽火氣,上客於 心,故心痛发熱,心痛发熱,則火氣格中而呕。相火君火而上行,則君火亦可合相火而下盛,故少陰同候。 陽明在泉,客胜,則清氣动下,少腹坚满,而數便泻。主胜, 則腰重腹痛,少腹生寒,下爲溏,則寒厥於腸,上冲胸中,甚則喘不能久立。 數,音朔。,音务。陽明在泉,四之客氣,太陰湿土;五之客氣,少陽相火;終之客氣,陽明燥金。 凡此客氣,皆可胜也。客胜,則陽明清肃之氣动於下,清氣下动,則少腹坚满,始雖坚满,继而數便泻, 便泻,大便溏泄也。主胜,則腰重腹痛,少腹生寒,亦清氣之下动也,始則少腹生寒,而下爲溏,則寒厥 於腸,而上冲胸中,上冲胸中,甚則爲喘,不能久立。 太陽在泉,寒复內余,則腰尻痛,屈伸不利,股胫足膝中痛。 太陽者,寒氣也。寒腹內余,言太陽在泉,受客氣主氣之胜,則太陽寒氣,屈而不舒,故寒氣在泉於下, 而复有余於內也。寒腹內余,則太陽經脈不舒,故腰尻痛,屈伸不利,而股胫足膝中痛。不 言客胜主胜,但言寒复內余,乃舉一以例其余,以明六氣雖有客主胜,而皆病在泉之經脈也。 帝曰∶善。治之奈何? 客胜主胜,經氣受病,治之奈何? 岐伯曰∶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余折之,不足补之,佐以所 利,和以所宜,必安其主客,适其寒温,同者逆之,異者從之。 高者抑之,下者舉之,得其中矣。有余折之,不足补之,得其平矣。佐以所利,和以所宜,顺其性也。 然必安其主客,适其寒温,調其味也。同者,主氣清寒,加以清寒之客氣;主氣温熱,加 以温熱之客氣。此爲過盛,故当逆之,逆之者,抑之折之也。異者,主氣清寒,加以温熱之客氣,主氣温熱, 加以清寒之客氣。此非過盛,故当從之,從之者,舉之补之也。 帝曰∶治寒以熱,治熱以寒,氣相得者逆之,不相得者從之,余已知之矣。其於正味何如? 承上文,寒熱逆從之治,而問主客之正味也。治寒以熱,治熱以寒,氣同而相得者逆之,氣異而不相得 者從之。上文言之,故已知之,然非氣运本位之正味,故問其正味何如? 岐伯曰∶木位之主,其泻以酸,其补以辛。 六氣主時之位,不外木火土金水之五行。主位者,氣之常,故先泻後补。加临者,氣之客,故先补後 泻。初之氣,厥陰風木,木位之主,木氣胜也。木胜曰发生,酸則反其性而收之,故其泻以 酸。辛則助其上达,故其补以辛。 火位之主,其泻以甘,其补以咸。 二之氣,少陰君火,火位之主,火氣胜也。火胜曰赫曦,甘則反其性而缓之,故其泻以甘。咸能坚, 助其畅达,故其补以咸。少陰少陽,皆火位之主,少陰如是,則少陽亦如是也。 土位之主,其泻以苦,其补以甘。 三之氣,太陰湿土,土位之主,土氣胜也。土胜曰敦阜,苦則反其性而泄之,故其泻以苦。甘則助其 和缓,故其补以甘。 金位之主,其泻以辛,其补以酸。 五之氣,陽明燥金,金位之主,金氣胜也。金胜曰坚成,辛則 反其性而散之,故其泻以辛。酸則助其凝敛,故其补以酸。 水位之主,其泻以咸,其补以苦。 終之氣,太陽寒水,水位之主,水氣胜也。水胜曰流衍,咸則 反其性而凝之,故其泻以咸。苦則氣寒,助其寒水,故其补以苦。 厥陰之客,以辛补之,以酸泻之,以甘缓之。 此六氣客胜,其补泻之味,一如上文之主胜也。上文木位之主,其补以辛,其泻以酸,此厥 陰之客,补泻相同。以甘缓之者,《藏氣法時論》云∶“肝苦急,急食甘以缓之”。 少陽之客,以咸补之,以甘泻之,以咸收之。 上文火位之主,其补以咸,其泻以甘,此少陰之客,补泻相同。以咸收之者,《藏氣法時論》云∶“ 心欲,急食咸以之”。之即所收之。故此言收,下文少陽則言也。 太陽之客,以甘补之,以苦泻之,以甘缓之。 上文土位之主,其补以甘,其泻以苦,此太陰之客,补泻相同。以甘缓之者,《藏氣法時論》云∶“脾 欲缓,急食甘的缓之”。 少陽之客,以咸补之,以甘泻之,以咸之。 少陽少陰皆屬於火,同一義也。 陽明之客,以酸补之,以辛泻之,以苦泄之。 上文金位之主,其补以酸,其泻以辛,此陽明之客,补泻相同。以苦泄之者,《藏氣法時論》云∶“肺苦 氣上逆,急食苦以泄之”。 太陽之客,以苦补之,以咸泻之,以苦坚之,以辛润之,開发腠理,致津液通氣也。 上文水位之主,其补以苦,其泻以咸,此太陽之客,补泄相同。《藏氣法時論》云∶“腎欲坚,急食苦 以坚之。腎苦燥,急食辛以润之,開腠理,致津液,通氣也”。此以苦坚之云云,其義一也。 凡此,皆主氣客氣之正味也。 帝曰∶善。愿聞陰陽之三也,何謂? 上文岐伯云∶“身半以上,其氣三矣。身半以下,其氣三矣”。帝舉以問,謂陰陽止有少太,何以有三? 岐伯曰∶氣有多少異用也。 陰陽之氣,由少而太。太,多也;少,少也。陰陽之氣,有多少之異用也。 帝曰∶陽明何謂也? 太多少少,則陽明何謂? 岐伯曰∶两陽合明也。 有少陽之陽,有太陽之陽,两陽相合而明,則中有陽明也。 帝曰∶厥陰何也? 太少之中有陽明,何以厥陰不居二陰之中,故問厥陰何也? 岐伯曰∶两陰交尽也。 從少而太,則中有陽明,由太而少,則終有厥陰,有太陰之陰,有少陰之陰,两陰交尽,而有厥陰也。 帝曰∶氣有多少,病有盛衰,治有缓急,方有大小,愿聞其約,奈何? 两陽合明,陽之多也,两陰交尽,陰之少也。陰陽之三,仍屬氣之多少,故舉氣有多少,而探病之盛 衰,以及治之缓急,方之大小,期於約言不繁,故愿聞其約。 岐伯曰∶氣有高下,病有远近,证有中外,治有轻重,适其至所爲故也。 氣有多少者,氣有高下也。謂陽氣多而居高,陰氣少而居下。病有盛衰者,病有远近,证有中外也。謂 病久远而在中則盛,病新近而在外則衰。治有缓急者,治有轻重也,謂缓病之治宜轻,急病 之治宜重,更当适其病至之所,爲复其故也。 大要曰∶君一臣二,奇之制也;君二臣四,偶之制也;君二臣三,奇之制也;君二 臣六,偶之制也。故曰∶近者奇之,远者偶之,汗者不以奇,下者不以偶。补上治上制以缓, 补下治下制以急,急則氣味浓,缓則氣味薄,适其至所,此之謂也。 奇,音箕,下同。方有大小者,大要∶君一臣二,合而爲三,乃陽奇之制也。君二臣四,合而爲六, 乃陰偶之制也。奇數之大,則君二臣三,亦奇之制也。偶數之大,則君二臣六,亦偶之制也。品數少而分 两多,故曰君。品數多而分两少,故曰臣。方之奇偶,因病之远近以爲用,故曰近者奇之,远者偶之。謂近 病爲陽,宜用奇方以治之;远病爲陰,宜用偶方以治之。发汗爲陽,攻下爲陰。汗則從陰出陽,地氣升而爲 云爲雨,故汗者以偶不以奇;下則從陽入陰,天氣降而能泻能输,故下者以奇不以偶。治之缓急,因病之上 下以爲用,病在上而补上治上,則制方以缓;病在下而补下治下,則制方以急。制以急,則氣味宜浓,氣 味浓,則能下行也。制以缓,則氣味宜薄,氣味薄,則能上行也。上文云∶治有轻重,适其 病至之所,故曰适其至所,即此缓急浓薄之謂也。 病所远而中道氣味之者,食而過之,無越其制度也。是故平氣 之道,近而奇偶,制小其服也。远而奇偶,制大其服也。大則數少, 小則數多。多則九之,少則二之。奇之不去則偶之,是謂重方。偶 之不去,則反佐以取之,所謂寒熱温凉,反從其病也。 重,平聲。下同。药味入口,先歸中道,然後行於上下,故服药先後,制方大小,皆以病之上下远近 爲法也。病所远者,在上在下之病,而远於中道也。而中道氣味之者,氣味先歸中道也。食而過之者,以食 之先後,使药之過於上下也。如病在上而远於中,則先食後药,使過於上;病在下而远於中,則先药後食, 使過於下,此服药先後之法,無越其制度可也。服药先後,以病之上下远近爲法,則制方用药,正氣自平。 是故平氣之道,其病在上而近,而用奇偶之方,則制小其服也。其病在下而远,而用奇偶之方,則制大 其服也。大則分两多而品數少,氣味专而能远也。小則分两少而品數多,氣味薄而易散也。奇數終於九,故 數多則九之,無以加矣。偶數始於二,故數少則二之,無以减矣。奇偶雖殊,合而并用,故 奇之而病不去,則偶之,先奇後偶,是謂重方。若偶之而病仍不去,則反佐以取之。反佐以取者,以寒治 寒,以熱治熱,以温治 温,以凉治凉,所謂寒熱温凉,反從其病而取治之也。此制方大小以病之上下远近爲法者如此。 帝曰∶善。病生於本,余知之矣。生於标者,治之奈何? 風熱湿火燥寒六氣,所謂本也。上文详言之,故曰∶病生於 本,余知之矣。三陰三陽之氣爲标。故問生於标者,治之奈何? 岐伯曰∶病反其本,中标之病,治反其本,中标之方。 如太陽以寒爲本,以熱爲标。病反其本寒,中标陽之熱病,則不治其寒,而治其熱。故治反其本,中标 之方。六氣标本之治,仿此類推,然從本從标,复有不同,有如下文所云也。 帝曰∶善。六氣之胜,何以候之? 六氣者,五行也。五行者,五臟也。氣胜則臟病,故問六氣之胜,何以候之? 岐伯曰∶乘其至也,清氣大來,燥之胜也,風木受邪,肝病生 焉。熱氣大來,火之胜也,金燥受邪,肺病生焉。寒氣大來,水之 胜也,火熱受邪,心病生焉。湿氣大來,土之胜也,寒水受邪,腎 病生焉。風氣大來,木之胜也,土湿受邪,脾病生焉。所謂感邪而 生病也。乘年之虛,則邪甚也。失時之和,亦邪甚也。遇月之空, 亦邪甚也。重感於邪,則病危矣。有胜之氣,其必來复也。 候之之法,当乘其氣至之時而候之也。如清氣大來,燥金之胜也,金刑其木,風木受邪而肝病生焉 矣。熱氣大來,火刑其金,則肺病生焉矣。寒氣大來,而心病生。湿氣大來,而腎病生。風氣大來,而脾 病生,皆受制生病,所謂感邪而生病也。邪之感也,如主歲之氣不及,而乘年之虛,則邪甚也。主時之氣不 及,而失時之和,亦邪甚也。主日之氣不及,而遇月之空,亦邪甚也。年之虛,時之失,月之空,有一於 此,則病。若重感於邪,則病危矣,此皆有胜之氣而爲病,须知有胜之氣,其必來复也。 帝曰∶其脈至何如? 六氣之胜,必形於脈,故問其脈至何如? 岐伯曰∶厥陰之至,其脈弦,少陰之至,其脈钩;太陰之至, 其脈沉;少陽之至,大而浮;陽陰之至,短而涩;太陽之至,大而长。 厥陰屬木,故其脈弦;少陰屬火,故其脈钩;太陰屬土,故其 脈沉;少陽屬火,故大而浮;陽明屬金,故短而涩,太陽屬水,爲諸陽主氣,故大而长。 至而和則平,至而甚則病,至而反者病,至而不至者病,未至而至者病,陰陽易者危。 和,調和也。六脈之至,至而調和,則爲平脈。甚,過盛也。六脈之至,至而過盛,則爲病脈。春弦夏 钩秋浮冬沉,春得秋脈,夏得冬脈,秋得夏脈,冬得长夏脈。至而反時者病。時至而脈不至者病。時未至而 脈先至者病。春夏爲陽,秋冬爲陰,春夏见陰脈,秋冬见陽脈,是爲陰陽易。陰陽易者危。 帝曰∶六氣标本,所從不同奈何? 三陰三陽六氣之标也,風火湿熱燥寒,六氣之本也。标本陰陽不同,則所從亦不同。帝故問之。 岐伯曰∶氣有從本者,有從标本者,有不從标本者也。 從本者,從風熱湿火燥寒之氣也。從标本者,或從三陰三陽之 氣,或從風熱湿火燥寒之氣也。不從标本者,從中见之氣也。 帝曰∶愿卒聞之。 從本,從标本,不從标本,愿卒聞之。 岐伯曰∶少陽太陰從本,少陰太陽從本從标,陽明厥陰,不從标本從 乎中也。故從本者化生於本,從标本者有标本之化,從中者以中氣爲化也。 氣有從本者,少陽太陰是也。少陽之氣惟火熱,太陰之氣惟陰湿,皆從本氣以爲生化也。氣有從标 本者,少陰太陽是也。少陰本熱标陰,太陽本寒标熱,有寒熱陰陽之氣,故從本從标,以爲生化 也。氣有不從标本者,陽明厥陰是也,两陽合明,陽之极矣。無取乎燥,從中见太陰之氣,以爲生化,两 陰交尽,陰之极矣。無取乎風,從中见少陽之氣,以爲生化也。 帝曰∶脈從而病反者,其診何如? 承上文三陰三陽之脈而复問也。上文云∶厥陰之至其脈弦,少陰之至其脈钩,太陰之至其脈沉,少 陽之至大而浮,陽明之至短而涩,太陽之至大而长。脈從陰陽而病相反,則診之不易,故舉以問。 岐伯曰∶脈至而從,按之不鼓,諸陽皆然。 三陽之脈,脈至而從,脈雖见陽,必按之不鼓,按之不鼓,病必相反。諸陽脈而病反者皆然也。 帝曰∶諸陰之反,其脈何如? 陽脈按之不鼓,諸陰之反,其脈何如? 岐伯曰∶脈至而從,按之鼓甚而盛也。 脈至而從,三陰脈也。脈雖见陰,按之必鼓甚而盛,所以諸陰之脈,而病反也。 是故百病之起,有生於本者,有生於标者,有生於中氣者,有取本而得者,有取标而得者, 有取中氣而得者,有取标本而得者,有逆取而得者,有從取而得者。逆,正顺也。若顺,逆也。故曰∶ 知标与本,用之不殆,明知逆顺,正行無间。此之謂也。不知是者,不足以言診,足以乱經。 故《大要》曰∶粗工嘻嘻,以爲可知,言熱未已,寒病复始,同氣異形,迷診乱經。此之謂也。 承脈從病反之義,而推言百病之起,有生於本氣者,有生於标氣者,有生於中见之氣者,因其所生, 取而治之,始得其真。然取治之法,又有逆取而得者,有從取而得者。逆取而得則逆取,正爲 顺也,若不逆取而顺,反爲逆也。故曰∶知标与本,用之不殆,明知逆顺,正行無间,即此脈從病反之謂 也。苟不知此以診,是爲迷診乱經,《大要》云云,其粗工之龟鉴欤。 夫标本之道,要而博,小而大,可以言一而知百病之害,言标 与本,易而弗损,察本与标,氣可令調,明知胜复,爲万民式,天之道毕矣。 易,去聲。承上文而言标本之道,至精至微,所该者广,故要 而能博,小而能大,可以言一而知百病之害也。故一言标与本,則施治平易而弗之损,察一本与标, 則六氣雖病而可令調,知标本則知胜复,可爲万民之式,而上天之道毕矣。 帝曰∶胜复之變,早晏何如? 承明知胜复之言,而探胜复早晏之變。 岐伯曰∶夫所胜者,胜至已病,病已愠愠,而复已萌也。夫所 复者,胜尽而起,得位而甚,胜有微甚,复有少多,胜和而和,胜虛而虛,天之常也。 胜者复之基,夫所胜者,胜氣至,則已病。病方已,中猶愠愠之時,而复氣已萌也。故夫所复者,必胜 氣尽而复始起,得位而复方甚。然所胜之氣有微甚,則所复之氣有少多,故胜和而复亦和, 胜虛而复亦虛,此天之常數爲然也。 帝曰∶胜复之作,动不当位,或後時而至,其故何也? 当,去聲。帝必欲详明胜复早晏之變,故复問之。动不当位,氣之早也。後時而至,氣之晏也。 岐伯曰∶夫氣之生,与其化衰盛異也。寒暑温凉盛衰之用,其在四维。故陽之动,始於温, 盛於暑;陰之动,始於清,盛於寒。春夏秋冬,各差其分。故《大要》曰∶彼春之暖,爲夏之暑, 彼秋之忿,爲冬之怒,谨按四维,斥候皆歸,其終可见,其始可知。此之謂也。 差,音雌。下同。一歲四時,春温夏暑,秋凉冬寒,万物生化,有盛有衰。故夫氣之生物,与其化物, 有衰盛之異也。氣之寒暑温凉,爲生化盛衰之用。生化盛衰,其在氣交之四维。四维者,冬春之交,春冬之 交,夏秋之交,秋冬之交也。氣交先期而甚,則胜复早而盛,氣交後期而微,則胜复晏而衰。故陽之动始於 春氣之温,盛於夏氣之暑。陰之动始於秋氣之清,盛於冬氣之寒。春夏秋冬,四维之交,或先或後,各差 其分。分,猶度也。差其分,而胜复有早晏也。故舉《脈要精微論》之言。《大要》曰∶彼春之暖, 而爲夏之暑;彼秋之忿,而爲冬之怒。由此言之,則当谨按氣交之 四维。氣交之候,猶斥候也。谨按四维,則斥候皆歸,其終可见,其始可知,即此胜复早晏之謂也。 帝曰∶差有數乎? 春夏秋冬,各差其分,則差有數乎? 岐伯曰∶又凡三十度也。 三十度,一月也。十二月而得春氣,三月而得夏氣,六月而得秋氣,九月而得冬氣,其氣至早,所差凡三 十度。正月未温,猶得冬氣;四月未夏,猶得春氣,七月未秋,猶得夏氣;十月未秋,猶 得秋氣。其氣晏至,所差亦三十度,故曰∶又凡三十度也。 帝曰∶其脈應,皆何如? 春夏秋冬,有四時之氣,則有四時之脈,今差其分,則其脈應皆何如? 岐伯曰∶差同正法,待時而去也。《脈要》曰∶春不沉,夏不弦,冬不涩,秋不數,是 謂四塞。沉甚曰病;弦甚曰病,涩甚曰病,數甚曰病,参见曰病,复见曰病,未去而去曰病, 去而不去曰病,反者死。故曰∶氣之相守司也,如权衡之不得相失也。夫陰陽之氣,清静 則生化治,动則苛疾起,此之謂也。 盖以四時正氣之法揆之,則知其差,故曰差同正法也。待時而去者,四维之交,待主時之氣至而後去 也。如春受冬氣,夏受春氣,秋受夏氣,冬受秋氣,氣相通也。故脈之大要曰∶春不沉,夏不弦,冬不 涩,秋不數。前氣不交於本位,是謂四塞。夫氣不相通,四塞者病。若其氣之交,交而太過者亦病。故春脈 沉甚曰病,夏脈弦甚曰病,冬脈涩甚曰病,秋脈數甚曰病。参见者,春初之脈,沉弦并见,夏初之脈,弦數 并见之類。复见者,主時之脈已去,非其王時而复见也。未去而去者,後氣未交,未当去而先去 也。去而不去者,後氣已交,應去而猶不去也。脈氣如是,皆謂之病。反者,春得秋脈,夏得冬脈,长夏得 春脈,秋得夏脈,冬得长夏脈。脈非其時,反受克贼,已病而见此脈者死。故曰∶氣之相守 而司於脈也,如权与衡之不得相失也。故夫陰陽之氣,清静則生化 治,不清静而动乱,則苛疾起,即此相守司而不得相失謂也。 帝曰∶幽明何如? 一歲四時,有陰有陽,秋冬爲陰,幽也。春夏爲陽,明也。故問幽明何如? 岐伯曰∶两陰交尽,故曰幽。两陽合明,故曰明。幽明之配,寒暑之異也。 秋清冬寒,两陰交尽而始春,故曰幽。春温夏暑,两陽合明而 始秋,故曰明。日月营运,一寒一暑,故幽明之配,乃寒暑之異也。知寒暑之往來,則知一歲之幽明矣。 帝曰∶分至何如? 承寒暑之意,問一歲之中,二分二至何如? 岐伯曰∶氣至之謂至,氣分之謂分,至則氣同,分則氣異,所謂天地之正紀也。 夏至則夏氣已至,冬至則冬氣已至,故氣至之謂至。春分則与冬氣分,秋分則与夏氣分,故氣分之謂 分。夏至氣同於夏,冬至氣同於冬,故至則氣同。春分与冬氣分,秋分与夏氣分,故分則氣 異。二分在仲春仲秋,二至在仲夏仲冬,非若四维之季孟相交,此所謂天地之正紀也。 帝曰∶夫子言春秋氣始於前,冬夏氣始於後,余已知之矣。然 六氣往复,主歲不常也,其补泻奈何? 上文岐伯云,陽之动始於温,陰之动始於清,是春秋之氣始於前也。陽盛於暑,陰盛於寒,是冬夏之氣 始於後也。然春夏秋冬六氣往复以主歲,是主歲之氣不常也。其补泻之味奈何? 岐伯曰∶上下所主,随其攸利,正其味,則其要也,左右同法。大要曰∶少陽之主,先甘 後咸;陽明之主,先辛後酸;太陽之主,先咸後苦;厥陰之主,先酸後辛,少陰之主,先甘 後咸;太陰之主,先苦後甘。佐以所利,资以所生,是謂得氣。 一歲之中,司天在泉,上下所主,自有常氣。当随其所利而正其味,則其补泻之火要也。上下止 二氣,合上下之左右而六氣周, 故曰左右同法。六氣补泻正味,上文言之详矣。上文云,火位之主,其泻以甘,其补以咸,故少陽主治之 味,大要先甘後咸。金位之主,其泻以辛,其补以酸,故陽明主治之味,大要先辛後酸。水位 之主,其泻以咸,其补以苦,故太陽主治之味,大要先咸後苦。木位之主,其泻以酸,其补以辛,故厥陰主 治之味,大要先酸後辛。少陰之主,与少陽同。土位之主,其泻以苦,其补以甘,故太陰主治之味,大要先苦 後甘。六氣补泻之正味如此,尤必佐以所利,资以所生,是謂得氣。 帝曰∶善。夫百病之生也,皆生於風寒暑湿燥火,以之化之變也。經言盛者泻之,虛者补之, 余锡以方士,而方士用之,尚未能十全,余欲令要道必行,桴鼓相應,猶拔刺雪,工巧 神聖,可得聞乎? ,污同。百病之生,不越風寒暑湿燥火六氣之變化。补泻施治,未能十全,必治之十全,而要 道可行。桴鼓相應,猶刺雖久而可拔,污雖久而可雪,工巧臻於神聖,不同方士,帝故問之。 岐伯曰∶审察病機,無失氣宜,此之謂也。 一歲六氣,各有所宜,變化爲病,各有其機,故当审察病機,無失氣宜,此即神聖之謂也。 帝曰∶愿聞病機何如? 病機無穷,审察不易,故愿聞之。 岐伯曰∶諸風掉眩,皆屬於肝。諸寒收引,皆屬於腎。諸氣 郁,皆屬於肺。諸湿肿满,皆屬於脾。諸熱瞀螈,皆屬於心。 心,旧本讹火,今改。有病無形之氣,而內屬於形藏者。有病有形之本,而內屬於氣化者,皆病機也。 如諸風而頭目掉眩,病皆屬於肝,風氣通於肝也,諸寒而經脈收引,病皆屬於腎,寒氣通於 腎也。諸氣而胸膈忿郁,病皆屬於肺,諸氣通於肺也。諸湿而身體肿满,病皆屬於脾,湿氣通於脾也。諸 熱而目瞀經螈,病皆屬於心,熱氣通於心也。此病無形之六氣,而內屬於有形之形藏也。 諸痛痒疮,皆屬於火。諸厥固泄,皆屬於下。諸痿喘呕,皆屬 於上。 火,旧本讹心,今改。諸痛痒疮,皆屬於手少陽三焦之火。諸寒厥而固泄,皆屬於下。下,下焦也。 諸痿痹而喘呕皆屬於上;上,上焦也。是三焦火熱之氣有余,則諸疮痛痒而病於外;三焦火熱之氣 不足,則諸厥固泄,諸痿喘呕,而病於內;以明三焦之氣游行於上下,出入於內外也。 諸禁鼓栗,如丧神守,皆瞩於火。 禁,作噤。丧,去聲。諸口噤無言而身鼓栗,如丧神明,失其 內守,乃手少陰心經之病。心者火也,故皆屬於火。 諸痉项强,皆屬於湿。 痉,手足搐搦也。諸痉急而项背强,乃足太陽膀胱之病。膀胱者,水湿之府,故皆屬於湿。 諸逆冲上,皆屬於火。 諸氣逆而冲於胸膈之上,乃手厥陰心包之病。心包者火也,故皆屬於火。 諸胀腹大,皆屬於熱。 諸胀满而腹大,乃足太陰脾經之病。熱湿相蒸,脾土受病,故皆屬於熱。 諸躁狂越,皆屬於火。 諸躁扰不宁,狂烦越度,乃足陽明胃經之病。陽明者,燥熱之氣也,故皆屬於火。 諸暴强直,皆屬於風。 諸一時卒暴,筋强而直,屈伸不能,乃足厥陰肝經之病。厥陰主風,故皆屬於風。 諸病有聲,鼓之如鼓,皆屬於熱。 諸病而鼻息有聲,氣上行而鼓动之,如鼓聲者然,乃手太陰肺經之病。肺主氣,氣爲陽,故皆屬於熱。 諸病肿,疼酸惊骇,皆屬於火。 酸,同。肿,肉肿也,肉肿則疼酸,氣機不顺,則惊骇, 乃手陽明大腸之病。陽明者,燥熱之氣也,故皆屬於火。 諸转反戾,水液混浊,皆屬於熱。 戾,了戾也。諸转反戾,則溲便不利,溲便不利則水液混浊, 乃手太陽小腸之病。太陽者,陽熱之氣也,故皆屬於熱。 諸病水液,澄澈清冷,皆屬於寒。 水液澄澈清冷,則下焦虛寒,乃足少陰腎經之病。腎主水寒,故皆屬於寒。 諸呕吐酸,暴註下迫,皆屬於熱。 呕吐酸水,暴註下迫,乃胆足少陽之病。少陽者,火也,故皆 屬於熱。此病有形之形藏,而內屬於無形之六氣也。 故大要曰∶谨守病機,各司其屬,有者求之,無者求之,盛者责之,虛者责之,必先五胜, 疏其血氣,令其調达,而致和平,此之謂也。 承上文而总结之。以明审察之法也。上文諸病,有屬於肝心脾肺腎者,有屬於風火熱湿寒者,故大要曰, 谨守病機,各司其屬。有屬形藏之有形者,当求之而得其真;有屬氣化之無形者,亦当求之而得其真有余而 盛者,不得其平,故当责之。不及而虛者,不得其平,亦当责之。必先知五行之胜。若胜,則当疏其血氣, 令其調达,而致和平。即此有無求之,盛虛责之之謂也。 帝曰∶善。五味陰陽之用,何如? 疏其血氣,令其調达,必有五味陰陽之用,故相继而問之。 岐伯曰∶辛甘发散爲陽,酸苦涌泄爲陰,咸味涌泄爲陰,淡味 渗泄爲陽。六者,或收或散,或缓或急,或燥或润,或或坚,以所利而行之,調其氣使其平也。 五味陰陽之用,彼此相济以成。如辛主发散,從內而外,必济以甘,故辛甘之味,爲能发散而屬乎陽。 苦主涌泄,從中上涌,從中下泄,必济以酸,故酸苦之味,爲能涌泄而屬於陰。咸味润下,主能下泄, 能下泄,即能上涌,故咸味涌泄爲陰。五味之外,复有淡味,淡主渍渗,能渍渗,即能行泄,故淡味渗泄 爲陽。此辛甘酸苦咸淡六者,氣味雖殊,功用相济,或收或散者,收而能散,散而 能收也。或缓或急者,缓而能急,急而能缓也。或燥或润者,燥而能润,润而能燥也。或或坚者, 而能坚,坚而能也。此五味陰陽相济,以爲功也。各以所利而行之,疏其血氣也。調其氣,令其 調达也。疏其血氣,令其調达,而致和平,故曰使其平也。 帝曰∶非調氣而得者,治之奈何?有毒無毒,何先何後,愿聞其道。 承調氣使平之言,而复問也。謂非調氣而得,則当以药治之。药 之有毒無毒,調治何先何後,必有其道,故愿聞之。 岐伯曰∶有毒無毒,所治爲主,适大小爲制也。 治病各有其主,药之有毒無毒,以所治之病爲主,更适方之大小以爲制,此其道也。 帝曰∶请言其制。 请言大小之制。 岐伯曰∶君一臣二,制之小也;君一臣三佐五,制之中也;君一臣三佐九,制之大也。 寒者熱之,熱者寒之,微者逆之,甚者從之,坚者削之,客者除之,劳者温之,结者散之,留者 攻之,燥者濡之,急者缓之,散者收之,损者益之,逸者行之,惊者平之,上之 下之,摩之浴之,薄之劫之,開之发之,适事爲故。 制方之道,君一臣二,無庸佐使,制济之小也。君一臣三佐五,制剂之中也。君一臣三佐九,制剂之大 也。制小制中制大,大要,病寒者熱治之,病熱者寒治之,病微者逆治之,病甚者從治之, 病坚者消削之,邪客者除去之,劳虛者温以治之,结聚者散以治之,留着者攻以治之,燥熱者濡以治之,急疾 者缓以治之,耗散者收以治之,损傷者益以治之,逸置者行之,惊骇者平之,或舉而上之,或推而下之,或膏 以摩之,或湯以浴之,或缓治以薄之,或急治以劫之,或開导之,或发散之。凡此皆各适其事之所宜,爲复其故。 帝曰∶何謂逆從? 微者逆之,甚者從之,何謂? 岐伯曰∶逆者正治,從者反治,從小從多,观其事也。 逆者,以寒治熱,以熱治寒,是爲正治。從者,以熱治熱,以 寒治寒,是爲反治。制方小大,從小從多,則观其事之所宜也。 帝曰∶反治何謂? 正治者,治之正,反治者,治之反,故問反治何謂? 岐伯曰∶熱因寒用,寒因熱用,塞因塞用,通因通用,必伏其 所主,而先其所因,其始則同,其終則異,可使破積,可使溃坚,可使氣和,可使必已。 反治之道,必以熱治熱,服药宜凉,是熱因寒用也。以寒治寒,服药宜温,是寒因熱用也。补药治 中满,是塞因塞用也。攻药治下利,是通因通用也。此寒熱通塞之治,後必伏其所主之病,而 先其所因以投之,熱治熱,寒治寒,塞用塞,通用通,是其始則同。熱者寒,寒者熱,塞者通,通者塞,是 其終則異。塞因塞用,則正氣自强,故可使破積,可使溃坚。通因通用,則邪不能容,故 可使氣和,可使必已。此反治之道也。 帝曰∶善。氣調而得者?何如? 上文論反治,帝欲详明正治,故問氣調而得,何如? 岐伯曰∶逆之從之,逆而從之,從而逆之,疏氣令調,則其道也。 氣調而得,正治之法也。上文云,逆者正治,故逆之乃所以從之。逆治而從之,若從治而反爲逆 之矣。逆治之道,即上文疏其血氣,令其調达之義。故曰∶疏氣令調,則其道也。 帝曰∶善。病之中外何如? 中,猶內也。病有從內而外者,有從外而內者,故复問病之中外,以悉其機。 岐伯曰∶從內之外者,調其內;從外之內者,治其外;從內之 外而盛於外者,先調其內而後治其外;從外之內而盛於內者,先治 其外而後調其內;中外不相及,則治主病。 治病必求於本,故從內之外者,当調其內;從外之內者,当治 其外;從內之外而盛於外者,亦先調其內而後治其外。 從外之內而盛於內者,亦先治其外,而後調其內,內病於臟腑,故曰調,外病於肌腠,故曰治。內 病在內,外病在外,中外不相及,則但治其主病。 帝曰∶善。火熱复,恶寒发熱,有如疟状,或一日发,或间數日发,其故何也? 承上文內外之病,而問寒熱似疟,或一日发,或间數日发,其在中在外何如? 岐伯曰∶胜复之氣,會遇之時,有多少也。陰氣多而陽氣少, 則其发日远,陽氣多而陰氣少,則其发日近。此胜复相薄,盛衰之節,疟亦同法。 火熱而复恶寒,恶寒而复发熱,此爲胜复之氣;或一日发,或數日发,此爲會遇之時;寒熱有盛衰,发 日有远近,此胜复之氣,會遇之時,而有多少也。间數日发者,病氣在陰,陰氣多而陽氣少,則其发,间數日 而远;一日发者,病氣在陽,陽氣多而陰氣少,則其发,一日而近。此即胜复之氣相薄,而有盛 衰之節也。雖寒熱有如疟状,究之疟亦同法。 帝曰∶論言治寒以熱,治熱以寒,而方士不能废绳墨而更其道 也,有病熱者寒之而熱,有病寒者熱之而寒,二者皆在,新病复起,奈何治? 此复舉寒熱而探其治也。上文岐伯云∶寒者熱之,熱者寒之,故問,論言治寒以熱,治熱以寒,而方士 不能废绳墨而更其道。然寒熱相兼,有病熱者,先寒之而熱∶有病寒者,先熱之而寒,寒之熱 之,二者皆在,寒之而熱,熱之而寒,則新病复起,何如以治? 岐伯曰∶諸寒之而熱者取之陰,熱之而寒者取之陽。所謂求其屬也。 諸寒之而熱者,以寒爲本,故取之陰,当以熱药治之。諸熱之而寒者,以熱爲本,故取之陽,当以寒药 治之。夫寒之而熱,治之以熱,熱之而寒,治之以寒,所謂求其屬以治之也。 帝曰∶善。服寒而反熱,服熱而反寒,其故何也? 承上文之意而复問也。服寒治熱,而反熱;服熱治寒,而反寒。新病复起,其故何也? 岐伯曰∶治其王氣,是以反也。 王,去聲。下同。春温夏熱秋清冬寒,四時之王氣也。王氣当 顺之,若以寒治熱,以熱治寒,治其王氣,是以反熱反寒也。 帝曰∶不治王而然者,何也? 有不治王氣,而反熱反寒者何? 岐伯曰∶悉乎哉問也。不治五味屬也。夫五味入胃,各歸所喜,故酸先入肝,苦先入心, 甘先入脾,辛先入肺,咸先入腎。久而增氣,物化之常也,氣增而久,夭之由也。 故,旧本误攻,今改。不治王氣,而五味之屬,有以治之也。夫五味入胃,從胃而各歸其所喜,故 酸味先入肝,苦味先入心,甘味先入脾,辛味先入肺,咸味先入腎。味久而增其藏氣,乃物化之 常也,藏氣增而日久,則此胜彼衰,乃夭之由也。所以反熱反寒,而病不愈也。 帝曰∶善。方制君臣,何謂也? 五味不可偏胜,故方制君臣,帝相因而問之。 岐伯曰∶主病之謂君,佐君之謂臣,應臣之謂使,非上中下三品之謂也。 使,去聲。主病之药,多其分两,謂之君。佐君之药,少其分两,謂之臣。應 臣之药,分两更少,謂之使。非神农所取上中下三品之謂也。 帝曰∶三品何謂? 神农三品,何謂? 岐伯曰∶所以明善恶之殊贯也。 恶,如字。神农本經三百六十五种,以應周天之數。上品一百二十五种爲君,中品一百二十种爲臣, 下品一百二十种爲佐使。上品無毒,主养命延年,益氣轻身。中品或有毒或無毒,主流通經脈, 祛邪治病。下品有毒或大毒,主破坚積,除痼疾。三者之中,氣味 善恶,补泻雖殊,理复通贯,所以明善恶之殊贯也。 帝曰∶善。病之中外,何如? 以三品之药,治中外之病,何如? 岐伯曰∶調氣之方,必别陰陽,定其中外,各守其乡,內者內 治,外者外治,微者調之,其次平之,盛者夺之,汗之下之,寒熱 温凉,衰之以屬,随其攸利,谨道如法,万舉万全,氣血正平,长有天命。 别,音逼。以药治病,乃調氣之方,故必别其在陰在陽,定其在中在外,各守其所在之乡,而內者 治內,外者治外。正氣微者調补之,其次平定之,邪氣盛者辟夺之,或汗之,或下之,或寒熱温 凉,衰之以屬,逆治從治,各随其所利而行之,谨道如法,万舉万全,使氣血中正和平,而长有其天命矣。 帝曰∶善。 详明天道,合於人身,反复言之,诚爲至真要論,帝故善之,不复問也。


卷之九

着至教論第七十五篇

下凡七篇,皆黄帝語於雷公。着至教者,雷公请帝着爲至教,開示諸臣,傳於後世也。黄帝继神农而 立极,故曰上通神农。黄帝上通神农,神农上通伏羲,故曰拟於二皇。盖伏羲知天,神农知 地,黄帝知人,三才之道,一脈相傳,故曰而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且以知天下,何難别陰 陽,應四時,合之五行。帝從雷公之请,着爲至教,备言三陽如天,陰陽偏害之理。公未悉知,诚切研求,是以 此下复有《示從容》,《疏五過》,《征四失》,《陰陽類》,《方盛衰》,《解精微》,開示雷公,皆至教也。 黄帝坐明堂,召雷公而問之曰∶子知医之道乎? 《黄帝素問》九卷,计八十一篇,上凡七十四篇,皆访諸岐伯闡明医道。此下七篇,則召雷公而证 明其道也。 雷公對曰∶诵而颇能解,解而未能别,别而未能明,明而未能彰,足以治群僚,不足至侯王。 别,音逼,下俱同。诵而能解,知其義矣。由解而别,别而明,明而彰,可以互爲闡明,今也未能。 但足以治群僚之平等,爲之讲論,不足以至侯王之尊贵,爲之彰明也。 愿得受树天之度,四時陰陽,合之别星辰,与日月光,以彰經 术,後世益明,上通神农,着至教,拟於二皇。 上古树八尺之臬,参日影之斜正长短,以定四時,故愿得受树 天之度,以定四時之陰陽。即以四時陰陽,合之星辰日月,分别明 辨,以彰玑衡之經术。使後世益明四時陰陽日月星辰之理,此上天之道,自古爲然。故曰∶上通神农,愿得着 爲至教,不但上通神农,且拟於二皇,二皇伏羲神农也。此伏羲神农黄帝之書,謂之三墳,一脈相傳,言大道也。 帝曰∶善。無失之,此皆陰陽表里上下,雌雄相输應也。而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中知人事,可以长久,以教众庶,亦不疑殆,医道論篇,可傳後世,可以爲宝。 帝善其请,着爲至教,因以名篇,故曰無失之。雌雄者,陰陽之謂也。陽在表,陰在里,陽在上,陰 在下,此皆陰陽表里上下,猶之雌雄之相爲输應也。而陰陽之道,可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天文 地理人事,其道相通,故可以长久。以此三才相合之道,教於众庶,亦不疑殆。故着医道之論以成篇。可 傳後世,可以爲宝,当守之而弗失也。 雷公曰∶请受道,讽诵用解。 请受天文、地理、人事之道,口讽诵而心用解,終身弗失。 帝曰∶子不聞陰陽傳乎? 傳,去聲。《陰陽傳》,上古書也。着之篇什,岂不聞乎?知《陰陽傳》,則知天文、地理、人事之道矣。 曰∶不知。 公欲受教於帝,故曰不知。 曰∶夫三陽,天爲业,上下無常,合而病至,偏害陰陽。 陰陽之道,由陰而至於陽,從一而至於三。三陽者,太陽也。太陽爲陽之极,极則無以加。故夫三陽, 以天爲业,业,功业也。三陽功业如天也。天氣在上,時行乎下,故上下無常。上下之氣, 合而病至,則偏害陰陽,謂独陽無陰,不得其平,陰陽偏害也。 雷公曰∶三陽莫当,请聞其解。 偏害陰陽,則三陽之氣,莫可以当。故曰三陽莫当,请聞其解。 帝曰∶三陽独至者,是三陽并至,并至如風雨,上爲巅疾,下 爲漏病,外無期,內無正,不中經紀,診無上下,以書别。 中,去聲。諸陽之氣,歸於三陽。故三陽爲病,而三陽独至者,是三陽合諸陽之氣而并至也。并至,如風 雨之莫当,故并於上則爲巅疾,而陽亢無陰。并於下,則爲漏病,而陰盛無陽,不但上下莫当,其內外亦莫可 当。并於外,則外無期,譬於堕溺,不可爲期。并於內,則內無正,神转不回,回則不转,乃失其正。內無 期,外無正,則不中經脈之紀,上巅疾,下漏病,則診無上下。書猶志也。别,不同也。所以志别,而 不同於寻常之病也。 雷公曰∶臣治疏愈,说意而已。 说,作悦。治,理也。疏,远也。謂理治其言,疏远愈甚,不 過悦其大意而已。公爲此言,欲帝彰明较着以爲至教也。 帝曰∶三陽者,至陽也。積并則爲惊。病起疾風,至如霹雳, 九窍皆塞,陽氣滂溢,干嗌喉塞。并於陰,則上下無常,薄爲腸。 陽至於三,极無以加。故三陽者,至陽也。諸陽之氣,歸於三陽,故積并則爲惊。其病之起,有如疾風。 其病之至,一如霹雳,疾風霹雳,則九窍皆塞。陽氣滂溢,九窍皆塞而病於上,其嗌則 干,其喉則塞。陽氣滂溢而病於下,則陽并於陰,陽在上,并於陰,則上下無常,而薄爲腸。 此謂三陽直心,坐不得起卧者,便身全,三陽之病,且以知天 下,何以别陰陽,應四時,合之五行。 三陽之氣如天,心爲君主如日,此三陽積并爲病,謂之三陽直心。三陽直心,亢害已极,故坐不得起卧。 不得起卧者,不能開阖也,不能開阖,便身全,三陽之病。盖太陽主開,陽明主阖,少陽主枢,而司開阖。 是知直心之三陽,太陽也。不得起卧之三陽,太陽、陽明、少陽也。天下之大,陽氣主之,知直心之三陽, 開阖枢之三陽,且以知天下,何難以别陰陽,應四時,而合之五行。帝爲此言,着至教也。 雷公曰∶陽言不别,陰言不理,请起受解,以爲至道。 至教之傳,非語言文本可尽。故言此以深求之。陽,猶明也∶陰,猶隐也。明言之,不能如黑白之别。隐 言之,不能如經論之理,其中更有精微,请起受解,以爲至道焉。 帝曰∶子若受傳,不知合至道,以惑师教。語子至道之要,病 傷五臟,筋骨以消。子言不明不别,是世主学尽矣。 語,去聲。帝之着教,言浅旨深,皆至道也。故曰∶子若受傳,不知以余言而合至道,心有所疑,以 惑师教。此外欲更語子至道之要。必至病傷五臟,而筋骨以消,身且不保,何以授教。公云陽言不别,陰言 不理。故曰∶子言不明不别,是斯世主教之学尽矣。何以傳爲,謂至教已着,無庸复言也。 腎且绝,惋惋日暮,從容不出,人事不殷。 從,音聪。余篇從容俱同。史臣记雷公殫心帝教,而深思弗释也。公聞帝教,既竭心思,求之不得,中 心如焚,一似腎且绝,而不上济其心者。惋惋,惊叹貌,惊叹至教之深。至於日暮,猶居明 堂。從容不出,一切人事不殷,殷,猶勤也。此雷公殫心至教,而诚切研求也。


示從容論第七十六篇

聖人治病,循法守度,援物比類,從容中道,帝以此理,示諸雷公,故曰示從容。 黄帝燕坐;召雷公而問之曰∶汝受术诵書者,若能览观杂学, 及於比類,通合道理,爲余言子所长。五臟六腑,胆胃大小腸,脾胞膀胱,脑髓涕唾,哭泣 悲哀,水所從行,此皆人之所生,治之過失,子务明之,可以十全。即不能知,爲世所怨。 上爲去聲。上编雷公曰∶请受道,讽诵用解,故帝燕坐,召雷公而問,謂汝受术诵書者,若能於诵書 之外,览观杂学,触類引伸,而及於比類,贯通會悟,而通合道理。能如是,爲余言子所长,凡五臟六腑,胆 胃大小腸,脾胞膀胱,六腑秉氣於坤土,故言六腑而及於脾。腎主脑髓,肺主涕唾,肝主哭泣,心主悲哀,脑 髓涕唾,哭泣悲哀,而合於脾,是爲五臟,五臟主藏精者也。故曰水所從行。此五臟六腑,皆人之所以生, 治不合道,則治之過失,务明其道,可以十全;即不能知,爲世所怨。是受术诵書,尤贵比類而通合也。 雷公曰∶臣请诵《脈經·上下编》,甚众多矣。别異比類,猶未能以十全,又安足以明之。 别,音逼,下同。脈經即《靈枢經》。诵脈經上下编,其言甚众多矣。異者,别之,類者,比 之,别異比類,猶未能以十全,又安足以明之,明言不知,欲帝言之。 帝曰∶子别试通五臟之過,六腑之所不和,针石之败,毒药所 宜,湯液滋味,具言其状,悉言以對,请問不知。 既诵《脈經》,当於《脈經》辨别而试通之。《脈經》具言五臟之過,六腑之所不和,针石之败乱,及治 以毒药之所宜,治以湯液之滋味,皆必辨别试通,具言其状,悉言以對,其中或有不知,然後请問不知可也。 雷公曰∶肝虛腎虛脾虛,皆令人體重烦冤。当投毒药,刺灸砭石湯液,或已或不已,愿聞其解。 此承帝言,而复問也。肝虛腎虛脾虛,乃五臟之過,皆令人體重烦冤,乃六腑之不和,毒药所宜,則当 投毒药,针石之败,湯液滋味,則有刺灸砭石湯液之治。舉帝言而复問如是以治,或已或不已,愿聞其解。 帝曰∶公何年之长而問之少,余真問以自谬也。吾問子窈冥, 子言上下编以對,何也?夫脾虛浮似肺,腎小浮似脾,肝急沉散似 腎,此皆工之所時乱也,然從容得之。若夫三臟,土木水参居,此童子之所知,問之何也? 长,上聲,少去聲,下年长少同。帝問公,公复問帝,故曰∶公何年之长而問之少,問而無答,余真問以 自谬也。吾問子杂学比類,通合道理,可以十全者,乃問子窈冥之道。子言诵《脈經·上下编》以對,則何 也?继問五臟之過,六腑之所不和,子則言肝虛腎虛脾虛,夫脾臟之脈,虛而浮,則似肺病。腎臟之脈,小 而浮,則似脾病,肝臟之脈,急而沉散,則似腎病。此皆工之所時乱,而治之過失也,然比類相似,必 别其真,欲别其真,從容得之。若夫肝腎脾三臟之虛,皆令人體重烦冤,是脾土肝木腎水,三陰参居,此童子 之所知,子問之何也? 雷公曰∶於此有人,頭痛筋挛。骨重,怯然少氣,哕噫腹满時 惊,不嗜卧,此何臟之发也?脈浮而弦,切之石坚,不知其解,复問所以三臟者,以知其比類也。 頭痛筋挛,肝病也;骨重怯然少氣,腎病也;哕噫腹满,脾病也;時惊不嗜卧,胃病也。於此有人,諸 病齐作,此何臟之发也?浮,開脈也;弦,枢脈也;石坚,阖脈也。於此有人,脈浮而弦,切之石坚,如是 之脈,不知其解。初承帝問,复問肝虛腎虛脾虛,所以問此三臟者,正以欲知其比類也。 帝曰,夫從容之謂也。 比類者,同類相比,辨别其真,必從容而得之。故曰∶夫從容之謂也。 夫年长,則求之於腑;年少,則求之於經,年壮,則求之於臟。今子所言,皆失八風菀熱, 五臟消烁,傳邪相受。夫浮而弦者,是腎不足也;沉而石者,是腎氣內着也;怯然少氣者,是水道 不行,形氣消索也;咳嗽烦冤者,是腎氣之逆也。一人之氣,病在一臟也,若言三臟俱行,不在法也。 长,猶老也。年老,則臟衰。於此有病,則求之於腑,而從容比類可也。少,猶幼也,年幼,則腑臟 未充,於此有病,則求之於經,而從容比類可也。年壮,則經脈有余,臟腑皆盛,於此有病,則求之於臟,而 從容比類可也。八風,四方四偶之風也。八風合於五行,通於五臟,八風菀熱,則五臟消烁,傳爲邪病,而 相受於人身。今子所言何臟之发,但求其臟,皆失其八風菀熱,致五臟消烁,及傳邪相受之理。凡病在臟,論 其脈证,当約歸一臟,不可多求。子言脈浮而弦,切之石坚,夫浮而弦者,是腎氣之不足也。沉而石者,是 腎氣之內着也。子然怯然少氣者,是腎之水道不行,而形氣消索也。若怯然少氣,不能上交於心肺,肺咳嗽而 心烦冤者,亦是腎氣之下逆也。凡生陽之氣,起於腎臟,故一人之氣,病在一 臟也。若言三臟俱行而比類之,不在從容之法也。 雷公曰∶於此有人,四肢解堕,喘咳血泄,而愚診之,以爲傷 肺,切脈浮大而紧,愚不敢治。粗工用砭石,病愈,多出血,血止身轻,此何物也? 承病在一臟之義而复問也。四懈堕,脾病也。喘咳,肺病也。血泄,肝病也。診之而以爲傷肺,亦以 一人之氣,病在一臟也。切脈浮大,傷肺無疑。浮大而紧,則陰陽內乱。故不敢治。粗工不知經 脈,妄治出血而愈,此何故也? 帝曰∶子所能治,知亦众多,与此病失矣。譬以鸿飞,亦冲於 天。夫聖人之治病,循法守度,援物比類,化之冥冥,循上及下,何必守經? 治病固有經常之道,而神化無方,不必守經也。子所能治之病,亦众且多,要知与此病不相合而相失 矣。粗工妄治而愈,是千虑一得。譬以鸿飞,亦冲於天。若夫聖人之治病,必循法守度,更援物比類,然其 中神化之冥冥。循上可以及下,不拘常度,又何必守經,而不知权變耶? 今夫脈浮大虛者,是脾氣之外绝,去胃,外歸陽明也。夫二火 不胜三水,是以脈乱而無常也。四肢懈堕,此脾精之不行也。喘咳 者,是水氣并陽明也。血泄者,脈急,血無所行也。若夫以爲傷肺 者,由失以狂也。不引比類,是知不明也。夫傷肺者,脾氣不守, 胃氣不清,經氣不爲使,真臟坏决,經脈旁绝,五臟漏泄,不衄則 呕,此二者,不相類也。譬如天之無形,地之無里,白与黑相去远 矣。是失吾過矣。以子知之,故不告子,明引比類從容,是以名曰診轻。是謂至道也。 使,去聲。脈浮大,爲虛,脈紧,爲乱而無常。子言脈浮大而紧,故不敢治。今夫脈浮大而虛者,是太 陰脾氣之外绝。太陰主開,內合胃土。今脈浮大,不合於胃,是去胃土之有形,而外歸陽明之熱氣 也。陽明爲二陽,二陽,猶二火也。太陰爲三陰,三陰,猶三水也。脾氣外歸陽明,是二火不胜三水。是以 脈浮大而紧,紧則乱而無常也。子言四肢懈堕,喘咳血泄,診之以爲傷肺。夫四肢懈堕者,此脾精之不行於 四肢也。喘咳者,是膀胱之水氣,上并於陽明,土虛水汛而喘咳也。血泄者,心包主脈,脈急則血無所行而下 泄也。凡此皆非肺病。若夫以爲傷肺者,由於审证未确,忽略從事,失以狂也。失以狂,則不能引伸比類, 是知子之不明也。夫傷肺者,土不生金,必脾氣不守,脾氣不守,則胃氣不清矣。傷肺者,氣不荣經,必經 氣不爲使。經氣不爲使,則真臟坏绝矣。經氣不使,必至經脈旁绝。脾氣不守,必至五臟漏泄。經脈旁绝, 五臟漏泄,其病不衄則呕。由此言之,則绝脾傷肺,二者不相類也。不相類而妄類之,譬如天之無形而求 以形,地之無里而求以里。無形求形,無里求里,不相類而妄類之,是白与黑,相去远矣。相去既远, 非子之過,是失吾過矣。以子知化之冥冥,循上及下之道,故不告子,明乎引伸比類從容,則神化無方,不 拘拘於診,是以名曰診轻,猶言從容中道;至於神化,則診可轻,必如是,始謂從容之至道也。


疏五過論第七十七篇

疏,陈也。医工診脈治病,其過有五。未診不問,診而不知,其過一也。不知补泻病情,其過二也。不知 比類奇恒,其過三也。不知診有三常,其過四也。不知終始,不問所发,其過五也。此皆受术不通,人事不 明,不知天地陰陽,四時經紀,臟腑雌雄表里,八正九候之道,是以五過不免。帝召雷公而語之曰∶事有 五過四德,汝知之乎? 故此篇疏五過,下编惩四失。盖知之爲德,不知爲失也。 黄帝曰∶呜呼远哉!闵闵乎,若視深渊,若迎浮云,視深渊尚 可测,迎浮云莫知其际。聖人之术,爲万民式,論裁志意,必有法 則,循經守數,按循医事,爲万民副。故事有五過四德,汝知之乎? 闵闵,忧之至也。帝叹道之远大幽深,而聖人之术,循經守數,事有五過四德,医工 不可不知。故語雷公以发明之。 雷公避席再拜曰∶臣年幼小,蒙愚以惑不聞五過与四德,比類形名,虛引其經,心無所對。 五過四德,公未之聞,若比類形名,虛引其經,而心實無所對。心無所對,言不知也。 帝曰∶凡未診病者,必問尝贵後贱,雖不中邪,病從內生,名 曰脱营。尝富後贫,名曰失精。五氣留连,病有所并,医工診之, 不在臟腑,不變躯形,診之而疑,不知病名。身體日减,氣虛無精,病深無氣,洒洒 然時惊,病深者,以其外耗於卫,內夺於荣,良工所失,不知病情。此亦治之一過也。 中去聲,下同。营音荣,義通。在,察也。變通也。此言医工未診不問,診而不知,治之過也。大凡未 診病者,当知其贵贱贫富。必問尝贵後贱,尝贵後贱,志意內傷,雖不中邪,病從內生,名曰脱营。营猶 荣也。又必問尝富後贫,尝富後贫,則肥甘不足,名曰失精。五臟之氣,本於陰精。今失精,則五臟之氣, 留连不及。五氣留连,則病有所并。医工診之,但診不問。故不察臟腑,不通躯形,診之而疑,不知病名。 尝富後贫,名曰失精者,至此,則身體日减,而氣虛無精矣。五氣留连,病有所并者,至此,則病 深無氣,但洒洒然而時惊矣。此尝富後贫,工失其診,而有如是之病也。病從內生,不得其治,則病深,病 深者,以其外耗於卫,內夺於荣,病生於內,名曰脱荣者,至此,則并荣卫而耗夺矣。此尝 贵後贱,工失其診,而有如是之病也。此医工未診不問,診而不知,亦治之一過也。 凡欲診病者,必問饮食居处,暴乐暴苦,始乐後苦,皆傷精氣, 精氣竭绝,形體毁沮,暴怒傷陰,暴喜傷陽,厥氣上行,满脈去 形,愚医治之,不知补泻,不知病情,精华日脱,邪氣乃并。此治之二過也。 沮,音殂,義通。此言愚医不知补泻病情,治之過也。大凡欲診病者,必問人之饮食居处,或暴乐 暴苦,或始乐後苦,凡暴乐暴苦,始乐後苦,皆內傷精氣,精氣竭绝,則形體毁沮,毁沮,猶死 亡也。凡人卒暴而怒,則傷陰;卒暴而喜,則傷陽。真氣有傷,則厥氣上行;厥氣上行,满於經脈,則神 绝而去形。去形,亦死亡也。形體毁沮,满脈去形,皆由治之不早。乃愚医治之,不知补 泻,不知病情,致使精华日脱,而邪氣乃并,此愚医不知补泻病情,治之二過也。 善爲脈者,必以比類奇恒,從容知之,爲工而不知道,此診之不足贵。此治之三過也。 此言医工不知比類奇恒,治之過也。凡善爲脈者,贵知常變,必以比類奇恒。奇, 異也,恒,常也。異与恒常之病,必比類相 参,從容知之。爲工而不知比類奇恒之道,此雖診之,不足爲贵。此医工不知比類奇恒,治之三過也。 診有三常,必問贵贱,封君败傷,及欲候王。故贵脱势,雖不 中邪,精神內傷,身必败亡。始富後贫,雖不傷邪,皮焦筋屈,痿 爲挛。医不能严,不能动神,外爲柔弱,乱至失常,病不能移,則医事不行。此治之四過也。 此言不知診有三常,治之過也。医工延医常理有三,其一必問其贵贱,始封君而既败傷,先贵後贱也。 及欲候王,已贵而益求其贵,不可得也。故,猶昔也,故贵脱势。謂昔者身贵,今則脱势也。 如是之人,雖不中邪,而精神內傷,若身有病,身必败亡。其一必問其贫富,始富後贫,失其肥甘,雖不 傷邪,其身有病,必至皮焦筋屈,而痿爲挛。其一医必严厉整饬,移易其病,若医之心志,不能严厉,內不 能鼓动其神明,外爲柔弱而不振,祸乱已至,失其常度,医工延医,病不能移,則医事不行。此不知三常 之診,治之四過也。 凡診者,必知終始,有知余绪,切脈問名,当合男女,離绝菀 结,忧恐喜怒,五臟空虛,主氣離守,工不能知,何术之語,尝富 大傷,斩筋绝脈,身體复行,令泽不息。故傷败结,留薄歸陽,脓積寒炅。粗工治之,亟刺陰陽, 身體解散,四肢转筋,死日有期,医不能明,不問所发,惟言死日,亦爲粗工。此治之五過也。 此言医工不知終始,不問所发,治之過也。凡診脈者,心知經脈之終始。如肺脈終於手次指,大腸之脈 即始於手次指,十二經脈終始相继者是也。知終始,更有以知其余绪;余绪者,經脈虛實之病也。知終始, 知余绪,然後切脈审問而名其病。切脈問名,当合男女而并論之。男女者,陰陽血氣也。應象大論云∶陰陽 者,血氣之男女。此其義也。或陰陽血氣之離绝,或陰陽血氣之郁结,以及忧恐喜怒,而五臟空虛,以至血 氣離守。工不能知,則不能切脈問名,又何术之足語。如人尝富,一旦失之,則大傷其神魂,是以 肝主之筋,心主之脈,有若斩绝也。脾臟未傷,故身體复行,肺腎 無病,故令泽不息;泽不息者,水氣上通於天,而营运不息也。斩筋绝脈,則陰血故傷而败结。始傷陰血,後 傷陽氣,則留薄歸陽。陰陽血氣皆傷,則脓積而寒熱并陈。炅,猶熱也。粗工治之,但亟刺其陰陽,始之身 體复行者,至此,則身體解散矣。始之令泽不息者,至此,則四肢转筋,而水津不布矣。病至於是,則死日有 期。医不能明,不問經脈之所发,而惟言死日之病,亦爲粗工,此不知終始,不問所发,治之五過也。 凡此五者,皆受术不通,人事不明也。故曰。聖人之治病也,必知天地陰陽,四時經紀, 五臟六腑,雌雄表里,刺灸砭石,毒药所主,從容人事,以明經道。贵贱贫富,各異品理,問 年少长,勇怯之理,审於部分,知病本始,八正九候,診必副矣。治病之道, 氣內爲宝,循求其理,求之不得,過在表里,守數据治,無失俞理,能行此术,終身不殆,不知俞 理,五臟菀熱,痈发六腑,診病不审,是謂失常。谨守此治,与經相明,上經下經,揆度 陰陽,奇恒五中,决以明堂,审於終始,可以横行。 分,去聲。內,度,皆入聲。总结上文而言。凡此五過者,皆由受术不通,人事不明之所致也。故曰∶ 聖人之治病也,必知天地之陰陽,四時之經紀,而合於人之五臟六腑,雌雄表里,然後施以刺灸砭石,以 及毒药所主,能從容於人事,以明經脈之道,凡贵贱贫富,各異其治。而品之理之,問年之少长,及人 之勇怯之理,审於三陰三陽之部分,而知病之本始。更明天地之八正,三才之九候,天人合一,診必副矣。 此聖人之治爲然也。凡治病之道,必以氣內爲宝。氣之內也,必循求其理,理即俞理也。若求之不得,則雌 雄表里不明,故過在表里,必守三陰三陽之數。据經脈之道以施治。始能無失俞理,若人能行此术,則終身 不殆。苟不知俞理之道,病在五臟,則五臟菀熱;病在六腑,則痈发六腑。診病而不审表里俞理之部,是謂 失常。若能谨守此理以爲治,自能与經相明,則《靈枢》之上經下經,凡揆度陰陽,以及奇恒之異,五中 之常,皆可决以面王之明堂,而审於經脈之終始。能如是也,受术通而人事 明,可以横行,又何五過之有哉!


征四失論第七十八篇

上编帝云∶事有五過四德,汝知之乎?公曰不聞五過与四德。故上编疏五過,此篇征四失。盖德者, 行道而有德於心,今不知四德,是爲四失,四失之征,所当谨也。 黄帝在明堂,雷公侍坐。黄帝曰∶夫子所通書受事,众多矣。 试言得失之意。所以得之,所以失之。 夫,音扶。雷公不聞五過与四德。故帝曰∶夫子所通之書,所受 之事,众多矣。今猶有未聞,试自言得失之意,所以得之,所以失之者何在? 雷公對曰∶循經受业,皆言十全。其時有過失者,愿聞其事解也。 公不明四德,是爲四失。故言通書受事,乃循經受业也。循經 受业,皆言十全。其中复有未聞,而時有過失者,愿请聞其事而解之也。 帝曰∶子年少,智未及耶?将言以杂合耶?夫經脈十二,络脈三百六十五,此皆人 之所明知;工之所循用也;所以不十全者,精神不专,志意不理,外內相失,故時疑殆。 《示從容論》云∶公何年之长而問之少。今日子年少,猶言子岂年少,而智未及耶?抑所得所失,子 将言之。得失并陈,以其杂合而難言耶!夫人身經脈十二,络脈三百六十五,此皆人之所明知,工之 所循用也。所以不能十全者,精神不专一,志意不治理,不能內得 於心,外應於手,外內相失,故時疑殆而未明。帝将語以四失而先爲惩戒之。 診不知陰陽逆從之理,此治之一失也。 试舉四失而明言之,診有陰陽逆從之理,医不知之,治之一失也。 受师不卒,妄作杂术,谬言爲道,更名自动,妄用砭石,後遗身咎,此治之二失也。 更,平聲。师傳者道,自能者术。妄术爲道,必遗身咎,治之二失也。 不适贫富贵贱之居,土之薄浓,形之寒温,不适饮食之宜,不 别人之勇怯,不知比類,足以自乱,不足以自明,此治之三失也。 土,旧本讹坐,今改。别,音逼。贫与富,贵与贱,薄与浓,寒与 温,勇与怯,皆有比類之道。医不知此,自乱不明,治之三失也。 診病不問其始,忧患饮食之失節,起居之過度,或傷於毒,不 先言此,卒持寸口,何病能中。妄言作名,爲粗所穷,此治之四失也。 卒,音促。中,去聲,下中同,凡饮食起居,忧患所傷,当未診 先問。不先言此,而卒持寸口,妄言病名,治之四失也。 是以世人之語者,驰千里之外。不明尺寸之論。診無人事治數 之道,從容之葆,坐持寸口,診不中五脈,百病所起,始以自怨,遗 师其咎。是故治不能循理,弃术於市,妄治時愈,愚心自得。呜 乎!窈窈冥冥,孰知其道!道之大者,拟於天地,配於四海,汝不知道之谕,受以明爲晦。 葆,保同。叹世人不明大道之難知,所以惩创其心志也。世人之語,妄自夸张,是 驰骛於千里之外,而不明於尺寸之論。診無人事,謂昧昧以診,不知人之病情也。無治數之道,不知救治之法 也。無從容之葆,不知比類從容,而保全其身命也。坐,猶定也。持,即診也。寸口之脈,一定診之,雖診 而不中五臟之脈,以及百病之所起,人孰無良,故始以自怨,咎有所歸,故遗师其咎,是故治不能循理,猶 之弃术於市,妄行其志;病或時愈,而愚医之心,即自得也。呜呼!如是之医,深可叹也。精微之道,窈窈 冥冥,而工孰知其道,道之大者,高深可拟於天地,远大可配於四海。今汝不知道之谕受,是猶以明 爲晦,汝其勉之。


陰陽類論第七十九篇

陰陽類者,陰陽類聚而交合也。三陽二陽一陽,三陰二陰一陰,其中交屬相并,缪通五臟,陽与陰和, 陰与陽和,首論五臟陰陽之至贵,末論四時陰陽之短期,中論三陽三陰之交合,皆爲陰陽類也。 孟春始至,黄帝燕坐,临观八极,正八風之氣,而問雷公曰∶ 陰陽之類,經脈之道,五中所主,何臟最贵? 四時之氣,始於孟春,黄帝燕坐,临观八极,而正八風之氣,得陰陽互用之妙,內外交通之理,而 問雷公曰,陰陽之類,即人身經脈之道,五行在中,主於五臟,今五中所主,何臟最贵?此帝临 观八极,以正八風之氣,而有是問也。 雷公對曰∶春甲乙,青,中主肝,治七十二日,是脈之主時,臣以其臟最贵。 五行之木,在時爲春,在干爲甲乙,在色爲青,在中主肝,孟春始至,肝木之氣,治七十二日,是 肝脈之主時,則肝臟最贵也。 帝曰∶却念上下經,陰陽從容,子所言贵,最其下也。 《疏五過論》云,上經下經,揆度陽陰,却念上下經,即上經 下經也。陰陽從容,即揆度陰陽也,從容揆度,則子所言贵,最其下也,而有至贵者在焉! 雷公致斋七日,旦复侍坐。 公聞帝教,未明其贵,故致斋七日,旦复侍坐,求教於帝。 帝曰∶三陽爲經,二陽爲维,一陽爲游部。此知五臟終始。三 陽爲表,二陰爲里,一陰至绝,作朔晦,却具合以正其理。 三陽爲經者,太陽爲開,循身之背,猶大經之經於外也。二陽爲维者,陽明爲阖,循身之面,猶维络之 维於內也。一陽爲游部者,少陽爲枢,循身之侧,開阖凭之,猶游行之部署,而旋转出入也,此爲經爲维爲游 部,可知五臟之終始。終,猶下也;始,猶贵也。欲知臟之贵下,在於三陰,不在三陽。故曰三陽爲表,言 太陽秉膀胱寒水之氣,而主周身之表陽也,二陰爲里,言少陰秉心腎水火之氣,而主神志之五內也。一 陰至绝,作朔晦,言厥陰爲陰之尽,绝而後生,猶月晦而朔,故一陰至绝,可作朔之晦也。由此推 之,則心神腎志之五內者至贵,而厥陰肝臟之至绝者最下也,贵下之理,具合不爽,故曰却具合以正其理。 雷公曰∶受业未能明。 上文爲經爲维爲游部,及爲表爲里,至绝之说未明,故复問之。 帝曰∶所謂三陽者,太陽爲經,三陽脈至手太陰,弦浮而不沉, 决以度,察以心,合之陰陽之論。 所謂三陽爲經者,乃太陽爲經也。三陽爲表者,太陽之氣,在手太陰肺主之皮毛,乃三陽脈至手太陰也, 太陽從枢转而外開,故 其脈弦浮而不沉。弦,枢脈也;浮,開脈也;不沉,開而不阖也,此三陽爲經,三陽爲表之義。經脈循行, 自有常度,故可决以度,心诚求之,其理自明,故可察以心,决之察之,可以合之陰陽之論。即上文上下經, 陰陽從容之論也。 所謂二陽者,陽明也,至手太陰,弦而沉急不鼓,炅至以病,皆死。 所謂二陽爲维者,陽明也。陽明之氣,亦合肺金之皮毛,故陽明之脈,至手太陰,陽明從枢转而內阖, 故其脈弦而沉急不鼓。弦,枢脈也;沉急,阖脈也;不鼓,阖而不開也。火熱,曰炅,炅至 以病,乃金受火刑,陽明金也,太陰亦金也,無論陽明太陰,受火之克,皆死。 一陽者,少陽也,至手太陰,上连人迎,弦急悬不绝,此少陽之病也。专陰則死。 所謂一陽爲游部者,少陽也。少陽主枢,能開能阖。少陽之脈,至手太陰,則從太陽之開。太陽之在皮 毛也,上连人迎,則從陽明之合。陽明之脈合人迎也,其脈弦,少陽之脈也,脈急爲實,脈悬爲虛,急悬, 則外實內虛,急悬而枢转不绝,此少陽之病也;若少陽之氣,不出乎陽,专在於陰,則死。专陰者,惟陰無 陽,不枢转也。所以申明三陽爲經,三陽爲表;二陽爲维;一陽爲游部者如此。 三陰者,六經之所主也,交於太陰,伏鼓不浮,上空志心。 上文三陽二陽一陽,其脈皆至手太陰,太陰爲三陰,三陰屬肺,受朝百脈,故三陰者,六經之所主也。手 太陰主天,天氣下降,故交於太陰。交於太陰,交於足太陰也。足太陰主地,静顺承天,故其脈伏而鼓,鼓 而不浮,此天地氣交,即陰陽既济之道。凡水火之類,一切可该。故曰上空志心,盖志屬水,心屬火也。所以 申明太陽陽明少陽之氣,外合手太陰所主之皮毛,而內歸於足太陰之坤土者如此。 二陰至肺,其氣歸膀胱,外连脾胃。 所謂二陰爲里者,二陰秉水火陰陽之氣,合太陽之水火陰陽,故二陰至肺;至肺者,太陽陽熱之氣,在 肺主之皮毛也;氣歸膀胱者,太陽水寒之氣,合水府之膀胱也;二陰之氣,合於太陽,必從 中土而內入,故外连脾胃;脾胃者,中土也。 一陰独至,經绝氣浮,不鼓钩而滑。 所謂一陰至绝作朔晦者,乃一陰独至,經绝而氣浮也。經绝,猶之一陰至绝也。經绝氣浮,所以作晦朔 也,無生长之機,故其脈不鼓钩,陰极而有微陽,故不鼓钩而滑。所以申明二陰爲里,一陰至绝作朔晦者如此。 此六脈者,乍陰乍陽,交屬相并,缪通五臟,合於陰陽,先至爲主,後至爲客。 缪,平聲。结上文而言,此三陽三陰之六脈者,氣機环复,故乍屬於陰,乍屬於陽,乍陰乍陽,則陰陽 交屬相并,三陽三陰,皆合五行,交屬相并,故缪通五臟,言三陰通五臟,三陽亦通五臟也,陰陽皆通五臟。 故合於陰陽,太陽,具水火之氣。少陰亦具水火之氣。陽明具金土之氣,太陰亦具金土之氣。少陽具木氣, 厥陰亦具木氣。如病发於陽,而陽氣先至,則陽氣爲主,陰氣爲客;病发於陰,而陰氣先至,則陰氣爲主,陽 氣爲客。主客者,本标之謂也。至者,氣至於臟,发爲病也。 雷公曰∶臣悉尽意,受傳經脈,颂得從容之道,以合從容,不知陰陽,不知雌雄。 《示從容論》雷公曰,复問所以三臟者,以知其比類也。帝曰夫從容之謂也。此篇帝云,却念上下經, 陰陽從容。公故曰,臣悉尽意,将以受傳經脈,颂得昔日所言從容之道,以合此日之從容,則 陰陽交會之理可知。今也不知陰陽,不知陰陽之雌雄,复详请於帝,欲明陰陽之相類也。 帝曰∶三陽爲父,二陽爲卫,一陽爲紀,三陰爲母,二陰爲雌,一陰爲独使。 使,去聲。干爲天爲父,太陽之氣如天,故三陽爲父,陽明秉金氣 而坚劲,故二陽爲卫,少陽爲初陽而煦濡,故一陽爲紀,太陽既如天,則太陰当如地,故三陰爲母。二陽既爲 卫而御外,則二陰当爲荣而居內,故二陰爲雌。一陽即爲紀而联屬,則一陰主陰,尽而無 陽。故一陰爲独使。上文雷公云,不知陰陽,不知雌雄,观此,則可知陰陽之雌雄矣。 一陰一陽代绝,此陰氣至心,上下無常,出入不知,喉咽干燥,病在土脾。 旧本在四肢别離下,今改正於此。此以一陰而兼論一陽,次以一陰而兼論二陽,又次以一陰而兼論三陽 也。一陰,厥陰也,一陽,少陽也。少陽之氣,生於厥陰,厥陰之氣,合於少陽。今一陰一陽,不相爲類, 故其脈代绝。代绝者,此厥陰之氣,不合少陽,而上至心包也。合少陽則上下有常,出入有知;今厥陰之氣, 至於心包,以厥陰而合厥陰,惟陰無陽,故上下無常,出入不知;少陽火氣上炎,不得厥陰之陰氣以相济,故 喉咽干燥。《宣明五氣篇》云,脾脈代。代者,脾之本脈也;今脈代绝,致厥陰少陽,不相交合,故病在土脾。 二陽一陰,陽明主病,不胜一陰,脈而动,九窍皆沉。 二陽,陽明胃土也,一陰,厥陰肝木也。二陽一陰相合,則木制其土,故当陽明主病;陽明主病,則 陽明胃土,不胜一陰肝木,土不胜木,故其脈而动。动於下,木制其土,故九窍皆沉。 三陽一陰,太陰脈胜,一陰不能止,內乱五臟,外爲惊骇。 太陰之陰,旧本讹陽,今改,三陽,太陽也。一陰厥陰也。太陽合手太陰肺氣於皮毛,故三陽一陰 相合,而太陽脈胜也。太陰之脈屬肺金,故一陰肝木不能止,謂不能止太陰之胜也,金胜於上,木郁 於下,故內乱五臟,木郁肝虛,故外爲惊骇。 二陰三陽,病在肺,少陰脈沉,胜肺傷脾,外傷四肢。 三陽之三旧本讹二,今改。此以二陰而類三陽。次以二陰而類二陽,又次以二陰而類一陽也。二陰, 少陰也;三陽,解见上文;太陽之氣主皮毛,皮毛者肺之合。故二陰三陽相合,病在肺也。二陰合三陽而病 肺,則三陽有余,二陰不足,故少陰脈沉也。胜肺,猶 言肺氣胜也;其胜在肺,則傷脾。申明傷脾者,非傷太陰之脾臟,乃外傷四肢也。盖皮毛之氣過盛, 則內傷肌腠,而病及四肢,先曰傷脾,以脾主四肢,究之所傷不在脾也。 二陰二陽,皆交至,病在腎,骂詈妄行,癫疾爲狂。 二陰二陽相合,皆交至者,少陰陽明,交相病也;少陰屬腎, 故病在腎。骂詈妄行,癫疾爲狂,病在陽明也。此少陰陽明,皆交至而爲病也。 二陰一陽,病出於腎,陰氣客游於心脘下,空窍堤,闭塞不通,四肢别離。 空,作孔。空窍,汗孔之窍也。堤,猶路也。少陰少陽相合,陰胜其陽,故病出於少陰之腎。少陽三 焦之脈,散络心包,出於胃脘,今少陰之氣,客游於心脘下,是陰客於陽,水胜其火,致三焦不能出氣,以温 肌腠,一似空窍之路,闭塞不通,故曰空窍堤,闭塞不通也。三焦者,火熱之氣;四肢者,諸陽之本;今三 焦之氣,闭塞不通,則不和於陽,故曰四肢别離,謂火熱之氣,不与陽和也。 二陽三陰,至陰皆在,陰不過陽,陽氣不能止陰,陰陽并绝,浮爲血瘕,沉爲脓。 此舉三陰,兼論二陽;而三陽一陽皆在其中也。二陽三陰,陽明太陰相合也,不但二陽合三陰,而 三陽一陽,皆合三陰,三陰,至陰也。至陰皆在者,言二陽在至陰,而三陽一陽皆在也,以至陰而合諸陽, 則陽氣有余,故陰不能過陽,以諸陽而合至陰,則陽歸於陰,故陽氣不能止陰;陰不過陽,則陽盛,陽不止 陰,則陰胜,始則陰陽并胜,继則陰陽并绝,如陽胜脈浮,則浮爲血瘕,陰胜脈沉,則沉爲脓,血而瘕, 則陰不济陽而陽胜,陽胜則陰绝矣。而脓,則陽不济陰而陰胜,陰胜則陽绝矣。 陰陽皆壮,下至陰陽,上合昭昭,下合冥冥,診决死生之期,遂合歲首。 结上文陰陽相類之義,上文陰陽相合,乃陰氣陽氣,皆屬有 余,是陰陽皆壮也。交合而病,氣歸於臟,是下至陰陽也。下至陰 陽,复有升降,故上合昭昭之天,下合冥冥之地;以上天下地之理,即可診决死生之期。五臟五行,始於木 而終於水,猶四時始於春而終於冬,遂合今曰孟春之歲首。此陰陽從容比類,類聚無方,而五 臟最贵最下之理,從可识矣。 雷公曰∶请問短期。 承診决死生之期,而复問短期。 黄帝不應。 死生之期,可以理决,帝故不應。 雷公复問。黄帝曰∶在經論中。雷公曰∶请問短期。 短期之理,在上經下經,八十一論之中,而公必欲请聞於帝也。 黄帝曰∶冬三月之病,病合於陽者,至春正月,脈有死征,皆 歸出春;冬三月之病,在理已尽,草与柳叶皆杀,春,陰陽皆绝;期在孟春。 理,里通。此下論,上合昭昭,下合冥冥,以决死生之期,遂合歲首之理。冬三月之病水病也,病合於 陽者,合於太陽寒水之氣也。冬失其藏,春無以生,故至春正月,其病不愈,則脈有死征;雖不即死,皆 歸出春,謂出春交夏,决死也。若冬三月之病,在里之精氣已尽,則不能出春,仲春草发,季春柳叶发,草 与柳叶時皆杀,杀,猶死也。若冬三月之病,至春,陰陽皆绝,期在孟春当死,不能至仲春之草,与季春 之柳叶矣,此冬三月之病而有短期也。 春三月之病,曰陽杀,陰陽皆绝,期在草干。 此春三月之病而有短期也。春夏爲陽,秋冬爲陰。春三月之 病,陽氣不生,故曰陽杀。杀,猶绝也。越春夏而至於秋,則陰陽皆绝,期在深秋之草干而死。 夏三月之疾,至陰不過十日,陰陽交,期在水。 ,濂同。此夏三月之病而有短期也。六月长夏,屬於至陰,時当至陰,陽氣尽浮於外。夏三月而病 不愈,交於至陰,不過十日死;若越长夏而至於秋,則爲陰陽交;夏三月之病而交於秋,期在 水而死。,猶清也。中秋水天一色之時也。 秋三月之病,三陽俱起,不治自已,陰陽交合者,立不能坐, 坐不能起;三陽独至,期在石水;二陰独至,期在盛水。 此秋三月之病而有短期也。前三陽,謂太陽、陽明、少陽,故曰俱;後三陽,謂太陽;二陰,謂少陰, 故曰独也。秋之三月,肺金主氣,若秋三月之病,合太陽陽明少陽而俱起者,此陽病合肺,当不治自已; 若陰陽交合,至秋三月而病者,主陰陽不和,当立不能坐,坐不能起;若有陽無陰,而太陽之氣独至,当秋 時而病者,期在冬令之石水而死;若有陰無陽,而少陰之氣独至,当秋時而病者,期在春令之盛水而死; 太陽爲水府,少陰爲水藏,死於冬之石水,金不生水也,死於春之盛水,水不生木也。此决死生之期,而 陰陽相類之理,更可识矣。


方盛衰論第八十篇

盛者,陰陽形氣之盛;衰者,陰陽形氣之衰。方,度也,診也。五度十度,視息視意,皆持診之道, 所以方其盛衰也,若失經绝理,亡言妄期,是謂失道。 雷公请問∶氣之多少,何者爲逆,何者爲從? 氣,陰陽之氣也;多,猶盛也;少,猶衰也。人身陰陽之氣,有多而盛,有少而衰,盛衰之道, 有逆有從。何者爲逆?何者爲從?所以方氣之盛衰也。 黄帝答曰∶陽從左,陰從右,老從上,少從下,是以春夏歸陽 爲生,歸秋冬爲死;反之則歸秋冬爲生。是以氣多少,逆皆爲厥。 上少,去聲。响明而治,左陽右陰,故陽從左,陰從右。四時 之氣,秋冬爲陰,從上而下,春夏爲陽,從下而上,故老從上,少從下。盖老爲秋冬之陰,少爲春夏之陽也。 是以人身春夏之時,其氣歸陽,爲生;歸秋冬之陰,爲死。若反之,則歸秋冬爲死者,歸 秋冬反爲生,反之而生,氣之逆也,是以陰陽之氣,無論多少,若逆之,則皆爲厥矣。 問曰∶有余者厥耶? 逆皆爲厥,生氣将竭,故舉有余以問。 答曰∶一上不下,寒厥到膝;少者秋冬死,老者秋冬生;氣上不下,頭痛巅疾,求陽不得, 求陰不审,五部隔無征,若居旷野,若伏空室,绵绵乎,屬不满日。是以少氣之厥,令人妄夢, 其极至迷。三陽绝,三陰微,是爲少氣。 陰陽之氣,不相顺接,便爲厥。如陰氣一上,陽氣不下,則陰盛陽虛,故寒厥到膝;少者陰陽血氣方 盛,寒厥到膝,而行秋冬之氣,則死,老者陰陽血氣方衰,寒厥到膝,而行秋冬之氣,猶生,此陰盛陽虛,致 有寒厥到膝之病也;若陽氣上,陰氣不下,則陽盛陰虛,致有頭痛巅疾之病矣,此寒厥到膝,頭痛巅疾, 其病极危,其理至微,但求陽以治之,而不得其真,止求陰以治之,而不审其全。在膝在頭,五臟之部,隔 远無征。人病此者,若居旷野而形不存,若伏空室而神不守,绵绵乎一息之微,屬望其生,若不能满此 一日矣,是以少氣之厥,猶之令人妄夢,推其极而至於昏迷,此三陽之氣,不能下交,是三陽绝也。 三陰之氣,不能环复,是三陰微也。陽绝陰微,是爲少氣之厥,非有余之謂也。 是以肺氣虛,則使人夢见白物,见人斩血籍籍,得其時,則夢见兵战。腎氣虛,則使人 夢见舟船溺人,得其時,則夢伏水中,若有畏恐。肝氣虛,則夢见菌香生草,得其時,則 夢伏树下不敢起。心氣虛,則夢救火陽物,得其時,則夢燔灼。脾氣虛,則夢饮食不足,得其時, 則夢筑垣盖屋。此皆五臟氣虛,陽氣有余,陰氣不足,合之五診,調之陰陽,以在《經脈》。 籍,音习。承上文妄夢至迷之意,伸言五臟氣虛,則有五臟之夢 也。夢见白物,斩血籍籍,肺氣虛矣。得其時者,氣将复也。兵战,則肺氣将伸矣。舟船溺人,腎虛夢也; 伏水中若有畏恐,腎氣将伸矣。菌香生草,肝虛夢也;伏树下不敢起,肝氣将伸矣。救火陽物, 心虛夢也,燔灼,心氣将伸矣。饮食不足,脾虛夢也;筑垣盖屋,脾氣将升矣。此皆五臟氣虛而形諸夢,乃 陽氣有余,陰氣不足,可以合之五診,調之陰陽,以察周身之經脈。在,察也。 診有十度,度人脈,度臟,度肉,度筋,度俞,度陰陽氣尽,度民君卿。 度,入聲,下同。度民君卿,旧本在診必上下之下,今改正於此。上文五臟氣虛,合之五診。此言五 診之中,有十度也。度,量也。十度者∶一曰度人,人之贫富,性之缓急也;二曰度脈,脈之大小, 至之迟數也;三曰度臟,臟之虛實,氣之從逆也;四曰度肉,肉之肥瘠,體之盛衰也;五曰度筋,筋之强弱, 力之多寡也;六曰度俞,腑俞臟俞,上下出入也;七曰度陰陽氣尽,陰尽而初陽生,陽尽而一陰始也;八曰 度民;九曰度君;十曰度卿,民君卿皆人也。民不得同於卿,卿不得同於君,就其心志而揆度之,此五診之 有十度也。 人病自具,脈动無常,散陰颇陽,脈脱不具,診無常行,診必上下。 上文診有十度,此言診無常行,難於度也。診脈者,診病也。今人病自具,脈动無常,有是病,則有 是脈,理之常也。病具而不见於脈,是謂無常。無常者,病散於陰,而脈颇陽,脈虛於內,而病不具。 脱,猶虛也。是診無常行,診必因上以知下,不但十度爲然也。 受师不卒,使术不明,不察逆從,是爲妄行,持雌失雄,弃陰 附陽,不知并合,診故不明,傳之後世,反論自章。 此下論陰陽持診之道,所以方其盛衰也。受师不卒,則谬言爲道,使术不明,則妄作杂术,不卒不明,不能察陰陽之逆從,是爲妄行。妄行者,但持其雌,而失去雄,偏弃其陰而附其陽,不知陰 陽之并合,診故不明。不明而診,道無可傳,理無可通,故傳之後世,反論自章,診不合理,自以爲章。 至陰虛,天氣绝;至陽盛,地氣不足。陰陽并交,至人之所 行。陰陽并交者,陽氣先至,陰氣後至。至陰,太陰也。至陰虛,則人之地氣不升,地氣不升,故天氣绝。至陽,太陽也。至陽盛,則人之天 氣有余,天氣有余,故地氣不足,必陰陽并交,無有虛盛,乃至人之所行。陰陽并交者,是陽 氣先至,陰氣後至。盖人身之氣,合於四時,始於一陽之初动也。是以聖人持診之道,先後陰陽而持之,奇恒之势,乃六十首,診合微之事,追陰陽之變,章五中之情,其中之論,取虛實之要, 定五度之事。知此,乃足以診。是以切陰不得陽,診消亡。得陽不得陰,守学不湛。知左不知右,知右不知左,知上不知下,知先不知後,故治不久。知丑知善,知病知不病,知高知下,知坐知起,知行知止,用之有紀,診道乃具,万世不殆;起所有余,知所不足。持診之道,必以聖人爲法,是以聖人從陰度陽,從陽度陰,先後陰陽而持診之。奇,異也,恒,常也。凡奇恒之脈势,合於六氣。六氣,六十日爲一氣也。奇脈恒脈,脈势不同,六十日而更一氣,乃以六十爲首也。診合微之事者,脈合五行,時合六氣,診至微也。追陰陽之變者,散陰颇陽。診無常行,理至變也。章五中之情者,五运在中,合於五臟,診合微之事,追陰陽之變,始能章五中之情也,即合微陰陽五中而論之。其中之論,必取虛實之要,以定五度之事。五度,即上文之五診也。必知此,乃足以診,苟不知此以診,是以切陰而不得陽。雖曰診之,人必消亡,得陽而不得陰,曰守所学,不能自湛。湛,信也。左右上下先後,不能尽知。故曰治其病,而人不久,丑与善,病与不病,高与下,坐与起,行与止,必尽知之,然後用之有紀,診道乃具,雖万世不殆,更必起所有余,知所不足,診道乃备。度事上下,脈事因格。是以形弱氣虛,死。形氣有余,脈氣不 足,死。脈氣有余,形氣不足,生。是以診有大方,坐起有常,出入有行,以转神明,必清必静,上观下观,司八正邪,别五中部,按脈动静,循尺滑涩寒温之意。視其大小,合之病能,逆從以得,复知病名。診可十全,不失人情。故診之,或視息視意,故不失条理,道甚明察,故能长久,不知此道,失經绝理,亡言妄期,此謂失道。别,音逼。度,即上文五度、十度也。脈,即上文持診之道也。度事上下,通天彻地也。脈事因格,有 常有變也。是以度其形弱,脈其氣虛,形氣皆亏,故死。度其形氣有余,脈其脈氣不足,外余,內损,亦死。 脈其脈氣有余,度其形氣不足,內余,外损,故生。是以診有大方。方,猶法也。其法不外度事脈事,度其 坐起有常,出入有行,可以专心主之神明,更当必清必静,上观下观。司,主也,主八正之邪,以别五中之部,此度事上下之法也。按其脈之动静,循其尺肤之滑涩寒温,視其脈之大小,而合之病能,此脈事因格之法也。能度能脈,則逆從以得,复知病名,診可十全而不失人情矣。故診之之道,或視息,視息,脈之 也;或視意,視意,度之也,脈之度之,故不失条理,道甚明察。如是,故能长久而不敝。若不知此道, 則失經绝理,亡言妄期。亡言,無征之言也;妄期,妄与死生之期也。诚如是也,是謂失道。


解精微論第八十一篇

纯粹之至曰精;幽渺之极曰微。闡明陰陽水火、神志悲泣,以及水所從生,涕所從出,神志水火之原。非寻常問答所及,故曰解精微。 黄帝在明堂,雷公请曰∶臣受业、傳之行教,以經論,從容形法,陰陽刺灸,湯药所滋,行治有賢不肖,未必能十全。若先言悲哀喜怒,燥湿寒暑,陰陽妇女,请問其所以然者,卑贱富贵,人之形體,所從群下,通使临事,以适道术,谨聞命矣。请聞有愚仆漏之問。不在經者,欲聞其状。,音。雷公受傳於帝,而帝教以經論,故曰臣受业,傳之行,教以經論;其中有從容之形法,陰 陽之刺灸,湯药之所滋。但行治有賢不肖,未必能十全。若先言悲哀喜怒之內傷,燥湿寒暑之 外感,以及陰陽妇女之道,请問其所以然者,曾以卑贱富贵,論人之形體,所從群下,卑贱人也,通使临事,富贵人也,論人形體,以适道术,已於經論之中,谨聞命矣。今请問者,有愚仆漏之問,愚,則心不靈,仆漏,則體不具,与昔日在經之問不同。故曰不在經者,欲聞其状。帝曰∶大矣。不在經者,欲聞其状,則於寻常形體之外,穷究靡遗,帝故大之。公请問哭泣而泪不出者,若出而少涕,其故何也?哭泣則泪出,泪出則多涕,有哭泣而泪不出者,有泪出而少涕者,与寻常之形氣不同,公故問之。帝曰∶在經有也。哀而泣出,在《靈枢·口問》論,有以明之。复問不知水所從生,涕所從出也。泪,水類也。涕,液類也。必知水所從生,涕所從生,故复問之。帝曰∶若問此者,無益於治也。工之所知,道之所在也。水所從生,涕所從出,非愚仆漏之比,故無益於治也,雖工之所欲知,而實道之所在也。道之所在,有如下文所云也。夫心者,五臟之专精也,目者,其窍也,华色者,其荣也。是以人有德也,則氣和於目。有亡,忧知於色。是以悲哀則泣下,泣下,水所由生。此言精水之氣,從心氣而外出也。五臟之精,心爲之主。故夫心者,五臟之专精也。五臟之精,随心氣而註於目,故目者,其窍也。五臟之精,随心氣而荣於色,故华色者,其荣也。德,猶得也。是以人心有得也,則氣和於目。目者其窍,此其验矣。亡,猶失也。人心有失,則忧知於色,华色 者其荣,此其验矣。五臟之精,随心外出,是以心有悲哀,則泣下,泣下,則水所由生,以明泪水從目泣而生,目泣從心悲而出也。 水宗者,積水也。積水者,至陰也。至陰者,腎之精也。宗精之水,所以不出者,是精持之也,辅之裹之。故水不行也。此言腎精爲水之主,腎精持之,而水不出也。宗,猶聚也。水之聚者,渐積而成,故曰水宗者,積水也。水積於下,其性陰柔,故曰積水者,至陰也。腎精爲水之本,故曰至陰者,腎之精也。流行之水,則外出,宗精之水,則不出,故曰宗精之水,所以不出者,是精持之而不出也。持之者,乃辅之裹之,故水藏而不行也。夫水之精爲志,火之精爲神。水火相感,神志俱悲,是以目之水生也。故谚有曰∶心悲名曰志悲。志与心精,共凑於目也。承上文心动水行,腎持水藏之意,而言水火相感,神志俱悲,而後泪出也。故曰夫水之精爲志。志,腎所主也。火之精爲神;神,心所主也。若水火相感,神志俱悲,是以目之水生而爲泪也。故谚有曰∶心悲名曰志悲。由此观之,則心志相通,而志与心精,共凑於目也。是以俱悲,則神氣傳於心,精上,不傳於志,而志独悲。故泣出也。上文心志相通,心悲名曰志悲,此言心不傳志,而志独悲也,是以俱悲,則神氣傳於心。精上,即上文心悲名曰志悲,志与心精,共凑於目之謂也。然有心氣不傳於志,而志独悲者,志悲於內,故泣出也,以明目之生水,則泣出於外,腎志独悲,則泣出於內。由是,可以知水所從生矣。泣涕者,脑也。脑者,陰也。髓者,骨之充也。故脑渗爲涕。志者,骨之主也。是以水流而涕從之者。其行類也。此言心悲水流而涕從之,以明涕所從出也。凡人泣必有涕,而涕所從來,不同於泣,故曰泣而涕者脑也;脑爲精髓之海,故脑者陰也,脑爲髓海,髓居骨內,故髓者骨之充也。泣涕者脑也,故脑渗而爲涕。髓者骨之充,而志者,又骨之主也,是以水流而涕必從之者,其行類也。夫涕之与泣者,譬如人之兄弟,急則俱死;生則俱生。其志以早悲,是以涕泣俱出而横行也。夫人涕泣俱出而相從者,所屬之類也。横,去聲。此言志悲泣出而涕從之,類相感也。泣出必有涕,故夫涕之与泣者,譬如人之兄弟,急則俱死,生則俱生,是知涕与泣,同氣并行矣。上文云,而志独悲,故泣出也,由此言之,其志以早悲,是以涕泣俱出而横行也。夫人涕泣俱出相從者,亦所屬之類也。雷公曰∶大矣。请問人哭泣而泪不出者,若出而少涕,不從之何也?公聞水所從生,涕所從出,神志悲泣之理,至精至微,實道之所在,非工之所知,故曰大矣。其始有哭泣而泪不出,出而少涕之問,帝曰在經有也,至此复请問人哭泣而泪不出者,若出而少涕,哭泣而泪涕不從之,何也?帝曰∶夫泣不出者,哭不悲也;不泣者,神不慈也;神不慈則志不悲。陰陽相持,泣安能独來?此言哭而悲,則泪出,哭而不悲,則泪不出也。目润曰泣;水下曰泪。夫人但目泣而泪不出者,由於哭 之不悲也。但聲哀哭而并不泣者,由於神之不慈也。慈者,心慈;悲者,志悲。故神不慈,則志不悲。心神持於上,腎志持於下。陰陽相持,則泣安能独來?由是而知哭泣与泪不出者,由於哭之不悲也。夫志悲者,惋惋則冲陰。冲陰,則志去目。志去,則神不守精。精神去目,涕泣出也。此言出而少涕者,由於志不冲陰也。上文云,脑者陰也。故曰夫志悲者,其內惋惋,惋惋,哀戚也;故惋惋,則志上冲於陰。冲陰,冲脑也。故冲陰,則腎志去目。去,猶出也。志出於目,則心藏之神,亦不守精。精,心精也。神不守精,則精神去目,而涕泣出也。由是而知志悲,則上冲於陰而爲涕;不悲,則不冲陰而少涕矣。且子独不诵不念夫經言乎?厥則目無所见。《靈枢·口問》論云,液竭,則精不灌。精不灌,則目無所见,故曰,且子独不诵念夫經言乎?厥則目無所见,厥,猶极也。帝先云,在經有也。故於此引經言以明之。夫人厥,則陽氣并於上,陰氣并於下。陽并於上,則火独光也。陰并於下,則足寒。足寒則胀也。夫一水不胜五火,故目盲。是以冲風泣下而不止。承上文而言,夫人厥,則陽氣独并於上,陰氣独并於下;所謂陽并於上,乃惟陽無陰,則火独光也。所 謂陰并於下,乃惟陰無陽,則足寒,足寒不已,則腹胀也。以明陰陽不和,而爲厥也。若夫厥則目無所见者, 陽并於上,而火独光,則三焦君相之火,皆上炎矣。陰并於下而足寒胀,則少陰腎臟之精,太陰脾臟之湿,皆逆於下,惟太陽膀胱之水,因陽氣之并而上行,是太陽一水,不能胜三焦君相之五火,故目盲。盲,目無见也。今曰盲,是以冲風則泣下而不止,所以然者,膀胱足太陽之脈,起於目內,泣下不止,必至液竭,而目無所见也。此言冲風泣下,泣從外生,而非志悲之泣也。夫風之中目也,陽氣內守於精,是火氣燔目,故见風則泣下也。有以比之,夫火疾風生,乃能雨,此之類也。中,去聲。此复申明冲風泣下之義,言冲風泣下,猶之火疾風生而爲雨也。夫風之中目也,目爲陰精,兼有陽氣,精守於內,陽充於外,是陽氣內守於精,一水不胜五火,是火氣燔目,目燔故见風則泣下也。有以比之,比夫火疾風生,乃能雨,即此火氣燔目见風泣下之類也。愚观上論七篇,词古義深,難於诠解,然久久玩索,得其精微,則奥旨自显。曩歲偶於友人斋頭,见新刊《素問》一部,纸板甚精洁,名人爲之序,其中篇什倒置,删削全文,末卷七篇,置之不录,謂词義不經,似屬後人添赘,而非黄帝之文。噫,如是之人,妄論聖經,贻误後昆,良足悲已。不意今歲之秋,亦於友人斋頭,见新刊《素問》一部,卷帙無多,似非全文,愚草草視之,但见汇集諸註,述其唾余间增己意,评論諸家,愚俱忘却,惟論张隐集註云,大半出於同人之筆。愚观此言,不無叹惜。隐註释,有《靈枢》、《素問》、《傷寒》,《金匱》諸書,皆以經解經,不杜撰,不剿袭,可謂着述超群,非常人思虑所能及。今爲此言,盖因註解精深,不能探讨,第见開卷有諸同学之姓氏,註中有某人某人之語句,遂乘此隙,而云大半出於同人之筆也;愚鉴於此,是以同学高賢,及門諸弟,概不借光,庶免後人之口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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