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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川先生遺稿/卷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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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七 龜川先生遺稿
卷之十八
作者:李世弼
卷十九

喪禮[编辑]

喪中身死[编辑]

答權汝柔[编辑]

問解云喪中死者。衰服不用襲斂。陳於靈床。練祥奠告。去負版襞領衰。以至易服。一如生時。備要襲條註。己卯諸儒議定喪服陳於靈床。旣葬而撤。今當何從。

愚按檀弓曰。卒哭諱。生事畢而鬼事始已。朱子又曰。始死。全用事生之禮。旣卒哭祔廟然後神之。據此則喪中死者。葬前朝夕上食用素。喪服亦置靈床。待葬後立主。祭又用肉之時。依己卯諸儒議。喪服亦撤。似合禮意。至於練祥去負版襞領衰一如生時。則其與檀弓朱子鬼事之說。自相掣肘。而與葬後用肉之義。亦有碍。未知如何。

代服[编辑]

上明齋[编辑]

喪服圖式。本宗服條宋服制令曰。嫡子兄弟未終喪而亡者。嫡孫亦其承重。亡在小祥前者則於小祥受服。在小祥後者則申心喪。並通三年而除云云。夫變服改受。非虞則練也。虞與練旣過之後。無時不得受服。卽禮也。嫡子之亡在小祥前。則嫡孫於小祥代服。亡在小祥後則大祥卽除服之日也。練後祥前。更無代受之時。故不得受服而只自心喪者。亦從古禮之意也。以此推之。旣練而反則遂之者。練後祥前。亦無除服之時故耶。然則此卽不得已仍遂當除之服。其非仍遂當遂之服。可知也。然退溪有朔望受服之言。朔望受服。除服亦可爲之。難通之古禮。今不當擧論也。通典庾蔚之服以始制爲斷云者。雖似爲在喪出後子仍遂本服之証。但姪子爲伯叔父母服期。期未盡前。出後於伯叔父母。則其可委於始制爲斷。不服所後父母服。只仍服朞而止而已耶。據此則庾說似是大綱說。又可知也。

答曰。此論亦然。

答朴士弘[编辑]

有人母喪旣葬而意外身死。其子以長孫當承重。而代服一節。當在何時耶。或言小祥日追服。未知何以則不悖於禮意耶。明年四月。卽其祖母小祥。而其父則九月喪出。欲待四月小祥而代服父喪。則此正諸叔父除服之日。似是變禮矣。取考問解。亦無明白可據之文。伏望細考回敎。

古禮追服。若非虞卒哭。必於小祥爲之。盖虞卒小祥。皆有變服之節。故禮意元無非時服喪之文。祥見喪服斬衰條。子嫁反在父之室。爲父三年。鄭註。宋服制令又曰。嫡子未終喪而亡者。嫡孫亦其承重。亡在小祥前者則於小祥受服。今示小祥代服之說。盖出於此也。然嫡孫之代服。意在繼其父。行其未畢之祖喪。若等待其小祥。揆之事禮。多有掣肘之患。是以。宋博士宋敏求。有因其葬更制祖斬代服之說。退溪先生又有朔望或朝奠告于兩殯。仍受而服之文。退溪說尤合於情禮。惟當依此而行之也。但彼家旣經葬事。則或朔望或朝上食。代服亦無不可。都在參酌處之耳。

與金直卿[编辑]

外兄鄭判書喪。出過小祥。其嫡子因病不起。嫡孫代服之節。喪家未能决定。使弟詳議於兄。故玆敢畧陳淺見。幸望細考回敎。

喪服圖式本宗服條。宋服制令曰。嫡子未終喪而亡。嫡孫亦其承重。亡在小祥前者則於小祥變服。亡在小祥後則申心喪。並通三年而除。

服制令所謂亡在小祥後則申心喪者。非謂小祥後則喪期垂盡。餘日無多。故不爲代喪而只申心喪也。盖宋朝禮官議服令時。引喪服鄭註所謂遭喪後而出者。始服齊衰期。出而虞則以三年之喪受。旣虞而出則小祥亦如之。旣除喪而出則已之一欵。以爲小祥後則嫡孫不當代喪之証文。此說。愚伏及同春禮說可考。然女子還家時。期服已除。三年之喪。更無可施之事。故雖不受服。於義固無碍矣。至於嫡孫則父在祖喪亡。無論練前練後。當承祖重。旣承祖重。其無承重之服。可乎。所謂承重服。只爲承重而設焉。承重而不服重服。則承重之義。豈不暗而不章耶。此與女子小祥無服。其義例亦不逈然不同。服令不爲分別。一例引之。以斷承重孫之無服。殊可疑矣。沙溪之未知恰當者。亦以此故耶。况退溪論嫡孫代服之事而曰。其成服之節。但於朔望朝奠。告于兩殯所以代喪之意。仍受而服之。然則退溪以前。朔望朝奠。無受服之文。故服令雖或可疑。唯當依此行之。退溪以後則朔望朝奠。有受服之節。故雖在小祥後。亦有受服之日矣。服令只申心喪之說。今不當擧論。未知盛意以爲如何。

若依服制令。只申心喪。則適孫便爲無服之人。前頭祖喪祥禫時。不可仍用父服。故不得已以心喪之黑笠素衣行事矣。未知此亦如何也。鄭兄家則其夫人及適子婦在焉。祥禫猶有持喪服人矣。如或夫人及嫡子婦不在之家。則承重孫一人。只以黑笠素衣臨祭之外。更無喪服之人。名雖曰祥禫。實無祥禫之義。其在情禮。殊涉未安。曷若一從退溪說。朝奠或朔望。受重服。祥禫變服節次。依禮行之之爲得耶。玄石說一條。亦並參考。

玄石禮說曰。備要雖載通解嫡孫承重在小祥後則申心喪之文。然問解中。有未知恰當之語。至於喪祭禮答問。與宗道使於朔望或朝奠。告于兩殯而行之。頃年國家於仁宣王后追服時。亦用此禮云。然則今人遭此變禮者。似當以沙溪未恰之意。用退溪朔望之節而爲之矣。

玄石旣以沙溪未知恰當之說爲主。又以退溪朝奠朔望受服之語爲據。則服令只申心喪之文。終爲玄石所不用矣。盖古禮虞祭與小祥之外。更無受服之節。故服令雖以亡在小祥後則只申心喪爲言。退溪又以朔望受服更爲定論。則雖在練後。亦有受服之日。而况退溪此論。仁宣王后追服時。爲朝家所取用。則便成時王之制。今則與退溪私論有異。祖喪練後遭父喪之嫡孫。亦依此朔望追服。似不至於無據。

答鄭士述纘先[编辑]

尼山所答禮說。正與尊丈意見相符。今則旣知其斷宜追服。欲於來朔日使之受服。而但念先喪几筵及新喪殯所。不可無告由之節。其告辭。亦伏乞搆草敎示。

先喪靈筵。今日朔奠。嫡子某謹遵禮意。將受代服。玆敢先告厥由。

右告新喪殯所

嫡子某。去五月初一日。竟不起疾。適孫某。謹遵禮意。今因朔奠。承重代服。敢告。

右告先喪靈筵

執事者。先告新喪朔奠未行之前。次告先喪將奠之時。嫡孫受服畢。尊後還着父斬。奠于新喪似宜矣。

答李仲暉[编辑]

有人遭父喪於祖喪小祥之後。諸議因服制令亡在小祥後則申心喪之文。欲不代服而申申心喪。此禮如何。沙溪以亡在練後。只申心喪。謂未恰當。然則雖亡在小祥後。其孫之代服。似無疑。盖喪不可一日無主故也。或者牽於服制令之說。終以爲疑。伏望指敎。

喪服子嫁反父室。爲父三年條。鄭註謂遭喪後而出者。始服齊衰期。出而虞則受以三年之服。旣虞而出則小祥亦如之。旣除喪而出則已。盖古禮受服除服。必於虞與小祥之時。而無無時受脫之禮。故服令所謂亡在小祥前。嫡孫於小祥受服。在小祥後。申心喪三年云者。似出於此也。又思之。旣在小祥後則祖期已除矣。纔除祖期。又持祖斬。有一喪再服之嫌。故只申心喪耶。然嫡孫之服斬。卽祖禰承重之斬。與初持之期。事例不同。再服之嫌。非所可言。唯當依退溪所言。朝奠或朔望奠。更服祖斬。恐不可已。服令心喪之說。今不當擧論。未知如何。

答子鼎佐[编辑]

洪兄喪出之後則姑母主傳重之服。致寬當爲代服。未知成服後服之耶。下敎如何。

玄石曰。祖喪父亡代服之節。服制令宋敏求議。旣以因其喪制斬衰爲言。固當用此爲準矣。又曰。退溪答孫宗道曰。當於朔望奠行之。以此。頃年朝家當仁宣王后追服時。遵用此禮。又曰。父亡在葬前則代服告在啓殯云云。盖宋敏求,退溪之兩說。俱係禮意。而但仁宣王后追服時。已遵用退溪議則便成時王定制。依此行之。尤爲有據。然如或朝奠代服。慮其太亟。則遅待啓殯。亦何妨也。與喪人相議處之。旣將代服則先喪新喪兩殯。不可無告由之節。故告辭搆送。亦與喪人添刪入用。似宜矣。

答子鼎佐[编辑]

洪姪代服一欵。下敎中若於朔日行之太急。則姑爲遅待啓殯。而但念旣已代服則姑母主之。喪不可一日無主喪之人。欲以朔日定行代服。伏未知如何。致寬旣爲承重代服。則在家常着何服。受吊發引時。當服何服耶。

洪兄喪出之後。其祭服。或云代服後卽當燒火。或云留置三年。以象生時。伏未知如何。並商量下敎。

代服事。朔奠擧行。誠合情禮。於先喪不可一日無主喪云者。儘得之矣。卽今則先喪後喪俱在殯。故喪人在廬時。唯當常着承重衰服。發引亦然。兩喪祭奠時則各用其服。受吊亦然。或吊客並吊兩喪。當以重服爲主耳。稷山喪服。葬前隨魂帛出入。故夜則置於靈寢側。晝則置于魂帛交椅下。葬後設肉㯙素之時。喪服亦爲幷除。元無代服後燒火之事。又無限三年留置之禮矣。

與崔汝和[编辑]

亡姊發引。定於今月初四日。而洪甥以前疾又不起。此間慘痛。何可盡告。嫡子在喪亡。嫡孫代服承重。禮書無文。只以備要斬衰條所錄。服制令宋敏求議。二條爲証。使之服重服矣。聞或以爲此二條。卽以侄繼叔。非以子代父。不可爲今日之証云。此言未知如何。前日竊覸尊旨。亦有或人之疑。其於代服一欵。終不釋然。故玆敢更此奉禀。幸乞商量指敎。

通解曰。本朝石祖仁言。祖父中立亡。叔從簡成服後亡。祖仁是嫡長孫。欲包承祖父重服。宋敏求議曰云云。盖只以石祖仁事言之。則果是以侄繼叔。非以子代父矣。然宋議中曰。子在父喪而亡。嫡孫承重。禮令無文。又曰。大凡外襄從事。內奉靈席。爲練祥禫祭。可無主之者乎。因其葬而再制斬衰服三年。據此數欵語。子代父服之意。亦包其中。何可只以侄繼叔斷之耶。若夫服制令所謂嫡子兄弟未終喪而亡。嫡孫承重。泛看則亦似專指以侄繼叔也。但先亡者適子。後亡者適子之弟。則固是嫡子兄弟未終喪而亡者矣。或先亡者嫡子之弟。後亡者嫡子則亦豈非嫡子兄弟未終喪而亡者耶。嫡子之亡若在後。則嫡孫其將代叔承重乎。抑將代父承重乎。或嫡子初以獨子亡。則嫡孫承重之節。只施於嫡子之弟之亡。而不當施於嫡子之亡耶。大抵宋議及服制令。皆是宋朝之禮。而宋專用兄亡弟及之禮。故石祖仁之代從簡。而承重嫡孫之代嫡子之弟而承重。自不得不如此。初不以不忍變在而然。亦何可只以侄繼叔言之耶。又按。通典庾蔚之曰。諸儒及太始制。皆云父亡未殯而祖亡。承祖嫡者。不敢服祖重。爲不忍變於父在也。賀循喪服記亦曰。父死未殯而祖父死。服祖以周。旣殯而祖父死三年。據此見之。父死已殯。服祖三年則不忍變在。非所可言。而父死未殯。服祖以周者。卽不忍變在之意也。然祖主旁註。其將以誰題之耶。若以已死之父則其在事軆。决然不可。若以服周之孫。則所謂旁題。卽主祖之主。奉祖之祀。正是喪服長子傳重註爲宗廟主者也。旣以奉祀題主則傳重之義。固在於此矣。獨不服傳重之服可乎。是以沙溪答同春問曰。通典。父未殯。服祖以周。愚以爲只服期年。則其無祥禫可乎。然古人之言如此。不敢輕議。窃覸沙溪答意。嫡孫只服期。無祥禫。深以爲未安。此則固然矣。但旁題有碍之意則又不提說。未知其故也。大抵此論。卽禮家大段節目。而人家所或有之變禮。一番講定。在所不已。故前日擧此大旨。問于明齋。則答云鄙人平日之見。正亦如此。常以爲通典此說。决不可從。又曰。彦暉之意。專主於不忍變在之義。鄙意以爲不忍變在之意。有用不得處。如父死未殯服祖周之說。如來敎所云是也云云。此亦未知如何。

答崔汝和[编辑]

來說喪亡代重之說。本出於儀禮所引石祖仁事。而今古儒者。皆未能細觀代叔與代父之自別。備要所論及玄石所敎。朴公世城。尹公世休家禮節。皆引此而爲說。

按。服制令及宋敏求議。泛看則所言不出以侄代叔之意。然細究之則其意實兼包乎子繼其父。備要之引此兩說。以証子代父服之意者。本非悖於兩文本旨也。昔年以是意奉禀雖勤。未蒙印可。今請臾申之。服制令曰。嫡子兄弟未終喪而亡。嫡孫亦其承重。此言嫡子之弟之亡。嫡孫承重也。其下段又曰。無嫡孫則嫡孫同母弟。無同母弟則衆長孫承重。此言嫡子之弟之亡。衆長孫承重也。據其嫡孫承重者而言之。則卽以侄代叔也。據其衆長孫承重者而言之。則以子繼父也。衆長孫卽嫡子之弟之子。今以衆長孫繼其父而承重者推之。通典不忍變在之說。宋朝禮令。初不取用。可知矣。然則嫡子若無兄弟而在喪亡則嫡孫當不拘變在。直繼其父而承重矣。若弟先亡而兄後亡則嫡孫亦不拘變在。直繼其父而承重矣。若兄弟並死於一二日內。則嫡孫又豈只繼叔而不繼父耶。服制令所言。旣包變在之意。則此卽宋朝禮令之大網。宋敏求議。夫豈不遵時制而獨用通典之說耶。是以。宋議本雖論石祖仁以侄代叔。又復轉及於以子繼父。故其議中子在父喪亡。嫡孫承重。禮令無文云者。觀其語意。豈不爲嫡孫繼父承統之証耶。大凡外襄終事。內奉靈席。有練祭祥祭禫祭。可無主之者乎云者。亦不爲嫡孫承重主喪之証耶。若論宋議首未。何甞有只言以侄代叔。亦何甞有不忍變在之意哉。旣不只言以侄代叔。又不兼言不忍變在。則雖於以子繼父。又自通看而無碍矣。備要之意。亦以爲兄亡弟及。本非古今通行之正禮。而宋議所謂子在父喪亡云云一欵。與我朝專用宗法。意宲相符。故只錄此段。以爲嫡孫繼父服祖之明文。而有違宗法之石祖仁事。當刪去而不論故耳。其所以取舍曲折。甚有意思。而今此來敎則以近古儒賢皆不細觀代叔與代父之自別爲言。此非淺見之所到者也。夫備要註說。雖是申處士義慶及沙溪先生之所集錄。再刊時愼齋與尤齋,同春,魯西。又添錄校正而入𨫃者也。宋議若只論兄亡弟及而已。則沙溪以下諸賢。必不以宋所不言之代父言之。全違宋議之本旨。幸於此更加反覆如何。

今台則已細詳文字。而只生主喪爲主。此則乃台新刱之說也。從古以來。先儒皆引儀禮。以裁定變節。今於此何可棄而不用。而輒生新義乎。所謂主喪一義。亦有可言者。禮凡喪。父在父爲主。父於衆子服朞。其練祥亦脫服後行祭。而祝辭以父爲主。題主亦云亡子。此一也。父未殯而祖死。服祖以周。此孫亦當題主以孝孫。練之日。脫服而行祭。禮云如無主喪者。兄弟亦主之。然則主喪之人。不必皆服斬而后爲主。此二也。通典服祖以周者。令申心喪。服制令云在小祥後者行心喪。此三也。

窃詳來敎云云。其於淺見。主意所存。猶未蒙洞悉而然也。鄙說如曰。主喪主祭。非服斬者則不可。來敎廣引期主喪祭者以爲証。可也。今淺見無他。父死未殯。繼有祖喪則爲嫡孫者。祖統不可不繼。祖重不可不承。祖斬不可不服云耳。若言其來歷。則不過曰禮謂父卒。爲祖後者斬矣。與其子期祖期旁期之主喪主祭。得無異乎。來敎又曰。服制令云亡在小祥後者行心喪。此有曲折。不可以一槩爲斷也。若斬齊追服。若非虞時則必竢小祥。過此則不服。亦古禮也。服令受服。已過小祥則無他受服之日。故有此不得已之禮。非以爲祖服周如賀循之見。而除周後申心喪也。然沙溪曰。只申心喪。未知其恰當否也。則雖在小祥之後。亦望其服重。可知也。大抵父亡殯前。全用事生之禮。自是人情禮義所當然。而至於繼統承重一欵。則爲祖宗莫大之重禮。祖重所壓。父恩或掩。雖以爲父罔極之心。自不得不爾矣。亦非忍於變在而然也。是以。服制令所謂衆長孫承重。宋敏求議所謂子在父喪亡等說。皆主子代父承重服斬之意。而閤下所論。只主通典而已。此兩欵則似欠商量。

今此洪棘人之喪。愚意則當以適子喪亡。其子於祖母。當仍初制期服而主其喪。練後除服。則以孝巾布直領常時出入所着行祭。題主亦以孝孫書之。虞卒亦攝行而不稱孝。以存有嫡子無嫡孫之義矣。

來敎上段曰。父未殯而祖死。服祖以周。此孫亦當題主以孝孫。此段又曰。題主亦以孝孫書之。然則服制雖持期。題主則當書孝者。乃台意也。夫祖主之勞註。卽父名當書之地。而以其父亡不存。故長孫代題。孝字。卽所以承重也。奉祀也。亦以父亡不存。故長孫代稱。變父在而爲後承重。更無餘義。所謂重服專爲承重爲後者而設焉。則成服更制重斬。與此當爲一串事耳。然猶曰不忍變在而當持周服。則其所服者。不過衆孫期而止耳。以旁題見之則爲後而承祖重也。以服制見之則猶庶也。未見承重之爲重。然則承重與承重服。分而爲二。使長孫一人之身。或爲嫡。或爲庶。未知於禮有是例否。來說謂虞卒亦攝行而不稱孝。以存有嫡子無嫡孫之義矣。夫孝孫奉祀宇。緫包虞卒祥禫及以後諸祭而言。旣云孝孫則祝文安得不書孝字。旣云奉祀則虞卒亦安得謂之攝行。今若曰嫡孫之義。只寓於旁題。而不行於虞卒。則無乃爲半上落下之歸乎。

且來說所引諸家事証論說。備細周悉。而猶有所遺者。備要爲祖斬下。沙溪云爲母爲祖。宜無異同。而一則再則斬衰。一則仍服期。儀禮皆錄而並存之。未知適從云云。又爲母杖期下。按庾蔚之曰父在之日。母亡已久。寧可以父亡而變之乎。凡服以始制爲斷云云。此兩條。何不採錄耶。愚以爲父在之日。祖母亡已久。寧可以父亡而變之乎。凡服以始制爲斷也。

內則。女子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而嫁。鄭註曰。故父母之喪。盖言或父或母之一喪也。若䟽說所謂父喪將竟。又遭母喪而服朞者。爲其贅意明矣。父喪中又安有母喪而服期者耶。沙溪爲祖爲母。未知適從等言。未及致祥於䟽說之爲贅故耳。來敎又引庾說母喪不變父在。以証祖喪亦不變父在之義。以情理言則雖或相近。而以輕重言則終似不然也。盖母喪中父亡則父尊於母。故壓屈之義難變。而母服無改。父喪中祖亡則祖尊於父。故承重之節難廢。而祖斬更制。各有攸當。似不當引彼而證此。未知如何。庾氏所謂服以始制爲斷者。盖言男女服本宗親期大功以下者。雖在爲後出嫁之後。無變始制之服耳。非指斬齊重服而言也。如或爲本生父母降服不杖期。而喪未畢。或罷養。或見出。則亦以始制爲據。而不更制父母之本服乎。喪服曰。子嫁反在父之室。爲父三年。小記曰。爲父母未練而出則三年。此實再制之明證也。朱子所謂服已成而中改未安者。盖言旣着其服則制度之些少差處。不須中改矣。至於嫡孫持斬。其說不同。此漢晉間。神主之制猶未明。至伊川。始行于上下。而又有旁題之規。爲祖服周之說。單擧以論則似合於人情。而以旁題孝孫奉祀考之。則爲後服斬。皎如日星。如使通典諸儒又聞此論。未知復以爲如何。此淺見欲質百歲之前而恨無其路者也。

服制令衆長孫承重。决是代父服祖之明文。以程太中家言之。假長伊川未終喪而亡。明道嫡子。繼伊川而承重。卽服令之意也。倘或明道之嫡子嫡孫及嫡孫之同母弟俱不在。則繼伊川承重者。卽端彦也。此亦服令衆長孫承重。而又豈非以子代父者耶。盖服令成於通典之後。不忍變在之義。亦無不察之理。而猶必以衆長孫承重。直繼其父。其不用通典說。可知矣。備要之所引。亦只服令宋議。而不及於通典。則爲沙愼之見棄。又可知矣。淺見通典說。置而勿論。姑從服令備要而行之。似爲寡。亦如何。過曾祖在世時。曾孫成人者亦有之矣。父未殯。祖父亡則依賀循言。服祖以周。旣殯。繼有曾祖之喪。則又依賀循言。更制曾祖之斬矣。然則於曾祖以斬衰終三年。於祖以期服與白衣行二祥。嫡孫於祖喪。不服斬而服期。則除期後。當以白衣臨祭。均是當爲承重之服。而或期或斬。其在禮意。豈不有乖耶。又按小記。祖父卒而后。爲祖母後者三年。如或父未殯祖亡。父殯祖母又亡。則孫之於祖母。當持爲後之斬耶。抑如服祖之期耶。若曰當如服祖之期。則父喪旣殯。只服期而不服三年。亦何所據耶。若曰當持爲後之斬。則長孫服重。不在祖而在於祖母。亦不爲碍耶。嫡孫服祖。只止於期則觸處不通。無一順境乃如許。此又不可不致詳者也。大抵此禮。自是大段變禮。而卽人家多有之事也。服斬服期之間。辭說紛紜。久而不已。故悉陳淺見。以備裁敎。文字亦覺支離。伏望並有以恕察也。

答或人[编辑]

沈監司大祥未過。而嫡子意外奄忽。嫡孫侍直浩。當爲代服矣。其代服行於何日耶。以日子計之。前喪大祥與後喪葬期。似當相値。此亦何以處之耶。

按。續解服制令云嫡子未終喪而亡。在小祥前則嫡孫承重者。於小祥受服。在小祥後則申心喪。並通三年。以此爲據。沈令練事已過。再朞又迫。而嫡子之喪。出於此際。其嫡孫不服代服。只申心喪。卽禮意也。然沙溪曰。亡在練後。只申心喪云者。未知恰當也。古禮雖或如此。沙老之持難者。意在從厚。在今處變之道。只當代服斬衰而已。心喪之制。今不可擧論也。若其受服之日。則退溪答嫡孫代服當在何日之間曰。朔望或朝奠。告于兩殯所以代喪之意。因受而服之。乃行奠。似爲當也。旣曰告于兩殯所。則父喪在殯。亦甚明白。嫡孫之受服。在父喪前。亦無可疑。今以退溪所論推之。子之代父服祖。當在父喪成服之後。而沈侍直初旣未及受服。則今依退溪說。行於來朔或其前朝奠。亦未爲晩。但聞喪家方在避寓中。還入本家。遲速難期。設虗位成服。恐或無妨也。盖承重代服。何等重禮。久不受服。似甚不安。不可等待還入之日故耳。且葬日或與祥日相値。或在祥日之後則亦當於葬後卜日行祥。禮如同宮則雖臣妾之喪。葬而乃祭。况嫡子之喪在同宮者耶。祥事如或卜日退行。虛度祥曰。情禮快然。畧設酒饌。告辭就哭。恐似得當。

今依來示。欲於來朔設虛位行代服之節。而凡有事則告。禮也。今此代服。當有告辭。告虛位似爲未安。還入本家之後。追告几筵。亦無妨耶。考見備要則成服下斬衰三年條註。經傳通解宋敏求議曰。子在父喪而亡。嫡孫承重。禮令無文。大凡外襄終事。內奉靈席。爲練祥禫祭。可無主之者乎。當因其葬而再制斬衰三年云。此葬字。指後出之喪而言也。然則代制成服。似在葬後。若用退溪議則恐違於因葬再制之義。且歉於不忍死其親之意。未知如何。

追告几筵。似爲得宜。代服一欵。通解本文曰。本朝石祖仁言祖父中立亡。叔從簡成服後亡。祖仁是嫡長孫。欲乞承祖父重服。博士宋敏求議云云。當因其喪而再制斬衰服三年。盖祖仁之父。卽中立之長子。先中立已死。從簡卽中立之次子。而宋時用兄亡弟及之例。故從簡主中立之喪。成服後從簡又死。祖仁請代其祖喪也。因其葬之葬字。指前出中立之喪。非指後出從簡之喪也。從簡之喪則於祖仁乃是叔父。再制於葬時。實無其理。其所謂再制。盖言代服於中立之葬時云耳。亦非謂制於葬時。始服於葬後也。大抵祖仁之於從簡。旣是叔侄。葬前雖卽代服。本無不忍死其親之嫌。而必使之待其葬者。盖葬時啓殯之日。更用初喪之禮。故再制必待其時。亦禮意也。然通典賀循喪服記曰。父死未殯而祖死。服祖以周。旣殯而祖父死三年。父未殯而服祖以周者。父尸尙存。人子之義。未可代重也。據此父旣殯之後。代服祖服。不害於人子之不忍死其親之意。退溪之說。似本於此。今當據此而行之也。

答或人[编辑]

祖父喪。旣未經葬。代服之當在葬前。禮意人情之所當然。而然退溪所論朔望朝奠之說。亦未指一方。以此持疑。

退溪旣曰其成服之節。但於朔望或朝奠。告于兩殯。所以代喪之意。仍受而服之。據此則何甞有亦未指一之意耶。唯當就朔望朝奠兩欵。擇而行之而已。寧有他哉。盖承重禮重。而祖喪無主。則代服遲退。事甚未安。旣有朝奠受服之文。則不必遲待來朔日也。

祖妣喪旣經葬事。而來敎以祖父祖妣兩喪代服。皆行於成服翌日爲當云。而但問解祖喪父死代服條下段。有小祥前則於小祥日受服之文。第未知小祥前云者。或指小祥月未經小祥而遭喪者耶。自葬以後未經小祥之前。通謂之小祥前耶。前後喪之葬未葬。旣已不同。而同日代服。未有明文。今此下敎。必有所據。伏望更爲詳細指敎。

問解祖喪父死代服條下。服制令小祥受服云者。自葬後未經小祥之前。通謂之小祥前也。大抵古者改受服。元無無時擧行之禮。出嫁女遭私喪後。被出還家者。練時受服三年。卽小記之意也。服制令小祥受服。盖本於此。而事多窒碍。終難遵行。識禮之人。棄而不用。其間得失。今不暇盡論也。退溪朔望朔奠受服之說。益復精詳。允合情禮。固當依此而行之也。同日代服。誠無明文。固難以已見爲斷。而玄石文集中。有長子死未成服。父母歿則其成服先後之問。答曰。沙溪云待成服日。先父而後子爲當。然恐當更觀日子遠近及受服輕重而酌處之也。據此或同日。或先後日成服。俱無不可。而大抵代喪追服。則與喪出後必趁四日之限。而隨先後成服者有別。雖同日。分其輕重。前後成服。亦無所妨。惟在量處。

上明齋[编辑]

閔彦暉甞曰。服制令嫡子兄弟未終喪而亡。嫡孫亦其承重云者。本於宋朝兄亡弟及之禮。故所謂嫡孫承重。指其以侄繼叔。不指以子繼父也。問解,備要。刪其兄弟字。直云嫡子未終喪而亡。有若父死而子代承重者然。殊非服令本旨云云。淺見則窃以爲不然也。盖以倫序之義言之。兄固先於弟矣。以死生之道言之。兄豈必先於弟耶。若兄先亡而弟後亡。嫡孫固當繼叔矣。若弟先亡而兄後亡。嫡孫不當代父耶。或嫡子兄弟並亡於一二日之內。嫡孫其將繼叔乎。抑將代父乎。服制令所云。雖主於兄亡弟及。亦不包此數義而言之耶。盖宋朝公私。專用兄亡弟及之禮。故服制令之言如此。然此本非通行之正禮。如我國專用宗法。而今因服令所言。只以爲以侄繼叔之証。則祖喪中父卒之嫡孫。將無以依據而代父服祖。沙溪刪其兄弟字。歸重於嫡孫代斬之義。而宋時兄亡弟及之謬制令。不當更論故也。其所以商量去取者。極有意思。恐不可遽爾爲非也云云。亦如何。

答曰。彦暉所論。此亦曾聞之。而其時亦以爲不可從矣。盖彦暉之意。專主於不忍變在之義。鄙意則以爲不忍變在之義。有用不得處。如父死未殯。服祖以周之說。如來敎所云是也。崔相公所論。亦如彦暉之言。頃者鄭判書家承重事。因鄭修撰之問。只依左右之所論而答之矣。未知已聞之否。彦暉則其時主不忍變在之義甚固。未知果如何。

答南子聞[编辑]

古者追服。必於虞與小祥擧行。故過此則不得追服。禮也。是以。宋服制令曰。嫡子未終喪而亡。嫡孫亦其承重。亡在小祥前者則於小祥受服。而亡在小祥後者則心喪幷通三年而除云云。今此追服。旣當小祥後則雖是當服。固不當擧論矣。然退溪以朔望受服之意。已爲立論。仁宣王后追服時。爲朝家取用。今於朔望受服。不能無據。

答李仲暉[编辑]

今有人父死纔十日而母亡。問其服於侄。侄答曰。當服期。盖從庾徐諸說也。朴舍人涏氏曰。當服三年。此說如何。大槩古禮。父喪三年之內。無論殯祥。服母期。唯杜元凱之說稍異。沙溪有父殯前服母期之論。而至父喪將竟。而又値母服。猶疑其服期之不合於情理。今朴丈之說。又復如此。此亦以情理爲重而不悖禮意耶。

此是李監司家疑禮耶。淺見則當服三年。故答之如此矣。盖父喪十日母亡。則賀循說及太始制。所謂父殯之限已過矣。儀禮䟽。父喪將除。又遭母喪而服期。全失經旨。此則似不深論矣。庾徐問答。專是父在母喪中變禮。初非父死中遭母喪而言矣。此三欵說。俱不當爲的証。杜元凱說。据其父已葬而母卒則服母服之語。則雖似父葬後母亡。見其杜說所論大體。則似指父母兩服互服而言。恐非父葬後母死而始服母服也。問解父喪中母死條。杜元凱云云下註。沙溪曰。杜說似無服期之意。古人之見。亦同於淺見矣。盖已上諸說。其於不服三年之義。元無依据則當伸其母。無甚可疑。情理爲重之說。非所可論。亦如何。

答或人[编辑]

今有婦人之喪。才過成服。其長子又死。長孫代服否。或言長孫有祖父主喪。未及承重則不可代服。或言三年之內象生時。至於葬前。尤異葬後。代服父服則是喪其親也。未知如何。盖長孫旣喪祖母。又喪父十餘日。旋遭母喪。未知當服齊衰三年乎。或言當服杖期。亦如何。

父母喪中子死。而孫之代服與否。禮經無文。而通典賀循喪服記曰。父死未殯而祖父死。服祖以周。旣殯而祖父死三年。此謂嫡子爲父後者也。父未殯。服祖以周者。父屍尙在。人子之義。未可以代重也。庾蔚之曰。諸儒及太始制。皆云父亡未殯而祖亡。承重適者。不敢承祖重。爲不忍變於父在也。見此兩說。父未殯則嫡孫不敢承重。父已殯則嫡孫得以承重。卽通典古禮也。喪服啚式宋服制令曰。適子兄弟未終喪而亡。嫡孫亦承其重。無嫡孫則衆長孫承重。盖宋時用兄亡弟及之禮。雖是嫡子之弟。嫡子亡則亦承其祖稱之重。故有嫡子兄弟未終喪而亡之語矣。其所謂衆長孫者。卽嫡子之弟之子。其父在祖喪而亡。則無論其未殯已殯。卽承重代父服祖。此服制令之意也。盖此禮成於通典之後。而賀,庾兩論。又是喪禮節目之重者。取舍兩論。商量必審。今考服制令。只有衆長孫承重之文。而更無已殯未殯之論。則今依此例。長孫直服祖妣之喪。不無所据。而但祖父在焉則服喪承重。非所可言也。又按家禮杖期條曰。嫡孫父卒祖在。爲祖母也。喪服啚式。本宗服之變者也。母條曰。祖父在而祖母卒。則其服如父在爲母杖期。此卽今日之明据。依此杖朞。恐無可疑也。

父喪中母卒則不忍變在。不申母喪。亦禮經無文。而喪服齊衰章父卒則爲母下賈䟽曰。按內則曰女子十有五而笄。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而嫁。註云故謂父母之喪。言二十三而嫁。不止一喪而已。故鄭幷云父母之喪也。賈䟽此說。似爲可疑。盖賈意以爲父喪三年內。又遭母喪則用父在母喪之例。以母期之一年。合父二祥之二年。充其三十六朔三年之限。其所以爲說者。不過据註。故謂父母之喪六字。而推衍如此耳。然註所謂父母之喪者。或父或母之一喪。豈謂父喪內繼有母喪而言哉。如以父母之喪謂有兩喪。則聞喪條鄭註所言聞父母之喪。不得奔喪。奔喪條鄭註所言父母之喪。見星而行。此父母字。亦是鄭註。而與內則註。同是父母字也。又以父母兩喪言之耶。或問于朱子曰。內則云女子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而嫁。不止一喪而已。故鄭氏註。幷云父母喪也。答曰。內則之說。亦大槩言之耳。其曰大槩言之者。女年二十。或父或母之一喪。三年通共言之。二十三年云矣。若爾則鄭註父母喪初指一喪。本非父喪內又有母喪降爲期而言也。賈䟽雖曰父服將除遭母喪。猶不得爲伸三年。旣違朱子大槩言之旨。又有一喪爲二喪之失。則其不當準信明矣。通典杜元凱曰。若父已葬而母卒則服母服至虞訖。服父之服。旣練則服母之服。父喪可除則服父之服以除之。訖而服母之服。或者据此父已葬。母卒則服母服。以爲父葬前母卒則不得伸服之証。若不伸服則其不變父在。可知。若使祖不在而遭此變禮。父與母旣葬之後。母之神主。以亡室題之耶。以顯妣題之耶。如以亡室題之則旣葬立主之考。題於母之主。决無是理。旣書亡室則虞卒祥禫祝文。亦以父生存㨾。書父之名乎。如以顯妣題之則不變父在。除服杖期之子。題於母之主。亦違禮意。以此以彼。俱有所不通。無乃杜氏此說。隨其父母喪變節。只言互服父母兩服而已。非謂父葬前雖有母喪。不忍變在而不服母三年耶。問解沙溪曰。杜說則似無服期之意。古人所言。亦同於淺見矣。大抵喪服之賈䟽。通典之杜說。皆不爲不申母服之証。而况聞其長子婦喪。出於長子喪已殯之後。賀循服祖以周之例。亦不可援以爲言。而喪人尤無不申母服之義。服齊衰三年。於禮無碍。未知如何。

答鄭士述[编辑]

喪服啚式本宗服條。宋服制令曰。嫡子未終喪而亡。嫡孫亦其承重。亡在小祥前者則於小祥變服。亡在小祥後者則申心喪。並通三年而除。

愚按。今此新喪。出於前喪小祥之後。以服制令所言見之。則當不服承重之制矣。但所謂承重服者。別無他義。嫡孫承祖之重。故服亦以承重名之也。服制令旣曰嫡孫亦其承重。則重服之當服。自是次第事耳。然以亡在小祥後之故。不服重服。只申心喪則無乃承重之義暗而不章。有擧其半而遺其半之失耶。此甚可疑。

同春曰。啚式有云嫡子未終喪而亡。嫡孫承重。亡在小祥前者則於小祥受服。亡在小祥後者則申心喪。且引鄭註女子遭喪而出者。始服齊衰期。出而虞則以三年之喪受。旣虞而出則小祥亦如之。旣除喪而出則已。以是爲証。此則宋朝禮官之議。而揚氏採入於此。此書實朱門傳授旨訣。非他書比。恐遵行無可疑。

愚按。女子爲父母。初服齊衰期。小祥除服後。見出敀家則期服已爲除矣。雖不復受服。無有所碍也。至於嫡子未終喪而亡者。則嫡孫不得不代父承祖重矣。旣承祖重則獨不服重服。夫豈禮意耶。宋朝禮官。引鄭註除喪而出則已一欵。以証小祥後承重孫亦無服之意。兩禮所主。本自不同。何可比而同之。遽斷以無服耶。

已上服制令及同春說則言承重於小祥後者。當不服承重之服也。

問解沙溪曰。亡在練後則只申心喪云者。未知其恰當也。

愚按沙溪此答。以服制令只服心喪之說。爲不當而言也。

玄石曰。備要雖載通解嫡孫承重在小祥後則申心喪之文。然問解中有未知恰當之語。至於喪祭禮答問。使於朔望或朝奠。告于兩殯而行之。頃年國家於仁宣王后追服時。亦用此禮云。然則今人遭此變禮者。似當以沙溪未恰之意。用退溪朔望之節而爲之矣。

愚按。玄石此答。乃是晩年定論。當以是爲正。

已上沙溪及玄石說則言雖承重於小祥後。亦當服重服之意也。

愚按。前後諸說。雖有不同之端。唯以退溪,沙溪及玄石說。斷而行之。恐不違悖於情禮也。

退溪曰。今此代喪之事。其子則只當代父而行其未畢之禮而已。其成服之節。但於朔望或朝奠。告于兩殯所以代喪之意。仍受而服之。乃行奠。似爲當也。

愚按。退溪旣曰但於朔望或朝奠。告于兩殯所服之。則新喪成服日。前喪朝上食。似當設行。此時喪人告辭受服。似合退溪之意。或於朔望服之。亦無不可。唯在量宜而處之耳。

上玄石[编辑]

朱子喪服箚曰。臣聞三年之喪。齊衰之服。飦粥之食。自天子達於庶人。無貴賤之殊。而禮經敕令。爲父。嫡孫承重爲祖父。皆斬衰三年。盖嫡子當爲父後。以承大宗之重。不能襲位以執喪。則嫡孫繼統。代之執表。義當然也。

謹按。朱子箚子所謂嫡子當爲父後。以承大宗之重。不能襲位以執喪。則嫡孫繼統。代之執喪。義當然也云云一欵。可爲父有廢疾。子代祖喪之證文。門下以是斷閔家之禮。盖本於此也。然朱子果以爲箚辭。亦當通行於上下。則家禮斬衰條註。何以只曰嫡孫父卒。爲祖若曾高祖承重。而不曰嫡孫父有廢疾。爲祖若曾高祖承重耶。且喪服圖式。卽黃勉齋所撰。而勉齋是朱門之嫡傳也。朱子本意。勉齋誠無不知之理。其意亦以爲箚辭當通行於上下。則啚式天子諸侯正統啚。爲祖後者斬衰條。何以只曰父有廢疾。孫爲祖後亦斬衰。而本宗服之變爲祖後者服斬衰條。不曰父有廢疾。孫爲祖後者亦斬衰耶。此固可疑。無乃朱子之意。以爲箚文雖或如此。私家與國家。事軆自有不同。故代父執喪。家禮闕而不言。圖式亦承朱子之意。只言于天子諸侯正統圖。而不言於本宗服之變者條耶。此又精察而明審處也。

曲禮曰。七十老而傳。䟽曰。父有廢疾若七十。而子代主宗事也。必爲宗子父者。以經言傳。傳者上受父祖之事。下傳子孫。子孫之所傳家事。祭事爲重。若非宗子。無由傳之。但七十之時。祭祀之事。猶親爲之。其視濯漑則子孫。故序卦註云謂父退居田里。不能備祭宗廟。長子當親滌濯鼎俎是也。視□□□□□□□謹按崇旨。又以七十老而傳。爲閔禮之一證。此亦似未然。夫七十老而傳。卽禮也。而䟽曰。七十之時。祭祀之事。猶親爲之。其視濯漑則子孫云云。據此則所謂老而傳者。不過家中凡事及祭時濯漑鼎俎。傳于子孫而已。本非子代其父。全主祭祀。而父則不預之謂也。亦非廟中神主都用改換。而作嫡子名奉祀之謂也。又按曲禮曰。七十唯衰麻在身。飮酒食肉。處於內。禮註曰。七十之年。在死不遠。略其居喪之禮。嚴陵方氏曰。七十則衰麻之外。與平居無異。王制曰。七十致政。唯衰麻爲喪。禮註曰。或有死喪之事。唯備衰麻之服而已。嚴陵方氏曰。七十曰老而傳。故致政。盖外則致其政於君。內則傳其事於子孫也。唯衰麻爲喪。則與曲禮言唯衰麻在身同義。齊喪之事猶及也。所以異於八十者歟。王制曰。八十。齊喪之事不及。據此雖七十老而傳之後。如有死喪之事。則當服其衰麻無疑矣。老傳而有父喪。則子服斬衰。孫亦服斬衰耶。然則一喪兩世持斬。禮無其例。未知如何。

朱子大全致仕告家廟文畧曰。行年七十。衰病侵陵。已蒙聖恩。許令致事。所有家政。當傳子孫。而嗣子旣亡。藐孤孫鑑。次當承緖。又以年幼。未能跪奠。今已定議。屬之奉祀。使二子埜在。相與佐之。又曰。如以恩靈尙延喘息之間。猶當黽勉提揔大綱。不使荒頹以辱先訓。

謹按。朱子雖有老而傳之告文。見其猶當黽勉提揔大綱之語。則雖使鑑屬之奉祀。其不以家事祭事一切專委。廟中神主。都用改換而以鑑名書奉祀可知。正是䟽所謂祭祀之事。猶親爲之。其親濯漑鼎俎則子孫之事者也。此亦非閔家代父服喪之明證也。

又按。士昏禮曰。宗子無父。母命之。鄭註曰。宗子。適長子也。禮七十老而傳。八十齊喪之事不及。若是者子代其父爲宗子。其娶也。父命之。此註朱子取入於通解士昏禮條。而其下曰。今按言宗子無父。是有父之宗子。如老而傳。齊喪不及者。其子雖代父主家。至於遣使定昏則猶父命之。無父然後母命之云云。若使八十之人遭父母喪。其子爲宗子。代父服喪。則定昏遣使時。亦當親自命之。必待父命之。何哉。見其父命之字。則統尊之義猶在父。可知矣。統尊之義猶在父。則所謂齊喪之事不及者。自是大綱說。而所謂子代其父爲宗子者。亦非如無父之宗子。其或如有父而攝主之爲者耶。然則與朱子老而傳告文。唯當提捴大綱之說。竊恐同一義例也。

通典庾蔚之云諸儒及太始制。皆云父亡未殯而祖亡。承祖嫡者。不敢服祖重。爲不忍變於父在也。賀循喪服記云父死未殯而祖父死。服祖以周。盖父尸尙在。人子之義。未可以代重也。

謹按。已死之父。尙且以未殯。不忍變在。服祖以周。則况廢疾之父。子代服祖。此果人子之情理而事禮之所安耶。閔家之代父持喪。於此益見其可疑也。

擬上玄石[编辑]

大全書奏藁後。準五服年月格。斬衰三年。嫡孫爲祖。謂承重者法意甚明。而禮經無文。但傳云父沒而爲祖後者服斬。然而不見本經。未詳何據。但小記云祖父沒而爲祖母後者三年。可以旁照。至爲祖後者條下。䟽中所引鄭志。乃有諸侯父有廢疾。不任國政。不任喪事之問。而鄭答以天子諸侯之服皆斬之文。方見父在而承國於祖之服。向來入此文字時。無文字可檢。又無朋友可問。故大約且以禮律言之。亦有疑父在不當承重者。時無明白徵驗。但以禮律人情大義答之。心常不安。歸來稽考。始見此說。方得無疑。乃知學之不講。其害如此。而禮經之文。誠有闕畧。不無待於後人。向使無鄭康成則此事終未有决。斷不可直謂古經定制。一字不可增損也。方先生上議時。門人有疑者。先生未有以折之。後讀禮記正義。喪服小記。爲祖後者條。因自識於本義之末。

按。更詳朱子奏箚則其所謂臣聞三年之喪。齊䟽之服。飦粥之食。自天子達於庶人。無貴賤之殊。而禮經敕令。子爲父。嫡孫承重爲祖父。皆斬衰三年者。通指貴賤而言也。其下所謂盖嫡子當爲父後。以承大宗之重。而不能襲位以執喪。則嫡孫繼統而代之執喪。義當然也者。見其文勢。當蒙上文。故亦通指貴賤可知也。然則據此而斷閔家代服喪之禮。誠無不可也。但父在而承祖重。古無其禮。雖以書奏藁後者言之。其曰五服年月格。斬衰三年。嫡孫爲祖。喪服傳父沒爲祖後者服斬。小記祖父沒而爲祖母後三年。此皆父沒而嫡孫承重三年。亦非父在不能執喪而嫡孫承重三年之意。則其於宋寧宗之承重於孝宗。似非櫬合之直證。故書奏藁後曰。亦有疑。父在不當承重者。時無明白徵驗。但以禮律人情大義答之。心常不安。小註又曰。方先生上議時。門人有疑者。先生未有以折之。見此數條則以其箚辭無明証。朱子亦無以解或人之惑。可知也。及見鄭志。乃有諸侯父有廢疾。不任國政。不任喪事之問。而鄭答以天子諸侯之服皆斬之文。然後始渙然於父在而承國於祖之服。第未知鄭意只答天子諸侯代父服斬而已耶。抑雖主天子諸侯代父服斬。而通指士庶而言之耶。朱子所謂見此說。方得無疑者。亦只據天子諸侯耶。抑通指士庶耶。此誠難知處也。大抵父王有廢疾。不任國政。不任喪事。則嫡孫代服祖而莅國政。勢固然也。至於私家事例。與國不同。父若不能執喪。則唯當告辭而攝事。何遽父在而代斬耶。朱子所得鄭說。只爲天子諸侯之証。初非士庶可據而爲例。是以喪服啚式本服之變者條。父卒爲祖後者服斬。爲祖母後者三年。天子諸侯正統圖曰。父有廢疾。孫爲祖後。亦斬衰三年。據此則父沒爲祖父三年者。公私之禮文。在承統於祖服者。卽天子諸侯之禮。啚式卽勉齋,愼齋之所輯成也。今依兩賢之旨施行。似得朱子之本意。未知如何。

答李仲暉[编辑]

問。祖在祖母喪。其父服期。未畢喪而身死。則其子亦當準代服之禮。服杖期否。

家禮杖期條及喪服啚式。本宗服之變者條云嫡孫父卒祖在。爲祖母。其服如父在爲母。惟是兩文。正爲今日準備。依此代服杖期無疑。似不當更容他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