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入地,地密障隱,故人不見。」然天地夫婦也,合為一 體,天在地中,地與天合,天地井氣,故能生物。北方陰 也,合體并氣,故居北方。天運行於地中乎?不則北方 之地,低下而不平也。如審運行地中,鑿地一丈,轉見 水源,天行地中,出入水中乎?如北方低下不平,是則 九川北注,不得盈滿也。實者天不在地中,日亦不隨 天隱,天平正與地無異。然而日出上、日入下者,隨天 轉運,視天若覆盆之狀,故視日上下然,似若出入地 中矣。然則日之出近也,其人遠不復見,故謂之入;運 見于東方近,故謂之出。何以驗之?繫明月之珠于車 蓋之橑,轉而旋之。明月之珠旋邪?人望不過十里,天 地合矣。遠,非合也。今視日入,非入也,亦遠也。當日入 西方之時,其下民亦將謂之日中。從日入之下東望, 今之天下,或時亦天地合。如是方天下在南方也。故 日出于東方,入于北方之地。日出北方,入于南方,各 于近者為出,遠者為入,實者不入遠矣。臨大澤之濱, 望四邊之際,與天屬,其實不屬。遠若屬矣,日以遠為 入,澤以遠為屬,其實一也。澤際有陸,人望而不見,陸 在察之若望,日亦在,視之若入,皆遠之故也。太山之 高,參天入雲,去之百里,不見埵塊。夫去百里不見太 山,况日去人以萬里數乎?太山之驗,則既明矣。試使 一人把大炬火夜行于道,平易無險,去人不一里,火 「光滅矣,非滅也,遠也。今日西轉不復見者,非入也。」問 曰:「天平正,與地無異。今仰觀天,觀日月之行,天高南 方下北方,何也?」曰:「方今天下在東南之上,視天若高, 日月道,在人之南。今天下在日月道下,故觀日月之 行,若高南下北也。何以驗之?即天高,南方之星亦當 高。今視南方之星低下,天復低南方」乎?夫視天之居, 近者則高,遠則下焉。極北方之民以為高,南方為下。 極東極西亦如此焉。皆以近者為高,遠者為下。從北 塞下,近仰視斗極,且在人上。匈奴之北,地之邊陲,北 上視天,天〈云有下字〉「復高北下南,日月之道,亦在其上。立 太山之上太山高,去下十里太山下。」夫天之高下,猶 人之察太山也,平正四方中央,高下皆同。今望天之 四邊若下者,非也,遠也。非徒下若合矣。儒者或以旦 暮日出入為近,日中為遠,或以日中為近,日出入為 遠。其以日出入為近,日中為遠者,見日出入時大,日 中時小也。察物近則大,遠則小,故日出入為近,日中 為遠也。其以日出入為遠,日中時為近者,見日中時 溫,日出入時寒也。夫火光近人則溫,遠人則寒,故以 日中為近,日出入為遠也。二論各有所見,故是非曲 直,未有所定。如實論之,日中近而日出入遠。何以驗 之?以植竿于屋下,夫屋高三丈,竿于屋棟之下,正而 「樹之上扣棟,下抵地,是以屋棟去地三丈。如旁邪倚 之,則竿末旁跌,不得扣棟,是為去地過三丈也。日中 時,日正在天上,猶竿之正樹去地三丈也;日出入邪 在人旁,猶竿之旁跌去地過三丈也。夫如是,日中為 近,出入為遠」,可知明矣。試復以屋中堂而坐一人,一 人行於屋上,其行中屋之時,正在坐「人之上,是為屋 上之人與屋下坐人相去三丈矣。如屋上人在東危 若西《危》上,其與屋下坐人相去過三丈矣,日中時猶 人正在屋上矣,其始出與入猶人在東危與西危也。 日中去人近故溫,日出入遠故寒。然則日中時日小, 其出入時大」者,日中光明故小,其出入時光暗故大。 猶晝日察火光小,夜察之,火光大也。既以火為效,又 以星為驗。晝日星不見者,光耀滅之也;夜無光耀,星 乃見。夫日月,星之類也。平旦日入,光銷,故視大也。儒 者論日,旦出扶桑,暮入細柳。扶桑,東方地;細柳,西方 野也。桑柳,天地之際,日月常所出入之處。問曰:「歲二 月八月時,日出正東,日入正西,可謂日出於扶桑,入 於細柳。」今夏日長之時,日出於東北,入於西北;冬日 短之時,日出東南,入於西南。冬與夏日之出入,在於 四隅,扶桑細柳,正在何所乎?所論之言,猶謂《春秋》,不 謂冬與夏也。如實論之,日不出于扶桑,入于細柳,何 以驗之?隨天而轉,近則見,遠則不見,當在扶桑、細柳 之時。從扶桑、細柳之民,謂之日中之時;從「扶桑細柳 察之,或時為日出入。若以其上者為中,旁則為旦夕, 安得出于扶桑入細柳?」《儒者論》曰:「天左旋,日月之行, 不繫于天,各自旋轉。」難之曰:「使日月自行,不繫于天, 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當日月出時,當進而東旋,何 還始西轉繫于天,隨天四時轉行也。其喻若蟻行于 磑上,日月行遲,天行疾,天」持日月轉,故日月實東行 而反西旋也。
或問:「日月天皆行,行度不同,三者舒疾,驗之人物,為 以何喻?」曰:「天,日行一周,日行一度,二千里。日晝行千 里,夜行千里。麒麟晝日亦行千里。然則日行舒疾,與 麒麟之步相類似也。月行十三度,十度二萬里,三度 六千里。月一旦夜行二萬六千里,與晨鳧飛相類似 也。天行三百六十五度,積凡七十三萬里也。其行甚」 疾,無以為驗,當與陶鈞之運,弩矢之流相類。似乎?天 行已疾,去人高遠,視之若遲,蓋望遠物者,動若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