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060 (1700-1725).djvu/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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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以滅陳。及宋之興,亦乾德併蜀,而開寶中遂平江南,然則四川克固,江南可奠枕也。」 春秋、三國、東晉、南朝之際,南兵屢得志於中原矣,然而終不能加功者,以其不知先取關中故也。唯宋武帝克長安,旋即失之,故亦不能渡河。徒得河南而未得關中,則沿河抵關,縱橫數十城,皆為戰守之地,而所向遇敵,其勢逆矣。故自河北而渡河南則易,自河南而渡河北則難,自關中而出河南則易,自河南而入關中則難。假使南人兼有關中而善用之,則河南數千里之地,縱在敵人,徒為戰場,無險可恃,一戰而勝,則汴、洛百城可傳檄而下矣。故知得關中則取河南易於反掌;不得關中,雖取河南不能守也。而東晉、南「朝交爭三百年間,君臣將士日夜圖維,雖銳意收復中原,而不知陝西之利,故轉戰河南以徼河朔之功,勝負叛服如代棋,終無益也。」 然則自古南北交爭,而南人終不能併北者,豈惟力之不迨,固亦謀之不臧也。夫然後知南人之守在巴蜀,而戰在陝西,北人之守在陝西,而戰在巴蜀。彼河南、江北之間,特舟車往來之地耳,非成功制勝之所也。故曰天下大勢,分為南北,而挈南北之輕重者,又在川、陝。雖然,春秋以還,議者紛紛,莫不以名城要害之為尚,謂天下國家藩籬舉在於此,而不知險非人不守,人無險可固,險在於人,而不在於城也。何則?睢陽之城,自《春秋》有之,歷秦、漢、魏、晉,暨於南北朝,其間中原變故多矣,初未聞為要害之地。及安祿山反,陷沒兩京,威焰赫然,而張巡、許遠,提孤旅,扼危城,困十萬之眾於一埤之下,俾江、淮克全,中興實賴以濟,則所謂要害者,果在於睢陽乎?抑亦有賴於巡、遠也?泛觀前史,所謂要害,大半得人則重,失人則輕。蕞爾危城屹為重鎮者,無世無之,如盱眙、玉壁、鍾離、宛丘諸城,自秦、漢以還,皆蔑然無聞。及魏太武南渡,長驅江淮,江北塵潰,南朝大震,而臧質乃固守盱眙。西魏之初,齊神武掃國西下,氣吞關、陝,而韋孝寬乃固守玉壁。蕭梁之「初,元英提山東數十萬眾,乘勝而南,江、淮震駭,而昌義之乃以三千兵固守鍾離。」 李唐之季,黃巢訌亂,剽擊萬里,宇內瓦裂,而趙犨乃固守宛丘,皆能挫銳摧敵,收不世之功,則四城之要害為如何?以至隗囂保冀,李憲阻舒,吳守須濡塢,魏爭滑臺城,吳大義竊咸陽,王成德僭真定,「或攻之連年不下,或討之再世不賓,或環天下兵束之而無功,或數十百年爭之而不已。」 自當時觀之,宜若險夷鞏固之甚,真所謂名城要害者,而前此者未有聞也,後此者不復有聞也。故知地利無常,惟人所制。吾險不足恃,敵險不足畏。苟得其人,函關雖大,拳泥可封也;苟失其人,黃河雖廣,一葦可航也。故善設險者擇良將,善守城者固民心。

《明疆域》

明興,我太祖高皇帝起淮甸,取金陵,東南負海,直星 紀之首以宅都。於是汛掃寰宇,盡復五帝、三王、盛漢、 全唐所自有之舊。東盡遼左,西至嘉峪,南覆海表,北 抵沙漠。而文皇帝始建藩於燕,已入正大統。於是東 北負海,當析木之精,嚮明而建今京師,而留都亦宿 府部寺百司,其中分天下為十有三省,大都數十百 「里,若數百里而縣;數百里,若千里而州而郡。星列棋 置,屬於省司,以達於天子。而衛所視形便,錯置於其 中。疆理會同,延袤於四海,縱一萬九百里,衡一萬一 千七百五十里,而北不盡朔方,東不盡元菟、樂浪,南 不盡南交。」洪武三年,上令儒士魏俊民等,編天下州 郡地理形勢、降附始末為書。書成,名《大明志》。六年令 天下府州縣繪山川險易,為圖以上。十六年詔天下 都司上衛所、城池、關津、亭堠、倉庫、水陸、道路及山川 圖以來。二十七年,修《寰宇通衢》,書主驛途道里之故。 上嘗覽輿圖,侍臣有言輿地之廣,古所未有者。上曰: 「地廣則教化難周,人眾則撫摩難遍,此正所當戒慎。 昔紂以天下亡,湯以」七十里興,所係惟德,豈在地之 大小。景泰中,詔修《寰宇通志》,閣學士陳循為總裁,欲 準宋祝穆《方輿勝覽》為書。葉侍郎盛曰:「此趙宋偏安 之書,直為四六,設踵之何為?必欲紀昭代一統之盛, 宜取其關軍國、資勸戒,於治紀可列者為主,而城池、 人民、戶口之數要咸具,庶其益乎?」循不聽,曰:「此豈造 黃冊所耶?」葉議遂格。書成,名《大明一統志》,而文莊意 終遠矣。嘉靖初,天子方思勵精中興宣光之烈,而大 學士桂萼欲佐上知輿圖廣輪之盛,若諸所為撫御 安攘之略,乃述《輿地圖》,各為敘紀於首以獻。而四方 扼塞,政俗善敗之故甚具。上溫旨報俞,圖留中覽焉。 後羅文恭、洪先準元人朱思本《輿地圖》計里畫方之 法,廣圖為數十,縱橫長短,遠近差次,有形實可據,歷 十數寒暑而後成。而胡莊肅公松官浙轄時,增表所 遺諸,凡唐、虞以下大都會,若春秋而降會盟征伐之 所,與其名山川巖險,悉為標列,益稱精密。嗣隆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