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某言:「得進奏院狀報,八月十五日,百寮於宣政殿 賀修八陵畢。伏惟陛下行通神明,孝彰天地,深懷遠 慕,永奉諸陵。台階元臣,展敬以祗命;甸服蒸庶,忘勞 而陳力。芟青蕪以疏徼道,掃紅腐而淨藩園。崇固護 於岡陵,增肅清於松柏。漢朝充奉,徒見其遷人;魏時 向望,空聞夫作樂。方今大禮,彼實缺然,天下臣妾,不」 勝幸甚。況臣名編竹籍,屬忝葭莩,感慶之誠,倍百恆 品。
《修陵奉祀詔》宋·太祖
歷代帝王,或功濟生民,或道光史冊,垂于祀典,厥惟 舊章。兵興以來,日不暇給,有司廢職,因循曠墜。「或廟 貌攸設,牲牷失薦;或陵寢雖存,樵蘇靡禁。仄席興念, 茲用惕然。其太昊葬宛丘在陳州,高宗、武丁葬陳州 西華縣北,各給守陵五戶,蠲其地,役長吏春秋奉祀。 他處有祠廟者,亦加祭享。」
《題唐太宗昭陵圖》游師雄
自古帝王山陵,奢侈厚葬,莫若秦皇、漢武,徒役至六 十萬。天下賦稅,三分之一奉陵寢,驪山陵纔高五十 丈,茂陵十四丈而已,固不若唐代之因山也。昭陵之 因九崚,乾陵之因梁山,泰陵之因金粟,皆中峰特起, 上摩煙霄,岡阜環抱,有龍蟠鳳翥之狀,民力省而形 勢雄,何秦漢之足道哉!昔貞觀十八年,太宗語侍臣 曰:「漢家先造山陵,身復親見,又省子孫經營煩費,我 深是之。朕看九崚山,孤聳迥絕,實有終焉之志。」乃詔 營山陵制,務從儉約,九嵕山上足容一棺而已。又漢 世之將相陪葬,自今後功臣密戚,各賜塋地一區。至 二十三年八月工畢,先葬文德皇后長孫氏,當時陪 葬之盛,與夫刻蕃國之形,琢六駿之像,以旌武功,列 於北闕。規模宏大,莫若昭陵。按陵今在醴泉縣北五 十里,唐《陵園記》云「在縣東三十里」,蓋指舊醴泉縣而 言之也。其封內周圍一百二十里,下宮至陵十八里, 今已廢毀,陪葬諸臣碑十亡八九。悲夫!因語邑官,命 刊圖於太宗廟,以廣其傳焉。紹聖元年端午日題。
《山陵議狀》朱熹
臣竊惟至尊壽皇聖帝聖德神功,覆冒寰宇,深仁厚 澤,浸潤生民,厭世上賓,率土哀慕,宜得吉土,以奉衣 冠之藏,垂𥙿後昆,永永無極。而因山之卜,累月於玆, 議論紛紜,訖無定說,致煩明詔,博訪在廷,臣實痛之, 其敢無辭以對?臣聞之,葬之為言藏也,所以藏其祖 考之遺體也。以子孫而藏其祖考之遺體,則必致其 謹重誠敬之心,以為安固久遠之計。使其形體全而 神靈得安,則其子孫盛而祭祀不絕,此自然之理也。 是以古人之葬,必擇其地而卜筮以決之,不吉則更 擇而再卜焉。近世以來,卜筮之法雖廢,而擇地之說 猶存。士庶稍有事力之家,欲葬其先者,無不廣招術 士,博訪名山,參互比較,擇其善之尤者,然後用之。其 或擇之不精,地之不吉,則必有水皇、螻蟻、地風之屬 以賊其內,使其形神不安,而子孫亦有死亡絕滅之 憂,甚可畏也。其或雖得吉地,而葬之不厚,藏之不深, 則兵戈亂離之際無不遭罹發掘暴露之變,此又其 所當慮之大者也。「至於穿鑿已多之處,地氣已洩,雖 有吉地,亦無全力,而祖塋之側,數興土功,以致驚動, 亦能挻災。」此雖術家之說,然亦不為無理。以此而論, 則今日明詔之所詢者,其得失大概已可見矣。若夫 臺史之說,謬妄多端。以禮而言,則《記》有之曰:「死者北 首,生者南向,皆從其朔。」又曰:「葬于北方。」北首,三代之 達禮也。即是古之葬者,必坐北而向南。蓋南陽而北 陰,孝「子之心不忍死其親,故雖葬之于墓,猶欲其負 陰而抱陽也,豈有坐南向北,反背陽而向陰之理乎?」 若以《術》言,則凡擇地者,必先論其主勢之強弱,風氣 之聚散,水土之深淺,穴道之偏正,力量之全否,然後 可以較其地之美惡。政使實有國音之說,亦必先此 五者,以得形勝之地,然後其術可得。今乃全不論此, 但以五音盡類群姓,而謂塚宅向背各有所宜,乃不 經之甚者,不惟先儒己力辨之,而近世民間亦多不 用。今乃以為祖宗以來世守此法,順之則吉,逆之則 凶,亦無問其理之如何,但以其事質之,則其謬不攻 而自破矣。蓋自永安遷奉以來,已遵用此法,而九世 之間,國統再絕,靖康之變,宗社為墟。高宗中興,匹馬 南渡。壽皇復自旁支入繼大統,至于思陵,亦用其法, 而壽皇倦勤之後,旋即升遐。太上違豫日久,以至遜 位赤山,亦用其法,而莊、文、魏邸,相繼薨謝。若曰「吉凶 由人,不在於地,不有所廢,其何以興?」則國音之說,自 為無用之談,從之未必為福,不從未必為禍矣。何為 信之若是「其篤,而守之若是其嚴哉?若曰其法果驗, 不可改易」,則洛、越諸陵,無不坐南而向北,固已合于 《國音》矣,又何吉之少而凶之多耶?臺史之言,進退無 據,類皆如此。試加詰問,使之置對,必無辭以自解。若 以地言,則紹興諸陵,臣所未睹,不敢輕議。然趙彥逾 固謂舊定神穴,土肉淺薄,開深五尺,下有水石,「難以 安建。」而荊大聲者,乃謂「新定東頭之穴,比之先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