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以斤計,鐵二萬五千五百,麻二千三百石之灰 三億三萬三百三十有四,以石計,粟千二百有五十, 視他閘三之,視故閘倍之。其出於縣官者,鐵若麻木 十之七,石五之一,粟五之三。餘一以便宜調度,不以 煩民,此其大較也。初,侯至之明年,凡河之隘者闢之, 壅者滌之,「決者塞之。拔其藻荇,使舟無所礙;禁其芻 牧,使防有所固。隆其防而廣其址,修其石之岩陁穿 漏者,築其壤之疏惡者,延袤贏七百里。防之外,增為 長堤,以閼暴漲,而河以安流;潛為石竇以納積潦」,而 瀕河三郡之田,民皆得耕種。又募民采馬蘭之實,種 之新河兩涯,以錮其潰沙。北自臨清,南自彭城,東至 於陪尾。絕者通之,鬱者澌之,為杠九十有八,為梁五 十有八,而挽舟之道無不彝矣。乃建分司及會源石、 佛師莊三閘之署,以嚴官守。樹河伯、龍君祠八,故都 水少監馬之貞、兵部尚書李奧魯赤、中書斷事官忙 兒速祠三,以迎休報勞。凡河之所經,命藏冰以待渴 者,種樹以待休者。遇浮殍則男女異瘞之。餓者為粥 以食之。死而藏,饑而活者,歲數千人。是以上知其忠, 下信其令,用克果于茲役也,侯亦勤且能矣。然古者 三載考績,三考黜陟幽明,故人才得以自見。方世祖 皇帝時,天清地寧,群賢滿朝,少監馬公之徒,得以陳 力載勞,垂功無窮者,慮之遠、擇之審、任之專也。向使 侯竟代去,雖懷極忠甚智,無能究於其職,是以侯之 遇也,惟茲閘地最要,役最大,馬氏之後,侯之功為最 盛。故詳於是碑以告後之人。侯名仲仁,河南人。辭曰: 「昔在至元,惟忠武王,自南還歸,請開河渠,自魯涉齊, 以達京師。河渠既成,四土率從,萬世是資。」朝夕檣, 垂四十年,孰漫而隳,翼翼張侯,受命仁宗,號令風馳, 徵工發徒,既滌既疏,濟閘攸基,先雞而興,既星而休, 觸冒炎曦,疾者藥之,死者槥之,溪有渴飢,拊循勞倈, 信賞必罰,勿亟勿遲,十旬之間,遹績于成,智罔或遺。 洋洋河流,中有行舟,若遵大逵,舳艫相銜,罔敢後先, 亦罔敢稽。賢王才侯,自北自南,顧盼嗟咨,曰:「惟京師 為天下本,本隆則固。惟帝世祖,既有南土,河渠是務, 四方之供,于千萬里,如出跬步。聖繼明承,命官選材, 惟侯之遇。昔者舟行,日不數里,今已百數。昔者舟行, 歲不數萬,今以億慮。惟公乃明,惟勇乃成,惟廉則恕。 汶泗之會,有截其閘,有菀其樹,功在國家,名在天下, 永世是度。」
《至正河防記略》歐陽元
至正四年夏五月,大雨二十餘日,黃河暴溢,水平地 深二丈許,北決白茅堤。六月,又北決「金堤,並河郡邑, 濟寧、單州、虞城、碭山、金鄉、魚臺、豐、沛、定陶、楚丘、城武 以至曹州,東平、鉅野、鄆城、嘉祥、汶上、任城等處,皆罹 水患,民老弱昏墊,壯者流離。四方水勢北浸安山,沿 入會通運河,延袤濟南、河間,將壞兩漕司鹽場,妨國 計甚重。」省臣以聞,朝廷患之,遣使體量,仍督大臣訪 求治河方略。九年冬,脫脫既復為丞相,慨然有志于 事功,論及河決,即言于帝,請躬任其事。帝嘉納之,乃 命集群臣議廷中,而言人人殊,唯都漕運使賈魯昌 言必當治。先是,魯嘗為山東道奉使宣撫首領官,循 行被水郡邑,具得修捍成策,後又為都水使者,奉旨 詣河上相視,驗狀為圖,以二策進獻:一議修築北堤, 以制橫潰,其用功省;一議疏塞並舉,挽河使東行,以 復故道,其功費甚大。至是復以二策對,脫脫韙。其後 策議定,薦魯于帝,大稱旨。十一年四月初四日,下詔 中外,命魯以工部尚書為總治河防使,進秩二品,授 以銀印,發汴梁、大名「十有三路民十五萬人,廬州等 戍十有八翼軍二萬人供役。一切從事,大小軍民咸 稟節度,便宜興繕。」是月二十二日鳩工,七月疏鑿成。 八月決水故河,九月舟楫通行。十一月,水土工畢,諸 埽諸堤成,河乃復故道,東匯于淮,又東入于海。帝遣 貴臣報祭河伯,召魯還京師。論功,超拜榮祿大夫、集 賢大學士,其宣力諸臣遷賞有差。賜丞相脫脫世襲 答剌罕之號。特命翰林學士承旨歐陽元製河平碑 文,以旌勞績。元既為河平之碑,又自以為司馬遷、班 固記河渠溝洫,僅載治水之道,不言其方,使後世任 斯事者無所考則。遂從魯訪問方略,及詢過客,質吏 牘,作《至正河防記》,欲使來世罹河患者按而求之,其 言曰:「治河一也,有疏、有濬、有塞,三者異焉。釃河之流, 因而導之謂之疏,去河之淤,因而深之謂之濬;抑河 之暴,因而扼之謂之塞。疏濬之別有四:曰生地,曰故 道,曰河身,曰減水。河生地有直有紆,因直而鑿之,可 就故道。故道有高有卑,高者平之以趨卑,高卑相就, 則高不壅,卑不瀦。慮夫壅生潰,瀦生堙也。河身者,水 雖通行,身有廣狹。狹難受水,水溢悍,故狹者以計闢 之;廣難為岸,岸善崩,故廣者以計御之。」減水河者,水 淤曠則以制其狂,水隳突則以殺其怒。治隄一也,有 刱築、修築、補築之名,有刺水隄,有截河隄,有護岸隄, 有縷水隄,有石船隄。治埽一也,有岸埽水埽,有龍尾、 攔頭、馬頭等埽。其為埽臺及推卷、牽制、薶掛之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