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運司違例刻剝得糧綱稅錢一萬,而令朝廷失陷 「綱運米三十餘萬石。今若依《編敕》」施行,不惟綱米可 免欠折,而商賈坌集於京師,回路物貨無由復入,空 綱攬載,所獲商稅必倍矣。
《乞免追理揚州積欠疏略》前人
「方今民荷寬政,無他疾苦,但為積欠所壓。臣檢察本 州積欠,一曰敗闕場務;二曰元祐二年大赦已前欠 負蠶鹽、和買青苗錢物;三曰買撲場務少欠課利,估 納抵產入官;四曰元祐元年《登極赦書》見欠丁口鹽 錢及博絹米和預買絹等;五曰欠市易錢;六曰諸色 欠負,並乞依元祐赦住催理。內人戶拖欠兩稅,非災」 傷倚閣者,亦分二年作四科送納。未足而遇災傷者, 亦許住理《六月》
《揚州新園亭記》王安石
諸侯宮室臺榭,講軍實,容俎豆,各有制度。揚古今大 都方伯所治處,制度狹,庳軍實不講俎豆無以容不 以偪諸侯哉?宋公至自丞相府,化清事省,喟然有意, 其圖之也。今太常刁君實集其意。會公去鎮鄆,君即 而考之,占府乾隅,夷茀而基,因城而垣,並垣而溝,周 六百步,竹萬箇覆其上,故高亭在垣東南,循而西三 十軏,作堂曰「愛思」,道僚吏之不忘宋公也。堂南北鄉, 袤八筵,廣六筵,直北為射埒,列樹八百本,以翼其旁。 賓至而饗,吏休而宴,於是乎在。又循而西十有二軏, 作亭曰「隸武。」南北鄉,袤四筵,廣如之,埒如堂,列樹以 鄉。歲時教士戰射,坐作之法,於是乎在。始慶曆二年 十二月某日,凡若干日卒功云。初,宋公之政,務不煩 民。是役也,力出於兵,財資於官之饒,地瞰於公宮 之隙,成公志也。噫揚之物與監,東南所規仰,天子宰 相所垂意而選。繼乎「宜有若宋公者,丞乎宜有若刁 君者。金石可弊,此無廢已。」
《露筋廟碑》米芾
天地之間,雖大體陽,況君子陰比小人?而五行交相 為功,各有正位。其龐雜者,亦交處於陰陽之間,蓋亂 臣賊子之所稟,婦人女子之所羞。雖其粉飾一時,班 域聖賢,明未即察,而陰譴亦不旋踵。則澤國之女,噆 膚露筋,不就有幃之子,氏不顯於一時,祠方揭於千 古。庸夫庸婦之所傳稱,有如昨日,是幽顯之所共信, 而古今不可得而議者。然則伯夷、叔齊之節,不必俟 聖人,萬世所自知明矣。紹聖元年十月,中岳外史米 芾東歸過其下,刻石贊曰:「王化煥猗盛江漢;叔運煽 猗人倫亂。一德產猗昭世典。情莫轉猗天質善。楚澤 緬猗雲木偃。煒斯囝猗日新建。」
《壯觀亭記》劉燾
「大江日夜,奔流不停,群山今古,秀峙自若,煙雲異色, 動靜殊態,榮枯改觀,暾暝易方。羅列目前,應接不暇。 至於領略要會,一失其當,則散漫無收,偃蹇難近,雖 強羈逸足,卻曳風帆,終不可得而致也。隋、唐以前,江 在揚子,不遠城郭,由是舟車輻輳,廛閈嗔咽,商賈畢 集,而江都雄盛,遂甲於天下,儀真於古未聞也。」水行 當荊湖、閩、越、江、浙之咽,陸走泗上,不三日又為四達 之衢。為郡雖未遠,而四方錯處,邑屋日增,其勢甚衝。 會盡移隋唐江都之舊,前日朝廷次第郡國,固已望 於淮左矣。每恨雄樓傑閣,未足以比蹤風亭月觀之 盛。江上寂寥,土風隘陋,前人雖作《鑑遠》,俯在江皋,猶 未觀夫鉅麗也。壯觀據江山之會,其左長道也,舟車 水陸,盡在眺聽之下。敝屋數楹,不蔽風雨,州守史君 作而新之。雖地因其舊,而審曲面,勢侈基構,隆棟宇, 一舉首而眼界所極,無不致焉。規制瓌麗,壯觀於傍 近,斯可以展高懷而紆傑思矣。作始於政和乙未十 一月己丑。丙申六月庚戌,落而成之。史君與客置酒 高會,鼓吹作而旌斾揚,傾都士女,巷無居人,咸曰「樂 哉,吾邦所未嘗有也。」嘗試與客指天末之疊巘,望原 表之平陸,曰:「此吳蜀之所爭也,此六朝之所都也;此 曹孟德、漢昭烈之所摧敗奔北,而陸遜、周瑜之所得 志而長馳也;此梁武之所不振,而侯景之所陸梁而 睢盱也;此孫皓、陳叔寶窮侈極麗,惟日不足,而今日 之荒」墟也。可以寄萬世之一笑,而付長空之一吁者 也。蓋其景物是矣,其實不足為今日道也。前瞻五山, 如奔如趨,如倚如扶,嵐光朝除,霽靄夕舒,如機旋而 策驅,莫敢沬趄以向於座隅,下視《長江》,源遠流長涾! 茫洋,萬軸千檣,越宦吳商,飛錢走糧,下峽浮浙,游 秦入梁,如電發而雲翔,以集於南疆。於是時也,重熙 累洽,萬國一軌,年穀薦登,民物豐樂,不聞兵革之聲, 不見調發之苦,如登春臺,若醺醇醴。康衢列邸,行旅 四集。以故繁穰百倍疇曩,「乃得與客共此一亭之樂, 非太平時而能有此壯觀之實乎哉?」史君世居是邦, 尤知民俗利疾。下車未幾,最課褎出。璽書褒封,累增 階官,再進延閣,恩綸駢蕃,且將繼下。邦人惟恐君舍 我而去也。於是奉使淮部者,既相與列上於朝矣,而 嘉其再新斯亭,又為書其實。史君名度,字安世,以奉 議郎守儀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