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惠帝三年,改邔曰宜城水,歷大城中,逕漢南陽太 守秦頡墓北。墓前有二碑。頡,郡人也,以江夏都尉出 為南陽太守。逕宜城中,見一宅東向,頡住車視之,曰: 「此居處可作塚。」後卒於南陽,喪還至昔住車處,車「不 肯進。故吏為市此宅葬之。孤墳向城,塚前有二碑,城 南有宋玉宅。玉,邑人,雋才辯給,善屬文而識音也。」其 水又逕金城前,縣南門有古碑猶存。其水又東出城, 東注臭池。臭池溉田,陂水散流,又入朱湖陂,朱湖陂 亦下灌諸田。餘水又下入木里溝,木里溝是漢南郡 太守王寵所鑿,故渠引鄢水也,灌田七百頃;白起渠 溉三千頃,膏良肥美,更為沃壤也。縣有太山,山下有 廟,漢末多士,其中刺史二千石卿長數十人,朱軒華 蓋,同會於廟下。荊州刺史行部見之,雅嘆其盛,號為 冠蓋里,而刻石銘之。此碑於永嘉中始為人所毀,其 餘文尚有可傳者。其辭曰:「峨峨南岳,烈烈離明。實敷 儁乂,君子以生。惟此君子,作漢之英。德為龍光,聲化 鶴鳴。」此山以建安三年崩,聲聞五六十里,雉皆屋雊。 縣人惡之,以聞。侍中龐季云:「山崩川竭,國土將亡之 占也。」十三年,魏武平荊州,沔南彫散。
沔水逕大江與襄湖水合,水上承鴨湖,東南流逕峴 山,西流,東南注白馬陂水,又東入侍中襄陽侯習郁 魚池。然則今之習池,非復昔之舊矣。又其地高,不可 引湖水。
《宣室志》:「馮翊嚴生遊峴山,得一珠如彈丸,色黑有光, 如冰濁水,以珠投之,即清潔。」
《唐國史補》:襄州人善為漆器,天下取法,謂之「襄樣。」及 于司空頔為帥,多酷暴。鄭元鎮河中,亦虐,遠近呼為 「襄樣節度。」
《太平寰宇記》:均州天心山中生異草,其名曰「薇蘅」,有 風不偃,無風自搖。襄陽剪山下有孤竹,相傳三年方 生一筍。
《楊文公談苑》:「余頃與凌叔華郎中景陽登襄陽東津 寺閣。凌,博雅君子也,蔡君謨、吳椿卿皆師之,素稱翰 墨之妙。時寺閣有舊題二十五字在壁,字可三寸,體 類顏而逸,勢格清美,無一點俗氣,其語又簡而有法。」 《說郛》:「城隍姓名,襄陽為周苛,穀城為蕭何。」
《輟耕錄》:襄州穀城縣城門外道傍石人缺剝,腹上有 字云:「磨兜鞬,慎勿言。」是亦金人之流也。距縣四五十 里有石人二,相偶而立,腹上題刻,一云「已及」,一云未 匝,不可得而詳也。
「《貴耳集》沿邊有州縣城池處,揚、楚、天長、六合,東淮之 控廬、和、巢縣,西淮之控襄陽、江陵、德安,荊鄂之控嘉 定。」始議諸州縣築城,東淮則通、泰、高郵、盱眙、鹽城、興 化,西淮則蘄、黃、舒、濠、無為、安豐、定遠、固始、鍾離,京襄 則棗陽、隨復、荊門、漢陽、光化,城池日就,兵力日分。渡 江之後,高宗、孝宗非不神武,聖慮非不宏遠,獨注意 「揚、楚、廬和、襄陽城壁而已,不欲修沿邊諸城,慮敵人 萬一得之,恐為根基。彼若堅守,此必難取。如盱眙一 失,無計可取,後說以貨而歸之,初未嘗以兵而復也。 不幸楚州毀於許國劉倬,襄陽失於趙、范,悵念襄、楚 二城版築之用,金粟與城齊矣。」此三朝留神之地,一 旦棄毀,誠為國家惜。
楚方城,舊志以襄陽城為方城。按《水經注·郡國志》曰: 「葉縣有方城。」郭仲產曰:「因山以表名。」《尸子》曰:「楚狂接 輿耕於方城。」屈完答齊威公云:「楚國方城以為城,漢 水以為池。」杜預曰:「方城,山名,在葉南。」未詳孰是。按《一 統志》,裕州有方城山,裕之屬為葉,秦置南陽郡,屬荊 州。屈完所謂方城,其即在葉者歟。蜀楊慎《丹鉛餘錄》 云:「《左傳》『方城以為城』,古本方字,『万』字,古字,『萬』亦作『万』, 故訛爾。」
《府志》:「漢水中鯿魚甚美,常禁人捕,以槎頭斷水,因謂 之槎頭鯿。」宋張敬兒為刺史,齊高帝求此魚,敬兒作 六櫓船,置魚而獻曰:「奉槎頭縮項鯿一千八百頭。」 均州土坡窯子鋪,去州九十里,相傳舜避堯子耕此, 碑湮螭首猶存,廟貌袞冕商均侍。廟右水田石坂下, 即浚井處,犯則雷鳴。修貞觀石孔,即舜出處,名瀼河, 今訛「浪河。」其耕山一名糠山,一名碎米山,百草不生, 獨生小白花。按舜避堯之子於南河之南,《傳》云:「南河, 荊河州也。」襄蓋荊河也。
羅泌謂「赤松石室在襄陽之境。」習鑿齒《襄陽傳》:「蔡陽 界有赤松亭,亭下有神陂」,即《南郡賦》所為赤松神陂 者也。
陶隱居載,光武在南陽鄂山得一劍,文曰「秀霸 真武。」本元武七宿,避宋真宗諱,改真武,至今不能易。 若云其神被髮仗劍,足踏龜蛇,則誣矣。
武當山名謝羅山,蓋以謝允仙跡也。酈道元《水經注》 引《荊州記》:晉咸和中,歷陽謝允為羅令,棄官隱遯茲 山,得道仙去,故云。又《續搜神記》云:「謝允從武當還,在 桓宣武坐,言及左元放為曹公致鱸魚,允便云:『求大 甕盛水,朱書符投水中,俄二鯉鼓鬐而泳』。」然則允得 道後又出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