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152 (1700-1725).djvu/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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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篇詠缺如,文獻無徵焉。豈風氣之錮,攄發有時而 掞?天之美,抉地之奇,兼前之棄,開後之麗。鄖之觀,不 獨先余以觀之,而恃公以千古之觀者,於是乎在。文 章之與地靈力相競哉!或曰:武昌蓋有《明月樓》云。夫 武昌乃名都山水之會,非荒憬寥閴之埒也,疑無俟 庾征南以為觀焉,然一夕之致爾。若夫清沴廓祲,祈 年福國,令士嬉於伍,農歌於野,則章之詞備矣。茲又 公所以為理者,直偕左史留連談詠已哉。公既去,以 書來,索賡其章而屬為之記。余為勉賡,如其章之數 刻,置公後,并記其事于石,以告夫來者。公名世貞,字 元美,吳之太倉人,嘉靖丁未進士。

《龍門書院記》
郭正域

「鄖陽,據荊襄上游,控宛洛,通雍蜀。雖綰結四達,而崇 岡豐草,民多嘯聚,罕事《詩》《書》。大中丞建牙其中,比時 號稱無事。邇來羽流不戢,群囂而聞守臣以守璫為 神叢。御史中丞暨南北臺省交章而竟不可問。黃公 撫鄖之年,慨繩不可枉,臬不可撓。吾奉命來撫茲土, 而黃冠逃於法外,何以為民?」上于是多方設間,懸格 求之以聞,竟抵於法。而鄖之吏民懽然曰:「我公真去 我蟊賊也。」鄖民知有三尺矣。又慨然曰:「倉廩不實,安 知榮辱?原田不每,安知禮義?鄖崇山邃谷,鳥道羊腸, 無一望膏繡之田,山童而水涸,吾奉命來撫茲土,歲 之不登,民且枵腹,如吾民何?」於是為盛水、武陽二堰, 鄖民賴之,懽然曰:「我公能長我禾黍也,我民飽此七 尺矣。」會大比士,鄖、襄二郡獲雋者僅一人。慨然曰:「士 無肆,則士與士不言禮義;上無教,則士與士不言《詩》 《書》。楚稱人文,而吾所轄者兼周、秦。吾奉命來撫茲土, 而不作人,不興賢,徒責其山棲野聚之民,勁悍決裂, 滅倫常而寡文學,何以得此髦士而用之乎?」于是捐 餐錢五百金,與臬使者王公計之。王公亦捐餐錢四 十金,卜風氣完美。當城中為書院一區,題曰:「龍門書 院」,以治近龍門山也。為堂者二,題曰:「講堂。」校藝其中, 後曰「石室。」聚書於內。旁列號房十餘間,以為藏修之 所。又置學田,建鋪房,以為久遠修葺之資。始于萬曆 丁未正月,成于本年十月。因檄三省之士居之,曰:「楚 之士能無詠《湘蘭》、佩沅芷者乎?」曰:「秦之士能無詠《蒹 葭》、賦《上林》者乎?周之士能無習《龍馬》、詠《二南》者乎?吾 拔其尤者,與之言禮樂,言《詩》《書》。」於是鄖之人懽然曰: 「我公又興我人文,而造我成人小子也。我民知有六 藝矣。夫大中丞以天子重臣,表帥一方,文武是憲。在 昔太公治齊,誅華士而興賢能,何武行部」揚州,入傳 舍,問開墾頃畝,見諸生試誦論得失。薛謙光為御史 中丞,劾奏緇流曰:「憲臺理冤滯,何所迴避而後興教 化?」顏棐為京兆,整頓阡陌桑果,買牛車,而又勤勵理 學,風化大行。以黃公之政視前數君子何如也?夫猾 民不詭於法,則朝廷尊,窮民不匱於食,則婦子保,士 子不躍於治,則賢才出。黃公為政先,其大者一一可 紀也。不佞正域從臬大夫之請,而為之記。黃公諱紀 賢,號芳楠,四川榮縣人,萬曆庚戌進士。王公名嗣美, 號含虛,陝西朝邑人,庚辰進士。是役也,始終經營者, 司理李君字可芳;贊成者,郡丞周君名國庠;別駕李 君名之實;縣尹張君名應春。督工則鎮撫苗良弼、稅 課司大使孫希忠《例得書》。

《寄鄖陽陳元朗》
袁宏道

郢、諸生張明敬者,從沙門遊,過余柳浪,謬謂余知道 者以一大事為訊。余告之曰:「夫二君子皆儒而禪者 也。佛家以生死為一大事,而先師云『朝聞道,夕死可 矣』。是一大事之旨也。今儒者溺於章句,縱有傑出者, 不過謂士生斯世,第能忠、孝、廉、節、信,即此是道。然則 使一世之人朝聞孝弟之說,而夕焉蓋棺,可乎?且七」 十子之徒,其中豈有不孝不弟其人者?而庶乎止一 子淵?一貫僅及曾氏,是何說也?迨朱程氏出的,知有 孝弟之源本矣,而不信生死事大夫,聞道而無益於 死生,則又不若不聞道之直捷也。何也?死而等為灰 塵,何若貪榮競利,作世間酒色場中一大快樂人乎? 又何必以有限之身,事此冷淡不近人情之事也。有 宋諸賢,又未暢厥旨。近代王又臣、羅旴江輩出,能決 古聖精髓,登孔聖堂,揭唐虞竿,擊文武鐸,以叫號一 世之聾瞶,而世之儒者疑信相參。故余謂唐宋以來, 孔子之學脈絕,而其脈遂在馬大師諸人。至於近來, 宗門之滴派絕,而其脈乃在諸儒。至於今所謂螟蛉 者,亦絕儒禪之統緒。「不惟不見其人,而亦不聞其語。 今寒灰子儒心而緇服,明教禪心而儒服,是其中必 有得也,願有以益我。」寒灰又言:「鄖有佳士陳元朗者, 蹟遊廛內而心託方外,是亦可語禪儒之旨者也。乞 居士一言以詔之。」余曰:「無他說。」因書以付之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