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崒然拔萃者十有二峰。青煙白雲,蚤暮舒卷,信靈
異之境也。」按《舊記》載,「自周漢以來,如蘇隱者九人,皆 得道於此。」其後南齊張岊相明帝官為司空,棄官遁 世,舉室遊瀟湘,至蘇隱舊山,欣然卜居。司空有道之 士也。既山居,遂性清心恬澹,日誦《大洞真經》三十九 章,得其玅旨,養神育氣,凡三十有七年而道成。梁天 監二年秋八月既朢之夕,遂有仙衣玉冊之授。至陳 天嘉初,其徒章、馬二士,既隱其舊居,閱四年而亦有 跨鶴輕舉之異。唐天寶七年,既即其舊居肇建祠宇, 而地勢窊缺,規制猥陋。綿歲既久,棟宇摧爛,棄於窮 谷,粗存基構之餘。政和二年,聖主覽圖籍,異其事,憫 其風跡皆廢,而晦匿於無聞,乃詔漕臣程元佐相視 敝陋,革而新之。于是鬻度僧之符以儲金,因採山之 民以市材,斸蕪鑿荒,補薄增卑,踞巨阜而臨清流,飛 觀列峙,修廡環翼。有名者皆有祠,有籍者皆自祠。不 費於公,不擾於民,不諉於有司,而宏敞奐麗,凡一百 有十楹。經始於春三月,至秋九月而落成。詔易名「陽 昇」,以賁其祠,加號「沖升」以從其道;賜《大洞真經》以顯 其跡。於是境內冠褐小大官吏與夫都邑之民,扶老 攜少,爭先奔走,填咽山谷,歡呼踴躍,瞻仰欣賀。遂相 與清潔壇場,設慶成之醮,稽首再拜,祝天子之壽,而 益歡欣感激,知聖主所以為民祈福之地也。夫自梁 天監二年,司空得道,至唐天寶七年,凡二百四十有 六年,而始建祠以興其靈跡。自唐建祠,逮今又三百 六十有六年,而聖主一更而新之,以闡其真風。夫大 道之不行也久矣,豈天所以陰讚聖意,振陽幽則昭 明大道,以為至治之本歟?嘗謂至道之情,「自本自根, 不將不迎,而真意玅理,相會於窈冥之境。及其動而 接物,感而遂通,則不可以理詰,不可以數推,要其歸 則真與氣而已。二氣之會,兆於元精,鍵以開之,真之 全也。六津之澤,滋蓋五華,抱一歸根,氣之全也。氣固 真存,至道之根,寂然不動,神之全也。道至於神則至 矣。故靜而神凝,動而神遊」,出入變化,玅用無窮。至有 蹈火不熱,入水不溺,御風而行,此一氣之真,至精至 變,以達於至道之玅也。而世之所謂神仙者歟?聖主 恭己南面,以道蒞天下,以孝通神明,考禮文,正祀典, 維山川神祗罔不登秩,簠簋珪幣,罔不時飭。故萬靈 受記,百神儲休,而諸福之物莫不畢至。此皆精誠之 感,所以昭「格乎上下者備矣。」而況乎會真之都,集釐 之庭,受上清之符,存靈應之跡,而隳敝湮廢。是宜上 心憫惻,發德音,下明詔,飭真館,錫嘉號,以昭褒異之 意,而非以其神仙為可慕也。蓋以謂「淳朴之行足以 愿俗,清淨之風足以化民。」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 則道化行,俗習美,而其治遂至於無欲而民自「朴,好 靜而民自正,端拱而視夫民之阜矣。」此上所以遵道 崇真之意,其於治道,不曰小補。方海內乂安,蠻裔懷 服,休符紹至,嘉瑞薦臻,犴獄久虛,年穀屢稔,上於斯 時,又豈特遵道崇真而巳哉!固將稽大典,講盛儀,封 泰山,勒嵩嶽,施大澤之博遠,闡休烈之液,洽臣卑遠 之跡,尚能鼓舞田廬,效巴里之聲,而鼓《擊壤》之歌,以 詠盛德。況今親被上旨,宣布異恩,頌述一時之盛,而 遺之無窮,臣之職也。
《淥水池記》楊大異
凡天地間瑞應之事,古君子蓋罕言也,惟有關於世 教之大者而後書。故顓帝因水瑞而定紀官之名,羲 禹因河洛而起圖書之奧,皆所以立治源於萬邦,闡 理學於亙古,其亟稱於水也則宜。而自漢唐以迄於 今,名溪美泉,託佛老以為奇,是豈古君子之道哉?惟 醴之淥水,獨發秀於泮宮,儒居其間,亶為教思之助。 凡邑士之功名事業,皆以其湮闢卜衰盛焉,亦可謂 關於世教之大者矣。而乃湮於巨室,幾百年而未之 復。幸而復矣,則又湫隘偪側於民居之傍,未有能開 閉疏滯,發靈宣祕者。夫何名教之樂,不如游觀之快; 《詩》《書》之味,不如佛老之奇?每竊惑之,思一歸鄉邦,輯 吾黨以開盛觀。偶自蜀之荊,自荊之吳,繼以將抵湖 右,未之遂也。邑士丁普伯、黎世鼎等以書來蘭江道 院,曰:「吾邑史大夫下車以來,以剛正之才,施經綸之 蘊,三月而化,百廢具興。」邁止泮宮,爰瞻綠沼,召諸生 而諏焉,曰:「是水之出,所以兆吾道之隆也。今既不可 安於固陋,然亦豈為美觀而已?麗澤之兌,養正之蒙, 宜於是取焉。」乃度地審勢,即日鳩工,宅帑供其費,學 職分其役。方池泓然,增廣視昔五倍,而浚深且倍之。 池北大建廳館,與講堂並而南向,翼以繞垣。外建門 室。自大成殿以至齋廡門戟,凡諸生藏修講習之所, 悉葺而新之。闔邑之士與夫四方之賓,相與游焉息 焉。後映鳳岡梧嶺之秀,前挹丁仙萍實之祥。地靈翕 依,天光煥發,駸駸焉,洙泗伊洛之氣象,蓋先是所未 有也。子盍志之大異,自顧不才,曩者是池之始復也 與?今湖漕丁大監,首竊太常第,人以為是池之應。今 聞此舉,與有榮焉。然常謂「道原於天者也,氣運於地 者也。」夫是氣之運於地也,其機固未始息也,而其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