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谷》:王齊直授職知潮州,釣得一鱷魚,其大如船, 畫以為圖,其形如鼉,長喙牛身,牙如鋸齒,尾如三鉤, 極利。遇鹿豕即以尾戟之而食,生卵甚多,或為魚鼉。 其為鱷,不過一二。
《文山集杜詩》註:潮陽第七十二,十月引兵趨潮陽,稍 平群盜,人心翕然。「寒城朝煙淡,江沫擁春沙。群盜亂 射虎,回首白日斜。」南海第七十五,今被執後,即服腦 子約二兩,昏眩久之,竟不能死。及至張元帥所,眾脅 之跪拜,誓死不屈,張遂以客禮見。尋置海船中,守護 甚謹。至厓山,令作書招張世傑,寫詩一首復命,末句 云:「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聲名照汗青。」張不強而止。 厓山之敗,親所目擊,痛苦酷罰,無以勝堪。時日夕謀 蹈海,而防閑不可出矣。失此一死,困苦至於今日,可 勝恨哉!開帆駕洪濤,血戰乾坤赤;風雨聞號呼,流涕 灑丹極。母第一百四十一。先母齊魏國太夫人,自彝 難後,弟璧奉侍赴惠州,弟璋從焉。已而之廣、之循、之 梅,余來梅州,母子兄弟始相見。既而魚軒出江西,尋 復入廣。夫人遊二子間,無適無莫,雖兵革紛擾,處之 怡然。戊寅,行府駐船澳,弟璧仍知惠州,弟璋復侍夫 人藥。八月,兩國命下,時已得疾,九月七日寅時薨逝。 弟璧卜地於惠、循深山間,不肖孤已矣,未有返葬夫 人期。不知二弟何時畢此大事,身陷萬里縲絏中,歲 時南望嗚咽云。何時太夫人上天回,哀眷墓久狐兔 鄰,嗚呼淚如霰。
《鶴林玉露》:韓文公《諫佛骨表》,其詞切直,至云:「凡有殃 咎,宜加臣身。上天監臨,臣無怨悔。」坐此貶潮州刺史。 而謝表云:「臣於當時之文,未有過人者,至論陛下功 德,與《詩》《書》相為表裏,作歌詩薦之宗廟。雖使古人復 生,臣亦未肯多遜。而負罪嬰釁,自拘海島,懷痛窮天, 死不瞑目。伏惟天地父母哀而憐之。」考韓所言,其意 乃望召還。憲宗雖有武功,亦未至編於《詩》《書》而無媿。 至於「紀泰山之封,鏤白玉之牒,東巡奏功,明示得意」 等語,摧挫獻佞,大與諫表不同。當時李漢輩編定文 集,惜不能為之除去。東坡自黃州量移汝州,上表云: 「讀訓詞有『人材實難,不忍終棄』之語。臣昔在常州,有 田,粗給饘粥,欲望許令常州居住。」輒敘徐州守河及 獲妖賊事,庶因功過相除,得從所便。讀書者謂與韓 公相類是不然。二表均為歸命君上,然其情則不同。 坡自列往事,皆其實跡,而所乞不過居地耳。
《丹鉛餘錄》:韓文公與大顛書,前人論之詳矣。蘇東坡 則力言其為偽,朱晦庵則力辨以為真,未有折其衷 者。予觀黃東發之說,有云:「韓與大顛書,東坡謂妄撰, 而晦翁載其全書以為真。」愚平生讀其書,真見其與 韓文同。蘇公學佛,猶辨其為偽,而先生闢佛反指以 為真,所不可曉。況據韓文,韓公止因祭神至海上,曾 與大顛語。今四書請之,又亟以道為望。安有平日謂 道,其所道非吾所道,而一旦求之至亟如此?使其既 與習熟而少變,其說尚近人情。今未之曾見而先欲 聞其道,尤不可曉也。愚按東發,朱子之徒,其說如此, 乃天下之公言也。又有一證,人未及引。李漢編《韓文 序》,謂收拾遺文,無有遺墜,總其目七「《百篇》,今《內集》是 也。」《外集》皆非公作,而此正在《外集》,其為妄撰,尤灼然 矣。或曰:晦翁必欲以大顛書為真,何也?予曰:此殆難 言也,可以意喻。昔歐陽公不以始倡古文許尹師魯, 論者謂如善奕者常留一著,歐公之於尹師魯留一 著也。然則朱子之於韓公,亦猶歐陽之於師魯乎?不 然,朱子豈不知大顛書詞非韓公筆,有東坡之言為 可信?又豈不知《外集》非韓公文,有李漢之序為可據 耶?
《春明夢餘錄》:潮州府:「饒平之柘林澳,惠來之梅林,海 寇巢穴。程鄉員子嶺,通江福、大埔諸隘,通上杭、永定、 饒平、黃岡,通詔安、政和。峒谷險邃,且猺獞滿前,編戶 殊慎。海上五嶴諸番,過冬之窟。」
《潮中雜記》曰:「漢搖毋餘,東越之族也。以越隊將從高 帝破秦入關,定三秦,以都尉擊項羽。六年春六月庚 子,論功封海陽侯,千七百戶。九月卒,諡齊信侯。孝惠 三年,子昭襄立。高后四年卒,諡哀侯。五年,子建立。孝 景三年卒,諡康侯。四年,子省立。中六年省卒,諡哀侯。 無後,國除。元康四年,毋餘元孫之子不更未央,詔復」 家。元壽二年八月,詔賜毋餘代后者賢爵關內侯。海 陽之名,始於搖。毋餘,蓋秦以來有此縣矣,而兩漢《地 理志》俱不書,豈闕文耶?《索隱》曰:「海陽,南越縣,《地理志》 闕。」
晉滕脩為刺史,脩鄉人語脩,「蝦鬚長一尺。」脩以為虛, 責其人往東海取蝦鬚,長四尺,速送示脩。脩始服謝, 即龍蝦也。
唐時,桃山有白象自行抵州,渡河從西門入。刺史表 聞於朝,詔取至京。今郡西壕一名象湖,以此。宋彭乘 《墨客揮犀》云:「漳州地連潮陽,素多象,十數為群,不為 害。惟獨象遇之,逐人蹂踐,肉骨糜碎乃止。」又盤陀嶺 在梁山西,多猛象為患。宋頭陀吳祖華建庵嶺下,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