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通賂于瓚。瓚乃盛陳友功,且曰:「友謀勇冠軍,手刃七馘。誠設安撫司于安寧,以友為安撫使,則諸苗不復反矣。」 時友年纔十三,部議信之,乃立司授官,一如所請。既而爛土諸苗齎果等忿夭壩以無辜受戮,時時攻安寧。瓚又疏請築城衛之,費數十萬。十九年,輝死,愛修怨於淵。淵屢謀殺愛,不克。二十一年,丹、章諸苗寇安寧。淵自知不容於愛,乃嗾友誣愛通苗,越境為亂。報之貴州守臣,而致書舉人路義,令通賂上下。安撫宗韜獲之以報愛,愛乃易書於義,偽以人往。義信之,詣貴州守臣陳愛反狀。守臣不聽,曰:「播州非我轄也。」 義復書於友:「非奏聞不可。」 愛得書,以報四川守臣,友淵大懼,乃誣疏愛嘗言夢騎龍登天,又嘗立嵩呼門金水橋,以擬宮禁。廷議大駭,乃命刑部侍郎何喬新、錦衣指揮劉綱,會四川都御史、御史等官鞫之。淵以妖言坐死,義削籍,友、愛皆論死贖免之。友削官竄保寧。無何,友黨篡友以歸,與愛仇殺不已。友子張、愛孫相尤酷毒。嘉靖七年,兵部尚書胡世寧議,謂:「張黨與已成,若不因而」 撫之。恐遂流禍。請立安撫司于凱里屬治貴州。以張為安撫使而相宣慰屬治四川如故。其仇固自若也。
孝宗弘治七年平都勻蠻,設都勻府。
按《明外史土司傳》:「成化十六年,張鏞奏齎果糾合九姓、豐寧並荔波賊萬人,攻剽愈亟。帝責諸守臣玩寇,乃命鎮守太監張成、總兵吳經相機勦撫。二十年,爛土苗賊龍洛道等攻劫舟溪等處,且欲犯都勻、清平諸衛,而豐寧長官楊泰與土司楊和有隙,誘廣西泗城州農民九千于銕坑等一百餘寨,殺掠愈盛。弘治」 二年,苗賊七千人攻圍楊安堡。都指揮劉英統兵覘之,為所困。命鎮巡官往援,乃出之。五年命鎮遠侯顧溥率官兵八萬人,巡撫鄧廷瓚、提督軍務,太監江德監諸軍往征之。七年,諸軍分路追討,令熟苗詐降於賊首乜冨架、長腳等,誘令入寇,伏兵擒之,直擣其巢。凡破一百十餘寨,以捷聞。于是始開設都勻府及獨山、麻哈二州、如前制焉
弘治 年,巡撫都御史孔鏞獲清平苗阿溪,誅之。
按《續文獻通考》:「阿溪者,清平衛部苗也。桀驁多智,雄視諸苗。有養子曰阿剌,膂力絕倫,被甲三襲,運二丈矛,躍地而起,輒三五丈。兩人謀勇相資,橫行夷落,推為渠魁。近苗之弱者,歲分畜產而倍課其入,旅人經其境者,輒誘他番劫之。官司探捕,必謁溪請計,溪則要重賄,期為勦之。乃捕遠苗之悍者,誣為賊以應命」 ,于是遠苗亦復憚而投之,以為寨主。鎮守內臣,監軍總帥,率有歲賄,益恣肆無忌。時訌官苗以收鷸蚌之利。弘治間,都御史孔鏞巡撫貴州,廉得其狀,詢之監軍總帥,皆為溪解。鏞知不可與共事,乃自往清平訪部曲之良者,得指揮王通優禮之,扣以時事。通舋舋條答,而獨不及溪。鏞曰:「吾聞此中事惟阿溪為大,若祕而不言,何也?」 通不對。再扣之,竟默然。鏞曰:「吾所以異待若者,謂能辦大事,非行輩等。今若此,固庸人耳。」 通曰:「言之而公,事辦則一方受福,而愚言有益。否則公將損威,而小人且赤族矣。」 鏞笑曰:「何用勿辦,而過慮若此?」 通始慷慨陳列根枝。鏞曰:「溪所任何人,而能通上官耶?」 通曰:「彼獨藉指揮王曾、總旗陳瑞公必先劫此兩人乃可耳。」 鏞曰:「諾。」 翼日,將校廷參,鏞曰:「欲得一巡官,若等來前,吾自選之。」 乃指曾曰:「可。」 將校既出,鏞謂曾曰:「汝何與賊通?」 曾驚辨不已。鏞曰:「阿溪歲賂上官,汝為導,辨而不服,吾且斬汝矣。」 曾叩頭不敢言。鏞曰:「吾欲取阿溪,計將安出?」 曾因陳溪剌謀勇狀,且曰:「更得一官同事乃可。」 鏞曰:「汝自擇之。」 曾曰:「無如陳總旗。」 鏞曰:「可偕來。」 少選,曾偕瑞入見,鏞訊之,亦若訊曾者。瑞屢顧曾,曾曰:「勿諱也。吾與若事,公已悉知,苐當盡力報公?」 瑞亦言難狀。鏞曰:「而苐誘之出寨,吾自有以取之。」 瑞敬諾而出。苗俗喜鬥牛,瑞乃牽牛置中道,伏壯士百人于牛旁叢薄間。乃入寨見溪。溪曰:「何久不來?」 瑞曰:「都堂新到,故不及來見公耳。」 溪曰:「都堂何如?」 瑞曰:「無能為也。」 溪曰:「聞渠在廣東時,殺賊有名,何謂無能?」 瑞曰:「同姓者非其人也。」 溪曰:「賂之何如?」 瑞曰:「公姑徐徐,何遽舍重貨?」 溪遂酌瑞,縱談鬥牛事,瑞曰:「適見道中牛,恢然巨象也。未審校公家牛何如?」 溪曰:「我當買之。」 瑞曰:「販牛者似非土人,恐難強之入寨。」 溪曰:「苐往觀之。」 顧阿剌同行,瑞曰:「須牽公家牛往鬥之,優劣可決也。」 溪曰:「然。」 苗俗信鬼,動息必卜。溪因即座,以雞卜不吉。又言夜夢大網披身出,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