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嶽百餘里。考有唐以來記刻,皆不載廢遷之由,故
非質于圖志,人咸不知嶽之所在焉。于《禮》祀莫大于 天地,而五岳次之。古者天子壇以祀四望,若時巡至 其所,既柴,然後秩而望祀之,廟而祭焉,非古也,其後 世之文乎?然則為之者誠有意焉耳。夫嶄然而石,坳 然而谷,泉焉而眾派別,林焉而萬榦擢,嶽之形也。倏 霽忽冥,伏珍見祥,喜焉而風雨時,怒焉而電雹發,嶽 之神也,人狎其形而易之也。薪於是,畋於是,安知其 所以為神哉?君人者患民之不知也,於是廟而像之, 以警民之耳目。致其嚴奉之心,使違禍而趨福,雖異 於古,其於教也固益明矣。若其視祭之品,則三代以 降皆以公,有唐以王。我朝撫有天下,馴致太平。真宗 皇帝紹祖宗之隆,以建皇極,封泰山,祀后土,曠絕之 禮,無所不講。由是尊五嶽而帝之,復以「安天」「元聖」之 號表於我神。懼世人之未詳也,又制《奉神述》以明之。 蓋愛民之意深,則報「神之禮重,斯誠也,雖萬世可知 矣。」故廟宮之制,崇飾宏大,惟禮之稱,著於《定令》,以時 繕修。歷年既長,吏職廢忽,日風月雨,以圮以漏,功大 廢廣,久焉不葺。每歲立冬,天子以所署祝冊就遣守 臣以祗祀事。至則羅其籩豆洗酌之具,與執事者升 降於頹簷壞廡之間,退而安然,罔以為恤。慢神瀆禮, 莫斯「為甚。」慶曆八年夏六月,琦獲領州事,得居嶽鎮 之下。知廟之未完也,由市材弗給,役徒弗充,而民罹 水災,歲以大歉,凡厥用度,弗敢為擾。會有詔毀鄉民 之擅為佛祠者,得取其材以濟之。益兵暨工,責成于 邑吏,而曠時不集。通判軍州事、屯田員外郎游君開, 謹於其事,願盡力焉。率其縣主簿李奕留廟所百餘 日,悅使其眾而勉焉弗懈。於是敝陋朽撓之跡,煥然 一新。又於其庭起士民薦獻之宇,俾勿褻於神,而神 益以尊。彩繪塗墍,罔不精好。宜神之喜,肸蠁來宅。皇 祐元年冬十月九日,以訖功來告,僚屬請以鄙文志 於廟石,而弗克讓。夫吏之為政也,有善惡焉;神之為 鑒也,有禍福焉。善焉而以福,惡焉而以禍,神理之宜 也。或反是焉,則非人之所知矣。守臣當謹天子之命, 而治神之居,潔神之祀,修己以愛其民人,惟神之所 以禍福而已。謹記。
《乞降度牒修北岳廟狀》蘇軾
紹聖元年三月日,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左 朝奉郎知定州蘇軾狀奏。「右臣伏見定州曲陽縣《北 岳安天元聖帝廟》建造年深,屋宇頹敝。自熙寧間因 守臣薛向奏請,止曾完葺正殿,自餘諸殿及廊廡、門 宇、牆垣,久已疏漏破損。前後累有守臣、監司奏陳,乞 給賜錢,或降度牒修完,皆准省符,止令依條以施利」 錢物充用。緣近歲民間屢值災歉,施利微薄,只了得 遞年逐旋些小修補。後來劉奉世又乞依薛向例,于 安撫司回易息錢內支錢三千貫助修嶽廟,亦不蒙 朝廷允許。深慮摧壞日多,為費滋大,「今據定州申撿, 計到合用工料價錢三千三百餘貫,乞降空名度牒 一十五道,賣錢支用。如朝廷不許降度牒,即本廟有 銀器一千三百餘兩,別無使用,欲乞依令出賣,收買 材植。臣契勘上件銀器,原係朝廷給賜,以備供神之 物,若行出賣,恐於事體有損,況所費錢數不多。欲望 聖慈特依定州所乞數目,給降度牒,付本州出賣,應 副修造,庶得廟宇稍完,不致破壞。仍令本州通判兩 員,更互到彼提舉催」促,務要早令了畢,上副朝廷崇 奉之意。謹錄表聞,伏候《敕旨》。
貼黃:「臣伏以朝廷崇奉五嶽,禮極嚴備,凡有祈禱,多 獲感應。今北嶽廟敝陋,理當完葺,葢所用度牒道數 至少。伏望特賜指揮施行,庶稱朝廷尊事嶽廟之意。」
《北嶽詩序》晉·國王易
方岳祀事,肇見有虞氏之典,加隆于《周官》之書,而盡 美于本朝。其位號盡爵秩,儀物盡度數,珮服章采,晬 穆儼肅,以盡其容;廟居體橅,倣於宮城,以盡壯麗。所 屬長守,夙興朝服,奉甲令,日謁于庭,稽首興頫,罔敢 弗虔,以盡厥職。歲時祝筴,又自中出,皆天子著名于 上𢌿。郡守奉筴節事,而水旱禱禳,又躬遣近侍拜而 「授祝,既盡所以禮神祇之道,而廟有圮缺,得貿幣獻 以營理之。務崇弗庳,以符詔旨。有事上帝,肆眚下國, 皆敕郡守,加飭祠宮,而又嶽在稱首。嗚呼!殆可謂盡 美無以復加矣。」方春始和,庶民來祀,所田答蠁,巫覡 牲牽,相望于道。群千聚百,跨越千里,不約而會于祠 下者,日以億計。蠲潔齋敬,務極誠悃;牲腯酎醇,務極 豐好。富人巨室,別極難得之貨;幻伎瑰詭,又極平生 之術;冕章褥履,名馬金玉,奇禽異獸,又極耳目之玩, 而詞殆不能記也。簫鼓隱春雷之聲,族談擬淛江之 濤,牲牢多于燕之牧,薌燎鬱于岱山之雲,馨膻雜 觸,肩跡相軋,譁囂紛錯,師曠失其聰,離婁失其明,摠 率失其費,《巧歷》失其智,而十三歸于有司,受藏廟中, 又以其半輸為燕饗之用。嗚呼!可謂甚盛,無以復加 矣。是宜神君邃嚴,庭壇爽塏,以稱盛美之盡。恭惟安 天元聖帝祠曲陽,隸定武,相望一驛,不當孔道。凡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