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今職等所築之遙隄,即〈大行隄〉》之別名耳。況係真 正淤土,較之大行雜沙,又有不侔者。故今歲伏初驟 漲,桃、清一帶,水為遙隄所束,稍落即歸正漕,沙隨水 刷,河身愈深,河岸愈峻。前歲桃、清之河,膠不可楫,今 深且不測,而兩岸迥然高矣。上流如呂梁「兩崖俱露 巉石,波流湍急,漸復舊洪。徐、邳一帶,年來篙探及底 者,今測之,皆深七八丈,兩崖居民無復昔年蕩析播 遷之苦,此黃水復其故道之效也。高家堰屹然如城, 堅固足恃。今淮涓滴盡趨清口,會黃入海,清口日深, 上流日涸,故不特堰內之地可耕,而堰外湖波漸成 赤地。蓋堰外原係民田,田之外為湖,湖之外為淮,向 皆渾為一壑,而今始復其本體矣。其高、寶一帶,因上 流俱已築塞,湖水不致漲滿,且寶應石隄新砌堅緻 故,雖秋間霖潦浹旬,隄俱如故。黃浦八淺築塞之後, 俱各無虞。柳浦灣一帶新隄環抱淮城,並無齧損,不 特高、寶田地得以耕藝,而上自虹、泗、盱眙,下及山陽、 興、鹽等處」皆成沃壤,此淮水復其故道之效也。見今 淮城以西,清河以東,二瀆交流,儼若涇渭,誠所謂同 為逆河以入于海矣。海口之深,測之已十餘丈,蓋借 水攻水,以河治河,黃淮並注,水滌沙行,無復壅滯,非 特不相為礙,而且交相為用。故當秋漲之日,而其景 象如此。昔年沙墊河淺,水溢,地上,祇見其多。今「則沙 刷河深,水由地中,祇見其少。地方士民皆謂二十年 來所曠見也。」竊照我朝建都燕冀,轉輸運道,實為咽 喉。自儀真至淮安則資淮河之水,自清河至徐州,則 資黃河之水。黃河自西而來,淮河自南而來,合流於 清河縣,東經安東,達雲梯關而入於海。此自宋及今 兩瀆之故道也。數年以來,崔鎮「諸口決而黃水遂北, 高堰黃決而淮水遂東,桃、清、虹、泗、山陽、高、寶、興、泰,田 廬墳墓俱成巨浸,而入海故道幾成平陸。」臣等受事 之初,觸目驚心,所至之處,孑遺之民,攀輿號泣,觀者 皆為隕淚。然議論紛起,有謂故道當棄者,有謂諸決 當留者,有謂當開支河以殺下流者,有謂海口當另 行開濬者。臣等反覆計議,棄故道則必欲乘新衝。新 衝皆住址陸地,漫不成渠,淺澀難以浮舟,不可也。留 諸決,則正河必奪,桃、清之間,僅存溝水,淮揚兩郡一 望成湖,不可也。開支河,則黃河必不能兩行。《自古紀 之》,「淮河泛溢,隨地沮洳,水中鑿渠則不能,別尋他道 則不得,況殺者無幾,而來者滔滔,昏墊之患,無時而」 止不可也。惟有濬海口一節,於理為順。方在猶豫,而 工部移咨叮嚀,臣等親詣踏看。臣等乃乘輕舠出雲 梯關至海濱,延袤四望,則見積沙成灘,中間行水之 路不及十分之一。然海口故道,則廣自二三里以至 十餘里。詢之土人,皆云往時深不可測。近因黃、淮分 流,止餘涓滴入海,少水而緩,故沙停「積,海口淺隘耳。 若兩河之水仍舊全歸故道,則海口仍舊全復原額, 不必別尋開鑿,徒費無益也。」臣等乃思欲疏下流,先 固上源;欲遏旁支,先防正道。遂決意塞決以挽其趨, 築遙隄以防其決,建減壩以殺其勢,而保其隄。一歲 之間,兩河歸正,沙刷水深,海口大闢,田廬盡復,流移 歸業,禾黍頗登,國計無阻,而民生亦有賴矣。蓋「築塞 似為阻水,不知力不專則沙不刷,阻之者乃所以疏 之也。合流似為益水,不知水不弘則沙不滌,益之者 乃所以殺之也。旁溢則水散而淺,返正則水束而深, 水行沙面則見其高,水行河底則見其卑,此既治之 後與未治之先,光景大相懸絕也。」每歲修防不失,即 此便為永圖,借水攻沙,以水治水,臣等蒙昧之見如 此而已。至于復閘壩,嚴啟閉,疏濬楊河之淺,則亦皆 尋繹先臣陳瑄之故業,原無奇謀祕策,駭人觀聽者。
《兩河新築堤閘壩總敘》
竊惟黃、淮二河,古稱二瀆。黃河發源于星宿海,經崑 崙山,歷陝西、山西、河南,出南直隸之徐州,合山東汶、 泗諸水以資運道,自徐經邳,至清河縣東與淮水會。 淮河發源于河南之桐柏山,經鳳陽、泗州,亦至清河 縣東與黃河會。二瀆合流,俱經安東縣,由雲梯關入 海。其淮河以南,則由淮安歷揚州以通江南;黃河以 「北,則由會通河歷天津以達京師。兩河抱于鳳、泗,《光 嶽》鍾于祖陵,我國家億萬年根本之地實在于此。且 歲輸江南四百萬之糧,以給官軍數十萬之用,上有 關于國計,下有係于民生。自隆慶年間,黃河從崔鎮 等口北決,淮水從高家堰等處東決,二瀆之水散漫 無歸,故入海之路停滯而不達,此非河之淺也,水不 行而沙自塞耳。今惟諸決盡塞,兩河復合,水行沙刷, 海口復通。且堅築堤堰以防伏秋之漲;連建減水壩 以洩盈溢之水。築歸仁集而泗州陵寢無衝射之虞; 固黃浦八淺、寶應諸隄而興、鹽諸邑無昏墊之苦。塞 天妃閘以拒黃流,修復通濟、清江、福興諸閘以嚴啟 閉;復禮、智二壩,創建」天妃壩以便車盤,則二瀆不至 橫流,兩河悉循故道,閭閻有可耕之業,漕運無轉輓 之難,真平成之偉觀,曠世之希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