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中宮乃私奪左右之賤繒,及發乘輿服繒,言為待 詔補,已而貿易其中,左右多竊怨者,甚恥為之。又「故 事以特牛祠大父母,戴侯、敬侯皆得蒙恩以太牢祠, 今當率如故事,唯陛下哀之。今吏甫受詔讀《記》,直豫 言使后知之,非可復若私府有所取也。其萌牙所以 約制妾者,恐失人理。今但損車駕及母,若未央宮有 所發遺,賜衣服如故事則可矣,其餘誠太迫急。奈何 妾薄命,端遇竟寧前,竟寧前於今世而比之,豈可邪?」 故時酒肉有所賜,外家,輒上表迺決。又故杜陵「梁美 人,歲時遺酒一石、肉百斤耳,妾甚少之,遺田八子,誠 不可若是。事率眾多,不可勝以文陳,俟自見索言之, 唯陛下深察焉。」上於是采劉向、谷永之言以報曰:「皇 帝問皇后所言事,聞之,夫日者眾陽之宗,天光之貴, 王者之象,人君之位也。夫以陰而侵陽,虧其正體,是 非下陵上,妻乘夫,賤踰貴之變」與《春秋》二百四十二 年變異為眾,莫若日蝕大。自漢興,日蝕亦為呂、霍之 屬見。以今揆之,豈有此等之效與?諸侯拘迫漢制,牧 相執持之也,又安獲齊、趙七國之難?將相大臣,褢誠 秉忠,唯義是從,又惡有上官、博陸、宣成之謀?若乃徒 步豪桀,非有陳勝、項梁之群也;外邦邊域,非有冒頓、 郅支之倫也;方外內鄉,百蠻賓服,殊俗慕義,八州懷 德。雖使其懷挾邪意,猶不足憂,又況其無乎?求於邊 域無有,求於臣下無有,微從宮也,當何以塞之?日者 建始元年正月,白氣出於營室,營室者,天子之後宮 也。正月於《尚書》為皇極。皇極者,王氣之極也。白者,西 方之氣,其於春當廢。今正於皇極之月,興廢氣於後 宮,視后妾無能懷任保全者,以著繼嗣之微,賤人將 起也。至其九月,流星如瓜,出於文昌,貫紫宮,尾委曲 如龍,臨於鉤陳。此又章顯前尤著在內也。其後則有 北宮井溢,南流逆理,數郡水出,流殺人民。後則訛言 相傳,驚震,女童入殿,咸莫覺知。夫河者水陰,四瀆之 長,今乃大決,沒漂陵邑,斯昭陰盛盈溢,違經絕紀之 應也。迺昔之月,鼠巢於樹,野鵲變色。五月庚子,鳥焚 其巢,太山之域,《易》曰:「鳥焚其巢,旅人先笑後號。」「咷喪 牛于易,凶。」言王者處民上,如鳥之處巢也。不顧卹百 姓,百姓畔而去之,若鳥之自焚也。雖先快意說笑,其 後必號而無及也。百姓喪其君,若牛亡其毛也,故稱 「凶。」泰山,王者易姓告「代之處,今正於岱宗之山,甚可 懼也。」三月癸未,大風自西,搖祖宗寢廟,揚裂帷席,折 拔樹木,頓僵車輦,毀壞檻屋,災及宗廟,足為寒心。四 月己亥,日蝕東井。轉旋且索,與既無異。己猶戊也,亥 復水也,明陰盛,咎在內。於戊己,虧君體,著絕世於皇 極,顯禍敗及京都於東井。變怪眾備,未重益大,來數 益甚,成形之禍月以迫切,不救之患日寖婁深,咎敗 灼灼若此,豈可以忽哉!《書》云:「『高宗肜日,粵有雊雉』。祖 已曰:『惟先假王正厥事』。」又曰:「雖休勿休,惟敬五刑,以 成三德。」即飭椒房及掖庭耳。今皇后有所疑便,不便 其條刺,使大長秋來白之吏拘於法,亦安足過?蓋矯 枉者過直,古今同之。且財幣之省,特牛之祠,其於皇 后,所以扶助德美,為華寵也。咎根不除,災變相襲,祖 宗且不血食,何戴侯也。《傳》不云乎:「以約失之者鮮。」審 皇后欲從其奢與,朕亦當法孝武皇帝也。如此,則甘 泉、建章可復興矣。世俗歲殊,時變日化,遭事制宜,因 時而移。舊之非者,何可放焉?君子之道,樂因循而重 改作。昔魯人為長府,閔子騫曰:「仍舊貫,如之何何必 改作?」蓋惡之也。《詩》云:「雖無老成人,尚有典刑。」曾是莫 聽,大命以傾。孝文皇帝,朕之師也。皇太后,皇后成法 也。假使太后在彼,時不如職,今見親厚,又惡可以踰 乎?皇后其刻心秉德,毋違先后之制度。力誼勉行,稱 順婦道,減省群事,謙約為右。其孝東宮,毋闕朔望,推 誠永究,爰「何不臧!養名顯行,以息眾讙垂則列妾使 有法焉。皇后深惟毋忽。」是時,大將軍鳳用事,威權尤 盛,其後比三年日蝕,言事者頗歸咎於鳳矣,而谷永 等遂著之許氏。許氏自知為鳳所不佑,久之,皇后寵 亦益衰,而後宮多新愛,后姊平安剛侯夫人謁等為 媚道,祝詛後宮有身者王美人。及鳳等事發覺,太后 大怒,下吏考問,謁等誅死,許后坐廢處昭臺宮,親屬 皆歸故郡。山陽后弟子平恩侯旦就國,凡立十四年, 而廢在昭臺。歲餘,還徙長定宮。後九年,上憐許氏,下 詔曰:「蓋聞仁不遺遠,誼不忘親。前平安剛侯夫人謁 坐大逆罪,家屬辛蒙赦令歸故郡。朕惟平恩戴侯,先 帝外祖,魂神廢棄,莫奉祭祀,念之未嘗忘於心。其還 平恩侯旦及親屬在山陽郡者。」是歲廢后敗。先是,廢 后姊寡居,與定陵侯淳于長私通,因為之小妻。長 紿之曰:「我能白東宮。」復立許后為左皇后。廢后,因 私賂遺長數通書記相報謝。長書有誖謾,發覺,天子 使廷尉孔光持節賜廢后藥,自殺。葬延陵交道廐西。
成帝趙皇后
按《漢書外戚傳》:「孝成趙皇后,本長安宮人。初生時,父 母不舉,三日不死,迺收養之。及壯,屬陽阿主家學歌 舞,號曰飛燕。成帝嘗微行出,過陽阿主作樂,上見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