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跣,頓首,乞自致洛陽詔獄,並出家財以助軍費。有 詔皆冠履視事如故。帝怒鈞曰:「此真狂子也!十常侍 固當有一人善者不?」鈞復重上,猶如前章,輒寢不報。 詔使廷尉侍御史考為張角道者,御史承讓等旨,遂 誣奏鈞學黃巾道,收掠死獄中。而讓等實多與張角 交通。後中常侍封諝徐奏事,獨發覺,坐誅。帝因怒詰 讓等曰:「汝曹常言黨人欲為不軌,皆令禁錮,或有伏 誅。今黨人更為國用,汝曹反與張角通,為可斬未?」皆 叩頭云:「故中常侍王甫、侯覽所為。」帝乃止。明年,南宮 災,讓忠等說帝令斂天下田畝,稅十錢以修宮室。發 太原、河東、狄道諸郡材木及文石,每州郡部送至京 師,黃門常侍輒令譴呵,不中者因強折賤買,十分顧 一。因復貨之於宦官,復不為即受,林木遂至腐積,宮 室連年不成。刺史、太守復增私調,百姓呼嗟。凡詔所 徵求,皆令西園騶密約敕,號曰「中使」,恐動州郡,多受 賕賂。刺史、二千石及茂才、孝廉遷除,皆責助軍修宮 錢,大郡至二三千萬,餘各有差。當之官者,皆先至西 園諧價,然後得去;有錢不畢者,或至自殺。其守清者 乞不之官,皆迫遣之。時鉅鹿太守、河內司馬直新除, 以有清名,減責三百萬。直被詔悵然曰:「為民父母,而 反割剝百姓以稱時求,吾不忍也。」辭疾不聽。行至孟 津,上書極陳當世之失,古今禍敗之戒,即吞藥自殺。 書奏,帝為暫絕修宮錢。又造萬金堂於西園,引司農 金錢繒帛,仞積其中。又還河間買田宅,起第觀。帝本 侯家,宿貧,每嘆桓帝不能作家居,故聚為私藏,復藏 寄小黃門常侍錢各數千萬。常云:「張常侍是我父,趙 常侍是我母。」宦官得志,無所憚畏,並起第宅,擬則宮 室。帝常登永安候臺,宦官恐其望見居處,乃使中大 夫尚但諫曰:「天子不當登高,登高則百姓虛散。」自是 不敢復升臺榭。明年,遂使鉤盾令宋典繕修南宮玉 堂。又使掖庭令畢嵐鑄銅人四,列於蒼龍元武闕。又 鑄四鐘,皆受二千斛,懸於玉堂及雲臺殿前;又鑄天 祿蝦蟆吐水於平門外橋東,轉水入宮;又作翻車渴 烏,施於橋西,用灑南北郊路,以省百姓灑道之費。又 鑄四出文錢,錢皆四道。識者竊言侈虐已甚,形象兆 見,此錢成,必四道而去。及京師大亂,錢果流布四海。 復以忠為車騎將軍,百餘日罷。六年,帝崩。中軍校尉 袁紹說大將軍何進,令誅中官以悅天下。謀泄,讓、忠 等因進入省,遂共殺進。而紹勒兵斬忠,捕宦官無少 長悉斬之。讓等數十人劫質天子走河上。追急,讓等 悲哭辭曰:「臣等殄滅,天下亂矣,惟陛下自愛!」皆投河 而死。
晉
趙思
按《晉書慕容德載記》:慕容寶出奔,慕容德徙於滑臺, 稱元年,置百官。至是,慕容寶自龍城南奔至黎陽,遣 其中黃門令趙思召慕容鍾來迎。鍾本首議勸德稱 尊號,聞而惡之,執思付獄,馳使白狀。德謂其下曰:「卿 等前以社稷大計,勸吾攝政,吾亦以嗣帝奔亡,人神 曠主,故權順群議,以繫眾望。今天方悔禍,嗣帝得還, 吾將具駕奉迎,謝罪行闕,然後角巾私第。卿等以為 何如?」其黃門侍郎張華進曰:「夫爭奪之世,非雄才不 振;從橫之時,豈懦夫能濟!陛下若蹈匹婦之仁,捨天 授之業,威權一去,則身首不保,何退讓之有乎!」德曰: 「吾以古人逆取順守,其道未足,所以中路徘徊,悵然 未決耳。」慕容護請馳問寶虛實,德流涕而遣之,乃率 壯士數百隨思而北,因謀殺寶。初,寶遣思之後,知德 攝位,懼而北奔,護至無所見,執思而還。德以思閑習 典故,將任之。思曰:「昔關羽見重曹公,猶不忘先主之 恩。思雖刑餘賤隸,荷國寵靈,犬馬有心,而況人乎!乞 還就上,以明是節。」德固留之。思怒曰:「周室衰微,晉、鄭 夾輔;漢有七國之難,實賴梁王殿下,親則叔父,位則 上台,不能率先群后,以匡王室,而幸根本之傾,為趙 倫之事。思雖無申胥哭秦之效,猶慕君賓不生莽。」世 德怒,斬之。
北魏
宗愛
按《魏書閹官傳》,「愛不知其所由來,以罪為閹人,歷碎 職至中常侍。正平元年正月,世祖大會於江上,班賞 群臣,以愛為秦郡公。恭宗之監國也,每事精察。愛天 性險暴,行多非法,恭宗每銜之。給事仇尼道盛、侍郎 任平城等任事東宮,微為權勢,世祖頗聞之。二人與 愛並不睦,為懼道盛等案其事,遂構告其罪,詔斬道 盛等於都街。」時世祖震怒,恭宗遂以憂薨。是後世祖 追悼恭宗,愛懼誅,遂謀逆。二年春,世祖暴崩,愛所為 也。尚書左僕射蘭延、侍中吳興公和疋、侍中太原公 薛提等祕不發喪。延、疋二人議,以高宗沖幼,欲立長 子,徵秦王翰置之祕室。提以高宗有世嫡之重,不可 廢所宜立而更求君。延等猶豫未決。愛知其謀。始,愛 負罪於東宮,而與吳王余素協,乃密迎余自中宮便 門入,矯皇后令徵延等。延等以愛素賤,弗之疑,皆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