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乎』?曰:『五無,有孝經耳』。吉頓首曰:『甚善。佛書誕不可信 也』。」
汪直
按《明外史宦官傳》:「直,大藤峽猺種也。初給事萬貴妃 於昭德宮,遷御馬監太監。成化十二年,黑眚見宮中 妖人李子龍以符術結太監韋含,私入大內,事發伏 誅。帝心惡之,銳欲訪外事。直為人便黠,帝因令易服, 將校尉一二人密出伺察,人莫知也,獨都御史王越 與結歡。明年,設西廠,以直領之,列官校刺事。南京鎮」 監覃力朋進貢還,以百艘載私鹽,騷擾州縣。武成縣 典史詰之,力朋擊典史,折其齒,射殺一人。直廉,得以 聞,逮治論斬。力朋後得倖免,而帝以此謂直能擿姦。 直乃任錦衣百戶韋瑛為心腹,屢興大獄。建寧衛指 揮楊曄,故少師榮曾孫也,與父泰為仇家所告。方行 勘,曄逃入京,匿姊夫中書董璵所。璵為請瑛,瑛陽許 曄而馳報直。直即捕曄。璵考訊《三琶》之琶者,錦衣酷 刑也,骨節皆寸解,絕而復甦。曄不勝苦,妄言寄金於 兵部主事叔父士偉。直不復奏,請捕士偉下獄,并掠 其妻孥。獄具,曄死獄中。泰論斬,士偉等皆謫官。郎中 武清、樂章、行人張廷綱、參政劉福等,皆無故被收。案 自諸王府邊鎮及南北河道,所在校尉羅列。民間鬥 詈雞狗,輒寘重法。直每出,隨從甚眾,公卿值者皆避 道。兵部尚書項忠不避迫辱之,權燄出東廠上。五月, 大學士商輅與萬安、劉翊、劉吉奏其狀。帝震怒,命司 禮太監懷恩、覃昌、黃高至閣下,厲色傳旨言:「疏出誰 意?」輅等言:「汪直壞朝廷事。輅等同心一意,為國除害, 無有先後。」翊慷慨飲泣言:「誓不與直共戴天恩。」遂据 實以奏。頃之,復傳旨勞輅等。翌日,尚書忠諸大臣疏 亦入。帝不得已,乃罷西廠,使懷恩數直罪而宥之,令 歸御馬監。調韋瑛邊衛,散諸旗校還錦衣。中外大悅。 帝猶寵直不衰。直因言閣疏出司禮監黃賜陳祖生 意,為楊曄報復。帝即斥賜祖生於南京御史戴縉者 九年,秩滿不得遷。怨望窺帝旨,盛稱「直功。」其年六月 復詔直開西廠,以千戶吳綬為鎮撫,直燄愈熾。未幾, 直令東廠官校誣奏項忠,且諷言官郭鏜、馮貫等論 忠違法事。帝命三法司、錦衣衛會問。眾知出直意,無 敢違,遂勒忠為民。而左都御史李賓失直旨,亦褫職。 尋諷鏜等劾免刑部尚書董方及尚書薛遠、侍郎滕 昭、程萬里等,大學士輅亦罷去。乃以所善王越為兵 部尚書兼左都御史,陳鉞為右副都御史,巡撫遼東。 十五年秋,詔直巡邊,率飛騎日馳數百里,御史主事 等官迎拜馬首,箠撻守令。劾戍江南巡撫牟俸。各邊 都御史畏直,服櫜鞬,迎謁供張百里外。至遼東,陳鉞 郊迎蒲伏,《廚傳》獨盛,左右皆有賄。直大悅。惟河南巡 撫秦紘與直抗禮,而密奏直巡邊擾民。帝弗省。兵部 侍郎馬文升方撫諭遼東,直至不為禮,又輕鉞。直遂 陷文升,坐戍。由是直威勢傾天下矣。直年少喜兵,陳 鉞諷直征伏,當加立邊功自固。直聽之,用撫寧侯朱 永總兵,而自監其軍。師還,永封保國公,鉞晉右都御 史,直加祿米。王越又使直詐稱亦思馬,因犯邊。詔永 同越西討,直為監軍,越襲威寧海,大克,封威寧伯。直 再加祿米,永無功而還。已,伏當加寇遼東,亦思馬因 寇大同,殺掠甚眾。遼東巡按強珍發鉞奸狀,直右鉞, 謫珍。於是天下惡直者,指王越、陳鉞為二鉞。小中官 阿丑工俳優,一日為直狀,武冠,操兩鉞,趨帝前。旁人 問之,曰:「吾將兵,惟仗此兩鉞耳。」問何鉞?曰:「王越、陳鉞 也。」帝听然而笑,稍稍悟,然廷臣猶未敢攻直也。會東 廠尚銘獲賊,得厚賞。直忌,且怒銘不告。銘懼,乃廉得 其所洩禁中祕語,奏之,且盡發王越交通不法事,帝 始疏直。十七年秋,命直偕越往宣府禦敵。敵退,直請 班師。不許。徙鎮大同,而盡召將吏還,獨留直越。直既 久鎮不得還,寵日衰。給事御史交章奏其苛擾,大傷 國體,請仍罷西廠。得旨:「朝廷自有處置。」閣臣萬安遂 具奏力言之。而大同巡撫郭鏜復言直與總兵許寧 不和,恐誤邊事。帝乃調直南京御馬監,降詔切責,罷 西廠不復設。中外欣然。給事、御史遂爭言直罪,請誅 「之以示戒。」帝乃降直奉御,而褫逐其黨王越、戴縉、吳 綬等。陳鉞已致仕,不問。韋瑛後亦坐他事誅。縉由御 史不數年至南京工部尚書。越、鉞頗以材進,縉無他 能,工側媚而已。西廠廢,尚銘遂專東廠。事聞京師有 富室,輒以事羅織,得重賄乃已。賣官鬻爵,無所不至。 帝尋覺之,謫充南京淨軍,籍其家,輦送內府,數日不 盡,而陳準代為東廠。準素善懷恩,既代銘,誡諸校尉 曰:「有大逆告我,非是,若勿預也。」都人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