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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267 (1700-1725).djvu/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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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之後,以爵號褒顯,世世不絕,其來遠矣。自漢元 帝封為褒成君,以奉其祀。至平帝時,改為褒成侯,始 追諡孔子為「褒成宣尼公。」褒成其國也,宣尼其諡也, 公侯其爵也。後之子孫,雖更改不一,而不失其義。至 唐開元中,始追諡孔子為「文宣」,而尊以王爵,其嗣「褒 聖侯」為「嗣文宣公。」孔子子孫去國名而襲諡號,禮之 失也,蓋由於此。比朕稽考前訓,博采群議,皆謂宜去 漢之舊,革唐之失。稽古正名,於義為得。朕念先帝崇 尚儒術,親祀闕里,而始加「至聖」之號,務極尊顯之意。 肆朕纂臨,繼奉先志,不敢失墜而正其後裔。嗣襲之 號,不其重歟?宜改《至聖文宣王》四十六代孫宗愿為 「衍聖公。」

《上孔中丞書》
石介

「夫子之道,不行於當年,傳於其家,直四十餘世以俟 子孫,如此其遠也。夫子沒,後世有子思焉,安國焉,穎 達焉」,止於發揚其言而已。自漢相光、唐相緯雖得位, 亦不能盡行其道。夫子之道,其肯鬱然蟠伏於其家, 乃躍起奮出,瀰漫於天下,天下人皆可以得之。漢高 祖、唐太宗能得之於上,以之有天下三百年。孟軻、揚 雄、文中子、韓愈能得之於下,以之有其名於億萬世, 唯孔氏子孫無有得之者。俟四十餘世,僅二千年,閣 下乃得之。今夫子之道不專在於閣下也,閣下又且 赫然有聲,烈於天下,復得位於朝,見用於天下,其將 以夫子之道事於聖君,施於天下,俾國家為二帝、為 三王,為兩漢,為鉅唐矣。夫子之志曰:「吾志在《春秋》。」《春 秋》,天子之事也。世衰道微,邪說暴行又作,臣弒其君 者有之,子弒其父者有之。夫子懼之,而又時無君,己 無位,不能誅,不能正,乃作《春秋》焉,所以正王綱,舉王 法,故《春秋》成。亂臣賊子懼為司寇,則七日而誅少正 卯於兩觀之下。攝相事,則齊終不敢窺兵河南。當時 之君則昏也,當時之「位則攝也,尚不及閣下得。明君 有大位,為中丞,逾月而未聞有舉焉。閣下在朝,朝廷 尚有奸臣敢在位,天下蠹賊未悉除,是夫子道猶未 克盡舉,豈夫子直四十餘世,僅二千年以俟閣下,閣 下宜念之。」且天子之設御史府,尊其位,崇其任,不與 他府並。舊有大夫,則中丞亞大夫而領其屬。今大夫 闕,則「中丞其長也。故中丞之任特重焉,中丞之責尤 重焉。君有佚豫失德,悖亂無道,荒政咈諫,廢忠慢賢, 御史府得以諫責之。相有依違順旨,蔽上罔下,貪寵 忘諫,專福作威,御史府得以糾繩之。將有驕悍不順, 恃武肆害,玩兵棄戰,暴刑毒民,御史府得以舉劾之。 君至尊也,相與將至貴也,且得諫責糾劾」之餘可知 也。御史府之尊嚴也,如軒陛之下,廟堂之上,進退百 官,行政教,出號令,明制度,紀賞罰,有不如法者,御史 得言之。御史府視中書、樞密,雖若卑中書、樞密,亦不 敢與御史府抗威爭禮,而反畏悚而尊事之。御史府 之重,其無與比,然須得如閣下者居之,始貴矣。《易》曰: 「苟非其人,道不虛行。」《禮》曰:「人存則政舉。」閣下聖人之 後,又能得聖人之道,以方重、剛正、公忠、清直烈烈在 朝,為天子獻可替否,贊謀猷,持綱紀,天下想望其風 采者,十五年間。簡於清衷,期將大用,且歷試於外,更 觀其能違。更三大藩,皆卓然有治聲,聞於天府,浹於 日下。御史府中丞虛位日久,紫宸殿下,佩金煌煌,行 聲鏘鏘,且有百數。天子弗錄之,乃南走三百里外,以 驛召閣下,直入其府,登其位。自陛下獨決萬幾,來登 崇俊良,黜逐纖人,革故鼎新,百度修舉,太平之望,日 月以隆。然而天人之心,猶鬱然不大舒釋者,以閣下 尚稽大任也。至是天人之心,始大舒釋矣。閣下自初 及終,皆以直道進。《詩》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介嘗聞 朝大夫語曰:「有某人為某官時,忠鯁直讜,謇謇敢言, 觸龍逆鱗,不避誅死。由是人主知之,聲名藹然,聳動 朝野,不四五年取顯仕。今為某官,位彌高,身彌貴,祿 厚惠渥。私庭曳青綬者五六人,門前炎炎可炙手,顧 此勢力榮寵,有所惜也。如有物塞其耳,如有葉蔽其 目,如有鉗緘其口。朝廷有闕政,國家遺事,若不聞,若 不睹,而不復言,則向之忠鯁讜直,謇謇敢言,乃沽名 耳,其以為速進之媒乎?」意士之積道德、富仁義於厥 身,蓋假於權位以布諸行事,利於天下也,豈有屑屑 然謀夫衣食者?歟正色直己,立於朝廷,行其道,乃使 天下有此論,庸無傷乎?古今君子少,小人多,君子常 不勝小人,小人不惟常勝君子,而又不能容之。惡直 醜正,嚚嚚實繁。幸而有一君子在於朝,則百小人排 之,非鐵心石腸,剛正不折,未有不隨而靡者,小人不 容君子也。如是而不能死節以永終譽,中途晚節,須 有渝變,宜其為小人之所排也。今有人位未顯,身在 下,能堅正不顧其身,敢直言極諫,犯天子顏色,封章 抗疏,論天下利害,群小人必叢立指點曰:「此人速進 也,沽虛名也,非以行道也。」吁!吾徒不見容於小人也, 不取信於天下也,固若是乎?學周公、孔子之道,不用 則卷而懷之,用則肯己乎?實將施及國家,布於天下, 以左右吾君、綏吾民矣。群小人排毀不已,無足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