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308 (1700-1725).djvu/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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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功業可成。而今創基,便復起兵。兵者凶器,必有凶 擾,擾則思亂,亂出不意。臣謂此危,危於累卵。昔夏啟 隱神三年,《易》有不遠而復論,有不憚改。誠願大王揆 古察今,深謀遠慮,與三事大夫算其長短。臣沐浴先 王之遇,又初改政,復受重任,雖知言觸龍鱗,阿諛近 福。竊感所誦,危而不持。奏通,帝怒,遣刺姦就考,竟殺 之。既而悔之,追原不及。

辛毗

按《魏志》本傳,「毗字佐治,潁川陽翟人也。其先建武中, 自隴西東遷,毗隨兄評從袁紹。太祖為司空,辟毗,毗 不得應命。及袁尚攻兄譚於平原,譚使毗詣太祖求 和。太祖將征荊州,次於西平,毗見太祖,致譚意,太祖 大悅。後數日,更欲先平荊州,使譚、尚自相弊。他日置 酒,毗望太祖色知有變,以語郭嘉,嘉白太祖,太祖謂」 毗曰:「譚可信尚必可克不?」毗對曰:「明公無問信與詐 也,直當論其勢耳。袁氏本兄弟相伐,非謂他人能間 其間,乃謂天下可定於己也。今一旦求救於明公,此 可知也。顯甫見顯,思困而不能取,此力竭也。兵革敗 於外,謀臣誅於內,兄弟讒鬩,國分為二,連年戰伐,而 介胄生蟣蝨,加以旱蝗,饑饉並臻,國」無囷倉,行無裹 糧。天災應於上,人事困於下,民無愚智,皆知土崩瓦 解,此乃天亡尚之時也。《兵法》稱「有石城湯池,帶甲百 萬,而無粟者,不能守也。」今往攻鄴,尚不還救,即不能 自守,還救即譚踵其後。以明公之威,應困窮之敵,擊 疲弊之寇,無異迅風之振秋葉矣。天以袁尚與明公, 明公不取而伐荊州,「荊州豐樂,國未有釁。仲虺有言, 取亂侮亡。方今二袁不務遠略,而內相圖,可謂亂矣。 居者無食,行者無糧,可謂亡矣。朝不謀夕,民命靡繼, 而不綏之,欲待他年。他年或登,又自知亡,而改脩厥 德,失所以用兵之要矣。今因其請,救而撫之,利莫大 焉。且四方之寇,莫大於河北。河北平則六軍盛而天 下震。」太祖曰:「善。」乃許譚平,次於黎陽。明年,攻鄴,克之, 表毗為議郎。久之,太祖遣都護曹洪平下辯,使毗與 曹休參之。令曰:「昔高祖貪財好色,而良平匡其過失。 今佐治文烈,憂不輕矣。」軍還,為丞相長史。文帝踐祚, 遷侍中,賜爵關內侯。時議改正朔,毗以魏氏遵舜、禹 之統,應天順民,至於湯、武,以戰伐定天下,「乃改正朔。 孔子曰:『行夏之時』。《左氏傳》曰:『夏數為得天正』,何必期 於相反?」帝善而從之。帝欲徙冀州士家十萬戶實河 南,時連蝗民饑,群司以為不可,而帝意甚盛。毗與朝 臣俱求見,帝知其欲諫,作色以見之,皆莫敢言。毗曰: 「陛下欲徙士家,其計安出?」帝曰:「卿謂我徙之非邪?」毗 曰:「誠以為非也。」帝曰:「吾不與卿共議也。」毗曰:「陛下不 以臣不肖,置之左右,廁之謀議之官,安得不與臣議 邪!臣所言非私也,乃社稷之慮也,安得怒臣!」帝不答, 起入內,毗隨而引其裾。帝遂奮衣不還,良久乃出,曰: 「佐治,卿持我何太急邪?」毗曰:「今徙,既失民心,又無以 食也。」帝遂徙其半。嘗從帝射雉,帝曰:「射雉樂哉!」毗曰: 「於陛下甚樂,而於群下甚苦。」帝默然。後遂為之稀出 上軍。大將軍曹真征朱然於江陵,毗行軍。師還,封廣 平亭侯。帝欲大興軍征吳,毗諫曰:「吳楚之民,險而難 禦,道隆後服,道洿先叛,自古患之,非徒今也。今陛下 祚有海內,夫不賓者,其能久乎?昔尉佗稱帝,子陽僭 號,歷年未幾,或臣或誅。何則?違逆之道不久全,而大 德無所不服也。」方今天下新定,土廣民稀。夫廟算而 後出軍,猶臨事而懼,況今廟算有闕,而欲用之,臣誠 未見其利也。先帝屢起銳師,臨江而旋,今六軍不增 於故而復循之,此未易也。今日之計,莫若脩范蠡之 養民,法管仲之寄政,則充國之屯田,明仲尼之懷遠。 十年之中,彊壯未老,童齔勝戰,「兆民知義,將士思奮, 然後用之,則役不再舉矣。」帝曰:「如卿意,更當以寇遺 子孫邪?」毗對曰:「昔周文王以紂遺武王,惟知時也。苟 時未可,容得已乎!」帝竟伐吳,至江而還。明帝即位,進 封潁鄉侯,邑三百戶。時中書監劉放令孫資見信於 主,制斷時政,大臣莫不交好,而毗不與往來。毗子敞 諫曰:「今劉、孫用事,眾皆影附,大人宜小降意,和光同 塵,不然,必有謗言。」毗正色曰:「主上雖未稱聰明,不為 闇劣,吾之立身,自有本末。就與劉、孫不平,不過令吾 不作三公而已,何危害之有!焉有大丈夫欲為公而 毀其高節者邪!」穴從僕射畢軌表言:「尚書僕射王思, 精勤舊吏,忠亮計略不如辛毗,毗宜代思。」帝以訪放 資,放、資對曰:「陛下用思者,誠欲取其效力,不貴虛名 也。毗實亮直,然性剛而專,聖慮所當深察也。」遂不用, 出為衛尉。帝方脩殿舍,百姓勞役,毗上疏曰:「竊聞諸 葛亮講武治兵,而孫權市馬遼東。量其意指,似欲相 左右,備豫不虞,古之善政。而今者宮室大興,加連年 穀麥不收。《詩》云:『民亦勞止,迄可小康』。惠此中國,以綏 四方,唯陛下為社稷計。」帝報曰:「二敵未滅而治宮室, 直諫者立名之時也。夫王者之都,當及民勞兼辦,使 後世無所復增,是蕭何為漢規摹之略也。今卿為魏 重臣,亦宜解其大歸。」帝又欲平北芒,令於其上作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