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308 (1700-1725).djvu/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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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浸,膏澤之潤,日加益而不知焉。周公之設官三百 六十,官必掌一事,事必寓一意,而師氏獨列地官之 屬,實周公致意之深者。想夫成周之隆,出入起居,同 歸於欽,發號施令,同歸於臧者,師氏亦有助焉。昔周 太史辛甲命《百官箴》王闕,而《虞人之箴》獨傳。竊意師 氏之所獻,必反復紬繹,辭順意篤,足以為百代箴規 之法。然求之於蠹書漆簡之中,雖斷章片詞,邈不可 得,是可嘆已。

西山真氏曰:「天下之務至廣也,軍國之機至要也。雖 明主聽斷,賢相謀議思慮之失,亦不能免。一失則為 害不細,必藉忠良之士諫正。夫忠良之士,論治體,補 國事,乃其志爾。能密有所助,則亦志伸而道行,豈必 彰君過而取高名哉?當君相議事之際,使諫官預聞, 得以關說,或有闕失,從而正之,天下但睹朝政之得」 宜,不知諫者之何言,上下誠通,國體豈不美乎?況大 臣論事,以諫官規正於人君之前,安有不公之議?茲 亦制御大臣,使之無過之術爾。若以諫官小臣,不可 預聞國議,必眾知闕失,方許諫正,事或已行而不可 救,過或已彰而不可言。故剛直之臣,有激訐不顧以 爭之者,君從之,猶掩其過;君或不從,則君之過大,臣 之罪愈大矣。

君子小人之分,義利而已矣。君子之心,純乎為義,故 其「得位也,將以行其道;小人之心,純乎為利,故其得 位也,將以濟其欲。」二者操術不同,故所以道其君者 亦異。夫為人君者,受諫則明,拒諫則昏。明則君子得 以自盡,昏則小人得以為欺。故為君子者,惟恐其君 之不受諫;為小人者,惟恐其君之不拒諫。彼小人者, 豈以受諫為不美哉?蓋正論勝則邪說不容,公道行 則私意莫逞,故其術不得不出諸此。

欲諫其君者,必先能受人之諫。倘在己則知盡言以 諫君,而於人則不欲盡言以諫我。是以善責君而未 嘗以善責己也,其可乎哉?故為大臣,必以群下有言 為救己之過,而不以為形己之短,以為愛己,而不以 為輕己,以為助己,而不以為異己,然後可稱宰相之 度矣。

魯齋許氏曰:「後世臣子謀於君,只說利害有如此。以 利害相恐動,則利害不應時,都不信了。或者於君前 說旱災可畏,稅課害人,為害不細,後皆無損,再有便 難說。後來雖因此壞了天下,也說不得。唐懿宗為諫 驪山事,曰:『彼叩頭何足信』?此其驗也。人只當言義理 可與不可,當與不當。且如天道,福善禍淫,有時而差」, 是禍福亦不足信也。人只得當於義理而已,利害一 切不恤也。

大學衍義補

《廣陳言之路》

《書益稷》:帝曰:「來,禹!汝亦昌言。」

臣按:帝舜以皋陶既陳知人安民之謨,因呼禹使陳其善言,此可見聖人之心未嘗自聖,世雖已治而猶有願治之心,言雖畢陳而恆有渴聞之念,此帝世所以「君無失德、事無過舉而民無失所」 者歟。

「予違汝弼」,「汝無面從」,退有後言。

臣按:「帝舜之德、有虞之治,萬世不可加焉者也。舜之所行豈有背於道者哉?而猶求臣下之弼正,猶恐其面前或相順從,而既退之後又復有言也。」 後世人主無帝舜萬分之一,己有過失,惟恐臣下之有言,一有面折廷諍者,斥責輒加之,寧受「人之面諛而不恤人之背言,此其過惡所以益彰而治效所以不古若歟。」

《中庸》:子曰:「舜其大知也與!舜好問而好察邇言,隱惡 而揚善,執其兩端,用其中於民,其斯以為舜乎!」 孟子曰:「禹聞善言則拜大。舜有大焉,善與人同,舍己 從人,樂取於人以為善。」

臣按:聖人之所以聖者,以其生稟聰明,能知人之所不能,知,備有眾善,能有人之所不能有者也。帝舜不恃其知而好問察於眾人,舍己之善而樂取善於眾人,是蓋能以天下之知為知,眾人之善為善者也。惟其知眾人之知,是故其知愈大,有眾人之善是故其善愈備。知大而善備,此聖人所以益聖而舜所以為百王之盛帝也歟。

《書引征》:「每歲孟春,遒人以木鐸徇於路。官師相規,工 執藝事以諫。其或不恭,邦有常刑。」

臣按:三代盛時,人君為治惟恐「一行之不或謹、一事之不或舉、一臣之或非其人,鰓鰓焉以求誨於其下」 ,非徒朝廷之上、輔弼之臣朝夕納誨、隨時規諫而已也。又於每歲孟春之月,使宣令之官振木鐸以徇於道路之間,使夫官之有職任者、師之有道德者咸相規正,胥教誨於其君焉。不特此也,於凡百工之人莫不使之執其技藝之事,以諫諍於其君,如伶州鳩諫周景王之「匱財罷民」 ,匠師慶諫魯莊公之「丹楹刻桷」 是已。蓋百工技藝之事,至理存焉,理無往而不在,故言無微而可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