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曾作《忠信昭而四夷服論》,而新經與注意同。當時 舉子謂東坡故與金陵異說,以為難于任人則得賢 者,故四夷服。及東坡見說,怒曰:「舉子至不識字,輒以 難為難,盡黜之,惟作『難』字者皆得。」蓋東坡原不曾見 《新經》,而舉子未嘗讀注故也。聞之于柴慎微。
李宗諤先公《談錄》:先公嘗言:「座主王公仁裕,知舉時 已年高,有數子,皆早亡,諸孫並幼。每諸門生至門,必 延于中堂。公與夫人歐陽氏偶坐,受諸生拜,一如兒 孫禮。然後備酒饌,命諸生侍坐。至于餅餌羹臛之物, 皆公與夫人親手調品以授諸生,甚于慈母之視嬰 兒也。公文章之外,尤精音律,至酒酣則盡出樂器,公」 自取小管色吹弄。諸生有善絲竹者,亦各使獻其能, 或間以分題聯句,未嘗不盡歡焉。忽一日,生徒畢集, 出一詩版縣于客次曰:「二百一十四門生,春風初長 羽毛成。擲金換得天邊桂,鑿壁偷將榜上名。何幸不 才逢聖世,偶將疏網罩群英。衰翁漸老兒孫小,異日 知誰略有情。」公後有一孫,名全禧,終于綿州西昌令。 一女適何東薛氏,甚賢明,今亦亡矣。
《後山談叢》:陳恕領春官,以王文正為舉首。歲中拔劉 子儀于帝選,白云:「吾得二俊,名世才也。是不愧于知 人。」楊文公以為然,謂「王揚休山立宗廟器也。」
《澠水燕談錄》:張鄧公士遜以監察御史為諸科考試 官,以舉子有當避親者,求免去,主司不從,真宗嘉之。 自後試官親戚,悉牒送別頭考校,至今著為令。 《夢溪筆談》:鄭毅夫自負時名,國子監以第五人選,意 甚不平。謝主司啟詞,有「李廣事業,自謂無雙;杜牧文 章,止得第五」之句。又云:「騏驥已老,甘駑馬以先之;巨 鼇不」靈,因頑石之在上,主司深銜之。他日廷策,主司 復為考官,必欲黜落,以報其不遜。有試業似獬者,枉 遭斥逐。既而發考卷,則獬乃第一人及第。又嘉祐中 士人劉幾累為國學第一人,驟為恠嶮之語,學者翕 然效之,遂成風俗。歐陽公深惡之。會公主文,決意痛 懲,凡為新文者,一切棄黜,時體為之一變,歐陽之功 也。有一舉人論曰:「天地軋,萬物茁,聖人發。」公曰:「此必 劉幾也。」戲續之曰:「秀才剌,試官刷。」乃以大朱筆橫抹 之,自首至尾,謂之「紅勒帛」,判「大紕繆」字榜之,既而果 幾也。復數年,公為御試考官,而幾在庭,公曰:「除惡務 力,今必痛斥輕薄子,以除文章之害。」有一士人論曰: 「主上收精藏明于冕旒之」下。公曰:「吾已得劉幾矣。」既 黜,乃吳人蕭稷也。是時試《堯舜性之賦》,有曰:「故得靜 而延年,獨高五帝之壽;動而有勇,形為四罪之誅。」公 大稱賞,擢為第一人。及唱名,乃劉煇,人有識之者曰: 「此劉幾也,易名矣。」公愕然久之,因欲成就其名。小賦 有「《內積安行》之德」,蓋稟于天,公以謂積近于學,改為 蘊,人莫不以公為「知言。」
《青箱雜記》:盛文肅公正剛塞,絕無它腸,而性微狷急。 時為內相,孫抃方召議館職,以文投之。文肅大怒曰: 「投贄盡皆邪道,非公朝所尚。」呵責再三,孫惶恐失措 而退。比試學士院,孫夙夕憂其擯落,文肅乃題所試 卷為三等上,其公正如此。
《石林燕語》:「蘇參政易簡登科時,宋尚書白為南省主 文。後七年,宋為翰林學士承旨,而蘇相繼入院,同為 學士。宋嘗贈詩云:『昔日曾為尺木階,今朝真是青雲 友』。」歐陽文忠亦王禹玉南廟主文,相距十六年,亦同 為學士。故歐公詩有「喜君新賜黃金帶,顧我今為白 髮翁」之句。二事誠一時文物之盛也。
范文正公以晏元獻薦,入館終身以門生事之,後雖 名位相亞,亦不敢少變。慶曆末,晏公守宛丘,文正赴 南陽道過,特留歡飲數日,其書題門狀猶皆稱門生。 將別,以詩敘殷勤,投元獻而去,有「曾入黃扉陪國論, 卻來絳帳就師資」之句,聞者無不歎服。
咸平三年,王魏公知舉數日,即院中拜同知樞密院 事,當時以為科舉盛事。余紹聖試禮部時,鄧安惠公 溫伯以翰林學士承旨知舉不就,拜尚書右丞。時試 已第二場,鄧公自廳事上馬,揚鞭左右,揖諸生而去。 自魏公後,繼之者惟鄧公也。
《石林詩話》:「劉丞相莘老殿試時,蘇丞相子容為詳定 官,子容後尹南京,莘老復僉判在幕中,相與歡甚。元 祐初,莘老自中司入為左丞,子容猶為翰林學士承 旨。及莘老遷黃門,子容始為左丞。莘老宿東省,嘗以 詩寄子容云:『膺門早歲預登龍,儉幕中間託下風。敢 謂彈冠煩貢禹,每思移疾避胡公』。蓋記前事而子容」 答之,有「末路自驚黃髮老,平時曾識黑頭公」之句,當 時以為盛事。又三年,莘老既相而罷,子容始踐其位 云。
至和、嘉祐間,場屋舉子為文尚奇澀,讀或不能成句, 歐陽文忠公力欲革其弊。既知貢舉,凡文涉雕刻者 黜之。時范景仁、王禹玉、梅公儀等同事,而梅聖俞為 參詳官,未引試前,唱酬詩極多,文忠有「無譁戰士銜 枚勇,下筆春蠶食葉聲」,最為警策。聖俞有「萬蟻戰時 春日暖,五星明處夜堂深」,亦為諸公所稱。及放牓,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