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336 (1700-1725).djvu/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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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彼何人也?予何人也?夫賈居闤廛,藏其貨物,俟有 求者,雖巨人必恭然而請賈人言其直,則高之曰:「必 若干乃得。」求者率不能少減而市矣。及其人持物貨, 歷戶而自唱曰:「某好物,某好貨。」其將市,雖小兒童則 艴然視之,問其直幾何,其唱者且平,其直必愈卑之 十七八戲耳。誠金玉,其物貨,祇以盜有而竊置為宜, 然何以至是?彼不求此望售也。士之干人亦然。士非 不能隱山林、群麋鹿,脫俗姿態,又思孔子干歷削逐 如此,而不足以求行道,學孔子者又安得傲然自遂 而獨善邪?亦非得已。富貴之人,能趨求貧賤之人,人 必不謂假聲勢也,又不謂諂佞也,又不謂利也。貧賤 之人,趨求富貴之人,而大謂之假聲勢也,中謂之諂 佞也,下謂之利也。且見自書傳,稱說當時英豪智能 者,或云禮士,或云愛客,或云薦寵後輩,及言窮約節 義者,則不過不諂於富貴,不慼於貧賤而已。今之君 侯,不惟其不禮士,不愛客,不薦寵後輩,蓋無意趨求 貧賤之人。貧賤之人趨來之,往往得罪不過一二而 已。惟閣下有古英豪之氣,必能招來窮困者。大道之 行,則澤布四海矣。不則雲卷一丘,閣下識某之心,非 有覬於閣下。而云云其說,閣下且視之為何如其理, 豈不然邪?他俟盡於棨戟之前。某再拜。

《與田將軍書》
獨孤郁

天子賞將軍之勳,自裨校領十萬軍,率給麾幢節符, 佩黃金印者數四,廟祖於京,開東第駟門,號公侯家。 子弟姻族,以將軍故,皆為好官。將軍之勳名,可謂盛 矣,美矣!然某聞古人曰:「成功不久難處。」且物禁太盛。 昔者周公以至聖之德,致太平之功,以成王幼少,不 忍而去,召公有不悅色。何者?勢逼不能無嫌故也。夫 以聖處猶難,況非聖哉?故范蠡、留侯知其然,去之而 遠害。昔者李斯為秦破山東,從擒諸侯,尊秦為天子, 秦皇以為丞相,任事。秦廷之貴惟斯耳。斯知盛滿不 行,卒為秦擒。韓信為漢誅趙魏,破齊楚,尊漢為天子, 漢裂土封王於荊。漢將之貴惟信耳。信不知降挹,一 旦蜚言被疑,卒受呂氏之誅。彼二子可謂巧於為人, 拙於為身。故二子始有周、呂勳,卒受參夷誅。何則?由 務進而不知退。故今上封足下為公為王,為十萬戶 侯,傳子襲孫,居為夔為龍,出為桓為文,且令召公無 不悅色。足下豈不賢於周公哉!夫今之遊宦者,辛勤 數千萬言,得一官,俸不過三二萬,數,從僕不過一二 人。滿當罷,戀戀不欲去,豈非顧其利邪?況夫遭時變 即據千里土,權殺生柄,不覺炎燠更變,歌童侍兒,俳 優不離前,為樂萬方以娛情,惟恐其不歡,無纖憂能 鑽其胸,豈不願留之邪?顧其勢不可,是以去。故堯讓 天下而長有天下,孫叔敖不悔去者三,願將軍無受 吳張元之說,納馬援、鄒陽之策,思留侯、陶朱之舉,悟 韓信、李斯之惑,立竇融河西之績,覽郭、馬、李高數賢 之事,稽叔敖《三去》之美。昔蔡澤之說范睢也,引鞅起 踵以擊奪其位,睢受說而歸相讓。澤非不知澤情而 受市也,蓋審理必然。今某來非縱橫時,豈澤之徒歟? 既非奪位而來,又豈欲騁口衒世,直以惜賢人之業 耳。惟將軍無猜焉。

《上中書張舍人書》
邵悅

某白:「一昨猥辱面奉,徵及玫瑰,弊廬所有,敢不供上? 輒獻數本,惟恕其非多。此物常開花明媚,可置之近 砌,芳香滿庭,雖萱草忘憂,合歡蠲忿,無以尚也。夫花 卉以明媚芳香之故,閣下不憚煩以採掇,則士之有 才有藝者,必將盡力而搜求,人人相賀,皆有望於明 公矣。某猶慮花卉移植之際,或有夭閼其生,詢樹藝」 之叟,求長養之術。叟曰:「以吾鄙見,先務及時,第能當 春徙之,度地居之,順其陰陽,遂其成性。根莖未固,擁 之以沃土,枝葉未茂,溉之以寒泉,則扶疏鬱映,紅芳 可得而翫矣。」觀叟所為,其理信然。然誠以擁腫之姿, 願附於玫瑰之末。擁土溉泉,非明公而誰?良時在茲, 無或遐棄。不宣。某頓首。

《再答張僕射書》
柳冕

辱還答,知朝廷之事,事無小大,難易一切。言之。言之 輒從,從乃中變,故君子言有進退之心,誤矣。夫言之 不入,諫而怒之,國之患也;言之輒從,從而中變,是可 諫也,又何患乎?故下之說上,患其志不固,不患無時。 謀合於天,即天為之時;謀合於人,即人為之時。天且 不違,況於人乎?伊尹負鼎俎五說於湯,其道乃行,天 為之時也。商鞅以《彊國》,三說孝公,其功乃立,人為之 時也。譬如為山累土,過於九仞,然後功就,苟待天時, 功不成矣。愚公者,志欲移山,必能移山。故天地之心, 與人不遠,人能感天,在於心耳。昔犬戎滅周,申甫復 之;無知亂齊,管仲霸之;晉室中絕,王導興之;太平干 紀,姚、宋挫之。彼謀之如神,即用之如神。故賢人君子 匡救時運。有其才必有其志,有其言必有其事,事至 而退,君子不為。今一言未行,其志乃衰,是無志也。故 君子「白刃可蹈也,鼎鑊可赴也,其志不可奪也。」今有 其位,有其時,一不動,再言之,再不動,三四言之,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