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柏之上,如是之報甚頻。某雖在戎門,早歸釋教,以 其課誦至誠,是有如此感應。今乞蠲兵籍,截足事佛, 俾將來希證無上之果。」宗儔判曰:「雖居兵籍,心在佛 門,修心於行伍之間,達理於幻泡之外。皈心而依佛 氏,截足以事空王。壯哉貔貅,何太猛利。大願難阻,真 誠可嘉。准狀付本軍除落名氏,仍差虞候監截一足 訖,送真元寺收管,灑掃焚修。」彼欲矯妄免其役,及臨 斷足時,則怖懼益切,於是遷延十餘日,哀號宛轉,避 其鋒鋩。宗儔聞之,大笑而不罪焉。
《朝野僉載》:成都有丐者,詐稱落泊,衣冠敝服繿縷,常 巡成都市廛見人即展手希一文云:「失墜文書,求官 不遂。」人皆哀之,為其言語悲嘶,形容顦顇,居於蚤遷 橋側,後有勢家於所居旁起園亭,欲廣其池館,遂強 買之。及闢其圭竇,則見兩間大屋皆滿貯散錢計數 千萬,鄰里莫有知者。成都人一概呼求事官人為乞 「措大。」
《唐國史補》:有薛氏二子,野居伊闕,先世嘗典大郡,資 用甚豐。一日,木陰初盛,清和屆候,偶有扣扉者,啟關 視之,則一道士也,草履雪髯,氣質清古,曰:「半途病渴, 幸分一杯漿。」二子延入賓位,雅談高論,深味道腴。又 曰:「某非渴漿者,杖藜過此,氣色甚佳。自此東南百步, 有五松虯偃在疆內否?」曰:「某之良田也。」道士愈喜,因 屏人曰:「此下有黃金百斤,寶劍二口,其氣隱隱浮張 翼間。張翼,洛之分野,某尋之久矣,黃金可以分贈親 屬甚困者,其龍泉自佩,當位極人臣。某亦請其一,效 斬魔之術。」二子大驚異。道士曰:「命家僮役客輩悉具 畚鍤,候擇日發土,則可以目驗矣。然若無術以制,則 逃匿黃壤,不復能追。今俟良宵,翦方為壇,用法水噀 之,不能遁矣。」且戒僮僕無得洩者。問其結壇所須,曰: 「徽纆三百尺,赤黑索也。」隨方色綵縑素甚多,洎几案 香爐裀褥之具。且曰:「某非利財者,假以為法。」又用祭 膳十座,酒茗隨之,器皿須以中金者。二子則竭力經 營,尚有所缺,貸於親友。又言:「某善點化之術,視金銀 如糞土,常以濟人之急為務。今有囊篋寓太微宮,欲 以暫寄」,二子許諾,即召人負荷而至。巨笈有四,重不 可勝,緘鐍甚嚴,祈託以寄。旋至吉日,因大設法具,於 五松間,命二子拜祝訖,亟令返居,閉門以俟,且戒無 得窺隙。「某當效景純散髮銜劍之術,脫為人窺,則禍 立至。俟行法畢,當舉火相召。可率僮僕備畚鍤來,及 夜而發之,冀得靜觀至寶也。」二子依所教,自夜分危 坐,專望燭光,杳不見舉。不得已,闢戶覘之,點絕影響。 步至樹下,則擲杯覆器,飲食狼藉。綵縷器皿,悉已攜 去。輪蹄之跡,錯於其所。疑用徽纆束固以遁。因發所 寄之笈,瓦礫實中。自此家產甚困,失信於人,驚愕憂 慚,默不得訴。
《太平廣記》:秦川富室少年有能規利者,藏鏹巨萬。一 日逮夜,有投書於其戶者,僕執以進。少年啟封,則蒲 紙加蠟,昧墨斜翰,為其先考所遺者,曰:「汝之獲利,吾 之冥助也。今將有大禍,然吾已請於陰騭矣。汝及朔 旦,宜齋躬潔服,出於春明門外,逆旅備縑帛,隨其年 三十有五。俟夜分往灞水橋,步及石岸,見黃衣者,即 置於前,禮祝而退,災當可免。或無所遇,即挈縑以歸, 急理家事,當為竄計,禍不旋踵矣。」少年捧書大恐,合 室素服而泣,專誌朔旦,則捨棄他事,彈冠振衣,止於 春明門外,矜嚴不寐,恭俟夜分,乃從一僕,乘一馬,馳 往灞橋,惟恐無所睹。至則果有一物,形質詭怪,蓬頭 黃衣,交臂束膝,負柱而坐,俛首以寐。少年驚喜,捧縑 於前,祈祝設拜,不敢卻顧,疾驅而回。返轅相慶,以為 幸免矣。獨有僕夫,疑其不真。曾未逾旬,復有擲書者, 僕夫立擒之。啟其緘札,蒲蠟昧墨如初,詞曰:「汝災甚 大,曩之壽帛,禍源未塞,宜更以縑三十五,重置河梁。」 其家則狀始末,訴於官司,詰問俱伏,遂寘於法。時李 常侍叢為萬年令,訟牒數年尚在。
《桂苑叢談》:護軍李全皋罷淮海監臨日,寓止於開元 寺,以朝廷艱梗,未獲西歸。一旦有小校引一道人云 能通爐火之事。全皋乃延而禮之,自此與之善。一日 語及黃白之事,道人曰:「唯某頗能得之。可求一鐵鼎, 容五六升以上者,得黃金二十餘兩為母,日給水銀 藥物,火候足而換之,莫窮歲月,終而復始。」李甚喜其 說,傾囊有金帶一條,可及其數,以付道人。諸藥既備, 用火之後,日日躬自看驗。居數日微倦,乃令家人親 愛者守之。日數既滿,齋沭而後開視,黃金燦然,的不 虛也。李拜而信之。三日之內,添換有徵。一日道人不 來,藥爐一切如舊。疑駭之際,俄經再宿。久待訝其不 至,不得已啟爐視之,不見其金矣。事及導引,小校代 填其金而止,道人絕無蹤跡。
《王氏見聞》有處士姓文,不記其名,居漢中,嘗游兩蜀 侯伯之門,以燒煉為業,但留意於爐火者,咸為所欺。 有富商李十五郎者,積貨甚多,為文所惑,三年之內, 家財罄空,復為識者所誚,追而恥之,以至自經。又有 蜀中大將屯兵漢中者,亦為所惑。華陽坊有成太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