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422 (1700-1725).djvu/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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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之。生既至,崔具以誠告玉。玉恨歎曰:「天下豈有是 事乎!」遍託親朋,多方召致。生自以愆期負約,又知玉 疾候沉綿,慚恥忍割,終不肯往。晨出暮歸,欲以迴避。 玉日夜涕泣,都忘寢食,期一相見,竟無因由。冤憤益 深,委頓床枕。自是長安中稍有知者,風流之士,共感 玉之多情,豪俠之倫,皆怒生之薄行。時已三月,人多 春遊。生與同輩五六人,詣崇敬寺翫牡丹花,步於西 廊,遞吟詩句。有京兆韋夏卿者,生之密友,時亦同行, 謂生曰:「風光甚麗,草木榮華。傷哉鄭卿,銜冤空室。足 下終能棄置,實是忍人。丈夫之心,不宜如此,足下宜 為思之。」歎讓之際,忽有一豪士,衣輕黃紵,衫挾朱彈, 風神俊美,衣服輕華。惟見一剪頭奴從後潛行而聽 之。俄而前揖生曰:「公非李十郎者乎?某族本山東,姻 連外戚,雖乏文藻,心嘗樂賢。仰公聲華,常思覯止。今 日幸會,得睹清揚。某之敝居,此去不遠,亦有聲樂,足 以娛情。妖姬八九人,駿馬十數匹,惟公所欲,但願一 過生之儕輩共聆斯語,更相嘆美。」因與豪士策馬同 行,疾轉數坊,遂至勝業。生以近鄭所止,意不欲過,便 託事故,欲迴馬首。豪士曰:「敝居咫尺,忍相棄乎?」乃挽 挾其馬,牽引而行。遷延之間,已及鄭曲。生神情恍惚, 鞭馬欲回,豪士遽命奴僕數人抱持而進,急走推入 車門,便令鎖卻報云:「李十郎至也。」一家驚喜,聲聞於 外。先此一夕,玉夢黃衫丈夫抱生來,至席使玉脫鞋, 驚寤而告母,因自解曰:「鞋者,諧也,夫婦再合。脫者,解 也,既合而解,亦當永訣。由此徵之,必遂相見,既見之 後,當死矣。」凌晨請母妝梳,母以其久病,心意惑亂,不 甚信之。僶勉之間,強為妝梳。方畢而生果至。玉沈綿 日久,轉側須人。忽聞生來,欻然自起,更衣而出,恍若 有神。遂與生相見。含怒凝視,不復有言。羸質嬌姿,如 不勝致。時復掩袂,還顧李生,感物傷人,坐皆欷歔。頃 之,有酒殽數十盤自外而來,一坐驚視。遽問其故,悉 豪士之所致也。因遂陳設,相就而坐。玉乃側身轉面 斜視。生良久,遂舉杯酒酹地曰:「我為女子,薄命如斯。 君是丈夫,負心若此。韶顏稚齒,飲恨而終。慈母在堂, 不能供養。綺羅絃管,從此永休。抱痛黃泉,皆君所致。 李君李君,今當永訣。我死之後,必為厲鬼,使君妻妾 終日不安。」乃引左手握生臂,擲杯於地,長慟號哭,數 聲而絕。母乃舉屍置於生懷,令喚之,遂不復蘇矣。生 為之縞素,旦夕哭泣甚哀。將葬之夕,生忽見玉繐帷 之中,容貌妍麗,宛若平生,著石榴裙,紫襠紅綠帔 子,斜身倚帷,手引繡帶,顧謂生曰:「媿君相送,尚有餘 情,幽冥之中,能不感嘆。」言畢,遂不復見。明日,葬於長 安御宿原。生至墓所,盡哀而近。後月餘,就禮於盧氏, 傷情感物,鬱鬱不樂。夏五月,與盧氏偕行歸鄭。至縣 旬日,生方與盧氏寢,忽帳外叱叱作聲。生驚起視之, 見一男子,姿狀溫美,隱身映幔,連招盧氏。生惶遽走 起,遶帳數匝,倏然不見。生自此心懷疑惡,猜忌萬端, 夫婦之間,無聊生矣。或有親情,曲相勸諭,生意稍解。 後旬日,生復自外歸。盧氏方鼓琴於床,忽見自門拋 一班犀鈿花合子,方圓一寸餘,裡有輕綃作《同心結》, 墜於盧氏懷中。生開而視之,見《相思子》二,《叩頭蟲》一, 《發殺觜》一,《驢駒媚》少許。生當時憤怒叫吼,聲如豺虎, 引琴撞擊。其妻詰令實告,盧氏亦終不自明。爾後往 往捶楚,備諸毒虐,竟訟於公庭而遣之。盧氏既出,生 或侍婢媵妾之屬,暫同枕席,便加妒忌,或有因而殺 之者。生嘗遊廣陵,得名姬曰營十一娘,容態潤媚,生 甚悅之。每相對坐,嘗謂營曰:「我嘗於某處得某姬,犯 某事,我以」某法殺之。日日陳說,欲令懼己,以肅閨門。 出則以浴斛覆營於床,周迴封署,歸必詳視,然後乃 開。又畜一短劎,甚利,顧謂侍婢曰:「此信州葛溪鐵,唯 斷作罪過頭。」大凡生所見婦人,輒加猜忌,至於三娶, 率皆如初焉。

玉簫

按《雲溪友議》:「西州韋相公皋,昔遊江夏,止於姜使君 之館。姜氏孺子曰:『荊寶已習二經,雖兄呼於韋,而恭 事之禮,如父叔也。荊寶有小青衣曰玉簫,年纔十歲, 常令祗侍於韋兄,玉簫亦勤於應奉。後二載,姜使君 入關求官,而家累不行,韋乃易居頭陀寺,荊寶亦時 遣玉簫往彼應奉,玉簫年稍長大,因而有情。時廉使』」 陳常侍得韋君季父書云:「姪皋久客貴州,切望發遣 歸覲。」廉察啟緘,遺以舟楫服用,仍恐淹留,請不相見, 泊舟江渚,俾篙工促行。昏瞑拭淚,乃裁書以別荊寶。 寶頃刻與玉簫俱來,既悲且喜。寶命青衣從往。韋以 曠覲日久,不敢偕行,乃固辭之。遂與為約,少則五載, 多則七年,必取玉簫。因留《玉指環》一枚,并詩一首遺 之。暨五年不至,玉簫乃默禱於鸚鵡洲。又逾二年,洎 八年春,玉簫嘆曰:「韋家郎君,一別七年,是不來矣。」遂 絕食而殞。姜氏愍其節操,以玉指環約於中指而同 殯焉。後公鎮蜀,到府三日,詢鞫獄情,滌其冤濫,輕重 之繫,僅三百餘人。其中一輩,五器所拘,偷視廳事,私 語云:「僕射是當時韋兄也。」乃厲聲曰:「僕射,僕射憶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