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向所謂「至道之要」 ,正謂此哉。
張志聰曰:此承上文,復申明腎之精水,貫乎地中,而上通於天也。夫地居人之下,大氣舉之,無所馮依,而水天運轉於地之外,然復通貫於地之中,上與天氣相交,而為雲為雨,是以風勝則地動,濕勝則地泥。「於此有人」 者,言即於此腎臟而有人病四支懈墮諸證也。「此何物」 者,言如此之病,當以何物比類也。夫四支「懈墮,脾土病也。喘欬者,水氣并於陽明也。血泄者,脈急血無所行也。粗工之所用砭石而病愈者,治在經脈也。」 故子之所能,亦多知治經脈之法。若夫一臟之精氣,貫通於中土,上乘於肺金,則子與此病之大義失之矣。是以聖人之治病,循陰陽之法度,引物比類,譬以鴻飛,亦沖於天。蓋鴻乃水鳥,或漸於干,或漸於陸,而沖於天。是鴻之有序,而漸進於上,猶在下之精水,通貫於地中,而上交於天,猶人之腎精中貫於脾胃,而上合於肺也。故聖人察造化之冥冥,循水天之上下,又何必僅守其經乎。夫肌肉腠理主氣分,經脈之中主血分,脾土之氣,通會乎肌腠,陽明之氣,循行於脈中,脾氣外絕者,不行於肌腠也。脾與胃以膜相運,雌雄相合,去胃外歸陽明者,去中胃而外歸陽明之經也。二火者,心之君火,心主包絡之相火。三水者,太陰所至為濕生,終為注雨,是地之水濕也。太陽之上,寒水主之,通天之寒水也;腎為水臟,天一之癸水也。夫三水太盛,則火不能勝之,是以脈亂無常。蓋心主血,心主包,絡主脈,水并於脈中,而君相之陽不能勝,故脈亂而血妄行也;四支懈墮者,脾土之精氣不行於肌腠也;喘欬者,下焦之水氣并於陽明之經也;血泄者,水氣并於脈中,則脈急而無所循行,故血妄行而下泄也。若夫以為傷肺者,由失其比類之義,而以狂論也。不援物比類,是以知之不明也。蓋言腎精之上交於肺者,必由中土而上也。今反乘於脈中,故君相之火傷也。上章論三陽并至而精水絕,此言三水盛而火不能勝天地水火陰陽之氣,宜和平而不宜偏勝者也。水邪之直傷於肺者,由土崩而水泛也。脾氣不守,土壞而不能制其水矣。胃氣不清,水邪之入於胃矣。胃氣傷,故經氣不為使。真臟者,脾腎之臟真也。壞決者,土壞而水決也。胃主經脈,水入於胃,是以經脈旁絕。五臟主藏精者也。土分王於四臟,土氣不守,是以五臟之津液,皆為之漏泄,與《傷寒論》之所謂「脾氣孤弱,五液注下」 之義相同。水在胃則嘔,在肺則衄,此水邪直傷於胃肺,與鴻漸之循序而沖天者不相類也。按下焦之精水,上通於肺者,先滲入於脾土,土之濕氣,上蒸而為雲,肺之天氣,下降而為雨,乃地天之交泰也。上論脾氣歸於陽明,以致水隨氣而亦走於經脈,此言脾氣不守,真臟壞決,致水邪直上,二者皆失天地自然之道也。無形者,氣也。理者皮膚臟腑之文理,乃無形之氣通會於中,有形之水,「滲灌於內,猶地之有理路,水氣通灌於中,故掘地而得泉也。」 是以人之形身,譬如天有無形之氣,地有無形之理,水隨氣而滲灌於中,復上交於天也。乾為金,白者金之色,黑者水之色也。吾以子知之,故不告子。子止以《經脈》之上下篇而論,是與黑白之理,相去遠矣,與吾所論窈冥之道,失之過矣。今明引比類從容。是謂至道。其於經脈之論宜輕而重。在天之大道。是以名曰「診輕。」 按以上二篇。論天地之道。合人之水火陰陽。以人之陰陽不和。復證天地之道。
《疏五過論篇第七十七》
《馬蒔》曰:「疏,陳也。內有五過,故名篇。」
張志聰曰:「五者在內,五中之情,而外見於色脈。」
黃帝曰:「嗚呼遠哉,閔閔乎,若視深淵,若迎浮雲。視深 淵尚可測,迎浮雲莫知其際。聖人之術,為萬民式;論 裁志意,必有法則;循經守數,按循醫事,為萬民副。故 事有五過四德,汝知之乎?」雷公避席再拜曰:「臣年幼 小,蒙愚以惑,不聞《五過》與四德,比類形名,虛引其經, 心無所對。」
王冰曰:「『嗚呼遠哉,嘆至道之無極也。閔閔乎』,言妙用之不窮也。深淵清澄,見之必定,故可測。浮雲縹寓,際不守常,故莫知。慎五過則敬順四時之德氣矣。然德者道之用,生之主,故不可不敬順之也。蓋天降德氣,人賴而生,主氣抱神,上通於天,未經師授,心匪生知,功業微薄,故卑辭也。」
《馬蒔》曰:「此帝以五過四德告公,而公以未聞為對也。」
張志聰曰。此論診道。亦當合於天道也。夫人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