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而藏精,受五臟六腑之精而藏之也。女子於此而繫胞,是得精而能施化,胞則受胎之所也。原氣,謂臍下腎間動氣,人之生命,十二經之根本也。此篇言非皆腎也,《三十九難》亦言左為腎,右為命門,而又云「其氣與腎通」 ,是腎之兩者,其實則一耳。故《項氏家說》引沙隨程可久曰:「北方常配二物,故惟《坎》加習。於物為」 龜、為蛇;於方為朔、為北;於大元為罔、為冥。《難經》曰:「臟有一而腎獨兩」 ,此之謂也 。此通三十八、三十九難諸篇,前後參攷,其義乃盡。
《三十七難》曰:「五臟之氣,於何發起,通於何許?可曉以 不?」然:「五臟者,當上關於九竅也。故肺氣通於鼻,鼻和 則知香臭矣;肝氣通於目,目和則知黑白矣;脾氣通 於口,口和則知穀味矣;心氣通於舌,舌和則知五味 矣;腎氣通於耳,耳和則知五音矣。」
滑壽曰:謝氏云:「本篇問五臟之氣,於何發起,通於何許?答文止言五臟通九竅之義,而不及五臟之發起,恐有缺文。」 愚按五臟發起,當如《二十三難》流注之說。上關九竅,《靈樞》作「七竅」 者是。下同。
五臟不和,則九竅不通。六腑不和,則留結為癰。
滑壽曰。此二句是結上起下之辭。「五臟陰也。陰不和則病於內。六腑陽也。陽不和則病於外。」
邪在六腑,則陽脈不和,陽脈不和,則氣留之,氣留之 則陽脈盛矣。邪在五臟,則陰脈不和,陰脈不和,則血 留之,血留之則陰脈盛矣。陰氣太盛,則陽氣不得相 營也,故曰「格。」陽氣太盛,則陰氣不得相營也,故曰「關。」 陰陽俱盛,不得相營也,故曰「關格。」關格者,不得盡其 命而死矣。
滑壽曰:此與《靈樞》十七篇文大同小異,或云:「《二十八難》其受邪氣蓄,則腫熱,砭射之也」 十二字,當為此章之結語。蓋陰陽之氣太盛,而至於關格者,必死。若但受邪氣蓄,則宜砭射之。其者,指物之辭,因上文「六腑不和」 ,及邪在六腑而言之也。
《經》言:「氣獨行於五臟,不營於六腑」者,何也?然:夫氣之 所行也,如水之流,不得息也。故陰脈行於五臟,陽脈 營於六腑,如環無端,莫知其紀,終而復始,其不覆溢, 人氣內溫於臟腑,外濡於腠理。
滑壽曰:此因上章「營」 字而推及之也,與《靈樞》十七篇文大同小異。所謂氣獨行於五臟,不營於六腑者,非不營於六腑也。謂在陰經則營於五臟;在陽經則營於六腑。脈氣周流,如環無端,則無關格覆溢之患,而人之氣,內得以溫於臟腑,外得以濡於腠理矣 。四明陳氏曰:腑有邪則陽脈盛;臟有邪則陰脈盛。陰脈盛者,陰氣關於下;陽脈盛者,陽氣格於上,然未至於死。陰陽俱盛,則既關且格,格則吐而食不下,關則二陰閉,不得大小便而死矣。臟腑氣和而相營,陰不覆,陽不溢,又何關格之有。
《三十八難》曰:臟唯有五,腑獨有六者,何也?然:所以腑 有六者,謂三焦也。有原氣之別焉,主持諸氣,有名而 無形,其經屬手少陽,此外腑也,故言腑有六焉。
滑壽曰:三焦主持諸氣,為原氣別使者,以原氣賴其導引,潛行默運於一身之中,無或間斷也。外腑,指其經為手少陽而言。蓋三焦外有經而內無形,故云。詳見《六十六難》。
《三十九難》曰:經言「腑有五,臟有六」者,何也?然:六腑者, 正有五腑也。五臟亦有六臟者,謂腎有兩臟也。其左 為腎,右為命門。命門者,精神之所舍也,男子以藏精, 女子以繫胞,其氣與腎通,故言臟有六也。腑有五者, 何也?然:五臟各一腑,三焦亦是一腑,然不屬於五臟, 故言腑有五焉。
滑壽曰:「前篇言臟有五,腑有六,此言腑有五。臟有六者,以腎之有兩也。腎之兩雖有左右命門之分,其氣相通,實皆腎而已。腑有五者,以三焦配合手心主也。」 合諸篇而觀之,謂五臟六腑可也,五臟五腑亦可也,六臟六腑亦可也。
《四十難》曰:《經》言「肝主色,心主臭,脾主味,肺主聲,腎主 液。」鼻者肺之候,而反知香臭,耳者腎之候,而反聞聲, 其意何也?然:肺者,西方金也,金生於巳,巳者南方火, 火者心,心主臭,故令鼻知香臭。腎者,北方水也,水生 於申,申者西方金,金者肺,肺主聲,故令耳聞聲。
滑壽曰:「四明陳氏云:『臭者心所主,鼻者肺之竅,心之脈上肺,故令鼻能知香臭。耳者腎之竅,聲者肺所主,腎之脈上肺,故令耳能聞聲』。」 愚按:越人此說,蓋以五行相生之理而言,且見其相因而為用也。
《四十一難》曰:肝獨有兩葉,以何應也?然:肝者,東方木 也,木者春也,萬物始生,其尚幼小,意無所親,去太陰 尚近,離太陽不遠,猶有兩心,故有兩葉,亦應木葉也。
滑壽曰:「四明陳氏曰:『五臟之相生,母子之道也。故腎為肝之母,屬陰中之太陰;心為肝之子,屬陽中之太陽。肝之位切近乎腎,亦不遠乎心也』。」 愚謂肝有兩葉,應東方木,木者春也,萬物始生,草木甲坼兩葉之義,越人偶有見於此,而立為論說,不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