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記雜物奇獸,皆四夷遠國,各齎土地異物以為貢。贄非周南婦人所得采,是芣苢為馬舄之草,非西戎之木也。
《毛詩陸疏廣要》
周南芣苢
采采芣苢。
「芣苢,一名馬舄,一名車前,一名當道。喜在牛跡中生,故曰車前當道也。今藥中車前子是也。幽州人謂之牛舌草。可鬻作茹,大滑。其子治婦難產。《爾雅》郭注云:『今車前草,大葉長穗,好生道邊,江東呼為蝦蟆衣』。」邢《疏》云:「王肅引《周書》王會云:『芣苢如李,出於西戎』。」王基駁云:「王會所記雜物奇獸,皆四夷遠國,各齎土地異」物以為貢,贄非周南婦人所得采。是芣苢為馬舄之草,非西戎之木也。《埤雅·神仙服食法》曰:「車前之實,雷之精也。善療孕婦難產及令人有子。」故《詩序》以為婦人樂有子也。《列子》曰:「若鼃為鶉,得水為㡭。得水土之際,則為鼃蠙之衣。生於陵屯則為陵舄。」陵舄,車前也,故或謂之蝦蟆衣。《韓詩傳》曰:「直曰車前,瞿曰芣苢。」蓋生於兩傍,謂之瞿芣。從艸從不苢。艸從㠯。婦人樂有子,或不或㠯。按艸最易生,然他草所在或無,唯車前、蒼耳所至有之。故芣苢、卷耳之詩,正言此二物。《本草》云:「車前,養肺,強陰益精,令人有子。一名當道,一名牛遺,一名勝舄。生真定平澤丘陵阪道中。」陶隱居云:「子性冷利。《仙經》亦服餌之,令人身輕不老。」《韓詩》乃言「芣苢是木,似李,食其實,宜子孫,謬矣。」《圖經》云:「春初生苗,葉布地如匙面,累年者長及尺餘,如鼠尾,花甚細,青色微赤。結實如葶藶,赤黑色。」今人五月採苗,七月、八月採實。又云地衣,地衣者,車前實也。《韓詩說》云:「芣苢,澤舄也,臭惡之菜。」詩人傷其君子有惡疾,人道不通,求已不得,發憤而作,以事興芣苢雖臭惡乎,我猶採取而不已者,以興君子雖有惡疾,我猶守而不離去也。
按:《爾雅》及《圖經》諸書,「芣苢」 與「澤舄」 確是二種,韓氏之誤甚矣。況既云「是木似李」 ,又云「澤舄」 ,何其自相背戾耶?
《東坡雜記》
治內障眼
《本草》云:「熟地黃、麥門冬、車前子相雜,治內障眼有效, 屢試信然。其法細搗,羅蜜為丸,如梧子大。三藥皆難, 搗羅和合,異常甘香,真奇藥也。」
《羅願爾雅翼》
芣苢
西戎自有芣苢,亦名馬舄,宜子者爾。郭氏《芣苢贊》亦 曰:「車前之草,別名芣苢。」王會之云:「其實如李,名之相 亂,在乎疑似。」夫采采者芣苢耳。何以知其樂有子?蓋 采采者,不已之意也。「薄言」者,不滿之辭也。始曰采采, 而遂至於有之,又從而掇捋之,又從而袺襭之,蓋已 多矣,而猶曰「薄言」,則以采之之多為未足也。亦婦人 樂於其事而猶愧于人之問,故雖采而又采,乃若不 經意,亦曰「我姑采之」而已。此詩人所以深述其情也。 而《列女傳》言,宋人之女為蔡人之妻,既嫁而夫有惡 疾。其母將改嫁之女曰:「且夫采采芣苢之草,雖其臭 惡,猶始於捋采之,終於懷襭之,浸以益親,況於夫婦 之道乎!」乃作《芣苢》之詩。《韓詩》亦同此義。言芣苢臭惡 之菜,詩人傷君子有惡疾。芣苢雖臭惡,猶采采而不 已者,以興君子雖有惡疾,我猶守而不離去也。《辨命 論》曰:「顏回敗其《叢蘭》,冉耕歌其《芣苢》。」則遂以芣苢比 惡疾矣。詳蔡人之妻,或因說母,引芣苢之義以自況, 因賦其詩,不必始作於此也。宋女而蔡妻,何名為《周 南》哉?今芣苢亦不臭,未知所謂臭惡者又何物,故附 著其說於後。芣苢,婦人所采,今車前草是也。大葉長 穗,生道邊,喜在牛跡中生,故曰車前,又名當道也。幽 州人謂之牛舌草,江東呼蝦蟆衣,可煮作茹。其子主 易產,故婦人樂有子者以為興。《說文》乃云:「芣苢一名 馬舄,其實如李,令人宜子。」《周書》所說《韓詩》云:「芣苢,是 木似李,食其實,宜子孫。」王肅亦引《周書》王會云:「芣苢 如李,出於西戎。」故王基駁云:「王會所記雜物奇獸,皆 四夷遠國,各齎土地異物以為貢,贄非周南婦人所 得采,是當為草,不當為木也。」
《徐光啟農政全書》
車輪菜考
《本草》名車前子,一名當道,一名「芣苢」,一名蝦蟆衣,一 名「牛衣」,一名勝舄菜。《爾雅》云馬舄,幽州人謂之牛舌 草。生滁州及真定平澤,今處處有之。春初生苗葉布 地如匙而累年者長及尺餘,又似玉簪葉稍大而薄。 葉叢中心攛葶三四莖作長穗如鼠尾,花甚密,青色 微赤,結實如葶藶子赤黑色。生道傍。味甘鹹性寒無 毒。一云「味甘性平。」葉及根味甘性寒。常山為之使。
救饑
採嫩苗葉,煠熟,水浸去涎沫,淘淨,油、鹽調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