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54 (1700-1725).djvu/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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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況大此倍蓰什百者耶?則吾平生所當勉吾身而 因循弗力以去,不可復追者已多也。誠可為老將至 之一慨,而植物之死生,又不足怪也。仁卿雅喜予文, 已記其承顏而求之,屢如老父取《張長史判》,吾特賢 其以是心至而已。然又益思六年之間,不善飲,不敢 飲;不可飲,與無誰與飲與?不名為飲,非他,蓋無詩人 同臭味者,發其極意焉耳。而承顏是日,則梁宣慰貢 父、張總管孟卿、王工部景韓,是皆善詩,安知不可為 他日故實,亦未易以復得者。據《蘭亭》例為序,惜其時 無唱酬,未嘗罰依金谷酒斗數也。

《牡丹賦》
明·徐渭

同學先輩滕子仲敬,嘗植牡丹於庭之阯,陽春既麗, 花亦嬌鮮,過客賞者不知其幾。數日搖落,客始罷止。 滕子心疑而過問,渭曰:「吾聞牡丹花稱富貴,今吾植 之於庭,毋乃紛華盛麗之是悅乎?數日而繁,一朝而 落,倏兮遊觀,忽兮離索,毋乃避其涼而趨其熱乎?是 以古之達人修士,佩蘭採菊,茹芝挈芳,始既無有乎 穠艷,終亦不見其寒涼,恬淡容與,與天久長,不若茲 種之溷吾黨也。吾子以為何如?」渭應之曰:「若吾子所 云,將盡遺萬物之濃而取其淡樸乎?將人亦倚物之 濃淡以為清濁乎?且富貴非濁,貧賤非清,客者皆粗, 主則為精主常皭然而不緇客,亦何傷乎隨寓而隨 更。如吾子懟富貴之花以為溷己,世亦寧有以客之 寓而遂壞其主人者乎?縱觀者之倏忽爾,於花乎何 讎?諒盛衰之在天,人因之以去留。彼一貴而一賤,交 情乃見。苟門客之聚散,於翟公其奚尤?子亦稱夫芝 蘭松菊者之為清矣。特其修短或殊,榮悴則一,子又 安知夫餐佩采挈者之終其身而守其朽質也?則其 於倏忽遊觀者,又何異焉?」滕子顧予曰:「有是哉!子盍 為我賦之?」渭曰:「唯唯,何名花之盛美,稱洛陽為無雙, 東青州而南越,曾不足以頡頏。稟陰陽之中氣兮,雖 未必其記載之盡信,視眾卉以獨妍兮,真若悉有萃 乎水土之精光。始山閒之幽寂,處天后之帝鄉。后始 命移以入內兮,備宮樹之列行,亦何心於貴賤,視用 舍而」行藏。茲上代之無聞,始絕盛乎皇唐。爾其月陂 隄上,長壽街東,張家園裏,汾陽宅中,當春光之既和, 藹亭榭之載營。天宇曠霽兮絲游,景物招人而事起。 彼貴子兮王孫,蹙游龍於流水,遶茲葩而密坐,藉芳 草而芊芊。感盛年之若斯,傷代謝之能幾。爾則粉承 日華,朱含霧雨,群蔕如翔,交柯如拒。凌晨「併妝,對客 不語。衛尉出婢子於羅幃,鄂君擁翠被於江渚。當其 百蕊千芽,照曜朱霞,綠葉紛紜,望之轉賒。若儒生之 授學。」「列女樂於《絳紗》,迨夫背戶迎窗,上下甍簷,二三 作隊,矯矯愈鮮。飛燕進女弟於遠條,夫人挾三國而 朝天。錦瓣重捲,檀心飛屑。柔須夜殷,怒苞曉決。宛婦 姑之反唇,似相稽而無說。」則有若「盛時合沓,諸娣從 韓姞以同歸;颯焉凋衰,漢主放宮人而憎別。風薦小 爽,雨委微溫,楚姝舞歇於章臺,陳后泣罷於長門。亦 有細加巨上,慎妃橫逼座之勢;紫侍黃側,班姬抗同 輦之尊。或勁而昂,婕妤當逸熊於上殿;或翹而望,處 子窺宋玉於東垣。」既離以披,亦競而駢,近不極態,遠 不盡妍。夫彷彿乎佳麗,意所想而隨存。奚援引之數 姝,可罄比而殫論?然渭嘗聞如來演法,在彼鹿園,菩 薩莊嚴,眾二十五,寶髻鬟鬘,珠璣瓔組,佛之勝相,紫 金光聚,大眾威儀,具八萬數。又聞崑崙閬風,土城瑤 宮,神人飛行,綽約玲瓏,雲態雪光,不可殫窮。夫人之 心,想由習生,景與想成,一牡丹耳。世人多謂花如美 婦,則前所援引,諸姬群小之所象是也;使元釋之子 觀之,遠嫌避譏,則後所援引,大眾群仙之所象是也。 今此花長於學士之庭,在仲敬之宅,仲敬將謂此花 甲申夭夭,行行誾誾,佩玉瓊琚,鼓瑟鳴琴,其仲尼與 七十子諸人乎?縱謂其婦人也,稱「煩」,則太姒始至,宮 人欣欣,琴瑟鐘鼓,樂而不淫乎?《稱簡》,則二女湘君尋 帝舜於蒼梧之野,宓妃盤珊解佩環於洛水之濱乎? 此皆不以物而以己,吐其醜而茹其美,畔援歆羨,與 世人之想成者等耳。若渭則想亦不加,賞亦不鄙,我 之視花,花之視我,知曰牡丹而已。忽移矚於他園,都 不記其婀娜,籍紛紛以紜紜,其何施而不可?

《熊耳山牡丹賦》
王在臺

北山之剎有牡丹焉,產於石穴,未溯其所始。焚之者,元也,鑿而取之者,今晉藩也。皆勿克入夢於僧。旋毀旋生,異矣哉!余以詢土人,或曰神種,或曰仙種,皆未可憑。然根不托於土,力不假於人,鏟鑿不可移,兵燹不能燼,則謂之神也、仙也亦宜。故賦之。

繄何物乎?比類曰牡,假色曰丹,種出異域,藝始長安。 於是中國之人,聞其麗麗,艷其娟娟。剖荄索實,植於 名園。群以美卉,護以雕闌。香欺淵明之菊,色奪周子 之蓮。和露之碧桃非美,倚雲之紅杏失鮮。騷人墨客, 載酒持觴。乘朱明之初景,披晴好之艷陽。婆娑於下, 宛孌於旁。摩彼魏紫,嗅彼姚黃。倏爾為風吟兮,倏爾 為月光,惡訊為淡抹兮,惡訊為濃妝。蓋嘗歌而祝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