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赩赩,恍飛霞之爛漫。邈東皇之未轡兮,絕朋援而 先芳。冒雪霜而吐艷兮,適蝶凍而蜂僵。眇南枝之纖 素兮,占春林而倔彊。矧陰晴之靡定兮,逞麗質而相 佯。爾其朔風飄飄,乍起乍伏,旖旎婀娜,辟彼「飛燕」,則 《昭陽》之妖舞也。薄暮霏微,溟濛沾灑,淋漓絳玉,辟彼 「太真」,則《華清》之洗沐也。晴羲斜照,揚輝蕩采,掩映光 華。辟彼「西施」,則越溪之《浣紗》也。皓雪飛颺,摶封縈積, 縞妝艷冶,辟彼「文君」,則臨邛之《新寡》也。震雹倏撼,披 拂幡纚,秀墮芳蹂,辟彼「綠珠」,則金谷之《墜樓》也。於是 群芳慚沮,不知所營。香蘭之藝楚畹,樷桂之生淮南, 芙蓉之名益都,牡丹之盛雒園。與夫海棠芍藥,桃李 山礬,或體裁幺。或標格瘦清,或摧砭冰雪,或陊落 風塵。恧朝蕤而夕謝兮,節欻變於冬春;韙名葩之冠 絕兮,豈敢望乎等倫。若乃畫閣雲連,彤軒樾蔭;奓擬 平臺,別開三徑。倚緋英之灼爍,與交疏而互映;綠筠 翠柏,助其精神;朱絲玉篴,添其丰韻。於是布几筵,集 賓客;呼妙妓,燕良夕。曳文縠以蹁躚兮,戴金搖之暐 煜;揚北里之遺聲兮,紹陽阿之清越。雜蘭羞以兼御 兮,飲瓊飴之僊液。笑簪朵於雲髢兮,頹玉山而未歇。 若夫幽崖古剎,岝崿之巔,旅店孤邨,寥廓之地。埜況 凄涼,一株衰植。寄穠艷於清泠,登輝光於顦顇。卒使 孤賞者握管而沈吟,趣行者紲馬而留滯。緬香亭之 寵渥兮,與傾國而交驩。洎蕃禧之表識兮,名歷世而 罔「胡奇英之俶詭兮,委炎方而自安。良璧產於荊 山兮,咼氏抱而長歎。騏驥困於虞坂兮,望伯樂一盼 之為難。慨遭逢之有數兮,效達人以自寬。豈知希之 我貴,養壽命於碞巒。」《亂曰》:「姑射僊人霞綃帔,乘風倏 爾滇雲至。愛此山川恣游戲,化作花神顯靈異。賁隅 之種亦奇特,比之迥然霄壤別。格外丰姿豈易貌,抽 毫誰」是茂林客。移栽上林不可得,留與西南壯顏色。
《滇中茶花記》馮時可
茶花最甲海內,種類七十有二,冬末春初,盛開大於 牡丹;一望若火齊雲錦,爍日蒸霞。南城鄧直指有《茶 花百韻》詩,言茶有十絕:一壽經三四百年,尚如新植; 一枝幹高聳四五丈,大可合抱;一膚紋蒼潤,黯若古 雲氣樽罍;一枝條黝紏,狀如麈尾龍形;一蟠根輪囷 離奇,可憑而几,可藉而枕;一豐葉森沈如幄;一性耐 霜雪,四時常青。一次第開放,歷二三月,一水養瓶中, 十餘日顏色不變。直指公有百韻,甚工。
山茶部藝文二〈詩詞〉
《山茶花樹子贈李廷老》宋·梅堯臣
南國有嘉樹,華若赤玉杯。曾無冬春改,常冒霰雪開。 客從天目來,移比瓊與瑰。贈我居大梁,蓬門方塵埃。 舉武尚有礙,何地可以栽。每游平棘侯,大第夾青槐。 朱欄植奇卉,磨碧為壅臺。於此豈不宜,亟致勿徘徊。 將看榮茂時,莫嗤寒園梅。
《和普公賦東園山茶》前人
紅蘤勝朱槿,越丹看更大。臘月冒寒開,楚梅猶不奈。 曾非中土有,流落思江外。
《山茶》陶弼
淺為玉茗深都勝,大白山茶小海紅。名譽漫多朋援 少,年年身在雪霜中。
又
江南池館厭深紅,零落空山煙雨中。卻是北人偏愛 惜,數枝和雪上屏風。
《山茶花》曾鞏
《山茶》花開春未歸,春歸正值花盛時。蒼然老樹皆誰 種,照耀萬朵紅相圍。蜂藏鳥伏不得見,東風無力先 吹噓。追思前者葉蓋地,萬木慘慘攢空枝。寒梅數綻 小顏色,霰雪滿眼常相迷。豈如此花開此日,絳艷獨 出凌朝曦。為憐勁意似松柏,欲攀更惜長依依。山榴 淺薄豈足比,五月霧露空芳菲。
《以白山茶寄吳仲庶》前人
山茶純白是天真,筠籠封題摘尚新。秀色未饒三谷 雪,清香先得五峰春。瓊花散漫情終蕩,玉蕊蕭條跡 更塵。遠寄一枝隨驛使,欲分芳種更無因。
《王伯揚所藏趙昌山茶》蘇軾
蕭蕭南山松,黃葉隕勁風。誰憐兒女花,散火冰雪中。 能傳歲寒姿,古來惟丘翁。趙叟得其妙,一洗膠粉空。 掌中調丹砂,染此鶴頂紅。何須誇落墨,獨賞江南工。
《邵伯梵行寺山茶》前人
山茶相對阿誰栽,細雨無人我獨來。說似與君君不 會,爛紅如火雪中開。
《趙昌山茶》前人
游蜂掠盡粉絲黃,落蕊猶收蜜露香。待得春風幾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