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69 (1700-1725).djvu/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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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伯恭只詩綱領第一條便載上蔡之說。上蔡費盡 詞說,只解得箇「怨而不怒。」纔先引此,便是先瞎了一 部文字眼目。

李茂欽問:「先生曾與東萊辯論《淫奔》之詩,東萊謂詩 人所作,先生謂淫奔者之言,至今未曉。」其說曰:「若是 詩人所作,譏刺淫奔,則婺州人如有淫奔,東萊何不 作一詩剌之?」茂欽又引他事問難,先生曰:「未須別說, 只為我答此一句來。」茂欽辭窮,先生曰:「若人家有隱 僻事,便作詩訐其短譏刺,此乃今之輕薄子好作謔」 詞嘲鄉里之類,為一鄉所疾害者,詩人溫醇,必不如 此。如《詩》中所言「有善有惡,聖人兩存之,善可勸,惡可 戒。」

某解《詩》,多不依他《序》。縱解得不好,也不過只是得罪 于作序之人。只依《序》解,而不考本詩上下文意,則得 罪于聖賢也。以上語類三十一條

蒙別紙開示說詩之意尤詳,因得以窺一二大者,不 敢自外,敢以求于左右來教,謂「詩本為樂而作,故今 學者必以聲求之,則知其不苟作矣。」此論善矣,然愚 意有不能無疑者,蓋以《虞書》考之,則詩之作,本為言 志而已。方其詩也,未有歌也;及其歌也,未有樂也。以 聲依永,以律和聲,則樂乃為詩而作,非詩為樂而作 也。三代之時,禮樂用于朝廷,而下達于閭巷,學者諷 誦其言,以求其志,詠其聲,執其器,舞蹈其節,以涵養 其心,則聲樂之所助于《詩》者為多,然猶曰「興於詩,成 於樂」,其求之固有序矣。是以凡聖賢之言詩,主于聲 者少,而發其義者多,仲尼所謂「思無邪」,孟子所謂「以 意逆志」者,誠以《詩》之所以作,本乎其志之所存,然後 詩可得而言也。得其志而不得其聲者有矣,未有不 得其志而能通其聲者也。就使得之,止其鐘鼓之鏗 鏘而已,豈聖人樂云樂云之意哉?況今去孔孟之時 千有餘年,古樂散亡,無復可考,而欲以聲求詩,則未 知古樂之遺聲,今人皆以推而得之乎?《三百五篇》皆 可協之音律而被之絃歌已乎?誠既得之,則所助于 《詩》多矣,然恐未得為詩之本也。況未必可得,則今之 所講,得毋有畫餅之譏乎?故愚意竊以為詩出乎志 者也,樂出乎詩者也。然則志者詩之本,而樂者其末 也。末雖亡,不害本之存,患學者不能平心和氣,從容 諷詠,以求之性情之中耳。有得乎此,然後可得而言, 顧所得之淺深如何耳。有舜、文之德,則聲為律而身 為度;《簫韶》《二南》之聲不患其不作。此雖未易言,然其 理蓋不誣也。不審以為如何,《二南》分王者諸侯之風, 《大序》之說恐未為過。其曰「聖賢淺深之辨」,則說者之 鑿也。程夫子謂《二南》猶《易》之乾坤,而龜山楊氏以為 「一體而相成」,其說當矣。試考之如何?《召南》夫人,恐是 當時諸侯夫人被文王太姒之化者。「《二南》之應」,似亦 不可專以為樂聲之應為言。蓋必有理存乎其間,豈 有無事之理,無理之事哉?惟即其理而求之,理得則 事在其中矣。答陳體仁

蘇氏「陳靈以後未嘗無詩」之說,似可取而有病。蓋先 儒所謂「無詩」者,固非謂《詩》不復作也,但謂夫子不取 耳。康節先生云自從刪後更無《詩》者,亦是此意。蘇氏 非之,亦不察之甚矣。故某于《集傳》中引蘇氏之說而 繫之曰:「愚謂伯樂之所不顧,則謂之無馬」可矣;夫子 之所不取,則謂之「無詩可矣。」正發明先儒之意。大抵 二蘇議論皆失之太快,無先儒惇實氣象。不奈咀嚼 所長,固不可廢,然亦不可不知其失也。《十五國風》次 序,恐宋必有意,而先儒及近世諸先生皆言之,故《集 傳》中不敢提起。蓋詭隨非所安,而辯論非所敢也。答范 伯崇

詩體不同,固有鋪陳其事,不加一詞而意自見者;然 必其事之猶可言者,若《清人》之詩是也。至于《桑中》《溱 洧》之篇,則雅人莊士有難言之者矣。孔子之稱「思無 邪」也,以為《詩》三百篇勸善懲惡,雖其要歸無不出於 正,然未有若此言之約而盡者耳。非以作詩之人所 思皆無邪也。今必曰「彼以無邪之思,鋪陳淫亂之事」, 而閔惜懲創之意自見于言外則曷?若曰「彼雖以有 邪之思作之,而我以無邪之思讀之」,則彼之自狀其 醜者,乃所以為吾警懼徵創之資耶?而況曲為訓說 而求其無邪于彼,不若反而得之于我之易也;巧為 辯數而歸其無邪于彼,不若反而責之于我之切也。 若夫《雅》也、《鄭》也、《衛也》,求之諸篇,固各有其目矣。《雅》則 《大雅》《小雅》若干篇是也;《鄭》則《鄭風》若干篇是也;衛則 《邶鄘》《衛風》若干篇是也;是則自衛反魯以來,未之有 改,而《風》《雅》之篇說者又有正變之別焉。至于《桑中小 序》「政散民流而不可止」之文,與《樂記》合,則是《詩》之為 《桑間》,又不為無所據者。今必曰三百篇皆雅,而《大》《小 雅》不獨為《雅》,《鄭風》不為《鄭》,《邶》《鄘》《衛》之風不為《衛》,《桑中》 不為《桑間》亡國之音,則其篇帙混亂,邪正錯糅,非復 孔子之舊矣。夫《二南》《正風》,《房中》之樂也,鄉樂也;二雅 之正,朝廷之樂也;商、周之頌,宗廟之樂也。是或見于 序義,或出于傳記,皆有可考。至于《變雅》則固已無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