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懲也。《語》曰:「人不畏死,不可以死恐之。」愚謂此罪宜
從肉刑,刖其一趾,再犯者斷其右腕;《流刑》刖去右手 三指,又犯者下其腕。小盜宜黥,又犯則落其所用三 指,又不悛下其腕,無不止也。無賴之人,竄之邊裔,職 為亂階,適所以召戎矣,非求治之道「也。博奕淫遊,盜 之萌也,禁而不止,黥之則可。」有識者頗以為得治體。 開皇八年,終于家,時年六十六。趙郡士女聞之,莫不 流涕曰:「我曹不死,而令李參軍死乎!」會葬者萬餘人。 鄉人李景伯等以士謙道著丘園,條其行狀,詣尚書 省請先生之諡,事寢不行,遂相與樹碑於墓。其妻范 陽盧氏,亦有婦德,及夫終後,所有賻贈,一無所受,謂 州里父老曰:「參軍平生好施,今雖殞歿,安可奪其志 哉!」于是散粟五百石,以賑窮乏。
徐則
按《隋書隱逸傳》:「徐則,東海郯人也。幼沈靜,寡嗜慾。受 業于周弘正,善三元,精於議論,聲擅都邑。則歎曰:『名 者實之賓,吾其為賓乎』?遂懷棲隱之操,杖策入縉雲 山。後學數百人,苦請教授,則謝而遣之。不娶妻,常服 巾褐。陳太建時,應召來,憩於至真觀。期月,又辭入天 台山,因絕穀養性,所資唯松水而已。雖隆冬沍寒,不」 服綿絮,太傅徐陵為之刊山立頌。初在縉雲山,太極 真人徐君降之曰:「汝年出八十,當為王者師,然後得 道也。」晉王廣鎮揚州,知其名,手書召之曰:「夫道得眾 妙,法體自然,包涵二儀,混成萬物,人能弘道,道不虛 行。先生履德養空,宗元齊物,深明義味,曉達法門,悅 性沖元,怡神虛白,餐松餌朮,棲息煙霞,望赤城而待 風雲,遊玉堂而駕龍鳳。雖復藏名台岳,猶且騰實江 淮,藉甚嘉猷,有勞寐寤,欽承素道,久積虛襟,側席幽 人,夢想巖穴。霜風已冷,海氣將寒,偃息茂林,道體休 悆。昔商山四皓,輕舉漢庭;淮南八公,來儀藩邸。古今 雖異,山谷不殊,市朝之隱,前賢已說,導凡述聖,非先 生而誰?故遣使人,往彼延請,想無勞束帛,賁然來思, 不待蒲輪,去彼空谷,希能屈己,佇望披雲。」則謂門人 曰:「吾今年八十一,王來召我,徐君之旨,信而有徵。」於 是遂詣揚州。晉王將請受道法,則辭以時日不便。其 後夕中,命侍者取香火,如平常朝禮之儀,至於五更 而死,支體柔弱如生,停留數旬,顏色無變。晉王下書 曰:「天台真隱東海徐先生,虛確居宗,沖元成德,齊物 處外,檢行安身,草褐蒲衣,餐松餌朮,棲隱靈岳,五十 餘年。卓矣仙才,飄然勝氣,千尋萬頃,莫測其涯。寡人 欽承道風,久餐德素,頻遣使乎,遠此延屈,冀得虔受 上法,式建良緣。至止甫爾,未淹旬日,厭塵羽化,反真 靈府,身體柔軟,顏色不變,經方所謂屍解地仙者哉? 誠復師禮未申,而心許有在,雖忘怛化,猶愴於懷。喪 事所資,隨須供給。霓裳羽蓋,既且騰雲,空槨餘衣詎 藉墳壟,但杖舄猶存,示同俗法。宜遣使人送還天台 定葬。」是時自江都至於天台,在道多見,則徒步,云得 放還。至其舊居,取經書道法分遺弟子。仍令淨掃一 房,曰:「若有客至,宜延之於此。」然後跨石梁而去,不知 所之。須臾屍柩至,方知其靈化,時年八十二。晉王聞 而益異之,賵物千段,遣畫工圖其狀貌,令柳𧦬為之。 《讚》曰:可道非道,常道無名。上德不德,至德無盈。元風 扇矣。而有先生,夙鍊金液,怡神玉清。石髓方軟,雲丹 欲成。言追葛稚,將侶茅嬴。我王遙屬,爰感靈誠。柱下 暫啟,河上「沈精,留符告信,化杖飛聲。永思靈跡,曷用 攄情。時披素繒,如臨赤城。」時有建安宋玉泉、會稽孔 道茂、丹陽王遠知等,亦行辟穀,以松水自給,皆為煬 帝所重。
張文詡
按《隋書隱逸傳》:「張文詡,河東人也。父琚,開皇中為洹 水令,以清正聞。有書數千卷,教訓子姪,皆以明經自 達。文詡博覽文籍,特精《三禮》。其《周易》《詩》《書》及《春秋》三 傳,並皆通習。每好鄭元注解,以為通博。其諸儒異說, 亦皆詳究焉。高祖引致天下名儒碩學之士,其房暉 遠、張仲讓、孔籠之徒,並延之於博士之位。文詡時遊」 太學,暉遠等莫不推伏之,學內翕然,咸共宗仰。其門 生多詣文詡請質疑滯,文詡輒博引證據,辨說無窮, 唯其所擇。治書御史皇甫誕,一時朝彥,恆執弟子之 禮,適至南臺,遽飾所乘馬,就學邀屈。文詡每牽馬步 進,意在不因人以自致也。右僕射蘇威聞其名而召 之,與語大悅,勸令從官。文詡意不在仕,固辭焉。仁壽 末,學廢,文詡策杖而歸,灌園為業。州郡頻舉,皆不應 命。事母以孝聞。每以德化人,鄉黨頗移風俗。嘗有人 夜中竊刈其麥者,見而避之。盜因感悟,棄麥而謝。文 詡慰諭之,自誓不言,固令持去。經數年,盜者向鄉人 說之,始為遠近所悉。鄰家築牆,心有不直,文詡因毀 舊堵以應之。文詡嘗有腰疾,會醫者自言善禁,文詡 令禁之。遂為刃所傷,至於頓伏床枕。醫者叩頭請罪, 文詡遽遣之。因為其隱。謂妻子曰:「吾昨風眩落坑所 致。」其掩人之短,皆此類也。州縣以其貧素,將加振。 輒辭不受。每閑居無事,從容長歎曰:「老冉冉其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