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20 (1700-1725).djvu/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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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戲,神清涵泳,綽然如鴻雛鵠子,有青雲之意也。府 君美之曰:「能光我家者此兒。」十五通《左氏春秋》及《尚 書》,淵塞之志,日新宏大矣。不幸享年十七,遇暴疾而 夭。嗚呼哀哉!宛丘府君感慟,哀過于《禮》,曰:「不恨爾壽 之不長,惜爾器之不彰。天何苗育,今也則亡。嗚呼!吾 將老矣,爾遠何哉?」其年七月,殯于家園。日月云徂,六 載干茲矣。天授二年龍集辛卯,府君方大崇元域,以 安先兆,諸子之柩皆附焉。其年二月癸卯朔十八日 庚申啟殯,歸瘞于大塋,禮也。銘曰:「來不可遏,去不可 止。唯死與生,由生與」死。於戲殤子!噫何往矣?傷慈父 之肝情,獨冥冥而長已。死而有知,可也;若其無知,悲 爾!

《徐氏子墓誌銘》
張說

徐氏子者,名巖字某,司封員外郎堅之第四子也。驥 子睨雲,鳳毛洗日。孝友因性,聰敏若神。置在膝前,已 會星辰之氣;戲于床下,能記賓主之詞。及總角成童, 精意好學,聞一知十,升堂睹奧,下筆成章而倫要,發 言為論而卓越。識者咸謂「增世構之崇蘊,益源流之 洪潤。雖甘茂之孫,十二飛辯,班彪之子,九歲能文,不 之尚也,天乎何辜?顏也無命。」年十有三歲,大足元年 九月遭疾而沒。嗚呼哀哉!琱月始生,不見其盈;瓊枝 方秀,不見其茂。悲哉!《銘》曰:「生日何淺?死路何深?珠碎 脁月,花殘稚林。哀哀父母,孰處其心?」

《殤子韋八墓誌》
獨孤及

殤子河南獨孤氏,小字韋八,以其弱而未名也,故以 字稱。北齊司空行臺尚書令臨川郡王之七代孫。有 虞,安南郡長史府君之曾孫,潁川郡長史府君之孫, 左驍衛兵曹參軍公之元子,祕書省著作郎京兆偉 之甥。生有壽表,溫朗聰秀,覃訏於保姆傅婢之手,嶷 然異於凡童。氣閑體和,取與必時。諸父諸母每謂:「興 我家者,必此兒也。賓客之至者,看玉人不暇,儻蒙假 以壽命,則成器致位,未易度也。不幸多病,大曆六年 歲次辛亥十二月二十二日,夭於舒州,壽至五歲,長 幼惋痛,六姻悼惜。嗚呼!天將不昌吾後裔乎?不然,曷 使此孩不至於成歟?」大曆八年夏四月十六日,以其 喪歸葬洛陽,祔於王父宅兆之側。其仲父銜涕書其 始終,紀于墓云。

《贈張童子序》
韓愈

天下之以《明二經》舉於禮部者,歲至三千人。始自縣 考試,定其可舉者,然後升於州若府,其不能中科者, 不與是數焉。州若府總其屬之所升,又考試之如縣, 加察詳焉,定其可舉者,然後貢于天子,而升之有司, 其不能中科者,不與是數焉,謂之「鄉貢。」有司者總府 州之所升而考試之,加察詳焉,第其可進者,以名上 于天子而藏之,屬之吏部,歲不及二百人,謂之「出身。」 能在是選者,厥惟艱哉!《二經》章句僅數十萬言,其傳 注在外皆誦之,又約知其大說。由是舉者,或遠至十 餘年,然後與乎三千之數,而升於禮部矣;又或遠至 十餘年,然後與乎二百之數,而進於吏部矣,班白之 老半焉,昏塞不能及者,皆不在是限,「有終身不得與 者焉。」張童子生九年,自州縣達禮部,一舉而進,立於 二百之列。又二年,益通《二經》。有司復上其事,由是拜 衛兵曹之命。人皆謂童子耳目明達,神氣以靈,余亦 偉童子之獨出於等夷也。童子請於其官之長,隨父 而寧母。歲八月,自京師道陝,南至虢,東及洛師,北過 大河之陽,九月始來及鄭,自朝之聞人以及五都之 伯長群吏,皆厚其餼賂,或作歌詩以嘉童子,童子亦 榮矣。雖然,愈將進童子於道,使人謂童子求益者,非 欲速成者。夫少之與長也異。觀少之時,人惟童子之 異;及其長也,將責成人之禮焉。成人之禮,非盡於童 子所能而已也。然則童子宜暫息乎其已學者,而勤 乎其「未學者,可也。」愈與童子俱,陸公之門人也,慕回、 路二子之相請贈與處也,故有以贈童子。

《童區寄傳》
柳宗元

柳先生曰:「越人少恩,生男女必貨視之。自毀齒已上, 父兄鬻賣,以覬其利。不足則盜取他室,束縛鉗梏之, 至有鬚鬣者。力不勝,皆屈為僮。當道相賊殺,以為俗, 幸得壯大,則縛取幺弱者,漢官因為已利。苟得僮,恣, 所為不問。以是越中戶口滋耗,少得自脫。唯童區寄 以十一歲勝,斯亦奇矣。」桂部從事杜周士為余言之: 童寄者,郴州蕘牧兒也。行牧且蕘,二豪賊劫持反接, 布囊其口,去逾四十里之虛所賣之。寄偽兒啼恐慄, 為兒恆狀。賊易之,對飲酒醉,一人去為市,一人臥,植 刃道上。童微伺其睡,以縛背刃,刀上下得絕,因取刃 殺之。逃未及遠,市者還,得童大駭。將殺童,遽曰:「為兩 郎僮,孰若為一郎僮耶?彼不我恩也。郎誠見完與恩, 無所不可。」市者良久計曰:「與其殺是僮,孰若賣之?與 其賣而分,孰若吾得專焉。幸而殺彼,甚善。」即藏其尸, 持童抵主人所,愈束縛牢甚。夜半,童自轉,以縛,即爐 火燒絕之,雖瘡手勿憚,復取刃殺市者。因大號,一虛 皆驚。童曰:「我區氏兒也,不當為僮。賊二人得我,我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