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並在坐席。楨坐譴之際,質出為朝歌長。後遷元城令。其後大將軍西征,太子南在孟津小城,屢與質書。太子即王位,又與質《書》曰:「南皮之游,存者三人。烈祖龍飛,或將或侯。今惟吾子,棲遲下仕,從我游處,獨不及門。缶罄罍恥,能無懷愧?路不云遠,今復相聞。」 初,曹真、曹休亦與質等俱在渤海游處,時休、真亦以宗親並受爵封,出為列將,而質故為長史。王顧質有望,故稱二人以慰之。始,質為單家,少游遨貴戚間,蓋不與鄉里相沈浮,故雖已出官本國,猶不與之士名。及魏有天下,文帝徵質與車駕會洛陽。到,拜北中郎將,封列侯,使持節、督幽、并諸軍事,治信都。太和中入朝,質自以不為本郡所饒,謂司徒董昭曰:「我欲溺鄉里耳。」 昭曰:「君且止,我年八十不能老,為君溺攢也。」 《世語》曰:「魏王嘗出征世子及臨菑侯植,並送路側。植稱述功德,發言有章,左右屬目,王亦悅焉。世子悵然自失吳質耳。曰:『王當行,流涕可也』。及辭,世子泣而拜,王及左右咸歔欷。於是皆以植辭多華,而誠心不及也。」 《質別傳》曰:「帝嘗召質及曹」 休歡會,命郭后出見質等。帝曰:「卿仰諦視之。」 其至親如此。質黃初五年朝京師,詔上將軍及特進以下皆會質所,大官給供具。酒酣,質欲盡歡。時上將軍曹真性肥,中領軍朱鑠性瘦,質召優使說肥瘦。真負貴,恥見戲,怒謂質曰:「卿欲以部曲將遇我邪?」 驃騎將軍曹洪、輕車將軍王忠言:「將軍必欲使上將軍服肥,即自宜為瘦。」 真愈恚,拔刀瞋目言:「俳敢輕脫,吾斬爾!」 遂罵坐。質按劍曰:「曹子丹,汝非屠机上肉,吳質吞爾不搖喉,咀爾不搖牙,何敢恃勢驕邪!」 鑠因起曰:「陛下使吾等來樂卿耳,乃至此邪!」 質顧叱之曰:「朱鑠敢壞坐!」 諸將軍皆還坐。鑠性急,愈恚,還拔劍斬地,遂便罷也。及文帝崩,質思慕,作詩曰:「愴愴懷殷憂,殷憂不可居。徙倚不能坐,出入步踟躕。念蒙聖主恩,榮爵與眾殊。自謂永終身,志氣甫當舒。何意中見棄,棄我歸黃壚。煢煢靡所恃,淚下如連珠。隨沒無所益,身死名不書。慷慨自僶俛,庶幾烈丈夫!」 太和四年,入為侍中。時司空陳群錄尚書事,帝初親萬幾,質以輔弼大臣安危之本對帝盛稱驃騎將軍司馬懿忠智至公,社稷之臣也。陳群從容之士,非國相之才,處重任而不親事。帝甚納之。明日,有切詔以督責群,而天下以司空不如長文,即群言無實也。質其年夏卒。質先以怙威肆行,諡曰醜侯。質子應,仍上書論枉,至正元中,乃改諡威侯。應字溫舒,晉尚書。應子康,字子仲,知名於時,亦至大位。
劉廙
按《魏志》本傳:「劉廙,字恭嗣,南陽安眾人也。年十歲,戲 於講堂上,潁川司馬德操拊其頭曰:『孺子,孺子!黃中 通理,寧自知不?廙兄望之有名於世,荊州牧劉表辟 為從事,而其友二人皆以讒毀,為表所誅。望之又以 正諫不合,投傳告歸。廙謂望之曰:『趙殺鳴犢,仲尼回 輪』。今兄既不能法柳下惠,和光同塵於內,則宜模范 蠡遷化於外。坐而自絕於時,殆不可也』。」望之不從,尋 復見害。廙懼,奔揚州,遂歸太祖。太祖辟為丞相掾屬, 轉五官將文學。文帝器之,命廙通草書。廙答書曰:「初 以尊卑有踰,禮之常分也。是以貪守區區之節,不敢 修草。必如嚴命,誠知勞謙之素,不貴殊異。若彼之高, 而惇白屋如斯之好。苟使郭隗不輕於燕,九九不忽 於齊,樂毅自至,霸業以隆,虧匹夫之節,成巍巍之美, 雖愚不敏,何敢以辭。」魏國初建,為黃門侍郎。太祖在 長安,欲親征蜀,廙上疏曰:「聖人不以智輕俗,王者不 以人廢言,故能成功於千載者,必以近察遠;智周於 獨斷者,不恥於下問,亦欲博采必盡於眾也。且韋弦 非能言之物,而聖賢引以自匡。臣才智闇淺,願自比 於《韋弦》。」昔樂毅能用弱燕破大齊,而不能以輕兵定 即墨者。夫自為計者,雖弱必固;欲自潰者,雖彊必敗 也。自殿下起軍以來,三十餘年,敵無不破,彊無不服。 今以海內之兵,百勝之威,而孫權負險於吳,劉備不 賓於蜀。夫夷狄之臣,不當冀州之卒;權、備之籍,不比 袁紹「之業。」然本初以亡,而二寇未捷,非闇弱於今而 智武於昔也。斯自為計者,與欲自潰者異勢耳。故文 王伐崇,三駕不下,歸而修德,然後服之。秦為諸侯,所 征必服。及兼天下,東向稱帝,匹夫大呼,而社稷用隳, 是力斃於外而不恤民於內也。臣恐邊寇非六國之 敵,而世不乏才。土崩之勢,此不可不察也。「天下有重 得,有重失。勢可得而我勤之,此重得也;勢不可得而 我勤之,此重失也。於今之計,莫若料四方之險,擇要 害之處而守之,選天下之甲卒,隨方面而歲更焉。殿 下可高枕於廣夏,潛思於治國,廣農桑,事從節約,修 之旬年,則國富民安矣。」太祖遂進前而報廙曰:「非但 君當知臣,臣亦當知君。今欲使吾坐行西伯之德,恐 非其人也。」魏諷反,廙弟偉為諷所引,當相坐誅。太祖 令曰:「叔向不坐弟虎,古之制也。」特原不問。徙署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