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32 (1700-1725).djvu/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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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後。故西伯幽而演《易》,周旦顯而制禮,不以隱約而 弗務,不以康樂而加思。夫然則古人賤尺璧而重寸 陰,懼乎時之過已。」而人多不強力,貧賤則懾於飢寒, 富貴則流於逸樂,遂營目前之務,而遺千載之功。日 月逝於上,體貌衰於下,忽然與萬物遷化,「斯亦志士 之大痛也。」融等已逝,唯幹著論,成一家言。

《又與吳質書》
同前

《魏志》云:「阮瑀以十七歲卒,徐幹、陳琳、應瑒、劉楨以二十二年卒,質時為元城令,太子與書。」

二月三日。丕白:「歲月易得,別來行復四年。三年不見, 東山猶歎其遠,況又過之,思何可支!雖書疏往返,未 足解其勞結。昔年疾疫,親故多離其災,徐、陳、應、劉,一 時俱逝,痛可言邪!昔日遊處,行則連輿,止則接席,何 曾須臾相失?每至觴酌流行,絲竹並奏,酒酣耳熱,仰 而賦詩。當此之時,忽然不自知樂也。謂百年已分,長 共相保,何圖數年之間,零落略盡,言之傷心。頃撰其 遺文,都為一集,觀其姓名,已為鬼錄。追思昔遊,猶在 心目,而此諸子,化為糞壤,可復道哉!」觀古今文人,類 不護細行,鮮皆能以名節自立,而偉長獨懷文抱質, 恬淡寡欲,有箕山之志,可謂彬彬君子矣。著《中論》二 十餘篇,成一家之業,辭義典雅,足傳「于後,此子為不 朽矣。」德璉常斐然有述作意,其才學足以著書,美志 不遂,良可痛息。間者歷覽諸子之文,對之抆淚,既痛 逝者,行自念也。孔璋章表殊健,微為繁富;《公幹》有逸 氣,但未遒耳。至其五言詩,妙絕當時,元瑜書記翩翩, 致足樂也。仲宣獨自善於辭賦,惜其體弱,不足起其 文,至于所善,古人無「以遠過也。昔伯牙絕絃于鍾期, 仲尼覆醢于子路,愍知音之難遇,傷門人之莫逮也。 諸子但為未及古人,自一時之儁也。今之存者已不 逮矣。後生可畏,來者難誣,然吾與足下不及見也。行 年已長大,所懷萬端,時有所慮,至乃通夕不瞑,何時 復類昔日已成老翁,但未白頭耳。」光武言年已三十, 在軍「十年,所更非一。吾德雖不及,年與之齊,以犬羊 之質,服虎豹之文,無眾星之明,假日月之光,動見瞻 觀,何時易邪?恐永不復得為昔日遊也。」少壯真當努 力,年一過往,何可攀援?古人思秉燭夜游,良有以也。 頃何以自娛,頗復有所造述否?東望於邑,裁書敘心。 丕白。

《與楊德祖書》
陳思王曹植

植白:「數日不見,思子為勞」,想同之也。僕少小好為文 章,迄於今二十有五年矣。然今世作者,可略而言也。 昔仲宣獨步於漢南,孔璋鷹揚於河朔,偉長擅名於 青土,公幹振藻於海隅,德璉發跡於北魏,足下高視 於上京。當此之時,人人自謂握靈蛇之珠,家家自謂 抱荊山之玉,吾王於是設天網以該之,頓八紘以掩 之,今悉集茲國矣。然此數子,猶復不能飛騫絕跡,一 舉千里也。以孔璋之才,不閑於辭賦,而多自謂能與 司馬長卿同風,譬畫虎不成反為狗者也。前有書嘲 之,反作論盛道,僕讚其文。夫鍾期不失聽,於今稱之, 吾亦不能妄歎者,畏後世之嗤余也。世人著述,不能 無病,僕常好人譏彈,其文有不善者,應時改定。昔丁 敬禮嘗作小文,使僕潤飾之,僕自以才不過若人,辭 不為也。敬禮謂僕:「卿何所疑難?文之佳惡,吾自得之, 後世誰相知定吾文者邪?」吾嘗歎此達言,以為美談。 昔尼父之文辭與人通流,至於制《春秋》,游、夏之徒,乃 不能措一辭。過此而言不病者,吾未之見也。蓋有南 威之容,乃可以論於淑媛;有龍淵之利,乃可以議於 斷割。劉季緒才不能逮於作者,而好詆訶文章,掎摭 利病。昔田巴毀五帝,罪三王,呲五霸於稷下,一旦而 服千人。魯連一說,使終身杜口。劉生之辯,未若田氏。 今之仲連,求之不難,可無歎息乎!人各有好尚,蘭茝 蓀蕙之芳,眾人之所好,而海畔有逐臭之夫,咸池六 莖之發,眾人所共樂,而墨翟有非之之論,豈可同哉! 今往僕少小,所著辭賦一通相與夫街談巷說,必有 可采,《擊轅》之歌,有應《風》《雅》,匹夫之思,未易輕棄也。辭 賦小道,固未足以揄揚大義,彰示來世也。昔揚子雲, 先朝執戟之臣耳,猶稱壯夫不為也。吾雖薄德,位為 藩侯,猶庶幾戮力上國,流惠下民,建永世「之業,流金 石之功,豈徒以翰墨為勳績,辭賦為君子哉?若吾志 未果,吾道不行,則將採庶官之實錄,辨時俗之得失, 定仁義之衷,成一家之言。雖未能藏之於名山,將以 傳之於同好,非要之皓首,豈以今日之論乎?」其言之 不慚恃惠子之知我也。明早相迎,書不盡懷。曹植白。

《與吳質書》
同前

植白季重足下:「前日雖因常調,得為密坐,雖讌飲彌 日,其於別遠會稀,猶不盡其勞積也。若夫觴酌凌波 於前,簫笳發音於後,足下鷹揚其體,鳳觀虎視,謂蕭、 曹不足儔,衛、霍不足侔也。左顧右盼,謂若無人,豈非 君子壯志哉?過屠門而大嚼,雖不得肉,實且快意。當 斯之時,願舉泰山以為肉,傾東海以為酒,伐雲夢之 竹以為笛,斬泗濱之梓以為箏,食若填巨壑,飲若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