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見,深愛其才,而革面無策,為之重,嘆曰:「吾當思一
策以處。」既數日,乃曰:「得其說矣。」使具戎服,介之經帥 府。時姚橘洲希得領桂管,因從容為地,且令修一儷 語為贄。彭退思數日,未能措詞,乃往見潘求教,潘為 之思。有頃,拊髀曰:「吾已得一聯矣。曰:『失邯鄲之步,為 吾黨羞;借荊州之階,以軍禮見』。」使續成之。且為點定, 約日導之以前。橘洲庭見之,彭趨進,八拜如儀,乃以 贄上。橘洲觀之喜甚,詳詢始末,留之書院,授以《文選》, 使分類之,以觀其能否。未幾書成,橘洲益喜,使諸子 師之,資身之計漸裕。旋得勇爵,納妾有家。繼得兩子。 橘洲入為文昌,兼夕拜使,與俱行,繳駁之章,多出其 手。復出入無間,輒登市樓,恣肆無忌,為人指目。聞于 當路,于是逮治填配,押回元隸所。橘洲亦以此去國。 彭後與黎峒通,為具舟楫,盡室以行,莫知所之。 《齊東野語》:熊克字子復,博學有文。王季海守冨沙日, 漕使開宴,命子復譔《樂語》,季海讀之稱善,詢司謁者 曰:「誰為之?」答曰:「新任某州熊教授也。」自此甚見前席。 別後,子復一向官湖湘間,不相聞者幾二十年。及改 秩作邑滿,造朝謁光範。季海時為元樞,詢子復曰:「近 亦有著述乎?」子復以兩編獻。一日,後殿奏事畢,阜陵 從容曰:「卿見近日有作四六者乎?」時學士院闕官,上 不訪之趙丞相而訪之季海,於是以陸務觀等數人 對。上云:「朕自知之,今欲得在下僚未知名者爾。」季海 遂及子復姓名,上云:「此人有近作,可進來。」季海退,以 所獻繳入。翌日,上謂季海曰:「熊克之文,朕嘗觀之,可 喜。」蓋欲置之三館兼翰苑也。季海奏云:「如此恐太驟, 不如且除院轄,徐召試,使克文聲著於士大夫間,則 人無間言。」阜陵然之,遂除提轄文思院。他日趙丞相 進擬,上曰:「朕自有人。」趙問何人,上曰:「熊克。」又曰:「陛下 何以知之?」曰:「朕嘗見其文字。」又問:「陛下何從得其文 字?此必有近習為道地者。」上曰:「不然。」季海雖知由己 所薦,以上既不言,亦不敢泄,而趙終疑之。未幾召試。 故時學士院發策,率先示大略,試者得為之備。趙乃 以喻周子充云:「此非佳士也。」克屢造請求問目,子充 不答。及對策殊略,克大以為恨,故在玉堂,每當子充 制詔,輒無美辭。後竟出知台州。
《癸辛雜識》南渡以來,太學文體之變,乾淳之文師淳 厚,時謂之「乾淳體。」至端平,江萬里習《易》,自成一家,文 體幾于中復。淳祐甲辰,徐霖以書學魁南省,全尚性 理,時競趨之,即可以釣致科第功名自此非《四書東 西銘》《太極圖》《通書》、語錄不復道矣。至咸淳之末,江東 謹思、熊瑞諸人倡為變體,奇詭浮艷,精神煥發,多用 莊、列之語,時人謂之換字文章。對策中有「光景不露, 大雅不澆」等語,以至于亡,可謂文妖矣。
《中州集》:王元粹字子正,初名元亮,後止名粹,平州人。 正大末,用門資敘為南陽酒官。遭亂,流寓襄陽。襄陽 破,隻身北歸,家食燕中,遂為黃冠師。有「十月風霜侵 病骨,數家針線補殘衣」之句。親舊有憐其孤苦,欲為 之更娶者,子正已高舉,主太極道院不返,年四十餘 病卒。從弟鬱亦工詩。
王飛伯少日作樂府,人多傳之,後入京師。〈金南京〉大為 李欽叔所稱,與之詩云:「詩句媲《國風》」,下者猶《楚辭》。贈 詩者甚多。有云:「惜昔穎亭見飛伯,恍若夢中逢李白。」 又云:「紫陘仙人今淵雲,騎風御氣七尺身。」又云:「良金 元有價,白璧況無瑕。」又云:「王郎少年詩境新,氣象慘 澹含古春。筆頭仙語復鬼語,只有溫李無他人。」飛伯 用是頗自貴重,嘗以布為囊,采當世名卿詩投其中 焉。
《宋詩元會箋》:燕人何失世以織紗縠為業,與張進忠 製筆齊名。失獨工詩,其《燕都雜題》詩云:「一夜春陰徹 曉寒,玉山無奈酒杯乾。青蛾知有愁多少,狼籍殘妝 嬾對看。」揭徯斯贈詩云:「心事巢由上,文章陶阮間。」其 為士大夫所重如此。
《元史余闕傳》:「闕留意經術,五經皆有傳注。為文有氣 魄,能達其所欲言。詩體尚江左,高視鮑、謝、徐、庾以下 不論也。篆隸亦古雅可傳。」
《耶律楚材傳》:「楚材生三歲而孤,母楊氏教之學。及長, 博極群書,旁通天文、地理、律曆、術數,及釋老醫卜之 說。下筆為文,若宿搆者。」
《楊奐傳》:「奐博覽強記,作文務去陳言,以蹈襲古人為 恥。朝廷諸老皆折行輩與之交,關中雖號多士,名未 有出奐右者。所著有《還山集》六十卷,《大興近鑑》三卷, 《正統書》六十卷,行于世。」
《董文炳傳》:「文炳次子士選,為江西行省左丞,以屬掾 元明,善為賓友。既又得吳澄而師之,延虞汲於家塾, 以教其子。諸老儒及西蜀遺士,皆以書院之祿起之, 使以所學教授。遷南行臺,又招汲子集與俱。後又得 范梈等數人,皆以文學大顯于時。故世稱求賢薦士, 必以董氏為首。」
《劉秉忠傳》:「秉忠自幼好學,至老不衰。雖位極人臣,而 齋居蔬食,終日澹然,不異平昔。自號藏春散人,每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