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耕,我子我乳。今我所有,莫非公與?公不自有,歸之 當宁。予因民心,代天作語。述此銘詩,以詔終古。
《重修梧州府學碑》李東陽
廣西梧州府附郭曰蒼梧縣。舊各有學,在東南門外, 學各有廟,中限山川壇。成化初,右都御史韓公雍開 置帥閫,特新學制,徙壇他所,并廟為一次,府縣二學, 左右附之,規度甚偉而未甚備,且門地卑湫,為雨潦 所困。諸公繼帥,屢欲修之,未暇也。比左都御史鄧公 總督於茲,謂總鎮王公、總兵毛公曰:「學校,風化之原 也,不可以武事廢,不可以遐服忽,盍相與圖之?」皆曰 「如議。」乃簡於郡屬,命知府張吉、同知謝湖凡諸執事, 以其意示之,皆曰:「如令。」於是鳩工度地,會其材物,卜 日興事,輦土為堤,周百二十步,高六尺,廣三倍之。又 鑿石以甃其外,又建石為櫺星門三,造甓為垣,為丈 百。堂有分齋,殿有翼廡,祭有庖庫,居有房室,其故皆 因而新之。廟樂始於韓公,祭器始于元教授吳熙,修 於前知府陳棫,歲久皆敝。於是延師募工,補葺肄習, 舉無遺缺,而學之事始備。經始於弘治之丁巳十月, 至戊午五月而成。教授鍾琪輩具書請紀成績,以示 來世。予惟古者文武一道,然禹定綏服,則分文教武 衛而為之制。蓋所謂綏服者,文以治內,武以治外,雖 其勢不可偏廢,而輕重之序有不容紊者。周以六師 統於司馬,而受成、獻馘皆於學行之,則文之該乎武 可見,為政者亦宜知所重矣。今之司民社者,往往以 期會簿書為急,置教化於不足為其或有疆場之事, 斥堠之警,震撼衝擊應接之不暇,則其治內非但不 容於不略,蓋必有廢而不舉者矣。梧為郡,當二廣之 衝,營陣所集,戎馬所聚,宜無急乎鉛槧卷冊之間。然 帷幄之籌,兵食之計,以至於望助保障之心,親上死 長之節,凡所謂「武冑之英、土著之舊」者,皆其所有事 也。況其大者或與於科目之選,出而為臺諫、侍從、公 卿、輔相之臣,所以輔德宣力、參天地、贊化育者,由此 焉出。然則其學校之方,懲勸之法,振起磨勵之風,不 於此始,亦奚以施哉?夫秉彝之性,人人所同,初不以 遠邇疏戚而間,惟狃於氣習,然後失之。學之制,所以 明道善俗,風化天下,於皇極之歸,義蓋如此。或者蔑 視其地,鄙夷其人,不屑乎所謂教,而姑諉曰「緩文而 急武,詳外而略內」,則斯土「之不歸於極、不用於世也, 亦豈特為士者之責哉?」鄧公名廷瓚,岳之巴陵人。起 名進士,稱賢守令,明達政體,以興學作人為己任。折 衝禦侮之略,於此蓋有餘力焉。固其為士者之幸,而 亦斯地之遭逢也。嗣是以後,安知嶺海之徼,無勃然 而興以副公之意者哉?願為師弟子者共勉之。姑記 其歲月於碑。張謝皆進士,有善政。予聞之鄧公云。
《重修深澤廟學記》前人
保定之深澤。舊有廟學。宋元豐間墊於水。元祐初,改 建於城北隅。國朝屢命修治,治輒圮,比歲尤甚。每春 秋祀,朔望謁,則索葦為廬,柵木為扃,苟簡畢事,莫有 為久遠計者。成化己亥,梁侯驥來知縣事,顧其地勢 鹵瀉,歎曰:「茲不再徙,卒無以崇祀。興教,實惟我責。」屬 初政方殷,未究厥志。既逾年,入會其財無缺用者,出 試其民,無弗聽令者。又左右謀及群大夫,無違議沮 事者,曰:「可矣。」乃相宜卜吉,築隰為崇,闢隘為閎,改舊 為新。遷廟於故址西南六十步,而遷學宮於廟。陰廟 之制,為大成殿五楹,東西廡各為楹十。前為戟門,又 前為櫺星門。東廡之後,為庖為庫,飾宣聖及四配、十 哲故像,造木主,題諸爵氏,制磁為祭「器若干,凡廟之 所宜用者皆備焉。」學之制,為明倫堂,楹數視殿齋,東 西各減堂楹之二。由堂達門,皆繚以屋,為生徒肄業 所。北為饌堂,楹視齋數。又北為廨三區,以居學官。學 之北,闢射圃,中為射堂,楹視饌堂之數,凡學之所宜 用者皆備焉。蓋自成化壬寅三月肇工,閱歲而落,則 癸卯二月也。夫孔子之道,天下所尊,用以為治,故廟 有祀,學有教,必先焉而不敢忽。今之有司或異乎是, 其為賞罰黜陟者,非錢穀之出納,則訟獄之曲直,故 人悉舉而毆之,祀可簡,教可略,而簿書期會之務,不 容以暫廢,罔然莫知也。其有事於廟與學者,或歲計 弗嬴,或民力不裕,或政事有未優,則未免有偏廢不 舉之「弊,於是懲其偏而弛者亦有矣,可勝嘆哉!」是役 也,節冗儲,材取之於官,故財足而人不知;出納明慎, 具有條籍,故用侈而人不疑;經畫有術,施為有序,故 事舉而他務不廢;讀令於御史,受成於郡守,而不私 其事,故計定而人不見扼;分職於丞簿,委勤於幕屬, 參謀於師儒,而不專其力,故功成而身不自知其為 勞。侯之志固可尚,而才優於治者,亦概見矣。侯字尚 德,陝之咸寧人。考諱亨,舉進士,歷戶、兵、工三部主事。 侯起國子生,拜章丘丞,以最陟知禹城,在深澤,招流 去暴,治聲益著。若《城隍壇壝》《倉庾隄堰》,及《養濟院》《申 明、旌善亭》《修敝刱》,始皆有成績,為御史所旌,而廟學 事尢重且勞,故記之。先提學御史為順德張君奉;今 提學御史為句容戴君仁,知保定府淮陽沈君純。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