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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90 (1700-1725).djvu/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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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照「國計之有漕運,猶人身之有血脈。血脈通則人 身康,運漕通則國計足。」我朝河運百六十年,法度修 明,通行無壅。夫何近年以來,事久弊生,千瘡百孔,且 黃河泛濫,漂失數多。故科臣宋良佐目擊時弊,請復 遮洋一總,以通海運。臣查遮洋止是一程,稍掠海面, 本非放洋。遠涉一總原糧三十萬石。至嘉靖四十五 「年,因給事中胡應嘉建議停革,將軍船分派各總之 下,今復設此總,誠於漕政大有裨益。」夫自平江伯開 濬會通河以來,海運之不講已久,其後科臣屢行條 陳,卒莫之用。近臣備員山東布政司,嘗條斯議。適巡 撫都御史梁夢龍以米試行無壅,事獲上聞。恭遇陛 下聖明英斷,輔臣恢張廟謨,遂出帑銀,委督、漕司募 載,而今四方始知海道之可通行矣。然議立於刱見 之時,則群情未信;而法復於久廢之後,則不免更張。 故今縉紳之慮,不過云海上風波爾。風波在海,三尺 童子知之矣。然其事有可言者。《古語》云:「天不滿西北, 地不滿東南。」故東南之海,天下之水之委也。渺茫無 山,則迴避靡地;近南水煖則蛟龍窟居。是以風波足 畏,傳聞可駭。昔元人《海運》之有驚壞,以其起自太倉、 嘉定而北也。若自淮安而東,引登萊以泊天津,則原 名「北海」,中多島嶼,可以避風。又其地高而多石,蛟龍 有往來而無窟宅。故登州有海市。以石氣與水氣相 搏,映日而成石氣,能達於水面,以石去水近故也。北 海之淺,是其明驗。即以舟與米行於登、萊,因其曠達 以取其速,而標記島嶼以避其患,則名雖同於元人, 而利實專其便,易佐河運之缺,計無便於此者。然此 猶舉時宜之緒論,而非臣條議之初圖。若語其全,則 有稍進於是者。而其說有三:一曰天下大勢,二曰都 燕專勢,三曰目前急勢。姑不遠引。請以唐、宋之事明 之。唐人都秦,右據岷、涼,而左迫陝、華,是有險可依而 無水通利也。有險則天寶、興元乘其便,無水則會昌、 大中受其貧。宋人都梁,背負大河而面接淮、汴,是有 水通利而無險可依也;有水則景德、元祐享其全,而 無險則重和、宣和受其病。若國家都燕,北有居庸、巫 閭以為城,而南通大海以「為池,金湯之固,天造地設, 以拱衛神京,聖子神孫,萬年之全利也。而使塞不通 焉,豈非太平之遺慮乎?」此臣所謂天下大勢也。夫三 門之險,天下之所謂峻絕也。然唐人裴耀卿、劉晏輩 百計為之經營者,以彼都在關中故也。粟不能飛,則 途有必由,是三門者,秦都之專路也。若夫都燕,則面 受河與海矣。一河自安山涉汶、濟,即今之會通河;一 河自淮入汴入衛,而俱會天津。然終元之世,未嘗事 河而專於海者。彼以終歲用兵,固無暇於事河也;彼 又以為「河亦間有不如海者,入閘則兩舟難並,是不 可速也。魚貫逆溯,一舟壞則連觸數十舟同時俱糜, 若火則又甚焉,是不可避也。一夫大呼則萬櫓皆停」, 此腰脊咽喉之譬,先臣丘濬載在《衍義補》者,是不可 散也。若我朝太平,重熙累洽,主於河而協以海,自可 萬萬無慮。故都燕之受海,猶憑左臂從腋下取物也。 元人用之百餘年矣,梁秦之所不得望也。此臣所謂 都燕專勢也。黃河西來,禹之故道,雖不可考,然不過 自三門而東,出天津入海,是腹雖稍南,而首尾則東 西相衡也。至宋時,直獵大名,則已稍南矣。我朝弘治 二年,決張秋,奪汶入海,是其首猶北向也。乃今則直 南入淮。而去歲之決閻家口,支出小河,近符離、靈璧, 則又幾正南矣。自西北而直東南,途益遠而合諸水 益多,則其勢大而決未可量也。夫以漢武之雄才,尚 自臨決塞;王安石之精博,且開局講求河之為立國 病,詎直今日然哉?且如去年之漂流,大臣之與國同 休,小臣之有志於世者,聞之有不變色者乎?夫既不 能不變色於河之梗,而又不能無難色於海之通,則 計將安出?故富人之造宅,則旁啟門焉,防中堂有客 而肴核自旁入也。此臣所謂目前急勢也。臣誠愚淺, 如該科條議,慮之應熟,豈其肯誤聖明?風波係天數, 臣亦何能逆睹其必無。然臣以為趨避占候,使其不 爽,當不足以妨大計。故敢緣科臣建議,而詳布其愚, 統乞聖明採擇,敕下該部查議施行。臣不勝戰慄待 罪之至。

《改折漕糧書冊序》
徐學謨

揚州厥土下下,吾鄉居揚州之隅,賦額特重,歲供當 天下之半,然而民能勉力委輸,猶幾幸不困者,以下 下則宜稻也。嘉定瀕海磽瘠,下下而高,土不宜稻。況 潮汐四通,則溝洫易淤;颶風時作,則蕩析為虞。余生 七十年來,所見全稔之秋,猶未數數也。民以農隙濬 渠,農時耕作,計日占風,廩廩望歲。所產木棉,蚤夜拮 据,以布易銀,以銀易米,而後以給賦稅。歲之所入,不 及他邑之三,而勞苦倍之。每兌期將及,則米價騰踴。 悍軍刁勒,增耗橫加。以二石之費,完一石之課,猶懼 不能,民不堪命可知矣。歲在庚辰以後,旱澇頻仍,民 苦罄室;瘠土更甚,勢遂不支。逋負者多,漕事莫辦,將 逮一人。一人亡命,責之里胥;里胥亦亡;責之戚屬,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