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異,劫我入臺,便無辭以拒一如此,不復得出矣。」 時齊王入屯朝堂,秉從父弟領軍將軍韞入直門下 省,伯興為直閣黃回諸將皆率軍出新亭。粲謀克日, 矯太后令,使韞、伯興率宿衛兵攻齊王於朝堂回,率 軍來應。秉候伯等並赴石頭,本期夜發,其日,秉恇擾 不知所為,晡後便束裝,未暗載婦女,席卷就粲,由此 事洩。先是,齊王遣將薛淵、蘇烈、王天生等領兵戍石 頭,云以助粲,實禦之也。又令腹心王敬則為直閣,與 伯興共總禁兵。王蘊聞秉已奔,歎曰:「今年事敗矣!」時 齊王使蘊募人,已得數百,乃狼狽率部曲向石頭。本 期開南門,時已暗夜,薛淵等據門射之。蘊謂粲已敗, 即便散走。齊王以報,敬則率所領收蘊殺之,并誅伯 興。又遣軍主戴僧靜向石頭助薛淵,自倉門得入。時 粲與秉等列兵登東門,僧靜分兵攻府西門。粲與秉 欲還赴府,既下城,列燭自照,僧靜挺身暗往。粲子最 覺有異人以身衛粲。僧靜直前斬之。父子俱殞。左右 各分散。
按《南齊書太祖本紀》,「初,荊州刺史沈攸之,與太祖於 景和世同直殿省,申以歡好,以長女義興公主妻攸 之第三子元和。攸之為郢州,值明帝晚運,陰有異圖, 自郢州遷為荊州,聚斂兵力,將吏逃亡,輒討質鄰伍, 養馬至二千餘匹,皆分賦戍邏將士,使耕田而食,廩 財悉充倉儲。荊州作部,歲送數千人仗,攸之割留簿」 上供討四山蠻,裝治戰艦數百千艘,沈之靈溪裡。錢 帛器械巨積,朝廷畏之。高道慶家在華容,假還過江 陵,道慶素便馬,攸之與宴飲,於聽事前合馬槊,道慶 槊中破攸之馬鞍,攸之怒,索刃槊,道慶馳馬而出,還 都,說攸之反狀,請三千人襲之。朝議慮其事難濟,太 祖又保持不許。太祖既廢立,遣攸之子司徒左長史 元琰齎蒼梧王諸虐害器物示之,攸之未得即起兵, 乃上表稱慶,并與太祖書推功。攸之有《素書》十數行, 常韜在裲襠角,云是明帝與己約誓,十二月遂舉兵。 其妾崔氏、許氏諫攸之曰:「官年已老,那不為百口計?」 攸之指裲襠角示之,稱太后令召己下都,京師恐懼。 乙卯,太祖入居朝堂,命諸將西討,平西將軍黃回為 都督前驅。前湘州刺史王蘊,太后兄子,少有膽力,以 父揩名宦不達,欲以將途自奮,每撫刀曰:「龍淵太阿, 汝知我者。」叔父景文誡之曰:「阿答,汝滅我門戶。」蘊曰: 「答與童烏,貴賤覺異。」童烏,景文子絢小字;答,蘊小字 也。蘊遭母喪罷任,還至巴陵,停舟一月,日與攸之密 相交構,時攸之未便舉兵,蘊乃下達郢州。世祖為郢 州長史,蘊期世祖出弔,因作亂據郢城,世祖知之,不 出。蘊還至東府前,又期太祖出,太祖又不出弔。再計 不行,外謀愈固。司徒袁粲、尚書令劉秉見太祖威權 稍盛,慮不自安,與蘊及黃回等相結舉事,殿內宿衛 主帥,無不協同。攸之《反問》初至,太祖往石頭,與粲謀 議,粲稱疾不相見,剋壬申夜,起兵據石頭。劉秉恇怯, 晡時從丹陽郡載婦女入石頭,朝廷不知也。其夜,丹 陽丞王遜告變,秉從弟領軍韜及直閣將軍卜伯興 等嚴兵為內應,太祖命王敬則於宮內誅之,遣諸將 攻石頭。王蘊將數百精手,帶甲赴粲,城門已閉,官軍 又至,乃散。眾軍攻石頭,斬粲。劉秉走雒檐湖,蘊逃鬥 場,並禽斬之。粲位任雖重,無經世之略,疏放好酒,步 屧白楊郊野間,道遇一士大夫,便呼與酣飲。明日,此 人謂被知顧,到門求通。粲曰:「昨飲酒無偶,聊相要耳。」 竟不與相見。嘗作《五言詩》云:「訪跡雖中宇,循寄乃滄 州。」蓋其志也。劉秉少以宗室清謹見知。孝武世,秉弟 遐坐通嫡母殷氏養女殷舌中血出,眾疑行毒害。孝 武使秉從弟祗諷秉啟證其事。秉曰:「行路之人,尚不 應爾。今日迺可一門同盡,無容奉敕。」眾以此稱之,故 為明帝所任。蒼梧廢,秉出集議,於路逢弟韞,韞開車 迎問秉曰:「今日之事,固當歸兄邪?」秉曰:「吾等已讓領 軍矣。」韞槌胸曰:「君肉中詎有血。」粲典籤莫嗣祖知粲 謀,太祖召問嗣祖:「袁謀反,何不啟聞?」嗣祖曰:「事主義 無二心,雖死不敢泄也。」蘊嬖人張承伯藏匿蘊,太祖 並赦而用之。黃回頓新亭,聞石頭鼓噪,率共來赴之。 朱雀𦨵有戍軍受節度,不敢夜過,會石頭已平,因稱 救援。太祖知而不言,撫之愈厚。遣回西上,流涕告別。 太祖屯閱武堂,馳結軍旅。閏月辛丑,詔假黃鉞,率大 眾出屯新亭中興堂,治嚴築壘。教曰:「河南稱慈,諒由 掩胔;廣漢流仁,實存殯朽。近袤製茲營,崇溝浚塹,古 墟曩隧,時有湮移,深松茂草,或致刊薙。憑軒動懷,巡 惶增愴。宜並為收改葬,并設薄祀。」二年正月,沈攸之 攻郢城不剋,眾潰,自經死,傳首京邑。
按《南齊書柳世隆傳》,「昇明元年冬,沈攸之反,遣輔國 將軍中兵參軍孫同、寧朔將軍中兵參軍武寶、龍驤 將軍騎兵參軍朱君拔、寧朔將軍沈惠真、龍驤將軍 騎兵參軍王道起三萬人為前驅,又遣司馬冠軍劉 攘兵領寧朔將軍外兵參軍公孫方平、龍驤將軍騎 兵參軍朱靈真、沈僧敬、龍驤將軍高茂二萬人次之。」 又遣輔國將軍王靈秀、丁珍、東寧朔將軍中兵參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