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交唾拔須髮無遺。再縊,乃絕仇家。其目云,市人 投瓦礫擊尸,俄而成冢。駢出金遺守者,師鐸知之,加 兵苛督,復入囚署中,子弟十餘人同幽之。顧雲入見, 駢猶自若曰:「吾復居此,天時人事,必有在意。」師鐸復 推立之。用之既出,以兵攻淮口,未下,鄭漢璋擊之,遂 奔天長。初,用之詐為駢書,召兵於廬,壽,城陷,而楊行 密兵萬人次天長,用之自歸,張神劍求賂於師鐸,辭 以彥未至。神劍怒,與別將高霸將攻師鐸。彥之來,召 池州刺史趙鍠守宣,自將入揚州,稱節度使,以師鐸 為行軍司馬,居用之第,不得在牙中,師鐸怏怏失志。 行密與神劍等連和,自江北至槐家橋,柵壘相聯。彥 登城望之,色沮,乃授鄭漢璋、唐宏等兵屯門,樵蘇道 絕,食且乏。稠及師鐸以勁卒八千出戰,大敗,稠死之, 士奔溺死者十八。彥大出金,求救於張雄,雄引兵至 東塘,得金,不戰去。彥使師鐸率兵三萬陣城下,漢璋 為前鋒,宏次之,駱元真、樊約又次之,師鐸、王朗以騎 為左右翼。既成列,久之,行密乃出,委輜重於壁,以羸 兵守之,伏精卒數千其旁。行密先犯元真,短兵接,偽 北,師鐸諸軍奔其壁,爭取金玉貲糧,伏譟而出。行密 引輕兵躡其尾,俘殺旁午,橫尸十里,師鐸等奔還,元 真戰死。師鐸雅倚元真驍敢,能拒敵,既失之,惋沮彌 日,不復議出戰矣。駢久囚拘,供億窘狹,群奴徹延和 閣闌楯為薪,煮革帶以食。駢召幕府盧涗曰:「予粗立 功,比求清淨,非與此世爭利害。今而及此,神道何望 邪?」涕下不能已。師鐸既敗,慮駢內應,有女巫王奉仙 謂師鐸曰:「揚州災,有大人死,可以厭。」彥曰:「非高公邪?」 命左右陳賞等往殺之。侍者白有賊,駢曰:「此必秦彥 來。」正色須之。眾入,駢罵曰:「軍事有監軍及諸將在,何 遽爾?」眾辟易。有奮而擊駢者,曳廷下,數之曰:「公負天 子恩,陷人塗炭,罪多矣,尚何云?」駢未暇答,仰首如有 所伺,即斬之。左右奴客遁歸行密,行密舉軍縞素,大 臨而祭,獨用之縗服哭三日。彥屢敗,軍氣摧喪,與師 鐸抱膝相視,無它略。更問奉仙,賞罰輕重皆自出。彥 遣漢璋擊神劍,破之,神劍奔高郵。漢璋欲窮追,會大 雨還。行密以城尚堅,師且老,議解去。用之裨將晨伏 兵西壕,伺守者,休代引而登,殺數十人於門以招外 兵,守軍亦厭苦,皆委兵潰。師鐸與其家及彥奔東塘, 人爭出,相騰藉死壕壍幾滿,王朗踣而殞。行密既入, 殺梁纘於牙門,以不死。高氏難韓問,聞之,赴井死,居 人癯惙奄奄,兵不忍加暴,反斥餘糧救之。彥、師鐸與 唐宏、倪詳焚白砂,將度江,會秦宗權使孫儒引兵三 萬襲揚州,次天長,彥等與之合,還攻行密,取行密輜 重、牛羊數千計。儒以食乏,乃屠高郵據之。張神劍奔 還,行密授之館,而高郵戍兵七百潰而來。行密疑有 謀,悉擊殺之,因殺神劍。用之始詐行密曰:「廡下有瘞 金五千斤,事平願備一日乏。」行密掘地無埋金,但得 銅人三尺,身桎梏,釘刺其口,刻駢名於背,蓋用蠱猒 駢也。行密責其罪,并張守一斬於三橋,妻子皆死,著 其罪於路。儒攻城未得志,慮彥、師鐸有異謀,稍并其 兵,唐宏度不免,即告儒曰:「師鐸密遣人至汴。」儒大恐。 明日,召彥、師鐸、漢璋會軍中,彥、師鐸先至,壯士捽之 至儒所,儒質彥反駢罪,斬之。至師鐸,呼曰:「丈夫成則 王,敗則虜,君何多責為?吾嘗將數萬兵,不死常人手, 得公之劍,瞑目矣。」儒罵曰:「庸賊欲污我手邪!」趣斬之。 漢璋至,奮臂擊殺數人,乃死,身首糜散。儒使宏主騎 兵,厚賜之。文德元年,儒諜知行密糧乏,自高郵襲之。 行密拔其眾,還廬州,儒遂據揚州。駢之死,裹以故氈, 與子弟七人一坎而瘞。行密擢駢孫愈為副使,令主 喪事。未克葬,愈暴死,至是故吏鄺師虔收葬之。揚州 雄富冠天下,自師鐸、行密、儒迭攻迭守,焚市落,剽民 人,兵饑相仍,其地遂空。
《舊唐書高駢傳》:「駢字千里,幽州人。祖崇文,元和初功 臣,封南平王,自有傳。父承明,神策虞候。駢家世仕禁 軍,幼而朗拔,好為文,多與儒者遊,喜言理道,兩軍中 貴翕然稱重,乃縻之勇爵。累歷神策都虞候。會党項 羌叛,令率禁兵萬人戍長武城。時諸將禦羌無功,唯 駢伺隙用兵,出無不捷,懿宗深嘉之。西蕃寇邊,移鎮」 秦州,尋授秦州刺史、本州經略使。先是,李琢為安南 都護,貪於貨賄,虐賦夷獠,人多怨叛,遂結蠻軍,合勢 攻安南,陷之。自是累年亟命將帥,未能收復。五年,移 駢為安南都護。至則匡合五管之兵,期年之內,招懷 溪洞,誅其首惡,一戰而蠻卒遁去,收復交州郡邑。又 以廣州饋運艱澀,駢視其水路,自交至廣,多有巨石 梗途,乃購募工徒,作法去之。由是舟楫無滯,安南儲 備不乏,至今賴之。天子嘉其才,遷檢校工部尚書、鄆 州刺史、天平軍節度觀察等使。治鄆之政,民吏歌之。 南詔蠻寇巂州,渡瀘肆掠,乃以駢為成都尹、劍南西 川節度觀察等使。蜀土散惡,成都比無垣墉,駢乃計 每歲完葺之費,甃之以塼甓,雉堞由是完堅傳檄雲 南,以兵壓境,講信修好,不敢入寇。進位撿校尚書右 僕射、江陵尹、荊南節度觀察等使。乾符四年,進位撿